第十五章,韩剧迷人笔者懒,只有半章
夜色泛了迷雾,清风拂来花叶。
夜色深,雾色浓,几重霜雨缀山楼。
浓浓雾色里,一只黑影穿梭着,扑腾着小小的翅膀前行着。
从山林处,出拱门,入院落,徘徊篱笆外。
轻声,落影,透过窗户,飞入人家,断了话语。
“这是?”乞星疑惑地指了指这只小鹤,“你养的?”
明笏闻言,顿时一笑,“你看清楚,这是纸鹤,我拿什么养?墨水吗?”
笑声如同一层红布,蒙上了乞星的脸。
“我当然知道了,”点了点头,“只是开玩笑而已!玩笑,你懂?”
明笏摇了摇头,倒也没追究起来,只是伸手而去,便见那纸鹤,缓缓地留在了他的手中。
瞬间,纸鹤便变成了一张纸。
“咦?”明笏细细瞧去,这个方法倒是有些新奇,“师叔,我问你,你之前用来封印修为的丹药,应该不是永久性的吧!”
乞星好奇了起来,不仅好奇那张纸,也好奇明笏为什么要问这个,“不是,过几天就失效了!怎么了?”
“那就好,”明笏闻言,顿时不担忧,甚至还有几分笑意,“给!”
说话之间,便把纸交给了乞星。
乞星接过信纸一瞧,顿时笑了起来,这法子,还真是有趣。
就是不知道,这个掌门是怎么做出来的!
“你怎么看?”明笏笑了笑。
“当然应下了!”乞星顿时一笑,“你帮我给你师父回复,就说这上面的要求我应下了,只不过,我很好奇,那个废物又是怎么回事?”
“我来回复?”明笏指了指自己,有些疑惑地问道。
乞星皱起嘴巴,摇了摇头,“这屋子里就两人,不是你,难不成是我?”
“对啊,为什么不是呢?”明笏疑惑地问道。
“很简单啊,”乞星走到床边,躺了下去,“那玩意儿我不会弄!”
明笏苦笑,“有道理!”
这边乞星迎战,那边明冲却是有些奇怪。
明銮送明冲回去之后,明冲便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是左摔右打的,坏了很多的瓷器,物件儿。
“武明婉,”明冲冷哼一声,拿着东西就摔,“武明婉!”
东西虽小,甩起来却是声大。
这边稀碎的声音,惹了一旁闭关的灵枢。
灵枢走出自己的院落,刚入明冲房间,便见房间里乱成一团糟。
“放肆,”灵枢皱眉呵斥。
明冲刚举着瓷器,正往下摔呢!结果,闻言,顿时一激灵,手一抖,那瓷器摔成稀碎。
“你在做什么?”灵枢见自己的声音非但没有阻止明冲,反而更加地狂妄起来,当着他的面还摔着。
“爷爷,”明冲咽了咽口水,他也是被吓到的。
“我问你,你在做什么?”灵枢发火地冲着明冲嘶吼,却是压低自己的声音。
一步一步地走去,犹如巨兽而来。
明冲害怕地退缩着,抵着墙,却退无可退。
“没用的废物,”灵枢冷哼一声,用手掐着明冲,顺着墙壁,缓缓地上滑。
“爷爷,”明冲看着灵枢的眼睛,害怕地挣扎了起来,泪水也些许地滑落而下。
就在灵枢在那么轻轻一用力就能断绝了明冲性命的时候,一只纸鹤停在了灵柩的手上。
“掌门笔谕?”灵枢疑惑了起来,那手也松开了来。
明冲顿时也摔落在地上。
第十六章,凑成一双还半章,别打笔者
蝉在叫,鸟在笑,夜枭发了狂,谁也别睡觉。
山谷幽静,处处雾,清风吹不散,狂风打不乱。
弟子院中,小院落。
灵枢发了火,拍桌而问,“怎么回事?”
明冲四肢落地,似乎像是狗,跪趴在那里,喘着气说道,“咳咳!”
“说不说!”灵枢冷哼。
“我......”明冲害怕了起来,连忙爬到灵枢脚下,抱着灵枢的脚,“爷爷,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不敢?”灵枢一脚踹了过去,把明冲踹到了墙上,“信,我收到了,上面的事情,我也会应下,但是如果你输了......”
灵枢说着话,走到了明冲跟前,用脚踩着明冲的胸口,言尽于此,只留下那凶狠的眼神,甩袖而去。
明冲见灵枢离去,腿脚顿时泄了地,立马趴在了地上。
喘着气,还是纤细的手掌握住了摔碎了的瓷片,捏的粉碎,“武明婉,我与你不共戴天!”
黑色的夜里,窗明几净,几缕薄烟,缓缓升起,火炉嗡鸣。
灵柩倒着茶壶,轻轻的水从插嘴流出,入了茶杯,轻烟再起。
空灵的声音让灵柩不由地弯了弯嘴角。
“此夜甚好!”拿着茶杯,轻吹一口,轻嗅一点香,含入嘴中,淡香充满唇齿,再入丹田,灵气充盈,不由地舒畅一口气。
灵柩忽然想到,“内门大比,彩头如何?明婉那丫头喜欢什么样的彩头呢?”
此话一出,灵柩便知自己的心意,“原来如此!”
灵柩摇头一笑,松了口气,侧过头,抬起,看着窗外明月。
乌色之夜,天空之上,不知是云还是雾,光色暗淡,但明月依旧。
“老头子,”灵柩莞尔一笑,“你成功了!”
又饮一杯茶,叹人生无常,“看样子,我还得多待几年啊!真是累人的很!”
夜色漫长,灵柩茶杯不断。
此时,两只云鹤缓缓地飞来,落在了茶桌之上,化作了两张纸。
灵柩放下了茶杯,翻看,“师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也不知道他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
第一张纸,是灵枢的纸,上面只有一个字,‘可!’
至于第二张纸,满满的一页,先是敬词,后是内容,辞藻不多,但也比灵枢来得多,不过总体意思,也是一个字,‘可!’
“看样子,”灵柩点了点头,“真得要想彩头了!”
灵柩开始喝茶望月,偶尔想一想,拿什么东西给第一的彩头。
“藏经阁的令牌有了,不如给他云宝阁的令牌吧!”灵柩灵机一动,忽然想到,“第一有了,第二第三就随便给点丹药法宝好了!”
灵柩想明白后,顿时轻松地,多喝了一杯。
“寒潭的茶,还真是好喝!”灵柩不由地呼气一口,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要不要去明笏那里看一下明婉呢?”
灵柩想了想,一挥手灭了议事殿的烛光,离开了。
夜色之中,朝着太上峰弟子院中而去。
月光缓缓下,影子逐渐延长。
点点的雾色,弥漫在树林之中。
“算了,还是洗洗睡吧!”灵柩感慨地说道,“毕竟年纪这么大了,大晚上地跟个姑娘家聊天,也不合适!”
第十七章,天狼关再起波澜,鬼玉之事
雨落下,溅起了泥泞的土地,飞溅着竹叶的馨香。
黯然的鸟儿不敢逗留,这纤细的竹林未曾有他们的一足之地。
忽而,一道身影,踉跄地跑来。
许是累的,不由地捂着肋骨;许是被打的,肋骨的伤渗透地往下冒血。
许是一人逃难,总是不由地往后瞧看;许是插翅难逃,就算摔倒也是挣扎地起身。
忽而一柄飞刀,飞窜而出,射穿那人。
胸口汩汩地往外渗血。
惊讶的表情,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像被人画在了他的脸上。
向前倒去,落在了地上,溅起了泥泞。
给这城郊之地,添了几分鲜红的颜色,靓丽的色彩。
但,雨还在下,雨水从高往地走,从山崖落下成了瀑布,从屋檐流下成了水洼。
忽而,屋檐下的门,缓缓地打开,走出了一位白衣人。
年纪不大,差不多三四十岁的模样,只见他撑着一把伞,缓缓地打开。
“也不知道,”摇了摇头,“丫头,在太华宗怎么样了!”
这时,刚走出没几步,打前头跑了个青年。
“世叔,”行礼问好。
“易之,你怎么来了?”武栩疑惑地问了道。
“又出现了!”狄易之叹了叹气,凝重地说道。
“又出现了?”武栩震惊了,这才几天啊,一具接一具的,“这次在哪?”
“郊外竹林!”狄易之回复。
“行了,我知道,”武栩叹了叹气,“我这就去看看!”
谁让他是行家呢!
武栩撑着伞,略过了狄易之,朝着城郊竹林而去,只留下狄易之淡淡地瞧着那身白影。
过了些许时候,武栩走到了竹林,便见那里一把又一把的纸伞。
“武四爷来了!”也不知道谁偷摸地喊了一声,让那些聚集的人,分出了一条道来。
“啧啧,”武栩一走近,顿时咋舌。
好好的一具身体,心脏的部位露了一大个洞,也就算了,还长了黑色的芽,怪令人恶心的。
细细瞧去,面容消瘦,嘴唇苍白,颧骨消下,瞳孔虽有,眼珠却化了。
眉目之间,倒见到昔日的那番英俊,只可惜,那皮囊的皮肤早已跟骨头紧贴,一点肉也没有,跟白骨无别。
“嘿,还真是魔芽!”武栩低头一闻,摇了摇头,“臭死人了!”
话音刚落,左右瞧看,“老白呢?”
左右应答,“禀告四爷,城主说,有贵客来,要去相迎!”
“贵客?”武栩闻言,顿时一笑,“我倒要看看,有哪个客人比我还贵!是论斤,还是论两!”
话音一落,刚要迈步,忽然一想,不知道往哪走,便问道,“你家主人,往哪里迎客去了?”
那人指了指东,“那边走去一两里,河边等着呢?”
“乘船来的?”武栩闻言,顿时一惊,这年头,还有这种方式的,不是穷屌丝,就是装逼货,“那我得去,看看!”
武栩拿着伞,朝着河边走去,穿梭竹林,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停了步伐,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继续前行。
到了河边一瞧,潮水倒是涨得很快,渡口之上围着不少人呢!
“老白!”武栩一喊,倒是把那些紧张兮兮的人回头一瞧。
武栩倒是不在意,那些目光,自顾自地走去。
听的几声,“武四爷!”
“我说老白!”武栩点头示好,走到了前头跟他年纪一般大的穿着青黑色衣服的人,“你等谁啊?”
“说了你也不知道!”白城主似乎没有心思在武栩身上,一直地往前,眺望着。
那两岸青山相呼应,潮水潺潺随风停。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武栩疑惑地问道。
“行了,”白城主冷哼一声,“你还是抓紧去抓那个魔修吧!”
“嘿,”武栩得了白眼,顿时气上来了,“你不说是吧!我就在这里等着了,我看看到底是何妨神圣!”
“你等可以,但你不要乱说话!”白城主点了点头,嘱咐着说话。
武栩看着那恨不得脖子几丈远的白城主,顿时摇了摇头,这是入了魔怔了吗?
就这样,武栩随着天狼关城主白朗一块等着,等啊,等啊。
终于,一个木筏出现在河流之上。
青衣翩翩,衣摆摇摆。
一把纸伞手中拿,一把纸扇手中摇。
武栩见此,摇了摇头,真是比当年的他都要风骚。
见那木筏离渡口近,只见那青年脚踏木筏,轻轻踏风,落在了渡口之上。
风吹发丝,也吹衣摆,就像是青年的仆人,为他喝彩。
“白城主!”青年点头问好。
“上官小友可算来了,”白朗安心地说道,“这一路上没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有些许的事情,来得有些晚,还请城主莫怪!”青年抱歉地说道。
“老白,你不介绍介绍?”
“哦,”白朗似乎才反应过来,“忘了介绍,这位是武家的武四武栩,这位是上官海棠小友,是一位炼丹大师!”
“炼丹大师?”武栩打量一番,“还真是年少有为。”
“武前辈客气了!”上官海棠谦虚而不卑微地说道。
武栩莞尔一笑,拽着白朗朝后头而去,害得白朗朝着上官海棠露出歉意的眼神。
“你拽我干嘛?”低声细语,白朗似乎有几分不满。
“你找个丹修来干嘛?”武栩疑惑地问道。
“你懂个屁!”白朗骂了一句,转身离开,“上官小友辛苦了吧!不然,我先带小友去休息?”
“不用了,”上官海棠摇了摇头,“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对,对,正事要紧!”白朗顿时一愣,笑道,“小友,请!”
武栩站在渡口,看着白朗带着那个上官,和那些个人离开,不由地好奇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见那些人走得有些远了,武栩赶忙追上。
不过一两里的路,很快就到。
“小友,”白朗羞愧地指了指那具尸身,“这便是我们发现的尸身!”
上官海棠闻言,低头一瞧,轻轻用手碰了碰,那魔芽,只见片刻,那魔芽便冒烟消失了。
“魔种大法!”上官海棠叹了叹气地说道。
“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武栩闻言,点了点头,这般年纪就知道魔种大法,不由地称赞。
“既然如此,就有劳小友!”白朗拜托地说道。
武栩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怎么就有劳了?要干嘛呀?
第十八章,波澜云起风雨生,上官海棠
风吹竹林,泛起竹叶,清脆之声,恍若佩环。
竹林之中,众人围观。
只见上官海棠轻轻拾起一片魔芽,放在手心,忽而幽蓝之色火焰顿生,便见火焰摇曳之间,那魔芽便犹如薄玉一般蜷曲了起来。
“小友,你这是做什么?”白朗疑惑地问道。
“炼丹!”话音刚落,便见上官海棠轻轻一抛,吓得众人后缩了起来,再见之时,那火焰夹杂着魔芽悬浮空中。
“炼丹?丹炉呢?”武栩质疑。
上官海棠倒是像是聋子一样,没听见,也像是哑巴,不说话,只见他轻轻翻手,从云戒之中,拿出一株药材,那药材是花非花,似金非金。
“那是何物?”云朗问着武栩,“你可曾见过?”
“天岚银杏,”武栩凝重地说道,“生于死寂海中的万年云杏树。”
“安静!”上官海棠皱眉地说道。
话音一落,便见众人犹如哑巴一般,闭嘴不语,就连呼吸都不带大口的。
‘装什么装!’武栩腹诽着,嫌闹干脆去丹房里就好了!
只见上官海棠又依着同样的办法,烧着那银杏。
渐渐地,半空之中漂浮着越来越多的药材,有武栩说得上的,也有武栩说不上来的。
那些说得上的,都是各大秘境才有的,稀有药材,说不上的,怕也差不了。
武栩震惊而又凝重了起来,天狼关正值魔孽泛滥,却又来了个丹修,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八十一道火焰漂浮四周,只见上官海棠,双手一转,把四周火焰,转入双手之间空隙里。
逐渐地,见那空隙越发地小,火焰也越发地小。
最终,合掌,火焰消失。
分掌之后,便见一粒白玉丹出现掌心之上。
“小友,这只有一粒啊,”白朗担忧地说道。
“虽有一粒,但也足以,”上官海棠炼完丹药似乎并无累着,“城主可请一位擅长降雨的前辈,把这丹药融入雨水之中,降在城中,便可使众人抵抗魔种大法,甚至就连那凶手都会有些不好过!”
“小友,”武栩见得上官海棠这般出神入化的手段,不敢轻视,“虽说降雨可以一劳永逸,但是若是城中百姓打伞,或是避雨如何?”
“此丹遇水即化,化作丹气,随雨而落,便可无孔不入!”上官海棠解释地说道。
武栩闻言,顿时一惊,若是此丹药为毒药,满城皆死!
“前辈莫非信不过我?”上官海棠见着武栩那般凝重,便不屑地问道。
“正是!”武栩倒是坦然。
“既然如此,不如请城主找几个丹士验证一下,我这白玉丹是毒药还是良药!”上官海棠轻笑一声。
“不是我不信小友,只是事关全城,还是小心为妙,”话音刚落,便见一旁走出几位老汉来,上前查看。
上官海棠冷笑一声,人家早早地就把丹师找来,摆明不信自己。
“小友要去哪?”云朗见上官海棠要走,便问道。
“素闻天狼风俗奇妙,想去看看,”上官海棠转头一笑,似若一朵海棠花,“莫非城主不许?”
话音一落,便自顾自地走了!
第十九章,一江春水向东流,白云苍狗
风一吹,雨一落。
芳香的泥土便冒出了笋尖。
随雨而生,随雨摇曳,就这样缓缓地长成了一根巨大的竹子。
雨过天晴,虹桥划过。
竹叶上的露水缓缓地滑落,落到下一层的叶子上,跟着那上面的露水汇合。叶子不堪重,那露水又滑下,就这般,一层又一层地滑落,汇聚成一颗硕大的露珠,晶莹的模样就像一颗钻石,钻石的光芒缓缓地滴落,入了那早已形成的水洼之中。
日升月落,日照月耀。
那水洼也渐渐地干涸,水洼旁的笋没了捷径,开始缓慢地生长。
忽闻雷鸣,风涌雨落。
那萎靡的笋就像喝了鸡血,开始蹭蹭地生长,长成了一根巨大的竹子。
就这般,新的竹笋成了新的竹子,旧的雨水成了旧的水洼。
新旧交杂,时间就这般飞快而又枯燥地过去。
又是一场雷雨。
延绵的乌云就像打战的士兵汇聚在天上,那轰轰的雷声就像战鼓,激发起了乌云的斗志。
那风声,是吼;那雨水,是汗。
就像一场战争一般,有了开始,也会有结束。
雨过天晴,发散的光渗透着层层的乌云,就像战士的荣耀加冕。
风也清晰地可以闻见远处泥土的芳香,雨也可以好好地休息在天上的云里。
一道门,打了开。
芳香随风来,脚步迈过去。
“终于出来了!”抬头看着天,柔和的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毫无须毛的脸孔,白玉无瑕。
轻轻一叹,“也是时候去道歉了!”
只见他缓缓地前行,若是旁人见着,没文化的也只有一句,白衣翩翩好少年,若是有文化的,大概也不过这句诗,’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踏上了台阶,到了门前,抬起手,却又放下。
只见他挑了挑眉,终是敲响,“明婉,你在吗?”
这是青玄子第一次这般心平气和地喊她的名字。
“不在吗?”青玄子疑惑了起来,推开了门,只见空荡荡的屋子里没了人影,“莫不是又去灵柩那里了?”
疑惑的青玄子,朝着峰台而去,御剑飞行,落在太上峰。
“师叔祖!”一旁人见着青玄子这般千年难得一遇的长辈,顿时有些无措地行礼。
青玄子闻言,倒是没做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冷淡地回礼。
“师叔?”灵柩正喝着茶,却见一片黑影冒出在了议事殿上,见那人入殿,这才惊讶地停了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丫头呢?”青玄子问道。
“明婉吗?”见着青玄子没啥事情,便又喝起茶来,“那丫头刻苦得很,这个时候应该在讲师堂,听着那些个金丹修士的讲课吧!”
“不是有你吗?”青玄子走到软榻前,“她去什么讲师堂?”
“师叔不一样,”灵柩摇了摇头,“那丫头是为了内门大比的,总得跟那些在大比里参加过的,无论输了,还是赢了,吸取他们的经验教训。”
“内门大比?”青玄子眨了眨眼,“是这几天吗?”
“对啊,”灵柩侧过头,看着窗户,“我可是把太华宗的未来都压在这丫头身上了!”
第二十章,千识峰上讲师堂,求得灵玉
千识峰,分三部。
一部在南为藏经,一部在北为云宝,一部在东便是讲师堂,三部犹如三角坐落在千识峰之上。
讲师堂规矩,唯有金丹元婴境界方可做台讲师堂,以其道理经验,授予筑基以下的弟子。
讲师堂为楼阁,共三层,一层为大厅,大厅之中坐落两座传送阵,在大厅柜台左右。
左边传送至三楼,乃元婴讲师讲课之地,右边传送至二楼是金丹讲师讲课之地。
而大厅的柜台则是任务台,颁布讲师任务等讲师堂重要任务的柜台。
柜台后的是一位筑基的弟子,灵攸弟子明日。
明日正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后,靠着自己的手肘打着哈欠,玩着自己的道牌,“好无聊啊!”
也是,现在是上课时间,里头的不出去,外头的也不会进来。毕竟这里没人愿意听一半出去,也没人愿意讲一半的时候进来。
忽然,明日的眼神一飘,见着了讲师堂前面大树之下,一个男人。
那样貌,那身材,那体型,分明就是他家师叔祖。
明日咽了咽口水,打开了那柜台的隔板,小跑了出去,跑到了那男人跟前。
“弟子明日,拜见师叔祖,”明日行礼说道。
“明日?”青玄子眨了眨眼,“你是灵攸的弟子?”
“是,家师确实是灵攸老祖,”明日笑了笑。
“苦了你了,”青玄子叹了叹气,“听说,你师父还收了个弟子,叫什么?”
“明白,”明日苦笑,他家师父虽说是女子,但是取的名字是一点没有女气,他大师兄明年,师弟明白,他二师兄的名字倒是好听,叫做明月。不得不说,他都有些嫉妒,为什么叫明月的不是他呢?
“明白?”青玄子一愣,“好名字,好名字!”
“多谢师叔祖称赞!”明日昧着良心说道,“不知道师叔祖前来所为何事?”
“问你,这讲课了多久了?还有多久下课?”青玄子问道。
“过去已经一个时辰了,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明日算了算,这时间正好卡在了中间。
“知道了,”青玄子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稍后再来!”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朝着藏经阁而去。
明日看着青玄子的背影不由地嘀咕,“师叔祖来这里是做什么呢?”
过了山瀑旁的小桥,再走上一段树丛小路,便到了一个明亮的广场,上了台阶,便是藏经阁。
“小子,”柜台上的老先生眯着眼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晚辈是有事相询!”青玄子恭敬地说道。
“行啦,”说完那老先生不耐烦地扔出一枚玉佩,“这太华宗越来越不成器,小小的邪气就弄成这个鬼样子!你要是有空,就去金刚寺。”
“多谢前辈!”青玄子接了那玉佩,佩戴在腰间,果然一戴上去后,便是神清气爽了起来,“晚辈告辞!”
“等一下,”那老先生突然把青玄子喊停。
“前辈有何事?”青玄子疑惑地问道。
“小子,”老先生冷声言道,“你若是没把那丫头照顾好,别说你是太华宗的师叔祖,就是天界仙女神君下凡,我亦不饶你!”
“是,”青玄子淡定地说道。
闭关时也想过,反正自己心想之人,说不定早已沦落轮回,这凌云峰还是需要继承之人。
“你走吧!”老先生轻轻一看,忽而那双眼之中,犹如漩涡,漩涡之间,流转星辰。不过刹那,便又恢复原样,“孽缘啊!”
可惜,青玄子早就走了,那孽缘两字,倒也没听见。
青玄子寻了一处走了去,过了千丛万树,到了那千识峰的峰顶。
山石崎岖,怪石丛丛。
站在山顶之上,云海之间,似乎伸手便可拿日月,摘星辰。
云雾缭绕,风卷山林。
青玄子盘坐在山顶之上,细细地看着,体悟着世间之剑意。
剑道难,万物皆可悟;剑道轻,一道只容一人过。
很快,青玄子再睁眼时,便是一个时辰过去。
起身踏去,一脚迈过,便是讲师堂。
第二十一章,心生歉意重收徒,立下约定
山瀑湍急,水声幽幽,映照着天空的湛蓝,映射着云朵的皙白。
清明的天空下,漂浮着些许的叶子,随风摇晃,从山的这边飘到另一边。
随风摇摆,不知何处止,待等风停,从空中滑落,越过栏杆,越过竹帘,或是停在地板上,或是停在案牍上.......
“好,今日的讲课,”玉白色的衣服上垂落着些许的碎发,“到此结束,有什么问题,可以私下询问!”
话音一落,那蒲团上的人群纷纷站立了起来,或是通过传送阵,或是绕着那金丹修士。
“明婉,”见着乞星要走,特意喊了住,“等我,咱们一起!”
话音一落,便见乞星转头,虽说有些疑惑,但也出口言道,“恩,明笏大哥,我等你!”
按理说,明婉虽未得道名,但也是记在青玄子名下,是明笏的长辈,但是那是按照师门的叫法,若是按照年龄,明婉喊声叔叔都不显老。
不知多久,明笏才把那些莺莺燕燕送了出去,走到明婉跟前。
盘腿坐着,脑袋稀里糊涂地靠着右手撑着才勉强不倒。
明笏蹲了下来,看着明婉的睡颜,睡梦都不忘嘟起来的红唇,顿时一笑,伸出手来。
“恩?”乞星缓缓地睁眼,看着越靠越近的手,眨了眨眼,忽而猛然吓倒。
“你头发上有东西,”明笏一笑,从乞星的发梢间,撷取一片黄叶。
“好,”乞星羞涩地把头发挽到耳后,“谢谢!”
“怎么,”明笏伸出手,把乞星拉了起来,“不喜欢我?怎么一副遇到流氓一样的表情?”
“不是,”乞星一听羞红了脸,不知是羞愧还是羞涩,“只是刚醒来,有些被吓到了!”
“那就好,”明笏负手,低头一笑,靠近着乞星的脸,“我还以为师叔讨厌我呢?”
“哪里的话,”乞星推了推,“后面的课要开始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说完,便匆匆地跑掉,却被明笏一把拉住。
“急什么,今天已经没有课了,”明笏说完,便松了手,“慢些走,别摔着!”
轻声细语若春风拂面,若夏风掠发。
“恩,”乞星咽了咽口水,攥着自己的衣服,就走了。
明笏见此,摇了摇头,不由地好笑,“等我!”
说着,便跟了上去。
站在角落的传送阵上,眨眼之间,便到了楼下。
虽说下了课,但也有些时候了,那人群虽说不比上课时的冷清,但也比一开始下课时还少些。
“我那屋子里,还有些点心,”明笏负手前行,侧头而言,嘴角一抹笑,似柳叶挂嘴边,“待会儿师叔要不要尝尝!”
“好,”乞星低着头,捧着自己的心,‘没出息的东西,你跳这么快做什么?投胎吗?’
“怎么了?”明笏见乞星攥着胸前的衣服,“心不舒服吗?”
“没,”乞星尴尬一笑,“哪有的事情,就是有些痒,抓一抓而已!”
“是吗?”明笏疑惑地问了问,不过也是知道,有些事情还是少问为妙,“对了,你要不要喝些灵酒,配着那些点心?”
“酒?”乞星松了口气,“还是算了,我酒量有些不好!”
“没事的,”明笏笑了笑,“我那是桃花酒而已,性子温得很!”
说话之间,便已然越过了门槛,走了出去,忽而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跟前。
“师叔祖?”明笏感受到影子照着自己,转头一瞧,是些许日子未曾见到的师叔祖,“您出关了?”
“恩,”青玄子微微地点了点头,“你随我来,我有事与你说!”
乞星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我?”
青玄子一笑,转身而去。
“你去吧,”明笏对着乞星说道,“我在这里等你!”
“恩,”乞星一笑,便言,“我很快就会回来!”
说话之间,便动了身子,朝着那大树底下的青玄子而去。
日光穿梭在树叶之间,落下层层的影子,蔓延在乞星的面容。
穿透的光,就像宝石一样,点缀在乞星的头发之间。
光暗交错,就像一幅画。
“不知师尊叫弟子所为何事?”乞星虽说冷淡,但也合乎其礼。
“听说你要参加内门大比?”青玄子倒是不介意。
“是,不知师尊有何吩咐?是让弟子弃权吗?”乞星别过头,眼睛不眯着,也不瞪着,就这般冷冷地看着,令人不寒而栗。
“我知道你内门大比并不是为了我,为了凌云峰,”青玄子笑了笑,“但还是想说,你若是能拿了那内门大比的第一,我便收你为亲传!”
“我若是没有,便是自退太华?”乞星冷笑,还是老样子。
“恩,”青玄子点了点头,微笑着应下,令人觉得有些奇怪,“好了,明笏侄孙似乎等急了。”
“弟子,恭送师尊!”乞星眨了眨眼,疑惑地说道。
“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些日子,我还要闭次关,你与往常一般,住在太上峰便是了,不必回凌云!”
不知为何,青玄子这话中似乎有几分调笑之意。
这话说得乞星几分羞涩。
“怎么了?”明笏见着青玄子离开,那乞星还在大树底下,低着头,便好奇地上去问了问,“师叔祖又为难你了?”
“没有,”乞星摇了摇头,“只是师尊似乎允许我住在太上峰,所以这些日子还要拜托明笏大哥了!”
“别说你是我师叔,便是你这一声大哥,”明笏伸出手来,揉了揉乞星的头发,“哥,也会照顾你!”
日头正好,那斜影也长。
明笏看着乞星这般可爱的模样,不由心想,‘若是你愿意,哥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好了,”明笏收回了手,“我们也该走,毕竟美味的点心还在可怜兮兮地等我们呢?”
“恩,”乞星一笑,随着明笏一起离开了,殊不知这样的背影正落在躲在一旁的人影里。
只见她攥着衣服,不甘的眼神,直直地看着。
幽怨而不甘,嫉妒而生恨。
冷风萧瑟地打在她的背上,太阳无情地挂在她的头上,落下了长长的影子。
第二十二章,大比之前放松下,来个约会
山后日暮,犹如黄纱染红,飘落云间。
点点光晕,若宝石,若细砂。
延绵的晚霞犹如炽热的火焰,铺天盖地。
院子里,青竹斜影,墙角桃花树,落下些许花瓣。
“好看吗?”明笏轻捏一颗桂花糕。
“恩,”乞星抬头看着那梦幻般的景色,呆愣地抬头,细细品味。
“张嘴!”明笏见着乞星入迷了,不由地坏心思起了来,投喂了一颗桂花糕。
“啊~”乞星缓缓地张开了薄唇,看着景色迷人,吃着点心,当真快活,忽而猛然转头,看着明笏,吓得落了地,“你,你刚才!”
“师侄怕师叔,只顾晚霞不顾肚子,便帮师叔照顾一下,不行吗?”湿漉漉的眼神,让乞星觉得,她胆敢说一个不字,便是抛弃妻子的负心汉似的。
“可,可以!”乞星红着脸,咽了咽口水,坐了回来,“下次,不要了,师叔可...可以,自己...”
明笏只是笑了笑,倒是扯开了话题,“三天后就是内门大比了,师叔准备的怎么样了?”
乞星迷茫地拿着点心,“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些紧张!”
“既然紧张,那师叔要不要去放松一下,”明笏提着建议地说道。
“放松?”乞星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
“走!”明笏也不解释,拉住乞星的手,就跑出了院子。
跑到峰台上,祭起一柄宝剑。
轻轻一跃,“上来!”
乞星看着明笏伸出的手,犹豫地握住。
轻轻一拉,便见乞星落在了明笏身后,“抱住我!”
“抱...抱?”乞星瞪大了眼睛,犹豫地小心地拽着衣服。
“这样会掉下去的,”明笏摇了摇头,拉住了乞星的手,圈住了自己,“站稳了!”
手印一结,那剑便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清风凛冽,与白鹤同飞,听山林之风,见晚霞之美。
乞星看着明笏的背,宽阔而有力,不由地靠了上去,很安心,很舒服。
而明笏感受到自己背后那温暖之地,不由莞尔一笑,加速了起来。
很快,那剑落在了一处峰台上。
“啊?”
明笏转身一抱,抱着乞星跳了下来。
“师叔,”明笏低头一笑,看着自己怀里的乞星笑道,“我们到了!”
乞星似乎才反应过来,轻轻一推,站在了地上,攥着衣服。
“我们走!”明笏收了剑,便拉着乞星的手,溜达了上去。
一层层的台阶上,不知哪里来的红叶随风而来,夹杂着些许的白花,淡香扑面。
霞光笼罩,白云娆娆,犹如山花浪漫,春光犹在。
乞星抬眼瞧着,明笏的侧脸,不知为何,心脏跳得格外地快,就像要越狱了一样。
“到了!”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山顶。
乞星闻言,漠然转头,却仿佛入了魔,走了上前,倚靠着栏杆,看着那风云,看着那轮红日,轻轻伸手,似乎便可撕下那柔软的云,放入怀中。
红色如宝石,白色如寒雪。
红的,妖娆;白的,清纯。
红得就像饮了一杯私藏多年的酒一般,令人陶醉;白得就像读了一首山水诗一般,心旷神怡。
“好美!”乞星呢喃着说道。
明笏看着那霞光点缀的白玉面容,不由地点了点头,“真的,很美!”
“明笏大哥,”乞星转头莞尔一笑,“这里是哪里?”
“云霄峰,”明笏走上了前,站在了乞星旁边,看着天边的云彩晚霞,“太华宗的云霄峰!”
“云霄峰?”乞星眨了眨眼,“真的有很多云呢!”
“不止,”明笏拽着乞星的手,跑了过去,朝着台阶下去,顺着疏影,躲着那张扬舞爪的树枝,略过灌木,拨开树丛,便是一片瀑布。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白石开花三尺地,朵朵婉转似雪莲。
“这好壮观!”这瀑布比凌云峰的要大,要磅礴,要美。
“你听,”明笏走到乞星身后,捂住了乞星的眼睛,“静静地听!”
乞星用耳倾听。
湍急的瀑布声音,磅礴地水石相撞声音。
就像一首破阵曲,曲中磅礴无人挡。
忽而一道清风来,带来山林惊鸟声,蝉鸣之声。
便像一首月光曲,漆黑之夜无人般的孤寂,忽而一道月光划破,带来银色的光芒。
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
“好听吗?”明笏松开了手。
“很好听,”乞星点了点头,看着那飞流的瀑布,顿时一笑,“听完了,心也静下来了!”
明笏笑而不语,拽着乞星的手,又跑掉了。
来到了一处林子里。
“这是?”乞星呆若木鸡。
“百花林,”明笏笑了笑,“传闻太华宗有一位先祖以花入道,而这里就是他证道飞升之地!”
乞星眨了眨眼,伸出手来,看着这多彩缤纷的落花,不由地惊呆了。
桃花依旧春不在,梨花深处听风白。海棠笑,梅花绕,朵朵琉璃月季开。
芍药牡丹争艳来,兰草默默路边栽。迎春小蕊缠秋菊,葡萄藤下桂花裁。
“当年先祖飞升渡劫,此地生机断绝,”明笏解释地说道,“谁知道,那仙光一落,这里便开满了百花。”
“以花证道,还真是厉害!”乞星惊叹。
“传闻,这百花之中,仍存先祖道韵,若是谁得了,便可白日飞升!”明笏笑了笑。
“既然如此,”乞星闻言,皱起了眉头,“这里应该很多人才是,为什么只有你我二人?”
“很简单啊,”明笏笑了笑,“因为这里很美,但是不舒服!”
“不舒服?”乞星疑惑地说道。
“这里花少说百种,多达千种,”明笏解释地说道,“各种的花香,花色夹杂在一起,闻久了,会嗅觉失灵,呆久了,视觉也会失灵。”
“怪不得,”乞星点了点头,“但是为什么我没有一点感觉?”
“你以后就会知道的,”明笏揉了揉乞星的脑袋,“好了,要不要摘点花回去做些点心?”
乞星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好啊!”
话音一落,便冲进了百花之中。
明笏站着,看着那些花瓣落英朝着乞星飞来,不由地轻轻一笑,就像落下的梨花粘在了他的嘴上一样。
“快来!”乞星朝着明笏招了招手。
“来了!”
花瓣之中,清风里,明笏朝着乞星跑去。
第二十三章,心生妒忌欲生魔,魔人初始
清风徐徐,蜷曲着树上的叶片。
翠绿的颜色在风中微动,叶上瓢虫,闪动着翅膀,缓缓地飞走。
光照之下,白光茫茫,轻轻一动,便能闪了人眼。
明晴拎着点心,那是她拿着讲师堂得的灵石,从宗门外买来的点心。
微微泛黄的纸包里,藏着几块桂花糕。
甜蜜的香气,只在手中拎着便已经把她的心沉迷。
甜蜜的微笑,就像一抹蜂蜜,被蜜蜂蛰进了明晴的嘴里,总是在那里耷拉着,仿佛除了笑,也不会什么了。
小心翼翼地走,一会儿拎着,怕摔了,又捧在手心,一会儿抱着,怕劲儿用大了,弄碎了,又提拉着。
低头瞧了瞧,纸包,仿佛,明笏得了点心后的模样,就在眼前。
抬头瞧了瞧,树叶遮了光线,不知道明笏会如何对她,是甜蜜地道声谢,还是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又或者抱着自己,握住自己的手,诉说衷肠。
笑,又出现,不经意的笑容从内心散发,似若一朵茉莉花,捏碎了,染了她的心,填满了她的心,所以,她的心总是散发着,蜜之微笑。
忽而转了个圈,甜蜜地笑总是不停,忽而踢了一块石头,憋笑的模样就像一阵春风刮走了湖面,泛起的涟漪。
转头一瞧,停了脚步。
笑而露齿,似若月牙,伸手,想要招呼,喊一声,‘师兄’,可那师字刚出口,便是纸包的细绳断了去,摔在地上,散落开来。
碎的,或是稀碎,或是留着半块,亦或是一条裂缝。
好的,却被那碎的压在了地下,挨着泥壤。
明晴瞧着,静静地待着,看着明笏手牵着手拉着那位明婉师叔,跑了!
面带微笑,好像天边的云彩,很美,很帅,便是天上神君,也不及半分,只可惜,让他笑的人,不是她明晴。
明晴的笑,没了,缓缓地收下,就像一朵茉莉没了日光一样,蔫了。
呆愣的就像提线木偶,转身离开了。
树影婆娑,挡了她的光。
清风一掠,树叶上的露水打在了她的头发上。
踩过水洼,溅起泥泞,脚边的石头却是一扭,把她的脚给歪了,倒在了地上。
水洼的泥水再一次被溅起。
抬头一瞧,云彩遮了日,树叶遮了云,额头碎发遮了叶。
她木讷地看着,若是平常,手中一把刀,杀尽天下无数。
可是,她不敢,因为她是掌门之女。
身上的束缚刻着几个字,那个女人是凌云峰的传承!
剑,法,阵,丹,器,符,缺一不可。
她该如何,太华宗养她,太华宗生她,她能如何?
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把刀,深深地剜了她的心。
缓缓地起身,走着,走着,入了一处山林。
山林深处,迷雾泛起,不知其所止,不知其所终。
忽而,脚边踢到一个卷轴。
明晴缓缓地低头,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卷轴,缓缓地打了开。
红叶泣血,月夜寂静。
山瀑之旁,竹屋之前。
红衣少年,悄然而立。
忽而,一道红光闪过明晴的眼,那红衣少年冲着她缓缓一笑,仿佛,天崩地裂。
清风吹不散这迷雾,日光照不进这深处。
不知何时,叶片碎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响的声音出现。
近了,近了。
拨开树丛,一个青年走了出来。
“我记得,掉在这里的,”呢喃的话,四处张望,忽而一瞧,泥泞的脚印出现在眼前,那小巧的,似乎是个姑娘,“哦,原来有人捡到了,那就好!”
说完,便见他拍了拍手,离开了。
明晴回屋了,手中拿着一卷卷轴,回了屋。
她展开这画,看着,越看越觉得入迷。
只见她把画放好,出了去,走到了议事殿。
推开门,软榻上的炉火还在,拿出一个盒子,轻轻引了一小缕火焰,转身离开了。
盒子越发地烫了,她得在盒子还没爆裂,金乌火还未逃脱之时,回屋,不然必然闯出大祸。
行色匆匆,便是明銮朝着她打招呼,她也没应。
推开门,进了屋。
拿起盒子一泼,把那金乌火泼到了画中。
渐渐,画面燃烧,奇异的是,画卷未曾烧起来,似乎是画中世界火光一片。
忽而一见,夜月掩在云后。
乌云凝聚,忽而大雨初至。
火灭,恢复原样。
“你还真大胆!”
明晴手中的画振动了起来,脱离而去,飘在空中。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的女人!”少年走出,邪魅狂野。
“魔物!”明晴敛了神色。
“我是魔物,你又是什么?”少年笑道,“连魔都不敢入的废物!”
“那又怎样!”明晴冷笑。
少年一愣,忽而大笑,“你这女人,还真是有趣!”
“想,更加有趣吗?”明晴淡笑。
“哦?说来听听!”少年疑惑地说道。
“我用这盒子装的火,”明晴右手举着那盒子,“你说,我用什么引的火?”
少年皱眉。
“金乌乃凶兽,与寻常凶兽一般,亦喜欢血肉,”明晴左手,把右手的袖子一拉,一块烧焦的痕迹出现在少年眼前,“只是可惜,我这肉,它不怎么喜欢,只是引来这么一点火!”
少年震惊。
“不过,足够了!”明晴轻笑,忽而喊了一声,“跪下!”
少年挣扎着,猛然下跪。
“我本以为金乌火,可以把你这魔物烧了,”明晴用手抚摸着那烧焦的痕迹,“但是没想到,你这魔物还挺厉害的,连后天至纯之火也不怕!”
说话之间,小手一挑,把少年的下巴挑了出来,“真得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什么时候?”少年凝重地问道,“什么时候认主的?”
“下雨的时候!”明晴用手挑起了下巴,红唇闭合,靠近了少年。
“灰烬!”少年明白,那场火里有她的血肉,自己以雨水扑灭,所留灰烬渗透着画中世界,她已然成为画中世界的主人。
“回去吧!”明晴突然起来的兴致又没了,轻轻一挥手,少年便回到了画中,那卷轴也收了起来,落在了明晴的手中。明晴走到院子,抬头看天,她的确不敢入魔,因为她的父亲还在,这个太华宗还在,这也是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魅惑她的是魔物时,便立刻寻了金乌火,哪怕用自己血肉引来,也要灭了这魔物的关系。
但是,她没想到,会认主,没想到认了主之后,她的金丹,凝滞了,她已经站在魔门门口了,只要一推手,她便能转金丹为魔丹。
明晴泄了气地跪在了地上,泪水流了下来,“为什么!啊~”
她爱的人不过是个笑话,她的坚持不过也是个笑话。
如今,她仍然是个笑话。
第二十四章,飘然若仙小女子,红妆淡雅
清风一笑,百媚生。
淡雅之色萦绕天空之中,湛蓝的天上漂浮着雪白的云朵。
翠竹丛生,青鸟鸣鸣。
忽而,一扇门开。
一位姑娘走了出来。
一条蛇皮鞭,系着红丝带,绕在腰间。
红衣着装,飘然之间,妩媚非凡。
一点红蕊缀眉间,半扇胭脂凃唇间。
清风一吹,便见衣摆漂浮。
抹额一点,下缀红石。
若是妖艳,便是魔门也不及半分。
只见她缓缓地走出,不见往日热闹。
“开始了!”侧头而看,看那议事殿前的广场方向,“也是,关了两日,倒也没什么人来见我!这大比,也该开始了!”
轻轻一踏,风意出现,因大比,诸峰禁制开放,不再如以前,只能在峰台上起飞,降落。
只见她袖口一番,轻风便起,载着她朝着大比而去。
“她是谁?”广场之上,诸多人侧目而看,不知这美人名号。
“晴儿!”灵柩正喝着茶,看着那飘然而来的竟然是自家闺女,顿时瞪大了双眼。
“明晴?”乞星疑惑地看着,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分奇妙之地。
“爹,”明晴莞尔一笑,便听那些弟子顿时吸溜起来,“女儿来晚了!”
灵柩皱眉,“还不入座!”
明晴一笑,便站在了灵柩身后。
“怎么回事?”灵柩侧头低声问道,“你怎么这模样?”
“爹,女儿不美吗?”明晴反问。
“胡闹!”灵柩呵斥一句,“等会儿回去,就给我换了!”
看着灵柩呵斥明晴,灵攸顿时不乐意,“换什么换,晴儿周身清明,纯正的灵气,不过换了身漂亮衣裳的,又不会成为魔修,换什么换!晴儿,听师叔的,别换,这样挺好看的!”
明晴俏皮一笑,“谢师叔!师叔也好看!”
一旁的明笏瞧着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明晴似乎感受到了目光,侧头一看,见着是明笏便是一笑。
明笏见那笑容,似乎有些恍惚,待等清明,嘀咕一声,“媚功?”
“师兄,”明晴缓缓地走到明笏身边,“现在该谁了?”
“明婉师叔了,”明笏挑了挑眉,“晴儿,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这样不好吗?”明晴缓缓地低头,在明笏耳边说道,“师兄食欲不就更好了吗?”
此话一出,明笏顿时一愣,抬头瞧着明晴的眼睛,忽而,一笑,“这跟师兄食欲有什么关系?”
“妖狐食情欲,师妹这副模样,难道师兄没胃口吗?”明晴的红唇越发地靠近明笏。
“明晴!”灵柩皱眉,呵斥一声。
“爹,我跟师兄闹着玩呢!”明晴忽而转头对着灵柩笑道。
“师父,我跟师妹闹着玩呢!”只见明笏忽而一笑,似如邪魅。
这般邪魅之笑,晃了明晴的眼。
“狐族美色,名不虚传!”明晴嘀咕着,转眼又释怀一笑,“师兄,我若赢了武明婉,你娶我可好?”
明笏也不管不顾了起来,只见取了一把扇子,遮了众人视线,轻轻靠近了明晴的耳边,“好!”
一句落下,便是一个吻。
“师兄,不愧是师兄,”明晴一笑,“一举一动,都叫师妹如此倾心!”
话音刚落,便见那裁判言道,“现在,凌云峰明婉对战轻云峰明一。”
裁判刚说完,乞星便是上了台,只不过那明一却惨了,被明晴踢下了台。
“明晴!”众人见此,不由站了起来。
只见明晴一翻手,一卷画轴出现,漂浮四周,挡了众人。
“魔器画骨?”灵攸震惊了起来。
“武明婉,你可敢与我一战?”明晴站立木桩之上,低头问道。
“又何不敢!”只见乞星执剑站立,肃然而视。
第二十五章,乾坤逆转不为仙,魔丹已现
灵柩挑眉,看着漂浮空中的那幅画卷,“灵攸,此魔器如何破解?”
灵攸叹了叹气,略过那画卷,瞧见那擂台之上,“无解!”
“魔器画骨,血魔遗宝,乃后天至宝之流,虽为末尾,但也非我等所能破,”灵尧叹了叹气解释地说道。
灵玥转过头来,瞧着灵柩侧脸,“师兄,你那金乌之火也是后天至宝,能不能.......”
“金乌之火强盛,虽说师兄只有半缕,但是对付这等魔器也是绰绰有余,”灵攸摇了摇头,“可问题就出在这绰绰有余上,我等破开魔器是为了救小师妹,但是用了金乌之火,反而会危机困在画下的小师妹和明晴!”
四人叹气想办法,唯有灵枢凝视而不语。
那画下,擂台之上。
风定,云清。
明晴红衣站在木桩之上,低头瞧着乞星,蓄势待发。
“我这人不喜欢抬头讲话,”乞星摸了摸自己脖颈子,绕了绕,扭了扭,“要不,你下来说话!”
话音刚落,右手便出现一柄铁扇。
铁扇锋利,只见它轻轻一划,风刃波荡,割开了那木桩。
明晴倒是不曾动,只是随着那木桩,轻轻后脚跟一抬一落,那劈开的木桩尖戳在了擂台之上,入木三分,如此,依然站的比乞星高。
“只有这等实力吗?”明晴轻轻一笑,便魅惑了众生,惹得场外弟子不由骚动。
“看,招!”乞星不急,手腕一转,扇子一开,便如一朵花一样打了开来。
脚下一踏,冲刺而去。
明晴亦是迎战。
不用细鞭而用红袖。
红袖飞练,犹如飞蛇。
乞星手中扇,亦若天上雷。
红光一片,紫光现。
气荡山河,擂台崩。
打得擂台四分五裂,便是踏风而上,空中迎战。
一计勾天雷,一条血红练。
分得难舍难分,打得伯仲之间。
灵风震荡,但那画骨却依旧漂浮,不受丝毫影响。
这不分上下的打斗看得那些观众心惊肉跳,别说那个观摩的明冲了。
明冲本来是来试探乞星底细的,未曾瞧见,她竟然与明晴打得如此激烈。
不说那乞星只是筑基,那明晴可是入了百年的金丹,此等悬殊也能打得如此?
明冲瞪大双眼瞧去,那两人的招数可是招招往命门打,招招请人入灭啊。
吓得明冲冷汗都要流下,赶紧地,偷溜地走,他若不走,只怕当场道心破裂,也不用比试了!
殊不知,明冲的举动让那高座上的灵枢瞧得一干二净,毫无底细,只见灵枢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虽说声小,但看那嘴形分明说得是‘废物’二字。
不知多少回合,忽而婉转之间,乞星瞧见破绽,合扇化剑,直戳明晴丹田。
明晴倒也不避不让,只见她轻轻一笑,似若解脱。
乞星瞪大双眼,刚要松手,那明晴的纤细的手掌却是一拽,把那扇骨戳向自己。
红练遮目,没有多少人瞧见,明晴是自己动的手,只瞧见乞星的扇骨入了明晴的丹田。
刹那金光,是为金丹破碎。
乞星一愣,刚要去接住那缓缓下落的明晴,不料一红衣少年抢先一步,接了住。
红练之中,少年俊美,怀抱佳人,婉转而落,翩翩然矣。
“此仇,本座记下了!”红衣轻踏碎木,滑过红练,飞袖一卷,带走了那画卷,也带走了明晴。
乞星呆若木鸡地看着,疑惑地自问,自己是在做梦吗?
明笏见明晴被救走,用扇面掩了笑容,侧头而瞧,似乎瞧见了灵柩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那个男人,是谁?’明笏疑惑地想道,他分明瞧见了那少年虚空之中飞出,但这世上有谁可以藏于虚空而不惧虚空风暴?
“来人,吩咐下去,”灵柩虽说松了口气,但是场面话还要说,“捉拿太华魔孽明晴,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看得乞星不由地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蒙圈。
明笏闻言,倒是冷笑。
“师兄!”
灵攸等人刚想说什么,便见灵柩回复道,“不必多言,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样子,今天怕是不能继续大比了!”场外弟子唏嘘地说道。
飘落的红练缓缓地映在了乞星的眼里,只见她嘟喃着,“魔器画骨?这太华宗越发地有趣了!”
灵柩回了议事殿,拿起了茶杯,看着杯中茶水,轻轻一泼,泼向了窗外,“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就无法后退了!”
话音刚落,便见诸多长老纷纷而来。
“师兄!”“掌门!”
第二十六章,有故友自远方来,血魔重现
夜深了,寂静的树林里响起的不过是些许的蝉鸣鸟叫声。
忽而一阵风吹过,掠过太上峰,推开了那议事殿的门。
灵柩正倒着一杯茶,细细品尝,“你来了!”
转眼之间,一道人影出现在殿中。
“师兄,好久不见!”那少年走进一瞧,见着那茶桌之上还有一杯茶,“多年不见,师兄与我还是这般心有灵犀,竟然会知道我会来?”
“是啊,”灵柩敛了眼眸,看着杯中水,“多年不见,师弟还是那么喜欢往师兄身上捅刀子!”
“师兄说笑,”少年爽口喝了一口茶,“师兄,这茶不错啊!”
“对了,师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师弟听不明白!”少年喝完茶,似乎才反应过来。
“师兄我着实好奇,”灵柩抬眼一瞧,“师弟拿着血魔宗秘宝画骨,入了幻影宗,竟然还能拿着秘宝到处晃悠,不怕梦机老祖怪罪吗?”
“所谓秘宝,”少年笑嘻嘻地说道,“当然得秘密地藏起来了!那梦机怎么会知道?”
“所以,师弟不拿画骨给梦机,却把画骨给了我女儿?”灵柩猛然放下茶杯,看着少年,冷眼之中杀气凝聚。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少年一副冤枉的表情,“师弟觉得当年师兄当上这赫赫有名的太华宗掌门时,并没有献上贺礼,有些惭愧!特意拿画骨给师兄当贺礼的!”
“那画骨怎么会到晴儿手上的!”灵柩咬牙地说道。
“这也不能怪我,”少年可怜兮兮地说道,“太华宗的山林太密了,我一时迷路,丢了那画骨,等我再去找的时候,就被人捡去了!”
话锋一转,见少年突然钦佩地说道,“不过侄女还真是颇有师兄当年风采,竟然连画骨都能收服?厉害,厉害!”
灵柩闻言,手劲一大,捏碎了茶杯,“滚!”
“这才刚来,”少年委屈地说道,“就让我走,师兄也太不近人情了!”
灵柩不语,只是冷漠地看着。
“师兄的眼神还是跟当年一样,怪吓人的!”少年笑嘻嘻地说道,“师弟,走就是了!”
说话之间,少年便离开了议事殿。
“师兄放心,侄女那里,我会替师兄好好照顾的!”
灵柩闻言,不动如山,只是周身灵气动荡,灭了议事殿的灯火。
漆黑色的大殿里,只有月光从窗外斜来,照着茶炉,摇曳着火光。
灵柩侧过头,看着月儿,不由地嘀咕着,“晴儿!”
这边灵柩思念着自己的骨肉,那边灵枢也看望了自己的孙儿。
漆黑的夜里,明月之辉照着树林,婆娑影子里,明冲狠狠地捶打着树木,折了这山林草木。
“够了!”一声呵斥伴随着踩草的声音而来。
“爷,爷爷!”明冲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灵枢冷笑,“你还不把阵谷的山木都毁了?”
“孙儿,不敢!”明冲摇了摇头,冷汗不禁地冒了出来。
“你在害怕?”灵枢走上前来,“害怕明天跟武明婉的比试会输?”
“孙儿,不怕!”明冲咬牙坚持着,不服输地说道。
“这人啊,要是连直面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灵枢捏着明冲下巴,“那就如同废物一样!我问你,你真的不怕那武明婉在擂台之上,战胜你吗?”
明冲拽着灵枢的裤脚,“爷爷救孙儿,孙儿怕,明天要是输了,我就得被灵柩师伯废了丹田,赶出太华!到那时候,孙儿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用的东西!”灵枢闻言,讥讽一声,一脚踹了过去。
“爷爷,爷爷,”明冲跪着走过来,拽着灵枢的裤脚,“孙儿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只要明天能赢!孙儿什么都愿意!”
灵枢闻言,眯着眼睛,低头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恩,只要能打败那个贱人,孙儿什么都愿意!”明冲磕头说道。
“哪怕成为阵奴?”灵枢眯着眼睛问道。
“阵,阵奴!”明冲闻言,顿时一惊,“爷爷你.......”
清风萧瑟,掩了祖孙二人的话语,淹没了那两人的话。
夜色靡靡,遮了天,蔽了月。
就这般,到天明。
第二十七章,阵奴初始显神威,一决胜负
夜晚过后的清晨,还留有些许的霜露。
月华之辉留给了花露昨夜的甜美。
破晓时分,红光炸裂。
朵朵霞光犹如红色牡丹开在天空之中。
这个时候的风,还是昨夜的风,是昨夜垂暮的风,迈着年迈的步伐,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留给尘世最后的留恋。
太上峰,议事殿前广场中。
大大小小的擂台布满其中,随着清风飘到,擂台上的旗帜也飘扬了起来。
清晨并非大比的时间,午时之前,辰时之后,随着打鼓的奋力敲打,大比才开始。
乞星按照自己的铭牌,寻着擂台,想着昨日与明一的比试被人中断,那么这次怎么也该继续。
“由于轻云峰明一受伤,今日无法参加,改由阵谷明冲对战凌云峰明婉。”裁判上了台解释了一番。
刚一说完,乞星便见对面方向走来了明冲。
不似原来那般的乖张,反而多了几分暴虐一般。
黑色衣袍上绣得墨色之花,诡异非凡。
“师叔,”明冲上了台轻轻一笑,“师侄有礼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按理说,台上两人不都是明字辈吗?怎么成了叔侄了?
“师侄客气,”乞星莞尔一笑,“既然师侄骇人我这个师叔,那师叔便让你一招,一招之下,师叔受了,再过一招,师叔可就要反击了!”
“那师侄失礼了,”明冲攥紧了拳头,不由冷笑,‘死到临头也敢如此嚣张!’
话音一落,一挥手便是千万灵剑飞出。
乞星轻笑一声,暗道果然古怪,一个阵修弄出剑修的术法来,还真是有趣。
乞星只能受下,也就是只能站在那里防守,不能躲,也不能避开,更不能攻击。
只见乞星双手结印,一朵莲花苞漂浮面前,缓缓地打开,吸收了那些灵剑,又缓缓地合上。
“师侄,”乞星眯着眼睛,“下一招,师叔可要反击了!”
“那就请师叔赐教!”明冲握紧拳头,巨大的火焰燃烧在拳头之上,冲了过去。
“怎么回事?”灵柩疑惑地对着灵枢问道,“冲儿不是阵修吗?怎么还会体修的法门?”
“师弟并不知道,”灵枢摇了摇头,“或许,冲儿另有奇遇?”
灵柩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倒也说得通,便继续看了起来。
只见乞星手印一收,莲花再次开放,先前的剑又冲了过去。
明冲一愣,万千之剑朝着自己而来,顿时翻了个后空翻,躲了过去。
“接下来,”乞星含笑一声,“师侄可要看仔细了!”
乞星拿出铁扇,轻轻踏去,便是转瞬之间,跑到了明冲背后。
铁扇划破衣裳,却留出长长的火星。
诡异的纹路出现在那衣裳之下。
明冲手中一握,一柄灵剑出现手中,反手一划,朝着乞星划去。
乞星自然也躲避开来,不过比起明冲那般急迫,乞星显得有些轻松。
乞星扭了扭脖子,收了铁扇。
“师侄,”乞星轻轻一笑,“师叔,告诉你一件事。”
说话之间,雷霆万钧。
“想要求饶,妄想!”明冲蓄势待发,右脚后蹍,冲了上去。
只见明冲拳打脚踢,酣畅淋漓。
而乞星却是泰然自若。
拳头来了,便是扇骨一挡。
飞踢而来,便是侧身一躲。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轻松得很。
“师侄想多,”乞星淡笑,“师叔只想说,还没来太华宗的时候,师叔就曾经见过一种魔奴!”
“废话少说,看招!”明冲冷笑,飞袖劈下,万千火球而去。
乞星一扭腰,铁扇一挽,犹如厨房勺子一摇,把那火球兜住,又送了回去。
“话还没说完,师侄倒是真急!”乞星铁扇大开,飞甩而去,而自己则是踏擂台而上,踩清风而跃,“师叔的意思,师侄你,被人谋害而不自知!”
话音一落,乞星便踏着明冲的肩膀。
“看好了,看师叔怎么救你!”乞星不等明冲反应,又是一用力,翻身而跃,一掌打下明冲天灵盖。
“明王火印,哚!”乞星一喊,佛家手段,一个巨大手印顺着乞星的手掌打了下去。
明冲眼睛瞪大,口吐鲜血,一粒黑丹出现。
明冲见那黑丹,顿时一愣,看向了灵枢的方向,“你......”
乞星转身而下,落在擂台之上,瞧着这粒丹,咋舌而言,“丹魔!果然名不虚传!”
灵枢眯着眼睛看着乞星,小手一动,一道灵力悄然无息地溜走,落在了明冲身上,只见明冲死不瞑目地看着那魔丹。
“哎呦,”乞星低头,用铁扇戳了戳明冲,“死了?”
话音一落,裁判便跑到了擂台之上,查看一番,“明冲已死,此战,凌云峰胜!”
灵柩拍板,“来人,将武明婉拿下,把明冲尸身送入丹阁!”
乞星见着明冲死了,自然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言道,“不用,我自己走!”
轻轻一跃,落在了擂台外,随着刑堂弟子,一块走了!
第二十八章,越级一战定苍穹,大河神威
漆黑色的夜里,悄无声息。
话说月儿正圆,空气之中弥漫着死寂的气息。
一声吱呀的声音,一道门缓缓地打开,一个人,缓缓地走了进去。
门外月光,斜了下来,瞧见了这漆黑色的屋子的全貌。
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长桌。
桌子上盖着白布。
掀开白布,桌子上的赫然躺着明冲。
枯槁的手掌缓缓地抚摸着那苍白的面容,延伸而下,到了胸膛。
轻轻一伸手,枯槁的手戳进了胸膛之中,握住了那早已死亡的心脏。
缓缓地伸出了,只见那原本不规则形状的心脏忽然就便成一粒丹药,而那具尸体竟然就地风化了。
风儿一吹,灰尘四溅,白沙萦绕。
忽而一柄长剑从门外刺了过来。
那人皱眉,转身一避,定睛一瞧,“是你?”
“灵枢师兄,”轻轻一声,“别来无恙!”
“武明婉,你不是被关在刑堂吗?”灵枢疑惑地问道。
“被关进去,自然也能走出来啊,”武明婉挽了个剑花,收了长剑,走到桌子旁,轻轻一抹,那桌上白尘,“明冲师侄死得真惨,死无全尸啊!”
“不是你杀的吗?”灵枢把那丹药收到了云戒之中。
“大比的时候,”乞星坐在了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告诉明冲师侄,我见过一种魔奴,化身灵器,生时,以己丹田吸纳天地灵气,死时,灵气蜕变,转成死气,藏于心窍。”
“没想到,魔修竟然有如此之法,当真令人发指!”灵枢冷淡地说道。
“发指?”乞星摇了摇头,“这还没说完呢,那死气藏于心窍,禁锢魂魄,化为魂丹。一旦取出魂丹,这尸身就会化为飞灰!说起来,这跟明冲师侄的死法很像!师兄,你怎么看?”
“师妹这话,不就说明,杀害我孙的,你武明婉,就是魔修吗?”灵枢冷笑。
“不能够啊,”乞星摇了摇头,“你见过哪个雷灵根修士放着正道不走,非走与雷法相克的魔道呢?”
“如此,说来,”灵枢化掌为爪,朝着乞星抓去,“师妹还是死一死的好!”
“那就得看,师兄有没有本事了!”乞星一掌拍在桌子上,侧身倒立,轻轻一跃,便跳到了灵枢身后,待等站立,便是一柄长剑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灵枢转身挥袖,千万张符箓飞驰而去。
乞星见此,灵力云涌,磅礴的剑意喷涌而出。
似浪滔天,似山倾崩。
“水灵气?”灵枢吃惊,“你不是雷灵根吗?”
“别吃惊啊,师兄,”乞星剑花一挽,携带万千浪意而去,“让你吃惊的不止有这些呢!”
大浪淘沙,灵枢的符箓沾着浪水,便是顷刻燃烧。
“火?”灵枢一惊,虽说传闻之中,雷灵根是火灵根,但是身具雷水火的人怎么可能踏入仙道,“你究竟是谁?”
“武家子弟,武明婉是也!”乞星挥剑而上,怒斩邪孽。
“小丫头,”灵枢听闻那狂妄的口气,不由一笑,“一个筑基修士,也敢妄图挑战大乘老祖?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谁说,我是筑基?”乞星脚踏虚空,灵气迸发,只见天地之间,雷霆汇聚,“老娘乃是元婴!”
磅礴的雷霆汇聚其中。
“元婴劫?”灵枢一惊,“你疯了!”
乞星趁此空隙又是一剑刺去,“元婴再怎么强,打个大乘还是有些吃力的,总得备些准备吧!”
乞星之所以吃下丹药封印自身修为,是为了灵气云涌,会暴露她是元婴期的事实。
就算解除封印,也只敢解除筑基期的封印,一旦全部解除,元婴劫,便是立刻而来。
那雷劫似乎感应到大乘修士,顿时暴涨了起来,狠狠地劈下。
太上峰的灵柩听着动静,走出门外,抬眼一瞧,“那边似乎是镇宗峰的方向,莫非是哪个元婴弟子进阶大乘?”
忽而,粗大的雷霆落在了峰头之上。
两具焦黑的身体出现在大坑之上。
“哎呦,”乞星灰头土脸地起身,朝着那灵枢而去,低头一瞧,拿了灵枢手上那云戒,“本来想问些事情的,但是我伯父说了,反派都是死于话多的,所以,我想着还是我自己查吧!”
忽而,几道神识卷了过来,吓得乞星,赶快地撕开了一张符箓,“三十六计,我还是先撤吧!”
乞星刚走,几位长老便出现了。
“渡劫失败?”灵尧疑惑地四处张望。
“似乎是个修习水系法术的修士!”灵玥察觉到这空中暗藏的水灵气。
“咳咳,”灵枢悲催地伸出手来。
众长老闻声,顿时一惊,赶忙上前。
“灵枢师弟!”灵柩握住了灵枢的手,顿时皱起了眉头,手中灵气凝聚,似乎要治疗灵枢。
“武......武......”话还没说完,彻底嗝屁了。
“武什么啊?”灵尧急死地问道。
“马上调查,太华宗姓武的弟子有哪些!”灵柩缓缓地起身,眯着眼睛看着灵枢的尸身。
“遵命!”众长老不敢抗命,只敢应到!
第二十九章,雨落枇杷声点大,追查凶手
下雨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
漆黑色的夜空中,悄无声息地汇聚着乌云,诉说着的不是晴空万里,而是阴雨绵绵。
似蚕丝的雨从云朵冒出,似软玉的雨空中起舞,似细针的雨落在地上,却把污泥溅起。
镇宗峰,镇压太华罪孽之峰,分三堂,一为刑堂,二为执法堂,三为纠刑司。
刑堂管审查,执法堂管捉拿,至于纠刑司则是关押。
雨夜里,牢房旁的木栏窗,被风打得吱吱地响。
乞星抬头看着,感受着侧漏的风。
外头的雨夜,凄凉的乌云,些许的月光,却让乞星想到了一团火。
那是一场凄凉的火,一场巨大的火。
火里燃烧的是罪孽。
当年,婆婆和叔叔问过乞星为什么要追查鬼玉的事情,乞星说因为一场火,她想要让罪魁祸首也感受着那大火的灼热。
凄凉的雨就像屋梁下挂着的珠帘,随风摇摆,滴滴答答地响。
忽而,一阵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乞星依旧看着窗外的雨,甚至伸出手来,感受着那冰凉的寒冷。
“明冲不见了,灵枢死了,”灵柩看着窗前的姑娘,皱眉地说道,“我问过看守纠刑司的人,你没有出去过!”
“掌门是在怀疑,”乞星嘴角轻摇,转过头看着灵柩,“我毁了明冲的尸身,杀了灵枢?”
灵柩不语,但是那深邃的眼神里,弥漫着怀疑的颜色。
“掌门,”乞星收回了手,转过身来,对着灵柩,“你是忘了我是谁了吗?我曾向过我叔父学过剑,也曾向过我伯父学过星算,我有必要去毁尸灭迹吗?反正,依照太华宗现状,你一定会放过我的不是吗?”
“我知道,”灵柩闭上眼,似乎在说着耻辱的话,“明冲吐出的那粒黑丹实则是他的金丹。”
乞星淡笑,抱胸看着好戏。
“我也知道,”灵柩再次睁眼,“灵枢师弟已然入魔!”
“他不是死了吗?你怎么知道的?”乞星问道。
“雷霆克魔,魔气因雷霆而在灵枢体内肆虐,即便死后,体内也会存留魔气,”灵柩解释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太华,但是,如果你要残害太华的话,即便是道安和鸣山在我面前,我一样让你魂飞魄散!”
“为什么会怀疑我?”乞星眯着眼睛,“纠刑司的人不是说我没出去吗?更何况,我还只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
“我不觉得,背靠两位渡劫的你,会没有办法出去!”灵柩转身离开了,“记住我的话!好自为之!”
“什么嘛!”乞星跑上了前,拽着栏杆,“喂,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是个筑基小修士啊!”
乞星挤出脑袋,朝外看去,“难道是因为我那颗封印修为的丹药?”
乞星点了点头,或许就是因为那个丹药,被灵柩举一反三地认为,自己的修为其实是被封印的。
“可是,我这修为靠的是阵法诶!”乞星从衣服里,拎出了,一枚玉坠。
小小的玉坠子,系着一条乳白色的绳索,似乎是天蚕丝,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
想了想,又放回了去。
忽而,又喊了起来,“不是,你还没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乞星朝外伸手,“喂,你回来啊!”
“喊什么喊!”乞星的声音把牢头给喊了过来,“我这不就放你出去了吗?”
乞星眨了眨眼,见着这牢头,“你......你......”
“我什么我,”牢头不耐烦地解开了锁,“赶紧出来!”
乞星眨了眨眼,“前辈是一直待在这里吗?”
“也不是一直,不过是挺久的了,”牢头打了打哈欠,“还不走吗?要在这里过夜?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明明是个青年小伙子,却说出什么糟老头子的话,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违和。
“晚辈,这就走!”话音一落,乞星甩腿就走。
乞星咽了咽口水,刚出纠刑司大门,便见那漫天的雨,“好大的雨!”
忽而眼神一瞥,瞧见了朦胧月光下的人。
手执青伞,笔直地站立在雨中。
月影斜下,落得那般绵长。
“明笏大哥?”乞星眨了眨眼。
“我来接你了!”明笏缓缓地走来,走到了台阶前。
屋檐下的雨水,顺风滑落,缓缓地滴落在青伞上,顺着伞骨落下。
却被明笏伸出的手接了住。
“等了很久了吧!”乞星也伸出了手,握住了明笏。
“不久,”明笏把乞星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刚来!”
乞星的笑容就像秋日里的一抹暖光。
两个人并立一起,走在雨中。
雨打芭蕉,落山丛,却把月芒作酒盅。
“对了,明笏大哥,”乞星眨了眨眼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纠刑司的牢头来了多久?”
“不清楚,”明笏摇了摇头,“不过纠刑司每年都会换一批的吧!”
“会换吗?”乞星闻言,不由疑惑,明明那个人跟自己在天机宗里见到的画像一模一样!
难道是我记错了?
“怎么了?”明笏问道。
“没什么,”乞星随便胡诌了一句,“就是见着他有几分姿色,有些好看,就问一问。”
明笏听到,有些一愣,“师叔,师侄不好看吗?”
“不会啊,”乞星摇了摇头,“明笏大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忽而,明笏的笑容就像偷吃了蜂蜜的熊猫一样。
“那我们早些回去吧!”明笏笑道,“明日还要大比呢!”
“恩!”乞星点了点头。
月光微微,却也把那相握的手看得清清楚楚。
此夜漫长不知岁月,此时相久日月化骨。
太华宗外不知处,一处山洞暗暗中。
微弱的火光摇曳着,映照着一旁的人儿。
红衣少年怀抱着少女。
缠绵之间,不知那被压住的红衣摆,是他的还是她的。
轻轻低下头,小口微微张。
一粒金光乍现,小巧玲珑的丹丸出现。
‘我将命丹分你一半,日后你若负我,上至苍穹虚空,下至九幽血海,我必要你噬心剜骨,痛不欲生!’
心语默默之间,那命丹停滞在两人唇口之间,转瞬,碎裂一半。
冷汗直冒,少年的眼眸犹如皱起的山峰。
一半归他,一半归她,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碎裂一半的命丹滑入两人嘴中。
少年见此,不由一笑,迷糊之间,眼眸低垂,便消失不见,飞回了画卷之中。
“咳咳,”缓缓地睁眼,迷茫地自语,“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