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三章:跌下谷底
白初玥却显得更加悲愤和鄙夷的破口大骂:“白雪姬,你这个贱人!你不仅可怜,还令人作呕!”
“是!我是可怜!我康儿早夭,父母双亡,夫君离弃。
而你不仅儿女双全,还能得到战神的厚爱,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如此幸运,而我如此的倒霉,还是冥王之女!
你叫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想把你得到的一切,占为己有!”
白雪姬咬牙切齿的发泄心中的怨恨。
她不管白初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向白初玥缓缓发掌,施展魔法,掌上的戾气钻进白初玥的眉心。
施展魔法后,白雪姬得意的笑道:
“白初玥,从今以后,你就算想跟别人说你是白初玥,甚至是凤轻尘,也说不出口了。”
“白……初玥!”
白初玥本想开口骂白雪姬,但只说了个白字,后面的雪姬,竟然说成白初玥。
她大吃一惊,又试着道:“我不是白初玥,是白雪姬!”
她明明想说自己不是白雪姬而是白初玥,却偏偏说反了。
她又想说自己是凤轻尘:“我是白雪姬!”
就连说自己是凤轻尘,也说成是白雪姬。
白雪姬看着在尝试的白初玥,带着胜利者的笑道:
“哈哈哈……白初玥,你试过了,不管你如何表达,你,就是白雪姬。”
顿了顿,白雪姬又得意洋洋道:
“别妄想口不能言可以书写,就算给你纸笔,也写不出来的。”
“白初玥,你不会得逞的!”
白初玥本来顺口就想骂:白雪姬,你不会得逞的。结果,还是说成白初玥。
白雪姬敛去笑意,冷厉道:
“白初玥,别再顽抗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王蛟和孩子,还有大东荒所有老百姓,因你而殒命?!”
白初玥终于不做任何反抗:“白……姐姐,你若敢再伤害大东荒任何人,我哪怕是玉石俱焚,也不会放过你!”
白初玥忽然知道,叫她白雪姬会变成白初玥,但却能叫她做姐姐的。
那么,即便不说自己的名字,也可能有其他方法表明自己的身份。
白雪姬见白初玥已无威胁,便让她坐在轮椅上,命人将她带出浴室。
白初玥看着外面那些女奴,背上皆写着白初玥的名字,而那些身穿喜服的男仆,写着宋玉和王蛟的名字。
这些男仆,似曾相识。
对,他们皆是四大仙门的弟子。
有个陌生的面孔走过来,看着白初玥。阴测测的笑道:“白初玥,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吧?”
“相里鹤,没想到你还真的成了彻头彻尾的狗。”白初玥冷冷道。
相里鹤不以为意:“我就算是主人的狗,也比你成为我主人的阶下囚强。”
白初玥不想与相里鹤浪费口舌,对白雪姬道:“姐姐,你把所有人放了,我但凭你处置!”
“该放的,我自然会放,不该放的,自然得留下。”白雪姬冷厉道。
白初玥看着她问:“那你觉得谁没有威胁力,可以释放?”
“所有人对我而言,都没有威胁力,但他们一个个,起都是你的软肋。”
白雪姬说罢,又琢磨道:“就放了宋玉和墨子虚吧,我得让他们亲眼看着,我成为他们最爱的那个人,嫁给了王蛟,成了大东荒皇后,母仪天下!”
白雪姬随即命相里鹤迷晕宋玉和墨子虚,将他们送回家。
而三姨娘以及白云飞,乃是白初玥的软肋,得留下来,自然,那些仙门弟子,也得留下来供她蹂躏。
若梨能与白初玥互通感应,白雪姬视为祸害,是绝对不能放的。
她若放了那小精灵,白初玥说不出的秘密,若梨可以泄露,是以,若梨还是中毒昏迷不醒。
而几个孩子和白初玥,被白雪姬带回了璇玑。
毕竟,大婚之期,迫在眉睫。
本来皇后是由礼部尚书带领迎亲队伍接皇后回答东荒的。
可是不知为何,王蛟却亲自率领精锐将士和禁卫军,前来璇玑迎娶皇后。
白雪姬将带回璇玑的白初玥,关进王宫的幽室内,还给她戴上脚铐。
白雪姬居高临下的站在白初玥面前,冷然道:
“好妹妹,别打逃跑的主意,大东荒所有人还有你关心的那些性命,都握在妹妹手中呢!”
白雪姬扬长而去,并命宫人好生看住她。
白初玥非常清楚,白雪姬绝非威胁她,大东荒所有人的性命,就在她一念之间。
若她散布瘟疫,大东荒就是人间炼狱,人们的下场,就是化为一滩血水。
为今之计,是要韬光养晦,找到如何消灭毒姆之法,方能挽救所有人。
白初玥知道自己身上有自愈之能,即便被白雪姬挑了脚筋,想来也能勉强行走的。
她艰难的爬起来,却无力的摔倒。
是自己太心急了,即便有自愈之能,也不会那么快。
白初玥口不能辩,说不出自己就是真正的白初玥。
且三个孩子和王蛟甚至大东荒所有人性命,都在白雪姬手上,她不能轻举妄动。
一切要等自己的手脚恢复,人质自由了,她方能随机应变对付毒姆。
她挣扎着爬向幽室的门口,借助柜子,用手臂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放眼看去,天上那一轮明月,彻夜未眠。
那一轮明月,终于不忍再看,隐入云霄,天幕慢慢被太阳撩起,晨曦熹微。
太阳出来,人们即将自黑暗起来,走向光明。
白初玥整个身心,却一头栽进无边的黑暗。
黑暗?
白初玥再次想到曾经的那个梦,天后娘娘和天帝对小公主说的话:
“凰儿,若没人做你黑夜中的明灯,你就自己照亮远方。”
“小月牙,相信自己,无论在哪里,你都是一轮明月。”
白初玥这些年,一直凭着这些话,在危难中支撑着自己。
当年被白雪姬千刀万剐,连容颜都毁掉,她也能误打误撞去了不周山,遇到师傅,绝地求生。
在湖心岛,侥幸躲过屠刀,穿越火海,也死里逃生。
后来为救王蛟不惜下地狱,连十八层地狱都被自己毁了,难道还抵抗不了瘟神?
前路即便再黑暗,她也要凭着自己的光辉,照亮整个天与地。
身份被盗,剥皮抽筋,翅膀被斩,所有至亲,生命垂危,江山社稷,岌岌可危。
人生是一场修行。
前行的路上,摔过的每一个跟头,都在提示她应该怎样走,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一枚宝贵的路标。
人生除了死,都是小伤。
但她即便有坚强的意志,她的身体,却再也撑不下去,缓缓倒下……
第五百七十四章:辨认师傅
白雪姬回到璇玑,为了掌管璇玑,白雪姬让相里鹤做了王宫总管巴山,一应要职,皆是她那些狐妖所替代。
流苏,夕颜,璎珞和玉簪,是白初玥四个贴身的侍女和最得力的徒弟。
本来白雪姬想全部将白初玥往日那些随侍丫头都换成自己的小狐狸,却怕她们道行不深,模仿几个丫头不到位,在王蛟等人面前露馅,坏了自己的好事。
遂迷晕了夕颜和璎珞,将这两人换做小狐妖。
王蛟亲率迎亲的上万豹骑以及禁卫军到璇玑迎娶皇后,璇玑距离神都要走两天,中途得在驿馆休息。
但王蛟却似迫不及待要见新娘子,竟然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赶路,像箭一样赶来。
璇玑王宫,总管巴山一早就来对璇玑女王禀报,大东荒亲率的迎亲军队,将在两个时辰后就到。
白雪姬想试试流苏和玉簪,会不会认出白初玥来,遂打发她们四个,一同去带白雪姬那毒妇过来,给她梳妆打扮。
流苏和玉簪这才知道,皇后娘娘把白雪姬抓住了。
流苏疑惑道:“皇后娘娘,既然那白雪姬如此狠毒,娘娘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做伴娘,她若给娘娘下毒,娘娘防不胜防。”
“本宫的旨意,何时轮到你个贱婢质疑了!”白雪姬脱口怒斥,随后怕露出破绽,遂缓和一些,“再说,本宫乃是神医,她想在本宫面前下毒,岂非班门弄斧!”
流苏见皇后娘娘从来没见师傅如此震怒,有些惊诧,见皇后不高兴,也不敢再多言:“是。”
白雪姬想到白初玥一身的血污,又对流苏她们道:
“毕竟今日乃是本宫出嫁,我姐姐作为伴娘,你们给她换上伴娘的吉服,收拾收拾再过来。”
“是,皇后娘娘。”
几个丫头齐声领命。
“还有,”白雪姬再严厉的叮嘱她们,“如今的白雪姬,魔法高强,会摄人心魄,迷惑人心,还将本宫的部分记忆都摄取了去,你们切不可中了她的迷幻之术!”
“是……”
流苏几个领命而去。
去幽室的路上,流苏总感觉皇后娘娘哪里不对?
不仅皇后娘娘有些不对,就连夕颜和璎珞有感觉妖里妖气,连走个路都扭动着水蛇腰,妖娆勾魂。
看得流苏和玉簪不期然的相互看了一眼,打了个寒颤。
是了,师傅从来没说过她们是丫头,更没怒斥过她们是贱婢。
许是师傅成为皇后,还是璇玑女王,毕竟地位不一样了,人心也会变?
但也不对呀,数日前,师傅已是皇后娘娘,也是璇玑女王,怎么就没有这样的颐指气使?
许是成亲前的焦虑症?
流苏和玉簪几个来到幽室,看着满头白发,一脸皱纹一身血迹的白雪姬,不禁惊骇。
他们竟不知皇后娘娘将白雪姬折磨成这般模样。
又有些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将一个人折磨成这般模样。
自然,只有流苏和玉簪震惊,夕颜和璎珞乃是小狐狸,自然是不以为然。
昏死的白初玥被流苏摇醒,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流苏和玉簪等人,欣喜的急急道:
“流苏,夕颜,璎珞,玉簪,是你们?你们没被她伤害吧?”
这个白雪姬不仅认识她们,还一见面就一脸的担心她们有没有被她伤害。
她?她是谁?谁会伤害她们?
流苏和玉簪相视一眼,流苏有些惊诧道:
“白雪姬,你竟然认识我们?”
假夕颜却举手想掴白初玥,嘴里怒斥:
“白雪姬,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迷惑我们,我现在就替皇后娘娘好好教训你!”
流苏却赶紧拦住夕颜:“罢了,她一身血污,看来受了重伤,咱们就不与她计较了。”
“便宜你了!”假夕颜狠狠的放手。
白初玥忽然看着夕颜和璎珞,对她们道:“你俩靠过来,我跟你说个我与皇后娘娘的秘密。”
夕颜和璎珞不疑有诈,俯身过来,白初玥出其不意就将她们点倒。
流苏和玉簪大惊,便想出手对付白初玥,白初玥喝道:
“流苏,玉簪,她们不是真正的夕颜和璎珞,她们是白雪姬手下的小狐妖。”
“你就是白雪姬,你就是狐妖,还敢污蔑夕颜和璎珞?”一向冲动的玉簪,就想举手扇白初玥。
“大胆玉簪,你连师傅也敢教训?!”白初玥凛然怒斥玉簪,随即凝气为针,扎在她手臂的合谷穴,玉簪一条手臂登时麻痹动弹不得。
此刻的白初玥,虽然白发苍苍,又老又丑,那股高贵神韵,却依然凛不可犯。
玉簪手上窒得一窒,更加恼怒:“你这恶毒的女人,不仅胡言乱语冒充我师傅,还给我使妖法?”
白初玥对流苏道:“流苏,你一向心细,做事缜密,你在夕颜和璎珞的尾龙骨上各扎一针,她们身上的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
流苏依言在夕颜和璎珞的尾龙骨上扎了一阵,须臾,她们不仅露出狐狸尾巴,连她们的狐狸嘴脸都露出来了。
流苏和玉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玉簪几乎是颤抖道:“怎么会是这样?”
“娘娘说你会魔法,还会迷惑人心。”流苏爬起来,却看着白初玥怒声问,“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夕颜和璎珞去了哪里?”
白初玥看着一脸愤怒的流苏,潸然泪下:“流苏,为师被那毒妇弄成这样子,还能把夕颜和璎珞藏去哪里?”
流苏和玉簪互看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为师?”
白初玥看着她们俩,缓缓道:
“流苏,当日在凤凰台,你们要拜我为师,我让你和众师妹按方子抓药。
你抓的珍珠粉少了半钱,本来你称的时候,是准的,只是那些粉末沾在捣药的铜臼里,总算后来你心细,记得再把里面的粉末清扫出来,你才成了大师姐。”
流苏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初玥:她说的半分不差,仿佛她当时就在现场!
白初玥又看着玉簪,带着责备道:
“玉簪,你虽然直率,却不免冲动,不似大师姐流苏,处事心思缜密。这点,为师同你说过吧?”
玉簪和流苏再相视一眼,这个,师傅确实教训过她。
白初玥又缓缓道:
“你这丫头,为师第一次带你去凤凰亭给乡民瞧病,就已交代你每次施针,必须消毒,每次扎完针,都得把针归置好。
可你虽然记得施针前消毒,却总是丢三落四,你都丢失了三根银针了。这事,我已跟你说了两遍,连同这次,就是第三次了。”
玉簪惊骇极了,这白雪姬说的,一点不差啊!
流苏和玉簪面面相觑,玉簪惴惴道:
“皇后师傅说了,你会魔法,还……摄取了她的记忆,所以,你……知道我们的事情,想来迷惑我们的心智。是不是?”
流苏也颤抖的问:“你怎么对我和师傅的事,那么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摄取了我师傅的记忆?”
“流苏,玉簪,为师能一眼就看出来,夕颜和璎珞是假的,自然是对自己的徒儿全部熟悉。”
白初玥潸然落泪,顿了顿,清清嗓子,又哀哀道:
“如今,我被那恶毒的姐姐,换了脸皮换了身份,斩了双翅,挑了脚筋,喂了美人迟暮,成了白发老妪,也难怪,你们不知道我是谁。”
“斩了双翅,挑了脚筋,还吃了美人迟暮?”流苏震惊的看着眼前可怜的女人。
玉簪也不无怀疑:“师傅已是天下间最漂亮最尊贵的女人,为何要给她姐姐喂美人迟暮,让她变成白发老妪?”
“除了妒忌她的容颜,但咱们的师傅倾国倾城,怎么可能妒忌白雪姬的容颜。”流苏道,“倒是真正的白雪姬,一向妒忌咱们皇后娘娘的美貌。”
玉簪听着流苏的话,拼命的点头,表示赞同。
流苏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白初玥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含泪道:
“难道,你真的是我们的师傅?”
玉簪也震惊的看着白初玥,落泪道:“你告诉我,真的是我们的师傅吗?”
“我被她施法,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但却能明确告诉你们,我就是在凤凰台教导你们医术的师傅。为师曾教导你们,有时不能用肉眼去看表面之事,要用心眼去看。”
“师傅,真的是您吗?”流苏和玉簪悲恸的低低啜泣着。
白初玥点点头,继续对她俩道:
“流苏,玉簪,你们入门拜师,为师就对你们训导,学医之人,当以慈悲为怀,医术固然重要,医德更加重要。
即便是作恶多端之人,也要给她重新做人的机会,就像荼蘼那样的杀手,为师当年明知道她来杀自己,还要救治她,医治她一身的伤。
你们觉得你们的师傅,会在她的姐姐身上,挑断她的脚筋,砍了她的双翅,还逼她吃下美人迟暮之毒,让她一下子变成白发老妪吗?”
白初玥说罢,流苏给她脱下衣裳,果见她背脊上,有被砍双翅的痕迹。
流苏顿时又泪流满面,跪在白初玥面前失声痛哭:
“即便白雪姬十恶不赦,真正的师傅,皇后娘娘,绝不会如此残忍折磨她的姐姐。”
“对,我的皇后师傅一向慈悲为怀。”玉簪哭得稀里哗啦:“她即便再恨一个人,也断不会在她姐姐身上下如此酷刑的!”
流苏悲愤哭道:“皇上很快来了,我去告诉皇上,让他抓住白雪姬!”
“不,你告诉皇上他们,切勿轻举妄动,否则几个孩子和皇上,甚至大东荒所有人,都将迎来一场浩劫。”
流苏心疼的抱着师傅大哭:“我的娘娘啊,难道,就任由您受委屈吗?”
“你们只管在她面前装做不知情,你们的一举一动,怕都在白雪姬的监控之中。
为今之计,我得让自己的手脚尽快康复,待我想好万全之策,方能对付那个瘟神。”
白初玥交代道。
“是……”流苏和玉簪领命。
两人已经耽误了一些功夫,再迟回去,那假皇后要起疑了,赶紧给白初玥换了伴娘的吉服。
白初玥本来不想换,但想想也无所谓了,就由着她们换上。
流苏和玉簪见白初玥换上伴娘吉服,想想今日本来是皇后娘娘大婚的,却要给那恶毒女人做伴娘,不由得又洒泪。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红眼睛,那恶毒的女人就会起疑了。”白初玥对流苏她们道。
随后又把假夕颜和假璎珞弄醒,而此刻玉簪对白初玥破口大骂:
“白雪姬,你这恶毒的女人,我好心给你换衣裙,你还敢袭击姑奶奶,信不信我抽死你!”
那夕颜和璎珞也想来打白雪姬,流苏却拉住她俩:
“好了好了,方才玉簪已狠狠打了她一顿,咱们快带她回去复命吧,否则再迟,皇后娘娘会发怒了。”
流苏说罢,赶紧和玉簪左右夹持着白初玥坐上木头轮椅离开幽室。
第五百七十五章:百般羞辱
璇玑王宫到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白初玥被她们带到白雪姬面前。
白雪姬见她们迟迟才归,立时生气,狠狠的看着流苏和玉簪她们道:
“你们几个,怎么去了那么久?”
流苏惴惴道:“她……开始不肯穿伴娘的吉服,奴婢见她身上受伤,也不敢强硬对付,故而,拖得久了些。”
“废物!她不让你们换,你们一棒子打晕她,还能换不了吗?”白雪姬还是怒容满面。
流苏心里登时凉凉,她的师傅,皇后娘娘,不会骂她是废物,也不让她们以奴婢自称,更不会随便就对人动重刑。
谁是真正的皇后娘娘,可想而知。
流苏与玉簪相视一眼,流苏委婉道:“可是,她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姐姐,奴婢也不敢太不敬。”
“什么姐姐,她可是十恶不赦的瘟神!”白雪姬冷厉道。
“她……懂妖法。”玉簪也显得害怕道,“皇后娘娘说过,她会迷惑人心,故而,奴婢也不敢太靠近。”
那个妖狐夕颜气哼哼道:“这女人可真厉害,都成废人了,还能弄晕我和璎珞。”
“……她弄晕了你俩?”白雪姬看看假夕颜,又看看假璎珞。
妖狐夕颜和璎珞皆点点头,流苏赶紧惭愧道:
“我给她换吉服,她却想把我也打晕而后逃跑,结果还是玉簪机灵,一看她想出手,就赶紧把她制服。”
白雪姬深深的看着流苏和玉簪,冷冷道:
“你俩的眼睛,为何通红通红,难道你们被她迷惑了,同情这毒妇?”
流苏垂首,又哀哀的哭道:“这毒妇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落得这个下场了,还敢骂皇后娘娘。我等为师傅不值,师傅不该心慈手软,应该处死她。”
“是啊,把白雪姬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奴婢担心她会对师傅不利。”玉簪也哭道。
白雪姬看着白初玥:“好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逃跑,还真的觉得死得人少吗?”
“我并不想逃跑,只是实在不甘心看着你成为皇后。”白初玥心灰意冷道。
“不管如何,敢骂本宫,自然得受罚的。”白雪姬道,“流苏,玉簪,这毒妇敢骂本宫,你们俩,替本宫赏她俩耳光!”
流苏和玉簪情不自禁的面有难色,走到白初玥面前,不知该如何下手。
白初玥故意狠狠的看着流苏和玉簪,怒声道:“你们这几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凭你们也敢碰我?!”
顿了顿,白初玥再对白雪姬道:“我确实骂了你,要惩罚是吧,我自己掌掴自己。”
白初玥往自己的脸上抽了两下,嘴角泌血,而后问白雪姬:“够不够,不够再抽!”
白初玥还想继续抽打自己。
“住手!”流苏赶紧喝止白初玥。
玉簪一向心直口快,已伶牙俐齿的呵斥起来:
“白雪姬,你这毒妇,今日可是咱们皇后娘娘的大喜之日,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说抽你俩耳光,不过是吓唬吓唬你罢了,你这般重重打自己,是想冲撞娘娘的大喜,让皇上知道你被娘娘虐待,要让皇后娘娘背负恶毒的骂名吗?”
白雪姬对流苏和玉簪厉一眼:“本宫还没开口,何时轮到你们自作主张了!”
“皇后娘娘,我……”
流苏还没说完,白雪姬一挥手,流苏和玉簪随即倒在地上。
白雪姬看着倒在地上的流苏和玉簪,冷笑一声:
“凭你俩装腔作势的臭丫头,想在老娘面前耍小聪明,还是太嫩了些!”
而后对假夕颜和假璎珞道:“把她们俩带下去,好生看管!”
“是。”假夕颜和璎珞将流苏和玉簪拖下去。
白初玥看在白雪姬,怒声道:“你说过,不会再伤害任何人的!”
“好妹妹,别以为你与这俩丫头玩的把戏,我瞧不出来。”白雪姬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你知道后果会如何。”
白雪姬伸手轻轻一吸,白初玥屁股下的木头轮椅就到了她身畔。
她让白初玥亲自给她梳头,给她穿戴上凤冠霞帔。
白雪姬看着仪态万千的自己,得意洋洋道:
“好妹妹,不管如何,感谢你让我成了王蛟的皇后。”
“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得到我的一切,有意思吗?”白初玥睥睨着她。
“有意思!只要你白初玥拥有的,我就要占为己有!”白雪姬恬不知耻道。
顿了顿,又道:“哪怕我转头就丢弃!”
“好,只要你不再伤害任何人,我就让你当这个皇后。”白初玥终于认命,“让几个孩子进来,我要确认,他们身上的毒已解。”
白雪姬却迟疑着。
“你说过,给孩子们解毒的。”白初玥狠狠的看着她,“你敢伤害孩子,我也就无所顾忌,我会与你玉石俱焚!”
“想给孩子们解毒,不是不行。”白雪姬冷笑一声,“但得等我与王蛟大婚,成了真正的皇后,你那几个孩子和所有人,方能安全。”
“孩子的母亲乃是神医,即便是我那些徒弟,也能一眼就看出孩子中毒。
若王蛟知道孩子中毒,而你却不痛不痒,他会怎么想?你自己露馅,可别怪我!”
白雪姬带着戏谑的看着白初玥:“所以,我会让王蛟亲自对你严刑逼供,让你这个毒妇交出解药。”
“你想让王蛟对我亲自动刑?”白初玥叹口气,“果然是天下至毒的夺命仙子。”
白雪姬软软的笑道:“只有他亲自对你动刑,我才会痛快。”
“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白初玥冷然一笑,“王蛟从不对女人滥用私刑的。”
“王蛟不对女人滥用私刑?!”白雪姬忽然就像疯了般狂吼,“他王蛟就曾对我滥用私刑,将我踩成脚底泥!”
“因为,你是个例外。”白初玥看着像发疯的白雪姬,含笑道。
白雪姬让假夕颜和璎珞,去带几个孩子过来。
“她们是妖,不是夕颜和璎珞。”白初玥冷厉的问白雪姬,“你把她们怎样了?!”
“好眼力。”白雪姬赞许的点点头,“难怪你在幽室,能一下子分辨,那几个丫头,谁真谁假。”
“废话少说,把孩子带来!”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你所有关心之人,就只是在安睡。若你敢有任何举动,她们就会化成血水。”
“你竟敢不守信用,不仅没给孩子们和王蛟解毒,还抓走我的弟子,就不怕我玉石俱焚么?!”
“你放心,孩子们一下子不会死,等我与王蛟大婚,洞房花烛后,我成了他真正的皇后,你死了,我自然给孩子解毒,放了所有人。”
说话间,假夕颜和璎珞把孩子们带进来。
几个孩子一进来,白初玥看着嘴唇发紫,显得病恹恹的孩子,就泪流满面。
而几个孩子,却不知自己已然中毒,虽然恹恹的提不起劲,却看着漂亮的新娘子,依然兴高采烈。
一个个围着白雪姬,嘴里喊着母后,啧啧称赞她如何的漂亮。
白初玥心疼的看着几个孩子,对白雪姬道:“让我给孩子们号号脉吧。”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给我的孩子们下毒!”
白初玥见白雪姬不肯让自己给孩子瞧病,落泪哀求:
“姐姐,求求你放过孩子们,给他们解药吧,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
“什么姐姐,你是疯了吧,看看你,有老又丑,竟还敢唤我做姐姐!”白雪姬对她怒斥,“你少在我孩子们面前惺惺作态!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爱护!”
白雪姬给孩子们每人服下无关紧要的解药。
白初玥知道白雪姬是在孩子们面前装模作样。
果然,不悔问白雪姬,为何要他们吃药。
白雪姬遂告诉孩子们,就是旁边这恶毒的女人给他们下了毒,母后至今未能想到解毒之法,得等他们的父皇来到,对这个恶毒的女人严刑逼供,看看能否让她交出解药。
不离不弃很生气,就气呼呼的想过去教训白初玥。
白雪姬却让人拦下,不准孩子们靠近白初玥。
不离还是气愤不平,双手叉腰,气哼哼的远远指着白初玥骂:
“你这恶毒的女人,为何给我们下毒?!”
“你这个坏女人,信不信我让我父皇杀了你!”不弃也指着白初玥骂道。
这俩孩子这一动怒,便开始气喘吁吁起来,与平日里生龙活虎的调皮丫头,判若两人。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们乖,别生气哦。”白初玥含泪看着孩子,知道此刻百口莫辩。
而不悔看着白发苍苍的白初玥,看着她眼中的泪,一下子就起了恻隐之心,劝两个妹妹:
“算了,她看起来,好可怜呢。”
白雪姬在一旁道:“她怎么会可怜,这个坏女人,就是自小欺负母后那个坏姐姐。”
“她……就是母后那个姐姐?”不悔震惊的看着白发苍苍的白初玥,“她怎么会那么老?”
“她给你们下毒,又不给你们解毒,母后自然要对她用刑,让她交出解药。”白雪姬懊恼道,“可惜母后即便对她用刑,她还是不肯交出解药。”
随后,让假夕颜她们,带孩子们下去。
还嘱咐那几个狐妖,带几个孩子下去,好好看管,千万别让孩子乱跑。
白初玥看着几个中毒的孩子离开,揪心得落泪。
孩子们下去,白雪姬手上赫然又多了把匕首,在白初玥手上一挥。
白初玥双手的手筋又被她割断,钻心的疼痛,令她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你这毒妇!”白初玥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她。
白雪姬悠然道:“你放心,等王蛟来了,我会当着他的面帮你医治。”
第五百七十六章:凶多吉少
总管巴山进来禀报,新郎一行已到王宫,大东荒皇帝为了迎娶璇玑女王,竟把他们最英勇的将军和最好的精锐都带来,可见,是如何爱重女王。
皇帝亲自来迎娶,璇玑女王自然要带着文武百官去迎接大东荒皇帝。
王蛟的精锐将士,不仅有杜淳李牧烈风北宫翰等将军的麾下精兵,还有流云麾下的禁卫军。
而白雪姬之前骗走几个孩子和流苏,夕颜,璎珞,玉簪等四个贴身侍女,其余的女弟子,也随王蛟一同来迎亲。
甚至连宋玉和墨子虚也同来。
那日宋玉和墨子虚被相里鹤送回去,赶紧去找王蛟禀报白雪姬回来作恶,还成了妖,不仅吸干他父母,还将宋国公府灭门,那些活生生的人就在面前,一寸寸化为血水。
而白雪姬还抓了很多男女去了一座宫殿,也吸了他们的元气,只剩行尸走肉的给她做奴隶,还让所有男子穿上喜服,在他们身后写上宋玉和王蛟的名字。
王蛟当时正要带迎亲队伍前去璇玑,闻报,方知道自己的堂姐高阳郡主和堂姐夫宋国公满门被白雪姬所害。
急急的问宋玉可知白雪姬的巢穴在哪里。
宋玉和墨子虚两人,皆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宫殿,那魔窟在哪里。
王蛟沉吟道:“最近失踪者众,尤其是四大仙门弟子,几乎都被掳劫,难道是白雪姬劫走他们,吸取他们的元气,修炼邪术?”
“看他们原本确实修行之人,但被白雪姬吸取元气后,一个个都萎靡不振。”宋玉又道。
于是,王蛟就让宋玉和墨子虚随行,一起去璇玑,接到白初玥再想办法对付白雪姬。
依照礼部婚仪行程,大东荒皇帝一行来到璇玑,璇玑设宴招待后,新郎便迎娶新娘子启程,不在璇玑留宿。
白雪姬交代妖狐好生看管白初玥,再离开去迎接王蛟。
璇玑乃是附属小国,一身盛装凤冠霞帔的白雪姬依王礼见过东荒皇帝。
王蛟看着近在咫尺的新娘子,扑鼻而来的,却是一种狐臭夹着花香和淡淡海水的味道。
王蛟看着白雪姬半晌,似乎被新娘子的美惊艳了。
“皇上。”白雪姬娇滴滴的叫了一句,王蛟才仿佛回过魂来。
“皇后今日太漂亮了,朕几乎认不出你来了。”王蛟说罢,扶她起来。
白雪姬看着一身喜服,俊美绝伦的新郎,心里甜丝丝的。
情窦初开之年,她就盼着成为战神的新娘,如今,今日梦幻成真,自己成为他的皇后了。
王蛟缓缓放开手,看着白雪姬妖娆的眉眼:“皇后,如今应该称你为璇玑女王了吧?”
白雪姬依在王蛟身上,娇滴滴道:“臣妾还是喜欢皇上称我为玥儿。”
“玥儿乃闺房之称,在外人面前,总不能失了你女王的威仪。”王蛟随即看看左右,轻轻推开她道:“几个孩子呢,怎不见他们?”
白雪姬随即又悲又愤,含泪对王蛟道:“臣妾对不起皇上,几个孩子中了白雪姬那毒妇下的毒。”
“那他们怎样了?”王蛟紧张的看着白雪姬,“快带孩子们过来让朕看看!”
白雪姬随即让宫人去带孩子们过来。
而后也显得一脸忧色的对王蛟道:
“你也别太担心,我这两日,都在想办法给孩子们解毒,孩子们暂时性命无虞。
只是那毒妇与龙腾海姆融为一体,身上随便一滴毒液,就可将人化成血水,太阴损可怕了。”
“皇后,你乃神医,世间上还有连你都棘手的毒?”王蛟眼里的杀气外泄。
“我虽是神医,却不是神仙。”白雪姬擦擦眼泪,“所幸我把那毒妇捉住,还用了极刑,可惜她却抵死不肯交出解药。”
“你把她捉到了?”王蛟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是。”白雪姬恨恨道,“臣妾正等着皇上,亲自将她千刀万剐,且逼她交出解药,再由皇上亲自一刀一刀将她剐了,免得她再祸害苍生!”
“白雪姬这个毒妇,朕倒要看看她,有什么三头六臂!”王蛟眸眼紧闭,紧握拳头,恨得身子颤抖。
白雪姬道:“臣妾这就让流苏她们去带那毒妇上来。”
随后,吩咐身后的假流苏和玉簪,去带白雪姬上殿。
那个假流苏狐妖,正看着一身喜服,俊美得惊天动地的王蛟,几乎要流哈喇子了。
白雪姬喊她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妖娆的看着王蛟笑了笑,才勉为其难的过来皇后娘娘跟前听命。
白雪姬恼怒的瞪了流苏一眼,怪她竟然敢对她的新郎流露出爱慕之心,再叮嘱她们:
“白雪姬阴险狡诈,若你们再像夕颜和璎珞一样,再着了她的道,定不轻饶!”
“是。”假流苏和玉簪退下去带白初玥。
王蛟见流苏对自己这妖娆的笑,随即对随侍左右的流云道:
“流云,你在来的路上,不是说也想成亲了吗?朕当时也答应将流苏赐给你,人就在你眼前,你还不去亲近亲近?”
“那个……”流云有些错愕,随即显得羞涩道,“人家还不知怎么想呢。”
“确实。”王蛟点点头,“流苏对你的心,是真是假,你追去探探不就知道了。”
“是!”流云领命,去追流苏。
流云快步追上流苏,有些羞涩的对她道:“流苏,你近日可好?”
假流苏看着追过来的流云,这将军虽没那新郎俊美,却也算一表人才。
“俏郎君,我好得很啊。”流苏妖娆的对流云笑笑。
流苏一向心细谨慎,行事内敛有分寸,从来不会有任何逾越之举,更不会如此奔放的叫流云俏郎君。
她从前对王蛟的爱就深藏心底,自从知道王蛟爱的人是白初玥,更加不敢有半分流露。
对流云的示好,也是若即若离。
流云有些怔愣,看着眉眼妖娆的流苏,又道:“流苏,我从前送给你的定情金簪,就是流苏摇曳的那枚,怎不见你戴呢?”
“那个……”假流苏抚抚发髻,甜甜的笑道,“皇后娘娘今日大婚,我忙坏了,一时忘记将那金簪放哪了。”
“噢……”流云的眉宇情不自禁的拧起来,看着流苏,淡淡道:“没关系,我下次再给你买一枚。”
自己明明没给流苏送过什么定情金簪,随便一试,假流苏便露出马脚。
此刻,流云看着妖娆的流苏,方真正明白皇上为何故意说自己想成亲的那番话,难道皇上早就瞧出这流苏有问题?
假流苏看着流云,虽然这将军没那皇上好看,但做夫君也不错。
假流苏甜丝丝道:“流云,我方才听到皇上说了,你想娶我?”
“是……是啊。”流云的笑有些僵硬。
流苏欢喜道:“那你何时娶我呢?”
假玉簪却提醒假流苏:“骚货,你和这人很熟吗,小心祸从口出,若有任何差池,皇后娘娘可饶不了你,别到时候连累了我!”
流云却看着玉簪问:
“玉簪,我送金簪给流苏时,你明明在旁边偷看,知道我对流苏的情意。
你还想将我和流苏私定终身之事泄露出去,幸亏我送了个金镯子给你,才封了你的口,你怎么,如今倒想挑拨我和流苏的感情来了?”
“谁挑拨你们感情来了!”玉簪气哼哼道。
“你明明就挑拨我和流苏的感情了。”流云向她伸手,“把我的金镯子还给我吧!”
“你你你,你那个破镯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改日我让皇后娘娘赏我一个再还你就是!”
玉簪拉着流苏就走在前面。
流云看着流苏和玉簪的背影,这两个分明就不是真正的流苏和玉簪!
那真正的流苏和玉簪,她们怎么样了呢?
第五百七十七章:难忘明眸
当流云随着那个所谓的流苏和玉簪进去幽室,看着坐在木头轮椅上,手脚皆带着镣铐,白发苍苍,鸡皮鹤发的白雪姬,一下子惊呆了。
白初玥有些意外和激动的看着流云,含泪道:“流云,你来了?”
“白雪姬?”流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白发老妇,又缓缓摇头,“白雪姬,她怎么会是你这副模样?”
“流云,那年在翰北,去幽冥森林的路上,你怕我给殿下的辛夷酥有毒,要亲自尝过方敢给殿下吃。
结果我还故意逗你玩,说不给你吃,那次,可是你们第一次吃我做的辛夷酥呢。”
白初玥含泪,软软道。
流云身子猛然一震:翰北幽冥森林的路上,他和殿下第一次吃的辛夷酥,是阿古拉的!
阿古拉?
流云震惊的看着泪水盈盈的白发老妪,又摇摇头:“你怎么知道翰北的事?”
阿古拉就是皇后娘娘白初玥,若这女人说他和殿下第一次吃她的辛夷酥,那她岂不是皇后娘娘?!
那外面的皇后娘娘是谁?
“流云,我被那毒妇下了美人迟暮……”
“住口!”白初玥还没说完,玉簪就吆喝着:“白雪姬,你还敢迷惑人,是不是想死啊!”
玉簪一边骂随即一挥手,就想打白初玥。
这个玉簪的性子,倒是与真玉簪的急性子颇像。
玉簪的手,却被流云抓住,假流苏对流云道:“这毒妇会魔法,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流云却不看流苏,只管看着那满目噙泪,一身血污的可怜女人,颤抖的问:
“你到底是谁?”
流苏和玉簪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赶紧挟持着白初玥出去。
流苏一边走,一边对紧追过来的流云道:
“流云,她就是白雪姬,她窃取了皇后娘娘的记忆,知道皇后娘娘从前的往事,你可千万别被她迷惑了!”
“她窃取了皇后娘娘的记忆?”流云疑惑的看着流苏问。
流苏点点头:“对啊,所以,她说的任何话,你都千万不要当真,若被她迷惑了,皇后娘娘可是会怪责的。”
流云随在她们身旁,总觉得那白发老妪的神韵,是那么熟悉。
那不是她认识的白雪姬!
假流苏和假玉簪将白初玥带上殿,便将她丢下地上。
白初玥手脚叮叮当当的镣铐声,引起大殿上所有人的注意。
王蛟阁远看着地上那手脚镣铐叮叮当当,一身血污的白发老妪,虽然鸡皮鹤发,却也能看得出,她顶着白雪姬的面容。
王蛟与流云相看一眼,流云一脸忧色紧张,不着痕迹的摇摇头。
王蛟收回目光,蹙眉问身旁的白雪姬:
“皇后,那是何人,今日乃是咱们大婚,竟然还有人身戴桎梏,一身血污?”
“她就是白雪姬呀。”白雪姬淡然一笑,与他挽手,看着眼前的白初玥。
“什么,她竟然是白雪姬?”
王蛟似受到惊吓,一把甩开搂着自己手臂的白雪姬,不可思议的道:
“白雪姬不仅不能行走,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妪?”
“她不仅危害苍生,回来还跑到璇玑给咱们的孩子下毒。
我把她抓住,为了逼她要解药,又怕她逃跑,不得不挑了她手筋脚筋,对她略施惩戒,给她喂了美人迟暮,她就变成了白发老妪。”
白雪姬似乎义愤填膺,理直气壮道。
白初玥从来不淬炼那样的毒药。
即便对待杀手,她也只给他们施软骨散。
还一身血污,得是用了什么酷刑。
即便白初玥要逼问解药,也无须用如此酷刑。
“吃了美人迟暮,就会变成白发老妪?”王蛟定定的看着白雪姬,“你为何给她喂那样的毒药?”
“我那姐姐一向最在意她的容颜,她如此心狠手辣,我也只能以牙还牙,让她也尝尝害人的滋味!”
白初玥再对人惩罚,也不至于给人下速老毁容的毒药。
“敢对咱们孩子下毒,该!”王蛟说罢,向白初玥走去。
白雪姬也紧随王蛟身后。
随侍在王蛟身后的小荀子,快步小跑过来,挡在王蛟面前,一脚将白初玥踢倒,对她喝道:
“白雪姬,还不叩见皇上?”
白初玥扬眸看着小荀子的眼神,猛然一惊:果然是白天朗!
她看着白天朗,冷然一笑:“大哥,三年不见,别来无恙?”
王蛟听见地上的白发老妪对小荀子说这番话,脚步一顿,眸眼散发出寒气。
“什么大哥!”小荀子又一脚踢过来,怒声呵斥,“你再胡言乱语,小心皇后娘娘拔了你的舌头!”
小荀子踢出来的脚,却落空,因为他整个人已被王蛟一脚踢飞,撞在殿上柱子上。
常人被王蛟这般用内力一脚踢飞,得当场气绝身亡。
曾经,王蛟也在承王府一脚踢飞白天朗,那时却只用了几成的力度,当时血肉之躯的白天朗,几乎没了半条命。
但如今他已学了魔法,还与树妖融为一体,自然不会轻易踢死。
但他不敢显露身上的妖法,却还是显得要死不活的艰难挣扎的爬起来,嘴角泌血。
真正的小荀子,早该死在王蛟这一脚之下了。
白雪姬狠狠厉了小荀子一眼,真正的小荀子不会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
在王蛟想再教训小荀子前,白雪姬已对小荀子怒斥:
“小荀子,本宫知道你担心小皇子和两位小公主,但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
“是……是奴才对这毒妇太愤恨了。”小荀子擦擦嘴角的血迹爬起来。
白雪姬对小荀子斥责一番,再看着白初玥,冷冷笑道:
“白雪姬,你即便不怕自己剥皮抽筋,难道就没有其他害怕之事吗?”
白初玥想到在她手上的孩子和其他人,遂不敢与她硬碰硬。
王蛟站在白初玥面前,嗅着扑鼻而来熟悉的馨香,掩饰不住紧张的问:
“你真的是白雪姬?”
白初玥还没回答,白雪姬就看着倒地的白初玥,又怒声道:
“白雪姬,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坏事做尽,堪称瘟神,如今你落在我们手上,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王蛟再走近白初玥身前,弯下腰来,嗅着熟悉的馨香,紧盯着眼前的白发老妪。
倒地的白初玥用手臂撑起身子,扬眸看着王蛟,四目相投,她就忍不住眼泪簌簌滚落。
王蛟甫一接触她的眸眼,心头猛然大震,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如此澄澈,不染世俗半分尘埃的眼眸!
他当年可以忘记女扮男装的白初玥的容颜,却忘记不了她澄澈不染尘埃的明眸。
即便阿古拉那么丑陋,还有胡须的男子,也因了那澄澈的眼眸,他便情不自禁的想与他多亲近。
白初玥想张嘴告诉他自己就是白初玥,他身畔那个才是白雪姬,嘴巴张阖几番,却说不出话来。
那眸光带着幽怨,欲语还休,哀哀的看着他。
她滚落的每颗泪珠,能灼穿铁壁,像箭一样穿透他的心。
曾经妖娆的白雪姬,因了这双澄澈清纯的眼眸,竟显得质朴清纯。
即便变成白发老妪,也自有一番高贵凛不可犯的神韵。
这可不是王蛟认识的白雪姬!
白初玥怀疑爨颜是姬衍的时候,就曾告诉王蛟,认一个人不要看他的脸,要看他的眼神。
眼睛是心灵之窗,一个人的眼睛,隐瞒不了任何秘密。
这双澄澈的眸光,竟是如此的熟悉,篆刻心底。
王蛟的手指颤抖的弯曲,握紧,关节泛白,看着眼前一身血污被挑了手脚的白发老妪,嘴里冒着冷气,僵硬的问:
“你的伤?”
“拜你身边这女人所赐。”
“你背上的血迹?”
“曾获双翅,与君比翼,如今折羽,身陷樊篱。”
白初玥幽幽道,澄澈的泪珠又簌簌滚落。
白雪姬看着在王蛟面前楚楚可怜的白初玥,她这是在暗示自己就是白初玥吗?
没想到已经给她施了魔法,她还能以其他方式透露自己的身份。
白雪姬不由得怒声喝道:“白雪姬,你竟敢使魔法迷惑人心?你是真的要自寻死路吗?!”
“说得好!白雪姬,别以为你的眼泪,就能令朕心软,饶你不死!”王蛟也指着白发老妪怒声道。
白雪姬招手,让人将事先准备好的刑具送过来,上面有铁鞭和各种刀具,他看着刑具对王蛟道:
“皇上,你亲自给这毒妇用刑,看她还交不交出解毒药!”
“好!”王蛟狂吼一声,一把抓起宫人托盘上的铁鞭。
流云暗道:这铁鞭若打到这白发老妪身上,她哪里还有命?
她的身份,还扑朔迷离呢!
流云吓得魂飞魄散,不期然的就站在白初玥身前,张开双臂,想伺机出手阻止。
却见王蛟狂吼着在空中一挥铁鞭,横扫他身边所有人,白雪姬飞身而起,才堪堪躲过那疯狂的鞭笞。
白雪姬能躲过去,鞭子却将假流苏和假玉簪打飞,撞击着殿内所有物件都扫落。
噼噼啪啪的响声中,假流苏和假玉簪被打得半死,几乎露出狐狸尾巴。
第五百七十八章:疼在心里
殿内众人震惊,白雪姬回身落下来,又惊又怒的看着王蛟问:
“皇上,你这是何意?你不是要对白雪姬用刑的吗?!”
“朕……气昏头了。”王蛟扶着白雪姬,显得紧张的问,“可有误伤皇后?”
“臣妾几乎就挨了皇上的鞭子了。”白雪姬软软的靠在王蛟的怀里撒娇。
一众将士们和大殿上的璇玑臣子,也觉得皇上似乎有些冲动了。
王蛟像是发泄了心中的愤焰,遂一甩鞭子,指着白初玥怒吼:
“白雪姬,若非今日乃朕与皇后大婚,你给我孩儿下毒,还到处残害无辜,我定然活剐了你!”
是啊,今日是他与白雪姬大婚的日子。
白初玥看着一身喜服的新郎,泪雾霎时间就上涌。
半晌后,哽咽道:“恭贺皇上,大婚之喜。”
王蛟一把揪着她的肩膀,嗅着她身上扑面而来熟悉的馨香,看着她澄澈如水的眸光,血红着眼睛,浑身颤抖的怒吼:
“白雪姬,你这毒妇!你害死那么多无辜生命,朕不会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的!”
王蛟骂完,随即一把将白初玥甩在地上,痛心得站起来,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
流云赶紧去相扶,嘴里紧张的喊着:“皇上!”
白雪姬看着气得团团转的王蛟,软软问:
“皇上,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个毒妇?”
“若杀了她,她眼睛一闭,一了百了,倒是什么痛楚都没了,我们却还在为逝者伤心!”
王蛟咬牙切齿道,又问白雪姬:
“她从前不是一直欺负你,要你伺候她饮食起居,稍不如意,就对你下毒手吗?”
白雪姬点点头,软软道:“皇上还是最心疼臣妾。”
王蛟随即决定:“朕要奴役她,要她给你我斟茶递水,伺候咱们,要她此生此世,都做咱们的奴仆!”
白雪姬却摇摇头:“皇上,每日鞭打,拿钝刀剐她,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这样的惩治,岂不比让她伺候我们更好?”
王蛟的眼睛痛苦的微微阖上:他的玥儿绝不会对人用如此酷刑!
“不妥不妥,白雪姬与那毒姆已融为一体,她根本不怕肉体的折磨。”王蛟再睁开眼来,摇手道,“世间上最残忍的折磨,是诛心!”
“……诛心?”白雪姬道,“如何诛心?”
“白雪姬渴望什么,咱们就让她得不到什么,她羡慕什么,咱们就让她更加的羡慕。”
王蛟说罢,又看着白初玥澄澈如水的眼眸,而后亲昵的拥着白雪姬,看着白初玥冷冽道:
“你瞧瞧,她那眼神,一看就羡慕咱们夫妻恩爱,妒忌咱们大婚,那可是她白雪姬,一辈子渴望羡慕不来的!”
曾经,他的眸光如日月星辰,会谈情说爱。
如今却像一枚冷箭,直透她心房。
白初玥看着王蛟冷冽的眸光,眸眼漫上一股绝望的悲凉,那种凉意,浸透王蛟的骨髓。
这样绝望悲凉的眸光,他当年在回岸堂的房间,就感受过。
他的心疼得颤抖。
白雪姬被王蛟拥着,酥软如麻,带着胜利者的笑,看着白初玥狠狠道:
“白雪姬,识相的,你就乖乖交出解药,本宫还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明明是她下毒,却逼迫自己交出解毒药,白初玥忍无可忍。
看着凤冠霞帔,一副胜利者的白雪姬,白初玥怒声道:
“沐猴而冠,鱼目也敢混珠!姐姐,欺人莫欺天,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姐姐?
这贱人说不出自己是白初玥,却能叫自己做姐姐,是要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吗?
“白雪姬,别以为你窃取了本宫的记忆,就在这胡言乱语,本宫看来,你是真的要自寻死路了!”白雪姬声色俱厉的道。
此刻,白雪姬真后悔不将白初玥毒哑。
王蛟见白雪姬怒骂皇后,自是赶紧护着爱妻:
“放肆!白雪姬,你敢辱骂皇后,你真以为朕今日大婚,就不会杀你吗?”
“王大骗子,你就如此相信你身边的女人?!”白初玥痛心的问。
“白雪姬,别以为你窃取皇后的记忆,说些挑拨离间之言,就能迷惑朕!
朕警告你,赶紧向皇后谢不杀之恩,否则朕将你挫骨扬灰!”
王蛟冷冽的话,又像箭一样穿透白初玥的心。
那一刻,白初玥仿佛听见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她曾经深爱的神祇,既然爱已深入骨髓,又何惧挫骨扬灰。
可是,他维护的毕竟是自己的替身,她到底应该感到高兴还是绝望?
如今自己又怎能证明,自己才是白初玥。
她能怪他对白初玥的维护而对白雪姬的无情吗?
白初玥泪落如雨,微微闭目,再睁开眼时,心如死灰道:
“多谢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白雪姬对王蛟如何维护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他维护的,到底是白初玥,而他所憎恶的,终究是她白雪姬啊!
但不管如何,看起来王蛟是不会对白初玥起怜悯之心了。
白雪姬看着哀哀落泪的白初玥,冷冷道:
“好姐姐,你早那么识相,就不会遭这些皮肉之苦了!”
但她还是想以她的方法折磨白初玥,软软道:
“皇上,你还是亲自将她千刀万剐,逼她交出解毒药……”
王蛟却一下子怒声打断白雪姬,并粗暴的将她推开:
“皇后!这毒妇作恶多端,朕岂能轻易饶过她!你折磨她的肉体,要是她轻易就死了呢,孩子们怎么办,朕还怎样诛她的心!”
“诛心?”白雪姬不满意的道。
“对!”王蛟愤愤然的点头,“你难道没听说过,猫玩老鼠的游戏吗?”
白雪姬见王蛟如此愤恨,又默然了。
“王大骗子,你想诛心?”白初玥怒视着王蛟:“没想到你比你身边的女人,还要狠毒!”
“白雪姬,你还敢骂朕是王大骗子?!”
王蛟似雷霆大怒,看着眼前一身桎梏的白发老妪,嗅着她一身辛夷花香,看着她澄澈得不染半分尘埃,欲语还休的眸眼。
气得过来紧紧捏着她的肩膀,暗暗伸小拇指在她身上勾了勾,再一把将她摔开。
王蛟拳头紧握,似乎愤怒得全身颤抖,自牙缝拼出几句:
“白雪姬!你这毒妇,我王蛟发誓,定将你碎尸万段!”
“王大骗子,我劝你莫要轻举妄动。”白初玥看着王蛟道,“你恨之入骨的白雪姬手上,可有你们众多至亲之人的性命,还有天下百姓的性命,只要白雪姬想,他们顷刻间就得死。”
“你敢威胁朕?!”王蛟似乎气得就要爆炸的狂吼,“别说朕有千军万马,即便是我王蛟一人,也能将你白雪姬挫骨扬灰!”
“皇上,何必意气用事。”白初玥淡淡道,“别说白雪姬并不好对付,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挚爱之人的亲人,还有那些无辜者,白白牺牲吗?”
王蛟只恨得一下子一掌将殿上那些摆设的瓶瓶罐罐打成齑粉。
所有迎亲将士们都不敢乱说话,怕不知哪句说得不妥,惹得皇上生气。
愤怒得全身颤抖的王蛟,哈哈哈的狂笑,竟然笑出了眼泪,又悲又愤的指着白初玥骂道:
“白雪姬啊白雪姬,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作恶多端,害死那么多人,若非今日是朕和皇后大婚,朕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蛟越发恼怒,对身边的白雪姬道,“皇后,给她解毒疗伤,朕要让她容颜恢复,且看朕如何羞辱她!”
“你个登徒子,我已落得这般下场,你还想怎样羞辱?”白初玥又恨又怕的瞪着王蛟。
王蛟摩挲着下巴,像个市井流氓,恶狠狠的看着白初玥:
“白雪姬,你这个贱人!你自小就虐待我的玥儿,我早恨不得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我王蛟在此发誓,要你,生、不、如、死!”
随即,王蛟对白雪姬喝道:“还愣什么,赶紧给她解药,医治她的手脚啊!”
白雪姬却不情愿把白初玥治好,王蛟却疑窦丛生的看着她:
“皇后,你不会告诉朕,你不会医治了吧?”
“皇上,我毕竟是皇后,既已对她惩戒,就没有再医治她的道理。”白雪姬嘟嘴道。
王蛟却不无疑惑的看着白雪姬。
“朕要治好她的伤,是要她伺候咱们,况且,朕说的话,就是命令!”
王蛟的语气不容置喙,顿了顿,又道:“皇后,你到底是不肯医,还是根本不会治?”
常人被挑断手筋脚筋,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
但白初玥有起死回生之能,这些伤对她而言,还真是区区小事,怎么不会医治。
白雪姬见王蛟不容置喙,对自己起了疑窦,真后悔让白初玥出现在王蛟面前。
没想到自己纵然以魔法封住她不能道出真实身份,她竟还能想出法子令王蛟生疑。
“好吧,臣妾就姑且给她治好双手,让她能伺候咱俩。”
白雪姬见王蛟一脸疑惑,无可奈何拿出乾坤袋,解开乾坤袋。
她与白初玥换了全身的皮囊,白初玥的手皮,自然一下子能打开她的乾坤袋。
她取出断续膏和重生膏,勉为其难的给白初玥接驳双手再包扎。
王蛟不禁纳闷的蹙眉,他当年想解开此乾坤袋,却无论如何解不开,除非是她的主人白初玥。
莫非自己中了白雪姬的障眼法,搞错了?
不会的,那澄澈的眼眸,唯白初玥拥有,自己怎么会搞错?
白初玥看着给自己医治双手的白雪姬,看着她嘴角挂着的一抹笑,原来,她方才说,等一会会给自己医治。
原来,她是要在王蛟面前亲自医治,证明自己的医术。
也给王蛟一个顺水人情。
第五百七十九章:仇人见面
王蛟打醒精神,在一旁认真盯着皇后医治白雪姬,这个皇后医治和包扎的手法,却终究略显生疏。
王蛟终于又再定下心神。
“好了,皇上,臣妾已给她医治好双手了。”白雪姬对王蛟道。
王蛟遂让白初玥转动手腕,看看是不是立刻好转。
果然,白初玥的手经白雪姬以乾坤袋中药物医治,确实能恢复如常了。
王蛟看着医术精湛的白雪姬,方才的疑窦似乎消失殆尽:“皇后果然是神医。”
白雪姬带着邀功的靠在王蛟身上,软软的道:“皇上,臣妾盼你来迎娶,早上到如今都滴水未进呢。”
这时候,王宫总管巴山命人上了宴席,接待新郎一行。
王蛟握着皇后的手,温柔道:“皇后饿了吧,赶紧吃东西。”
白雪姬却对白初玥冷冷道:“姐姐,我夫君好心,让我给你治好双手,你还不赶紧伺候本宫进食?”
王蛟也对白初玥冷冽的喝道:“赶紧的,没看见皇后娘娘饿坏了吗!”
白初玥端起桌子上的粥,白雪姬立刻道:“好姐姐,本宫要你亲自喂我。”
白初玥忍气吞声,便想过去喂白雪姬吃粥。
王蛟却劈手夺过白初玥手里的粥,带着嫌弃的又冷又硬道:
“粗手笨脚的,而且心肠歹毒,谁知道你喂皇后吃粥,会不会又趁机下毒!”
王蛟话毕,亲自喂白雪姬吃粥。
白雪姬一边喝粥,一边带着幸福的笑,洋洋得意的看着白初玥道:
“姐姐别见笑,你这妹夫一向就是这样疼我,你是羡慕不来的。”
白初玥冷冷的看着他们秀恩爱。
她知道自己方才那些话,确实令王蛟起疑。
王蛟让白雪姬给自己医治,有试探白雪姬医术之意。
如今白雪姬在王蛟面前展示了医术,也打开了乾坤袋,王蛟已释怀,也确定自己就是白雪姬了,而他身边的女人才是白初玥了吧。
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变成了挑拨离间。
从前她以为,要学会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要有好的口才,能言善辩。
人生起伏跌宕,阅尽千帆方明白:
有些场合,不是善于言辞,而是适时的沉默。
沉默,会让心烦气躁的心沉淀下来,以聪明的智慧面对一切。
她自己可以忍受折磨,却不能让她的几个孩子忍受病毒伤害。
她的心就像架在火炭上烤一样,心急火燎。
该如何让王蛟看清白雪姬的真面目,如何接近几个孩子,给几个孩子医治?
白初玥揪心几个孩子身上的毒,还是不能再等了,跪王蛟面前,恳求道:
“皇上,白雪姬鬼迷心窍,心狠手辣,不该给小皇子和两位小公主下毒,如今后悔不已,请皇上让孩子出来,我为孩子们瞧瞧,想办法给他们解毒。”
白雪姬随即对白初玥喝道:“白雪姬,你别假惺惺了,你既给孩子们下毒,还会有那么好心给孩子解毒吗?!”
王蛟方才只顾和白初玥周旋,一下子忘记孩子还没出来,猛然站起来对身边的皇后道:
“皇后,你方才就让人带孩子出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孩子们?是不是他们身上的毒出问题了?”
白雪姬见王蛟喜怒无常,便对王宫总管喝道:“巴山,还不赶紧派人去瞧瞧,本宫让宫人去带几个孩子,怎么到如今还不见人影?!”
“是是是。”巴山赶紧领命而去。
王蛟见她派总管去催,也不追究,又盯着白初玥喝道:“白雪姬呀白雪姬,你这个毒妇,若朕的皇儿有什么好歹,你看朕怎样活活折磨你!”
“我……我的康儿走后,我思念儿子成疾,看见别人的孩子,就妒忌,就恨不得他们死。如今我后悔了,请求皇上,让我将功补过,想办法给孩子们解毒吧。求求您了皇上!求求你了……”
白初玥说罢,一下下的点头到地向王蛟磕头,磕得大理石板砰砰砰响。
每一下,都砸在王蛟心头,裂骨之痛。
“够了……你也别磕了!”王蛟对白初玥喝道,“等一下皇子们到了,你就将功赎罪若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被凌迟处死吧!”
这时候,迎亲贵客中一身素衣的宋玉和墨子虚,却向白初玥走过来,两人既悲愤却又不敢相信的看着跪在地上白发苍苍的白雪姬。
不过数日光景,没想到白雪姬竟变得如此凄惨!
她不是很厉害的吗,难道她轻易就被白初玥制服了?
真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宋玉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真的是白雪姬?”
“你觉得我是,我就是,觉得我不是,我就不是。”白初玥模棱两可道。
宋玉既带着彻骨痛恨,却又不可思议道:
“白雪姬,你一身妖法,不仅吸干我双亲的元气,将他们变成干尸,还能一下子将人化为血水,你那么厉害,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雪姬却看着宋玉道:“宋玉,白雪姬给我几个孩子下毒,却没成想被我抓住,略施惩戒,将她变成白发老妪。”
“哈哈哈……苍天有眼啊,总算有人将这恶毒的女人制服!”宋玉怒极而笑,“可惜我父母回不来了,宋国公府上百条人命,也化为一滩血水,回不来了!”
白初玥面对宋玉悲愤的指责,才知道白雪姬去宋国公府作恶。
她也难过的看着宋玉,含泪道:“对不起……你请节哀。”
“白雪姬,你作恶多端,杀了那么多人,还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宋玉指着白初玥怒骂。
“我……实在是抱歉。”白初玥泪水滚落,“白雪姬之恶,真是万死莫赎。”
“别以为你变成这副模样,我就会对你心慈手软!”宋玉又对落泪的白初玥恨声道。
墨子虚也带着彻骨痛恨的看着白发老妪:“白雪姬,告诉我,你把若梨怎样了?!”
“子虚,你别担心,若梨……”白初玥含泪看着墨子虚,“她很快会回来的。”
这样说话的口吻和语气,是玥姐姐的。
“你这恶毒的女人,子虚唯有我姐姐可以叫,岂是你这恶毒的女人可以叫的!”
墨子虚看着白发老妪狠狠的痛骂,倏然接触到白初玥一汪清泉的眼神,一时间就愣怔住,最后说的那几个字,几乎就低得听不见。
白雪姬赶紧对墨子虚和宋玉等人道:“白雪姬窃取了我的记忆,她妖法厉害,你们切莫被她迷惑了。”
宋玉看着可怜的白发老妪,也闪过一瞬的同情,随即想到她在宋国公府作恶的种种歹毒手段,怒不可遏的吼道:“白雪姬!你这毒妇,杀害我满门,我要杀了你!!!”
宋玉不由分说,就拔下一名禁卫的剑,想去杀白雪姬。
流云却挥剑挡住:“宋司寇,你对白雪姬再怨恨,皇上大婚之日,岂容你动刀!”
宋玉怒不可遏的指着白初玥,眼中几乎泣血:
“这个毒妇,用残忍的手段,杀死我父母,还将宋国公府所有人等,化为一滩血水,她简直不是人!她不是人啊!”
白雪姬却吸一把剑过来,把剑抛给宋玉,道:
“宋玉,这毒妇竟用残忍手段杀了你全家,本宫就成全你,即便是本宫大婚,也准许你剐了这毒妇。”
宋玉接过白雪姬手中的剑,就大叫一声,想一剑杀了白雪姬。
“放肆!”王蛟喝一声。
一掌隔空打飞宋玉手上的剑,再对宋玉喝道:
“白雪姬之罪,确实罄竹难书,但她不是你宋玉一个人的仇人,乃是整个大东荒的仇人,怎能让你如此就轻易杀死她!”
顿了顿,王蛟再道:“况且今日乃朕与皇后大婚,岂能让白雪姬污秽之血,玷污了我们的婚礼!”
“皇上,白雪姬那样的毒瘤,留在世上多一刻,都是危害啊!”宋玉还是愤愤然道。
白雪姬也对王蛟道:“杀父杀母之仇,灭门之恨,宋玉怎么能忍,皇上还是成全他,让他亲手宰杀仇人吧。”
顿了顿,白雪姬又道:“最起码,让宋玉和墨子虚兄弟俩在白雪姬身上戳几个窟窿,解解恨也好啊。”
王蛟勃然大怒:“住口!几个孩儿的性命都在白雪姬手上,你若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尽管大开杀戒!”
“皇上,我怎么会不在乎自己的孩儿呢。”白雪姬软软的道,“你……竟然对我那么凶?今日可是你我大婚呢。”
其实,白雪姬也还不想白初玥一下子就死了,她还要让白初玥看着自己成为皇后,成为她夫君挚爱的女人呢。
王蛟又缓和语气:
“好了好了,是朕语气重了。朕对白雪姬的恨,不比你们任何人少。
可是,几个孩子的毒一日未解,就不能杀了她!”
第五百八十章:忍辱负重
大殿上璇玑的百官也怒不可遏:
“皇上,酷刑之下,不怕她不交出解药!”
“皇上,白雪姬那样恶毒之人,就该马上千刀万剐!”
“白雪姬如此歹毒,该速速正法!”
“杀死她白雪姬不过是眨眼之事,难道你们想朕的孩子性命不保!希望朕和皇后的大婚上见血,如此的不吉利吗?!”
王蛟看着众人冷冽道,此言一出,所有人又鸦雀无声。
白雪姬却对王蛟软声道:“皇上,大婚见血着实不吉,但咱们孩子们的建康才至关重要啊。”
白雪姬见王蛟无话可说,又继续道:
“她给孩子们下毒,我严刑逼供她也不肯交出解药,您亲自给她用刑,看她能不能熬得过你的手段。”
王蛟蹙眉看着白初玥,眸子里却迟疑:
“今日乃是咱们大婚之日,孩子固然重要,却也不能严刑逼供啊……”
“皇上,我先给你解毒。”白初玥忽然对王蛟道。
白初玥方才递粥碗给王蛟时,就匆匆在他手腕搭了一下脉,知道他中毒了。
“给我解毒?”王蛟蹙眉看着白初玥问。
“对,你也中毒了。”
白初玥说罢,一把拿起王蛟的手,也给他号脉。
她的号脉手法,竟是如此熟悉。
王蛟又失魂落魄了,有泪雾瞬间涌上眼帘。
白雪姬却立刻喝住白初玥:“大胆白雪姬,竟敢抓住皇上的手?!”
“你不是懂医术吗,难道就没瞧出来,我给皇上号脉,看看他身上的毒是否能解吗?”白初玥对白雪姬冷笑道。
方才只是匆匆搭了一下脉,如今再仔细一诊,王蛟身上所中的,竟然是白雪姬以自己的心头血肉和心魂淬炼的同心一颗。
也就是说王蛟和白雪姬,就像当初和百里虎威一样,两人都会感同身受,同甘共苦,一损俱损。
解铃还须系铃人。
唯有再取白雪姬的心头血肉,方能解此毒,但白雪姬又怎么肯将自己的心头血肉献出来。
“我身上也中毒了?”王蛟看着白初玥问,“可是,我并无异状啊。”
此刻白初玥也说不出自己是谁,即便自己说出王蛟中了白雪姬的同心一颗,也无人相信。
“你中了你身边女人的同心一颗,也就是说,她有什么意外,你也会感同身受,就像当初与百里虎威一样。”白初玥带着隐忧,“只是如今还没发作罢了。”
“白雪姬,你是不是活腻了,竟然诬告我给自己的夫君下毒?”白雪姬指着白初玥怒斥。
王蛟却不无疑惑的看着白雪姬,眼神里,有白雪姬恐惧的杀气。
白雪姬娇滴滴的问王蛟:“凤宸,别说我没给你下毒,即便你我同心一颗,难道这不是你我之愿吗?”
“我与玥儿,确实惟愿同心一颗,生死不离!”王蛟淡淡道。
白雪姬见王蛟如此回答,遂满意的笑笑,而后咬牙切齿的看着白初玥问:
“白雪姬,你是何时给我夫君下毒的?!”
“何时下毒?”白初玥冷笑一声:“好姐姐,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你还想妖言惑众?!”白雪姬想举起手来打她。
却被王蛟拿住手腕,王蛟一下子捏得太重,白雪姬的手腕几乎就捏碎了。
王蛟一捏之下,情不自禁的蹙眉:因为,他自己的手腕骨也烈烈生痛!
果然是同心一颗!
也得亏白雪姬与龙腾毒姆融为一体,才滑出王蛟的钳制。
白雪姬看着王蛟,一下子拉下脸:“夫君,你这是怎么了,几乎捏碎我的手了!”
“今日你可是新娘子,你亲自打她,岂不脏了你的手。”王蛟淡然道。
“那你代臣妾打她啊。”白雪姬看着王蛟道。
“朕从来不打女人。”王蛟冷冷道,“你不是说,她给孩子们下毒了吗?打死她,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这时候,王宫总管巴山,终于领着宫人带着不悔和不离不弃过来。
白雪姬是故意让孩子们姗姗来迟,有几个孩子在自己手上,白初玥才不敢乱说话。
否则她鱼死网破,自己在王蛟面前也讨不了好。
等大婚后,马上毒哑她。
白初玥一见几个蔫蔫到来的孩子,就满目含泪。
王蛟看见几个孩子,就紧张的过去,一个个的扶着他们,心疼的问:
“孩子,你们感觉怎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全身乏力。”不悔软软道。
不离不弃也点点头,他们的症状都是一样,似乎站立都不稳。
王蛟匆匆瞥一眼那老妪白雪姬眸光中的泪,再问白雪姬:
“你不是神医吗,还不赶紧瞧瞧,孩子们所中何毒,该如何解?”
白雪姬也显得紧张的,像模像样的给几个孩子把脉:“哎呦,还真是又严重了!”
而后怒声问白初玥:
“白雪姬,你这狠毒的女人,快说,你到底给我孩子下了什么毒?!”
她下的毒,自然能解,但她却不想给孩子们解毒,若白初玥解不了此毒,孩子们便仍然受她掌控。
“你不是神医吗,这世间上还有你解不了的毒?”白初玥反问她。
白初玥自然想白雪姬拿解毒药出来,给孩子们解毒。
白雪姬看着白初玥怒容满面道:
“白雪姬,快说出解药,你不说出来,今日即便是本宫大婚,也剐了你!”
“我……没有解药,但我会配解药。”白初玥对王蛟道,“让孩子过来,我给他们看看,需要配什么解药。”
“白雪姬,你想玩什么花样?!”白雪姬立刻怒斥白初玥,“你下的毒,还需要看看,方知道配什么解药?”
“那个……毒在孩子们体内多时,已产生变化,自然得重新号脉,再酌情配解药。”白初玥道。
她总得有机会给孩子们把脉,才能知道孩子们中了什么毒。
“白雪姬,你是否又在打我孩子的主意?”白雪姬却不想白初玥给孩子们把脉。
“够了!不要吵了!”王蛟喝住她们,“且让她瞧瞧,如今该配什么解药!”
几个孩子却看着一头白发,满脸皱纹,一身血污的白初玥,有些害怕,不肯过去。
白初玥看着几个孩子,又心疼又焦急,却柔声道:
“好孩子,别怕,我就是想将功赎罪,给你们解毒,来,快让我瞧瞧。”
王蛟也把孩子哄到白初玥面前:“别怕……”
白初玥看着站在面前的孩子们,眼泪顿时就忍不住骨碌碌的滚落。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白初玥看着孩子们,柔声道。
她想说是娘亲不好,却说不出来。
白雪姬却又对白初玥怒斥:“白雪姬,你又想用你的眼泪,迷惑我的孩子吗?”
白初玥赶紧给几个孩子号脉,检查。
王蛟看着那白发老妪给人瞧病的手法,便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几乎就泪眼朦胧。
孩子中的毒,是离魂散,乃是龙腾毒姆之毒加上白雪姬的魔法。
此毒得自己的血,和乾坤袋里那些仙草淬炼的解毒灵丹,方能彻底解毒解魔法。
“姐姐,把你身上的乾坤袋给我,里面有解毒药。”白初玥对白雪姬道。
白雪姬气得几乎就想手撕了白初玥:
“白雪姬,事到如今,你还想混淆视听,说什么姐姐妹妹?我这乾坤袋里,若有解药,早就给我的孩子解毒了,还要你瞎操心?!”
王蛟却看着白雪姬问:“皇后,若那毒妇说得不错,里面真的有解药,难道你不想救自己的孩子?”
“皇上,那分明是那毒妇狡辩之词,她是想骗取我的乾坤袋!”白雪姬还是不想拿乾坤袋过来。
“我……从来下毒,都没有解药,解药都是临时配制。”白初玥对白雪姬道,“我嗅到你乾坤袋里,有配制离魂散的解药。”
“白雪姬,别以为你摄取了我的记忆,就妄想迷惑我身边所有人!”
白雪姬还是不想让白初玥碰那乾坤袋。
王蛟却一把夺过那乾坤袋,恶狠狠的对白初玥喝道:
“白雪姬,赶紧给孩子们解毒,否则,朕定会让你好看!”
“对,皇上,她若解不了毒,你亲自斩下她双手。”白雪姬对王蛟道。
白初玥不想与她作口舌之争,便想解开乾坤袋取丹药。
没料自己戴着白雪姬的皮囊,那乾坤袋竟然没认出主人。
白雪姬得意的笑道:“白雪姬,本宫的乾坤袋,乃上古宝物,岂是你这毒妇能解得开的?”
“那你解开!”王蛟却看着白雪姬,冷冷道。
“本宫的乾坤袋,装有数不胜数的无价之宝,岂能给这个毒妇玷污!”
白雪姬说罢,一张手吸回王蛟手上的乾坤袋,对白初玥冷笑道:
“我就知道你是想打我乾坤袋的主意,快说,到底要用什么解药!”
这乾坤袋本该听白初玥使唤,却能被白雪姬使用。
王蛟再一把夺下乾坤袋,丢给白初玥:“再试试!”
白初玥知道是自己戴着白雪姬皮囊的问题,遂拿发簪在自己的一双手上划开一道血口,亲自将手皮生生撕下来。
就像撕开一双皮手套,血淋淋的甚是瘆人。
把旁边几个孩子都吓坏了,王蛟赶紧命随行而来的青黛和水仙木槿她们过去看护着孩子。
白雪姬的皮囊已和她的皮囊生长在一起,生生的撕下来,白初玥已痛得满头大汗。
而王蛟的拳头几乎就握碎,有泪雾悄然涌上,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
白初玥顾不得那么多,赶紧去解开乾坤袋,没想到这次,一下子就解开了。
她取出解毒丹,再一握拳头,将手上的血和在解毒丹上,给几个孩子服下。
王蛟看见白发老妪撕开自己的皮囊,终于解开乾坤袋,又心疼又欣慰。
最紧要的,孩子们原本紫黑的印堂和嘴唇,也恢复正常。
白初玥看着恢复的孩子们,眸眼不由得噙泪。
第五百八十一:怒打皇后
王蛟眨眨眼睛,将泪水咽回去:“白雪姬,念你救了几个孩子,又是朕大婚,今日就暂且不处置你,等来日,定要你……”
“皇上!”白雪姬不甘心的对王蛟道,“当日就是我心太软,才留下这个毒妇害人,无论如何,她今日死罪暂免,活罪难饶!”
“那你想怎么样?”王蛟冷冷的看着她问。
白雪姬看着白初玥,又环顾一下大殿,殿上不仅有璇玑的文武百官,还有与王蛟同来的迎亲队伍,一众将军。
“白雪姬,今日本宫大婚,璇玑自当接待远道而来的新郎一行,你就以三十六计为菜名,给本宫做出与三十六计相关的佳肴。
殿上所有宾客都品尝,若觉得你的菜式,与三十六计吻合,你则免受皮肉之苦。
否则,你这一双手,皇上亲自剁下来,当是献给本宫的彩礼!”
“这三十六计,如何能做成美食!”王蛟盯着白雪姬道,“皇后,你这不是为难她吗?!”
宋玉虽然痛恨白雪姬,却附和道:
“皇上说得不错,我最了解白雪姬那毒妇,她根本不会烹饪,让她以三十六计做美食,只会耽误皇上大婚启程。”
“你们少担心。”白雪姬悠然道,“这毒妇窃取了我的记忆,想来,也该知道怎么做美食。”
“好,我做。”白初玥淡然从容道,“让人把我所需食材,全部送上来。”
“来人!”白雪姬拍拍手,王宫总管随即跑过来候命,“让御厨把御膳房做食物的厨具和所有食材,都搬上殿来,本宫要白雪姬在众目睽睽下,做出那三十六计!”
王宫总管领命下去,御厨几乎把御膳房搬上大殿来。
王蛟却蹙眉看着白初玥的手,有掩藏不住的心疼:“白雪姬,你这手上伤还没好,能做吗?”
白初玥看看自己的手方才撕开手上的皮囊,虽然痛彻心扉,却逐渐开始收敛了。
她有自愈能力。
即便是自己的脚伤也好了,只是没在白雪姬面前暴露罢了。
她看看那几个假流苏,而后对王蛟道:
“我的伤,确实没恢复,流苏和夕颜她们这些年的厨艺大长,若皇上让她们来襄助,我还是能完成的。”
“好,流苏,夕颜,璎珞,玉簪,你们几个过来,帮白雪姬一起完成三十六计!”
王蛟下令,几个假流苏和夕颜她们不得不过来。
水仙和木槿她们冷冷一笑,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个心里暗道:
那白雪姬还真是笨,论起伺候皇后娘娘,她们几个不如流苏夕颜她们,但说起做美食,她们凤凰亭那几个弟子,可是最早就帮白初玥打下手的,厨艺远胜流苏几个。
这几个妖狐又如何能做食物,白雪姬对白初玥喝道:
“白雪姬,本宫让你自己做,可不准任何人帮忙!”
白雪姬的话音刚刚落下,王蛟就愤然一挥掌,几乎用尽力气打向白雪姬,一下子将她打飞出大殿。
白雪姬猝不及防,被打得如狂风飞絮,飘飞到殿外撞倒在一株树上才落下来。
殿上所有人都震惊,一片哗然。
宋玉飞快的向白雪姬扑过去。
王蛟更加震惊,他狠命的挥打那个白初玥,自己的脸上,也痛得牙齿都几乎碎掉,一如当初与百里虎威一样。
感同身受!
自己果然中了她的暗算:同心一颗!
只要她受伤,自己也得同甘共苦!若她死了,自己也就同归于尽!
他赶紧擦干净嘴角悄悄泌出的血迹。
飞赶出殿外的宋玉,赶紧扶起白雪姬,焦急的问“玥儿,你感觉怎么样?”
白雪姬见他关切的眼神,本来有一丝心动,可是想到他关切的,不过是白初玥罢了,遂狠狠见他推开。
白雪姬略为运劲,便长出白初玥那双翅膀来。
原来,她斩了白初玥的翅膀,施法据为己有。
白雪姬飞进来,嘴角泌血,一边脸红肿起来,看着王蛟怒声问:
“王蛟,今日你我大婚,你竟然打我?”
王蛟看着张着一双白翅膀飞进来的白雪姬,那活脱脱就是他的玥儿。
他有一瞬的迟疑,及见白雪姬停在他面前,他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和那妖娆的眼眸,他的心又冷冽起来。
“朕已下令让流苏等人过来帮忙,你竟敢当着所有人面前,把朕的话当耳边风,朕打你,是震夫刚!”
王蛟冷厉的说罢,又不容分说,再狠狠给她甩出一巴掌。
白雪姬还没反应过来,王蛟又是出其不意,她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再一次被打飞,另外一边脸也红肿起来。
而王蛟,也痛得呲牙裂齿,紧紧握着拳头,几乎就忍不住颤抖。
白初玥看在心里,便明白王蛟有多痛。
几个孩子吃了解毒药,已然不似方才那般恹恹的了,见父皇打母后,都哭了起来。
不悔更加怒气冲冲的跑至王蛟跟前,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王蛟,怒声质问:
“父皇,你为何打母后,我恨你!”
“儿子……”王蛟欲言又止,随即喊一声:“流云!”
“在!”流云来到皇上身边。
不悔又摇晃着王蛟,哭喊的质问:“父皇,我问你话呢,你为何要打娘亲?今日可是你们大婚啊!”
不离不弃也跑过来指着父亲大骂:
“父亲做了皇帝,就不爱娘亲了,要将娘亲打死,我不爱你了!”
“我也不爱你了,我要让亚瑟叔叔接娘亲回西荒!”
一旁的白初玥见状,泪水簌簌滚下。
“流云,把孩子们带下去,好好看管。”王蛟只得如此吩咐流云。
“我不走!我要去看我娘!”不悔挣扎着,想去找白雪姬。
“好好好,不走,咱就在旁边看着。”流云低声哄道,“你父皇不是不爱你们的母后,他打你们的母后,肯定有原因。”
流云遂带着不悔几个孩子退至一旁。
外面的宋玉,方才被白雪姬推开,还怔愣当场。
见白雪姬又被王蛟打飞出来,赶紧扶她起来,嘴里急切的喊着问她是否有事。
白雪姬看着来搀扶自己一脸紧张的宋玉,心里又悲酸起来,狠狠的低声骂:
“你如此倒是会怜香惜玉了?!”
“玥儿……都怪我,没好好保护你。”宋玉情深缱绻的看着白雪姬。
“住口!”白雪姬更加怒火中烧,狠狠的推开宋玉,“从今以后,你若再敢叫我一句玥儿,我就杀了你!”
随即,一下子飞回王蛟身边,就想与王蛟撕破脸,不做这皇后了。
“王蛟,大婚之日,你竟敢一而再羞辱我?!”
白雪姬两边脸红肿,如含着核桃,说话声音都含糊。
王蛟这两巴掌,看似仅仅是扇了白雪姬两巴掌,但每一巴掌都铆足了十成功力。
他自己也被同心一颗反噬,痛彻心扉。
即便她的头骨是石头所做,被自己如此重击,也该碎了,而这个女人,却只是脸颊红肿而已。
他初试之下,便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朕再打你,是打你即将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如此不懂礼数,敢当众直呼朕的名讳!”
“臣妾……”白雪姬委屈的嘟嘴。
王蛟又肃然道:“白氏自封后以来,变得骄纵暴虐,忘了初心,漠视夫君,疏忽儿女,其罪当诛。”
顿了顿,王蛟再缓和脸色,看着白雪姬继续道:
“念卿乃是太子公主之母,也算是初犯,就暂且饶恕,下不为例!”
皇帝的威仪,还真的容不得有任何一丝冒犯。
“是。”白雪姬自觉理亏,确实没照顾好几个孩子,也只得暂忍一时之气。
宋玉已忍不住飞跑进来,对王蛟愤懑的声讨:
“皇上曾说会用一生守护皇后,今日可是你们大婚,你竟在大婚之日痛殴皇后,这就是皇上说的守护一生吗?!”
“宋玉,你是在为皇后鸣不平?”王蛟斜睨着宋玉。
“是!我为皇后娘娘感到不值!”宋玉带着一腔悲愤。
“狗拿耗子!”王蛟怒容满面,“朕如何对待皇后,还轮不到你插嘴!”
宋玉也豁出去了:“你说过会好好爱玥儿,否则我绝不相让!”
“放肆!皇后的闺名,是你可以叫的?!”王蛟是真生气了,“朕与皇后,本就两情相悦,何时还到你来相让了?!”
“我就是放肆了,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啊!?”宋玉跳起来,“你再敢动玥儿一根手指头,我和你拼命!”
“大胆宋玉,你到今时今日,还敢惦记朕的女人?!”王蛟这次是真的愤怒了。
白雪姬也对宋玉疾言厉色道:“宋玉,本宫方才就说过,你若再敢叫我玥儿,本宫立刻杀了你!”
顿了顿,白雪姬对王蛟道:“皇上,宋玉身为人臣,明知我已是皇上的皇后,还敢一再觊觎,请皇上亲手杀了这个好色之徒!”
“你让皇上杀了我?”宋玉不敢相信的看着白雪姬。
“对!”白雪姬冷冷的看一眼宋玉,又对王蛟道,“请皇上亲自动手,杀了这个调戏本宫的登徒子!”
宋玉看着一脸绝情的白雪姬,心里如坠冰窟:难道自己在玥儿心里,就如此不值一提,贱如蝼蚁?
“今日可是你我大婚,宋玉即便逾矩,也不能随便就杀他呀!”王蛟不满的看着白雪姬道。
墨子虚已走过来,对皇上道:“皇上,吾兄有眼无珠,请皇上切勿动怒。”
“虚弟,”宋玉方才一时心灰意冷,还是不能见白初玥被王蛟欺负,“那可是你口口声声的玥姐姐,如今她被人打了,你还……”
“住口!”宋玉的话还没说完,墨子虚已强行拉他出去。
宋玉却甩开他,一脸不耻:“没想到自诩清高的墨子虚,也被权势屈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受辱,还袖手旁观!”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白初玥看着宋玉,淡然道,“当年的小公爷,君子端方,温润如玉,没想到今日,却成了瞎眼莽夫。”
那些话,是白初玥初见宋玉时,对他的赞美,是他永生难忘,最动听的赞誉。
宋玉看着白发老妪,怔愣当场:“你……说什么?”
白初玥看着呆若木鸡的宋玉,长叹口气:
“当年小公爷吹奏的箫声,好听得连鸟儿也停下来,侧耳倾听。
如今家遭变故,稍遇挫折,便心浮气躁,就连说话,也这般刺耳难听了。”
宋玉看着那淡然恬静的白发老妪,整个人僵住。
当年白初玥就说他的箫声好听,连雀鸟都停下来侧耳倾听。
这一字一句,都是当年玥儿对自己说过的话,白雪姬不可能知道。
墨子虚赶紧对宋玉道:“兄长也真是,人家夫妻打打闹闹,那是情趣,你一个外人却胡乱插手,越帮越忙,确实是瞎眼莽夫!”
宋玉还是惊悚的看着白发老妪,似撞邪般神经质的摇头:“不对……”
墨子虚见宋玉发呆,赶紧拉他去角落清醒清醒。
第五百八十二章:三十六计
王蛟出手如此狠辣的掌掴新娘子,不仅宋玉和墨子虚目瞪口呆,孩子们发怒,就连同来迎亲的将士,也觉得皇上反常之极。
璇玑一众大臣,也替他们的女王不值。
但墨子虚说得也有道理,夫妻打打闹闹是情趣,璇玑官员也就不敢出言干涉。
王蛟看看白发老妪忍辱负重的眼眸,心如刀绞。
微微阖眼,转颐看看几个愤怒的孩子,看着白雪姬,难得温柔道:
“墨子虚说得不错,咱们夫妻打打闹闹是情趣,宋玉却不识相的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是,皇上把臣妾打疼了。”白雪姬见王蛟终于显得体贴了,软软的撒娇。
王蛟抚摸着她的脸庞,众目睽睽之下,捧着她的脸庞,左亲一下,右亲一下,心疼道:
“对不起玥儿,我把你打痛了,我曾经说过,你我同心同命,打在你脸上,更痛在我心上。”
白雪姬见王蛟竟然众目睽睽之下亲吻自己,再多的怒火,也熄灭了。
白初玥见王蛟竟当众亲吻那毒妇,气得咬牙切齿的瞪着王蛟。
这傻瓜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来?
白雪姬转眸过来,见白初玥如此动怒妒忌的眼神,遂开心的笑了。
她就是要白初玥妒忌自己,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君将所有的爱,都转移到她白雪姬的身上。
白雪姬面对如此温柔又俊美的新郎,又舍不得放手了,依靠在他怀里,娇滴滴道:
“臣妾不仅疼,还没面子呢。”
“没面子?”王蛟哈哈笑道,“你大概不知吧,打是亲骂是爱,有一种古老的习俗,大婚之日,新郎把新娘子打得越狠,越代表新郎深爱着新娘子呢。”
“还有这个习俗?”白雪姬不无怀疑的看着王蛟。
王蛟带着邪魅的笑:“当然了,否则,你看过朕何时舍得动你一根手指头了?”
一旁的流云也适时的点头笑道:
“皇后娘娘,皇上说得不错,打是亲骂是爱,新郎将新娘子打得有多狠,就代表他对新娘子的爱有多深。依属下看,皇上还是不够爱娘娘呢。”
也就是说,皇上将皇后打得还不够狠?
不管王蛟和流云这样的说法,孰真孰假。
不过是挨了两巴掌而已,与白初玥凄惨的样子比起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况且那可是白初玥挚爱的男人。
白雪姬便忍下这口气了。
被墨子虚拉至一旁的宋玉,蹙眉看着流云,越发觉得不对劲,不合常理。
白初玥再对自己无情无义,也不会让王蛟杀了自己。
而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简直是狗屁不通。
王蛟怎么可能舍得动白初玥一根手指头,还有那流云,也似乎对皇后被打,显得不痛不痒,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那可是他最尊重的皇后娘娘呢。
墨子虚却嘴角含笑,像看好戏的看着那新娘子。
宋玉见墨子虚不痛不痒的偷笑,更加觉得荒谬。
若是平日里,这墨子虚见他的玥姐姐受辱,不与人拼命才怪。
那方才说话的白发老妪白雪姬,更加不对劲,白雪姬怎么会知道玥儿当年对自己说的话。
难道,白雪姬真的窃取了玥儿的记忆?
几个假狐妖没办法,只能来帮白初玥的忙。
白初玥对那几个狐妖吩咐:“流苏,你看看符离在哪里。夕颜,你去把老寇找出来。璎珞,你看看白蟾藏哪了,玉簪,你也把三奈子找出来。”
几个狐妖面面相觑。
假流苏懵然的问:“白雪姬,符离是男是女,他有多大年纪啊?”
“老寇?”假夕颜点头道,“这人肯定是老头子,我这就去给你找来。老蔻!老蔻!你出来!”
“白蟾想来是个男子。”璎珞也自作聪明道:“我这就去问问璇玑的宫人。”
“三奈子听名字,也是个男人吧?”假玉簪却不满道,“白雪姬,有我们几个帮忙还不够,你还要找什么男人!”
白初玥嘴角含笑,默然不语。
王蛟已怒不可遏的看着几个狐妖:
“流苏,符离乃是香料白芷别称,别说你跟随皇后娘娘多年,早就懂得这些食物香料,你跟师傅学医也有数载,更加知道此乃香料,怎么会以为是男人或者女人!”
顿了顿,王蛟再指着夕颜道:“老蔻乃是香料白豆蔻,你竟然以为一种家常香料,是个老头子?!”
“还有你!你!”王蛟又指着璎珞和玉簪,怒声喝道,“白蟾就是香料红栀子,三柰子也不是人,如此出名的香料,你们竟然以为是男人!说!你们是谁?!”
王蛟喝声中,几个妖狐惴惴的看向白雪姬,见白雪姬对她们暗暗咬牙,更加害怕。
王蛟喝骂声中,已飞快的击倒她们几个,流云已带人过来,把她们几个抓住。
白初玥手上的银子悄悄飞射出去,射中一众狐妖的尾龙骨,霎时,几个狐妖露出狐狸尾巴。
人们一看,她们竟是狐妖!
王蛟一下子挥剑,将几个狐妖宰杀,假流苏她们的尸体,一下子变成狐狸尸首。
王蛟随即吩咐流云:
“流苏她们肯定是遭了这几个妖狐的毒手,流云,赶紧带人去搜,哪怕搜遍璇玑,也要把她们给朕找出来!”
“是!”流云赶紧领命,带人去搜。
王蛟又看着白雪姬,冷冷的道:“皇后,难道你就一直都没察觉,这几个丫头有异样吗?”
“皇上,臣妾这两日忧心孩子们身上所中的毒,竟没察觉,我几个徒儿竟遭了妖狐的毒手。”
顿了顿,白雪姬又看着那几个狐妖的尸体,软声道:
“皇上不是说今日大婚,不能造杀孽,以免不吉利,才不杀宋玉吗?”
“宋玉是人,还是朕的外甥,与这些畜生怎能相提并论!”王蛟道,随后指着殿中那些食材,“今日设宴,宰杀的鸡鸭牛羊多了去,难道就是杀孽吗?”
白雪姬无话可说,流云已带人拖那几个狐妖的尸首下去。
王蛟处置几个狐妖,流云带人去搜查流苏她们的下落,白初玥遂让水仙和青黛,木槿,木樨她们过来打下手。
这些弟子看着这白发老妪做美食的手法,就如同当初的师傅,一个个不禁呆住了。
白初玥对她们低低喝一声:“还愣着干嘛,那毒妇还等着要咱们的命呢!”
这白发老妪自有一股冷不可侵的威仪,水仙她们赶紧帮忙。
不悔看着白初玥做食物的手法,便似看见娘亲,情不自禁的向她走过去,在白初玥身畔看着。
“宝贝,你怎么过来了。”白初玥一边做糕点,一边柔声问。
那样的语气,就像娘亲平日里问他一般。
“我喜欢看你做食物。”不悔又靠近一些,嗅到娘亲熟悉的香味。
不悔顿时又惊又喜:这人的味道怎么与娘亲那么相似?
白初玥轻轻点一下不悔的鼻子:“小年糕,嘴巴又馋了?”
不悔的眼睛一下子湿润起来,娘亲平日里做糕点,他每次靠过去,娘亲都会手沾面粉的点一下他的鼻子,说同样的话。
不悔有些激动:“你……”
但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样有老又丑的老妪,与自己的娘亲有何关系。
“你等一下,我做完这三十六计,就给你做辛夷酥,好不好?”白初玥一边做一道点心,一边柔声道。
“嗯!”不悔看着她暖暖的笑靥,也暖暖的笑了,默默点点头。
白雪姬却已走了过来,冷冷的对白初玥道:“白雪姬,我儿子最喜欢吃辛夷酥,本宫自然会给他做,哪轮得到你来讨好卖乖!”
白雪姬说罢,拉着不悔的手离开。
不悔嗅着白雪姬身上的味道,娘亲今日身上的香味,怎么好像变了个味。
白初玥首先做出一道:空城计。
空城计,是空心的糯米麻薯,白初玥很早就做过,麻薯在油锅里滚动,越滚越大越透亮,像金色的大球,芝麻香在整个大殿上荡漾。
最后将大金球放在烛盏上,宛如金色的太阳,散发出丝丝光芒。
殿上所有人,还没吃,嗅到香味,看见造型,已拍案叫绝。
人们一边吃空城计,一边赞不绝口:“皮薄空心,球大如日,色香味美,堪称空城计啊!”
王蛟也对身旁的白雪姬道:“没想到你姐姐这些年吃你做的美食,还偷偷藏了心眼,把你的厨艺都偷学了。”
“臣妾说了,她偷窃了我的记忆。”白雪姬看着忙碌的白初玥,冷冷道,“这不过才第一道,还有三十五道呢!”
白初玥又上了第二道:苦肉计。
苦肉计,将苦瓜掏空里面的瓤子,切成大圈,将猪肉剁碎成泥,调好味,塞入其中,煎焗而成。
此苦肉计,色泽翠绿,苦中带甘,香气扑鼻。
所有人吃了苦肉计,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又是赞不绝口。
宋玉的怀疑越来越大,甚至看着忙碌中的白初玥挪不开眼。
他正想询问墨子虚,可觉得有什么异样,却被墨子虚用眼神阻止。
白初玥的第三道:美人计。
顾名思义美人计,自然是要有美人。
白初玥以木薯面皮做了美人饺子,美人捏得栩栩如生,脸皮晶莹剔透,吹弹可破,一个个漂浮在葱花汤里,让人我见犹怜。
可是美人滑不溜秋,用勺子捞起来,轻轻一咬,就被里面的汤汁爆射出来,溅得吃美食之人一头一脸。
吃这美人计之人,都会忍不住爆笑:“还真是美人计。”
白初玥再让人上第四道:隔岸观火。
顾名思义隔岸观火,必然有火,此道菜乃是在每人面前上小红泥炭炉,上面是太极两仪的火锅,一边是清汤,一边飘着满满的红油。
在红油上点火喷烈酒,红油顿时燃烧起来,下面的肉也熟得更快,香气四溢。
虽然香味扑鼻而来,却也辣得劲爆,不能吃辣的,闻着味道垂涎欲滴,看着红油火焰却不敢下箸,只能看着红彤彤的炉火和香喷喷的火锅,隔岸观火,望洋兴叹。
白雪姬不满道:“这不能吃的火锅,也算是隔岸观火?”
“你不敢吃红油火锅,可以吃旁边清汤的啊。”王蛟顿了顿,又疑惑道:“不对啊,你平日里可喜欢吃辣了。”
“今日不一样嘛,我可是新娘,吃这又油又辣的食物,弄得满嘴油污,成何体统,怎么能母仪天下。”白雪姬解释道。
所有人中,唯烈风吃红油火锅最起劲:
“皇后娘娘,这隔岸观火超辣也劲香,末将吃得香,辣得喷火,但也吃得过瘾。你们不敢吃的,还真是名副其实的隔岸观火!”
而白初玥做的那道走为上计,乃是以臭豆腐制造,那臭豆腐还真是臭不可闻,盖子掀开,几乎人人都掩着鼻子,走为上计。
唯有王蛟吃得津津有味:“这臭豆腐,闻着越臭,吃着越香。”
如是者,白初玥总算做了三十六计美食,众人拍案叫绝。
吃完这些美食,别说是宋玉了,就连耿直的烈风,都看着白发苍苍的白初玥发呆。
白雪姬虽然知道,做美食是白初玥的强项,但想来,她做不出三十六计。
没想到,如此也难不住她!
此刻,白雪姬真后悔让白初玥做什么三十六计!
王蛟看着白雪姬道:“皇后,这白雪姬的三十六计,便算她过关了?”
“果然是窃取了本宫记忆,就连这些糕点,也做得像模像样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父子同心
白雪姬也不能再刁难白初玥了,心道不能让别人看出来,这个白发老妪就是白初玥。
方才自己也答应给不悔做辛夷酥,自己也得露两手,方能令王蛟几个孩子真心真意的爱自己。
于是自乾坤袋拿出白初玥早就备好的辛夷花瓣,给大家做起白初玥最拿手的辛夷酥来。
她凭着白初玥的记忆,做的辛夷酥,虽工序上和食材上,还有手法制造上,都像模像样,将士们和不悔他们品尝了,却没什么惊喜。
不悔还略为蹙眉,在心里暗道:娘亲做的辛夷酥,怎么好像变了味道?
但他一向孝顺,却不会随便质疑自己的娘亲。
而白初玥给大家额外做的相思糕和无忧糕,却似有魔法般,令人回味无穷。
当孩子们吃着无忧糕,不悔情不自禁的喃喃:“是娘亲的味道!”
宋玉和墨子虚吃着相思糕,已泪盈于睫。
不悔吃了食物,便开始捂着肚子,来找王蛟:“父皇,我肚子疼。”
一旁的白初玥一听不悔说肚子疼,就紧张的问:“怎么了,宝贝?”
每次不悔吃多了,肚子胀或者有什么不适,娘亲就会紧张的问:“怎么了,宝贝?”
王蛟也紧张的对白雪姬道:“儿子肚子疼,你还不赶紧看看?”
不悔含泪看一眼那白发老妪,对王蛟道:“父皇,我没事,就是吃得太多了,想去上茅房。”
白雪姬赶紧对小荀子道:“小荀子,赶紧带小皇子去上茅房。”
“我不要那奴才,我要父皇陪我去!”不悔居然撒娇。
王蛟略为蹙眉,不悔从来不轻易说任何人是奴才,也不喜欢让人陪他去茅房。
如今却甚是反常。
于是起身,宠溺道:“好,父皇陪你去。”
“奴才带路。”小荀子躬身道。
王蛟看着小荀子,嫌弃道:“小皇子已发话不要奴才,你没眼力见吗?烈风,带路!”
“是!”烈风赶紧过来。
小荀子没办法,只能留下来。
“巴山!”白雪姬又对王宫总管喊一声,“你乃王宫总管,皇上和皇子要去茅房,你还不赶紧带路!”
“是。”巴山总管长长的大袖在身前合礼领命。
璇玑王宫总管巴山带路,烈风随行,王蛟亲自陪不悔去茅房。
到了茅房,烈风遂让巴山总管下去,他看守即可。
巴山总管还想逗留,烈风却立刻拔剑出来,就想杀了他。
巴山总管见烈风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翻脸,不敢多作停留,铁手一挥,拂袖而去。
烈风这才留意,巴山总管大袖下面,是一只铁手!
“哼!难怪做的衣袖那么长,是想掩饰自己一只铁手!”烈风看着巴山总管的背影,喃喃自语,“铁手便铁手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是说,巴山总管,有只铁手?”王蛟看着烈风问。
“对,他的右手,是只铁手。”烈风笑道,“难怪做的衣袖那么长,你说他一只铁手也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要遮遮掩掩?”
王蛟想到一个人,对烈风道:“此人说不定是相里鹤,你带人盯紧他,但也不能打草惊蛇,明白吗?”
“是!”烈风赶紧领命。
不悔看看四下里,只有烈风的人在看守,赶紧拉着王蛟,含泪道:
“父皇,我在那白发婆婆身上,看见娘亲做食物的样子,还有娘亲的味道,就连她说话的样子,都像极了娘亲。这是怎么回事呢?”
王蛟看着儿子,悲从中来,把他拥在怀里,眼泪簌簌滚落,痛心的在儿子耳畔哭道:“因为,她就是你娘亲。”
“什么?!”不悔虽有些觉得那人是自己的娘亲,没想到却真是娘亲,“娘亲怎么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有那个新娘子皇后呢,她又是谁啊?”
“她就是真正的白雪姬,就是她,把你娘亲害成那样的。”王蛟心疼得落泪,“你如今知道父皇方才,为何要打那个女人了吧?”
“父皇为何不干脆杀了她?”不悔愤怒的道。
“你娘亲委曲求全,自然是有软肋受制于那个女人。白雪姬能令很多人死亡,你可记得在蛮荒那些瘟疫,就是那个女人制造的。”
“她再狠毒,我也不怕,我也去杀了她!”不悔握紧拳头。
“不,你稍安勿躁,切勿表露你已知道了一切,等父皇和你娘亲处理,知道吗?”
“父皇的意思,是不能打草惊蛇?”
“对,就连那个小荀子,还有那个巴山总管,也是他们一伙的,你和两个妹妹要小心。”
“父皇放心,从现在开始,我的任务,就是好好保护两个妹妹,不会让父皇和母后,为我们分心的。”
“真是父皇的好儿子!”王蛟欣慰的抚摸着儿子的头。
王蛟再带不悔回来的时候,不悔已经很平静了。
白雪姬也装模作样的问不悔怎么样,不悔看着那女人,软软的抚摸着肚子:
“放了些,舒服多了。”
水仙带着一众女弟子和宫人,为皇后娘娘做喜饼。
流云带人去找流苏等人,却找遍王宫,也没找到流苏她们。
原来,是白雪姬将她们,变成门口那几个看门的石狮子。
几个石狮子见流云等人拼命的寻找,暗暗落泪。
侍卫看着落泪的石狮子,大声道:“统领,这些石狮子竟然落泪,好生奇怪呢!”
“石狮子也会哭,也太奇怪了吧!”众人都赶过去,并赶紧禀报皇上。
王蛟也带人赶过去,白雪姬自然是紧随王蛟寸步不离。
王蛟看过落泪的石狮子,咬牙切齿道:“肯定是白雪姬那毒妇,将流苏她们变成石狮子了!”
王蛟说罢,飞身回到白初玥身边,看似凶狠的揪着白初玥的胸口,却满目噙泪,张口却喉咙发堵,一下子哽咽起来。
白初玥急急的低声道:“她们就在石狮子里面,以你至阳之血,可破魔法。”
白雪姬见王蛟飞身来找白初玥,揪着她的胸口,似乎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怕白初玥乱说什么,也急急的飞身回来。
却见王蛟将白初玥狠狠一甩,嘴里怒吼:“白雪姬,你这毒妇,算你识趣!”
王蛟随后再飞身去救流苏她们。
白雪姬暗暗咬牙,狠狠瞪了白初玥一眼,赶紧施法摧动早就放进流苏她们体内之毒。
这边厢,王蛟赶出来,割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洒向石狮子。
阳血所至,魔法消除。
便见几个石狮子,竟然一下子跌出流苏她们。
“流苏!”流云赶紧去扶流苏。
李牧也去扶夕颜,紧张的问:“夕颜,你怎么样了?”
北宫翰去扶璎珞,杜淳去扶玉簪。
可是,流苏她们几个刚想张口说话,却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顷刻间便死去。
“流苏!!!”流云悲恸的大声叫着。
不悔伤心的哭起来:“父皇,这几个姑姑都死了!”
殿内的白初玥猛听得流苏她们都死了,就情急的想飞跑去看看。
忘记自己脚筋被挑,还身戴镣铐,一下子扑倒地上,哭着向外爬去:“流苏,玉簪……”
白初玥身边的小荀子却蹲下来,看着伤心痛哭的白初玥冷冷的警告:“你再这般伤心,死得人更多。”
外面的白雪姬也似非常痛心的看着流苏和璎珞她们,一个个给她们诊治,却似回天乏术。
最后悲恸的大哭:“是白雪姬下的毒手!”
而后飞身回到白初玥身畔,压低嗓子,厉声道:
“你的聪明,已害死流苏她们,再不知死活,就是你那几个孩子!还有更多的人!”
“你如此残忍,会不得好死的!”白初玥痛哭流涕。
“白雪姬,你还敢猫哭老鼠?在这里演戏?!”白雪姬对白初玥喝道,想举手教训她。
王蛟已飞身赶到,又一把捏住白雪姬的手腕。
“啪!”“啪!”
白雪姬和王蛟的一只腕骨同时断掉。
再次证明,那白发老妪所说,王蛟是中了同心一颗,只要这个皇后有意外,他王蛟也不能幸免。
白雪姬盯着痛得脸色惨白的王蛟,有些得意的笑,随后,脸色一沉:
“皇上,你为了这个毒妇,捏断了臣妾的腕骨?”
“流苏她们怎么死的,事情还没查清楚呢!”王蛟忍着断骨剧痛道。
白雪姬显得悲愤万分的:“流苏她们分明就是这毒妇毒杀的,你对她仁慈,就不怕她将所有人都毒杀吗?!”
王蛟还没回答,白初玥已哈哈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堂堂战神,遇事也如此急躁,莫不是流苏她们几个,是你的暖床丫头,你才如今紧张,以致一不小心,就伤害了自己口口声声的挚爱?”
“住口!”王蛟捧着断腕,脸上冒着冷汗,对白初玥喝道,“什么暖床丫头,你休得在皇后面前挑拨离间,我王蛟,此生唯一所爱,便是我的玥儿!”
白雪姬见王蛟对白初玥怒形于色,遂缓和一下脸色:
“皇上既然对玥儿一心一意,却为何捏断我的腕骨?”
“对不起……我就是想看看,我与皇后,是否真的同心同命。”
“那你如今知道,自己是真的与我同心同命,同甘共苦了?”白雪姬带着撒娇的软软道。
“那是自然。”王蛟心疼的抚摸着白雪姬的手腕,“我方才是怕你一下子杀了白雪姬那贱人,才急躁了。”
“你竟然舍不得那贱人死?”白雪姬脸色又下沉。
“我怎舍不得她死!而是要慢慢折磨她,要她生不如死!”
王蛟顿了顿,又紧张的问:“你是神医,可能医治咱俩的手?”
“你也知道我是神医,不过是断腕罢了,何难之有。”
白雪姬另外一只手,往那断腕轻轻一抚,便有道血光照过,她的手腕便完好无损了。
白雪姬再如此施法在王蛟手腕上抚过,王蛟的腕骨,也被接驳好了。
王蛟看着白雪姬如此高超的疗伤法,眉宇轻蹙:“皇后的医术,是越来越神奇了。”
“皇上可记住,你我夫妻,同心同命,切不可再轻易伤我了。”白雪姬娇滴滴的笑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屈居媵妾
外面的墨子虚见白雪姬进入殿内,遂拉着宋玉过院子外面,低声道:
“兄长,你是否觉得皇上打皇后,不合常理?”
“确实不合常理。”宋玉一脸茫然,“王蛟视白初玥如瑰宝,怎么舍得打她!”
“若她不是白初玥,而是白雪姬那毒妇,那往死里打,也就合情合理了。”
“你的意思是……”宋玉瞪大眼睛,说不出后面的话来。
墨子虚淡然一笑:“你不觉得那白雪姬,像是另外一个人吗?”
“她的神韵,还有她说的那些话,都似曾相识。”宋玉沉吟道,“但玥儿说白雪姬窃取了她的记忆,她会魔法,会蛊惑人心。”
墨子虚不以为然的冷哼:“你就能肯定,王蛟身边那个新娘子,是你我认识的白初玥?”
“外表可以易容乔装,但一个人的神韵,很难学得惟妙惟肖。”宋玉道,“真正的玥儿,不会如此心狠手辣,让皇上杀我,那新娘子的言行举止,更像白雪姬。”
“兄长,你觉得玥姐姐即便再恨一个人,会断人手脚,将她变成白发老妪吗?”墨子虚又问。
“那自然不会!”宋玉想也不想,就冲口而出。
墨子虚满意的点点头:“那一个女人要将另外一个女人变成白发老妪,是为了什么?”
“大抵是妒忌那女人的容颜。”宋玉又道。
墨子虚又点点头:“那到底是白雪姬妒忌玥姐姐的容颜,还是玥姐姐妒忌白雪姬的美貌?”
“那自然是白雪姬妒忌玥儿的美貌!”宋玉又想也不想就回答。
墨子虚终于含笑点头,随即,想到那可怜的白发老妪,眉宇却不无忧色。
宋玉眼睛瞪得几乎要掉出来,几乎是颤抖道:“难道……她们互换了身份?怪不得皇后想取我性命,怪不得,皇上如此反常……”
“玥姐姐能忍受如此委屈,定是被那个女人抓住了软肋,咱们得想办法救玥姐姐。”墨子虚忧心忡忡道。
想到白发苍苍,鸡皮鹤发的玥姐姐,他的眼睛就变得血红。
白雪姬医治了自己和王蛟手腕的伤,靠在王蛟,软软的问:
“夫君,今日你我大婚之日,你能答应臣妾,以后不再伤害臣妾吗?”
“我王蛟对天发誓,绝不再伤害我玥儿一丝一毫!”王蛟举手发誓。
白雪姬满意的点点头,再看着白初玥,冷笑道:
“白雪姬,你从前欺我辱我,如今我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你只是我的阶下囚,这也是你的报应吧!”
白初玥默然不语,只想着如何能杀了她,救出所有人。
“皇上!”宋玉赶进来,跪在王蛟面前,“请你把白雪姬赐给微臣。”
“把这个女人赐给你?”王蛟指着白初玥问宋玉,“你什么意思?”
“微臣与白雪姬有灭门之仇,请皇上将这女人赐给微臣处置。”
“不行!朕要留着她,慢慢折磨她!”王蛟断然拒绝。
宋玉一听皇上说要折磨白雪姬,又紧张起来:
“皇上,白雪姬变得如此恶毒,皆因微臣一直不爱她,并未善待她,我与她的儿子康儿也早夭。
说起来,康儿之死,我也有责任。是以,微臣想娶她回去教化,让她改过自新。”
“你要娶她?”白雪姬已冲口而出,“这个鸡皮鹤发的白雪姬,你还想娶她?”
“是,余生,我要将欠她的弥补,化解她的怨气。”宋玉心疼的看着白初玥道。
“不行!”王蛟看一眼白初玥,断然道,“朕说过,要慢慢折磨这个女人!”
这时候,礼部尚书云慕之带着将士们进来,向皇上禀报,新郎新娘出门的吉时已到。
白雪姬对白初玥伸出手,冷冽道:“白雪姬,你可是本宫的伴娘,还不把本宫的手,递交给新郎?”
白初玥看着白雪姬递过来的手,怪不得,白雪姬肯手下留情,不挑断自己的手筋,原来自己的手,还有这般用处。
而白雪姬肯留下她的眼睛,也是要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与她白雪姬如何恩爱。
白初玥正想接过白雪姬的手递给王蛟,王蛟却对白雪姬道:
“朕说过,要慢慢折磨这个女人。”
白雪姬软软的笑了,以胜利者的目光看着白初玥:“夫君,你想如何折磨这个毒妇?”
“朕要她……”王蛟带着不怀好意的看着白初玥,“我要她成为皇后的陪嫁媵妾,留在朕身边,慢慢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不仅白初玥和白雪姬意外,宋玉也震惊。
“不行!”白雪姬却板起脸道,“臣妾要杀了这个毒妇,以绝后患,是不会让她成为媵妾的!”
“皇后,杀了那毒妇有何乐趣。”王蛟不怀好意的笑道,“猫和老鼠的游戏,皇后总会知道吧。”
“猫和老鼠的游戏?”白雪姬想着王蛟打什么鬼主意。
“对。”王蛟点点头,带着一脸的坏笑,“媵妾是皇后的奴婢,让她为奴为婢,服侍咱们,想怎样折磨,就怎样折磨!”
“可是,夫君答应过臣妾,一生一世只娶臣妾一人的。”白雪姬委屈道。
“朕哪里是娶她,朕要纳一个白发老妪为媵妾,皇后觉得朕是娶她,还是羞辱她。”
一个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却要纳一个白发老妪为媵妾,要不是爱极了她,就是对她极尽羞辱。
“可是……”白雪姬还想阻止。
“没什么可是!”王蛟不容置喙,拉着白雪姬往外走。
又对白初玥喝道:“白雪姬,从今以后,你就是低贱的媵妾!还不赶紧随后,好好伺候你皇后姐姐!”
“王大骗子,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白初玥狠狠道,“我才不做你什么媵妾!”
“贱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白雪姬恨不得将白初玥生吞活剥。
宋玉和墨子虚亲自去推白初玥的木头轮椅。
王蛟却对水仙她们道:“你们去看住白雪姬那毒妇,她如今可是朕的媵妾,若她有任何损伤,朕唯你们是问!”
“是……”水仙等人赶紧领命。
白雪姬却对小荀子道:“小荀子,路上小皇子和小公主她们,你要好生看护,千万别让她们出任何意外!”
“是,皇后娘娘。”小荀子躬身领命。
白初玥却看着小荀子,含笑道:“大哥,你一个阉人,会照看孩子吗?”
“什么大哥,谁是你的大哥!”小荀子气急败坏的喝道。
白雪姬见白天朗几乎就露出马脚,遂对他道:
“小荀子,这白雪姬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人,逢人便叫大哥,那是礼貌之称。”
顿了顿,白雪姬再问白初玥:“是不是啊,媵妾?!”
“是,姐姐。”白初玥微微点头。
姐姐?
白初玥那是说不出自己的身份,以其他方式表露自己的身份呢!
白雪姬立刻对白初玥怒斥:“什么姐姐,别以为你一个低贱的媵妾,就妄想叫我姐姐!”
“是,皇后娘娘。”白初玥不温不火道。
“媵妾说得不错。”王蛟却点头道,“小荀子一个阉人,还得伺候朕,如何能照顾好孩子。”
王蛟对白雪姬说罢,又对杜淳道:
“杜淳,你为人谨慎,还是做过父亲之人,就由你带兵,负责照顾几个孩子的安全,若孩子们有任何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杜淳赶紧领命。
白初玥出得殿外,看着流苏几个的尸首,直恨得拳头握碎。
王蛟似乎回应白初玥的愤恨,对流苏几个道:
“流苏,夕颜,璎珞,玉簪,就委屈你们,住在璇玑了。
你们放心,你们的仇,朕会慢慢折磨白雪姬那毒妇,好生给你们报仇的!”
皇上大婚的队伍启程,
流云身为禁卫军统领,自然得紧随其后,只能命人草草安葬流苏她们。
第五百八十五章:皇后出嫁
白雪姬穿上最漂亮的凤冠霞帔,喜娘给她盖上红盖头,叮嘱新娘,没到洞房花烛夜,新郎没掀开盖头,她自己是不能随便掀开的,否则不吉利。
喜娘也循例给白初玥这个媵妾换了吉服,披上红盖头。
白初玥因是媵妾,本来王蛟命人给她准备了一顶大红花轿的车驾。
可是,白雪姬怕白初玥私底下单独见王蛟,遂以需要媵妾伺候为由,不惜让白初玥与自己同坐凤驾。
皇后的媵妾伺候她,天经地义,即便是皇上,也不好阻拦。
况且,王蛟还希望那媵妾坐在凤驾上呢。
璇玑女王成为大东荒的皇后娘娘,最开心的自然是璇玑子民了。
人们载歌载舞,把家里最好的食物都拿出来分享庆祝。
白雪姬和白初玥坐在凤驾上,白初玥想到流苏她们的死,心里阵阵忧伤。
隔着凤驾纱幔,她看着外面那些欢送的人群,看着前面高头白马上的新郎,百感交集。
她曾暗许,若有来生,淬炼成与他匹配的幸运女神,许她十里红妆,以身相许。
他的求婚书,写着以万里江山为聘。
姬衍阿爹,早就为他的女儿,璇玑圣女,璇玑女王,备下十里红妆。
可惜这一切,都要成为白雪姬的了。
白雪姬给他下了同心一颗,一如当初与百里虎威一样,即便杀了白雪姬,王蛟也不能幸免。
否则就玉石俱焚!
难道,她要让王蛟与她同归于尽吗?
从前,尚可跑去地府把王蛟寻回来,再来一次,天命难违,就不会有此幸运了!
白雪姬看着神色忧伤的白初玥,幸灾乐祸道:
“好妹妹,方才你费了那么多心机,还是没能改变现状,是不是好沮丧啊?”
“我有什么沮丧的,再不济,我也是姐姐的,与姐姐一同嫁给他。”白初玥淡然道。
“嗤!”白雪姬冷笑一声,趾高气昂道:“别强撑了,你的一切,马上全部成为我的了,你心里是否很伤心难过?”
“只要你收手,不再害人,你能拿走什么,尽管拿去便是。”她心灰意冷道。
“我能拿走什么?”隔着红盖头,也能看到白雪姬的狠戾:“你言下之意,是有我拿不走的东西了?”
“这世间上,不是你想拿走什么,就能如愿的。”
“比如,王蛟的心?”
“……”白初玥没有回答,只冷然一笑。
白雪姬叹口气:“白初玥,没想到你的眼睛那么毒,竟一眼就认出大哥来。”
“她果真是大哥?”白初玥似不确定的看着白雪姬。
“少给我装蒜!”白雪姬狠狠道,“我警告你,若你敢再胡言乱语,死的人,就不止是流苏几个丫头,保证令你痛彻心扉。”
白雪姬说得不错,她不能再让无辜者枉送了性命。
从小到大,白初玥已和白雪姬不知斗了多少嘴,也着实累了,甚至不想看见她的面容。
即便那张脸,是属于自己的。
哀莫大于心死,此刻,她连与白雪姬吵架的兴趣都没有了。
白初玥那些女弟子,一个个比着手艺的给新娘子做了各种鲜花饼,为皇后做花嫁。
送嫁的队伍浩浩荡荡绵延十里。
皇后凤鸾后面的车驾上,除了水仙青黛,木槿木樨他们,还有几个妖人幻变的宫女掺杂在一起,暗暗看守这些女弟子。
璇玑王宫总管巴山,也就是相里鹤,也带着众妖幻化的侍卫护送他们的璇玑女王出嫁。
宫女沿途,在空中撒着桃花瓣,花路锦绣,十里红妆,喜气洋洋,花团锦簇,蔚为壮观。
宫女和女弟子,沿途还给出来看热闹的老百姓派送色香味美的鲜花饼,人们皆以能吃上皇上皇后大婚的鲜花饼为幸运。
各处的说书人,更是停不下来的说着皇上与皇后这些年的佳话。
人们哪里知道,这看似风光无限的世纪大婚,却波涛暗涌,危机四伏。
那些把皇后娘娘妒忌得要死的女人们,也哪里知道,真正的皇后娘娘,都经历了什么惨痛。
自璇玑至神都一路上,观看的人络绎不绝,神都街头万人空巷,新郎新娘还没回神都呢,就一个个按耐不住,走出来翘首以盼,生怕错过这空前绝后的世纪大婚,都争相一睹皇上的威仪和皇后的风姿。
半道上,迎亲队伍在驿馆暂住一晚,王蛟和将士们去匆匆商量了什么,便回来,隔着凤驾,对里面的白雪姬道:
“皇后,按照习俗,半道上,咱夫妻是不能见面的,就委屈你在凤驾上一晚了。”
凤驾是六匹马拉的大车驾,如同个房间一般,住着也挺舒适的。
“既然这是规矩,那便算了。”白雪姬勉为其难道。
反正白初玥就与自己同坐,也不能和王蛟禀报些什么。
白雪姬不让其他宫人进来服侍,只把白初玥当奴才般服侍她。
一夜似乎相安无事,白雪姬和白初玥也只是在凤驾上吃些喜饼和果子。
晚上,白初玥却彻夜难眠,不知接下来,白雪姬还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人之事。
每个生命都来之不易,流苏她们的牺牲,是前车之鉴,白初玥不能随便牺牲谁的性命了。
翌日,迎亲队伍继续前行,饷午前到达神都,却见文武百官,以及一应宾客,还有四大仙门的人,都在神都城门外宽阔的广场等候。
王蛟亲自策马过去,问了朝臣为何会将迎亲队伍拦在都城外。
而后再快马回来,来到凤驾,掀开帷幔,对里面的迎新娘子道:
“皇后,请下凤驾吧。”
凤鸾上的白雪姬觉得文武百官齐聚于此迎接,有些不对劲。
走出凤驾门口,看着王蛟道:“皇上,不是直接回皇宫吗,怎么在城外就下来了?”
“唉!好事多磨,四仙在太上皇面前告状,说你是冥王之女,如此一来,不仅太上皇反对,就连文武百官都纷纷上奏,强烈反对朕迎娶你呢。”
王蛟似乎一脸烦恼,顿了顿又道:“这不,全部都出到神都城外,拼死也要阻拦呢!”
白雪姬不经意的瞥一眼王蛟身后的小荀子,小荀子也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还有送嫁的璇玑王宫总管巴山,也向白雪姬点点头,证明那些朝臣真的在拦阻。
看来,四仙真的回到神都,在太上皇面前告白初玥是冥王之女的状了。
早知如此,当日她就应该屠尽四大仙门!
“那皇上就任由他们阻拦,不给咱们回去吗?”白雪姬娇滴滴的撒娇。
王蛟道:“你放心,我已想好了对策。”
“皇上有什么对策?”白雪姬脸色不悦:“你口口声声说不管如何,非我不娶,只娶我一人,难道你就任凭这些奴才从中作梗吗?”
“你稍安勿躁,我王蛟发誓,此生此世非白初玥不娶,绝不食言!”王蛟拍拍白雪姬的肩膀,“只要你好好配合,朕保证令这些老迂腐无话可说。”
“……好好配合?”
白雪姬不知如何配合,但见事情果真如此,也只能看看王蛟怎么对付那些朝臣了。
皇上扶皇后下凤驾,后面的水仙她们也忙忙过来,搀扶白初玥下凤驾,扶她坐在木轮椅上。
王蛟随即看着白初玥,对流云吩咐:“别以为朕让这毒妇做皇后的媵妾,她就是朕的女人了,那是朕要好好折磨她!
她一向狡诈,水仙这些丫头,毕竟心软,说不定看不住她。
换上重甲兵,好好给朕严加看管,绝不能让她轻易就死了!若有一丝损伤,所有看守者,格杀勿论!”
“是!”流云立刻再换上他最亲信的禁卫军,看守在白初玥附近。
白雪姬却对向白初玥走过来的宋玉和墨子虚叮嘱:
“这恶毒的女人,窃取了我的记忆,你们可得记住,切莫受她蛊惑,被她蒙骗了!”
“是!”宋玉抱拳道,“昨日是宋玉一时被她的可怜样蒙蔽了心智,杀父母之仇,灭门之恨,我怎么能轻易饶了她!”
“对!”墨子虚也狠狠的看着白初玥:“我得好好逼问,这毒妇将若梨藏在哪里了!”
王蛟却看着宋玉和墨子虚,冷冷道:“朕知道你们与这毒妇有深仇大恨,但无论如何,即便逼供,也不能让她痛痛快快就受死。”
“微臣明白。”宋玉和墨子虚异口同声道。
王蛟再对杜淳道:“这些朝臣将皇后凤驾拦在都城外,不准皇后进入神都。
是非之地,你们立刻派人,带几个孩子回宫,免得孩子们为皇后担心!”
“是。”杜淳赶紧去办。
王蛟这才扶着白雪姬走向人群中央。
第五百八十六章:三打毒后
白雪姬跟随王蛟离开,宋玉便看着白初玥问:“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白初玥莞尔一笑:“你总算做过我的师傅,教过我半年打马球,难道师傅真的看不出来,我是谁?”
白初玥莞尔一笑,即便是鸡皮鹤发,也令人如沐春风。
即便是白雪姬年轻美貌之时,宋玉在她身上也找不到这种感觉。
宋玉拔剑出来,一剑劈了白初玥身上的所有桎梏。
一脸愧疚和心疼的看着她,含泪道:“玥儿,对不起……”
“你就不怕,我窃取了你玥儿的记忆,冒充她?”
“那毒妇可以窃取你的容貌,却窃取不了你与生俱来的气质。”宋玉笃定道,“对不起玥儿,我还是没能一下子认出你来。”
“不必说对不起,她灭你满门,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又被她变成这副模样,也难怪你们没认出我来。”白初玥坦然道。
墨子虚早已跪在她面前,看着鸡皮鹤发的她,痛心的捶着胸口,泪流满面:
“姐姐,我的玥姐姐……您受苦了……”
“只要看见你们安好,姐姐就不算苦,快起来吧。”白初玥赶紧让他起来,“只可惜若梨,不知被那毒妇关押在哪里,我一点都感应不了她。”
宋玉沉吟的道:“玥儿,我和子虚曾经被那毒妇掳到一个宫殿,却不知那是哪里?”
“对,就是那个宫殿,她也把我掳到了那里,还有若梨和三姨娘母子,都被关押在那里,不仅有相里鹤出现,还有钱多多出现。”
“钱多多?”宋玉之前不知钱多多出现在那宫殿里,“莫不是钱多多的大宅?”
“钱多多的大宅,钱来山?”白初玥被宋玉如此一说,也觉得有可能是钱来山,“钱多多能为那毒妇效命,想来有些可能。”
“钱多多当年是被我找去凤凰台,与百里虎威他们赌马的,但他那个大宅子我是去过,却不像是那座宫殿那般巍峨辉煌呀?”
“那毒妇与龙腾毒姆融为一体,还会魔法,她在那大宅子的基础上,幻变出瑰丽辉煌的宫殿,不足为奇。”
“难道,真的是钱来山?”宋玉也觉得有些可能了。
“不管如何,赶紧让王蛟派人去哪里寻找。”白初玥道,“还有那相里鹤,已换了一副面孔,但他那只铁手,却是没变。”
宋玉赶紧去找将军们暗中商议,墨子虚却寸步也不肯离开玥姐姐。
那边厢,王蛟和皇后已走到人群中央。
四仙带着门下没被掳走的弟子,愤愤然的看着盛装的新娘子。
众朝臣也惴惴不安的看着白初玥打扮的白雪姬。
王蛟问四仙:“临谷主,你们当真确定,我的师傅,白初玥的父亲是冥王?”
“千真万确!若临风有半句虚言,定遭天打雷劈!”临风不仅信誓旦旦,还带着痛恨。
南笙也带着痛恨的指着新娘子打扮的白雪姬:
“她不仅是冥王之女,还与魔域众魔徒狼狈为奸,抢走了我等仙门,所有镇门之宝!”
“冥王之女,为祸人间!”凌苍也跺脚恨声道,“人人得而诛之!”
龙泽也咬牙切齿的指着白雪姬:“我等身为修行之人,怎能眼看冥王之女在人间横行无忌,还袖手旁观!”
所有朝臣都跪下来,几乎是异口同声道:“皇上,切不可娶冥王之女啊!”
随即又各抒己见:
“即便白初玥有千万好,她若真是冥王之女,切不可立为皇后啊。”
“陛下若立冥王之女为后,大东荒子民,如何能安心啊!”
王蛟点点头,对四仙和众臣道:“四仙一致指认,朕的皇后就是冥王之女。但即便她是冥王之女,朕也非她不娶!”
顿了顿,王蛟再大声道:
“但为了平息尔等对皇后的猜忌,认为她是冥王之女,就会为祸人间。
朕决定让他挨朕三棍,受朕三枪,三棍三枪,便是断了从前种种。
从今以后,她就只是朕的皇后!任何人不得对皇后再出言不逊,若有不敬者,诛其九族!”
众臣这才不敢再有异语。
白雪姬心里却暗惊,那三棍,若是普通的棍,她自然不将其放在眼里,只怕王蛟用的是去地府那神木球杖。
而王蛟的手中枪,乃诸神枪,即便自己有龙腾海姆护体,能抵得住三棍,也未必再承受得住王蛟三枪。
“凤宸,你真的要打我三棍,诛我三枪?”白雪姬冷下脸,低声问身旁的王蛟。
王蛟抚摸着她的脸庞,带着心疼道:
“你别担心,我给你披上龙鳞甲,三棍三枪,也是形式上的,凭你的灵力,定不会有事的。”
被王蛟如此深情的一番安抚,白雪姬心里顿时甜蜜蜜的。
曾几何时,自己梦想成为他的侧妃,如今,就等着进城,真真正正成为他的皇后。
王蛟随即对流云大声道:“龙鳞甲!”
“皇上,龙鳞甲到!”
流云捧着一托盘上来,上面有幅红绸布罩着。
王蛟一把掀起红绸布丢开,拿起龙鳞甲。
所谓的龙鳞甲,就像一张渔网,只是这些渔网绳,确实缀着细小的龙鳞甲碎片,显得熠熠生辉。
白雪姬惊诧的看着那所谓龙鳞甲:“皇上,这分明就是一张网,怎么是龙鳞甲?”
“这里面有龙鳞甲碎片,若全部用龙鳞甲,众大臣岂不说朕作弊,还会闹个不停。”
白雪姬想躲避不穿,王蛟已不由分说,就将龙鳞网套在白雪姬身上。
白雪姬想挣脱身上的龙鳞网,却是越挣扎越紧,惊愕的看着王蛟,怒声道:
“皇上,你这到底是什么网,勒得我喘不过气,快给我脱了!”
“不行啊,朕金口玉言,说了三棍三枪,总得挨完惩罚再脱。”王蛟对白雪姬敷衍道,随即大声喝一句:“神木棍!”
烈风双手恭恭敬敬的托着神木球杖过来:“皇上,神木棍在此。”
王蛟接过神木球杖,大声道:“此乃神木棍,上打神仙下诛恶鬼,皇后既是冥王之女,自当领受此神棍,断去从前根源!”
白雪姬却看着欲举起神木球杖的王蛟,带着一抹邪笑:
“皇上,你我同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打在臣妾身上,也会痛在你身上,你可得对自己手下留情哦。”
“皇后放心,朕怎么舍得下重手,只是做戏给他们看罢了。”
王蛟说罢,卯足所有内力,狠狠一棍对着白雪姬的背脊,拦腰打下。
“崩!!!崩!!!”
神木球杖打下,人们分明听到有两声断骨之声。
此神木棍,司老桃早就说过,上打神仙下诛恶鬼。
这一棍打下,白雪姬脊梁骨当场就断,随即喷出一大口血。
而说来奇怪,王蛟也随即如同白雪姬一样,似背上受了重伤,一下子栽倒地上,脊梁骨也折断,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
众人大吃一惊,王蛟那些将士们更加惊恐,飞扑过来:“皇上!!!”
将士们方明白,原来,方才那另外一声断骨,是皇上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王蛟和白初玥还有白雪姬明白,王蛟与白雪姬同心同命,同甘共苦,一损俱损。
白初玥震惊之余,心里惨然:
王蛟中了白雪姬以心头血肉和心魂淬炼出来的同心一颗,即便王蛟将白雪姬打死,王蛟也难逃一死!
就像当初王蛟与百里虎威一样。
白初玥心如刀绞,紧紧抓着拳头,默默摇头,赶紧让墨子虚推自己到前面。
如有必要,她要阻止王蛟同归于尽的打法。
白天朗易容的小荀子和送嫁的璇玑总管相里鹤,也担心的看着白雪姬。
白雪姬擦擦嘴角的血,对王蛟道:“夫君,臣妾就说嘛,你我同心一颗,打在臣妾身上,你心里也是伤痛的。”
“即便朕心疼,哪怕是死,为了与朕的玥儿长相厮守,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王蛟说罢,又大声对四仙和朝臣道:“你们都看到了,也满意了吧,朕没有偏私,是结结实实打了皇后!”
他缓了口气,又卯足内力挥起神木球杖,像打马球那般,狠狠一棍当胸向白雪姬打过去。
白雪姬像马球般被打飞,胸骨“崩崩崩”的断裂,口吐鲜血。
王蛟即便没被打飞,也栽倒地上,胸骨断裂,口吐鲜血。
流云和将士们又赶紧围过来搀扶皇上,流云噙泪,惴惴道:
“皇上,怎么办?您也如同当初与百里虎威那般,感同身受!”
王蛟以球杖撑着身体站起来:“去!抓她回来!”
烈风和李牧,赶紧去一左一右拎着受伤的皇后过来。
李牧客气道:“皇后娘娘,末将得罪了。”
烈风却大咧咧的,似粗心大意的,一把将白雪姬摔下来。
白雪姬剧痛刺骨,狠狠的看着王蛟:“你竟然往死里打臣妾?”
“皇后,你我同心同命,我打在你身上,却真的痛在自己心上,可想而知,朕有多么的爱你!”
王蛟说罢,不等白雪姬有任何异语,飞旋起身,如打马球般,再用足劲一棍打向白雪姬。
白雪姬又被打飞起来,再重重摔下,口吐鲜血。
第五百八十七章:同归于尽
常人被王蛟这般一顿打,早成肉饼了。
白天朗易容的小荀子和相里鹤易容的巴山总管,还有钱多多易容的随从,已经带着那些妖物向白雪姬跑过去。
相里鹤和钱多多一左一右的扶着白雪姬,白天朗紧张的问:
“皇后娘娘,您怎样了?”
“放心,本宫还死不了。”白雪姬看着远处,也同样受伤的王蛟。
立刻施了障眼法,在她们周围起了结界,低声对白天朗道:
“大哥,我还是低估了白初玥和王蛟,看来他们已识穿了你我的身份。”
“对,我在璇玑之时,就觉得白初玥识穿我不是小荀子了。”白天朗不无担心的道。
白雪姬有些惭愧的看着白天朗:“大哥,若说我此生有对不起谁,那就是对不起大哥你。”
白天朗想到白雪姬竟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而是冥王之女,又想到他们在西荒跟梅林学魔法时的艰辛,两人相互扶持,不离不弃。
“妹妹,你不要再对王蛟心存幻想了,看他那样出手,很明显是要杀你啊!”白天朗担心道。
“我知道,我就是对他存了一丝幻想。”白雪姬不无悲哀道。
而后立刻将一只树妖和白天朗的身份调换,白天朗变成了那树妖,树妖变成了小荀子。
白雪姬对白天朗道:“你赶紧离开,速去皇宫,去太上皇王九凤身边。”
“王九凤身边?”白天朗疑惑的看着白雪姬。
“对,记住,以后尽可能,不要去与白初玥的眼睛对视。”白雪姬附耳在他耳畔说了几句,白天朗就消失了。
随后,白雪姬再叮嘱相里鹤,一旦与王蛟识破脸,立刻带众妖攻击。
相里鹤领命,白雪姬随即解除了障眼法。
小荀子搀扶着皇后来到皇上面前。
王蛟看着扶着皇后的小荀子,冷冷道:
“你这狗奴才,朕也受了伤,你不仅不来扶朕,却上赶着去扶朕的皇后,你是不是觊觎皇后的美色?!”
假小荀子一听,吓得赶紧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冤枉啊,奴才……是看皇后被打得可怜,替皇上去瞧瞧。”
树妖对小荀子不太熟悉,有些语无伦次。
“替朕去瞧瞧?!”王蛟更加怒不可遏,“你是否也想替朕与皇后拜堂,是否也想替朕与皇后洞房花烛啊?!”
“奴才不……”
小荀子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蛟一剑斩下他的脑袋。
变异就在眨眼间!
白雪姬陡然见白天朗的头颅滚下,对王蛟怒声道:
“你怎么杀了小荀子?这可是跟随了你二十年的奴才啊!”
“一个胆敢觊觎皇后的狗奴才,皇后也心疼?!”王蛟带着醋意,厉声道,“难道你与那狗奴才,真的有什么苟且?!”
白雪姬见王蛟似乎是醋海翻波,也就只能忍痛不再翻脸。
此时王蛟身边的流云却叫了起来:“皇上快看,他不是小荀子,他是根老树头!”
“难道他是树妖,不是白……”王蛟不再说下去。
“树妖?”白雪姬也惶恐的看着那根木头,“皇上最信任的奴才,怎么是树妖?”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谈论着那树妖。
白初玥看着受伤的王蛟,迫不及待的对墨子虚道:
“子虚,那个女人早就给皇上下毒,若她受伤,皇上也同甘共苦,快,推姐姐去他们身边!”
墨子虚便想推白初玥过去,禁卫军却不敢让白初玥离开。
白初玥急切道:“皇上受伤了,难道你们没看见吗?”
“我们自然看见,皇上皇后受伤,这不是你这恶毒的女人想要看到的吗?”禁卫军对白初玥粗声粗气道。
白初玥赶紧道:“皇上受伤,只有我能医治,你们还不放我过去!”
禁卫军还想阻拦,赶回来的宋玉却开口了:“让她过去,尔等也跟随过去便是!”
墨子虚推着白初玥来到王蛟他们跟前。
“诸神枪!”王蛟又喊一声。
北宫翰就将王蛟的诸神枪送来。
王蛟不顾自己身上的痛,飞身起来,就向白雪姬的胸口刺出一枪。
白雪姬见王蛟的枪头,对准自己的心脏,随即翻飞身子一躲,诸神枪刺偏,刺中她的肩胛骨。
白雪姬的肩胛骨处,血流如注,痛得脸色煞白,想不吃眼前亏挣扎开飞走,奈何身上有龙鳞网捆绑着,一时之间也未能冲破束缚。
王蛟同样也痛得脸上冒汗,血流如注:“皇后放心,还有两枪。”
王蛟说罢,再运足力气,飞身起来,若狂风扫落叶的飞射白雪姬一枪。
这一枪,王蛟也是瞄准她的心脏而刺,白雪姬几乎就避之不及。
幸好她的魔法厉害,电光火石间,身子奇快无匹的微微一侧,诛神枪自心脏边缘擦枪而过。
白雪姬怒瞪着王蛟:“皇上,你棍棍夺命,枪枪索魂,到底意欲何为?!”
“皇后,朕……不做得逼真,难堵悠悠众口啊!”王蛟口中溢血,一边心疼道,用枪撑起身子。
白雪姬也挣扎着起来:“你对我狠心,难道就不疼惜你自己吗?”
“为了能和玥儿长相厮守,哪怕粉身碎骨又如何。还有最后一枪,咱们就……”
王蛟还未把话说下去,就出其不意的飞射出诛神枪。
白雪姬这次再也躲避不了,心脏命中诛神枪,而王蛟的心口,也如同中枪。
白雪姬身上血流如注,看着王蛟,哀哀的哭道:
“皇上好狠的心啊,你纵然移情别恋,纳姐姐为媵妾,也该看在我是几个孩子的娘亲,怎能如此待我……”
王蛟身上也血流如注,却对她厌恶的吼道:
“毒妇!你还要装?你可知道,我看见你就想吐!”
“王蛟,你即便杀了我,你也得死!”白雪姬悲愤的大叫,也不再装了,运所有魔法,震碎龙鳞网。
王蛟不等她逃脱,再双手一挥,对白雪姬打出九天真火。
白雪姬整个人罩在九天真火中燃烧,王蛟自己也如同置身火海般难受。
烈风等将士们一个个拔剑出来,指着蓝色火焰中的白雪姬。
“凤宸,你这是要取绾绾性命么?”白雪姬悲愤的看着王蛟,落泪道。
“住口!”王蛟再不想装下去,“白雪姬,你这毒妇,绾绾也是你能提的?!”
“好啊,你果然是在演戏!”白雪姬惨然狂笑,而后大叫一声,运魔法挣扎逃出九天真火。
并一把将王蛟的诛神枪吸到自己的手中。
她能逃脱王蛟的九天真火,因为此刻王蛟与她同甘共苦,心脏中枪,已奄奄一息,身上也使不出多少灵力了,才让她得以挣脱。
白雪姬的肉身虽然命中胸口,也命不久矣,但龙腾毒姆是无心无肺之妖,却死不了。
所以,即便白雪姬死了,还有夺命仙子,支撑着白雪姬的肉身。
将士们见她逃脱,随即将她重重围困,围着她出招。
王蛟奄奄一息,却还不忘叮嘱将士们:“小心,她的毒!”
王宫总管巴山,也就是相里鹤,早就瞧出来王蛟对白雪姬不怀好意,如今见白雪姬身份败露,与王蛟撕破脸,也带着那些妖孽来救。
烈风的人早就盯着巴山总管,见他领出自己那些人来攻,也分出敌我,不会伤及无辜,遂杀向巴山总管。
神都城外,本就是空旷得能开战的战场,人与妖大战。
白初玥见王蛟心脏中了他的诛神枪,心一急,就扑倒向地上,拼命的往王蛟爬过去。
王蛟看着紧张地往自己爬过来的白发老妪,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玥儿,对不起……看见你这样,我心都碎了!”
白初玥爬到王蛟身边,赶紧扶着他给她号脉:“快让我看看。”
“玥儿,让你受苦了。”王蛟心疼的看着鸡皮鹤发,顶着白雪姬面容的白初玥道。
白初玥给他号了脉,紧张道:“你心脉已断,再不医治,就来不及了。”
“玥儿,生死有命……”王蛟气若游丝。
白初玥来不及多想,赶紧运掌,贴在王蛟的心脏的伤口上,把他心脏里面的血逼出来:
“你且忍一忍,你中了她的同心一颗,唯有换了你的心头血,方能解此毒咒。”
眼看王蛟脸色死白,气息越来越弱,人已昏死。
紧跟过来的宋玉和墨子虚,看着一身染血昏死过去的王蛟,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救治。
守护在王蛟身旁的流云却紧张道:“皇后娘娘,您这是要将皇上的血都放了吗?”
“对,换了他的心头血,置之死地而后生!”
眼见王蛟就快气绝,他心脏的血也几乎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