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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炫火凤凰     幸运花神txt下载     幸运花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六十八章:一场误会

    王蛟见她收剑,知她终究不忍心,又委屈道:“我若对虞美人有意,早就娶她了,何至于她要给我下迷情药?”

    “住口,什么迷情药,别脏了孩子的耳!”

    白初玥一听王蛟说什么迷情药,赶紧捂住不悔的耳朵。

    王蛟又痛心道:“你再如何恨我,要杀要剐没关系,何必为难一个没娘的孩子!”

    白初玥听他说不悔是没娘的孩子,更加怒火中烧:

    “你既知他是个没娘的孩子,还那么狠心,把孩子送进虎口?

    你当爹都如此不负责任,还怎么做万民的表率!不!你根本就不配当爹,不配当这储君!”

    流云等侍卫见太子殿下与白娘子竟然拌嘴,还被白娘子掌掴,甚至拔剑要杀太子殿下。

    还好,白娘子最终还是舍不得杀了太子。

    众人相互递了个眼色,不敢再杵在他们之间,悄悄退下一旁。

    但还是偷偷观察,太子殿下和白娘子后续的矛盾发展……

    流云赶紧报警传递信息回神都,禀报皇上已安全找到小太孙。

    神都查找小太孙的禁卫军收到信息,才收兵回宫禀报。

    药房里面,水仙正带着一众师妹在抓药,听闻外面太子殿下和白娘子在吵架,太子府出来的丫头暗暗惊喜,趴在窗户往外偷窥。

    水仙却像大师姐般拿戒尺拍打她们,让她们安分守己做自己的事,否则禀报师傅处罚她们。

    如此,太子府出来的丫头,才不情不愿的继续抓药,却还是悄悄竖起耳朵,希望太子殿下与白娘子的感情慢慢变淡。

    水仙避免师妹们继续偷听他们吵架,灵犀一动,让木樨几个拿起铜臼舂药,叮叮当当的,就听不见外面的吵架了。

    此时,王蛟怀里的不悔悠悠醒过来,意外的看着眼前的父君。

    王蛟被白初玥一轮抢白,气得面红耳赤:

    “白初玥,我如何不负责任,如何不配当爹不配当储君了?

    你可知你闹这恶作剧,整个皇宫的禁卫军都出动,神都为了寻找小太孙都乱了套!”

    不悔看着怒气冲冲的父亲,气哼哼道:

    “父君,你怎么对奶娘那么凶?”

    “奶娘?……”

    王蛟和白初玥异口同声,惊愕的看着不悔。

    不悔看着白初玥,觉得自己几乎说漏嘴,有些内疚,而后对父亲解释:

    “别人都有娘亲疼,我却连娘一面都没见过,我也好想有个娘亲。那晚在花园一见她,就好喜欢她,好想她成为我娘亲。”

    王蛟震惊的看着儿子,又含情脉脉的看看白初玥,这儿子竟然见玥儿一面就喜欢她了。

    王蛟含笑问儿子:“你一见她,就喜欢她?”

    “是啊。”不悔看着娘亲点点头,“可她终究不是我娘亲,那做我的奶娘也是极好的。是我央求奶娘带我出来玩,父君你别怪她。”

    白初玥又惊又喜的看着儿子:奶娘?这儿子倒是有急智!

    到底是遗传了自己,还是遗传了王蛟那恶魔的心思缜密?

    “宝贝,你不必替我出头。”白初玥摸摸不悔的头,怜爱道。

    王蛟知道来龙去脉,怒气顿消,带着歉意的握着白初玥的手,温言道:

    “原来,是我错怪了你,儿子不是你偷拐出来,是他自己央求你带他出来的。”

    白初玥一把甩开王蛟的手,冲动之下,她真的就想带儿子一走了之。

    纵然还是恨不得杀了他,但想到与儿子的团聚,又生生摁住胸中炽热怒焰。

    忍!忍!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否则自己就带不走儿子了。

    “确实是我带孩子离开皇宫的,我……见你儿子爹不亲又没娘疼的,还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委实可怜……”

    白初玥话还没说完,王蛟就紧张的拦住她的话:

    “你说,不悔被人下了慢性毒药?难怪……我这次看他就不对劲……”

    原来,方才不悔昏倒是中毒,并非是白初玥吓唬他,是自己错怪玥儿了。

    “你如今倒是紧张儿子的生死了?”白初玥带着幽怨道。

    “我的儿子,我什么时候不紧张不在乎了?”王蛟带着委屈,又追问,“那不悔如今怎样了?”

    白初玥轻抚一下余毒未清的儿子,眼里霎时间漫上泪雾:

    “他被人每日下毒,所幸剂量轻微,还能救治,我已给他服过一次解毒药了。”

    王蛟一脸焦灼:“可是他看起来,仍有中毒迹象?”

    “凡药三分毒,即便是解毒药,也有些副作用。孩子还小,不能用药过猛,需得慢慢调理。”

    “你平日里用药,几乎是药到病除,如今要慢慢调理,想来这毒性很严重了?”

    “对,连服食一个月解毒药,再服两个月汤药固本培元,如此体内余毒方能完全清除,体质也能康健。”

    白初玥故意夸大延长解毒日期,自然是想儿子留在自己身边。

    这样算来,一来一回起码得三个月,不悔的身体方能完全康复。

    此刻王蛟知道误会错怪了玥儿,愧疚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猛然“啪”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玥儿,对不起,是我冤枉你,错怪你了。”

    方才白初玥打的是他的左脸,如今他自己抽的是右脸,右脸可比左脸还红。

    “你罪孽深重,以为一个巴掌就能消除孽障吗?!”

    白初玥对他的道歉和自罚却无动于衷,此刻他再怎样责打自己,也减轻不了他的罪孽,她也不会再心疼。

    “我承认方才确实太冲动了,你别怪我好不好。”王蛟可怜巴巴的伸手去拉白初玥的手。

    不悔见父亲狠狠抽打自己,左右脸上皆有红色手印。

    遂奶声奶气的对白初玥道:“奶娘,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父君的气了,好不好?”

    儿子的话,暖得白初玥心里成了海洋。

    白初玥伸手自王蛟怀里将孩子抱过来,含泪柔声笑道:“好,奶娘不生气。”

    方才儿子昏过去,白初玥已心疼万分,赶紧给他再把脉。

    而后带他回屋里,亲自给儿子熬药。

    她方才让姑娘们每人抓药,就是要给儿子抓药,顺便要验验姑娘们可有学医的天赋。

    她这次不假手于人,重新检验一遍,亲自煎药,悉心照顾儿子。

    能亲自照管自己的儿子,她内心对儿子的愧疚才稍减了些。

    躲在一旁的侍卫见太子殿下和白娘子和好如初,才重重吁口气。

    王蛟尾随白初玥身后,看着亲自煎药的白初玥,深感愧疚。

    他从来没对白初玥如此发火,所谓关心则乱,自己竟然为了儿子,对她如此苛责,还错怪了她。

    他看着前面煎药的白初玥,对身畔的不悔道:

    “儿子,你奶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听奶娘的话。”

    不悔一本正经的问:“父君,宫人嚼舌根,说父君向皇爷爷请旨,要娶白初玥为太子妃,就是奶娘吗?”

    “是啊,她就是父君想要娶的太子妃。”王蛟温言道,“你可愿她做你娘亲?”

    “太好了!”不悔闻言,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喜极而泣:“奶娘真的能做我娘亲吗?”

    王蛟惊愕的看着不悔,这小子不是除了他亲娘,不希望父君娶其他女人吗?

    如今怎地如此兴奋?

    “儿子,你从前不是一直反对父君娶美人姑姑,或者任何人吗?”

    “她又不是美人姑姑,她可是我的……”不悔几乎说漏嘴,“奶娘。”

    “你真的很喜欢她做你娘亲?”王蛟心花怒放。

    不悔甜滋滋道:“当然了,我好喜欢奶娘,恨不得她马上成为我娘亲呢。”

    “你放心,奶娘很快会成为你娘亲的。”王蛟点头道,“奶娘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她真心疼你,你也要像对亲娘一样对她。”

    “那是当然。”不悔几乎有些迫不及待:“那我现在就可以叫她娘亲吗?”

    想来玥儿定是真心对不悔,才赢得他如此的喜爱,恨不得她立刻做自己的娘亲。

    虞美人带了他那么多年,当初一听父君有可能要娶美人姑姑,这小子还拿出什么贪心厌旧的诗来损父君呢。

    王蛟欢喜的点点头,低声道:“只要你喜欢,等一下奶娘过来,你赶紧喊娘亲。”

    这时白初玥端药过来,刚把药碗放下,不悔便扑向她怀里,紧紧抱着她:

    “娘亲娘亲娘亲,我好爱你噢。”

    白初玥一下子不知所措,儿子明明答应自己,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泄露自己是娘亲的。

    难道孩子太小,对守承诺不当一回事,又或者真的是太爱自己的娘亲,控制不住情绪?

第四百六十九章:儿子机敏

    王蛟猛见儿子像小猛虎般扑进玥儿怀里,心里倏然就很不是滋味:

    这小子,让他赶紧叫娘亲,可不是让他扑进娘亲怀里啊!

    见白初玥不知所措,王蛟有些尴尬的看着吊在白初玥怀里的不悔,赶紧解释:

    “不悔喜欢你,我告诉他会娶你,让他要尊你为亲娘,这孩子就迫不及待的叫了。”

    “……儿子?”白初玥满脸幸福,噙泪看着不悔,温柔道:“我有儿子了?”

    “是,娘亲,我就是你儿子,是你的亲儿子。”不悔在白初玥脸上亲了又亲。

    白初玥本来还想着如何有两全之法,既可以瞒着王蛟,又可以让儿子叫自己做娘亲。

    没想到这难题轻易就被儿子化解了。

    王蛟还蒙在鼓里,美滋滋以为儿子支持他娶后娘呢。

    但王蛟猛见儿子不仅抱住玥儿,还亲了又亲。

    这小子,有些得寸进尺了。

    即便是小小年纪的儿子,他也醋意大发,立刻把儿子拉过来,低声道:

    “小子,这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对娘亲又抱又亲的。”

    “……男女授受不亲?”不悔错愕的看着他父亲,舍不得离开娘亲的怀里。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哪有儿子不和娘亲近的,你别听你父君乱说!”白初玥柔声对不悔道,母子俩皆幸福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儿。

    王蛟看着对自己不假辞色,却对不悔柔情万丈的白初玥,不悔和白初玥,她俩的眼睛笑起来,都像弯弯的月牙儿,顿觉她们真像一对亲生的母子。

    “没想到你俩一见如故,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你们是一对亲生母子。,”王蛟感慨道。

    “我们当然是亲生母子,你这个爹才是假的。”白初玥怕王蛟看出端倪,故意气他,而后对不悔道:“来,宝贝儿子,娘喂你喝药。”

    不悔在娘亲怀里,乖乖的把药全部喝了,还喝得如此幸福。

    王蛟见不悔对白初玥百依百顺,如此听话喝药,又惊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可是和自己一样,自幼喝药,不知要怎样哄方肯喝的。

    如今白初玥就像会仙术一样,不悔竟如此听她的话。

    有了娘的孩子,竟变得如此幸福。

    他看着白初玥,衷心感激:“玥儿,谢谢你。”

    “谢什么谢,这是我该做的。”白初玥道,又怕他看出端倪,“我是医者,医者父母心。”

    “我不是感谢神医,是感谢有了你这个娘亲疼,不悔才感受到母亲的温暖,他遗憾的人生,也幸福甜美了。”

    “不要你假惺惺献殷勤。”白初玥对王蛟瞪眼板脸,再抚摸儿子的脸时,顿时嫣然浅笑,温柔万丈:“这是我儿子,我的心我的肝,我当然真心去疼。”

    “娘……”不悔趁机在娘亲怀里撒娇。

    王蛟知道白初玥是爱屋及乌,真心当不悔是亲儿子。

    可是看着一个小男人在她怀里撒娇,她还说那是她的心她的肝,他竟然有些醋意。

    “儿子是你的心你的肝,那我是什么?”他舔着脸问。

    “……你?”白初玥斜睨着他,眼前又浮现出湖心岛的熊熊烈焰和惨绝人寰的叫声,她眸光蕴泪,冷冷道:“恶魔。”

    王蛟见白初玥语气不带一丝温暖,以为她还在怪自己方才对她的误会和责备。

    握着她的手打自己的脸,并真心诚意的认错:

    “玥儿,之前我看见儿子昏过去,一时冲动,对你大声了些。你若还生我气,就狠狠打我吧。”

    他拿着白初玥的手,一下下的掴着自己的脸庞。

    白初玥听着自己的手掌落在他脸上的声音,也让自己冷静下来,起码在离开大东荒去西荒之前,不要被王蛟察觉出什么。

    “谁生你气了。”白初玥扯起略为僵硬的笑。

    不管玥儿是否原谅自己,起码她是笑了。

    王蛟遂问不悔:“儿子,最近可有谁给过什么特别的东西让你吃,尤其是皇祖母?”

    不悔看了看白初玥,不知该不该同父君讲是皇祖母,怕父君一气之下,不让娘亲去救皇祖母了。

    白初玥对王蛟道:“不必再问,儿子已跟我说了,就是他的皇祖母。”

    “又是那个毒妇!”王蛟气得怒发冲冠,“我去把她给杀了!”

    白初玥带着怨责:“若非你这个做父亲的,将儿子丢给她做人质,这小小孩子,如何会遭这些罪!”

    不悔见父君气得不轻,他就料到父君知道后,定不会原谅皇祖母的。

    “父君,你别恨皇祖母,好不好。”不悔软软道,“那些汤药是皇爷爷赐给皇祖母的。”

    “皇爷爷赐给皇祖母的?”王蛟惊愕的问,“不悔,你快告诉父君,是怎么回事?”

    不悔遂一五一十,把皇爷爷让傅常侍每日送汤药来给皇祖母喝,皇祖母也让她喝那滋补汤药,还对他讲喝了滋补汤能身强力壮,父君才会喜欢。

    “皇上六亲不认,无情无义,我早已领教,没想到对虞姬那毒妇也不放过。”王蛟恨声道,“而虞姬那毒妇,心机越发歹毒,当年害了我母后,如今又害我儿子!”

    “罢了,你如今生气也没用,不悔就留在凤凰台,我会慢慢将他身体调理好。

    再也不让他离开父母了,否则他年纪那么小,不知何时又被人毒害。”

    王蛟听了白初玥此番话,也点头道:

    “你说得对,都怪我,是我把儿子留在那毒妇手中。此后再不让他离开我身边,谁也休想带走我儿子了。”

    白初玥闻言,知道日后要带走不悔,就得更加小心了。

    不悔见他父君如此怨恨皇祖母,又拉拉白初玥的衣袖,带着恳求道:

    “娘亲,你答应过我,要救皇祖母的。”

    “放心。”白初玥轻轻点点头。

    “不救!”王蛟却怒哼:“那毒妇既已中毒,就让她自生自灭!”

    “不悔宅心仁厚,是个善良的孩子,他毕竟是皇祖母带大的,对她有感情,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毒发而死。”白初玥耐心劝道。

    王蛟还是对虞姬心存怨恨:“她毒害我儿子,我不杀她已是网开一面,她毒发而死,早就是死有余辜!”

    “她虽给不悔下毒,却终究把不悔教养得这般好。”白初玥道,“若不悔的亲娘在生,也会念在她对孩子的养育之恩,对她网开一面的。”

    “罢了,不提那毒妇了。”王蛟拥着白初玥,“幸好那晚你及时出现,否则别说我被人轻薄,儿子怕也性命不保。”

    “你被人轻薄,是你活该。”白初玥却冷冷道,“只是我儿子却遭罪了。”

    不悔却看着腻在娘亲身边的父君,过来拉开娘亲,对父君理直气壮道:

    “父君,你方才还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缠在娘亲身边啊。”

    “臭小子,”王蛟板着脸,“父君和娘亲乃是夫妻,夫妻是可以有肌肤之亲的。”

    “谁和你是夫妻,谁和你有肌肤之亲了?”

    白初玥对王蛟没好脸色的斥责,再看着不悔时,又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容,把她抱起来:

    “儿子,娘亲带你去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呀,谢谢娘亲……”

    不悔紧紧靠着白初玥,在她脸上甜腻腻的亲了口。

    王蛟一看白初玥把不悔抱得那么紧,那小子又在她脸上甜腻腻的亲吻,这还得了!

    这可是他的女人!

    “小子,娘亲也不能乱亲的!”

    白初玥龇牙咧嘴的瞪着王蛟,这厮也真是,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她不管王蛟是否醋意上升,拉着儿子径自离开,见四下无人,低声嘉奖儿子:

    “儿子,你太有急才了,不仅想到叫我奶娘,还连娘亲都能顺利就叫了。”

    “我是娘亲的儿子,即便聪明,也是传承了娘亲的智慧。”不悔暖暖的笑道。

    儿子的话,暖得白初玥心里热烘烘,忍不住亲亲他:“真是娘亲的好儿子。”

    王蛟对白初玥佩服得五体投地:连他都搞不定的倔儿子,她竟然一见面就将他臣服。

    他还一直担心到时候与白初玥大婚,难过儿子那关呢。

第四百七十章:母子亲情

    白初玥带儿子离开王蛟,见四下无人,低声嘉奖儿子:

    “儿子,你太有急才了,不仅想到叫我奶娘,还连娘亲都能顺利就叫了。”

    “我是娘亲的儿子,即便聪明,也是传承了娘亲的智慧。”不悔暖暖的笑道。

    儿子的话,暖得白初玥心里热烘烘,忍不住亲亲他:“真是娘亲的好儿子。”

    凤凰亭下,傅亭长听到凤凰台人马奔跑动静那么大,知道是太子殿下和白初玥回来了。

    遂带人悄悄送上来很多食材,让铜人收下就离去了,也不敢随便打搅太子殿下。

    铜人们把食材抬进平台,并禀报是傅亭长送来的食材。

    即便铜人不禀报,白初玥也知道是傅亭长他们所送。

    她只会意的笑笑,凤凰亭乡民这些年对她的心意,她自然是知道的。

    她虽然痛心那个恶魔竟是王蛟,另一方面,能与儿子相聚,却又是意外之大喜。

    她要亲自给儿子做美食,弥补这些年对儿子的亏欠。

    水仙等姑娘们过来帮忙,在平台上烤披萨,烤各种各样的肉串还有地瓜。

    顿时,令人馋涎欲滴的烧烤香味便在凤凰台飘起来。

    流云和烈风等人见太子殿下和白娘子终于和好如初,一个个松口气,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他们跟随太子殿下那么久,还没见过有人敢如此责骂责打太子殿下的。

    别看不悔在皇宫锦衣玉食,却是第一次吃这样的烧烤,还没吃就嗅到香喷喷,看着色香味俱佳的美食,简直就让人馋涎欲滴。

    王蛟嗅着香气走过来,见儿子在观看白初玥做美食,也同儿子守候一旁。

    当香飘四溢的披萨和肉串烤好,白初玥细心的拿给儿子吃。

    “来,儿子,快尝尝,好不好吃。”

    白初玥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儿子尝尝。

    “好香,这披萨饼好吃,这些肉串也很香,我还要吃这个香喷喷的疙瘩!”

    不悔吃了披萨和肉串,又指着外皮被炭火烤得焦黄喷香的地瓜。

    白初玥拿来烤地瓜,剥了皮再吹吹方喂他,温柔道:

    “这个是地瓜,烤来吃最香了。”

    “嗯……真的耶,这烤地瓜又香又甜,比方才那些饼和肉串还好吃。”不悔陶醉的吃着,“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这孩子才多大人儿,就说自己一辈子了。

    皇太孙看起来身份尊贵,锦衣玉食,到底是个没娘的孩子,个中可怜谁知。

    白初玥不禁又一阵心酸,轻抚儿子的头:“真是可怜的孩子。”

    “如今孩儿有了娘亲,就不是可怜孩子了。”不悔一脸幸福道,“娘亲,我太爱你了。”

    “娘亲也爱你,么么哒……”

    白初玥隔空亲亲儿子,这个么么哒,是她平日里和两个女儿亲吻的动作。

    王蛟看着那对温馨的母子,心里甭提多满足了,却还是对不悔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还学会拍马屁了。”

    “我才不是拍马屁呢。”不悔对王蛟道:“父君,你也尝尝,这烤地瓜真是绝了。”

    “你娘亲的手艺,父君早就尝试过了。”王蛟暖暖道,还是迫不及待的品尝烤地瓜。

    王蛟一边吃着烧地瓜,走过流云等侍卫身边,与他们品评美食。

    流云看着其乐融融的白娘子和小太孙,带着惊诧道:

    “原来小太孙的娘亲没死,殿下还一直瞒着我们呢。”

    “你说什么?”王蛟略为蹙眉。

    流云再欣慰道:“殿下,属下如今才知道,原来白娘子就是小太孙的亲娘。”

    王蛟闻言,心里一凛,看着白初玥和不悔:“亲娘?”

    流云见王蛟有些迷惘的表情,又错愕道:“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他俩像亲母子?”王蛟依然看着白初玥母子问。

    “嘻嘻……”流云笑道:“之前没留意,如今白娘子和小太孙在一处,才看出她俩竟是如此相似,尤其是小太孙与白娘子两人的眼睛,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怪不得殿下如此偏爱白娘子。

    王蛟闻言,整个人僵住了,定定的看着白初玥母子。

    白初玥看着吃得正香的儿子,不由得泪盈于睫。

    这儿子自从离开她肚子就没抱过,从小到大别说是为他做吃的了,就连一口奶水也没喂过。

    如今能亲自给他做些吃食,就算老天爷开恩了。

    “娘亲,你也吃。”不悔把烤地瓜喂到白初玥嘴里。

    “好,娘亲也吃。”白初玥见儿子那般懂事,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滚落。

    不悔赶紧给她擦泪,低声道:“娘亲,您不要哭,孩儿以后一定会乖乖听您话,好好孝顺您。”

    “好,娘亲不哭。”

    白初玥眼角余光见王蛟正看着他们母子,怕他瞧出什么端倪,赶紧拼命忍住。

    王蛟已经吃不下东西了,疑窦丛生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和孩子,越看她们越像母子。

    流云说得不错,她们的眼睛都是澄澈清纯得不染世俗半分尘埃。

    从前,他就觉得白初玥干净澄澈的眼睛似曾相识,后来才觉得是像自己的儿子不悔的。

    一个单纯的小孩眼眸清纯也就罢了,白初玥的眼眸却也如孩童般清澈。

    儿子不悔一向反对父亲娶任何女人,怎么他却对白初玥一见如故,感情飞快得就像如假包换的亲母子。

    王蛟心里飞转,脑海里出现七年前的那几个黑夜,难道当年那个黑夜的女子,是白初玥?

    她就是辛夷?!

    但时间上又不对啊,她与采花贼生的一对女儿,与他的儿子又相差两三个月,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玥儿,你怎么哭了?”王蛟走近她们,盯着白初玥问,注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白初玥轻轻擦拭一下眼泪,平静道:“看见你儿子这么乖巧,这么懂事,口口声声喊我做娘亲,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对女儿,她们俩在西荒,肯定想死娘亲了。”

    白初玥此番话合情合理。

    王蛟释然,暗叹口气,辛夷明明已死,莫非是自己太过胡思乱想了。

    “不悔是大寒那日出生的,他娘亲死于难产。”王蛟道,“你那双女儿好像是在……”

    “阳春三月,比不悔小仨月。”

    白初玥脸上看似平静淡然,内心却波涛汹涌,痛彻心扉。

    大寒那日,是她此生刻骨难忘之日。

    那日她几乎死在这恶魔之手,而岛上那些冤魂,她至今未能为他们报仇。

    宋玉说过,王蛟心思缜密,一向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他能小小年纪就将百里虎威取而代之,一招鸟尽弓藏看似封赏实则将其贬至西陵。

    还在他的封地设了水牢,只要百里虎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成为落水的老虎,任他王蛟拔牙扒皮。

    一想到那时就如此心思缜密的他,不过是十岁的黄毛小子,她就不寒而栗。

    她一向自诩绝顶聪明,原来论机智聪明,心思缜密,不择手段,她远不及王蛟半分。

    此刻的她,心如止水,苍凉满臆。

    她可以爱得轰轰烈烈,深入骨髓,也可以走得干干脆脆,云淡风轻。

    只是,觉得放下曾经爱人骨髓的爱人,心碎的感觉,怕只有她自己能懂。

    不悔抓了块薄饼递到王蛟的嘴里:“父君,你快尝尝,娘亲做的披萨薄饼也好吃极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确实好吃。”王蛟边吃边点头,与有荣焉的看着白初玥,“儿子,以后有这个娘亲,咱爷俩有口福喽!”

    “你是太子殿下,有的是御厨给你做好吃的。”白初玥冷冷道,随即拉不悔到身边,瞬间又带着暖暖的笑:“我只给我乖儿子做。”

    “我怎么觉得,你有了儿子,就不要他老子了?”王蛟一脸委屈,还外加一丝妒忌。

    “儿子单纯可爱,老子高深莫测,”白初玥微微昂起头,“我就是要小不要老,你要是受不了,可以走啊。”

    王蛟看着刻意对自己疏离却偏爱儿子的白初玥,用肩膀碰碰她:“哎……还在生气么?我方之前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你不要怪我嘛。”

    “你是太子殿下,一时兴起,就可以把民女抓回太子府随心所欲。别说为所欲为了,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能把民女杀了,我岂敢生太子殿下的气。”

    白初玥的语气,愈发的疏离冷淡。

    王蛟听出她语气里夹枪带棒,长臂一伸把她圈在怀里,真心实意的道歉: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真是一时情急,以后再也不敢对你大吼大叫了。”

    放在从前的白初玥,别说王蛟抱着她软语道歉,哪怕他一双星眸深情的看着她,她都会怦然心跳。

    可如今知道他就是那个下令取子杀母的恶魔,她的心似被冰封,除了凉凉的恨,似乎再也暖不起来。

    见白初玥似乎对自己无动于衷,王蛟又向儿子求救:

    “儿子,快劝劝娘亲,让她别生父君的气了。”

    不悔看看娘亲,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遂对王蛟道:

    “父君,你若准许我以后与你们同住,我就劝娘亲原谅你。”

    “嘿……你这小子,竟学会趁火打劫,趁机要挟你父君喽!”王蛟故作凶巴巴的对不悔扬起手。

    白初玥见王蛟对儿子凶巴巴的,又心疼起来,赶紧护着儿子:

    “王蛟,你还要不要脸,身为父亲,没尽父亲之责,将孩子丢给别人,已是枉为人父。如今孩子不过是恳求和你一起同住罢了,你竟对儿子如此凶狠?!”

    “我……”

    王蛟看看自己扬起的手,再看看白初玥冷冽的脸色,还真是理屈词穷。

    但这也不至于她如此严苛的教训自己吧?

    他放下手,嬉皮笑脸道:“我哪里是想打他,不过是吓唬吓唬他罢了。”

    “吓唬也不行!”白初玥依然脸色冷峻,“孩子是要来疼而不是要来吓唬的,你既没做父亲的责任,当初就不该想着生他出来!”

    白初玥这一顿骂,似醍醐灌顶,倒把王蛟骂得有些惭愧起来。

    看看儿子不悔,觉得这些年把他丢在皇宫,也着实是不负责。

    儿子中毒,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骂得好……简直是醍醐灌顶,当头棒喝!是我这父亲做得不称职,还连累儿子被人下毒。”

    王蛟此刻对白初玥真是又爱又敬又怕,见她依然板着脸,遂软语哀求:

    “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做个好父亲,还不行么?”

    “受冷落没爹亲没娘疼的不是我,被人下毒的更不是我,是你儿子,你得求你儿子原谅。”白初玥依然不假辞色。

    “好……”

    王蛟默默点头,再带着愧疚对儿子道:

    “儿子,父君也是第一次为人父,父君从前对儿子关心不够,是父君错了。以后……你与父君娘亲同住,外面保护你,绝不会让人再害我儿子,好吗?”

    “如此甚好,甚好。”不悔老气横秋,一本正经的点头,“我就原谅父君了。”

    白初玥见儿子计谋得逞却又装得成稳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见王蛟态度诚恳,心里的气也慢慢消了。

    随即又心酸的看着不悔,这孩子这么高兴,还能表现得如此的稳重。

    若是不离不弃那俩丫头,遇到这般高兴之事,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跳起来。

    这些,都是因为他自小就缺乏母爱之故,才事事都显得老成持重,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吧。

    心中万般怜惜,不由得又伸手将他揽入怀里。

    不悔也不希望娘亲一直生父君的气,于是软声低问:“娘亲,你也不要生父君的气了,好不好?”

    “好,只要儿子开心,娘亲不会生气。”白初玥暖暖的将脸贴在儿子脸上。

    王蛟看着那对比母子还亲热的人儿,看着他们那双神似的眼眸,心里始终觉得有什么不对。

第四百七十一章:正式收徒

    这时候,水仙带着一众师妹过来,白初玥道:“师傅,您看看可还有什么要外面效劳的?”

    白初玥这才想起,方才让她们抓药,还没正式给她们考核呢。

    王蛟看着那些姑娘,则意外的问白初玥:“你要收她们为徒?”

    “嗯。”白初玥微微点头,“多一些人懂医术,可以造福更多的人。”

    “我娘子实在是太好了。”王蛟大加嘉许,“时刻以苍生社稷为念,有母仪天下之风。”

    “油嘴滑舌。”白初玥又冷冷嗔一句。

    她从前常挂在嘴边骂他是登徒子之类的话,但那都有打情骂俏的成份,嘴里虽然在骂,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如今再这般骂他,却没了那种甜蜜之感,就是实实在在的想骂他。

    随即,白初玥与师傅密音,告诉师傅想收徒弟。

    “好啊!丫头收徒,本仙就有徒子徒孙了!”司老桃高兴道。

    稍顿,司老桃继续嘱咐:

    “只是这医术能救人,也能杀人,你得看准每人的品行,方能收徒授艺,否则她们心地不纯,反而会为害人间。”

    “徒儿知道了,那我这就开始收徒了。”白初玥道。

    司老桃道:“好,师傅就远远看着你收徒。”

    于是,西荒的司老桃在空中画了个圆,透过那圆圈监督白初玥收徒。

    流苏和夕颜几个丫头听说白娘子要收徒了,也想学医术。

    白初玥就让她们几个,按之前给水仙的药方,去药房抓药。

    先让水仙带她们去书房看医书,若她们真的有天份,自然很快就能抓到正确的药。

    这时候,凤凰台来了个不速之客。

    那人竟是墨子虚。

    原来他见白初玥神秘兮兮的带着孩子离去那么久,却没消息,担心得坐立不安。

    后来听见官道马蹄声声,似有大队人马往凤凰台赶去。

    于是跑上红尘客栈的后山观望,果见凤凰台这边,人头攒动,便赶来看看是否白初玥回凤凰台了。

    王蛟见墨子虚到来,有些奇怪,这书呆子怎么料到玥儿回凤凰台了?

    “子虚,你来了?”白初玥猛见墨子虚找上门,招呼着。

    想到他还不知道自己和不悔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不悔是自己的女儿呢。

    但王蛟又在身边盯着自己和墨子虚,自己也不能拉他过一旁说悄悄话。

    “墨学士,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知道你玥姐姐回了凤凰台。”王蛟带着一些醋意道。

    “哦……”墨子虚看看白初玥和她身畔的不悔,道,“我就是担心姐姐和孩子,上来看看,如今见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白初玥担心墨子虚一不小心说漏嘴,令王蛟起疑心,想打发墨子虚先行离去。

    “好,你先回去吧,姐姐我这还要收徒弟呢。”白初玥笑道。

    “姐姐要收徒弟?”墨子虚有些意外,遂看看那些准备就绪的女弟子,拱手道:“那恭喜姐姐了。”

    在发髻里睡着的若梨感觉到墨子虚的气息在身边,就醒了过来,果不其然,睁开眼睛就见到墨子虚。

    她开心的飞去墨子虚肩膀上坐着:“小墨墨,你不会刚来就想走吧,好歹瞧瞧我老大如何收徒啊。”

    墨子虚见若梨如此说,也觉得自己匆匆忙忙的不好。

    正略为迟疑,不悔已看着墨子虚道:

    “舅舅,你就留下,和我们一起看娘亲收徒弟吧。”

    不悔早上是见过墨子虚,也叫过他舅舅的。

    “那好,那舅舅就听不悔的,留下来一起看你娘亲收徒。”

    墨子虚脸温和带微笑,疼爱的摸摸不悔的头,随即伸手抱他起来:

    “来,不悔,让舅舅抱抱。”

    “舅舅会讲故事么?”不悔见舅舅亲切的抱着自己,也充满童真的问。

    墨子虚开心道:“会呀,不悔想听什么故事,舅舅就同你讲什么故事。”

    白初玥见墨子虚与不悔的亲密之举,牙缝吸冷气,心道坏了!

    墨子虚和不悔如此亲近,对王蛟而言,实属反常。

    且不悔乃是小太孙,墨子虚若知道那是太子殿下的儿子,也不能直呼其名的!

    果然,王蛟一脸错愕的看着墨子虚和不悔:

    “等等……墨子虚,你怎么认识本宫的儿子?”

    “……什么?殿下的儿子?”墨子虚一脸惊愕,“这不是姐姐的女儿,不悔吗?”

    “……你姐姐的女儿,不悔?”王蛟更加狐疑的看着白初玥和墨子虚,指着不悔道:“你好好瞪大眼睛瞧瞧,我儿子可是男子汉!”

    墨子虚吓得赶紧将不悔放下来。

    白初玥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早上我带着不悔,墨子虚以为是我女儿回来了。他没见过我女儿,见我带着孩子,想来是误会了。”

    墨子虚狐疑的看着白初玥,姐姐早上才说那是自己的女儿,还说她女儿是被皇上掳回来,难道姐姐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吗?

    姐姐的女儿,怎么会与王蛟的儿子混淆?

    但他心知这些话不能当着王蛟的面问。

    “那……还真是我误会了。”墨子虚尴尬道。

    不悔却一脸童真的问墨子虚:“舅舅,你同我讲故事吧。”

    “原来您是小太孙。”墨子虚更加的尴尬,“在下担不起小太孙一声舅舅。”

    “你不是我娘亲的弟弟吗,那我叫你舅舅,有何不妥?”不悔又率真的道。

    墨子虚倒吸口冷气,看看不悔,又看看白初玥和王蛟,震惊道:

    “你娘亲?”

    他方才以为不悔是玥姐姐的女儿,才说玥姐姐是他娘亲,但他可是小太孙啊?!

    白初玥也一脸的尴尬,正想着如何解释,不悔已坦然道:

    “我父君要娶你姐姐,那她自然就是我娘亲了。”

    白初玥简直想捧腹大笑:这儿子是太有急才了!

    不悔这话说得王蛟也甜滋滋的,揪一把儿子的脸:“儿子真乖!”

    随即对不悔道:“去吧,去听听你舅舅有什么好故事吧。”

    墨子虚有些心乱,一时之间却不知该跟小太孙说什么故事。

    好在若梨拉着不悔与墨子虚走:“不悔,咱们和小墨墨玩去。”

    不悔最喜欢若梨了,自然是乐意之极,也不缠着墨子虚讲故事了。

    墨子虚看一眼白初玥,始终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玥姐姐为何连自己的女儿都会搞错。

    这搞错女儿的对象,还是个男孩子呢。

    除非姐姐的女儿,和小太孙一模一样,否则凭姐姐的火眼金睛,怎么可能搞错自己的女儿。

    这时候,流苏几个丫头也抓了药,没想到她们的天赋比水仙她们还高,抓的药非常精准,后来居上。

    白初玥便定了流苏为大师姐,下来就是夕颜,璎珞,玉簪,水仙,青黛,紫鸢,紫薇,木槿,木樨,羽衣,醉蝶,剪秋,夕雾,竹桃,碧蝉,萱草,花楹,琼花,朝颜。

    这一下子便收了二十名弟子。

    焚香,下跪,敬茶,训话,宣誓,这些都是拜师少不了的。

    简单的拜师典礼就在凤凰台的平台举行,在太子殿下和一众侍卫的见证下,一众女弟子向白初玥跪下斟茶,尊称师傅。

    “你们先当空拜过祖师爷,再拜我这个师傅。”白初玥对一众弟子道。

    弟子们虽然看不见祖师爷,却乖乖领命当空而拜:

    “拜见祖师爷……”

    白初玥同师傅密音:“师傅,这些徒孙可是先拜了你这祖师爷,你可别说丫头没规矩哦。”

    “是是是,嘻嘻嘻……我的小公主最懂礼数喽”师傅的密音传回来。

    流苏问了众姐妹都想问的问题:“师傅,咱祖师爷的名号是……”

    “你们祖师爷号称司半仙,名讳司老桃。”白初玥直言。

    而后肃然的对众徒弟训诫:

    “你们记住,为医者,医术固然重要,医德更不可缺,所谓医者父母心便是如此,要以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之心学医,方能事有所成,也方能问心无愧。”

    众弟子齐齐领命,异口同声道:“弟子谨遵师傅教导,必以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之心学医。”

    “我桃花谷门徒,必须光明磊落,造福百姓,若为师发现有谁心术不正,以医术去行伤天害理之事,不仅逐出师门,还将受到重罚!”

    “弟子谨遵师傅训诫……若敢做伤天害理之事……但凭师傅处罚……”

    弟子们宣誓,白初玥喝过她们的茶,便正式算是她们的师傅了。

    流苏带着师妹们围着白初玥,一个个道:

    “师傅,弟子不仅是您的徒弟,还永远是您最忠心的奴仆。”

    “师傅大恩,弟子没齿难忘,必定会誓死效忠师傅。”

    白初玥带着宽慰的笑:“师傅可不要什么奴仆,我要的是德才兼备的杏林圣手。”

    “是……”众弟子恭恭敬敬的领命。

第四百七十二章:刻意疏离

    王蛟与墨子虚看见白初玥收了那么多徒弟,自然也替她欢喜。

    老大收了那么多徒弟,那书呆子也在,若梨是最开心了,在空中一边飞一边撒梨花:

    “嘻嘻嘻……老大不要奴仆我若梨要,这些小姑娘,都是我的使唤丫头喽……”

    司老桃却对白初玥密语,声音带着失望:

    “丫头,为师瞧那些小丫头片子,一个个资质太差了,想要你万分之一的成就,都怕难喽。”

    “师傅,咱要求不能那么高嘛。多些懂医道之人,起码也能帮到很多人呀。”

    “罢了罢了,徒弟是你的,你看着办吧。”

    “我也不能教她们多久,尽量把自己的医术传给她们,让她们造福苍生,我也走得心安了。”

    “你……真要带不悔离开王蛟?”

    “是啊,只要有机会,我就带不悔离开,去找你和不离不弃。”

    到时候,她们寻一处红尘外,再也不回来了。

    收徒仪式后,白初玥带着不悔亲自送墨子虚出凤凰台。

    “玥姐姐,我总觉得……你哪里不对?”墨子虚充满疑惑的看着白初玥道。

    白初玥挽起一丝无奈的笑:“子虚,姐姐确实有些事瞒着你,但这也是为你好,我不想你卷进来。”

    “姐姐有事瞒着我没关系,但若姐姐有什么危险,就一定要告诉我。”墨子虚关切道。

    “好,姐姐知道了。”白初玥道,“你得空,多些主动去找杜若,你俩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姐姐心里清楚,我为何答应这门亲事。”墨子虚淡然道。

    白初玥觉得有些愧疚,毕竟墨子虚是因为她的请求才答应。

    “子虚,不管怎样,那可能就是你与杜若的缘分吧。”白初玥道。

    “好了,姐姐不必担心我了。你且回去吧,否则你那位太子殿下又该吃醋了。”墨子虚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舅舅再见!”不悔礼貌的和墨子虚道别。

    “再见。”墨子虚也挥挥手,带着失落的离去。

    “老大老大,我去送送小墨墨。”

    若梨飞出来,一直送墨子虚回到红尘客栈,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白初玥与不悔回来,便见王蛟站在殿前,酸溜溜道:“送个客还如此依依不舍。”

    “若我不是带着你儿子,你又得以为我和墨子虚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吧?”白初玥没好气道。

    白初玥从前不会给王蛟脸色,更不会斤斤计较,如此却总是针尖对麦芒。

    王蛟觉得有些压抑,玥儿似乎对他有隔阂,料想是自己惹她不高兴了,也没敢再吃醋了。

    遂带着邪魅的笑问:“娘子大人,咱们是回太子府还是住在凤凰台?”

    白初玥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太子殿下每日要早朝,还有那么多政务等着您去处理,尊驾就自己回太子府吧。

    凤凰台的空气环境对不悔的身子有裨益,我得带他在此治病,再者我如今收了那么多徒弟,也得尽师傅之责,就不陪殿下回太子府了。”

    白初玥不愿意再回太子府,太子府有太多的礼节约束,不如凤凰台自由自在,这里才是自己真真正正的家。

    再说太子府人多眼杂,她和儿子相处也容易让人瞧出端倪。

    白初玥对他爱答不理的态度,王蛟总觉得她在疏离自己,心里隐隐生痛。

    “你不走,我也不走,就在凤凰台住下了。”他耸耸肩,像个癞皮狗。

    “那你不理朝政了?”白初玥有些意外,“这还算是明君么?”

    “我没说不理朝务啊,你放心吧,我有快马,每日四更动身,快马加鞭五更能赶去早朝。”

    她惊诧的瞪大眼睛:“你要住在凤凰台,然后早晚来回往神都跑?”

    “有何不可。”他云淡风轻道。

    她看着洒脱不羁的他,既然他要在这住下,她也没办法赶他走。

    她亲自照料不悔睡下,而后让流苏把师妹们都集合在栖凤阁,连夜在那里教习她们。

    首先让每个弟子学医书,教她们看医书,认药材,认穴位,医书上有图文并茂的药材图案和药用说明,教她们扎针,教她们把脉……

    这最难的,自然是号脉了,除了天赋,就是经验的积累。

    她要趁还留在大东荒的短短时日,倾囊相授,尽快教会这些徒弟医术。

    “你们都听好了,师傅不知有多少时日能教导你们,但能教你们一日,我都倾囊相授,你们一定要用心。”

    “师傅这是何意?”流苏愕然的问,“您怎么就没多少时日教我们,您可不要吓我们呀?”

    “我的意思是,人活在世上,今日永远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抓住当下,努力去做自己想做之事,别以为有的是时间,却白白浪费了机遇。”

    一众女弟子虽然一下子没明白师傅话中之意,但想来师傅是希望她们努力学好医术。

    “是,弟子一定会努力,不负师傅期望。”众弟子领命。

    白初玥再让她们互相间把脉,把自己诊过的脉案记录好……

    荒郊野外的凤凰台,夜晚特别的安静,即便是冬夜,也能听到山上偶尔的虫鸟叫,就更显得万籁俱寂。

    白初玥孜孜不倦教弟子学医的声音,也格外的清晰。

    王蛟在房间等了大半夜,也不见白初玥回来。

    三更已过,白初玥见弟子们眼睛熬红了,也就让她们去休息。

    再去看了儿子,给儿子掖了被褥,见儿子似乎有些冷,便钻进儿子的被窝,抱着儿子,心里既幸福又心酸,最后,不知不觉她也睡着了。

    王蛟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自从他与白初玥在一起,就甚少分开过。

    今日为了她带走不悔之事,她们大动干戈,他明显的感觉她对自己的刻意疏离,不似从前那般即便是拌嘴也是打情骂俏。

    他心烦意乱,心里似被大石头压着。

    到了四更天,王蛟已听不见白初玥在偏殿教导弟子的声音,却又不见她回来。

    于是起身去找,教室里没人,寻到不悔的房间,却见白初玥抱着儿子,两人脸贴脸亲密的睡着。

    他登时涌起醋意和不满:她竟然搂着他儿子睡而冷落他!

    走近床前,看着不悔和白初玥两人拥抱而眠,这一大一小是如此亲昵,就像一对温情的亲母子,脸上都漾着幸福的睡容。

    王蛟看着那对温馨的母子,曾经冰冷的心登时就融化成柔软的海洋。

    曾几何时,他也如此渴望这温馨的母爱。

    儿子不悔自幼就得不到娘亲的温暖,一如他幼年那般孤独的生长。

    他每每想到这些,都会心如刀割。

    若玥儿真的是不悔的亲娘,有她真心疼爱不悔,那该多好。

    玥儿如此疼爱他的儿子,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当下对她为了儿子拔剑相向,即便她对自己刻意疏离,也统统释怀。

    若她不爱自己,就不会那么紧张他的儿子被人下毒。

    他不忍吵醒他们,遂轻轻在她们脸上各吻了吻,而后悄悄退出去。

    出门和侍卫赶回神都早朝,一个时辰,快马加鞭,他们应该能在五更天赶到。

    他身后的白初玥,在他离开后,睁开眼睛,眼角滑下泪水。

第四百七十三章:国师拱火

    王蛟快马飞驰,总算在早朝时赶回去,例行议事后,王蛟去御书房,将不悔被白初玥掳走的前因后果告知皇上。

    还说若非白初玥,不悔已无药可救。

    皇上得知是皇后把那些毒汤给不悔喝下,他的小福星才中了毒,气得跳起来:

    “那毒妇竟敢给朕的小福星下毒,朕不会轻饶她!朕要将她剥皮抽筋!”

    傅承恩陡闻小太孙喝了他带去给皇后的那些毒汤,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就跪在皇上面前,匍匐地上失声痛哭: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你当然该死了!”皇上怒斥,“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承恩不敢再隐瞒,说皇后让他每次多带半碗补汤过去,他心道皇上只让他监督皇后喝下一碗汤药,没说不让多带,于是就答应了。

    “我想着,是皇后发现那汤药有毒,想拿那半碗汤药去研究药性,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可奴才万万没想到,皇后那是要毒害小太孙,要与小太孙同归于尽啊。”

    傅承恩吓得浑身哆嗦,磕头如捣葱,最后又哭道:

    “皇上杀了奴才吧!否则奴才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太子殿下,对不起小太孙啊!”

    皇上见傅承恩磕得额头出血了,想到自己自从得知百里虎威是自己的大皇儿,自己错杀了这么多儿孙,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全靠忠心耿耿的傅承恩照顾。

    也只有自小就跟在身边的傅承恩,是自己信得过之人,比自己的儿子还可靠。

    若杀了他,再也找不到这么忠诚又与他心意相通的奴才了。

    于是狠狠道:“你这狗奴才,杀你容易,可朕要你生不如死!人来,将这狗奴才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

    夜煞领命,将傅承恩带出去,象征式的打了二十大板。

    毕竟傅常侍是皇上最信得过之人,若皇上真要他死,就不是杖打,而是杖毙了。

    皇上又想下令处置皇后,王蛟想到儿子的求情,便道:

    “虞姬也病入膏肓,归根结底,是父皇造的孽,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皇上本不想轻饶皇后,但见王蛟竟然为她求情,也就暂且不追究,紧张的道:

    “那朕的小福星呢?难道你没把他带回来?”

    “玥儿说不悔还小,不宜用猛药,得慢慢调理排毒。”王蛟道,“所以,她将不悔留在凤凰台,那里山清水秀,对孩子的病情有裨益。”

    “国师占星卜卦,说白初玥乃是凤凰神女,是咱大东荒的福星,果然灵验啊。”皇上欢喜道,“她不仅救了你,如今又救了不悔,可不就是咱大东荒的福星!”

    “父皇如今,不反对我娶她了?”

    王蛟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自己与白初玥的婚事,到底还是要得到父皇的允许和祝福,如此他与玥儿的亲事方无憾。

    皇上点点头,又略为斟酌,道:

    “蛟儿放心,钦天监和国师都说了,得明年开春,方适宜大婚。待她调理好不悔的身子,父皇便下旨给你们赐婚。”

    “谢父皇成全。”王蛟道,“那与虞美人退婚之事……”

    “蛟儿啊,父皇知道你对白初玥情有独钟,但你记住,你可是大东荒的太子。”皇上道,“平南王终究于朝廷有功……”

    王蛟打断皇上继续的话:“他虞半夏最大的功劳,不过是当年罗织构陷我舅舅镇北王谋反,他趁机带兵诛杀了镇北王,他取而代之,虞家自此坐大罢了!”

    当年皇上怒杀皇后,还亲自斩杀二皇子承王,平南王虞半夏料想皇后的哥哥镇北王龙景天,若知悉皇后妹妹被杀,定会有所举动。

    其时镇北王龙景天带兵在北荒镇守边疆。

    虞半夏暗中借丞相韩渊之名,命人快马加鞭向龙景天报信,还谎称皇后和承王皆被皇上所杀,皇上还要诛龙氏三族,让龙景天做好防备。

    龙景天闻信痛不欲生,顾不得多想,留下一半兵力镇守边疆,遂率余部人马赶回神都,想向皇上讨个说法。

    早就暗中密切注意龙景天一举一动的虞半夏,得悉龙景天果然有所行动,竟敢无召而返,还带兵直捣神都。

    大喜之余,一边带兵在半路拦截,并上书谎报军情给皇上,说龙景天得悉皇上杀了皇后,带其麾下所有兵马造反,北疆空虚,北荒翰州趁机入侵。

    他虞半夏不仅要勤王,还要抵御北荒入侵,请皇上出兵支援。

    王九凤收到军报,派百里虎威和众将军去助平南王平叛,最终龙景天被虞半夏和朝廷援兵围剿,全军覆没。

    虞半夏又进言,为防龙氏一族报仇,劝皇上诛灭龙景天三族。

    皇上当时失去香妃,暴怒发狂后杀了皇后和承王,见承王命不该绝,其实也很内疚。

    终究虎毒不食子。

    见龙景天谋逆也是因自己杀皇后和承王而起,便只诛灭龙景天一族,其他族人虽免其一死,但大部分也充军流放。

    虞半夏有功于朝廷,他的妹妹虞姬也顺利晋升皇后。

    龙景天被灭族,疏远的族人也被流放或充军,也等于先皇后龙梓桐娘家没落,王蛟连这一点靠山都失去。

    可想而知,当时的王蛟,是多么的孤苦伶仃,孤立无援。

    当年王蛟还小,他舅舅镇北王是否真的有反意他并不完全确定。

    只是多年后丞相韩渊告诉王蛟,他根本没派人通知龙景天,乃是有人设圈套激他无召回京,其用意之毒,可想而知。

    而这个激他反之人,不用问,自是这场变故的最大赢家——虞半夏兄妹。

    即便后来王蛟长大,皇上也不准王蛟在他面前谈及曾经的镇北王龙景天。

    皇上和王蛟收回当年的记忆,皇上没好气道:

    “当年你舅舅本该镇守北疆,却无召而返,还带其麾下直捣神都,谋逆之举已是付之行动,并无人冤枉构陷他!”

    “父皇扪心自问,敢昧着良心说没冤枉他吗?可怜我舅舅为大东荒社稷,为百姓安泰,驻守北疆数十载,立下汗马功劳,结果却死于奸佞之手!”

    “够了!龙景天谋逆罪证确凿,虞半夏和顾雨堂出兵勤王,奋勇杀敌,功不可没!朕只夷龙氏一族而放过其九族,已是法外开恩!”

    “事已至此,人早已化尘土,即便能给他昭雪,也换不回曾令北荒闻风丧胆的镇北王了。”

    “罢了,过去这些年之事,就不必提了。为大局计,你与虞美人退亲,对你对朝廷的影响都大,所以也只能留下她,封做良娣,端木金花封做孺子吧。”

    “我说过了,不要什么良娣孺子,我只要白初玥一人!”王蛟断然道。

    “本来虞美人是太子妃的,如今降为良娣,即便是人家翰北公主,也只能屈居孺子,已是成全你,高抬她白初玥了!”

    皇上气得头痛,又道:“朕后宫三千都能应付,你不过是添几个侧妃罢了,怎么就像要你命了?难道白初玥是悍妇?”

    “我的玥儿,怎么是悍妇。”任何时候想到白初玥,他嘴角都自然流露出温馨的笑意。

    “父皇已成全你,答应封白初玥为太子妃了,你还不肯让步吗?”

    “父皇不必再劝,我此生只要白初玥一人足以。”

    皇上眸眼聚敛,带着一丝杀气:“是白初玥不让你娶她人?”

    “我此生,只想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王蛟淡然却郑重。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不是还有不悔的亲娘吗?”

    皇上此刻觉得这个儿子是中了白初玥的蛊毒了。

    王蛟的脸色陡然就冷下来:“别提不悔的娘亲,那是被你们所逼,我才找了个人生儿子,也是我害了人家。此事就这么定了!”

    王蛟说罢,遂岔开话题提正事:“这些年,我麾下的将军,也没晋升。我这次死而复生,他们护卫有功,我想论功行赏,晋升他们的军功。”

    “那些都是你的兵将,你自己看着办吧。”皇上总算没阻止。

    “蛟儿代将士们谢父皇!”王蛟随后离开御书房。

    皇上看着王蛟的背影,心里又爱又恨,总有个疙瘩,又像喉咙堵着个苍蝇。

    这时候,国师爨颜来见皇上,皇上猛见爨颜,急道:

    “国师,你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哦……微臣,自然是去给皇上炼丹药了。”爨颜不冷不热的回禀。

    皇上气恼道:“朕当日让国师给皇后那些药,那毒妇竟然也把那汤药给不悔喝了!”

    “什么?”爨颜气得脱口而出:“那毒妇真该死!”

    爨颜一个国师,虞姬毕竟并未被废,还是皇后,毒妇俩字,不该是他的身份说出口的。

    但皇上也不以为意。

    “确实该死!”皇上怒声道,“若白初玥救不回我乖孙,朕定将虞姬千刀万剐!”

    “皇上是说,白初玥如今正在皇宫救治小太孙?”爨颜也急急的问。

    皇上摇摇头:“朕的小福星被白初玥接去她的凤凰台了,据太子道,不悔身上的毒,白初玥应该能解。”

    “可是,那是慢性毒药,小太孙也伤了元气!”爨颜怒哼,“皇后真残忍,竟然对一个小孩下毒手!她明知道小太孙是皇上的小福星,她那不仅是要与小太孙同归于尽,她那是要皇上断子绝孙,是要灭了大东荒啊!”

    “那个毒妇!朕这就去找她算账!”

    皇上被爨颜这厢拱火,心里的愤怒又烈烈燃烧,拿起鞭子就怒气冲冲的赶去皇后的凤仪殿。

第四百七十四章:逃过一劫

    憔悴的皇后卧在床榻上,虞美人正与七公主王嫣在旁伺候。

    忽闻皇上驾到,皇后强撑着欲起身拜见。

    皇上却直奔至皇后凤榻,一把拽起虞姬就狠狠掴了一巴掌,在虞姬还没回过神来,继续对她咆哮:

    “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毒害朕的小福星?!”

    虞姬心知肚明,看着手握铁鞭的皇上,轻轻擦擦嘴角泌出的血,撑起身子,冷笑道:

    “皇上的小福星?臣妾哪来的熊心豹子胆,敢毒害您的宝贝孙子?”

    “你还敢狡辩?”皇上举鞭子指着虞姬,咬牙切齿道,“朕来问你,你是否每日把朕赐给你的汤药,悄悄让不悔喝下?!”

    “皇上对臣妾一番爱心,所赐给臣妾的滋补汤药,臣妾也留一些给我那乖孙喝,这有何不妥,皇上该感激臣妾啊。”

    皇后装糊涂,显得一副委屈,还反将皇上一军。

    皇上被虞姬这反将一军,气得一挥铁鞭,却被皇后身旁的王嫣扑过来,挡住皇上挥过来的铁鞭。

    皇上收势不住,铁鞭落在王嫣身上,王嫣惨叫倒地,身上的衣裳立刻裂开并泌出殷红的血口,脸色顿时惨白。

    鞭子落在王嫣身上的同时,皇后和虞美人不约而同的尖叫起来,并紧张的扑过去扶起王嫣。

    虞姬一把推开虞美人,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才会扑过来为自己挡鞭,侄女毕竟只是外人。

    皇后看着身上受伤的女儿心疼之极,扶起她哭着问:“嫣儿,你怎么了?”

    “我没事。”

    王嫣顾不得自己的痛,怕父皇再毒打母后,赶紧把母后拉至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挡在母后面前。

    皇上见自己的女儿代虞姬挨了一鞭,还忍痛挡在面前,他虽然停下鞭打,他的怒吼却震耳欲聋:

    “虞姬,你还真是丧心病狂!明知那汤药有毒,竟对一个不到七岁的小儿下毒?!”

    皇后看着对自己毫无怜悯之心的皇上,也是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强撑起身子,也豁出去了,悲凉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皇上到底,是承认那汤药有毒了?”

    “朕给你赐毒汤,乃是你罪有应得!”皇上振振有词,“你竟丧心病狂,敢对朕的小福星下毒?!”

    “到底是谁丧心病狂?!”皇后悲愤道,“臣妾再丧心病狂,也不及你对我这个尽心竭力侍奉你二十余载,为你生儿育女的枕边人狠毒!”

    皇上有些词穷,却仗着自己是皇帝,傲然道:

    “那是你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皇后点点头,心里彻底冰冷。

    颤抖着手,凄然道:

    “好吧,今日既然都打开天窗,皇上也不必藏着掖着,就将臣妾的罪状一一列举公布,将臣妾名正言顺的赐死吧!”

    “你敢说当初香妃逃离皇宫,不是你在撺掇皇后,在皇后面前替沉香说话,让皇后带她出宫祈福,设圈套让皇后钻吗?”

    “臣妾敢作敢当,我确实在皇后面前说香妃思乡情切,香妃确实每日以泪洗面,她不过是想去相国寺上香为她的子民祈福罢了,臣妾哪里说错啊?”

    皇上怒不可遏,历陈虞姬之恶:

    “佛口蛇心!巧舌如簧!你那是故意制造机会让香妃逃走,如此你就少了一个劲敌!

    同时朕也会迁怒皇后乃至蛟儿!而你!也就顺利坐上皇后宝座!虞姬啊虞姬,你机关算尽,可真是一箭数雕啊!”

    “哈哈哈……皇上留不住香妃,失去挚爱,却迁怒于身边这些可怜的女人,这就是皇家的天恩吗?!”虞姬状如疯狂。

    皇上指着虞姬喝道:

    “虞姬,无论你如何巧言令色,自圆其说,为自己喊冤!但朕知道,朕一步步走进你的连环套,那些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香妃若真对你有半点情意,又怎会大腹便便还拼死逃跑。

    你不怨责她对你的无情,反而迁怒皇后和臣妾,这就是臣妾尽心尽力侍奉的君王吗?!”

    虞姬泪如雨下,软软的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夫要妾亡,妾不得不亡。

    臣妾既不得皇上宠爱,死便死了,只惦念着旭儿还没迷途知返,还有我的嫣儿,尚未婚配……”

    王嫣看着伤心欲绝的母后,也一边落泪,一边怒视着她父皇质问:

    “父皇,你是要将身边的至亲都赶尽杀绝吗,当年你就为了那个香妃,杀了太子哥哥的母后,还亲自屠杀太子哥哥,害三皇兄吓出大病,就连大皇兄和他那些孩儿,都被你一个个诛灭了。

    如今又轮到母后,那还不如把嫣儿和三皇兄,还有那些弟弟妹妹都一起诛灭了,父皇没了这些羁绊,便可得道升仙了!”

    虞美人本以为王嫣这番话,会更加激怒皇上,说不定就真的下旨将他们都杀了。

    未料皇上听着王嫣对他的一番数落,竟几乎站立不稳,夜煞赶紧搀扶。

    王嫣很聪明,直戳皇上的软肋,她知道这段时日,父皇正后悔杀了大皇兄和他的家眷呢。

    皇上看看倒地颤抖着双手的皇后,又看着挨了鞭伤泪流满面的王嫣。

    “虞姬,看在儿女的份上,朕姑且饶你这次,让你多活几日,你身上毒发,便如凌迟,且让你自生自灭!”

    皇上话毕,冷然转身,在夜煞的搀扶下离去。

    虞姬总算是逃过一劫。

    虞美人赶紧扶皇后起来。

    皇上离开前说饶她这次,让她自生自灭。

    皇后长吁口气,看起来皇上是不会再追究追究给不悔下毒了。

    但自己身上这些毒,一旦毒发,就似凌迟那般痛苦,她终究没法解啊。

    也只是多活几日罢了。

    一念及此,又是心灰意冷,万念俱灰。

    虞美人担心的问:“姑母,皇上不再追究你给不悔下毒吗?”

    “她知道本宫也活不了几日,是否追究也没有意义了。”

    皇后没好气的冷眼看看虞美人,却带着赞许和心疼的看着她的女儿,这回,是女儿一番话救了自己一命。

    嫣儿说中了皇上的心事,这阵子他正后悔杀了百里虎威那些子孙呢。

    “母后,难道你真的无药可救了吗?”王嫣看着母后哭道。

    “母后已毒入肺腑,回天乏术,毒发之时,便如凌迟处死,这残躯,也只是暂时苟延残喘罢了。”虞姬给王嫣擦着泪,“我可怜的嫣儿,母后若撒手人寰,你还那么小,可如何是好啊。”

    “不会的,母后,嫣儿会想办法医治母后,还有不悔的。”王嫣哭道。

    “是啊,”虞姬也不由得落泪,“说到有愧,母后唯一觉得愧疚的,是不悔,是我这个皇祖母对不起他。”

    这时候,每日按时来请脉的张御医带来了解毒药,但这些解毒药,却只是暂时吊住皇后的命,终究解不了她体内之毒。

    皇后顾不得自己的毒,赶紧让张御医给王嫣疗伤。

    张御医给七公主上了药,又赶紧劝皇后吃药:“皇后娘娘,请恕微臣不力,暂时,也只能是给皇后这些丹药,却始终研究不出对症的解毒丸。”

    “能暂时保住性命,过得一日,便是一日吧。”皇后含泪道。

    张御医斟酌道:“有一人,或许可以救皇后娘娘一命。”

    “谁?”虞姬充满期盼。

    张御医惴惴道:“白娘子,白初玥。”

    王嫣闻言,也如梦方醒:“对啊母后!白姐姐能令太子哥哥起死回生,请她来为母后诊治,必定能救母后一命!”

    皇后惨然的笑笑,默默摇头:“她可是王蛟心爱之人,王蛟一直视我如杀母仇人,早就恨不得我死,如今更恨我毒害不悔,如何肯让白初玥来救本宫。”

    “或者,我去求太子哥哥。”王嫣不死心道。

    皇后还是不敢抱希望:“你去求他,不仅不会如愿,还会遭到王蛟的嘲讽,母后死便罢了,又何必让我的女儿受辱。”

    张御医叹息的摇摇头。

    而王嫣想着,得赶紧去太子府,求求太子哥哥,求求白初玥来救她母后。

    一旁冷眼旁观的虞美人,眼神却仿佛更冷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老五身份

    凤凰台上,不悔醒来,睁开眼睛,便看见娘亲坐在床前,脸带微笑温柔的看着自己。

    “娘亲。”不悔软软的喊一声,投入娘亲怀里。

    白初玥心头顿时暖融融的,亲自给儿子梳洗,给他梳头,每梳一下,都是满满的幸福。

    流苏等人已备了早膳,等白初玥母子起来用膳。

    白初玥给流苏她们布置了功课,又给她们一张方子,让她们按方子抓药。

    而后带上不悔,拎着一个食篮,里面有壶酒和几样糕点,去了醉花阴。

    冬日里,篱笆墙的凌霄花已凋谢,梅花树下的雏菊和清荷花也被积雪覆盖,唯有那一株株的梅树,银装素裹的枝丫上,一颗颗殷红的花蕾煞是好看。

    这样清雅的景致,和夏日里艳丽的凌霄花热烈盛绽的景色不同,仿佛换了一幅画轴。

    白初玥带不悔进了园子,摆上糕点,又在梅花树下斟了酒,向凌霄和雏菊她们敬酒:

    “凌霄,雏菊,清荷,雪梅,你们都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小公子。”白初玥含泪道。

    不悔诧异的问:“娘亲,你在向谁敬酒呢?”

    “向那些……无辜凋谢的花儿敬酒。”

    白初玥不能把当年之事对一个孩子道来,也只能如此向他解释。

    不悔默默点头:“哦……原来花儿也要吃酒的。”

    白初玥曾经发誓,要为凌霄她们报仇,可如今,这仇人竟是她挚爱之人,她几个孩子的爹爹,她还能对他挥起复仇之剑吗?

    她一边敬酒,一边在心里暗暗道:

    “凌霄,原本我发誓要为你们报仇,杀了那恶魔的。

    但我没想到,我们的仇人,竟然是我此生的挚爱。从前有多爱他,如今就有多恨他。

    我不知老天爷为何这般作弄,恶魔竟然是我心中的神祇。

    我想杀了他,但他毕竟曾是我的挚爱,是我三个孩子的爹爹,要我亲手杀了他,我始终下不了手。

    灵犀,雏菊,清荷,雪梅,你们能体谅我吗?”

    不悔见娘亲默默祭酒,却暗暗垂泪,赶紧过来拉着娘亲问:

    “娘亲,你怎么哭了?”

    “儿子,其他时节,这里开满了凌霄花,荷花还有好多好看的花儿,如今很多花儿都被雪掩埋了,娘亲一时心酸罢了。”

    “所谓的惜花之人,就是娘亲吗?”不悔拉着娘亲的手道。

    “是啊,娘亲算是惜花之人吧。”

    白初玥见雪地寒冷,不悔冻得嘴唇有些发白,又赶紧带他回屋里去。

    这是,凤凰台外面有侍卫带着仆役拉着好几辆马车到来。

    原来是王蛟命人去皇宫把不悔平日里的衣物还有皇上赏赐的衣物食物,甚至学习的书籍用具都带回来,装了好几车厢。

    当时虞美人见侍卫去搬不悔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百感交集,知道王蛟接走不悔,她连对王蛟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而太子府里,瑾姑姑接到流云的通知,太子殿下暂时要在凤凰台居住。

    于是瑾姑姑带着小荀子等仆役,好一番收拾,带上太子殿下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一箱箱的拉了几车而来。

    白初玥拉着不悔的手,带着所有弟子去门口。

    瑾姑姑一见白初玥,便带着仆役侍从参见:“见过白娘子……”

    白初玥本想带着儿子,在凤凰台清静清静,待儿子身子完全康复,便悄悄离开大东荒。

    没想到还是如住在太子府那般,劳师动众。

    白初玥看着那些车马和几十箱的物件,失笑道:

    “瑾姑姑,太子府这是搬家了?”

    瑾姑姑一脸温婉的笑道:

    “白娘子,这太子殿下除了出征,奴才就没离开过他,如今殿下要来凤凰台暂住,奴才只得带人来伺候。”

    小荀子也呵呵呵的笑道:“太子殿下即便是出征打仗,奴才也是随侍左右的。”

    “是么?”白初玥看着小荀子:“小荀子,我好像记得,当年北荒翰州战役,你没随侍太子殿下身边哦?”

    “有有有的,当年我在帅帐,后来殿下要去翰北,才没让奴才跟着过去,只许流云他们随侍左右。”小荀子忙忙解释。

    当年白初玥没进去过王蛟的帅帐,自然不知小荀子在里面。

    也不用白初玥吩咐,流苏等人就帮忙去卸物件,瑾姑姑看着那些金炭笑道:

    “皇上真是疼咱们的小太孙,怕他受寒,还赐了最好的兽金炭呢。”

    “那是自然,小太孙是皇上的小福星,皇上自然是最疼爱的。”流苏开心道。

    玉簪也搬着皮草布料,笑道:“还有这么多上好的狐毛和皮子呢。”

    众人将东西搬回屋子里整理妥帖。

    这些女弟子,从前是伺候白初玥的丫头,如今虽然做了弟子,却还是按照从前做事。

    白初玥把瑾姑姑和小荀子他们安排住下,流苏等人已动作麻利的在屋子里点上兽金炭。

    白初玥赶紧给不悔换了身厚棉袄,又给他戴了帽子。

    再伸脸贴着他的小脸,温柔道:“儿子,如今不冷了吧?”

    “在娘亲的怀里,孩儿不会冷的。”不悔靠在娘亲的怀里,幸福的道。

    “好,那娘亲再抱抱。”白初玥更加温柔的道。

    一旁的瑾姑姑看着白初玥亲自给小太孙添棉袄,把小太孙抱在怀里,是那般的温柔体贴。

    “这没娘的孩子最可怜。”瑾姑姑感慨道,“如今终于好了,小太孙有白娘子这母亲疼,就如亲娘在他身边一般。”

    白初玥和不悔心照不宣的笑笑。

    瑾姑姑看着白初玥母子的笑靥,忽然觉得,白娘子与小太孙竟是如此的相似。

    瑾姑姑带着震惊道:“白娘子,奴婢怎么觉得您与小太孙,甚是相像,尤其是笑起来这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一对亲生母子呢。”

    “瑾姑姑,我们早就觉得小太孙像师傅,只是不敢随便说罢了。”璎珞道。

    流苏和夕颜玉簪也有同感的点点头。

    白初玥看着她们几个,淡然笑道:

    “你们这些话,在我跟前说说便罢了,切莫在太子殿下面前乱说。小太孙的娘亲就葬在皇陵旁边,别引起太子殿下的伤心。”

    “是……”瑾姑姑虽一脸疑窦,却也和众人领命。

    流苏等人带小太孙去书房,帮忙整理他的书籍功课。

    剩下白初玥和瑾姑姑两人。

    白初玥看着瑾姑姑,略为迟疑,问:

    “瑾姑姑,听说尊夫老邬,脸上曾经受过重伤……可惜他人不在,倘若他还在,我倒是可以给他试试医治。”

    提起瑾姑姑的夫君,她又是一阵黯然:

    “唉……说起我那死鬼,着实是可怜人。当年为救殿下,被皇上一剑劈去半张脸,九死一生,最后只能终日戴着半张面具遮脸。”

    瑾姑姑从未谈及她夫君脸上有伤疤,白初玥只是套瑾姑姑的话。

    原来,那个脸上有刀疤的老五,果真是瑾姑姑的夫君老邬。

    瑾姑姑擦擦泪眼,继续叹道:“眼看着殿下长大成人了,他倒好,六年前却不明不白的死了。”

    当时流云说老邬喝毒酒而亡,但他真正的死因,殿下还在调查。

    “听说老邬在家行五,他的兄弟姐妹应该很多吧。”白初玥又似随口道。

    “是啊,所以,他族中兄弟都叫他老五,也只有殿下和流云他们才叫他老邬。”瑾姑姑又难过道。

    其实白初玥想再次确定老五的身份,也是多此一举,为求心安罢了。

    她看不悔的第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那王蛟,自然就是当年黑夜之中那个与自己交易之人。

    想到忠心耿耿的老五被他主子杀掉,还在烈焰中燃烧,尸骨无存,也着实是可怜。

    白初玥拍拍瑾姑姑的手,宽慰道:“瑾姑姑,老邬虽走了,他会在天上,保佑你的。”

    “他会不会保佑我,也就罢了,只盼他在那边,不再受苦,我也就宽慰了。”瑾姑姑黯然喟叹。

    白初玥确定老五便是老邬,而后带着心疼的离开。

    到书房,看见流苏她们已将不悔的书籍整理好,便想亲自教不悔读书写字。

    不悔捧着书籍,却心不在焉,看着娘亲,欲言又止。

    白初玥看着不悔的表情,便放下书本,摸摸他的头,柔声问:“怎么了儿子?”

    “娘亲……”不悔欲言又止,似有些难为情。

    白初玥见儿子纠结迟疑的眼神,便道:“儿子,你是想问娘亲,何时去救你皇祖母吗?”

    不悔眼睛一亮,他就是这个意思,却一直不敢去问娘亲,见娘亲把话挑明,遂开心的点头。

    “娘亲你怎么这样聪明,孩儿心里想些什么,你都清楚。”

    “因为,你是我儿子,你身上流淌着娘亲的血啊。”

    白初玥看着善良的儿子,温柔的把他抱过来。

    “娘亲本想着白日里去皇宫,多有不便,本想等入夜了再去。”

    白初玥顿了顿,看着儿子期盼的眸子,又道:“罢了,趁你父君不在,娘亲便去救你皇祖母吧。”

    “谢谢娘亲!”不悔知道娘亲肯去救皇祖母,一脸欢喜,乖巧道:“悔儿会乖乖学习功课的。”

    不悔随即画了皇宫简单的地图,看着地图道:

    “娘亲,皇祖母的凤仪殿就在晗光殿附近,很好找的。”

    “我儿子真是细心。”白初玥夸道。

    这时候,墨子虚也来了。

    “……子虚?你怎么还不去应卯?”白初玥看着墨子虚,“仔细皇上治你罪。”

    墨子虚昨晚回红尘客栈,一夜辗转难眠,总是担心姐姐是否有什么危险。

    “我见姐姐这两日神秘兮兮,心里总是不踏实。”墨子虚忧心忡忡道,“你放心,我已递了劄子,告了病假。”

    别说皇上罢免他了,即便治他罪又如何,只要姐姐平安,他一切就好。

    “……那好吧。”白初玥看看不悔,略为沉吟,对墨子虚道,“既然你告了假,那不如,暂时来教导我儿子吧?”

    “那太好了!”墨子虚能留在白初玥身边,自然是高兴,又问不悔:“小太孙,你可愿意舅舅做你师傅?”

    不悔看着墨子虚犹豫,不知这舅舅是否有能力教导自己。

    白初玥见不悔对墨子虚的学问存疑,对不悔笑道:

    “儿子,舅舅乃翰林院学士,可是很有学问的呢。”

    不悔这才默默点点头,看着墨子虚老气横秋道:“既然娘亲举荐你,你又是我舅舅,那自然是好的。”

    “可以教导小太孙,实乃舅舅荣幸啊。”墨子虚向不悔拱手笑道。

    “师傅客气了。”不悔反而向墨子虚行礼:“您是我师傅,又是我舅舅,应该悔儿给师傅行礼。”

    “玥姐姐,你看看小太孙,多么聪明伶俐。”墨子虚是真的喜欢不悔了。

    白初玥笑道:“你呀,也别一口一个小太孙的了,就叫他悔儿吧。”

    不悔又道:“若舅舅教得好,我就求父君和皇爷爷,让舅舅以后都做我的师傅!”

    “好,只要悔儿认可我这个师傅,师傅就努力教你。”墨子虚认真道。

    白初玥见不悔不骄不躁,小小年纪行事如此稳健又精明,心头大慰。

    把孩子交给墨子虚和流苏她们,带上不悔吃的那些药,因为皇后中的毒和不悔是一样的。

    又取了一些银两,便飞去神都城。

第四百七十六章:救治皇后

    白初玥先去了一间宅子,敲敲门,她没来过这里,但她知道这地址,应该没来错地方。

    来开门的果然是三姨娘水芙蓉,一见白初玥就喜道:“玥儿,是你来了?”

    “是啊,我来看看三姨娘和四弟。”白初玥也笑道。

    “来来来,快进屋坐。”水芙蓉赶紧让白初玥进屋,又扬声朝屋里开心的喊:“飞儿,你快来看看,是谁来了?”

    白云飞自屋子来跑出来,一见白初玥就开心的扑向她怀里:

    “是玥姐姐来了!飞儿可想姐姐了!”

    “姐姐也想你们呢。”

    白初玥看着依恋自己的飞弟弟,想到爹爹和娘亲他们的空棺材,也万般感慨。

    爹爹叫白菖蒲,他的棺椁里就只有一株白菖蒲。

    而娘亲叫晚香玉,便成了一株晚香玉,大娘铁牡丹和白蔹管家,也分别成了花和药材。

    甚至那死去的瑞香和睡莲俩丫头,都变成了睡莲和瑞香花儿。

    唯有白头翁,棺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那眼前的三姨娘水芙蓉,会不会也是一株水芙蓉花呢?

    而这个四弟,不会是一片白云吧?

    不管如何,三姨娘和四弟失去爹爹的庇护,孤儿寡母的真是可怜。

    “四弟,姐姐又给你找到一个小外甥了。”白初玥坐下来,拉着白云飞的手,微笑道,“你想去见见他吗?”

    “……小外甥?”白云飞眨巴着眼睛,一脸懵然。

    水芙蓉也错愕的问:“玥儿,什么小外甥,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不离不弃,她们还有一个同胞的哥哥。”白初玥对三姨娘和白云飞坦言。

    三姨娘又惊又喜:“玥儿的意思,是当年你不仅生了双胞胎,是三胞胎,不离不弃上面,还有个小哥哥?”

    “是的。”白初玥一脸幸福的点点头,噙满泪水,“快七年了,我终于找到我儿子了。”

    “这真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你生的竟然是三胞胎。”水芙蓉惊讶道。

    白初玥喉咙哽咽:“你不知道,我找到他那一刻,有多欢喜。”

    “找到就好……”三姨娘也哭了,“你这么好,老天爷不会辜负你的。”

    白云飞却问:“姐姐,那小外甥有多大了,像姐姐吗?”

    “他呀,同不离不弃几乎是一模一样。”白初玥收拾泪眼,摸摸白云飞的头,“到时候你去和他玩,你俩肯定很开心的。”

    “他真的跟不离不弃长得一模一样?”白云飞又追问道。

    “是啊,我几乎错把他以为是不离不弃呢。”白初玥随后拿出带来的一袋钱,交给水芙蓉:“三姨娘,这些钱你收着,以后和四弟好好生活。”

    若自己带不悔去了西荒,这样三姨娘和四弟也就不用愁生计了。

    “玥儿,你不必再给我送钱的。”水芙蓉推辞着,“太子殿下当日给我的那些钱,我省着点,足够我和飞儿日常生活开支了。”

    “三姨娘就别客气了。”白初玥道,“过日子,总会有不时之需,还是备些银子在身边吧。”

    水芙蓉见白初玥一番真情,也就不推辞了。

    一旁的白云飞有些迫不及待:“姐姐,我想现在就见到不悔。”

    白初玥打算过完年后,春暖花开,路上没那么寒冷了,就带着儿子离开,那时不悔的身子也完全康复了。

    如此说来,还真是尽快让白云飞和不悔聚聚。

    “好吧,三姨娘,你和飞儿收拾一下,暂时去我凤凰台住吧,等过了年再回来。”

    水芙蓉略为犹豫:“可是飞儿的功课……”

    “飞儿的功课不必担心,我有个弟弟做不悔的师傅,飞儿去了,正好一起教导。”

    如此,不悔读书有个伴,定会很开心。

    “太好了!”白云飞兴高采烈的拍手。

    水芙蓉对白云飞温柔的笑道:“你这个小舅舅,比小外甥也大不了几岁,你俩在一起,肯定玩得来。”

    “好,那你们且收拾一下,我去一趟皇宫,回头再来接你们。”白初玥道。

    “好好好,你去吧。”水芙蓉送白初玥出门,而后收拾行李。

    白初玥一路在屋宇上,飞身去了皇宫,很容易就找到凤仪殿,里面有很多宫女,小梨花在她们头上飞一圈,那些宫女就昏倒地上。

    皇后娘娘方才和皇上较量一番,此刻正精疲力尽的在床榻上小憩。

    白初玥走近她的床前,瞧瞧她的脸色,再为她号号脉,确实中的和不悔一样的毒,且病入膏肓。

    遂捏开她的嘴,给她喂了颗药丸。

    这一喂药,皇后娘娘醒来,猛然看见床边的白初玥,骇然的瞪着一双大眼睛,一下子似吓得魂飞魄散。

    “你别怕,我并非想害你,只是给你吃了颗解毒药丸罢了。”白初玥看着一脸惊骇的皇后,平静道。

    皇后好半晌方回过神来,猛然从床上弹起,仍然骇然的盯着白初玥,一副失魂落魄,颤抖着道:

    “沉香,是你!果然是你!是你回来了?”

    “……沉香?”白初玥正迟疑着该不该告诉她,自己是白初玥。

    “香妃,你到底是人是鬼?你这是向本宫索命吗?!”

    皇后娘娘惶恐的看着白初玥,一直退到床榻的角落,全身吓得颤抖,几乎语无伦次: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讲鬼。本宫方才和皇上为了你大吵一架,难道惊动了你的魂魄,你真的回来索命了?”

    “……香妃?”白初玥盯着惊骇惶恐的皇后。

    对了,王蛟曾经说过,当年皇上就是因为香妃失踪,皇上才一怒之下杀了他的母后,还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香妃的闺名就是沉香,也就是璇玑圣女。

    但这皇后虞姬怎么把自己误以为是香妃了?

    莫非自己长得像香妃?

    若能借此查清当年是否虞姬故意设计陷害王蛟的母后,倒可以让王蛟的母后死得瞑目。

    白初玥示意若梨在上空撒梨花瓣,空中陡然梨花飘飘。

    她一袭白裳,衣袂和头发都飘飞起来,俨然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又是来自幽冥之幽灵。

    白初玥幽幽的问:“虞姬,当年,可是你害死沉香?”

    皇后看着眼前的白初玥,吓得身子就像筛糠,就着床榻,跪在白初玥面前一边跪拜一边哭道:

    “香妹妹你千万别误会啊,当年姐姐只是想全了你的心愿,让皇后带你去相国寺祈福罢了,哪成想你会逃跑,也不知你是怎样死的啊。”

    “虞姬,你还在狡辩?”白初玥冷冷道,“你可知你已中剧毒,且病入膏肓,你之所以能看见沉香,便是因为你是个将死之人,回光返照,命不久矣。”

    皇后闻言,也不敢隐瞒,只得如实招来:

    “是,当年你宠冠六宫,皇上除了你,对谁都不多看一眼,宫中所有妃嫔,人人自危。

    皇上命百里虎威对你们璇玑灭族屠城,把你抢回皇宫,我知你哪里甘心委身伺贼,见你终日郁郁不欢,也看出你一心想逃离这牢笼。

    我确实想趁机赶跑你,免得皇上对我们不屑一顾。正好你也想逃,我是顺水推舟,想帮你也帮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一把啊。

    皇上当时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放你出宫,除了皇后,没人有办法助你出逃。

    你若能逃跑,后宫是皆大欢喜,我只能冒险在皇后面前代你求情,让她带你出宫祈福,即便皇上怪罪,也是皇后领罪,与我无关。

    可是我只是想你离开皇宫,这也是遂了你的愿,我一番好心成全,并没想去害死你,更没想过害你腹中孩儿啊!”

    虞姬声情并茂,说得似乎也合情合理。

第四百七十七章:错认香妃

    “说到底,还是你诡计多端,借皇后之手,除去沉香,又害了皇后母子。”白初玥冷冷道。

    虞姬涕泪交流,捶胸顿足的哭道:

    “妹妹啊,即便我机关算尽又如何,终究抵不过薄情郎!

    王九凤当年就不顾情分怒杀皇后和亲儿,如今他还是为了你,毒害于我。

    可怜我伺候他二十余载,为他生儿育女,却落得如此下场。

    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们在宫中争来斗去,其实都是可怜之人罢了。

    如今我也要死了,即便对你和皇后问心有愧,也只能去阴曹地府赎罪。

    只是可怜我那旭儿和嫣儿……舍不得抛下这对儿女罢了。”

    皇后哭得悲恸,白初玥也不禁感慨。

    皇宫这些女人争来斗去,若是为了个爱你的男人也就罢了,若是遇到薄情郎,可真是悲哀。

    况且即便虞姬工于心计,也是在后宫为了生存为了她的一对儿女。

    自己也是有儿有女之人,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为人母之心,她又怎会不懂。

    “罢了,”白初玥整整衣衫,不再隐瞒:“我是白初玥,并非你说的什么香妃。”

    一直惶恐发抖的皇后,陡闻白初玥这话,瞪着她看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下了床榻。

    “……白初玥?”皇后不敢相信的围绕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说你是白初玥,不是香妃?”

    白初玥默默点点头:“如假包换。”

    皇后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王蛟身边那个神医,白初玥?”

    “爱信不信。”

    如今对于白初玥而言,与王蛟在一起并非是什么幸福之事。

    “这怎么可能?”皇后擦擦眼泪,“你是白初玥?却怎么来了我的寝殿,也没人禀报?”

    “诺……”

    白初玥往地上昏倒过去那些宫女瞧一眼,示意自己是迷晕她们进来的。

    皇后这次看见地上昏倒的那些宫女,猛然警惕,莫非是王蛟恨自己毒害不悔,派白初玥来害自己。

    她又惶恐的看着白初玥道:“是王蛟,他恨我毒害不悔,派你来杀我?”

    “好心没好报!你心肠歹毒,竟然对一个孩子下毒手!”白初玥冷厉道,“我真不该管你的死活,就让你毒发身亡好了!”

    皇后听白初玥之意,难道她是来救自己的?

    她医术高明,唯有她能救自己,切莫得罪了她才好。

    “你,你并非来取本宫性命,而是救我而来?”

    “若非不悔以德报怨,跪下来哀求我来救你,我也想让你自生自灭!”白初玥冷冷道。

    “是不悔求你救我?”皇后一听,软软的跪下来,痛心疾首的哭道,“我的乖孙,是皇祖母对不起你啊……”

    “念你对不悔还有点养育之恩,我才来救你。”白初玥道,“我方才已在你睡着时,喂你吃了解毒药。”

    皇后跪坐地上,白初玥微微弯腰,拿起她的手,给她把把脉,见脉息平稳,毒也基本解了。

    她再指着桌面上的药包道:“这里有十服药剂,你每日煎水服用,便无大碍。”

    如此说来,自己是真的捡回一命了!

    “白娘子妙手仁心,救本宫一命,本宫实在是感激不尽。”

    皇后大喜,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她方才跪坐地上,顺便就给白初玥揖礼。

    她是知道太子府的人,都尊白初玥为白娘子的。

    她毕竟是皇后娘娘,对自己下跪揖礼,终究于礼不合。

    “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你起来吧。”白初玥扶她起来。

    白初玥这一而再的弯腰,她胸口的星月吊坠便坠出衣裳外。

    皇后看着白初玥胸口的吊坠,又目瞪口呆的僵住,看着白初玥的吊坠出神。

    “……皇后娘娘。你见过我这吊饰?”

    白初玥见皇后盯着自己吊坠的神色有异,蹙眉问目瞪口呆的皇后。

    皇后回过神来,迟疑的看着白初玥胸口的吊饰,呐呐的问:

    “这物件,是……谁给你的?”

    “听我养母说,应该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之物。”

    白初玥心道,看她的表情,莫非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皇后眸光滴溜溜转,脸上神色变幻:“你果真……不是白菖蒲的女儿?”

    “我是被养父抱回来的。听我养母临终说,养父抱我回来,我身上就带着这吊饰。”

    白初玥说罢,随即紧张的追问:“皇后娘娘是否认识我这吊饰,是否知道我父母是谁?”

    “我……我不知道,也不认识你父母。”皇后娘娘似又惶恐起来,脸色阴晴不定,“我……只是觉得你这吊饰,非常名贵,绝非寻常之物,是以多嘴一问罢了。”

    皇后这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掩饰什么?

    “皇后娘娘方才,为何误会我是香妃?”白初玥盯着皇后问,“难道我长得像香妃?”

    白初玥的话,似滚烫的沸水落在皇后身上,皇后似被灼得吓了一跳,随即赶紧澄清:

    “不不不,是我方才病入膏肓,神志不清。香妃当年……就喜欢穿一袭白裳,我一时眼花,以为……你是她的鬼魂回来索命罢了。”

    皇后最后的话音很低,似还在恐惧中。

    “皇后娘娘,我很想知道我父母是谁。”白初玥道,“请皇后看在我今日救你的份上,若你知道什么,请告诉我。”

    “白娘子今日救命之恩,我虞姬没齿难忘。”皇后弱弱道,“但我一直在深宫,真的不知道外间之事,请你莫怪。”

    白初玥见皇后如此,也不便逼问些什么,许是她真的病入膏肓,神志不清,做贼心虚,才误以为自己是香妃的鬼魂回来索命。

    随即给宫人隔空打出些粉末,昏倒过去的宫人会很快醒来,她也飞身离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阴毒皇后

    白初玥前脚刚走,宫外的王旭和虞半夏知道皇上来对皇后兴师问罪,也前后脚赶进宫看过究竟。

    此时的皇后虞姬已经基本解毒,宫人醒后为她梳洗一番,整个人更精神了。

    虞半夏与王旭在宫门不期而遇,两人同时入宫见皇后娘娘。

    如今皇后每次见自己的哥哥和儿子,都拚退所有宫人,即便是她的亲信心腹。

    王旭本来是担心他母后的,见她没事,又带着不满的责问:

    “母后,听宫中传出的密报,你给不悔下毒了?”

    “是,本宫确实对不悔这个乖孙有愧。”皇后带着惭愧道。

    “他还是个孩子!”王旭似恶魔般咆哮,“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如此心狠手辣,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幼年看见的那些画面又历历在目,父皇亲自一剑插进二皇兄的胸口,那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二皇兄也只是比自己大几个月罢了,还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

    他浑身颤抖起来,皇后知他心病又发作,正是因他自幼便有此心结,所以她和皇上都对他百般宽纵。

    “旭儿,你怎么了?”皇后和平南王都赶紧去扶住他。

    “滚!我无须你们管!”王旭嫌弃的一把推开他们。

    随后看着他母后,泪流满面道:

    “母后知道我为何自小就不喜欢女人吗,因为我看见你们这些漂亮却蛇蝎心肠的女人就恶心,我怕自己娶的,也是像母后这样可怕的女人!”

    皇后一脸心疼一脸尴尬,潸然落泪:“儿啊,若非遇到寡情薄幸之人,试问哪个女人,想把自己逼成蛇蝎女人!”

    “就是啊,旭儿,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父皇!”平南王也愤愤不平道。

    “罪魁祸首?”王旭神经质的问。

    平南王怒然道:“虎毒不食子,你父皇能对自己亲儿下手,能斩杀发妻,能对伺候他数十载你的母后下毒折磨,就可想而知,他是怎样心狠手辣之人!”

    “你们一个个,都是天底下最肮脏之人!”王旭悲恸的抱头咆哮。

    想到他父皇的狠毒无情,痛苦的捶着胸口,继续道:

    “知道我为何,偏偏对白初玥一见倾心吗,因为只有她的眼睛,才是干净的。即便时隔十载,依然清澈如昔!”

    虞姬看着痛苦的儿子也万般心疼,无可奈何道:

    “当年,确实是我对不住皇后和香妃,也对不住不悔。可也正因为我给不悔下毒,兵行险着,才救了我自己一命啊。”

    平南王虞半夏却带着惊喜和不相信的问:“难道皇上不仅不怪你,反而给你解毒了?”

    “那个薄情郎,恨不得将本宫千刀万剐,怎肯给本宫解毒?”皇后咬牙切齿道,“此毒怕是连他自己都没解药呢!”

    王旭从方才的痛苦中缓过来,看着皇后,淡淡的问:

    “那母后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

    “就连张御医也束手无策,世上除了神医白初玥,还有谁人能解。”皇后心有余悸道。

    “竟然是她!”王旭大喜,破涕为笑,“我就说玥儿是独一无二的吧!”

    “真没想到,竟然是白初玥来给娘娘解毒。”虞半夏也大为意外。

    虞姬感慨道:“白初玥确实是世上难得的女子,怪不得王蛟和旭儿都对她情有独钟。”

    王旭眼睛一亮,终于缓和心情:“母后也喜欢她了?”

    皇后眼神纠结,默默点头:“白初玥,确实是个值得爱的女子。”

    “我早就说嘛,等母后见到玥儿,定会喜欢她的。”王旭欢喜不已。

    皇后不禁惭愧:“本宫没想到,不悔那孩子,会以德报怨,求白初玥来为我解毒,是本宫对不起那孩子啊。”

    “可是皇上知道娘娘对他的小福星下毒,对娘娘的恨,怕是更深了。”虞半夏不无担心道。

    “哈哈哈……”

    皇后忽然仰天大笑,笑得是畅快淋漓,春风得意,似乎把心中所有郁闷都大笑出来。

    笑得眼泪都出来。

    皇后此失仪之举,又把虞半夏和王旭吓了一跳。

    两人都觉得皇后是否得失心疯了。

    虞半夏更在猜测,莫非白初玥没安好心,没给皇后解毒?

    皇后带着无边的恨,咬牙切齿道:“从今往后,我要那九头鸟生不如死,每时每刻都在痛苦中煎熬!”

    虞半夏和王旭自然知道皇后口中骂的九头鸟是皇上。

    心想皇后不过是出出心中的恶气罢了。

    只见皇后又一阵哈哈大笑,再带着阴狠,幸灾乐祸道:

    “若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乱伦,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孽,他该如何面对世人,如何面对他挚爱的女人,如何面对他自己!哈哈哈……”

    “母后,什么女儿,什么乱伦?”王旭听罢母后这番话,悚然而惊,迟疑的问:“你……在说什么呢?”

    “旭儿……”皇后看着王旭,欲言又止,“你不必问了,只管看好戏就行。”

    皇后仍然一脸欢愉。

    “看好戏?”王旭还是一脸糊涂,“看什么好戏?”

    “旭儿,我的好儿子,如今机会来了,你是否想坐上那皇帝宝座?”皇后看着王旭,温柔的问。

    王旭额间的戾气陡增,随即霸气的道:“那是自然,只有登上九五之尊,天下唯我所有,玥儿才能回到我的身边!”

    “不!旭儿,从今往后,你想都不能再想白初玥了!”皇后立刻喝道。

    “为什么?”王旭立刻拉下脸,“母后方才不是说她是值得去爱的女子吗?”

    “你……别问为什么。”皇后略为迟疑,叹口气道:“儿子啊,你还是把她忘了吧。”

    “就因为她是王蛟的女人吗?”王旭不服的叫起来,“她还是大皇兄的女人呢,王蛟不也是不在乎,还要娶她做太子妃吗?!”

    “总之,有朝一日,你就知道母后为何要阻止你。”皇后耐着性子好言相劝。

    王旭眸光有更加多的戾气和叛逆:“只要我登上皇帝宝座,就没人能阻止我!”

    王旭话毕,拂袖而去。

    虞半夏见王旭拂袖而去,才低声问皇后:

    “娘娘的意思,莫非白初玥是皇上的……”

    “旭儿深陷情网,还是哥哥这局外人,心如明镜啊。”皇后看着王旭离去的背影喟叹。

    平南王又追问:“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本宫今日见到白初玥,方知她竟然就是,皇上与香妃的女儿!”

    皇后脸上的表情,既有惊喜,也有解恨。

    虞半夏之前是怀疑,如今听皇后这般说,倒是真的震惊:“你能确定?”

    “她长得与沉香简直就一模一样,本宫醒来之际,还误以为是沉香的鬼魂回来索命呢!”

    “竟有这等事?”虞半夏琢磨道,“当年皇上接圣女回来,她脸上一直戴着面纱,我也只是远远见了一面。但终究只是相似,这人有相似……”

    虞姬知道,沉香一直在后宫,皇上并未让她去见众大臣,所以很多人未必见过香妃的真面目。

    但她虞姬就在后宫,常常去讨好香妃,香妃也向她诉苦想去寺庙祈福,虞姬自然最清楚沉香长什么模样。

    “错不了,白初玥身上戴着的吊饰,就是沉香从前常戴在脖子上之物,据说,那可是她族人的圣物呢。

    白初玥还说那是她养父白菖蒲抱她回来,就戴在身上的,应是她亲生父母留下来之物。”

    虞半夏见虞姬如此笃定,终于老奸巨猾的笑了:

    “白初玥本就已是大皇子虎威的弃妇,王蛟还把她接进太子府苟且,早已被天下人诟病。

    如今王蛟不怕天下人耻笑,要舍弃我的女儿娶白初玥为太子妃。

    若他知道那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和白初玥情何以堪,如何自处,天下人又该怎样看待兄妹乱伦的两人!

    王蛟这太子之位,不仅坐不稳,想来连在大东荒待下去的脸面,都没了吧?”

    “哥哥莫急,且待本宫养好身子,再请皇上亲自搭台,咱们只管看好戏!”皇后带着欢畅的笑。

    这些时日来,她可是从来没这么惬意啊!

第四百七十九章:绑架老幼

    白初玥回到三姨娘的住处,三姨娘已找来马车,她们一起坐马车回凤凰台。

    三姨娘和白新月白云飞坐在马车上,见白初玥似心事重重。

    三姨娘似想到些什么,有些迟疑,还是大着胆子问:

    “玥儿,当年我们还一直以为,不离不弃是百里虎威的女儿,如今听说不是?”

    “嗯。”白初玥回过神来,默默点点头。

    三姨娘又柔声问:“那不离不弃,还有这刚刚认回来的小外甥,他们的生父是?”

    白初玥心道白云飞是自己的弟弟,三姨娘也不是外人,若不告诉他们,他们一个不小心,又像墨子虚那般几乎在王蛟面前露馅就麻烦了。

    遂把当年之事告知三姨娘和白云飞,三姨娘听罢,惊得好久才回过神来:

    “真的没想到,这些孩子的亲生父亲,竟然是太子殿下。”

    白云飞毕竟是十岁孩子,年纪还小,白初玥怕他泄露什么,于是再叮嘱白云飞:

    “飞儿,你记住姐姐的话,只做好小舅舅即可,千万不要泄露姐姐方才那些话,切勿让太子知道,不悔就是姐姐的亲生儿子。”

    白云飞也是个聪明孩子,见白初玥如此谨慎的叮嘱,遂懂事的点点头:

    “姐姐放心,飞儿记住了。”

    三姨娘却看着白初玥,又有些不明白的问:

    “玥儿,虽然当年只是一场交易,但太子殿下如此爱你,这不是皆大欢喜之事吗?

    你怎么就不让他知道,你是小太孙的生母,他是两个女儿的父亲呢?”

    方才白初玥只说出当年救爹爹和王蛟的一场交易,并未说王蛟派人去湖心岛杀人放火之事。

    白初玥重重叹口气,摇头道:“三姨娘,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你是不懂的。”

    水芙蓉疼惜的看着白初玥,柔声道:

    “玥儿,姨娘确实不知你与太子还有什么恩怨,但姨娘真的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若有可能,你要把这恩怨化解了,毕竟,他可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啊。”

    白初玥只感觉心里很痛很乱,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王旭气哼哼的离开皇宫,与小芥子上了马车,随即去雨花楼,上了卷珠帘。

    花翎来见,王旭见其脸色似有事禀报,便拚退侍从。

    花翎禀报王旭夜殇和将离他们已得手,顺利抓住了京畿尹司寇连城的独生儿子和烈风的老娘烈杨氏。

    并已将信连同司寇连城小儿脖子上戴的长命锁送去给司寇连城。

    司寇连城收到信和物件,也是一番纠结,到底要不要背叛太子殿下,最终还是不想断了他们司寇家的香火,终究妥协。

    答应与他们合作,并已悄悄将望塔上的戍卫和鼓楼的人,换成他自己的亲信,反过来监视王蛟的一举一动。

    “好,算司寇老儿识趣。”王旭点点头,“得把他的宝贝儿子,好好给本王藏好了,那小鬼可是还有大用!”

    “是,已令夜殇严加看管。”花翎又道,“给烈风的信也送去了,也警告他不能将此事禀报太子,否则就先斩她老娘一只手,怕他此刻,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呢。”

    “不过是让烈风做个内应,随时禀报有关王蛟的私密和动向罢了,并非要他毒杀王蛟。”王旭冷然道,“且他还没这个本事毒杀王蛟。”

    “是,他应该不知道抓他老娘的就是咱们,让他送情报,也不是和咱们的人直接见面,而是指定的地方。”花翎道,“但他自然会料到,那是太子的敌人。”

    “烈风此人虽然孝顺,但自古忠孝两难全,说不定他选择忠心王蛟。”王旭悠然道,“所以,不必对他抱太大希望,若他愚忠,便把他老娘给剁了,算是给他个教训!”

    王蛟今日下了早朝去了皇宫,离开皇宫,下午又带着流云和烈风他们去了军营。

    太子殿下在帅帐处理军务,烈风让流云多担待些,他抽空离开军营去街上买些食物,想回去孝敬老娘。

    刚买了几盒糕点,就收到黑衣蒙面人射来的箭信。

    他有些狐疑,看看四周,射箭信的人已走,他捡起信打开一看。

    信上说要他做内应,在太子殿下身边为他们传递消息,若敢不听话,或将此信内容告诉太子殿下,便宰了他老娘。

    “娘……我的老娘!!!”

    他大惊之余,气得想把信撕碎,和着泪水飞赶回家,他家住在北城一个小别院。

    小院里那棵老柿子树下,老娘平日里纺纱的机车摔破,丝线散落地上乱作一团,显然是老娘在树下纺纱时被抓走。

    “娘!!!……”

    他还是不死心的跑进屋子里,一边吼叫一边找。

    室内空无一人,老娘终究被抓,那恶人并非吓唬他。

    “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抓我老娘?!”他软软跪在雪地上,手上拎的食物也坠落地上。

    想到含辛茹苦,守寡将自己拉扯大的瞎眼老娘,如今好不容易得白娘子医治好眼睛,能看看这美好世界了,难道真的就让他们砍死老娘吗?

    但让他背叛太子殿下,那更加不可能。

    这幕后之人躲在暗处,也没让他去哪里见面,他一下子又揪不出那王八蛋来。

    “王八蛋,你给老子出来!!!”

    他气得像吹涨的皮球,似火山爆发却无处发泄,一拳拳击打在树上。

    树上的柿子和着雪簌簌抖落,一个个柿子落在雪地上,砸成果酱,他的手也砸出血。

    他看着雪地上那殷红的果汁,便仿似看见他老娘的脑浆爆炸,他的眼泪簌簌滚落。

    “老娘,是儿子连累您了!”他抱着那柿子树,痛苦得嚎啕大哭。

    长这么大,战场上受那么多的伤,他也没掉过一滴泪。

    如今老娘落在贼人手里,自己受制于人,每一个决定都得小心,否则就再见不到老娘了。

    当然,让他背叛太子殿下,那他宁愿自杀!

    想来老娘也不会怪他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烈风一时无计可施,也只能赶回军营。

第四百八十章:晋升将军

    烈风回到军营,流云似早等在军营外门口,远远看见烈风,就焦急的跑过来,虽然焦急,却带着喜庆:

    “烈风,你可把我急死了!你不就买些食物回去孝敬老娘吗,怎么去了好半天!”

    “哦……那个……老娘病了。”烈风愁苦着脸,心不在焉的回答。

    流云也没留意烈风的情绪,急急的推着他去点将台,喜气洋洋道:

    “快走吧,殿下和众将士都在点将台,就等你了!”

    “等我?”烈风迟疑的问,听着里面振奋人心的擂鼓声,“要打仗了?”

    流云喜笑颜开:“不是打仗,殿下要当着所有将士,重重处罚你!”

    处罚他?自己又做错事了?

    烈风一脸懵然的和流云来到点将台,果见太子殿下站在点将台,台下是黑压压的将士们,旁边有兵卒敲鼓。

    北宫翰一见烈风就骂:

    “烈风,你这小子傲气得很啊,这样的大事还敢耽搁,居然要太子殿下等你那么久!”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王蛟却和颜悦色道,随即喊烈风一声:“烈风!

    “末将在。”怅然若失的烈风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流云推推他:“二愣子,还不跪下?”

    烈风懵然的跪下,王蛟随即对众将道:

    “烈风本乃中郎将,早前因鲁莽被停职,在本宫身边做侍卫,经过这段时日的磨砺,大有长进,现恢复中郎将,也不必随本宫做侍卫了!”

    “谢太子殿下!”烈风跪下抱拳道。

    烈风心道,原来是恢复他的将军职务,并非流云所说要处罚他,但这还用得着所有将士们都集合吗?

    随即,王蛟再展开手上的晋升诏令,当着所有将军宣读:

    “兹有我大东荒将士,保家卫国,浴血沙场,乃国之栋梁。皇上对将士们的忠心,也深感欣慰,经大将军提议,现论功晋升将士们。中郎将烈风——”

    本已起来的烈风,闻言又赶紧跪下,其余叫到名字的也一一跪下:

    “中郎将烈风,晋封为三等镇东将军。

    中护军杜淳,晋封为三等镇南将军。

    武卫将军李牧,晋封为三等镇西将军。

    扬武将军北宫翰,晋封为三等镇北将军!”

    四位晋封的三等将军跪下来谢恩:

    “谢皇上!谢大将军!”

    原来众将士云集,是要晋封将士们!

    烈风此刻不知该喜该悲,若老娘知道自己晋封镇东将军,肯定高兴了坏!

    可是,他的老娘,此刻身在何方啊?

    随后,王蛟继续论功行赏,晋升所有将士,连护卫队长流云也晋升中护军,杜若也晋升立义将军。

    将士们基本都在原位置上晋升一级,也加了俸禄,个个喜气洋洋。

    皇上送来的赏赐也到了军营,将士们一起喝酒饮宴,也算是祝贺太子殿下死而复生。

    几乎个个将士们都兴高采烈的喝酒,偏偏烈风却像死狗一样。

    烈风粗狂率直,往日只要是喝酒饮宴的喜事,都能听到他敲锣打鼓的声音,他的豪言壮语在军营是出了名的。

    如今晋封三等镇东将军,这般光宗耀祖喜的大事,他却抱着一坛酒,躲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喝闷酒。

    北宫翰一看沉闷的烈风,就觉得不对劲,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哎!我说烈风,你今儿个怎地如此反常,这样的大喜事,你倒成闷葫芦了!”

    烈风擦擦眼角的泪,闷闷道:“大家同喜,你们喝便好。”

    北宫翰猛见烈风眼睛通红,似哭过,随即哈哈大笑,指着烈风对将士们道:

    “哎……诸位将军快来瞧瞧……咱们的镇东将军,感动到躲起来哭了呢!”

    众将军向烈风围过来。

    王蛟也随着流云走过来,流云低声道:

    “烈风是因为他老娘病了,下午回来就哭鼻子了呢!”

    烈风乃粗狂男子汉,平日里流血不流泪,若非他娘亲病重,怕不会哭的。

    王蛟听流云如此一说,遂担心的问烈风:

    “烈风,你老娘病了?可严重?需要白娘子去瞧瞧吗?”

    “这……烈风该死,令太子殿下担心了。”烈风先是告罪。

    稍顿,再怅然若失的摇摇头:“即便白娘子去了,怕也……无能为力。”

    “本宫在阴曹地府,她都能把我拽回来,不让她去看过,你怎知没用!”

    王蛟恼道,随即吩咐流云:“赶紧派人去凤凰台,接白娘子去烈风家里,给他老娘瞧病!”

    “是,属下亲自去。”流云便想带人离开。

    烈风见太子殿下如此关心老娘,泪落得更凶,见流云要带人去接白娘子,随即叫住流云,哭道:

    “流云,不必去了!”

    流云错愕的停下来,王蛟盯着烈风问:“烈风,你老娘,不会是沉疴不起了吧?”

    烈风不知该不该把实情说出来,又怕说出来,老娘真的没命。

    一时间左右为难,拼命的喝酒。

    “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王蛟训烈风几句。

    随即又宽慰:“哪个人没有头疼脑热三病两灾的,等白娘子去给老夫人看过,兴许还能活到喝你儿子的成亲酒呢!”

    烈风如今还没成亲,连儿子在哪都不知道,活到他儿子成亲,得过百岁了。

    王蛟遂想叫流云去接白初玥,烈风却对王蛟和流云打了个眼色,低声道:

    “殿下,借一步说话。”

    王蛟和流云见烈风神色不对,遂让大家继续喝酒饮宴,不动声色的和他们回到帅营。

    烈风跪下来,将老娘被掳之事禀报。

    “太子殿下,末将由始至终,从未有一丝一毫的念头,敢背叛殿下。

    即便老娘在贼人手中,烈风可以和他们同归于尽,如若殿下不信,请立刻杀了末将!”

    烈风说罢,眼泪就簌簌的滚落。

    “起来!”王蛟喝他一句,“本宫有说过怀疑你吗?!”

    随后又举起拳头,佯怒的想揍他一拳:

    “你这混蛋,老娘都在人家案板上了,还不禀报,你不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吗?!”

    烈风赶紧擦擦眼泪起来:“殿下,末将就是怕万一禀报殿下,被贼人知道,会杀了我老娘啊!”

    王蛟重重叹口气,微微阖眼,再睁开眼道:

    “你就姑且照他们所做,把本宫的行踪透露。他们想来刺杀本宫,本宫还等着他提头过来呢!”

    烈风闻言,“噗”的一声又跪下来:“殿下还是杀了末将吧!”

    “起来!”王蛟再喝他起来,“这叫将计就计,我要顺藤摸瓜,看看这幕后之人是谁。”

    稍顿,他又冷笑道:“这给他们的消息,真真假假,方能请君入瓮!”

    “是!”烈风领命,随即又问:“殿下,那我还得跟在你身边做侍卫方妥,否则拿不到您的机密,不能博取幕后之人的相信啊?”

    王蛟略为沉吟,摇头道:

    “本宫方才已当众宣布,你不用做本宫的侍卫了,还晋封你为镇东将军,再刻意留在我身边做侍卫,反而引起那幕后之人对你的不信任。”

    “殿下所言极是。”流云道,“堂堂镇东将军,若还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侍卫,确实反常。万一那幕后之人,对老夫人下毒手,就不好了。”

    烈风也觉得自己考虑欠妥。

    王蛟再看着烈风道:

    “你就留在军营,管理神机营,但尽量多来我跟前走动,也算是刺探本宫的机密。

    只要他们与你接头,咱们就能找到他们的老巢,把你老娘救出来,再剿灭他们。”

    “是。”烈风再领命。

    王蛟再让流云传令京畿尹司空连城,自从刻开始,密切注意神都城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可疑之人,即便报警。

第四百八十一章:居家日子

    白初玥带着三姨娘和白云飞回到凤凰台,流苏带着一众师妹迎过来。

    白初玥让流苏她们先安顿三姨娘和四弟住下,她去找不悔。

    墨子虚正与小太孙在研讨诗词。

    “手携刀尺走诸方,

    线去针来日日忙。

    量尽前人长与短,

    自家长短几时量。”

    不悔念完这首诗,随后问墨子虚:“先生,这诗何解呢?”

    “此诗之意,是说照人先照己,责人先责己,在你开口指责别人之前,你先想想自己几斤几两,要学会时常自醒。”

    “学生明白了,也就是说做人如尺,量人先量己。”不悔煞有介事的点头。

    墨子虚没想到不悔言语如此精练,赞许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人皆养子望聪明,

    我被聪明误一生。

    唯愿孩儿愚且鲁,

    无灾无难到公候。”

    不悔念完这首诗,又问墨子虚:“这《洗儿礼》何解呢?”

    “此诗乃诗人仕途受挫,历劫磨难,痛定思痛所作。他自觉一生被聪明所误,一个望,一个误,道尽他一生的遭遇。

    是以他希望自己的孩儿不要锋芒毕露,要大智若愚,方能无灾无难。”

    墨子虚解释至此,不悔便瞥见门口的白初玥了。

    他知道娘亲听到他们方才的讲解,遂跑过来拉着问白初玥:

    “娘亲,别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儿聪明,这苏子真的希望自己的儿子愚蠢吗?”

    白初玥见儿子如此好学,抚摸他的头,柔声道:

    “此诗确乃诗人有感而发,他因聪明遭到别人的妒忌,故感叹聪明误其一生,觉得为人内敛反而更平安。但也有另外一层深意。”

    “还有另外一层深意?”不悔又好奇的问。

    白初玥点点头,继续道:

    “为人父母,谁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长此教导,孩子便会争强好胜,凡事不肯吃亏。

    久而久之,孩子还没懂人生,就学会了成人的尔虞我诈和见风使舵。

    月满则亏,人太聪明,未必就是好事,真正幸福的人生,一半要争,一半要随。”

    “娘亲,何谓争,何谓随呢?”不悔继续问。

    “所谓争,并非与他人争,是要与生活中的挫折争。

    所谓随,并非随波逐流,自甘庸俗,而是知止而后安,如此方是人生的大智慧。”

    “孩儿明白了。”不悔点点头,“诗人其实并非要他儿子愚鲁,而是希望他勿锋芒外露,不招人妒忌,方能平平安安。”

    白初玥一脸欣慰自豪:“我儿真聪明。”

    墨子虚也感慨道:“小太孙不耻下问,聪明伶俐,教导这样的孩子,尤胜在朝为官。”

    “娘亲,这诗人才要儿子不聪明,你倒夸起儿子聪明来了?”不悔一本正经的摇头叹道,“就连舅舅也是,我真不知该聪明,还是愚鲁喽。”

    不悔此番话,引得白初玥和墨子虚相视而笑。

    白初玥对不悔道:“既要聪明,又要内敛。”

    “好吧。”不悔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白初玥对墨子虚道:“你若真喜欢教这孩子,那我到时就让太子,帮你调度。”

    随后,白初玥领不悔去见三姨娘和白云飞。

    白云飞毕竟是十岁的孩子,一见王不悔,就目瞪口呆,指着不悔,几乎是颤抖道:

    “不离?不弃?”

    三姨娘赶紧在他耳畔道:“飞儿,你忘了玥姐姐对你说的了?”

    白云飞随即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女弟子中,一名着桃色衣裳的姑娘,却紧紧注意着白云飞方才看见不悔惊得目瞪口呆的一幕,他还说什么不离,不弃,那表情,像活见鬼了。

    她眸眼流转: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众目睽睽,白初玥不能多说什么,按照礼节,三姨娘自知他们得向地位尊贵的小太孙见礼。

    不用白初玥指点,三姨娘已带着白云飞向小太孙行礼:

    “见过小太孙……”

    “免礼……”不悔懂礼仪的摆摆手。

    白初玥当着众人的面,对不悔道:“不悔,你既叫我一声娘亲,那这个就是你的小舅舅,这个就是你的姨姥姥喽。”

    “见过姨姥姥,见过小舅舅。”不悔再以晚辈的身份见过三姨娘母子。

    随后对娘亲道:“娘亲,这小舅舅也不比我大多少啊?”

    “是啊,他就比你大三岁。”白初玥柔声道,“娘亲是特意让小舅舅来陪你一起玩的。”

    不悔长这么大,还没有年纪相近的孩子同他玩呢,自然是开心得很。

    “娘亲,我可以带舅舅去看虎爷爷和小松鼠吗?”不悔轻轻拽拽娘亲的衣袖。

    “去吧……”白初玥摸摸儿子和弟弟的头,又叮嘱:“但你们可不能惹恼虎爷爷噢。”

    “是,娘亲!”不悔兴高采烈的拉着白云飞的手就跑。

    白初玥赶紧让小精灵若梨陪他们去,慎防虎爷爷不小心,对陌生的白云飞发怒。

    墨子虚见不悔去玩,他也参观凤凰台,来了这么多次,他还没正式参观呢。

    信步而行,见石壁内有酒窖,便嗅着酒香进去,那里有白初玥之前就酿好的许多美酒。

    里面的酒琳琅满目:桃花醉,醉相思,醉红颜,醉花阴,无忧酒,屠苏酒……

    玥姐姐桃花人面……

    他拿来一瓶桃花醉,独依天桥,俯瞰凤凰台,对影独酌。

    若梨飞回来,在一旁看着他独饮,默默陪他,暗暗道:

    “小墨墨怎么一个人喝起酒来了?”

    墨子虚想起与玥姐姐那年的相识,与姐姐的点点滴滴,不禁吟诗一首:

    “本是青灯不归客,

    却因浊酒恋红尘。

    赶路已有清风伴,

    莫叹岁月不饶人。”

    “小墨墨,你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呢?”若梨忍不住好奇的问。

    墨子虚猛然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精灵,伸手点一下她可爱的小鼻子,微醺的笑道:

    “小精灵,你不是人,没有七情六欲,等你爱上一个人,就懂了。”

    若梨气嘟嘟的看着他嘟囔:“小墨墨,你怎知小精灵就没有七情六欲,神仙都有七情六欲呢!”

    可是若梨说这话,墨子虚已又去观赏其他美景。

    若梨只得暗暗尾随。

    白初玥去看了弟子们的脉案,再加以指导,晚上,大家就在平台上开开心心的吃火锅。

    吃了火锅,若梨陪墨子虚回红尘客栈。

    流苏几个贴身丫头在屋子里添上兽金炭,又给她们的床铺都铺上暖融融的被褥,才退下安排三姨娘母子休息。

    戌时已过,王蛟也没回来,白初玥以为他不回来了,似乎松口气,陪不悔回房间睡觉。

    紧挨着白初玥房间的屋子,原本是女儿不离不弃住的,如今两个女儿不在,正好给不悔住,这样她亲自照料儿子就方便多了。

    睡前给他讲她写的那些神话故事,把不悔幸福得紧紧搂着白初玥。

    “儿子,从前你睡觉前,没人同你讲过故事吗?”白初玥心疼的问,“美人姑姑平日里照顾你,她也不讲吗?”

    “哎!美人姑姑哪像娘亲这般,会讲这么好听的故事,她只会让我早睡早起,勤读书……”

    不悔像老夫子般,老气横秋的摇头感慨。

    “儿子,若娘亲告诉你,这些神话故事,都是娘亲写出来的,你可欢喜?”白初玥揪揪他的鼻子道。

    不悔瞪大眼睛:“真的耶!娘亲的大作,儿子一定要拜读!”

    “我的乖儿子,你哪里学来这些小大人的语气了?”白初玥笑道。

    “嗯……”不悔想了想,道:“同国师姥爷学的。”

    “……国师姥爷?”白初玥心道,那可不是爨颜?

    他一个老道士,也没有女儿,怎么就让不悔叫他国师姥爷呢?

    “对啊,国师姥爷可疼我了。”不悔点头道。

    她早前,曾怀疑国师爨颜是那恶魔,如今那恶魔竟是王蛟,那就完全排除不是那爨颜了。

    但爨颜为何会那么疼不悔,还让不悔管他叫国师姥爷?

    “国师姥爷疼你,还是皇爷爷疼你?”白初玥又问。

    不悔开心道:“国师姥爷和皇爷爷一样疼我。”

    “那你最喜欢谁了?”白初玥再顺着话茬问。

    不悔想也不想,就幸福道:“那自然是娘亲了。”

    白初玥也开心的抱着他亲了亲,而后温柔道:

    “娘亲是问,你之前在皇宫,最喜欢谁了?”

    不悔又脱口而出:“自然是父君了。”

    白初玥暗暗叹口气,孩子终究还是最喜爱自己的父亲,自己生生将他们分开,对儿子确实是一种伤害。

    也唯有加倍对他的爱来弥补了。

    顿了顿,不悔继续想道:“然后就是皇爷爷,国师姥爷,皇祖母,美人姑姑……”

    不悔说起皇祖母,而后又问白初玥:“娘亲,皇祖母的毒可解了?”

    “放心,解了。”白初玥点点头,儿子终究是太善良。

    “谢谢娘亲!”不悔亲一口娘亲的脸,随后抱着娘亲,幸福的睡过去。

    儿子即便睡下,也久久抱着娘亲舍不得松手。

    看着酣然入睡的儿子,她轻轻吻一下他的脸蛋,随后起来,就在床边,亲自给儿子缝制羊毛皮袄。

第四百八十二章:为人师表

    王蛟半夜回到凤凰台白初玥居住的凤栖阁,见白初玥不在里面的寝室,而隔壁不悔房间有灯光,心知白初玥定在不悔房间。

    悄悄过去,还未到房间,就隔着珠帘,看见白初玥在不悔床边,亲自给不悔做小皮袄。

    烛火下做小皮袄的白初玥,是如此的温柔秀美,那种母爱的光辉,王蛟看了不禁心都醉了。

    曾几何时,他是如此渴望母爱,他一直愧疚没能给儿子这温馨的母爱,没想到他孤寂的儿子,如今终于在白初玥这个后娘身上得到了补偿。

    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白初玥看到烛光的影子,就知道是王蛟回来了。

    她也没主动打招呼,装作没看见他,继续手里的针黹。

    王蛟在她身后,紧紧抱着她,贴着她的脸庞,柔声道:“玥儿,你真好,谢谢你。”

    自从知道他就是那个恶魔,她心里始终难以面对他。

    对他的拥抱,她下意识就想推开,但若自己做得太明显,那想带儿子离开,就太难了。

    “我说过,我会把你的儿子,当做亲儿子对待。”白初玥淡淡道。

    他一把抱起她,就回他们的房间去,白初玥怀里的皮袄也落地。

    她回身看着地上的皮袄轻嗔:“你干嘛呢!”

    “你说干嘛,你都几晚不陪我了。”他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她像被烫着般,急急的把他推开。

    她对他的冷,对他的疏离,他非常敏感,盯着她问:“玥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她眸眼有些闪烁,“孩子就在隔壁睡,别吵醒了他。”

    “娘子这是爱屋及乌。”他心里暖暖的,又抱过来,像孩子般依恋她的身体,“我还以为你有了儿子,不要老子了呢。”

    她知道此刻拒绝他的话,他会起疑,那她怕就带不走儿子了。

    被动的被他索求,任由王蛟在她的身体上翻云覆雨,她却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再也找不到从前爱他的感觉了。

    一颗早就伤得遍体鳞伤,如同冰封的心,又怎么能焐热。

    他们,曾经错过十年,而今更是回不去了。

    他对她疏冷的表现,虽有些不满意,却想着是之前他们闹别扭引起,怕是她心里还没完全原谅自己吧。

    她想回去陪儿子一起睡,他却紧紧抱着她不放。

    “我想去瞧瞧,儿子会不会踢被子,别受凉了。”

    她虽然是找借口离开他,却也是真的担心儿子。

    “我去我去。”

    王蛟跳下床,跑去看了看儿子,见他乖乖安睡,又跑回来。

    “怎么了?”白初玥见他那么快就跑回来,急急的问。

    他钻进被窝搂着她:“我儿子那么乖,才不会踢被子呢。”

    “其实,那么晚了,你何苦还赶回来。”她淡淡道,轻轻推开他。

    见她欲推开自己,他又霸道的搂住她,贴着他的脸道:

    “今日给将士们晋升,大家喝酒饮宴,所以晚回来了。我以后会尽量早些回来陪你与不悔的。”

    他竟然误会自己怪他晚归。

    她转过身去:“你忙正事的话,可以……不必赶回来。”

    “……怎么?看见我连夜赶回来见你,你不喜欢么?”他把她扳过身来,盯着她问。

    她扯起一抹笑意:“我……这不是担心太子殿下半夜三更赶夜路,会被那些想害你之人,有机可乘吗?”

    她知道自己的笑,很僵。

    王蛟却没留意她的笑是否僵硬,以为她是担心他赶夜路,随即道:

    “那些想将我除去之人,也真是煞费苦心,竟把烈风的老娘也给掳去,要挟烈风为他们刺探情报。”

    “他们竟如此丧心病狂,绑一个老人家?”白初玥不禁怒声道。

    王蛟大为感慨:“人一旦动了恶念,再丧心病狂之事也能做出来!”

    她冷冷的斜睨着他:“就像当初的你?”

    “……我?”他惊愕的瞪着她。

    见他如此反应,白初玥赶紧道:“你不是胁迫我从西荒回来么?如今人家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我那是假意胁迫你回来,同那贼人动真格的,岂能相提并论。”他亲她一口,“难道你还介怀?”

    “……好了,我那不过是打个比喻罢了。”

    “你和不悔在凤凰台,得小心安全,莫让贼人有机可乘。”他再亲亲她,“我已吩咐相思子和苍耳子他们,不能离开你们十丈之外。”

    稍顿,白初玥又迟疑道:

    “我……今日去了一趟皇宫,做了件事,也许,你听了会不开心。”

    “你去救了虞姬?”王蛟一听就猜到。

    他果然是聪明的。

    “我……答应了不悔,就算报答皇后这些年,对不悔的养育之恩吧。”

    “罢了,我儿子同你一样,都是那么的善良。”王蛟这几日,也很累了,搂着她睡,像是梦呓:“我真怀疑,你俩是一对亲母子。”

    王蛟是说者无心,白初玥是听者有意,不敢再接话。

    王蛟拥着她而眠,白初玥却不觉转身背对着他。

    这几日王蛟来回奔波,也真是累了,翌日没去上早朝,起来小荀子伺候他洗漱。

    到了外面,瑾姑姑带着三姨娘和白云飞来给太子殿下请安。

    三姨娘母子齐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三姨娘和四弟也来了?”王蛟有些意外。

    白初玥刚刚做完早膳,带着弟子们过来,道:“不悔这些年也没有玩伴,我特意接了四弟来陪不悔玩耍。”

    “是我们打扰太子殿下了。”三姨娘有些局促道。

    王蛟见白初玥为不悔想得如此周全,更加欢喜:“三姨娘能带云飞来陪不悔玩,怎么是打扰呢,好事,好事啊。”

    流苏和水仙等弟子上来早膳,王蛟和白初玥母子以及三姨娘母子正吃早膳,墨子虚也来了。

    王蛟猛然看见墨子虚,嘴里的一口粥几乎就噎住,语气分明不友善:

    “墨子虚,你小子怎么回事,不去翰林院应卯,倒是每日跑来凤凰台报到?!”

    墨子虚还没答话,不悔就开口道:“父君,是悔儿让舅舅来给我当师傅。”

    “给你当师傅?”王蛟疑惑的看看不悔,再看着白初玥。

    “子虚,快坐下一起用早膳。”白初玥先招呼墨子虚吃早膳。

    墨子虚也不客气的坐下来同吃,白初玥再对王蛟道:

    “我要教导那么多弟子,免不了对不悔的功课分身乏术。

    难得不悔喜欢他舅舅,子虚也肯留下来教,正好,子虚可以教不悔和云飞。”

    王蛟心里虽然有些不畅快,但见白初玥对墨子虚只有姐弟之情,也就不计较,点头道:

    “也好,不悔在凤凰台期间,也不便让杨太傅过来,就让子虚先教教他们吧。”

    随后对墨子虚道:“你放心,翰林院以及皇上那边,我会给你打招呼的。”

    “如此,就谢谢太子殿下了。”墨子虚不卑不亢道。

    王蛟脸上带着邪魅的笑:“你心无旁骛给我教儿子即可,旁的就不要多想了。”

    白初玥闻言,冷眼瞪着他。

    墨子虚见王蛟对他吃醋,遂给不悔夹糕点,微笑道:

    “不悔,快尝尝这个,你娘亲做的辛夷酥,很好吃的,舅舅最喜欢你娘亲……做的辛夷酥了。”

    王蛟见墨子虚故意话中有话,那小白脸分明是向玥儿示爱。

    “你也喜欢我娘子——做的辛夷酥?”王蛟冷冷的对墨子虚道,又带着醋意问白初玥:“你还有什么事,对我隐瞒的?”

    “别啰嗦了。”白初玥轻嗔,“赶紧吃完早膳,去忙你的吧,烈风的老娘,生死未卜,还等着你去救呢。”

    也对,烈风的老娘还在歹人手里呢,王蛟也顾不得多问,匆匆吃了早膳与流云等人去神都城。

    王蛟走后,墨子虚去给不悔和白云飞教授功课:

    “今日,先生给你们讲讲君子,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君子每日三省吾身……”

    “师傅,”不悔刁钻的问,“一个君子,假如我们诓骗他:‘有人掉到井里啦!’他会马上跳下井去救人吗?”

    墨子虚略为蹙眉,回答道:“怎么会呢,君子会马上赶去察看,但不会糊里糊涂就往下跳,君子可以被欺负,却不会被愚弄。”

    “我明白了,”不悔点点头,“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也。”

    白云飞也不耻下问:“先生,何谓君子可欺之以方?”

    墨子虚看看不悔,又看看白云飞,道:“君子可以被坏人合乎情理的方法欺骗,而不在意。”

    “君子可以被坏人欺骗,那他岂非傻子?”白云飞哈哈笑道。

    墨子虚淡然笑笑:“坏人以为君子好忽悠,不懂他那些骗术,但他们不懂的,是君子每日三省吾身,他们欺骗的,只是君子的无所谓而已。”

    白初玥在窗外悄悄观看,见儿子和弟弟认真学习功课,而后含笑离开,招呼一众弟子到平台,对天空喊一声:

    “相思子!苍耳子!”

    “在……”相思子和苍耳子不知自哪里降落白初玥面前。

    “我要和流苏她们去山下的凤凰亭一趟,你俩就留凤凰台保护小太孙。这阵子,幕后之人猖獗,你们得好好保护小太孙。”

    相思子和苍耳子互相看一眼,相思子有些迟疑:“可是白娘子的安危……”

    “我岂是歹人那么容易害得了的。”白初玥的话不容置喙,“只是小太孙还小,得确保他的安全。”

    “是!”俩隐子领命,在凤凰台上空监视保护。

    瑾姑姑和三姨娘给不悔和白云飞做衣裳。

    白初玥留下隐子保护儿子,带着一众弟子,去了凤凰亭。

    让傅银雷召集所有身体不适的乡民,她亲自以病例示范,教弟子们号脉,教她们如何诊断症状,如何下药……

    傅银雷见白初玥收了那么多弟子,也替她欢喜。

    白初玥道:“傅大叔,以后初玥不在,也有这些弟子给乡民们瞧病了。”

    傅银雷闻言,有些愕然:“白娘子不会是又要出远门吧?”

    “哦……暂时没有。”白初玥道,“只是我以后怕是会多留在神都城,来回有时不方便,怕你们有什么急症,会耽误了。”

    薛五娘对傅银雷道:“傅亭长,你还不明白,白娘子是咱未来的太子妃,自然不能常常赶回来给咱们医治的。”

    “噢……对对对。”傅银雷赶紧点头。

    白初玥也不便向大家伙解释太多,这一日带着弟子们实症看诊,众弟子的进步都很大。

    尤其是流苏几个大丫头,天赋和悟性比其他弟子高。

    带弟子们看过实症,白初玥又回来,亲自带着众弟子,去奇峰上取来清冽的泉水,给不悔和大家伙做饭,变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尽量弥补从前对儿子的缺失。

    墨子虚默默教导不悔和白云飞,默默在白初玥身边,默默享受她做的美食,如此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

    而若梨精灵,总是围绕在墨子虚身畔,默默看着他教导不悔和白云飞功课。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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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花神介绍:
白初玥乃天帝天后的小公主,顺理成章成为幸运女神,但要成为幸运女神,必然要经历最倒霉之磨砺。凤宸从医仙晋升战神,就该去人间渡劫,可是他却再三拖延,宁愿每日受天雷之刑,等他心中那朵帝女花降生,等她长大成为幸运女神,陪她一同渡劫人间。幸运花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幸运花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幸运花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