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角色扮演
高地人雇佣兵头领彼得·麦克唐纳德惊愕于骑士剑剑尖被折断的那一瞬间,只见对方迅即抬起左手,将一盏油灯朝自己的面部投掷了过来。头部向左侧一偏,闪避开了袭来的油灯。
不等对方举起断掉剑尖的骑士剑对自己做出反击,伊莎贝尔急忙撤回右手的短剑,抬起右腿照着对方的腹部便猛踹了一脚。此时,没有穿戴胸甲,浑身上下只有一件亚麻睡袍的麦克唐纳德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对方的这一脚。
当麦克唐纳德被对方一脚踹倒在地时,伊莎贝尔·沃尔顿冲进房间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举起短剑一剑便刺穿了他的右手腕。右手腕登时血流如注的麦克唐纳德无法忍受随之而来的剧烈的疼痛感,只得撒手扔掉骑士剑。
与此同时,待在门外走廊上早已发觉此番打斗情况的弗朗西斯及副手索尔旋即闯入到房间内。不等仰面躺倒在地的麦克唐纳德站起身来,双双举起手中的十字骑士剑对准他的胸膛便刺了下去。
“等等。”伊莎贝尔眼见两人的剑快要刺穿对方的胸膛时,叫停了两人。
麦克唐纳德见两柄骑士剑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只好放弃绝地反击的想法。见对方已被制服,伊莎贝尔对弗良西斯两人说:“把他扶起来,让他坐下。”
不明白伊莎贝尔用意的两人还是将麦克唐纳德从地上拉起来,按在了一张长靠背座椅上。这时又听伊莎贝尔吩咐说:“把他的手脚都捆上。”
不一会儿,麦克唐纳德的双手被捆在身后,两腿也被绑在了椅腿上几乎动弹不得。这时,索尔又搬来一张靠背椅,伊莎贝尔坐在在他的对面,弗良西斯则站立在她的一侧。
当索尔拿着一盏油灯彼得的右侧照亮他的面部时,伊莎贝尔翘起右腿,双臂抱胸凝视着对方:“我猜,你一定是彼得·麦克唐纳德,对吗?”
彼得感到被刺穿的右手腕仍然非常疼痛,想用左手去捂住右手腕的伤口,但双手却被死死地绑在椅背后面。强忍着疼痛,保持着平静的状态看着对方:“是我,你是谁?没想到是一个女人?!”
“反正你也不知道我是谁,不如就叫我黑修士好了。”伊莎贝尔的话音从银质面具的背后传来。虽然她的语气听上去很淡然,但脸上的那张银质面具此时却显得更加惊悚起来。
彼得试着挣扎了一下被绑住的双手,轻哼一声:“黑修士?!原来你们就是黑修士。这里有很多人都知道你们,甚至连我们这些外国人都知道。”
“不客气。那么,麦克唐纳德,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和我的兄弟们是雇佣兵,所以会在任何一个地方出现。”
“嗯,那么你知道你的兄弟们现在在哪儿吗?”
彼得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各种奇怪的声响,冷笑着说:“我想,我的兄弟现在全都被你的人杀了吧?”
伊莎贝尔抬起头看了眼站在左侧的弗朗西斯:“是这样吗?”
弗朗西斯回想着刚才有几名黑修士错杀了几名教士一事,点了下头低声说:“是的,大人。呃,还有四名教士在混乱中被杀。”
“教士?!天主会原谅他们的。”说完,伊莎贝尔再次把目光对准坐在对面的彼得:“现在,你还想说什么吗?”
“是爵士派你们来杀掉我和我的兄弟们的吗?”
“什么爵士?麦克唐纳德,其实黑修士今天来找你们的目的很简单。”
“为了钱,是吗?”流血过多的伤口已经让彼得的右手失去了部分知觉,但他的头脑却变得有些清晰起来。
“也许。不如,我们就来谈谈钱的事。”伊莎贝尔顺势把话题转移到钱的上面。
“好啊,如果你想谈钱的话,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兄弟???”
伊莎贝尔异常平静地望着他:“《圣经》上说:‘贪财是万恶之根。有人贪恋钱财,就被引诱离了真道,用许多愁苦把自己刺透了。’是这样吗?”说完,将那张银质的面容优雅地转向一侧的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斯威夫特暗自笑了一下,答应着:“是的,大人。”
“麦克唐纳德,现在你知道黑修士是以谁的名义杀死了你的兄弟了吧?”
“我很意外,‘黑修士’作为北方最大的抢劫团伙会用圣经来为自己的无耻穿上一件神圣的外衣。”
伊莎贝尔原本计划在里士满郡内的霍斯村村外围歼麦克唐纳德及其雇佣兵团伙,但这个狡猾的浑蛋竟会让自己及修士团成员深入到邻近的威斯特摩兰郡内来完成清除计划。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能够预想到可能会与威斯特摩兰郡的郡治安巡逻队发生遭遇战。不然,不仅不能清除掉苏格兰人,而且有可能会让修士团陷入到另一场战斗的泥潭中。
想到这里时,伊莎贝尔决定不再扮演仁慈的上帝。站起身,瞥了眼麦克唐纳德身边的索尔,冷冷地说:“把他解决掉。”
“我很乐意为您效劳,大人。”索尔立刻兴奋地放下手里的油灯,左手捂住麦克唐纳德的嘴,右手持匕首横在他的颈部准备动手了。
就在伊莎贝尔与弗朗西斯转过身走到门口时,死到临头的麦克唐纳德像是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连忙大叫起来。可惜,他的嘴被索尔捂得死死的,根本就无法说出话来。
“呜…呜…呜…呜…”麦克唐纳德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从被捂住的嘴里发出阵阵的叫声。
“召集所有的人,准备即刻返回郡内。”伊莎贝尔低声对弗朗西斯吩咐完后,又转过身冷冷地说:“放开他的嘴。”
“是的,阁下。但是,负责吸引郡治安巡逻队的人怎么办?”弗朗西斯瞅了眼求生**非常强烈的麦克唐纳德,低声问了句。
“大人,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把所有的财宝都送给您。”麦克唐纳德完全相信钱的魔力可以改变一切事实。
“先别杀他。”伊莎贝尔对索尔说完后,又转身看着弗朗西斯小声说:“给我10个人,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弗朗西斯诧异的差点叫出声来,连忙把伊莎贝尔请到房门一侧靠着墙壁低声:“阁下,您不能去,这太危险了。呃,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第272章 赎罪
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一次可以让她完成灵魂的救赎的机会。也可以说她是在赎罪,她是在用一次次的实际行动来弥补对达灵顿子爵的长女卡罗琳·斯威夫特造成的伤害。此时,当赎罪的念头从长女卡罗琳的身上转移到次子弗朗西斯的身上时,她希望自己能帮助这个曾经堕落过的,年轻的贵族子弟实现自己的梦想。
“听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务需要你去完成。所以,你不能去。”伊莎贝尔的口气不容置疑。
“阁下,与威斯特摩兰郡的郡治安军队进行战斗不重要吗?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会比在战斗中死去更重要。”也许,弗朗西斯把这件事想像得太严重了。
伊莎贝尔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别担心,我不是去战斗。假如我脱掉修士服,摘下面具,你认为我是谁?”
这样一番解释,弗朗西斯·斯威夫特眼前一亮,点着头说:“我觉得您是殿下的枢密顾问官。”
“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是里士满公爵府的枢密顾问官。弗朗西斯,我只有这一个身分吗?”
“遵照国王陛下的敕令,担任郡治安法官及守卫长的奥古斯丁爵士的女儿伊莎贝尔小姐。”
“嗯,说得很好。所以,我带领殿下的10名卫从来到威斯特摩兰郡内的目的是为了协助父亲追捕盗贼,是这样吗?”
听到她如此一说,弗朗西斯笑着点头回答:“是的,阁下,您的解释太好了。”
伊莎贝尔只是笑着说:“替我去找10名黑修士来。让他们脱下修士服,摘下面具,恢复公爵府卫从的模样。”
弗朗西斯点了下头快步离开教士们的房舍,伊莎贝尔看着他离去后,转身回到教士房舍内干净利索地坐在高地人雇佣兵头领彼得·麦克唐纳德的面前。
刚刚过去的那段时间,麦克唐纳德是在临死前的那种绝望与幻想自己可以存活下来的双重精神状态下度过的。这时,当他看到银质面具下的女黑修士依然坐了下来,他知道他已经有一半的希望可以活着走出这座教堂了。
看不出面具背后的伊莎贝尔是怎样的一副脸色,但她的语气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这么说,麦克唐纳德,你打算用所有的财宝来换取你的生命?”
如果不是被绑住两条腿的话,估计彼得肯定会跪倒在伊莎贝尔的面前。接着,虔诚地伏倒在这位如“圣女”般的女黑修士面前,热泪盈眶地凝视着女黑修士的双脚,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嘴唇去亲吻她的右脚背。如同古埃及人趴在主人面前的地上,闻嗅或亲吻土地一般;如同靠近自己的国王的波斯人一样一边祈祷一边趴在国王的面前,像面对神像一样以脸触地。
麦克唐纳德连忙回答说:“是的,大人。您肯定记得《圣经》上是这样说的:‘我要将暗中的宝物和隐密的财宝赐给你,使你知道提名召你的,就是我耶和华以色列的神。’”
这时,伊莎贝尔想起了教堂墓地内的几座新培土的坟墓,故意说:“暗中的宝物?隐密的财宝?麦克唐纳德,主耶稣基督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为自己积攒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是吗?”
“大人,您怎么知道我们抢劫来所有的财宝都在地上?”
“因为主耶稣基督早就在《圣经》说过啊。”
“大人,请允许我吻您的右脚背,以表示我对您的尊敬和臣服。”
伊莎贝尔冷笑着只是说:“你的财宝都在教堂墓地里的那几座新坟墓里吧?”
麦克唐纳德连忙点着头:“是的,大人。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替您挖出来。”
“不,黑修士会找到你的财宝的。”伊莎贝尔说完便站起身,转身前看了眼手持匕首的索尔,接着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颈部快速地划了一下。
“大人,您……”麦克唐纳德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他感到自己的脖颈正在承受着他自出生以来从未感受过的一种感觉……
伊莎贝尔眼瞅着瞪大双眼的麦克唐纳德的颈部被索尔用匕首割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大量的鲜血从口子内喷洒而出,这才走出空荡荡的教堂来到教堂南面的墓地。这时,弗朗西斯迎了上来:“大人,您的马匹和10名黑修士已经全部都准备好了。”
她点点头,瞅了眼牵着马匹伫立在另一侧的10名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的黑修士。接着又对弗朗西斯说:“去教堂后面的墓地,让人把其中几座新培土的坟墓全部挖开,高地人抢来的财宝就在墓地内。”
索尔完成头领交待的任务后来到教堂大门外,伊莎贝尔摘下面具时淡淡地笑说:“快去墓地把苏格兰人的财宝挖出来,全部都带回驻地。”
伊莎贝尔把自己重新打扮一番后,穿戴着准枪骑兵胸甲及绘有里士满公爵纹章的披风来到早已准备好的10名黑修士面前。看了眼众人后说:“兄弟们,这次不仅完全清除掉了苏格兰人,而且还找到了苏格兰人留下的大量的金银财宝,你们开心吗?”
众黑修士哈哈大笑着说:“阁下,我们非常满意,非常开心。”
有人回答说:“阁下,这次我们又可以发财了。”
又有人嚷嚷着说:“阁下,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又可以杀高地人,又可以发财的任务啊?”
伊莎贝尔让众人安静下来后,瞥了眼左侧远处墓地内已经找到财宝的弗朗西斯等人,又对众黑修士说:“相信我,很快就会有的。现在,我们要去把其他兄弟从威斯特摩兰郡内安全地带回来,明白吗?”
“是的,阁下。”
“黑衣修士团从不抛弃任何一个兄弟。黑衣修士团的所有兄弟就像一柄可以砍掉所有高地人脑袋的骑士剑一样,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挡住黑衣修士团的进攻!荣誉,勇气,献身!”
“荣誉,勇气,献身!!”
离开前,弗朗西斯带着副手来到她的面前:“阁下,我让索尔和您一起去。”
伊莎贝尔点点头,笑着说:“弗朗西斯,回去后藏好所有的财宝,今天晚上我们要吃一顿比圣诞晚餐还要丰富的晚餐!”
第273章 高官
亨利八世在给里士满郡的阿斯克的奥古斯丁·沃尔顿爵士的敕令上写得很清楚,任命他为郡治安法官,守卫长及监察官。这三方面权力的直接赋予,使得拥有行政及司法权的爵士取代哈斯韦尔男爵成为了整个里士满郡最炙手可热的地方高官。
与此同时,直接指导并监督奥古斯丁爵士的枢密院成员兼议会议员托马斯·克伦威尔在治安军队事务上也给予了爵士一定的自由裁量权。相反,如果爵士没有招募到足够的体质良好的军士,没有守卫好本郡或者没有及时组织治安军队处理特殊情况都要受到治安委员会及枢密院的指责。
其中,维持治安军队的各种支出问题则需要爵士必须征收税收,负责税率的估算,税金的收集和其他地方事务的支出。在必要时下,枢密院还会要求爵士详细报告税收的支出情况。
在爵士的掌握的各种权力中,司法权即审判、逮捕和保释这三项职责较为简单、明了。但是,行政方面的如维持地方治安;对农商业法令的执行;对失地流浪者及监狱的管理;对道路、桥梁的维护及管理;任命及监察地方官员;对雇工酬金的管理等具体职责则让爵士大为头痛。
至于亨利八世赐予给奥古斯丁爵士的监察官头衔,爵士在相关法令中看到的内容是监察官有权监督郡督理、督理下属及其他郡内官员是否有敲诈勒索、玩忽职守的不法行为。此外,在由爵士主持的季审法庭中还可以受理对郡中大小官员行为不端的上诉。
尽管作为幕后策划者的伊莎贝尔·沃尔顿让父亲掌握了监督、管理从郡督理里士满公爵到社会最底层的雇工的地方最高权力,且具有显赫的政治地位,但他的最高权力有一个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缺陷。包括爵士在内的所有郡治安法官是不领年酬金的,完全是义务替亨利八世及王室履行国家和地方职守。
奥古斯丁爵士在从南方的王室自治镇回到郡内后,就一直在处理一场故意制造的,规模很大的混乱。当这场混乱的肇事者突然被人发现死在了邻近的威斯特摩兰郡内的一座教堂内时,整个里士满郡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状态中。
爵士从被抓获的实施盗窃的失地流浪者即流民口中得知,最先在郡内实施抢劫、滋肇事端的是一群从边境郡过来的苏格兰高地人。虽然这群高地人在郡内有抢劫、酒馆闹事或打开监狱释放出大批流民等不法行为,但这群人似乎不愿意
杀害任何一个民众,除了几个监狱守卫。
正当爵士准备组织治安军队抓捕这群高地人时,他却收到了一封威斯特摩兰郡治安法官写来的信件。信上大致说加斯代尔村的一名公簿持有农在村教堂内发现了很多被人杀死的人。后经法官辩认,这些被杀死的人正是在里士满郡内实施不法行为的高地人。
奥古斯丁爵士对这群高地人的死因感到匪夷所思。不过,威斯特摩兰郡治安法官的一句话似乎提醒了他。法官说:“教堂墓地的很多坟墓被人挖开,看上去像是拿走了不少金银财宝或陪葬品。也许,高地人的死与这些财宝有关。”
至此,爵士开始怀疑是女儿找人做的这件事。因为高地人死之前的那个清晨,女儿全副武装地骑着马离开了庄园。去了什么地方,去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当天日出后才回到庄园,他很想从女儿的嘴里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8月的第二个主日弥撒日,又到了里士满郡全体官员及民众休息的日子。太阳照例在午餐后挂在了天空中,这时的云层又比较稀薄,所以今天下午到明天凌晨4点过日落时应该不会下雨。
“领主,伊莎贝尔小姐回来了。”管家布鲁斯·哈德来到庄园后花园内,向坐在树荫下休息的郡治安法官,守卫长及监察官奥古斯丁爵士通报着。
“嗯,过一会儿你把小姐领到花园来。”爵士轻声说。
“是的,领主。”管家答应着,转身离开了花园。
此时,伊莎贝尔正与爵士夫人,爵士的次女尤菲米娅坐在会客厅内开心地聊着天。尤菲米娅指着支架桌上一个巨大的椭圆形餐盘内的新鲜水果说:“姐姐,这是绅士威廉·弗雷德里克先生给我们送来的水果,还有一整筐的腓渍鲱鱼。”
伊莎贝尔拿起一个苹果嗅了嗅说:“不错。看来,我们的家庭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缺少可口的食物了。”
“伊莎贝尔,这不是很好吗?至少在食物方面,我们可以省下很多钱。”坐在对面的爵士夫人安东尼娅温和地说了句。
“实际上,这是国王陛下和枢密院大臣制订的法令,治安法官是一个没有年酬金可以领取的职务。”伊莎贝尔很喜欢嗅苹果的香味,却并不吃它。
“我真不明白国王陛下为什么会制订这种法令?连一个便士都舍不得支付给爸爸。”尤菲米娅嘟着小嘴,准备让自己走上叛逆罪的道路。
“艾菲,如果你想发牢骚的话,对我和母亲说说就行了,知道吗?”
“是啊,我知道,我和母亲都知道什么是《叛逆法》。”
管家布鲁斯来到会客厅,向母女三人行礼后说:“夫人,两位小姐,领主让伊莎贝尔小姐去一趟花园。”
安东尼娅问了句:“布鲁斯,爵士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夫人。”
“我知道了。”
安东尼娅看着伊莎贝尔:“孩子,你跟布鲁斯去吧。”
伊莎贝尔跟随管家来到花园内时,和父亲开着玩笑:“日安,法官阁下。”
爵士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女儿,笑着说:“伊莎贝尔,今天是主日弥撒日,这里也不是治安法庭。”
“是啊,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您不会想忘掉这个身分。”伊莎贝尔坐在爵士身旁的一张长靠背椅上。
“有时候,我真想忘掉这个身分。”
“没关系,时间长了您就会习惯的。”
待管家离开后,爵士又让仆役为女儿端来一杯葡萄酒。伊莎贝尔不知道爵士想和自己谈什么,但她知道爵士一定有话要说。
第274章 怀疑
伊莎贝尔·沃尔顿望着花园右侧远处的那个池塘,她在构思着怎么才能把一个养了淡水鱼及甲壳类动物的池塘改造成一个户外游泳池。假如可以的话,在游泳池边再摆上一张躺椅,一把遮阳伞,一杯鸡尾酒。晒够了阳光,喝上两口鸡尾酒,再冲到游泳池边用一个卡通式的动作把自己砸在游泳池平静的水面上。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坐在她一侧哥特式支架桌对面的奥古斯丁爵士朝她瞥了一眼:“孩子,今天的天气的确让人感到开心,是吗?”
伊莎贝尔转过脸望着爵士:“是啊,在经过了六天的努力之后得到这样的下午时光,的确可以让人开心。”
“这样美好的下午,可以让人忘掉很多事。”
“爵士,有时候记住太多的事并不是一件值得赞赏的事。不管怎么样,至少应该向前看,只有不断的向前看才能让自己得到更多这样的下午。”
“伊莎贝尔,那么你觉得什么事不应该记住呢?”爵士说完时,慢不经心地拿起酒杯呷了口葡萄酒。
伊莎贝尔轻轻一笑,思忖着:“爵士不会是想和我谈高地人的事吧?别担心,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和高地人之间有关系。”
想到这里时,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缓缓闭上双眼:“我觉得不应该记住北方与南方的不同。”
爵士点了点头:“王室自治镇的生活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和想法。但是,要想让北方变得和南方一样,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伊莎贝尔把头放平,,睁开双眼说了句:“父亲,您认为是苏格兰人造就了今天的北方?或者说是特伦特河以北的这种不同于南方的环境?”
“假如苏格兰高地人成为王国的一部分臣民,这对北方来说应该是一件更值得开心的事。”
“父亲,看来我们需要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能进入到谈话的实质部分。不如,我去把母亲和妹妹叫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谈谈温莎的天气、池塘、王室跑马场,还有贵妇人和小姐的各种服装?”
奥古斯古爵士笑了起来:“好吧,孩子,你可以不用这么做。其实,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谈前段时间郡内的混乱,你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您对高地人忽然出现在郡内感到很奇怪。接着,您又对高地人的突然消失感到很难理解,是吗?”伊莎贝尔还是不习惯绕着圈子说话。
爵士沉思着,又凝望着远处的草坪:轻声说:“孩子,你说的很对。高地人与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可是这次的行为却有些和以往不太一样。”
“也许是高地人得到了足够多的财宝,心满意足地回苏格兰了呢?”伊莎贝尔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父亲到底知道多少关于这场混乱的细节或疑点。
爵士站起身,背着双手走到草坪内欣赏着花园内风景说:“我猜高地人拿到财宝后肯定想回家。不过,他们却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伊莎贝尔走到爵士的身旁,蹲下身体轻轻抚摸着绿盈盈的草坪:“父亲,你是说高地人死了?”
“是的,这是威斯特摩兰郡的治安法官写信告诉我的。法官阁下说,这些高地人死在了郡边界的一座天主教教堂内。法官阁下在信上告诉我,这起严重杀人案可能与他们抢劫来的大量的财宝有关。”
“天主保佑,这对里士满郡的民众来说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父亲,法官说与财宝有关?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的盗贼又对他们实施了抢劫呢?”
“有可能,大概是高地人藏在墓地里的财宝引起了其他盗贼的注意。”
伊莎贝尔接着说:“藏在墓地里的财宝?这不可能吧,这些高地人为什么要把财宝藏在墓地里呢?”
奥古斯丁爵士站在郡治安法官的立场上,希望女儿可以说出一些他不知道的,却很感兴趣的事务。不过,当他站在亲人的立场上时,却又十分愿意见到女儿作为一名旁观者来看待这群实施不法行为的苏格兰人。
“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案件情况。毕竟高地人是在威斯特摩兰郡内被人杀死的,这件杀人案的司法管辖权在威斯特摩兰郡治安法官的手中。”
“既然这样的话,我觉得您可以把案件移交给他们来处理。或许,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来找到重罪犯嫌疑人。”
爵士只是看着女儿没有说话,又走回到支架桌旁给自己倒上一点葡萄酒时说:“孩子,你觉得这些高地人的死会不会与黑修士有关呢?”
伊莎贝尔的心陡然跳了一下,却仍然表现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说:“黑修士?父亲,您是什么意思?您不会认为是修士们杀了高地人吧?”
奥古斯丁爵士没有从女儿的脸上看出一丝的变化,又故意接着说:“我说的黑修士是近一年多以来长期在北方各郡内出现的一股很不一般的盗贼、杀人犯和抢劫犯。”
伊莎贝尔已经从父亲的口气中听出了变化,她的直觉告诉她爵士开始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了。她已经打算绝地反击了,站起身回到爵士身旁平静地说:“父亲,这个黑修士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有人看到过他们的样子,身穿黑色的修士服,脸上还带着银质面具!”
“这么说,爵士,您是在怀疑我了?因为我正好有一个从您的库房里找到的银质面具?”
奥古斯丁非常不希望女儿是杀死高地人的凶手,但他没想到女儿会主动说出面具的问题。喝了口葡萄酒后,叹了口气说:“孩子,我没有怀疑你,更不会把我的一个旧的骑士面具和黑修士联系到一起。
伊莎贝尔冷笑一声,在父亲面前伸出双手:“因为我也有一个与黑修士相同的银质面具,所以我也是罪犯嫌疑人。爵士,给我戴上手镣把我送进监狱,并且不能被保释。”
在奥古斯丁爵士的心目中,伊莎贝尔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女儿送进监狱的。更何况,没有任何证据或证人可以证明女儿是杀死高地人的犯罪嫌疑人。爵士凝视着女儿说:“伊莎贝尔,你是我的女儿,我是永远不会这么做的。”
第275章 人选
即使伊莎贝尔亲口告诉奥古斯丁爵士是她指使公爵的卫从杀掉了20余名高地人,恐怕爵士也不会亲手逮捕她,将她送进监狱进而控诉她的罪行。
原因不过是,一位有着“小姐”头衔的爵士的女儿站在法庭上被控犯有杀人罪,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一件事。其二,伊莎贝尔的领主里士满公爵出于私人感情,肯会会向国王报告说奥古斯丁爵士滥用职权,然后正义的化身即国王陛下会直接推翻治安法官的判决。其三,这是苏格兰人企图利用混乱对王国北方的一次入侵。伊莎贝尔小姐身为爵士的女儿,如同她的骑士父亲一样亲自走上战场顽强地抵抗入侵者的掠夺及杀戮。
伊莎贝尔的主动出击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她的治安法官父亲考虑了很多因素后,叹息着又坐了下来。凝视着岔岔不平的女儿,温地说:“孩子,坐吧。你要相信我对包括你在内的所有家人的感情。”
依旧处于“糟糕的情绪之中”的伊莎贝尔再次坐下来时,听到治安法官父亲说:“混乱局面的结束,是国王陛下最希望看到的结果。既然现在已经有很多实施盗窃、抢劫的流民犯罪嫌疑人已被关押起来,那么一小部分的犯罪嫌疑人的去向就已不再是最重要的事务。”
听上去,爵士是在对这起混乱做结束案件的陈述了。伊莎贝尔坚持着刚才的糟糕情绪的表现,冷冷地说:“祝贺您,法官阁下,您为里士满郡的平静严格履行了执行法令的职责。”
爵士并不愿意在家人面前依旧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许别的爵士或贵族会这么做,但他不会这样。在听到女儿的话时,尴尬地笑着说:“孩子,我从温莎回来后担任治安法官的这些时间里,郡的很多绅士及约曼给我们送来了很多的酒、鱼、肉、家禽和水果。”
“很好啊,您是义务替国王陛下效命,当然应该接受来自被监察的人的礼物。这样,您才能更好地监察这些人在职务上有没有差错。”
“很抱歉,孩子。关于郡内混乱的这件事务是我太急于执行法令,因此在一些不恰当的想法上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爵士,因为我的以往的一些糟糕的经历让你产生一些令我失望的想法,这的确伤害了我的荣誉。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用我喜欢的方法来悍卫我的荣誉的。”
奥古斯丁摇了摇头说:“看来,荣誉决斗也会发生在骑士的家庭里。”
既然父亲已经向自己道歉,伊莎贝尔觉得也没必要再计较下去。因为父亲没有怀疑错,她确实是黑修士团的成员,并且做为黑修士团的头领亲自策划了苏格兰人被杀一案。所以,在故意表现出一些被人指控时的情绪反应后,见好就收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奥古斯丁爵士已不再愿意谈起结束的郡内混乱一事,对女儿转移着话题说:“孩子,国王陛下任命我为守卫长,那么守卫本郡的安全则需要一支让人满意的治安军队才行。”
伊莎贝尔在喝掉小半杯葡萄酒后,不露痕迹地收回了虚伪的面目。享受着难得的主日弥撒下午时光,凝望着静谧的,空无一人的花园只是说:“父亲,您对哈斯韦尔勋爵转交给您的治安巡逻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当然,男爵的治安巡逻队也是在你的建议下才具有现在的规模及人数的。孩子,当我想到我是在为国王陛下效命时,我觉得应该用最大的努力来认真执行法令。当郡内的官员及民众对我有不满时就会向巡回法官、**官是国王寻求救济,所以……”
“父亲,我明白您的想法,您想让国王陛下看到您尽力履行职责时的样子。好吧,现在您打算组织一支更让人满意的治安巡逻队?”
爵士想想后,看着女儿不紧不慢地说:“枢密院及治安委员会认为我应该马上设立治安军队总督这一职务。因此,在设立这一职务后,治安巡逻队的规模及人员就要得到相应的提升。”
“治安军队总督?有意思,那么总督和增加的那部分人的酬金怎么解决?”伊莎贝尔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嗯,只能依靠加强税收来弥补这部分的支出了。”手里除了税款外没有一个便士,却拥有极大的地方权力的爵士感到有些无可奈何。
“假如今年的收成不好造成税收不足,甚至无法支撑各种行政及司法的支出,您打算怎么对第一任治安军队总督和治安军队的人解释酬金不多或是无法支付的问题。”
奥古斯丁爵士一愁莫展地喝着葡萄酒,出神地盯着花园内的草坪。伊莎贝尔见父亲似乎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歪着头撇着嘴说:“爵士,我觉得您可能给予总督一定的自由处置权。我是说,治安军队在抓捕到犯罪嫌疑人之后,对犯罪所得财物的处置。”
“孩子,可以用这种方法?”爵士扭过头好奇地看着女儿。
“至少我是这么考虑的。”伊莎贝尔又接着说:“父亲,枢密院和治安委员会对您下属的治安军队有什么详细的要求吗?”
“嗯,要招募到足够的军士或骑士,守卫好本郡所在的地区,在特别情况发生时要立即组织军队进行处置。”
“既然这样,父亲,我替你找一个人来担任治安军队总督这个职务,至于酬金方面就照我刚才说的那么安排。”
爵士点了点头,缓声说:“也只好这样了。伊莎贝尔,你打算让谁来担任治安总督这个职务?”
“您认为达灵顿勋爵的次子弗朗西斯,可以担任这个职务吗?”
“弗朗西斯·斯威夫特阁下?你怎么会想到他呢?殿下的卫从队里找不到让你满意的卫从或是准骑士?”
伊莎贝尔笑了起来:“父亲,弗朗西斯就是殿下的一名卫从。只不过,他是在诺丁汉城堡外驻扎的第二卫从队内担任卫从队长的职务。”
这时,尤菲米娅在贴身女仆珍妮的陪伴下款款来到后花园内。见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便走上前对父亲行礼。接着,又让珍妮为自己拿来一张椅子坐在了伊莎贝尔的身旁。
第276章 第二人选
看到尤菲米娅出现在身边时,伊莎贝尔有些好奇,朝妹妹瞥了眼:“艾菲,今天的天气很棒。可是,你怎么还在这里?”
尤菲米娅瞅了她一眼:“姐姐,难道你想让我与母亲待在一起诵念《玫瑰经》(正式名称为《圣母圣咏》,于15世纪由圣座正式颁布,是天主教徒用于敬礼圣母玛利亚的祷文)?我和你待在一起也可以诵念啊。”
“圣母是我们的好妈妈。妈妈的言行,儿女怎能忘记?母亲的喜乐,就是儿女的喜乐;母亲的痛苦、光荣、就是儿女的痛苦、光荣。我们一定要按母亲的嘱咐去做,才能称为圣母的好儿女。”
“咯咯咯……伊莎贝尔,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你按照圣母的嘱咐去做。”
“这不可能。艾菲,你这是在胡说。”
尤菲米娅扭过头冲奥古斯丁爵士笑着说:“爸爸,你听见姐姐在圣母面前说什么吗?她竟然在说牛的粪。”
爵士哈哈笑着说:“那是伊莎贝尔自己想像出来的一种语言,大概连圣母也听不懂。”
伊莎贝尔冲爵士翻了翻白眼,瞅着妹妹说:“好吧,好吧,嗯,刚才我的意思是说,赫伯特没有来陪你去庄园外面骑马游玩吗?”
“伊莎贝尔,你是不是喜欢上殿下了?如此尽力执行公爵府的枢密顾问官的职务?”
“拜托,艾菲,殿下付给我每年180镑的年酬金。你知道,这180镑意味着什么吗?”
“嗯,我知道。所以,这就是你执行枢密顾问官的职责的理由?”
“好吧,艾菲,那么你来告诉我,什么是担任枢密顾问官的理由?”只比尤菲米娅大几岁的伊莎贝尔,现在像一个标准的高中女生。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知道前几周郡内发生了混乱,我和母亲只好每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尤菲米娅说话时的神情,就好像昨天才结束混乱似的。
奥古斯丁爵士见两个女儿东一句西一句的从这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好笑地摇了摇头:“好了,孩子们,如果你们想骑马去外面游玩,一定要让布鲁斯告诉我和你们的母亲。伊莎贝尔,你一定要保护好你的妹妹。”
伊莎贝尔扭头看了眼父亲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说与父亲回头见。尤菲米娅则对父亲说:“爸爸,请您转告母亲,晚餐前我一定会诵念完50段《玫瑰经》的。”
一家之长离开后,两个女孩子就像是脱离了家长监控的未成年人一样开始恣意妄行起来。早已跟着伊莎贝尔学会各种后世的行为及语言的尤菲米娅,把左臂的胳膊肘搭在伊莎贝尔的肩上悄悄说:“刚才你和爵士在谈什么呢?谈了这么久?”
伊莎贝尔瞥了眼离自己的脸非常近的妹妹的脸,笑着说:“我们在谈论…是否可以让赫伯特担任治安军队总督一职?”
尤菲米娅惊奇地睁大双眼:“什么?你和爵士为什么要这么做?等等,治安军队总督是什么职务?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艾菲,你不认为今天的天气很棒吗?我们去庄园外骑马游玩一会儿?”
“嗯,好吧,反正我也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姐姐,你知道吗?前几周的混乱真的吓坏了我和妈妈,我和妈妈还以为那些盗贼会闯到我们的庄园里来呢。”
让20名苏格兰高地人在郡内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伊莎贝尔之前就已计划过。所以,她根本不担心高地人会闯进阿斯克庄园肆意抢劫,伤害家人、庄园佃农和仆役。
现在,她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除非这20名高地人死而复生变成行尸走肉。一联想到行尸走肉时,她依然清晰地记得这部已播出7季,在18个国家及地区流行的电视剧剧情及人物。即使是原著漫画,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没事的,除非这些盗贼变成行尸走肉。”
尤菲米娅又学会了一句短语:“会走路的死人?什么意思?”
伊莎贝尔连忙说:“没什么。呃,艾菲,我们现在就去马厩给马配马具。”
1/2小时后,身穿紧身衣裙的尤菲米娅侧坐在伊莎贝尔送给她的那匹纯种阿拉伯马的马鞍上,与伊莎贝尔驾驭着各自的马匹离开了庄园的马厩。两人骑马在庄园通往外界的唯一的一条道路上时,尤菲米娅瞅了眼身后骑马跟随着自己的两名庄园卫从,有些紧张地说:“姐姐,你真的只打算带上两个爸爸的卫从?”
伊莎贝尔自信地拍了下右侧腰间的短剑,笑着说:“瞧,我还带了这个呢。”
“真应该让你和那些盗贼见见面。等你知道那些盗贼的厉害后,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还这么开心。”尤菲米娅表情有些严肃地说了句。
“艾菲,相信我,现在已经没有盗贼了。爵士没有告诉过你,郡内的监狱内已经关押了很多盗贼吗?”看上去伊莎贝尔好像很愉悦,但她的两只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四周。
见妹妹如此紧张,她只好安慰着说:“嗯,我们去殿下的城堡吧,今天下午有很多肢体健全的男人在那里练习弓术。”
“原来你带我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男人啊?!”
“不,我只想让你看一个人。”
尤菲米娅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伊莎贝尔瞥了她一眼:“艾菲,你现在对赫伯特还是没有一点喜欢的感觉吗?”
“嗯,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给我的感觉不像以前那么讨厌了。”
“很好,只要你不讨厌他就行。当然,我不是在要求你一定要和赫伯特在一起。”
“姐姐,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仍然在阻止我去修道院做一名修女的打算。”尤菲米娅说完后,又轻声说:“其实,就算我不喜欢赫伯特还是可以嫁给他。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伊莎贝尔点点头:“我知道,要在赫伯特被正式册封为骑士之后。艾菲,这就是我打算让赫伯特担任治安军队总督的理由。”
尤菲米娅的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犹豫着说:“如果有人不同意呢?我是说,也许赫伯特并不是殿下众多卫从里剑术最好的准骑士。”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所以,我打算让人向他发起挑战,直到一方战胜另一方为止。”
第277章 追查
进入到8月的第三周,伊莎贝尔·沃尔顿用里士满公爵前往温莎的行程时间作参照,她知道亨利及他的公爵出行队伍最迟会在下周返回诺丁汉城堡。所以,在老板出公差的日子里她应该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身心得到充分的休息。
休息是一方面,有两件事她还是必须要去完成的。一件是从效忠于亨利的众多卫从内选出一位各方面都适合出任治安军队总督的准骑士;另一件是一直悬而未决的关于告密者的事。关于谁是告密者的问题,伊莎贝尔觉得自己可能忽略掉了一位重要的人物,这位重要的人物不是别人,就是城堡拿撒勒教堂的主持博尼费斯·托马斯神父。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位“上帝的仆人”都可以轻易地获取到亨利、奥古斯丁爵士和自己的日常生活习惯及作息时间。尤其是在宗教氛围浓厚的北方地区及里士满郡内,托马斯神父的号召力不亚于里士满公爵的命令。
在参与了第三周主日弥撒之后,伊莎贝尔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城堡内的拿撒勒教堂。由于亨利现在还没有返回里士满郡,又因为想急于找到那个告密者,伊莎贝尔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去第二卫从队找达灵顿子爵的次子仔细商讨一下。
在前往城堡的马厩时,她看到一个小队的卫从正好执行完巡逻郡界的任务回来,其中就有尤菲米娅既不讨厌也说不上喜欢的赫伯特·弗雷德里克。众卫从在将各自的马匹牵入到马厩内时,赫伯特突然看到伊莎贝尔正牵着战马走出隔间。
赫伯特顾不上照料自己的马匹,急忙走出马厩来到伊莎贝尔面前行了一个礼。伊莎贝尔一见是他,温和地说:“赫伯特,我现在没有在履行顾问官的职责,所以你可以不用来保护我。”
赫伯特笑着说:“阁下,您的妹妹尤菲米娅小姐今天下午会来观看比武吗?”
伊莎贝尔牵着战马一边走,一边笑了起来:“假如艾菲不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放弃掉比武?或者说不愿意成为艾菲的一名骑士丈夫?”
“当然不是,阁下,我非常希望可以得到来自于尤菲米娅小姐的那份神圣的爱情。只是…只是…我希望小姐的到来可以增加我在比武时的勇气。”赫伯特的脸庞有些绯红起来。
“嗯,就像一只有着绚丽夺目的羽毛的孔雀,在向他喜欢的女孩子露出它那漂亮的屁股和羽毛一样。赫伯特,是这样吧?”伊莎贝尔用此时整个欧洲包括英格兰还没有的一个物种,揶揄着将来也许会成她的妹夫的准骑士。
赫伯特当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低声问了句:“阁下,孔雀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露出屁股和羽毛呢?”
“呃,不用介意我在说什么。赫伯特,艾菲下午可能会来,你要做一切准备参加比武。”
“是的,阁下,我一定会尽全力赢得比武的。”
伊莎贝尔停下脚步跨上战马时,俯视着站在地上的准骑士:“赫伯特,记住我的话,参加比武就要尽你最大的努力去战胜每一个对手。假设你输了,艾菲也不会因为你没有成为治安军队总督而对你产生别的看法。”
赫伯特抠了抠后脑勺,下意识地思忖着说:“阁下,您怎么会知道小姐的想法?如果我在比武中输给对手的话。”
“赫伯特,这只是一场关于治安军队总督的比武而已,这场比武不代表一切,你明白吗?”
“阁下,我明白了,您希望我可以让小姐看到我最勇敢的一面,可以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
“没错,你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非常感谢您的建议,阁下。”
上午11点过,伊莎贝尔独自一人骑马来到城堡外的第二卫从队驻地,又让人从校场上把正与几名黑修士团菁英骑士比试从剑术的弗朗西斯找来。已做好准备赢得骑士比武的达灵顿子爵的次子兴奋地走进会客厅,冲伊莎贝尔行礼后高兴地说:“阁下,您是为向我祝贺的吗?”
伊莎贝尔只是微笑着让他坐下,沉思后慢慢地说:“弗朗西斯,现在还不是向你祝贺的时候。我让你来的目的是为了另一件事。”
弗朗西斯她的脸色很严肃,连忙收起得意的笑容说:“阁下,什么事?”
“殿下在去南方之前,我和我的父亲奥古斯丁爵士曾遭遇到暗杀的这件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当时殿下非常生气,责备卫从队的人为什么不保护好您和爵士。”
“今天,我找你谈的是关于这起暗杀背后的告密者。”
伊莎贝尔与爵士遭遇到的暗杀事件,她只和亨利一个人进行过密谈。至于知晓事件原因的爵士和弗朗西斯的姐姐卡罗琳,就更不可能对别人提起一个字。一头雾水的弗朗西斯瞪着眼睛,微张着嘴说:“阁下,这个…告密者…您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起过。”
伊莎贝尔在呷了口杯中的麦芽酒后,把玩着酒杯低声说:“因为这起暗杀的真正原因并不是所有人看到的那样,所以殿下没有让我向别人说起过。”
“嗯,我知道了。阁下,我和黑修士团的人会全力解决好这件事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伊莎贝尔便把自己与卡罗琳经过一番推理后得出的结论告诉了对方。弗朗西斯听后深思了很长的时间,当伊莎贝尔让人为他送来一杯麦芽酒后,他这才显得异常紧张地看着顾问官:“阁下,这可是一场宫廷政治斗争。有人想杀掉殿下,解决今后可能会遇上的一个具有威胁力的政治对手。”
“我知道,殿下也知道。”伊莎贝尔站起身瞥了眼紧闭着的会客厅大门,在弗朗西斯身边踱着步用非常小的声音说:“今天我找你来密谈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查出出卖殿下、我和爵士的这个浑蛋。”
“这个家伙肯定收了一笔数目不小的佣金。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没有卫从里发现有谁和别人谈论得到一笔财宝的事。”
“如果不是为了钱,你觉得他会是为了什么?”
弗朗西斯犹豫着说:“为了信仰?!”
伊莎贝尔停下脚步,注视着他吐出一句话来:“你怎么看托马斯神父这个人?”
第278章 找出证据
达灵顿子爵的无继承权的次子弗朗西斯·斯威夫特,不愿意忍辱负重的在兄长的“庇护”下获得衣食无忧的生活。不过,在信仰方面他却是一个纯粹的罗马天主教教徒。因为这里是北方,这里是为了宗教信仰与南方的国王亨利八世及王室坚决抗争到底的天主教的基石。
这种誓死抗争到底的局面会一直持续到伊丽莎白一世执政时期的1569年贵族叛乱之后,才会得到全面的改善。然而,现在是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执政的33年前,既使是来自于后世的伊莎贝尔·沃尔顿也没有多少能力可以改变罗马教宗及教廷在人们心目中的神圣的地位。
当弗朗西斯听到黑修士团头领抛出的一句恶狠狠的话时,他被震惊住了。抬起头仰望着站在面前的顾问官,喃喃地说:“阁下,您是…什么意思?”
子爵的次子的表现,是伊莎贝尔意料之中的一件事。随即,她把口气变得和缓起来:“弗朗西斯,别担心。现在,我只是在和你商讨一下谁的告密者嫌疑最大,对吗?”
“阁下,您不会是怀疑托马斯神父是告密者吧?”弗朗西斯觉得自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需要马上去教堂的告解室向神父忏悔一番。
伊莎贝尔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对于普通民众来说,这也许是告密。但对于神父来说,这是对殿下灵魂的一种救赎,你觉得呢?”
“阁下,我…我……”
“弗朗西斯,你可是黑修士团的一名菁英骑士。当你在成为黑修士之前时,你的罪孽就足够让你去好几次炼狱的了。”
弗朗西斯连忙站起身,单腿跪在伊莎贝尔面前微低着头说:“阁下,请原谅我在耶稣基督面前的虔诚、怯弱和需要忏悔的心灵。”
伊莎贝尔摇了摇头,喝了口麦芽酒后说:“起来坐下,黑修士。”
弗朗西斯在重新坐下后,她把那杯麦芽酒朝他的手边推了推:“喝点吧,其实我们早就已是应该下炼狱让灵魂得到救赎的罪人,不是吗?”
“阁下,为了财宝,为了可以让自己的生活更加舒服,我可以抢劫贪财的教士,可以洗劫富有的教堂,甚至是杀掉阻挡我的每一个教士。但是,您为什么会怀疑到托马斯神父呢?难道其他人不会出卖殿下、您和奥古斯丁爵士?”弗朗西斯在喝了口麦芽酒镇静下来后,认真地说道。
伊莎贝尔笑着摇了摇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其他人指的是殿下的家臣、卫从、军士、仆役、佃农,还有郡内的各级官员、绅士和约曼吗?”
弗朗西斯点了点头,只听她又说:“这些人包括你、我和黑修士团需要藏身的卫从队,是不是需要得到殿下的领地或是财产上的护佑?”
“是的,阁下,还有黑修士们一部分的年酬金。”
“假设一下,在这些人里的某一个人接受了诺森伯兰勋爵的一笔可能达到50镑到100镑的惊人酬金,让他详细说出殿下、我和爵士的情况,你觉得有可能吗?”
“嗯,完全有可能。”弗朗西斯很肯定地说。
“很好。我再问你,这个人会担心以后的某一天有人发现他接受酬金的这个事实吗?”在伊莎贝尔的心目中,她快要把一个16世纪的天主教神父当作双面间谍来待了。
弗朗西斯沉默地喝了口麦芽酒后说:“他会的,毕竟这是一件向恶魔出卖灵魂的事。”
“当他的罪恶行径被人发现后,他还敢在别人面前勇敢地说自己是完全效忠于殿下的吗?弗朗西斯,他会承受不了这种对灵魂的拷打的。”
“阁下,您说…很对。至少在殿下的家臣、卫从或是仆役这些人方面,我没有看到有什么地方和原来不同。”
眼下,伊莎贝尔还不能与托马斯神父直接展开全面的激烈交战。如果她采取主动姿态攻击神父的话,那么她对神父的言行将会受到除郡督理里士满公爵外的多方责备。这在目前亨利八世有意削弱郡督理的权力,加大地方官员权力的政治环境下,是很不明智的、愚蠢的做法。
如同前年托马斯神父出钱让两个雇佣兵来杀掉她时一样,她只能通过里士满郡所在的约克教区主教的力量来对付神父。在常理下,她的确应该这么做,但今年的形势已和往年大有不同。
随着即将到来的北方贵族叛乱,她非常希望托马斯神父加入到向国王请愿的队伍中。只有这样,她才能理直气壮的把绞刑架半空中的绳套挂在神父的脖子上,让神父在一片咒骂声中痛苦地远离他的主耶稣基督。叛乱失败神父如果逃亡欧洲的话,她也肯定不会让神父轻易地离开英格兰王国的领土逍遥法外。
伊莎贝尔轻松地笑着说:“弗朗西斯,虽然托马斯神父的嫌疑最大,但我是不会对神父怎么样的。我只希望,神父可以永远地保守住这个秘密。”
弗朗西斯诧异地看着她,低声说:“阁下,那么您来找我的目的是……”
“你替我找个黑修士去试探一下神父对这起暗杀事件的看法。”
“然后呢?”
“我只想找到神父有没有向诺森伯兰勋爵告密的证据。如果没有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一件事。”
“好吧,阁下,我会尽力去办这件事的。”
伊莎贝尔对他的神态有些奇怪,问道:“弗朗西斯,你不会是想替我完成这个任务吧?”
弗朗西斯沉稳地看了她一眼:“阁下,我希望您在这件事务上是对的。”
今天的午餐,伊莎贝尔是在第二卫从队驻地吃的。午后当太阳升起后,许多卫从跟随着她和弗朗西斯前往诺丁汉城堡的校场去观战。在很多人眼中,治安军队总督这个职务还是很让人眼红的。因为这个从属于郡治安法官的职务,在很多时候是有很多好处可以拿的。
来到城堡校场时,场外已聚集了不少的围观者。参加比武的不仅有公爵的卫从,还有从治安巡逻队来的不少精通骑士技能的好手。当然,这些参加比武的人当中,有很多都是黑修士团的成员。
恰巧这时,从达灵顿城堡方向来了一支小型骑兵队伍。两名准骑士在前面开道,两名准骑士在后面殿后,一身骑士打扮的达灵顿子爵的长女卡罗琳·斯威夫特小姐兴高采烈地在队伍中间驾马奔驰着。
第279章 围观
这只是一次公开遴选治安军队总督的小型内部人员比武竞赛,并且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骑士马上比武竞赛,然而前来围观助阵的众多民众竟会超出伊莎贝尔·沃尔顿的想像。
早知道应该实行售票制,每人只需要花一先令就可以入场观看比武竞赛。然后,针对入场观看的绅士、约曼、骑士、贵族或贵族的子弟实行VIP票价。当然,关于这场竞赛最重要的是场外博彩。在设定博彩赔率时基于大众买彩人对于竞赛的预测,来获得一个相对稳定的利润。
做为庄家的伊莎贝尔想法非常不错,也能通过比武竞赛赚到很多的钱。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设定博彩赔率,她甚至连彩票也从来都没有买过一次。既然不会玩体育博彩,那么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一名场外观众好了。
在当场外观众时,与友人进行朋友的博彩还是很有乐趣的。达灵顿子爵的长女与她并排坐一起时,一边盯着场上的两名正在进行长剑格斗的卫从一边轻声对她说:“伊莎贝尔,当你告诉我你想让弗朗西斯担任治安法官手下的总督时,我认为你是在护佑弗朗西斯。”
伊莎贝尔朝她瞥了一眼后,又看着场上的两名真正身分是黑修士的卫从说:“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难道,你认为我会有地位及权力来护佑他?”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敢肯定你是对他在达灵顿家族中的地位有了不同的认识。”
“卡丽,在今天的比武之前,我的确想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用优秀的剑术来告诉你的家族的所有人,身为一名次子同样可以做到长子所能做到的事务。”
卡罗琳咯咯笑着,在她耳旁说了句:“你想通过治安军队总督的职务让弗朗西斯被册封为正式的骑士,这样你可以放心地嫁给他了,是吗?”
伊莎贝尔回过头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皱着眉头说:“你是这么认为的?天主保佑,你应该庆幸我没有向你提出荣誉决斗的要求。”
“伊莎贝尔,你以为我会害怕你的剑术比我强吗?别担心,这只是你我之间的话题,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
伊莎贝尔摇了摇头:“实际上,我在让他完成对自己的灵魂的救赎,你知道他以前有着什么样的经历。况且,他是你的弟弟,原本可以比现在生活得更好的。”
卡罗琳挪了挪屁股,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时说:“假如当初约瑟夫没有对他提出那样的要求的话,他的确可以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些。”
“什么要求?不准他被册封为骑士?”
“不,约瑟夫提出的要求是弗朗西斯终身不能结婚,只能做他的一名骑士侍从。”
话一说完,伊莎贝尔瞪大双眼地看着她:“这不可能吧?你的兄长竟会提出这种践踏…践踏生命的要求?”本来她想说的是践踏人权,但话到嘴边时却变成了符合时宜的践踏生命。
卡罗琳脸上写满了无奈,望着被打败的一名卫从离开比武场时不无遗憾地叹了声气:“弗朗西斯没有财产继承权,假如想要结婚的话肯定会让约瑟夫来承担他结婚时的一些花费。并且,结婚后他和他的妻子将会继续依附约瑟夫生活。等他们有了孩子之后,三个人的生活花费将会是约瑟夫继承的土地、财产和爵位的最大噩梦。”
“难道你们兄妹三人之间一点亲人的感情也没有吗?”
“亲人?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制度,谁也无法改变。至于我和弗朗西斯,从来都不属于那个达灵顿家族。”
“对财富的贪婪,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罪孽。”
“《圣经》上说:‘你靠自己的智慧聪明得了金银财宝,收入库中。’对吧?所以,也就不难理解弗朗西斯以前的抢劫行径了。”
这时,两人一直在谈论的卡罗琳的亲弟弟提着一柄木质十字骑士剑走进比武场内。当他看到伊莎贝尔身旁的那位英姿飒爽的女性骑士时,严肃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当赫伯特从弗朗西斯的对面步入比武场时,目不斜视的年轻的准骑士似乎仍然在场外围观者中寻找着什么。
伊莎贝尔知道妹妹尤菲米娅没有来观看赫伯特的比武竞赛。所以,当赫伯特把一种略带失望的眼神停留在她的面部时,她微笑着用力点了下头。握紧右手的同时,向年轻的准骑士伸出了大拇指。
一旁的卡罗琳好奇地看了看两个人,斜眼瞅着赫伯特对她说:“你很希望这个小子战胜弗朗西斯吗?”
“也许,我只是不想让他太过于失望。”伊莎贝尔说话的时候,继续鼓励着赫伯特。
当赫伯特与弗朗西斯开始剑术格斗时,卡罗琳悄然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个小子?”
伊莎贝尔冷笑一声:“他喜欢的是我妹妹,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好伙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你希望这个小子赢得比武,当他成为总督之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你的妹妹了。”
“这是因为,我非常不愿意艾菲的余生要在修道院内度过。”
“嗯,修道院!?如果不是为了打败你而学会剑术的话,也许我也会走上修女这条路的。”
“我们离开这里吧,去别的地方走走。”伊莎贝尔小声说了句。
“好吧,正好看得有些累了。”卡罗琳立即站起身来,朝围观的人群外走去。
两人安静地离开校场后,慢步在诺丁汉城堡内的主要道路上。这时,伊莎贝尔想到了来北方进行特殊旅行的伦敦律师罗伯特·奥尔索普,问着对方:“卡丽,最近达灵顿勋爵的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远方的客人?”
卡罗琳笑着看了她一眼:“的确有一位来自南方的律师拜访过我的家庭。让我猜猜,这是弗朗西斯告诉你的,还是你胡乱说的?”
伊莎贝尔笑了起来:“难道你忘了吗?你曾经向这位律师提出过决斗的要求。”
“我早就忘了这个人和一些事。只是,在伦敦律师来到城堡后的确和我父亲谈起过这件往事。他还说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让他感受到了北方地区的一种他所亟待的力量。”卡罗琳回忆着罗伯特曾与父亲说起过的一些话。
第280章 求见
来北方已有数月之久的伦敦律师罗伯特·奥尔索普的最后一站,是守卫达勒姆郡内的达灵顿城堡的达灵顿子爵兰伯顿·斯威夫特。在此之前,经过他的一番坚持不懈及慷慨激昂的演说,北方的众贵族、骑士、乡绅及教士几乎完全赞同他的24项条款并全部以武力相支持。
然而,在这些北方的上等阶层人士当中,兰开夏郡的兰开夏伯爵、蒙蒂格尔男爵二世坚决地站在了他的敌对面。不仅如此,还有他一心想拉拢的里士满公爵似乎也对他的请愿运动持有一种虚以委蛇的态度。
很快,罗伯特在渐渐受到北方其他上等阶层人士的隆重款待之后,这几位反对他的请愿运动的贵族们便被他抛到了脑后。当他轻而易举地说服达灵顿子爵参加到请愿运动的队伍中后,蓦地想到了距离达灵顿城堡仅15英里远的里士满郡。想到了那位青年郡督理里士满公爵,还有那位在公爵府内担任枢密顾问官的伊莎贝尔·沃尔顿。
她是北方上等阶层中唯一的一位在贵族府内担任职务的年轻女性,她是一位与众不同的骑士的女儿,她更是一位浑身上下充满了人文主义色彩的北方贵族女性。这样一位在北方所有贵族女性中显现得非常突出的年轻未婚女性,毫无疑问的给南方人罗伯特·奥尔索普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罗伯特决定在回林肯郡之前,再与这位特别的北方女性见上一面。固然,以他的第二等级身分自然不能妄想与这位骑士的女儿产生什么关系。除非国王陛下接受他的24项条款,为了表彰他对悍卫天主教信仰做出的努力将他册封为骑士等等过于美好的事务降临到他的头上时,他才有机会与伊莎贝尔发展出只前进了一步的关系。
就在达灵顿子爵的长女卡罗琳意气风发的向里士满公爵的城堡驾马急驰而去时,踌躇满志的伦敦城讼务律师也从子爵府内驾马出来。他希望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时分,能够与所仰慕的那位骑士的女儿策马奔跑在北方的田野之中。
此时,发生在诺丁汉城堡校场上的比武竞赛已经走到了尾声。几乎未经历过战场磨炼的赫伯特·弗雷德里克很快便败在了具有劫掠及无数次战场经验的弗朗西斯·斯威夫特的手下。其他参加竞赛的公爵卫从即黑修士们也乐于见到弗朗西斯充任治安军队总督一职,所以纷纷在竞赛中被他“打败”。
年轻气盛的赫伯特不甘心就这样输掉比武竞赛,为了尽可能挽回一点在尤菲米娅小姐心目中的形象及地位,他对弗朗西斯提出了一个较为苛刻的条件:赢得比武桂冠的卫从还要与具有传奇色彩的公爵府枢官顾问官进行一场比武,只有在战胜顾问官之后才能成为总督的最佳人选。
伊莎贝尔与卡罗琳在城堡内悠闲地散步之时,一名卫从找到了两人。在向两人行礼后说:“阁下,赫伯特对弗朗西斯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只有战胜您才有资格担任总督一职。”
卡罗琳一听笑了起来,连忙说:“这个叫赫伯特的卫从为什么要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伊莎贝尔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说:“大概赫伯特对弗朗西斯不服气,想借我的手教训一下弗朗西斯。”
“嗯,这个理由听上去也不坏。伊莎贝尔,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听从他们的安排。”
“我的好伙伴,实际上我也想借弗朗西斯的手教训你一顿,谁叫我总是输给你呢?”
“卡丽,我们之间的事可以在其他时间解决。现在,是要解决谁来担任治安军队总督一职的问题。”
两人在跟随着卫从朝校场走去时,卡罗琳把胳膊搭在伊莎贝尔的肩上笑着说:“你瞧,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公爵又不在城堡内,为什么你不愿意放松一下心情呢?”
伊莎贝尔斜眼看了看道路两侧不时出现的向她们两人行礼的家臣、仆役和卫从,有点严肃地说:“卡丽,请你把胳膊放下来,好吗?”
“怎么,你担心有人认为你不是顾问官,我不是达灵顿勋爵的女儿?”
伊莎贝尔有些拿她没办法,冲她翻了下白眼说:“随你便。不过,只限于在校场之外。”
卡罗琳咯咯笑着说:“我觉得,今天你就输给弗朗西斯好了。假如你打赢了我的弟弟,那你不是还要担任总督一职?”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不能战胜弗朗西斯。但是,我又不愿意让你看我的笑话。”
快到校场时,一名男仆役从城堡大门方向朝着两人小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在后面喊:“阁下,请等一等。”
两人停下脚步,伊莎贝尔回过身望着仆役:“什么事?”
仆役喘了几口气,行礼后说:“阁下,一位自称是伦敦城来的律师想见您。”
“什么?该死,这个罗伯特怎么到这来了?”伊莎贝尔说话时,把目光转向身旁的卡罗琳。卡罗琳放下胳膊,急忙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有让他跟着我来。”
伊莎贝尔想想后,对仆役吩咐说:“让这位律师到校场来。”
“你怎么不让他去会客厅等你?如果他有紧急事务需要觐见公爵呢?”
“卡丽,假使他想觐见殿下的话,为什么要先求见我?”
“咯咯咯…我明白了。在这位律师的心目中,你比公爵更重要,是吗?”
两人步入校场内时,在校场附近围观的民众立刻冲伊莎贝尔热烈地鼓了几下掌。伊莎贝尔巡视了一眼民众后,又看了退到场外一侧的准骑士说:“赫伯特,你认为弗朗西斯要打败我才能担任总督这一职务?”
赫伯特点了下头,鼓起勇气说:“是的,阁下。您是殿下册封的一名有着高超的剑术的准骑士,所以我认为弗朗西斯打败您不算是对您的无礼。”
伊莎贝尔点点头,又对他说:“假设我打败了弗朗西斯,难道你想让我担任治安军队总督的官职?”
赫伯特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他已完全忘了今天这场比武竞赛的真正目的。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着说:“对不起,阁下,我只要想着要打败弗朗西斯。”
第281章 领袖
头戴罩帽,身穿宽身系带长衣,下身着及膝短裤及连裤袜,脚蹬一双风行于整个欧洲有着尖嘴式样的皮质波兰式克拉科夫鞋的罗伯特·奥尔索普,兴趣盎然地跟随着一名仆役来到诺丁汉城堡内的校场外。
此刻,校场外已站满了很多围观的民众,罗伯特从几个公簿持有农的身后挤到了一个可以观看到整个比武竞赛现场的位置。这时,他却惊异地发现他想见的那个人与一名准骑士模样的男子正赤手空拳的面对面站立着。
“弗朗西斯,还是用以前的规距进行搏斗。”伊莎贝尔目不斜视着盯着对方。
“是的,阁下。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打倒对方?!”弗朗西斯只说了一句。
“嗯哼,现在开始。”
不等对方做好搏斗的准备,伊莎贝尔·沃尔顿面向对方快步走了过去。弗朗西斯暗暗一笑:“阁下到底想干什么?连拳头都不握紧就这么走过来了?”
眼见对方快要冲到自己的眼前时,弗朗西斯不加思索地伸出双臂,竖起手掌向外一推。他本想一把推开冲过的伊莎贝尔,再做好搏斗的准备。没曾想,只见伊莎贝尔的右腿竟然诡异的向身体左后方滑行了半步,将身体保持侧面状从右侧避开了他推来的两个手掌。
不等对方收回推出的两只手臂,伊莎贝尔快速地抬起右臂,伸开手掌直接按在了弗朗西斯的嘴部。电光火石之间,从左侧走到弗朗西斯的身后把左手也按在了他的嘴部。
紧接着,双手按住弗朗西斯的嘴部将他的头部向后拉向自己的怀内。与此同时,双手向左侧一转动,毫无反抗能力的弗朗西斯整个人也跟着朝左侧来了个180度转身。随即,伊莎贝尔用惯性将弗朗西斯的整个人面朝下地惯向地面。
在场的人包括弗朗西斯的姐姐卡罗琳都被一幕给惊住了。观看了整个过程的卡罗琳大睁着双眼,差点大声说出她的心里话:“这是什么搏斗?这个家伙连拳头都没用,就把弗朗西斯整个人都甩在了地上?”
伦敦律师罗伯特也十分好奇地思忖着:“在古希腊和罗马时代兴起的拳击搏斗,被称为‘勇敢者的运动’,伊莎贝尔小姐也的确表现得很勇敢。可是,她为什么可以不用拳头和腿脚就能打倒一名身强力壮的准骑士??”
趴在地上的弗朗西斯,也感觉到自己是糊里糊涂的就被对方按倒在地了。猛地从地上爬起身来,瞪着眼睛瞧着对方:“阁下,这就是您的方法?这是什么搏斗术?”
伊莎贝尔淡淡地笑着说:“我们可以不用再比试了吧?如果再比试下去,那谁担任总督这个职务呢?”
说完,转身面向围观着的众卫从,望着赫伯特说:“赫伯特,弗朗西斯已被我打倒。如果你还是不服气的话,可以来找我。”
又对其他人宣布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治安军队总督一职由殿下的准骑士弗朗西斯·斯威夫特就任。今天的比武竞赛到此结束。”
其实,伊莎贝尔使用的是一种名为以色列马伽术,由以色列国发展创立的特种军用徒手格斗体系。该格斗术被广泛地运用在世界各地军警部门,甚至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必修课。她是在与海军学院的同僚在闲谈中偶然知道这种格斗术的,进而利用暑期的海上训练时间系统化地学习过一些民用马伽术和军用马伽术。
围观的民众渐渐散去后,兴奋异常的卡罗琳立即走到她面前,“愤愤不平”地说:“伊莎贝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不能为了我被打败一次吗?”
伊莎贝尔笑着说:“也许,下一次我为了你被弗朗西斯打败。”
当她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带了一名仆役的罗伯特后,平静地说:“卡丽,你很久没和弗朗西斯见过面了吧?今天天气很好,不如我让他陪护你在郡内游玩一会儿?”
卡罗琳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了罗伯特,轻哼一声:“今天就放过你一次。下次见面时,你一定要告诉你是怎么打败弗朗西斯的。”
当卡罗琳带着四名准骑士和弗朗西斯离开校场后,伊莎贝尔手握一柄十字骑士长剑来到罗伯特的面前。面带微笑的伦敦律师向她行礼后说:“顾问官阁下,看来您学习了一种比拳击还更为有效的方法来打倒一名强壮的男性。”
伊莎贝尔一边把剑系在腰上,一边注视着他说:“律师先生,谢谢你的夸奖。呃,今天你是来觐见殿下的吗?”
“达灵顿勋爵告诉我,公爵目前不在郡内。所以,我是专程来见您的。”
“是吗?奥尔索普先生,不如我们去会客厅坐下来谈?”
两人在来到城堡主楼的会客厅后,伊莎贝尔让男仆为罗伯特端来一杯麦芽酒。然后,又举起自己的酒杯,冲罗伯特微笑着说:“先生,请吧。”
伊莎贝尔浅尝一口葡萄酒后,放下酒杯时注视着对方:“先生是从达灵顿城堡来的吧?”
罗伯特点了下头:“是的,阁下。因为里士满郡与达灵顿堡相距很近,所以我想在回林肯郡前再来见一次您。”
这么说,先生的北方之行结束了?”伊莎贝尔预感到罗伯特已经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谢谢您的关切,阁下。这次的北方之行让我感受到了北方民众的热情及对宗教的虔诚,所以直到现在才结束这次旅行。”
伊莎贝尔凝望着律师,开门见山地说:“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北方的贵族、骑士、乡绅及教士们都非常愿意加入到你的请愿队伍中?”
罗伯特非常得意自己的惊世之举,却仍旧优雅回答说:“是的,阁下。我与北方的民众希望通过这次的请愿,让国王陛下知道他已被邪恶的大臣们掌握住了他的头脑,是时候该清醒过来了。”
“你认为国王陛下会相信你吗?”
“国王陛下只需要听听民众的诉求声,他就会明白的。”
“假如国王陛下不相信这些诉求呢?”伊莎贝尔不愿意提醒罗伯特,他正在将自己的头慢慢伸进绞刑架的绳套内。
“所以,民众们才要把国王陛下从大臣的手中解救出来。”在罗伯特的心目中,那些改革派大臣们才应该被挂上绞刑架,接受罗马教宗及教廷的审判。
第282章 叛乱
自从伦敦律师离开里士满郡后,伊莎贝尔·沃尔顿就一直处在一种紧张、兴奋、揣测及等待的状态中。她既希望罗伯特可以快点燃叛乱的引火索,又不希望叛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爆炸伤及里士满公爵,自己和其他人。
从8月的第4个星期到9月的第4个星期,在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始终没有等到叛乱爆发的消息。当时间来到1536年10月1号的下午,治安军队总督弗朗西斯·斯威夫特派人给在诺丁汉城堡内的里士满公爵及枢密顾问官送来了一封加急信件。
当一名治安军队的骑兵把信件交到伊莎贝尔的手中后,坐在书桌后面的里士满公爵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询问道:“伊莎贝尔,是治安法官派人送来的信件?”
伊莎贝尔把信递给他:“亨利,是斯威夫特总督派人送来的。”
亨利一听连忙走回到书桌旁,用裁纸小刀切开信筒外的火漆印章展开信件看了起来。匆匆看了几眼后,用一种略带惊恐的眼神望着伊莎贝尔说了句:“有很多支人数众多的军队正在陆续经过这里向南面的约克郡进发。”
“叛乱终于爆发了!”伊莎贝尔暗自说着,从亨利的手中接过信件仔细阅读了一遍。随后,沉思着抬起头看着公爵:“亨利,总督的骑兵在郡界的不同方向探查到消息说,这些军队是从兰开夏郡、威斯特摩兰郡、坎伯兰郡、诺森伯兰郡和达勒姆郡的方向过来的。”
“北方诸郡派出军队去约克郡想干什么??”
“亨利,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为爆发的叛乱做好准备。”
“难道真的爆发叛乱了???”
“没错,亨利。总督还说,他的骑兵看到走在队伍前面的军士胸前都戴着十字架,军士们举着的是绘有郡督理伯爵纹章的旗帜和耶稣受难像的旗帜。每支军队中,几乎都有普通农夫、教士、乡绅、身着甲胄手持武器的骑士和军士。”
公爵一声不吭地坐回到书桌后面,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伊莎贝尔,难道这些人全是那个伦敦律师发动起来的?”
“恐怕是的。”
“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接到来自国王陛下的信件,更没有谁告诉我爆发叛乱了呀。“
“亨利,即使现在爆发叛乱,我们在城堡内也不可能马上知道。”
“伊莎贝尔,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伊莎贝尔心里很清楚,叛乱已经在约克郡的某个地方大规模地爆发了。只不过,此时的通信手段是毫无科技可言的,原始落后的驿站及骑马传递信件。所以,一时半会儿里士满公爵和他的家臣是不可能知道叛乱的。
北方各郡此时派出各自的军队前往约克郡集结,应该是事先联络好的行动。伊莎贝尔想到这里时,镇静地说:“亨利,即便现在不知道是否真的爆发了叛乱,我建议你还是要做好各方面的准备。”
亨利又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有些迫切地问她:“什么准备?”
“守卫好本郡的安全,防范再次出现无法控制的骚乱、暴力、抢劫和杀人案件。”
“嗯,然后呢?”
“召集你的家臣和卫从队长,再让人把我父亲请来安抚住人心。如果有谁想参加叛乱,可以先关押起来。”
“关押?为什么?”
“为了不让你的臣民被国王陛下以叛乱的罪名处死。”
“好吧,我们去会客厅召集所有人商讨这件紧急事务。”
很快,被各路叛军搅得人心惶惶的众家臣、卫从队长弗格森爵士和被请到了会客厅内。坐在主位的亨利焦躁不安地瞅着交头结耳的众家臣,连忙朝侍立在右侧前方的弗格森爵士说:“爵士,让他们安静下来!”
弗格森爵士回头冲他行礼后,又面向众家臣朗声说:“安静!现在,殿下有话要说!”
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他们的青年领主时,有些紧张的亨利又把眼神朝向站立在左侧的枢密顾问官。伊莎贝尔轻轻一笑,用眼神鼓励着他并低声说:“别紧张,放松点。”
亨利点了下头,斜靠在长靠背椅的右侧翘起右腿,看着众家臣说:“各位,我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在本郡附近的紧急事务。你们有谁知道,这些北方诸郡的军队去南方干什么吗?”
赫伯特的父亲绅士威廉·弗雷德里克上前一步,对亨利行礼后说:“殿下,我已经派几个仆役去打听过,这些北方军队会前往林肯大教堂附近驻扎。”
约曼老比尔德·史密斯也上前一步,行礼后说:“殿下,我觉得约克郡内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很奇怪北方的贵族是怎么知道发生在约克郡内的事的?并且,还要派出人数上万的军队?”
“你们还记得夏天来的那位南方律师吗?”亨利不紧不慢地问了句。
众家臣立刻回忆起了发生在今年6月的这件事,老比尔德恍然大悟地说:“北方贵族派出军队去约克郡驻扎,是为了这件事啊!”
里士满公爵的家臣直到现在才知晓叛乱,全都有赖于伊莎贝尔的竭力隐瞒和严格控制。6月的一天还是发生在这个会客厅内的激烈辩论之后,她让公爵对郡内所有臣民下了一道命令:不准在任何场合中议论伦敦律师来里士满郡的目的及一切相关事务。
又因为公爵按照她的策略始终不响应伦敦律师的劝说及引诱,最终导致罗伯特·奥尔索普放弃了对他及他的家臣的鼓动。至于全力支持叛乱的托马斯神父,罗伯特对神父的嘱咐是:“把公爵及他的家臣搁置在一边,尽力鼓动下层的佃农、公簿持有农、手工工匠、商人和雇工参加10月开始的请愿运动。”
亨利看了眼沉默不已的众家臣,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支持这位伦敦律师的看法和他准备向陛下提出的款项。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想加入到这些北方军队中去约克郡的话,你们就会成为叛军!”
绅士威廉·弗雷德里克思忖着,对亨利说:“殿下,我觉得这是向国王陛下要求恢复上千年来民众习惯的天主教信仰,这怎么能是叛乱呢?”
亨利冷笑着说:“绅士,你也赞同停止宗教改革,重新确立罗马教宗的权威?”
第284章 逮捕
在6月的那次会客厅辩论中,传统、守旧的天主教教徒威廉·弗雷德里克就曾经与伊莎贝尔进行激烈的争论。现在,他再一次的让自己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站在里士满公爵左前方的枢密顾问官伊莎贝尔·沃尔顿冷冷地斜眼瞥着赫伯特的父亲威廉。现在,她已经根本没兴趣再和他争论亨利八世领导的宗教改革的对与错等问题。
同样不想再争论下去的还有里士满公爵亨利·菲茨罗伊。这时,理直气壮的绅士,面不改色地注视着亨利说:“殿下,您肯定也知道天主教是让您的臣民坚定地站在一起的重要基石。如今,国王陛下为北方民众带来了什么?带来的灾难,带来的是恶魔,带来的是受到诅咒的异端思想……”
“够了!绅士,你是罗马教宗派来的,还是受了伦敦律师的诱惑?”不等威廉说完,亨利站起身大声斥责道。
“殿下,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也不可能是罗马教宗派来的。我是忠于您的一名家臣,一名忠于天主教信仰的绅士!”
“很好,威廉·弗雷德里克,你说得很好。”勃然大怒的亨利说完后,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
当他一眼瞥见弗格森爵士腰间系着的一柄十字骑士剑时,几步抢上前一把抽出爵士的长剑。接着,手持骑士剑快步冲向站在众家臣前面的绅士。
站在一侧的伊莎贝尔在看到亨利抽出弗格森爵士的剑径直冲向威廉时,她毫无能力可以在瞬间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快步抢到亨利的前面,阻止他因一时冲动产生的癫狂行径。
弗格森爵士在发现自己的剑被拿走后,急忙跟在亨利的后面大声叫着:“殿下,快停下!”
在场的众家臣有的去阻止亨利动手,有的让威廉向亨利道歉并求得领主的原谅。当杀心已起的亨利不顾一切地冲到威廉面前时,伊莎贝尔突然站在了他与威廉之间。
丝毫不去理会亨利举起的十字骑士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毫无畏惧说:“殿下,您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亨利蓦地一怔,将正在砍劈下去的骑士剑停在了半空中。弗格森爵士连忙走到伊莎贝尔一旁趁势说:“殿下,现在您最需要做的是安定人心。”
在场的众家臣见领主不再发怒,便纷纷退让到两侧。亨利独自思考了片刻后,把手里的剑递给弗格森爵士,又对伊莎贝尔说:“是的,我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好吧,你来处理这个对我无礼的家伙。”
伊莎贝尔点了下头:“是的,殿下。”转而面向弗格森爵士说:“爵士,叫两名卫从进来。”
说完,又看着威廉说:“绅士,请回答我,你会不会为了信仰而改变目前的一些状况?”
着实被领主的行径吓坏了的威廉·弗雷德里克见亨利冷静了下来,打算向亨利表示自己的歉意。不曾想,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枢密顾问官却对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威廉瞅了眼转身离开的亨利,又望着伊莎贝尔思索着说:“阁下,为了信仰我的确让殿下感到了一种愤怒。只是,您的意思是……”
这时,两名身着准枪骑兵甲胄及披风,腰系十字骑士剑的卫从威风凛凛地来到威廉的两侧。伊莎贝尔看了眼卫从后说:“把绅士带到地牢去,你们要对绅士表现出与他的地位相等的尊敬。”
当威廉听到地牢这个词时,立刻反应过来嚷嚷着:“阁下,您无权这么做!只有郡内唯一拥有司法权的治安法官奥古斯丁爵士,才能把我关押起来!”
坐在主位上的亨利听到威廉的叫嚣声时,冷笑一声继续喝着葡萄酒。伊莎贝尔嘴角一歪,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绅士,你只肯接受治安法官对你的逮捕,是吗?”
“是的,阁下,只有治安法官才有权逮捕我。”
“好吧,绅士,等一等。”伊莎贝尔说完,转身看了眼站在离亨利不远处的父亲,朗声说:“法官阁下,我有一件司法事务想向您寻求救济。”
奥古斯丁爵士看了眼公爵,见公爵没有表态便快步走到女儿身旁严肃地说:“阁下,您有什么司法事务急需解决?”
“法官阁下,绅士威廉·弗雷德里克现在是犯有叛国罪的重罪嫌疑人,您应该立即将绅士关押在距离城堡最近的监狱内,关押期间不得保释,是吗?”
“呃。是的,阁下。”
“很好,法官阁下,请行使国王陛下赋予给您的司法权吧。”
更加让人出乎意料的结果让绅士及其他在场的众家臣目瞪口呆。当奥古斯丁爵士让两名跟随自己而来的军士进入会客厅对绅士实施逮捕时,约曼老比尔德·史密斯急忙来到亨利面前,行礼后说:“殿下,您不能眼看着绅士被治安法官的军士逮捕啊!”
看到威廉被军士逮捕后,亨利的表情才显得较为放松一些。欣赏着手中的用斯特林银纯手工制作的个人酒杯说了句:“比尔德,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同意顾问官这么做,是吗?”
老比尔德转身看了眼被两名军士带走的威廉,急切地说:“殿下,我确实不明白。殿下,威廉被法官阁下的人带走了!”
“比尔德,你不明白的话可以见一下顾问官,她会告诉你的。”
老比尔德还想说话时,只见亨利的卫从赫伯特一阵风似地走进会客厅。站在远处向亨利行礼后急迫地报告着:“殿下,托马斯神父号召了很多佃农和公簿持有农朝约克郡的方向走了!”
“什么?神父也公开加入叛军了?赫伯特,你带人立刻把这些农夫都追回来!”亨利站起身大声吼道。
之前,来向里士满公爵报告情况的赫伯特在走廊上遇到了被逮捕的父亲。虽然他是威廉家庭里无继承权的次子,也更得不到父亲的关心和帮助,但此时还是表现出了儿子对父亲的一点点关注。
站在走廊上,对奥古斯丁爵士行礼后说:“法官阁下,我父亲犯了什么罪?您为什么要逮捕我父亲?”
奥古斯丁爵士很清楚女儿的用意,语调和缓地说:“赫伯特,你父亲会没事的。现在,只是暂时的。”
赫伯特看了眼父亲的模样,又凝望着治安法官:“爵士,我相信您如同相信您的女儿一样。”
第284章 威严
被两名神情肃穆的戴着头盔,身穿胸甲及裙甲,腰间系有一柄单手长剑的军士夹在中间,带着手镣的绅士威廉·弗雷德里克的脸上充满了沮丧之情。当军士命令他停下时,他偶然看到自己的次子赫伯特似乎正在和治安法官站在远处交谈着什么。
次子是公爵的一名卫从,而自己又是公爵的一名家臣,所以威廉与次子在公爵的城堡内经常性的面对面错过。有些时候次子会在路上向他行礼问候,可作为亲生父亲的威廉也只是礼节性的回应一声。更多的时候,次子赫伯特在他眼中仅仅是一名公爵的卫从。
今天,他却因为自己的信仰在公爵、公爵府的枢密顾问官、郡治安法官及众家臣面前丢失了长久以来保留的绅士颜面。不仅丢失了颜面,而且还在被押往监狱的路上还与次子再次相遇。
此时,他只能微低着头闭上双眼。心中一阵感慨,他感觉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在次子的面前继续坚持绅士的尊严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身旁有人,但这个人似乎没有马上离开。威廉只好仍旧紧闭双眼,开始嘲笑自己起来:“不管是谁,现在都可以尽情笑话我了。”
倏然间,他觉得这个人在自己耳边说了句:“父亲,很快您就会没事的。别担心,我会来监狱看望您的。”
当对方说完时,威廉立时睁开双眼想看到与自己说话的次子。不过,次子的背影却消失在了身后远处的会客厅内。奥古斯丁爵士走过来,浅笑着说:“威廉,进了监狱你要多做几次祈祷,至少你的次子还记得你是他的父亲。”
里士满公爵对卫从赫伯特·弗雷德里克下达完命令时,伊莎贝尔冲赫伯特摇了摇头。随即,返回到公爵一侧朗声说:“殿下,您让人把那些佃农和公簿持有农追回来,是为了什么?”
亨利一愣神,望着她:“顾问官,这些农夫去参加叛军了,谁还会回来继续劳作?”
“殿下,请放心,他们还会回来的。这里有他们的家园,有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们是不会愿意成为一名流民的。”
“如果国王陛下把他们都抓起来处死呢?”
“殿下,如果国王陛下把北方的农夫都处死了,那么北方的贵族也就变成流民了。”
伊莎贝尔的话引起了几位家臣的笑声,亨利想想后觉得有一定的道理。重新坐下来,望着伊莎贝尔:“神父的做法只让人感到憎恨,不如把神父先带回来关押起来。”
伊莎贝尔思忖着回答说:“这么做,需要得到约克教区的主教大人同意才行。假设是今天爆发的叛乱,那么远在伦敦城内的国王陛下肯定还不知道北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您可以把对托马斯神父的憎恨先放在心里,以后再找神父列举他所犯下的罪行。”
一时间,会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沉闷起来。在议会现场遭到逮捕的绅士威廉·弗雷德里克,让所有都想发表意见的家臣已经不敢再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伊莎贝尔扫视着众人的脸色及神情,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把威廉遭到逮捕的真实情况讲出来才行。
走到坐在主位上的亨利身旁,俯下身体在其耳边说:“亨利,威廉被逮捕让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我觉得既然要保护威廉,就应该让这些人都知道,这样才能让他们更加忠诚于你,守卫好本郡的安全。”
亨利侧过脸,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点了点头:“非常好。其实,我也在考虑如何让他们忘掉刚才的事。”
“忘掉还不够,你还需要完成很多的事务。”伊莎贝尔站直身体,面向从家臣说:“各位绅士、约曼们,你们现在肯定还在猜测我为什么要让治安法官逮捕威廉,是吗?”
几个家臣连连点头,不约而同地说:“阁下,威廉说的是事实,北方不能没有天主教。况且,我们都是天主教教徒。”
“我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威廉的言行会让他陷入到一种极其危险的境遇中。比如对国王陛下的宗教改革的强烈不满及诉求。”
老比尔德也站出来说:“阁下,国王陛下的宗教改革没有顾及到北方民众的意愿,所以民众只能通过请愿或是示威来让国王陛下及王室听到他们的声音。”
“我知道,比尔德,我对目前王国法律制度的不完善而感到遗憾。”伊莎贝尔看了眼老比尔德,再看看其他人说:“所以,殿下才会同意我让法官阁下把威廉送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
众家臣睁大眼睛看着她,对她的话更加感到莫名其妙。伊莎贝尔点点头,镇静地说:“目前,北方诸郡已开始参加对国王陛下的请愿或示威运动。殿下为了避免威廉在这场运动之后受到不必要的人身伤害,进而同意我对他采取的一种强制手段。”
“人身伤害?阁下,您说的是人身伤害指的是什么?”比尔德率先问道。
“被国王陛下以‘叛国罪’的罪名逮捕并处死。”伊莎贝尔尽力不想让这些人体会到被处死前的恐惧,讲述的很简短。
“阁下,您怎么知道国王陛下会处死参加请愿及示威的民众?”
“比尔德,你的话里有一个错误。不是处死民众,而是处死这次请愿运动中的上等阶层的人。”接着,她用刚才的比喻说:“刚才我就说过,假如把农夫都杀了,还有谁会在殿下及各位的土地上继续劳作?难道是你们,还是殿下亲自去劳作?”
见众家臣不再出声,她转身看了眼亨利:“殿下,我说完了。”
亨利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对众家臣吩咐道:“各位,我今天让你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与治安法官的军队一起守卫好城堡及郡内的安全,不准再出现上一次的混乱、暴力、抢劫和杀人等各种搅乱郡内秩序的不法行为!”
众家臣连忙答应着,亨利在主位前踱了几下步停下来,继而流露出一种公爵的威严:“我相信各位已听清楚了顾问官的话。我还有一个要求,替各位劳作的佃农、公簿持有农们想参加约克郡的示威,让他们去。但是,你们谁也不准参加运动!都听明白了吗?”
第285章 大棒
1536年10月1日开始的叛乱首先是从林肯郡东部靠近北海的一个名叫劳斯的城镇内爆发的。整个叛乱运动历时近5个月,涉及到北方地区的主要郡县,参加者包括贵族、骑士、乡绅、教士和各类民众。
从叛乱的总体情况来看,促发叛乱的因素既有亨利八世所领导的宗教改革造成的冲击与不适,又有长期以来北方社会发展的滞后、地位的弱势、解散修道院等诸多影响。
此外,地方官员及乡绅为恶、强制税收、圈地运动、物价高涨、谣言煽惑等因素在整个叛乱运动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由此看来,这场英格兰历史上著名的“求恩巡礼”叛乱运动是北方民众对精神和世俗社会的各种不满的长期累积与总爆发。
被夹在贫穷的兰开夏郡、“独立王国”达勒姆郡和北方第一大郡约克郡这三郡之中的里士满郡,自然无法从容地逃脱掉这次有着史无前例的规模及影响的叛乱运动。作为郡督理里士满公爵的枢密顾问官、首席公爵府大臣、公爵秘书的现代人伊莎贝尔·沃尔顿已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极限,尽力保全里士满郡可以在这次叛乱运动中全身而退。
尽管精心策划,力图全面控制住本郡的人口、宗教、经济和军事等方面,但仍然不断有预料之外的事务发生。叛乱发生的第一天,郡内拿撒勒教堂的主持托马斯神父就号召了一大批佃农、公簿持有农和在郡内其他教堂任职的天主教教士前往约克大教堂附近参加叛乱运动。
而在诺丁汉城堡即公爵府内,也有不少公爵的家臣在跃跃欲试。眼看着整个郡内从社会底层的民众到公爵府中的上等阶层人士都将处在一种精神与信仰的疯狂之中,伊莎贝尔决心要采用美国第26届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的“手持大棒口如蜜,走遍天涯不着急”的“大棒加胡萝卜政策”来对抗这场会毁掉一切的叛乱。
1号下午在城堡会客厅内的议会一结束,她马上找到来向公爵报告紧急事务的准骑士赫伯特·弗雷德里克,严肃又温和地说:“赫伯特,我很抱歉,关于你父亲的事。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你明白吗?”
其实,赫伯特并不是完全明白将来的妻子的姐姐为什么要把父亲关押起来。听到伊莎贝尔的话时,仍然感动地点点头:“阁下,我父亲在议会上做了什么事会让殿下如此生气?”
“呃,这不重要。你应该知道,殿下把你父亲关押起来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得庇护他。以避免威廉在这场牵动了整个北方社会的叛乱运动中受到不必要的伤害,甚至是失去他最珍贵的东西。”
“我…明白了,阁下。只是,最珍贵的东西是……”
“你父亲的生命。”伊莎贝尔轻言细语地说完后,看着他又说:“赫伯特,刚才你告诉殿下,托马斯神父带着郡内的很多人去约克郡了?”
“是的,阁下,我看到至少有上百人跟着神父走了。”
“嗯,你立刻让弗格森爵士找两个人打扮成佃农去约克郡找到神父,在没人的时候把神父带回来关押在监狱内。”
“阁下,这样做恐怕主教大人那里……”
“不必让主教大人知道,具体怎么做你可以问问弗格森爵士,去吧。”
之前在议会上,她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同意公爵的说法。终究,托马斯神父是约克大主教手下的一名神父。没有适当的借口,她是不能对神父怎么样的。
神父的上一级人员,地位仅次于坎特伯雷大主教的约克大主教不仅是全王国的最高神职人员,而且还是完全独立掌管约克教区事务的主教及约克郡城区主教,同时还是英格兰上议院(贵族院)的成员。这样一位地位显赫的,即使是亨利八世也会以礼相待的最高神职人员,伊莎贝尔更不能随便去招惹。
现在,托马斯神父终于如她所愿加入到了叛乱的队伍中,她也掌握了神父参加叛乱的直接证据。为了不让神父流亡到欧洲逃脱法律的制裁,她只能先下手为强私下抓捕神父。待叛乱一结束,她就可以合法的,光明正大的用绞刑架绞死神父,清除掉自己的仇人。
接下来,她还要和里士满公爵商讨一些关键**务。当她在书房内找到公爵时,亨利还在为绅士威廉和神父加入叛军的事耿耿于怀。经过她的一番详细阐述之后,亨利也渐渐不再理会这两个人的事。伊莎贝尔在用一杯苹果酒润了润嗓子后,对公爵认真地说:“亨利,托马斯神父的行为足以证明叛乱的确已经爆发了,所以你应该马上写信向国王陛下报告这里发生的事。”
坐在书桌后的亨利抬起头,笑着对她说:“伊莎贝尔,瞧,我已经在给陛下写信了。”
伊莎贝尔走到亨利一侧,瞥了眼桌上的那封未写完的信件:“不错,非常好。不过,你还需要再写一封信。”
亨利埋下头,手持天鹅毛羽毛笔飞快地写着信时说:“还要给谁写?”
“你的少年玩伴,萨里勋爵。”
“哦…?你希望他来北方剿灭叛军?”
“不止这件事。你需要告诉你的玩伴,他现在可能会面临一种来自宫廷内的危险。”
亨利放下笔,抬起头看着她:“宫廷内的威胁?你指的是西摩家族?!”
伊莎贝尔点了下头,看着信上的内容轻声说:“亨利,你很清楚你的玩伴是一位有着什么血统的贵族。所以,北方叛乱正好给了西摩家族一个很好的借口,用来除掉他们的一个强有力的宫廷对手。”
“西摩家族的这群浑蛋,全都该下地狱。”亨利愤愤不平地说了句。
“下地狱的也许是托马斯·西摩,毕竟他们也曾对我和爵士下过毒手。”
“没错,我马上就给他写封信。”
待亨利写完两封信后,放松地靠着椅子上看了眼顾问官:“伊莎贝尔,威廉和神父打算关押多长时间?”
伊莎贝尔只是平静地回答说:“直到叛乱结束。”
“但是,在叛乱期间,约克大主教不可能不知道神父的去向。”
“也许吧。不过,大主教在叛乱来临后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他亲自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