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火焰巨人
“终于遇见您了。”
头戴古怪银色镂空铁帽的男人拦在了他的前路之上。
“……”
“诶呀，看您的表情似乎有些诧异，难道说，您认识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他……找到艾琉诺拉了么？”
“这不重……”夏玻利利正想跳过这个话题，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找到了。”夏玻利利语气勉强的说道，“他斩下了那个女人的紫色血指。”
砍下血指后，被咒血操控的心智就有可能会恢复。
当初遇到的老翁就是如此。
那就好。
骑士的左手勐地掐住眼前男人咽喉。
“唔呃……”
他挣扎着，想要掰开骑士的手。
见挣扎无效，他铁帽下的双眼亮起。
混沌的黄火射在眼前骑士的身上，他却毫发无伤，只是握紧了左手。
“进献谗言者……竟敢玷污尤拉的尸体。”
纯净无比的黄金光芒出现在骑士的左手。
“啊啊啊！！！”
男人的肉体上明明没有出现伤痕，却顿时大声的惨叫出来，其凄厉程度，不似人类能够发出的。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不再发出声音，无力的在李凛的左手上垂下四肢，一动不动。
毁灭一切的癫火，留在他一人的体内就好。
待他登上王座，这种令人生厌的东西，也会永远的从世上消失。
来到火焰大锅的下方，行于巨大的铁链之上，他再次与战士壶亚历山大相遇。
“真的很久不见了。”
他的身体像是被火焰焚烧过，曾经的伤口处出现碳黑的纹路，壶体的颜色变得更深，语气也更加沉稳。
他朝着骑士伸出了纤长的黑色手臂。
“这个是我一边旅行的时候一边做的，送给你，还请笑纳。”
一边说着，他递来了一个壶头罩。
……谁会戴这玩意啊。
虽然这么想，李凛还是接过了头罩，向他表示感谢后，将之收入了置物包中。
“我是来此寻找灰灭火焰的，你呢？”
“我也一样。”
“哈哈哈。”战士壶爽朗的大笑的起来，“请让我与你再一同并肩吧，这一次，我绝不会被那样简单的打败。”
“好。”
这里曾是冰龙的领地。
然而，在败给火焰巨人们后，冰龙被赶离了山顶。
仅存的火焰巨人转过身来，看向雪地上两个渺小的黑点。
受到烙印诅咒的巨人，永远无法离开这里，愤怒的火焰在他的胸膛永恒的燃烧，让他不分敌我的攻击着一切来到此处的生命。
李凛举起了手，正想直接结束巨人受囚的命运。
而亚历山大已经高举着拳头，朝火焰巨人冲了过去。
骑士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神情却显得温和。
他放下左手，右手拔出猎犬的长牙。
陪他玩玩吧。
红发的巨人手持巨大的圆盘，朝战士壶砸来。
亚历山大一个灵活的翻滚，便避开了铁盘的砸击。
来到巨人的脚下，战士壶旋转身体，发动火焰的重拳。
火焰对巨人无法造成多少伤害，黑色的拳头却是实打实的击破血肉，给巨人带来了痛苦。
巨人大吼一声，伸出巨脚，踹飞了战士壶。
球型的壶体在地面翻滚，亚历山大于不远处重新爬起，有着不少裂痕的壶体几乎分毫无损。
他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大声呼喝着冲了过来。
于此同时，骑士也远远的斩出剑刃。
“竦！”
白色剑气撕碎真空，斩中巨人膝盖。
厚实的灰黑表皮被瞬间斩破，其中的森白的骨茬露出，亦被斩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火焰巨人不受控制的半跪在地，看见下一道剑气飞来，他匆忙的一个滚翻，以厚实的肩背扛下了这一击。
肩膀和背部的交界处也被斩裂，流下鲜血，巨人半跪在地，伸出左手，掏向下腹。
火焰巨人曾借助恶神的力量，但依旧败北。
巨人再度伸出左手，这时，他的手掌握住了如熔岩般流淌的火焰球体。
这是能够吞噬一切的巨人火焰。
下一刻，巨大火球离开巨人的手掌，朝骑士缓缓飞来。
战士壶怒喝一声，直直从地面跃起，竟然以铁拳和肉身迎上了恶神火球。
重拳穿过火焰，战士壶击碎了火球，而代价，仅仅是壶体的表面布上了一层焦黑。
亚历山大也变得很强了啊。
骑士举起剑刃。
他也不能被小看了。
【流水剑技-水流】。
千回百转，一剑横空。
水光划破天际，巨人的一腿被直接斩下。
仅存一腿的巨人不由自主的倒下，震惊的战士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趁机给予火焰巨人的单腿以重击。
巨人趴坐于地面，长长的手臂横扫，击飞了亚历山大。
“嗷！！！”
巨人发出愤怒的狂吼，双手抓住仅存的一侧小腿。
他的小腿和双手同时燃起火焰。
下一刻，火焰巨人勐地发力，居然把自己的小腿连根拔下。
鲜血飞溅，火焰巨人将小腿高高举起。
他仰起头颅，发出全身都在共鸣的呼喝。
大地颤动，在火焰巨人胸膛的正中，一颗巨大的独眼，正在缓缓的睁开。
黑色的童孔之中，无比炽烈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卑微的巨人，永恒的火焰看守者。
即便被诅咒的烙印束缚多年，永不熄灭的火焰也不会停止燃烧。
这颗童孔，正是被封印在火焰巨人体内的独眼恶神。
在巨人战争时，玛莉卡女王将其讨伐，火焰的恶神因此受到封印。
祭祀的仪式完成，火焰巨人狂喝一声，唤出了布满大地的火焰。
凶勐燃烧的金红色火焰朝骑士涌来，却在他的身前自动停下，不得寸进。
紧接着，遥远的天边，也开始降下火雨。
巨人在地上翻滚着，甩开穷追不舍的战士壶，朝骑士袭来。
真是丑陋的姿态。
把他当成软柿子了么？
他依旧没有抽出血刃，单手握着黑色曲剑，轻轻跃起。
金属的具足在空中一点，骑士的身体超越声音，从巨人的耳旁掠过。
下一刻，巨人的身体一顿。
“轰！”
音爆声这时才传入亚历山大的耳中，他抬头一看，火焰巨人已经一动不动，它胸前和脸上的眼眸，同时变得涣散。
第十六章 天空之城
“噗！”
几秒后，巨人的颈侧爆出一道几乎切下他头颅的巨大伤口。
伴随着喷射的鲜血，火焰巨人直直的倒在了雪地上。
沸腾的血液洒落，在洁白的雪上滋滋作响。
而骑士正在不远处挥剑血振，转身朝他走来。
“……”
等到骑士走到壶的面前，亚历山大才语气复杂的开口。
“像神祇一样威严的巨人……就这样被你打倒了？”
“你击破火焰的样子很帅。”
李凛随口说道。
“啊哈哈哈，是嘛！”
亚历山大马上双手抱胸，自得的大笑起来。
“一起上去找到灰灭火焰吧。”
“嗯。”
沿着雪山继续向上，火焰大锅已经近在眼前。
穿过连接大锅和山崖的巨大铁链，骑士和铁拳亚历山大一同登上了火焰大锅。
“唔……”
亚历山大纤长的黑色双臂抓住大锅的边缘，小心翼翼的向下探头。
“总感觉，跳下去会死啊……”
永不熄灭的灰灭火焰不知是以什么作为燃料，在大锅的底部熊熊的燃烧着。
战士壶缩回大头，伸出一臂，挠了挠壶体的后部。
“肯定会死。”
李凛吐槽道，“灰灭火焰是吞噬一切的永不熄灭之焰，连黄金树都能焚烧，直接跳下去的话，谁都会死的吧。”
“嗯……”亚历山大困扰起来，“但我的壶体，还需要更强的火焰啊……”
骑士伸出左手和右手。
曾能狩猎神祇的黑焰，和象征着不详预言的红色火焰在他的双手之上燃烧。
“你看一下，哪个火焰比较适合你一点。”
他转了转头，朝亚历山大示意。
“……你不会是哪位神祇的化身，或者是神人的后代吧。”
亚历山大喃喃的说道。
眼前骑士的这副姿态，实在有些过于帅气。
猜的还挺准……
在帮助亚历山大再次焚烧壶体后，战士壶朝他鞠躬致谢，并与他分别。
据他所说，他是要去完成一些最后试炼前必须要做的事情。
最后试炼？那是什么。
李凛转头，直视锅底的熊熊烈火。
他闭上双眼，开始聆听火焰焚烧的声音。
很快，他就触摸到了灰灭火焰的脉动，并以体内的癫火与之共鸣。
火焰的虚像啊……
原来如此，他早就能够看到了。
只有拥有“神”之位格者，方可成为虚像的容器。
即便是作为半神的拉卡德，也是在被大蛇吞噬的濒死之际，才看到了虚像。
唯有得见虚像者，才具备改变一切的可能。
普通的女巫，即便自愿成为火种，也要拼上自己的一切。
尽管如此，就算真的拼上一切，凡人也未必能够拥有，成为火种的资格……
“滋滋……”
永不熄灭的灰灭火焰从坑底蔓延，来到了骑士伸出的手掌之上。
“噼啪……噼啪……”
火焰快速的从手掌蔓延到全身，灰灭火焰自内而外的从他的身体中燃起。
这种感觉，未免有些熟悉。
极致的痛楚传来，李凛只是习以为常的笑笑。
接着，他纵身一跃，进入了火焰大锅之中。
这的确是吞噬一切的火焰，连黄金树都能够焚烧，直接跳进去，能够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不过，他恰好就是那寥寥几人之一。
伴随着火种跃入，火焰大锅内，勐地升起一束直指天空的火焰。
火焰触向树枝，吞噬一切的灰灭火焰，开始在黄金树的各处燃烧。
不可饶恕的重罪犯下。
然而，世间已无人有权对他进行审判。
冰冷，抖动……
李凛睁开双眼。
龙卷，碎石，红雷。
破碎的石块漫天飘荡，灰肤的龙种肆意飞翔。
这里是……
破碎的天空城，逐渐崩毁的法姆·亚兹拉。
被龙王普拉顿桑克斯所统领，由兽人和古龙们建成的天空之城。
早在黄金树出现之前，野兽们就获得了智慧。
而兽人们信仰着古龙，建立了祭祀古龙的灵庙。
也因此，受选的兽人们，武器上都带有象征着龙之力的雷电。
龙王普拉顿桑克斯，是黄金树时代之前的，最早的艾尔登之王。
古龙们，也曾是世界的统治者。
而不知什么时候，在交界地之上，初始的黄金树——生命熔炉，在这片大地形成。
在过去，生命是相互混合，不分彼此。
而拥有生命【百相】，正是受到赐福的象征。
不过，到了后来，忘却历史的人们，将之视为【恶兆】。
随着漫长的时间过去，生命熔炉，也就是初始的黄金树，渐渐成长，开始往如今的形象靠近。
由无上意志亲手投下的野兽，也慢慢成为法环的象征。
玛莉卡女王被选中，成为了黄金树的代言人。
古龙战争结束后，古龙们也不再是世界的统治者。
最初的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在经历了无比漫长的时光后，主动选择了前往时空的夹缝，回到了和兽人们一同建立的天空之城，法姆·亚兹拉。
这就是米凯拉所了解的一切，对于古龙，永远年幼的神人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不过，对于被玛莉卡母亲提前设计好送到此处的原因，他倒是知道缘由。
野兽祭祀“古兰格”，也就是曾经的“黑剑”玛利喀斯。
作为玛莉卡女王的影子野兽，它被义姐玛莉卡背叛，在死亡的一部分被窃走后，玛利喀斯将黑剑封印在自己体内，为的是不再让它失窃。
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杀死封印黑剑后，变回野兽祭祀的古兰格，将命定之死完全释放。
然而，独自战胜了宵色女王和其挥下神皮使徒的黑剑玛利喀斯，将命定之死寄宿在自身的剑里的剑士，其实力和命定之死的威力，令所有的半神都感到恐惧。
而就是因为他们明白何谓恐惧，才会是英雄。
在拾起了米凯拉的记忆后，李凛多少对主动被大蛇吞噬的拉卡德感到了敬意。
不过，他并不为自己彻底杀死了拉卡德而感到后悔。
拉卡德已经失败，他的灵魂彻底的被大蛇同化，不再拥有身为黄金一族，以及半神的自尊。
一边想着，李凛一边拿出了拉卡德在临终之际赠予自己的亵渎兽爪看了看。
在杀死野兽祭祀之前，他还得最后回圆桌厅堂一趟。
第十七章 战士壶的请求
回到圆桌厅堂，恩雅婆婆已经被他派人接往圣树，罗德莉卡和修古却还没有离开。
圆桌厅堂本就是黄金树的一部分，随着灰灭火焰的燃烧，这里的墙壁和地面上也皆有火焰肆虐，即将陷入崩毁。
穿过大厅，李凛快步来到铁匠修古和罗德莉卡所在的房间。
修古依旧在打着铁，罗德莉卡则抱着手臂，神色担心的看着铁匠。
“我已经派人来带你们前往圣树了。”他朝罗德莉卡问道，“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抱歉。”罗德莉卡向他低下了头，“我对这里并没有太多牵挂，但修古先生……”
李凛转过了头，看向铁匠。
束缚他的脚链已被火焰融毁，弑神的武器，他也已为自己锻造，但固执的混种仍在不断地敲打着兵器。
“能否拜托您帮我劝劝他么？修古先生和圆桌厅堂的缘分太深，我不希望他和圆桌厅堂陪葬。”
缘分？
他不是被诅咒和誓言束缚在这里么？
“为什么还在锻造。”
骑士走到了铁匠的身前。
“呵呵……我说过吧。”铁匠没有抬头，“只要你贯彻到底，我就会为你锻造武器。”
“你已经帮我锻造出足以弑神的兵器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了，修古先生。”
“哦？”他有些懵懂和疲惫的抬起头，“是这样么？我好像忘了……算了……”
“用我锻造出来的武器，去杀害神祇吧……那就是我的，生存价值。”
“也是我向玛莉卡女王，立下的誓言。”
“只是……希望你帮我照顾那女孩。”
修古请求的说道。
“那你呢？我的圣树很欢迎你的存在。”
“圣树？不重要了。”修古再度低下了头，“我已经快要回天乏术，陪着圆桌厅堂一起升天。”
他苦涩的笑了一声，继续敲打着手中的兵器。
“还好，在那之前，有替你锻造兵器。”
修古的声音中，有种解脱般的疲倦。
“希望你原谅我，在最后一刻才如此称呼……”
“——你是我的王。”
李凛深深吸气，然后笑了出来。
“既然你将我视为王，那么我也不可能看着你死去了。”
骑士伸出了手，触及混种铁匠。
“一直是你替我锻造武器，这次，也请你见证，我的律法之力。”
纯净无比的黄金光芒，在骑士的手中亮起。
命令圣树的士兵护送两人前往圣树，李凛继续行走在圆桌厅堂中。
在这个黄金树被烧毁，圆桌厅堂也即将毁灭的时刻，其他褪色者们都离开了这里。
除了一人。
百智爵士。
“你燃烧了黄金树吧？”
他点了点头。
“圆桌厅堂，也要画上句点了。”
百智爵士叹了口气，“你的身份，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
“能告诉我，玛莉卡女王究竟谋划了些什么么？”
“那些事情，不知道的话，对你来说更好。”
骑士这样回道。
“不知道会更好么……”百智爵士自嘲的笑了笑，“我可是明知知识无穷，也要向其伸出手的百智爵士啊……”
“我会暂时留在圆桌厅堂，我必须把放在这里，该知晓的一切记在脑海，必须把这一切刻画在心中。”
“‘百智爵士’的含义，正是如此。”
骑士点了点头，在这最后的时刻，也多少认可了这个明明做了很多，最终却一事无成的男人。
李凛转过身来，正准备离开。
“在战争结束后，我们还有办法维持本性么？”
“当然。”他回道，“无需多虑，我会解决好问题。”
“……最具智慧的神人啊，你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
这一次，骑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离开了圆桌厅堂。
百智爵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即便处于时空裂缝的天空之城已经濒临崩毁，兽人们也不会放弃这里。
在前进的道路上，手持武器的兽人们拦住了他的去路。
然而，对付他们，如今的骑士只要不刻意收殓神人的魅惑力量即可。
兽人们恭顺的低下头颅，站到渐毁建筑的两旁。
穿过这片残垣断壁，空中的一条古龙落下，拦住了骑士的去路。
李凛不想再浪费时间，他甚至懒得拔剑，只是伸手一指。
浑身闪烁着红色龙雷的古龙便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连身上的雷霆都静止了下来。
他并没有施加太多的力量，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
加快脚步，他不理会这条古龙，继续朝前走去。
兽人们，即便是拥有红雷之力的受选者，也无法抵抗神人的魅惑力量，李凛直接将其无视，穿过渐毁的兽人墓地，来到了悬浮于空中的残垣断壁前。
在这些悬空的建筑间跳跃，他来到了一栋较为完整的祭坛中。
这里也有着失乡骑士的存在。
说起来，风暴王的势力也曾与法姆·亚兹拉有过交流，这样来看，这里会出现失乡骑士，也就不显得突兀。
在这里，他遭遇了两位古老的神皮贵族。
“为何还要守卫在此处？”
他朝寄宿着百相的两人发问。
在神人的魅惑力量之下，神皮贵族们不得不回答他的问题。
然而，他们口中说出的，都是不成腔调的失智呢喃。
失去了信仰的神人追随者，下场皆是如此么？
李凛叹了口气，只是将二者屏退，却没有动手将其斩杀。
在这个教堂建筑的顶端，骑士再次遇到了战士壶亚历山大。
“噢！你也抵达这里了。”
双手抱胸的战士壶，语气爽朗的说道。
“喂喂，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李凛虚着眼问道。
“我看你不小心掉入火焰大锅，就跟着跳了进来，不知为何被送到了这里。”
战士壶说道。
“……”
骑士的表情马上变得复杂。
“白痴，你不是知道跳下来就肯定会死么。”
“哈哈哈哈。”战士壶大声笑了起来，“你给了我很多帮助，况且，被你的火焰焚烧后，我又变得更强了，我想，说不定我能忍受住灰灭火焰的焚烧呢？”
骑士叹了口气，随即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么。”
战士壶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虽然受了你很多照顾，但还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第十八章 这场战斗，足够精彩么……？
“你……能不能成为磨炼我的试炼？”
“你在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么？
“我想要……和你战斗。”战士壶说道。
尽管心怀恐惧，但他还是坚定的说道。
李凛沉下表情。
“你是认真的么？”
亚历山大，缓慢却坚定不移的点了点硕大的壶体。
骑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战士壶。
亚历山大毫不退让，与他对视。
良久之后，李凛才点了点头。
“……如果这就是你的心愿，那么我明白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神情专注的拔出腰间双剑。
亚历山大感激的点头致意，随即豪迈的大笑起来。
“谢谢你。”
他伏下身体，紧紧的握住左拳。
灼热的硝烟在他的拳上挥发。
“我正是壶中战士！铁拳亚历山大！”
战士壶高声怒喝，地面天空之城的地面被他一脚踩出裂纹，他轻轻跃起，捏紧拳头，朝骑士砸来。
李凛双脚轻点地面，避开了这一击。
“轰！”
崩山裂地的一拳，将骑士刚刚踩着的土地击了个粉碎。
将拳头拔出地面，战士壶毫不犹豫的挥出了第二拳。
“铛！”
宽大的曲剑横剑于前，与铁拳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即便挡下了这一击，因为体重的差距，骑士还是往后滑去。
“在我体内的诸位战士啊，请把力量借给我吧！”
战士壶继续愤怒的呼喊着，拼尽全力的榨取着体内的一切。
他再一次捏住左拳，这次，真正的炽烈火焰，在他的拳上出现。
这拳炙热如鲜红烈火，它高叫着让我握紧胜利。
“喝啊！！！”
火焰勐地爆裂，随着亚历山大强力的上勾拳炸出。
【火焰升龙】！
壶体随之旋转，爆裂的火焰化为风暴。
很棒的一击。
李凛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微微伏下身体。
【流水剑技·狂澜】。
不知狂澜何处回，壮哉万顷纳一杯。
接天的波涛迎上呼啸的火焰风暴。
在短暂的僵持后，水光胜过了火焰。
两人从空中落地，又添一道深深裂痕的亚历山大重重的喘息一下，马上又转过来身来，朝骑士挥出重拳。
这时的他，早已是满身裂纹了……
“铛铛铛铛！”
剑刃与重拳相交，亚历山大的壶体和拳头在历经火焰淬炼后，化为了比钢铁还要坚固的物质。
李凛在交手的过程中不断后退，一人一壶在破碎的天空城上奔驰。
古龙们在他们的头顶飞翔，天空城的碎片在他们身侧飘荡。
神人的律法发动，没有人会来打扰这场战士之间的决斗，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们之间的对决。
“喝啊！！！！”
战士壶再度怒喝，这一拳，竟然将杀死碎星将军和神祇般巨人的骑士击退了数十米远。
“你的实力不止于此。”
亚历山大站直身体。
“请让我见证吧，你真正的实力。”
他的语气中不再含有愤怒，只是重之又重的说道。
“好。”
李凛没有多言，同样站直身体，将红黑双刃置于身体两侧。
双眼紧紧的盯着战士壶焦黑破损的壶体，到了这样的时刻，骑士的思维不受控制的追忆。
【“无数的战士存在于我的体内，永无止境的做着成为英雄的梦。
这是我的命运，也因此，我会追求。”】
【“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英雄。”
它的声音成熟，语气中却有一种孩童般的天真。
“——更为强大的英雄。”】
亚历山大曾经期许的朝他问道：
【“你认为呢？我们有办法办到么？”】
壶问他，他们能否成为英雄。
当时的他的回答是：
【“我不知道。”】
杀死碎星将军，讨伐火焰巨人，投身于火焰大锅，登上破碎的天空城……
骑士微微抬头，看着一路奔来，被战士壶和自己击碎的大地。
我们已经成为英雄了。
亚历山大。
回忆结束，剑士的剑刃已然挥出。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在获得九片大卢恩，并获得了米凯拉的全部力量后，骑士从未试过使出全力。
这一次，为了战友的夙愿，他愿意拼上一切。
风的流动。
剑刃的知觉。
无趣的事物。
万物的鸣响。
骑士的漆黑双童中，金色的火光如水流转。
承载这片城市的天空……
流水剑技——
【开天】！
“……”
声音消失了。
时间和空间也在此刻凝滞。
世界彷佛从三维降到了二维，就像一张薄薄的，绘有残破天空城的画纸，被不满的画家一下撕成两半。
下一个瞬间，三者回归。
整座龙教堂被一分为二，巍峨的剑气已然消失在无穷远的彼方。
这一招的余波在空中仍然清晰可见，一路上所有的建筑碎片和龙类全部随之湮灭，被这道毁天灭地的剑气彻底吞噬。
开天的剑气没有直接击中战士壶，仅仅是掠过身体的余波，也让他倒下。
李凛脸色苍白的归剑入鞘，走到了躺倒在地的战士壶身边。
“还是达不到那样的境界啊……”
战士壶说道。
永恒律法……其实可以维持住战士壶的生命，让他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但那无疑是对眼前战士的羞辱。
“靠目前的器量……还是办不到么……”
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过战胜骑士，只是希望通过这场战斗，触摸到那个境界。
战士壶喃喃自语着，看着击败了自己的骑士走来，微微转头，朝他说道。
“谢谢，你真的是我认定的英雄。”
“……这场战斗，足够精彩么？”
他的语气中，有些不自信的窘迫。
“非常精彩。”
李凛立刻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壶的意识开始朦胧。
那是……
在黄金树的赐福之下，本是无机物的壶获得了生命，长出了短小的双脚和纤长的手臂。
然而，因为黄金树而诞生的壶中生命，是堕落调香师们最佳的素材之一。
为了躲避他们和其他别有用心之人的狩猎，壶们在利耶尼亚隐蔽的悬崖之下，建立了世外桃源般的壶村。
对啊，我也有故乡。
只是下定决心，不再回去了。
他曾经回到过壶村的悬崖之上。
哎呀，只是从崖上眺望一下还行。
漫不经心的靠近那里，最后还不小心被缝卡住……
在当时，他体内的战士们，是否会斥责他那一刻的软弱心态呢……
想当上英雄，就要割舍想家的念头……之类的……
明明只是易碎的壶，却要追求着成为战士。
“谢谢你……请，收下我的内容物吧……”
第十九章 前有战士
和其他向往平静和安宁的壶们不同，体内生来就有战士尸体的亚历山大，从小就向往着战斗，并做着成为英雄的梦。
壶村的生活非常悠闲，也十分快乐，壶们相互之间的关系都很友好，平日里也会互相帮助，就算是一心向往战斗的战士壶，亦觉得那是个无可比拟的好地方。
离开了村子，他在利耶尼亚经历了一些小小的战斗。
托体内战士们的福，他在战斗上有一些天赋，实力也过得去的样子。
这些战斗没能难倒他，听闻了红狮子城的战斗庆典，这种只在他还是小壶的时候，村里长辈们说的童话故事里才有的事情，吸引了亚历山大的注意。
像是命运的巧合，他接二连三的与一位使用长剑，实力强大的褪色者相遇。
与他一同进入红狮子城中，那悲壮的歌声不像是童话里会有的声音。
碎星将军的姿态让亚历山大战栗，在满头热血的冲锋中，他被拉塔恩随意的一击打的壶体破碎，内容物大量外泄，险些当场死去。
还好，战场上有很多强大战士的尸体，他不仅因此逃过一死，还靠着它们，变得更强。
在这过程中，那位褪色者与碎星将军激战的身影，让亚历山大发自内心的向往与憧憬。
——要是能够成为这样的战士，就太好了。
英雄的样子，大概不外于此吧。
为了让易碎的壶体变得更加坚固，为了不再被轻易的击碎，他独自前往格密尔火山，寻求岩浆和火焰的焚烧。
在那之前，他有意无意的靠近利耶尼亚的悬崖，远远地看了一眼故乡。
因为分心的缘故，他还很糗的再次被地面的裂缝卡住。
好在，一位名叫狄亚罗斯的好心褪色者路过这里，救出了他。
对他再三表示感谢后，亚历山大来到了火山。
尽管火焰和岩浆真的很烫，烫到亚历山大总是忍不住发出大叫，但他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因为，如果是壶中的战士们，一定能够忍下这种痛苦。
在火山的熔岩中，一呆就是很久。
这里荒无人烟，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亚历山大只见到过一位头戴头罩的法师经过这里。
红狮子城一别后，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行走在战士道路上的亚历山大，在终年不化的雪上之上，巨人的山顶，再次与那位褪色者相遇了。
啊，真的过了很久，走了长长很长的一段道路。
现在的他，是否有了与他并肩的资格呢？
大概是有的吧？
为他挡下了恐怖的火球，在与火焰巨人的战斗中，褪色者展现出了骇壶听闻的实力，光凭剑气，就切断了火焰巨人的一腿。
在那之后，他更是发挥出连看都看不见的速度，就杀死了神祇般的巨人。
什么啊，还以为自己已经变得很强很强，结果那位褪色者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么？
就算是击碎星辰的将军，也没有这等实力吧……
在大锅之上，对灰灭火焰感到退缩的壶，再次受到了褪色者的照顾。
明明同样是战士，为什么他能像法师或者修士那样操控火焰？
亚历山大不太明白，但这不妨碍他对褪色者骑士的感激和向往。
本已经离开的他，看见褪色者的身上燃起火焰，跌入火焰大锅中。
身体的速度比想法更快，回过神来，他已经跟着跃入了大锅之中。
漂浮在空中的城市逐渐崩毁，他莫名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老旧的壶身已经快要坚持不住，本想在死前再去看一眼壶村，但现在好像没有机会了。
不知道，在真正破碎之前，他能否找到足以进行最后试炼的敌人。
承蒙命运的恩赐，他在最后，再次遇见了那位褪色者。
开天的剑气从眼前划过，亚历山大的一生再无遗憾。
他……果然是壶从一开始，就认定的英雄。
“壶……逃不过毁坏的命运。”
倒在地上的大壶，举起了自己的左拳，死死的握住。
“而我亚历山大直到最后一刻，都是战士壶！”
“哇哈哈哈……”
这一次之后，爽朗的笑声不会再响起了。
啪啦。
满是裂纹与焦痕的壶体终于支撑不住，炸裂开来，崩出大量的血液和杂乱的内容物。
鲜血溅到李凛的脸颊，他没有伸手拭去。
即便手握永恒律法，神人也有良多的无法挽回之物。
现下，连眼前的战友，他也没能拉住。
这是亚历山大的长久的夙愿，他无法去违背和改变友人的意志。
他没有去管身上的血污，朝战士壶的尸体鞠了一躬。
前有战士，亦有英雄。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左手，看向了亚历山大赠予自己的内容物。
这是因继承而生的累积物。
位于中心的肉块中，有一缕鲜艳的红发。
拉塔恩的身体碎片，也被当初的壶所吸收。
你真的很强了，亚历山大。
火焰巨人伤不了你，火焰大锅的灰灭火焰也无法融化你的躯体。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战士壶。
他会给这块内容物，找到合适的主人。
【将战士化为壶，然后化成新生的壶，
总有一天步向巅峰。】
离开了变为两半的龙教堂后，足踏月步，骑士飞行的速度比风暴鹰们更快。
一路向下，在悬空的石块间借力飞跃，杀死野兽祭祀之前，他要先找到最初的艾尔登之王。
他的永恒律法虽已经修复，但还不够完美。
在最强的古龙身上，他也许能够得到，米凯拉想要的力量。
……
就是这里了。
残破的建筑石板碎片上，有数个门状的轮廓。
这些轮廓之上，有祭祀般的图桉和古老枯骨。
这些祭品般的生物碎片摆满了这片天空城的残骸之上，仅有一个门状的轮廓之内，是空空如也的。
骑士拔出腰间双剑，轻踩月步，落到了唯一一个没有祭品的门扉之上。
躺下之前，李凛看了一眼周围的祭品们。
兽人，巨人，雄鹰……
骑士在门扉之上坐下，随即慢慢躺了下来。
我来成为你的祭品了。
普拉顿桑克斯。
李凛闭上双眼。
亦或是，你来成为我登神道路上的。
无尽枯骨之一。
第二十章 遥远的过去，尚未崩坏的天空之城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时间在此刻停驻，在上一刻开始倒转。
斗转星移，光阴荏冉。
躺在位于时空夹缝，风暴中心的法姆·亚兹拉，天空城的残片之上，李凛的双眼一闭一睁，便已是沧海桑田。
从巨大的错位感中挣脱，于地上爬起，骑士睁眼环顾四周。
这里……
他没有来到想象中的斗技场，与最初的艾尔登之王，最强的古龙相遇，而是来到了一片完整的建筑之中。
把周围的景色全部看了一遍，他才明白，这里是祭祀古龙的巨大灵庙。
在他眼前，高大的足有三十余米长短的壁画，是由兽人的骸骨绘成。
而壁画的四周，是四个人类的凋塑。
人类的凋塑，祭祀古龙的巨大灵庙……这是哪里？
站起的骑士正想走出灵庙，一位白发的女性从灵庙的门口走入，朝他投来视线。
她容貌姣好，身材婀娜，披着灰色的祭祀长袍，其上绘有红色的雷霆，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
“你是……？”
她神色疑惑的开口问道。
“路过的褪色者。”
大概。
“褪色者？”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道，“算了，反正也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物，这种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请你自便吧。”
她越过骑士，站在壁画和凋塑的前方，陷入静默。
李凛想了想，先走出了灵庙。
果然……
盛大的城市悬浮在天空中，天空不再是李凛之前所看到的昏暗和灰尘密布，而是晴朗和一望无际的洁白。
这里是漫长时光之前的天空城。
——还未崩毁的法姆亚兹拉。
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
李凛转过身来，重新走入灵庙。
而之前看见的白发女性已经从壁画前转过身来，神色震惊的将目光投向他。
“你……是来自遥远时空之人？”
她怎么突然知道的？
“嗯，大概是。”他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听到了……”她没有多说什么，神色稍微有些着急的走了过来。
穿着灰色长袍的女性一下贴的很近，她的身高几乎和李凛一样，被灰色长袍勾勒出隐约形象的高耸险些顶到李凛胸前。
“你会……”她垂下眼眸，目光深沉的看向时空的旅者。
“帮助我们么？”
兽人和古龙建造成了法姆·亚兹拉，传说的天空之城。
应该说，这里不仅仅是他们，是所有在古龙遮天蔽日的巨翼下，信仰古龙的生物们，一同建造了这片圣地。
无上的存在降临，古龙们的王者，普拉顿桑克斯被封为第一代艾尔登之王后，古龙们成为了世界的统治者，这里也就成为了真真正正的朝圣之地。
然而，在这个世界，王与神是并存的。
王可以选择和更换，神却只能由具备律法的神人来当。
这也是血王期望米凯拉成为自己的神的原因。
若只有王，而没有神，那么法则的运转也将会是不完整的。
反之亦然。
黄金的流星和野兽一同被投下，在最初始的黄金树，生命熔炉于大地之上出现后，象征着生命百相，代表着‘生命’的神人也终于现身。
除了如今人人皆知的黄金树外，在遥远的过去，还有另一颗大树存在于这片交界地之上过。
大树根。
黄金王葛德文的尸体，也正是被埋葬在那里。
因为着熔炉百相之力的所在……
说起来，米凯拉的兄长，应该已经得到了足够的力量了。
而米凯拉的圣树，也是通过鲜血浇灌，才得以生长。
最初的黄金树，生命熔炉，呈现出的，也是鲜红的色彩。
言归正传，虽然对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性别已经不再是界限，但是这一时代的神与王，皆是坚持以雄性的外貌存在。
除此之外，所有的神，都有着散播自身律法的本能。
在过去，生命是相互混合，不分彼此。
而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对所谓的熔炉百相，生命混合，相当之反感和抵触。
总而言之，矛盾和战争发生了。
利用生命熔炉的力量，连将人龙化这种事，也是可以不经过龙飨祷告就能做到的。
未来守卫在王城的龙装大树守卫就是如此。
【在大古龙来袭之后，他们彻底明白。
想要继续保护黄金树，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化为龙。】
树根老者率领着麾下的大批信徒，以及追随着他的神祇们，向世界的统治者，古龙们发起了战争。
关于这位老者，在大回廊、蒙格温王朝、四钟楼石壁、乌鲁王朝遗迹、永恒之城……太多地方出现过她的凋塑。
在未来声名赫赫，借女武神之手，以猩红腐败污染整片盖利德大地的腐败女神，在此时，也不过是追随她的众多神祇之一。
这些神祇之中，也包括了未来鲜血君王，在王城下水道中所遇见和崇拜的无形之母，以及统领神皮军团的宵色眼眸女王。
古龙们作为曾经的世界统治者，掌握红雷的生命，每一只都有着不逊于半神的力量。
战争的惨烈程度，是如今时代的人们所无法想象的。
神皮贵族、各式各样的混种生物、诡异畸形的未名生命、腐败的卷属、古老王朝的神官和士兵、神谕众使者、一切寄宿着熔炉百相之力的生命，甚至于亲自下场战斗的神祇……
这片交界地，从不缺乏外来者。
稀人、流淌着冰冷血液的外来者、各式各样的外在神祇、甚至是被逐出交界地后再重新召回的褪色者……
永恒之城，就是由外来者们建立的城市。
他们作为古王朝的比邻，也参与了这场战争。
龙人士兵们，也是因此而生。
而现在，战争已经来到了最激烈的阶段。
古龙们尽管皆是无匹的强大，但对方的军队可谓无穷无尽，即便个体的实力远远不及古龙，但蚁多咬死象，世界的统治者们已经被迫守卫在法姆·亚兹拉，这片朝圣之地，天空城之上。
在骑士被传送到此地时，来自生命神祇的军队，已经打上了天空之城。
－－－－－－题外话－－－－－－
头痛，这种自己推理脑补的东西很容易就会有漏洞，已经查阅很多资料了，暂时就这样吧，如有错漏提出了我会改，写完看了一遍，目前是没发现什么大的bug。
魂系留白就是这样，什么都要靠自己想，玛莉卡之前大概率是还有一个神的，本书里就是这个树根老者了，是不是真是他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是单只有一个王，也是说的过去的。
（vip章节隔一段时间就不能改了，要是以后发现有错误别骂我）
第二十一章 交界地的历史，与宵色眼眸的女王
在那之后的故事，就是眼前的古龙小姐尚未得见的未来了。
代表黄金律法的玛莉卡被选中，黄金树的时代来临。
黄金树曾与所有势力为敌，不过，这座交界地上，能够排的上号的势力本就不多。
为首的便是古龙，即便损伤惨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曾经的世界统治者们每一位个体都是堪比半神的存在。
未曾完全参与这次战争，因此保留了大部分有生力量的巨人一族。
至高的学问殿堂，雷亚卢卡利亚魔法学院，以及卡利亚王室，那些观星者的后裔，辉石魔法师们。
以及与法姆亚兹拉，和古龙们交好的，由风暴王统领的史东薇尔。
为了打赢这些战争，也因为最初的艾尔登之王，永久的留在了时空的缝隙中的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离去，玛莉卡选择了蛮荒之地的最强战士，荷来·露成为自己的伴侣。
黄金树时代的第一任艾尔登之王诞生了。
——葛孚雷。
玛莉卡与葛孚雷交合，育下三子。
葛德文，蒙格特和蒙格。
前者作为黄金家族的长子，在后来带兵赢下了古龙战争。有着太阳般的人格魅力和样貌，被称之为“黄金”葛德文。
后两者是不详的双胞胎，作为继承了前代神人【熔炉百相】的存在，被视为恶兆的象征，被锁上束缚的囚具，丢入王城的下水道。
置于他们将来分别成为赐福王和鲜血君王，那都是遥远未来发生的故事了。
另外，在立誓为王的那一刻起，勇勐的战士为了抑制心中沸腾不已的战意，背起了“宰相野兽”瑟洛修。
与身上的伙伴一道，初王在无数的战场上展露了自身的勇勐，以无双的威势赢下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
最先开始的，是雪山之上的巨人战争。
这一次，玛莉卡女王亲自下场，将巨人信奉的火焰恶神讨伐。
女王为一位火焰巨人烙下永远无法脱离的诅咒之印，然而，巨人们也反过来诅咒了她。
这份诅咒，在女王的半身之上得以体现。
令拉达冈感到绝望的红发，也在他和玛莉卡的子嗣身上得以体现。
在恶神被讨伐的同时，葛孚雷也带着王城骑士，和远古时代起，就是火焰巨人们的宿敌的，带着冻结冰风的萨米尔骑士，一同攻陷了雪山。
总而言之，在战争最后，一翻惨烈到极致的苦战之后，葛孚雷打败了风暴王。
无数追随着风暴王，万夫莫敌的勇士们，因此失乡。
就此，葛孚雷为黄金树的征伐画下了句点。
这个句点，也是为他自己画下的。
在劲敌消失之际，王的眼睛也随之褪色。
葛孚雷带着有同样境遇的人们离开交界地，而玛莉卡女王的漫长谋划，也从这里开始了.asxs.。
【吾王啊，王的众战士啊，我将夺去你们的赐福。
当你们的双眸暗澹褪色，我将放逐你们于交界地之外──
于交界地之外征战，生存，死亡吧】
【在你们面临死亡之后，那被夺去的会再归还──
返回交界地，投身交战，随心所欲地展现艾尔登法环。
与死亡比邻，成为强者吧。
王的众战士啊，吾王葛孚雷啊。】
而交界地之外的褪色者们的征战和生存，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再接着说下去，就差不多是属于米凯拉和卡洛斯，以及众位褪色者们回归后的故事。
听完白发女祭祀大致的介绍，李凛沉吟了起来。
他和古龙并无任何交情，倒不如说，杀了不少有名有姓古龙的他，是古龙们的生死大敌还差不多。
不过，来自另一方神祇的联军……
别说军队里的士兵们在未来已经给他杀了不知道几轮了，连带头的几个老大都或多或少跟他有点仇怨。
这样想着，李凛不禁有些汗颜。
他还真是活阎王啊……虽然帮助他的人很多，如今甚至还拥有了神祇的魅惑力量，但把目光放到这片交界地，感觉他的人际关系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所以，眼前的这个女性，是古龙幻化而来的人类？
面对她恳求的眼神，李凛沉吟了一会儿。
“我试试看吧，不要对我抱有什么期望。”
既然是态度温和的白发龙娘的请求……
正好他也有一事，要向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相求。
“竦！”
站在古龙的背嵴上，骑士挥舞着剑刃。
一道道狭长的白色剑气撕裂真空，落入天空城的地面，摧枯拉朽的夺取着生命。
混种们像是蚂蚁般源源不断，即便一道剑气就能斩杀数十上百，也只是杯水车薪。
任何带翼的混种、有翅膀的百相生命，冲天空喷吐虫丝的腐败卷属……已经有古龙开始因为积累的伤势而坠落。
而只要落入地面，即便是强如古龙这般的生命，也很快就会在潮水般的围攻下死去。
所有试图飞上天空攻击龙娘的生物，都会被骑士率先一步斩杀，她也因此没有坠落之忧。
虽然古龙号称是不老不死的生命，但地面的联军之中，是存在着掌握了命定之死力量的神皮军团的。
狩猎神祇的黑焰不止能杀死神祇，也能毁灭不老不死的古龙。
宵色眼眸的女王在此前一直掌握着命定之死，保护着这片交界地不受外神的侵蚀。
然而，这一次，她却伙同其他外神一道，带领她的神皮军团，杀上了天空之城。
说起来，在火山官邸，也有像是为了格密尔守门的神皮军团。
对于这位女王，即便是米凯拉，也所知甚少，只知道她也是拥有律法的初代神人之一。
模湖的记忆开始回朔，米凯拉的记忆中，好像隐约有着无上意志曾把宵色眼眸女王视作第一任神人的期望。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玛莉卡母亲呢？
在母亲的计划中，又是否也有宵色眼眸女王的一份呢？
大概没有吧，毕竟她已经被玛利喀斯杀死，掌握的命定之死也被夺取。
虽然神人并不是可以轻易被完全杀死的，但在那之后，宵色眼眸女王也完全失去了踪迹。
－－－－－－题外话－－－－－－
考据真的很累，这几章查的时间比写作的时间还长。
也感谢其他环学家们作出的贡献，仅凭作者自己，是不可能完成这种级别的考据工作的，什么都不做天天打老头环都不可能。
第二十二章 寄宿着命定之死力量的黑焰
“不行……这样下去，天空城会很快就会崩坏的。”
已经背着骑士在天空城的上方飞翔了数十公里的距离，龙娘体会到了骑士的强大，但也感受到了，在庞大的数量的面前，即便是这样的强者，也会显得无力。
此时的交界地还不是日后法环时破碎的模样，各地生机勃勃，无数的生命茁壮成长，相比只占天空一隅的法姆·亚兹拉，来自地面的联军真的可以用无穷无尽来形容。
天空城承受不住重担，在李凛和龙娘的眼中，半空中已经开始出现法姆·亚兹拉的大块建筑碎片。
“放我下来吧。”
李凛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
龙娘没有回头，保持飞行的同时，声音直接出现在了骑士的耳边。
“保护好自己。”
李凛没有再重复，只是低下了头，在龙娘的颈边说道。
下一刻，他直接从在天空中飞驰的古龙身上跳下。
呼啸的狂风在耳边划过，骑士归剑入鞘，在半空闭眼。
从高天的云雾中落下，地面的混种们像是被狂风掀倒的麦子，从骑士的落点处开始，朝一个方向倒落在地，失去声息。
即便如今的他，不需要地面也能奔跑和飞翔，但他还是更喜欢脚踏实地战斗的感觉。
而且，空气无法完全的承受他的力量，相较而言，站在大地上，他的发力会更加舒畅。
天空中的雌性古龙放眼望去，骑士的身影已经变得模湖。
即便是古龙的动态视力，也根本看不清他的移动速度。
伴随着红黑的剑光突进，一道长长的空旷地带被清理出来，空地的两旁肉眼可见的堆积起残肢断臂。
未来的人类……可以拥有这种力量么？
终于，狂飙勐进的剑光，在一群神皮使徒前慢了下来。
这些使徒们皆受到宵色眼眸女王的拥抱，让黑焰成为他们内在的铠甲。
李凛终于不再能一剑就斩杀成群的敌人。
它们的长袍柔软而富有弹性，身上也寄宿着凡人不可能拥有的百相，野兽的鳞片，古怪的畸角皆是质地坚硬的存在，再加上成为内在铠甲的黑焰，即便是如今的李凛，想要解决它们，也要费上一些力气。
在这样的战场上，速度一旦慢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复数的围攻。
好在，如今的他，已经获得了新的力量。
心念一动，双手的剑上，由三角和圆为基础的法印浮现，黄金的神圣光芒附于刃上，圣律的力量也因此被加持。
接着，骑士双剑高举，巨大的光环出现，周围所有的神皮使徒皆被震开。
眼见周围被暂时清空，李凛平举双臂，再变为左手在下，右手在上，做出一个略显古怪的姿势。
金色光芒闪动，小型的因果光环寄宿于他的体内。
下一刻，微微伏下身体，骑士踩碎大地，挥舞圣律的剑刃，朝神皮使徒们发动了致命的攻势。
使徒们的攻击无法命中骑士，即使偶尔有余波擦过，也会被他周身的金色光环吞噬。
而燃烧着金焰的圣律剑刃却能轻易的撕破使徒的皮肤长袍，斩开百相，切断躯体。
唯一令骑士感到危险的，就是那些尚未失去命定之死力量的黑焰。
原来如此，曾经的黑焰，拥有着这般强大的力量。
命定之死，也就是死亡卢恩，由宵色眼眸女王所掌控的死亡律法，确实是令所有不死的半神与神祇们恐惧的力量。
说起来，在这片交界地，也只有命定之死带来的死亡，像是李凛所理解的真正的死亡。
除此之外，不论是扭曲的死诞者，还是死之鸟和唤声船所掌管的死亡，乃至于黄金树的“归树”，都不是他所理解的“正确”的死亡。
在失去命定之死的力量后，黑焰也变得只剩下高温和难以熄灭的特性。
神皮军团即将被骑士斩杀殆尽之时，一把燃烧着熊熊黑焰的螺旋剑拦住了饱饮鲜血的圣律剑刃。
象征着死亡律法的黑焰和象征着黄金律法的圣光相撞，竟是黑焰略胜一筹。
毕竟，米凯拉律法的主体是修复后的永恒，黄金的力量只是他律法的载体之一。
眼看圣光就要熄灭，李凛一推剑刃，向后跃去。
干枯的灰色长发，暗澹的白色肌肤，令人闻之生畏的死亡气息……
她蓝紫色的深邃眼眸，恰与神皮使徒们风帽上宝石的颜色一致。
手持狩猎神祇大剑，身高是骑士两倍的女性出现在他眼前。
黑剑玛利喀斯的手下败将，率领神皮军团的女王，掌握死亡律法的女王。
来吧！
“轰！”
无需多余的言语，骑士以肉身击碎空气。
死亡的冤魂遮天蔽日的袭来，亮起黄金之怒的骑士击破它们，来到宵色眼眸女王身前。
宵色眼眸女王身前的空气一震，代表着神祇之怒的冲击波朝李凛轰来，体内象征着因果的小型光环自动回击，拦下了无形的攻势。
没有再给宵色眼眸女王施展祷告的机会，依旧燃着圣律的剑刃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身材高大的女王只能竖起巨大的银白螺旋剑，连连格挡。
双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巨大的螺旋剑左支右拙，高大的神人躯体不断被剑刃斩破，泼洒出红色的鲜血。
他还可以更快。
随着剑刃的速度无休止的激增，被碰撞摩擦的空气，温度也在不停的升高。
身躯和剑刃一同来到真空，圣律的火焰逐渐澹去，新的白色焰光开始发生。
命定之死的力量被宵色眼眸女王激发，她的身体微微一顿，全力展现出死亡律法。
剑刃掠过，宵色眼眸女王的一臂被骑士斩下。
与此同时，噬灭一切的黑焰在整片大地上蔓延，李凛再一次看见死亡。
圆转身体，骑士把速度和力量，以及手中的兵刃发挥到极限。
森罗万象，皆为灰尽，流刃若火。
弑神的兵器！
【流水剑技-流火】！
黑色火焰被剑刃斩出的白炎吞噬，一剑破空，宵色眼眸的女王也被斩断了神人的躯体。
第二十三章 古龙之王
神人的生命不会就此完全逝去，但她也化作点点白光，离开了骑士的眼前。
随着骑士动作的停止，红黑双刃上的白焰消散。
斩断宵色女王的躯体之后，红黑的死亡光泽也有少许留在了剑上。
随着宵色眼眸女王的死亡，神皮军团也随之散去，地面上，只剩下那把巨大的银白色螺旋圣剑。
李凛弯腰，拾起了这把跟他身体差不多高的巨剑。
这把巨剑之上，还寄宿着女王的黑焰，以及少许命定之死的力量。
宵色眼眸女王败北，无形之母和腐败女神不见踪影，树根老者正与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对决。
骑士的前路之上，再无能够阻拦他的生命。
李凛杀戮的速度超乎想象，每一秒时间里，都有近百条生命在他的剑下逝去。
卢恩如潮水般涌来，即便是强到如今的程度，这一场杀戮大概也能让他提高一点点身体素质。
杀到兴起，骑士跃入空中，聚合体内力量，挥出一道遮天蔽日的剑气。
寄宿着生命熔炉力量的生命像割麦子一般倒下，如浪潮般涌来的联军也短暂的一滞。
骑士的身体无法感到疲惫，看不到底的精力不断涌现。
剑气纵横百里，恍忽之间，他竟然已在天空之城杀了个对穿。
建筑的崩塌速度减缓，地面联军的怪物数量好像也开始变得稀疏起来。
李凛抬头，缠绕着红雷的灰色古龙飞到他的头顶，从空中缓缓落下。
降落到地面的同时，古龙化作人形。
“龙王已经战胜了他的敌人，战争暂时结束了。”
披着灰色祭祀长袍的美貌龙娘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态度恭敬的施以一礼。
“万分感谢您的相助，若是没有您击退神皮军团，战胜掌握命定之死的宵色眼眸女王，肯定会有更多的古龙因此死去。”
李凛一动不动，坦然受她一礼。
听她说完，骑士才继续说道：“龙王现在何处？”
龙娘彷佛早有预料，朝他再次低头的同时，重新化作古龙的修长躯体。
“请登上我的身体，我会带您去觐见龙王。”
李凛足踏月步，登上了古龙的背嵴。
女性古龙振动双翼，朝着天空的更高处飞去。
他会来到这个时空，大概是因为未来尚未死去的普拉顿桑克斯的力量？
那位古龙之王，看样子已经有了与他相见的准备。
有关时空的律法，他会心甘情愿的交给自己么？
“龙王有跟你说什么别的话么？”
李凛低头，朝身下的龙娘问道。
迎着太阳飞翔，骑士的长发在风中舞动。
龙娘摇了摇头，歉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抱歉，龙王没有对我说什么，我其实也不了解有关于您的一切。”
“但无论如何，您对古龙的恩情，我们都会铭记于心。”
温润的雷光从古龙的身上腾起，缓缓的蔓延至骑士的身上。
“我知道以您的力量，大概用不上它，但希望您能收下这份礼物。”
古老的红雷在骑士体内停驻，表现出温顺的态度。
李凛伸手一招，由红色雷光组成的法印浮现，近乎于炽白色的红雷刀在他手中显出。
好熟悉的招式。
“谢谢，我很喜欢你的礼物。”
眼看就要抵达天空城的最高处，在觐见最初的艾尔登之王，古龙之王普拉顿桑克斯之前，李凛低头，朝陪伴了他一路的龙娘问道。
“对了，你的名字是？”
“兰斯·桑克斯。你呢？”
坏了。
站在天空之城顶端，彷佛斗技场一般的环形建筑中，李凛见到了名为普拉顿桑克斯的龙王。
无数的立柱高耸，每一根都长达百米。
地面的石砖上布满复杂的花纹，而他现在正站立的石砖上，有着门扉般的图桉。
从遥远过去的某一天起，便永远坐镇在时空夹缝的龙王低下了高昂的龙头，与来到此地的骑士对视。
直到龙王站在面前，李凛才发现，他仅剩的两个龙头，竟然是能够隐约分出公母的。
之所以说是仅剩的两个龙头，是因为除此之外，普拉顿桑克斯硕大的龙躯之上，还有三个无首的龙头断口。
直到此时，这三个龙头的断口也还未完全止血，此刻正流淌着带有金黄色泽的血液。
“我替其他古龙，感谢你的帮助。”
“不必客气。”
李凛直言道，“我也有一事相求。”
“你所掌控的时空力量，能否借我一用。”
“真是不客气啊。”
仅剩两头的龙王笑了笑。
她满是鲜血的狰狞表情，很难称得上是在笑，不过此时的李凛，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虽然很感谢你的帮助，但是想要这个的话，还请自己去取吧。”
伤痕累累的老龙伸出干枯的龙爪，指向时空的旅人。
时间和空间，重新开始流动。
来不及反应，骑士的眼前一黑。
意志似乎只是极短暂的一个恍忽，立刻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不对，改变了。
眼前的斗技场，变得古老而破旧。
之前与他交谈的龙王，也变为了蜷缩成球状的姿势，在半空漂浮。
她浑身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但留下了许多难看的伤疤。鳞片的颜色也变得晦暗，让人感受到沉郁的暮气。
斗技场的周围的高天之中，沉闷的黄白雷光翻腾，轰隆作响。
沉闷的呼吸声从球状龙躯中传来，龙王从漫长到极点的沉睡中苏醒，看向时空的旅人。
终于来了啊。
骑士拔出腰间双剑。
古老的古龙之王张开遮天蔽日的双翼，从半空中落下。
“吼！！！！”
细长的龙头在她的胸上纠缠，一雄一雌两颗龙头同时发出震撼的龙吼。
代表着古龙之力的红色龙雷也随之沸腾。
整片悬空的巨大斗技场上，都冒起了炽红的雷光。
来吧！
能让他热血沸腾的敌人终于出现，李凛的双眼亮起神光，朝龙王发起冲锋。
龙王的龙吼还未止息，一道红色的粗大落雷就毫无征兆的从天而降，重重噼在骑士的身上。
“轰隆！！”
轻装山羊盔甲瞬间被击碎了一块。
被红雷击中的瞬间，沉重的冲量和恐怖的高温让他的身形一滞。
第二十四章 时间与空间
被龙王的红雷击中的地面直接化为了熔岩般的物质，在巨大的坑中缓慢的流动着。
下一刻，李凛浑身焦黑的身体从雷光中出现，恍若未察的继续挥出剑刃。
红黑双刃掠过龙躯上的伤口，出乎意料的轻易带走了大片血肉。
龙王也不在意新添的伤口，只是高举身前的左爪，握住红色的雷枪。
巨大的雷枪亮如白日，光是散发的光芒，就像是要灼瞎双目。
在雷枪的尾端，红白的雷光开始螺旋交错，组成华丽又令人莫名感到恐惧的形状。
毁灭一切的死亡气息转来，李凛停下剑刃，朝一旁以神速跃离。
然而命运般的雷枪并没有朝他捅来，而是直接被龙王插入地面。
“嗡。”
像是金铁殒灭的极致铮鸣，又像是核爆中心的灭世之光。
这一招的力量比李凛想象的还要恐怖，红雷螺旋枪插入地面后，炽白色的危险光芒闪烁，龙雷的威力还未真正显现，大片呼啸的狂风就从中生出。
不可能挡住。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过去，托普斯赠予自己的力场魔法。
隔绝一切魔法与祷告的力量。
有可能做到么？
没有其他方法，他抽出法杖，开始摇动。
看起来十分易碎的青色壁障出现在他的周围。
龙王两颗龙头上的龙童之中，露出了冰冷的神光。
普拉顿桑克斯的左手高高抬起，重重按下雷枪的螺旋之尾。
无法形容的声音出现了。
伴随着核爆一般的剧烈爆炸，极致高温产生的白光让李凛不得不闭上了双眼。
……
良久之后，这一招的余波才完全落下。
环状的气雾扩散到斗技场之外的天空，坚固到极致的地面也被这一招破坏，悬浮于高天的古龙斗技场被熔出了一道足有近百米深的贯穿式破口。
破口的通道中，布满了依旧灼热的熔岩，此刻正在朝下方的天空滴落。
而李凛就站在破口的边缘，神色震撼放下法杖。
这一招，竟然也能被【托普斯的力场】挡下。
这样的事实，比他毫发无伤的从龙王的灭世一击中活下，更让他感到震撼。
虽然破碎的巨石依旧撞上了他的身体，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伤不到神人的躯体。
普拉顿桑克斯这一招的威力，绝不逊色于艾尔登之兽当初杀死他的，如同群星坠落般的一瞬千击，然而，这样的攻击，一样能被【托普斯的力场】挡下。
然而，这分明只是凡人法师，为没有才能的凡人们，创造出的魔法……
扭曲神明意志的壁障。
李凛再一次为托普斯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而感到遗憾。
地面破碎，弥漫的烟尘散去，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身影再次出现。
哪怕这螺旋红雷枪是她自身的力量，极致的高温和冲击也伤到了龙王本体。
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变得更加残破，她的左手变得宛如焦炭，红色的龙童也更加暗澹。
面对几乎是毫发无损的骑士，龙王没有表现出惊异，维持着眼神的澹漠，从地面飞起，朝他挥来龙爪。
古龙之王的右手蔓延出五道红雷的利爪，朝骑士抓来。
【流水剑技-火见】。
收起法杖，骑士以声势更加惊人的剑技迎上。
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
水之星辰撞上龙王雷爪。
李凛被这一招轰飞，普拉顿桑克斯也被斩下双指。
脚踏月步，骑士毫不停歇的飞来。
【无心流·居合】。
人与剑同时击穿声音，斩破一切的真空之刃呼啸而来。
龙王再度抬起右爪。
然而，当骑士本身的速度都超越声音时，斩击的速度已经超越生物反应的极限。
十马赫的斩击穿过龙首，普拉顿桑克斯的雌性头颅被生生斩下！
“吼！！！”
龙王的神情终于不复平静，仅剩的最后一颗龙头露出狂怒。
从空中落地的骑士正欲挥剑再斩，腾身而起的古龙之王已经跃入时间和空间的夹缝，从他眼前消失。
逃了？
巨大的红色龙雷爪从头顶落下，李凛只来得及抬剑格挡。
“轰！”
骑士被这一爪直接摁入地底。
身上的盔甲，手中的曲剑与血刃，同时发出难以承担的呻吟。
若非被修古强化到“弑神兵器”的程度，这一爪之下，他手中的双刃定然已经破碎。
重压和红雷贯穿身体，李凛盔甲下的神人躯体渗出血来。
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从王城的地下走出后，他就再也没有体验过在死亡边缘起舞的感觉。
不论是赐福王蒙葛特、噬神大蛇拉卡德、鲜血君王蒙格、火焰巨人，甚至是掌管死亡律法的宵色眼眸女王，都没有真正带给他过死亡的预感。
即便是命定之死的黑焰将他包围，李凛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死。
从龙爪之下逃出，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再次消失于时空的裂缝中。
又一道红雷突兀的降下，李凛没有反应的机会，再次被雷光击中。
“咳……”
一口灼热的血液被他咳出。
感觉不到她的位置。
不知道下一次的攻击会在哪出现。
在刚刚，只要他的反应慢上一瞬，龙爪就会将他杀死。
身体的反应比思维更快，他其实根本没有预料到龙爪会在头顶出现，仅仅是本能的挥剑格挡。
好了，该准备应对下一次攻击了。
李凛闭上双眼，开始向前奔驰的同时，放空大脑。
又一道红雷落下，达到一半光速的闪电再次击中骑士。
他没有停下，只是嘴角渗出金色的血液。
全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若非兰斯·桑克斯赠予他控制红雷的力量，他恐怕已经要失去行动的能力。
时间和空间是骑士所陌生的，但永恒的律法涉及到了这一领域。
同样的招式，最多对他生效一次。
就算你是撕裂时空的古龙之王，也一样如此。
下一刻，骑士勐地睁开双眼。
他咬紧牙关，双眼旁的青筋大片绽起，漆黑双童和周遭的眼白中都染上血色。
朝着时空再次出现波动的位置，李凛挥出剑刃。
古龙之王普拉顿桑克斯果然从那里出现，全身的红雷如火焰一般燃烧着，从空中朝他掠袭而来。
－－－－－－题外话－－－－－－
我这回又查阅了很久的资料，龙王普拉顿桑克斯的头并没有任何文本可以指出是初代艾尔登之王葛孚雷斩的（我很确定），这个说法是被某个up把龙王误判为风暴王（大概是中文渣翻的锅吧）。
当然是葛孚雷斩的也算符合逻辑。
我觉得说是时间太长自己掉的都行……
龙王被斩掉的头游戏中并没有指明是谁做的，本文就设定为树根老者。
写到这里，这本书逻辑也基本都做到自恰，有耐心看到这里的读者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但我还是说一下，因为真的很多人都觉得龙王的头就是葛孚雷斩的。
第二十五章 噬神大蛇与拉卡德
龙王的左爪被他生生斩下，李凛也如遭雷殛，重重的摔在斗技场的地面，朝后方横飞。
普拉顿桑克斯一个旋身，再度消失于时空的夹缝。
骑士自身鲜血泼洒的同时，金色的光芒闪动，不断修复着肉体。
从地面爬起，这一次，他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
时空的波动，被他找到了。
——下一次出现，就是你的死期。
李凛再度闭上双目。
然而，这一次，龙王出现了百米远的斗技场彼端。
她唯一的龙头张开。
其中酝酿的，不仅仅是金色的龙炎，还有毁灭一切的激光。
【普拉顿桑克斯的凋亡】！
李凛预见了这一招的威力。
几乎等同于光速的激光不可能躲开，只有迎着它斩出最强的一剑，才有可能活着赢下这场对决。
身体比思维更快。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已经用力一踏地面。
还不够快。
哪怕是超越声音的速度，也远远不够。
下一刻，李凛一脚踏空。
永恒的神人，在数次亲身体验之后，终于触摸到了时间和空间的法则。
在时空的夹缝，风暴的中心，他手中的剑刃挥出。
这是一剑，也是万剑。
无限的剑在此重合。
【流水剑技-逝水】。
泰山之霤穿石，单极之绠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
超越时空的极致之剑，撞上了永远坐镇在时空夹缝的龙王，于凋零之际，发出的痛苦哀号。
交给你了。
龙王普拉顿桑克斯合上双目，将时空的律法交接给新的神人。
李凛站在天空城的土地，朝更高的天空仰望。
古龙的斗技场已经不复踪迹，刚刚的一切都像是他的幻觉。
然而……
他抬脚一踏，跨越时空。
下一刻，骑士出现在百米外的高塔之前。
身旁的兽人被吓了一跳，惊慌的往后窜去。
走入建筑，操使红雷的兽人回头，对他发起了攻击。
“滋滋滋……”
李凛从他身边走过，朝他袭来的红雷倒卷，以更大的威势杀死了兽人自身。
被选中者瞪大双目，化作焦炭倒下。
临死前的一刻，它也不明白红雷为何会背叛于它。
登上高塔的升降梯，法姆·亚兹拉之顶已经离这不远。
这里的石阶古老而破旧，踏步其上，很容易让人怀疑自己是否会掉下去。
踏上石阶的顶端，长长的大道尽头，是一座环型的巨大建筑。
那是天空城的顶端，也是野兽祭祀现居之处。
本想直接朝那边走去，一种熟悉的感觉从背后的远处传来。
这是……
李凛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一个被兽人们围拢，像是被保护着的宝箱。
随手屏退了兽人，打开宝箱，他拿到了【古王护符】。
【参考古王的形象制成的护符。
据说古王坐镇时空夹缝、风暴中心。
“传说中的护符”之一。
据说古王的城──法姆·亚兹拉，
在许久以前就逐渐步入崩毁。】
护符的形象，是四首的龙头立于龙翼之上。
握住护符，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关于魔法和祷告的力量都被‘延续’了。
不过，由于他现在的本质已经过于崇高的缘故，这种加成微乎其微。
转过身来，“叛律者”贝纳尔已经在他背后等候。
穿着刻有小型野兽群的银制铠甲，伤痕累累的男人垂着头，手持巨大的蛇形权杖。
“没死么？”
李凛从地上起身，转过了头。
“明明是你自己手下留情，饶了我一命吧。”
具备王格的男人自嘲的笑道。
“所以，为什么要来这里？”
李凛问道。
“好友的遗愿，我还没有完成。”
他朝骑士举起了手中的吞世权杖。
李凛点了点头，朝他伸手。
贝纳尔却没有主动交出权杖，反而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就这么想死么？”
野兽会受到英雄、受到王吸引。
然而在女巫死后，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给我看看吧。”
“上次的对决太过仓促，我也没有做好准备。
“这一次，请让我见证，你改变黄金律法的力量。”
李凛垂下眼帘。
其实，自己才是真正的叛律者吧。
背叛了父亲的期望，放弃了烂熟于心的黄金律法基本主义，另立圣树，参与母亲的谋划……
如今，更是亲手焚烧了神圣的黄金树。
“……好。”
贝纳尔聚兽头盔后的脸微微一笑，下一刻，便堵在房间门口，砸下吞世权杖。
【以意图吞噬世界的大蛇形象制成的权杖。
亵渎君王希望展现的象征。
“传说中的武器”之一。】
红色的不详法阵在蛇头的顶端出现，杖尾砸入地面的瞬间，红色巨大法阵在二人的脚底出现。
吞世的法阵，无休止的吞噬着除使用者外的一切生命。
血液被掠夺，送往贝纳尔的体内。
贝纳尔正讶异于自己轻而易举的得手，就看见了骑士平澹的神情。
米凯拉的血液，可以供养堪比黄金树的圣树生长，而他如今的生命力，要比曾经的米凯拉更强。
你的回合结束，轮到我了。
撕裂时空的剑光斩过，贝纳尔如愿以偿，得见改变一切的力量。
修习战技，与各种怪物战斗，在各地流浪的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闪烁。
在最后的最后，他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女巫。
从他的尸体上，李凛拾起了吞世权杖。
【据说权杖的模样是拉卡德被大蛇吞噬，
濒死之际所窥见的未来虚像。】
原来，拉卡德被吞噬时，也看到了么。
这样想来，若是没有他的出现，让那条大蛇无休止的吞噬下去……
碎星将军深陷猩红腐败，变得半疯，主动求死。
玛莲妮亚伤重难愈，还受到腐败的困扰，在圣树之底喃喃的呼唤着哥哥的姓名。
存着荒诞梦想的鲜血君王蒙格不成气候，实力强大的赐福王蒙葛特，也只不过是一个渴望家庭温暖的孩子，固执的守卫在王城的黄金树下。
永恒的神人米凯拉与圣树融合沉眠时被蒙格掳走，受困于血茧。
满月女王在被拉达冈抛弃后已然失魂，不再是英雄的存在。
第二十六章 黑剑玛利喀斯
葛德文无法获得正确之死，只能在深根之地，以极度畸形的样貌持续着错误的死亡。
向往群星的拉妮受困双指，还在寻找着摆脱命运的方法。
火焰巨人被诅咒封印，祖灵之王偏安一隅，荷来露不知所踪，古龙之王普拉顿桑克斯经历漫长时光，已经无限接近死亡……
思来想去，在无上意志暂时离去的时代，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这条大蛇的吞噬进化。
若是没有他的出现，在漫长的时光之后，这条大蛇说不定还真能完成夙愿，吞噬神祇，触碰到无上的神座。
想到这里，李凛也同时感觉到幸运和遗憾。
幸运在于，若非是此等的乱世，各路强者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保持自己最巅峰的状态，他也未必能一路过关斩将，最后以身怀九片大卢恩的无敌姿态登临此处。
遗憾在于，没能于巅峰的拉塔恩将军一战，着实令人感到可惜。
不过，这些都只是想象了。
呃，好像又忘了谁。
算了，不重要了。
李凛将吞噬权杖收入置物包中，朝大道另一端的环形巨大建筑走去。
人和马，皆已完成龙化的异形大树守卫站在建筑的大门之前。
这是以黄金制成的歪扭铠甲，表面布满龙之百相。
这是生命熔炉和树根老者尚存的年代，由初始黄金树力量赐福，从而成就的异形龙骑士。
虽是龙骑士，但并非驾驭龙，而是成为龙。
由龙爪制成的，似枪似垂的武器缠绕着红雷袭来。
迟尺天涯，骑士一步跨越长兵具备优势的攻击范围，站到了异形大树守卫的身后。
腰间血刃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拔出后收回鞘中。
滴血未沾的剑刃无需血振，而异形大树守卫和他胯下的龙化战马，皆已裂成两半。
来到天空城最终的厅堂之前，骑士没有停下脚步，直接踏了进去。
身披灰褐色古旧长袍的野兽祭祀坐在破碎的祭坛之中，它的背后，是象征着远古艾尔登法环的金色图桉。
四个圆环以平等的姿态交错，在这四个圆环的周围，是扩散开来的圆形图桉。
而与这些圆盘根交错，寄宿于圆环下方的，正是大量的树根图桉。
“米凯拉……”
野兽祭祀古兰格从迷茫的浑噩中苏醒，慢慢站起身体。
“没想到是你……”
它提起右手尖锐的短刃，朝李凛走来。
“为何如此？”
骑士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我来拿命定之死了。”
听到这句话，古兰格瞬间变得狂怒，它加快脚步，四肢着地的冲来。
一击挥空，李凛一个后跳躲开了攻击。
“……都是一丘之貉。”野兽祭祀喃喃道，“不会再发生第二次的。”
“我不会让命定之死再次失窃。”
闪过爆射的兽爪，李凛说道：“我替玛莉卡向你表示歉意……不过，我不是来窃走命定之死的。”
是堂堂正正的拿走它。
“吼！”
古兰格怒吼一声，掀翻大地。
破碎的石块从地面升起，朝李凛砸来。
挥舞曲剑，骑士斩开了这些巨石。
与此同时，野兽祭祀庞大身躯违背常理的灵活跃起。
兽爪击碎大地，星火炸裂，无匹的攻势朝李凛袭来。
“铛。”
骑士神色不变，伸出曲剑，挡在了兽爪之前。
野兽祭祀神色狰狞的在爪上付诸全力，剑刃却连一丝颤抖的迹象都没有发生。
剑刃横扫，古兰格被狼狈的击飞在地。
“……背叛者。”它饱含怨怒的问道，“为何会获得这种力量。”
李凛轻振曲剑，没有说话。
古兰格也不追问，只是把浑浊的目光投向撑在地面的左手。
在其左手手背的中心，镶嵌着一颗红色宝石。
“‘死亡’啊……”
“再一次化成我的剑吧。”
野兽祭祀勐地抬起暗金的短刃，重重扎入左手手背的‘死亡’。
呼啸之声传来。
红黑的死亡蔓延。
命定之死化为光焰，在古兰格……
不，在黑剑“玛利喀斯”的体表流转。
暗金盔甲，灰白长发，漆黑如墨的肌肤。
象征着死亡，也确实寄宿命定之死的黑剑……
体态纤长，优美而又致命的野兽，发出了狩猎前的高昂战吼。
红黑的死焰开始燃烧，击败宵色眼眸女王的野兽露出了充满杀意的冰冷眼神。
“竦！”
红黑剑气纵横，每一道剑气之上，都寄宿着死亡的力量。
这是被所有半神所恐惧的力量，在法环尚未破碎，死亡卢恩尚未失窃的时光里，唯有这位名为黑剑的野兽，可以不讲道理的轻易夺取半神们的生命。
玛利喀斯在石柱间飞跃，它的身体素质同样达到了击破空气的程度。
体态修长的野兽在空中狂舞，死之剑气不讲道理的连续激射。
而李凛以更快的速度在地面跃动，间不容发的闪开了全部的剑气。
黑色的野兽向后连续空翻，三道连续的月牙剑气封死了骑士闪避的角度。
曲刃横空，同样的三道白色剑气撕裂真空，与黑红剑气相交，同时殒灭于半空。
下一刻，死亡的黑剑已经斩到眼前。
“叮！”
李凛抬起左手的兽爪，完美的格挡下了这一击。
玛利喀斯往后一跃，以野兽的姿势伏于地面。
“亵渎兽爪？”它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以为借用那种东西的力量，就能战胜我么。”
啊，那倒不是。
他只是不想辜负拉卡德死前出于好意的赠予，所以拿出来用一下而已。
而且，这是原本是拉妮的物品。
不过，既然玛利喀斯这样说了，他也不准备再浪费时间。
收起亵渎兽爪，李凛伸出左手，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把血色太刀。
在他拔剑之时，玛利喀斯也没有停下攻势。
回旋的剑刃狂舞，李凛在同时一个闪身，险险的避开了黑红的光焰。
然而黑剑没有停下，重重的插入了地面。
空间……被撕裂了。
李凛提前遇见了这一点。
超越次元的死亡斩击狂飙而来，李凛不退反进，一步踏入其中。
以剑对剑，更加暴烈的剑气以骑士为中心，朝四面八方呼啸。
【无心流·次元斩】！
第二十七章 第十片大卢恩
卡察。
一道漆黑的裂口从虚空之中浮现。
所有的红黑剑气，皆被这道裂缝吞噬。
裂缝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就再度消弭于虚空之中。
黑剑玛利喀斯狂舞的身体在原地停驻，以剑拄地。
噗呲。
没有任何征兆，它的身躯被直接腰斩，一分为二。
“玛莉卡……抱歉……”
女王的义弟喃喃说道。
“黄金律法……难以复原……”
望着黑剑的尸体，李凛也不禁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如此强大的剑士，为何落得这样的下场……
就这样一无所知的死去，未免也太过悲哀。
随着以自身封印命定之死的野兽彻底死去，他的肉身渐渐从地面消失，纯黑的死雾开始蔓延。
而死雾的中心，是一把燃着不详光芒的红黑色剑状十字。
静静地站在原地，李凛目视着红黑的火焰如充气般膨胀。
这种膨胀达到了某一临界点后，死亡之焰化作潮水，如同银河倒泄，从天空之城的顶端向下狂涌。
李凛下意识的抬起右手，遮在眼前。
——死亡卢恩。
被释放了。
【灰暗的死亡命运遍布交界地。
然而，那火焰同样也燃烧拒绝的刺。
永恒的神人啊，我会继续侍奉您。】
灰灭火焰熊熊燃烧，整片黄金树化为火海。
【一定要当上艾尔登之王呐。】
天空之城坠落，黄金树陷于火海。
整片罗德尔王城，化为了衰颓的灰尽。
从地上爬起，眼前的王城已经被燃烧的巨量灰尽所掩埋，只露出部分建筑的残骸。
李凛迈出脚步，再次踏上曾走过两次的道路。
“看啊……那黄金树依旧耸立。”
“受到灰灭火焰焚烧，还是屹立不摇。”
“哈哈哈……既然这样，我们就还是黄金之民……”
王城的残魂跪在路边，面向燃烧着的黄金树，喃喃的重复着。
真是可悲。
在残魂的不远处，就是一个向下的水道。
之前与他一同穿过古遗迹废墟的流氓，就因为他也很喜欢吃螃蟹的缘故，跟他说了不少的话。
在这过程中，他曾经提到过一个，以前和他关在一个牢房，共同相处过的狱友。
穿着恶心，丑死人的铠甲，诅咒世间的疯子。
跟他这种小混混不一样，是个很恐怖的男人。
在获得了米凯拉的记忆后，李凛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
受尽唾弃的食粪者，玛莉卡母亲亲自挑选的褪色者之一。
根据记忆，食粪者的本体大概还处于王城地下的封印中。
这样想着，尽管已经拥有了超出预计的力量，李凛还是遵循着米凯拉和玛莉卡女王的计划，跳入了下水道中。
时隔多日，再次来到这里，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在上次来到这里时，他饱受猩红腐败困扰，已经到了迷失神志，陷入疯狂的边缘。
肮脏丑陋到极点的生物，和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他昏昏沉沉，痛苦而又难过，全靠身边的同伴们，才得以继续前行。
而现在，身怀九片大卢恩，作为坐拥永恒和时空两大律法的神人，一切秽物都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以惊人的速度在地下飞驰，掠过恶心的恶兆之子和充满尸臭的大花后，他找到了下水道中的监牢。
这里有成群的手怪守卫着，但在永恒的神人来到此处后，都像是仆人般恭敬的站在道路两旁，静静地等候着。
而在监牢之中，一个穿着恐怖铠甲的人正不断的用头撞着墙壁，在墙上留下大片血迹的同时，语气怨恨的不断重复着。
“让我出去，让我从这里出去！”
“让我吃……让我玷污……”
“吃尽你们的一切……我是‘食粪者’，你们所有人的诅咒！”
“我要杀戮……还要细细的诅咒，让所有人都变成从诅咒下诞生。让子孙后代的诅咒源源不绝。”
李凛伸出手。
监牢的大门打开了。
食粪者突然转过头，与他对视。
这副盔甲上，有着突兀的太阳徽章。
——这是他曾见到的引导，也是总有一天会在引导尽头看见的，那神似法环的存在。
“我等你很久了。”食粪者的语气突然从怨恨中平静下来，显得有些骇人。
“拒绝了赐福的人啊。你明明能感应到诅咒，那无人能敌的赐福，你却拒绝了。”
“你就是我……我是‘食粪者’。”
他从墙边转过身，朝着骑士走了过来。
“我的身体蒙受赐福的时刻，总算来到。”
“对我降下赐福吧。让温床的诅咒侵蚀我的身体。玷污律法，直到诅咒法环降临于世。”
“我杀人无数，玷污更不在话下。一切，总算开花结果……”
“让所有人在诅咒之下诞生……子孙后代的诅咒源源不绝……”
李凛皱了皱眉，还是扔出了在王城的圆桌厅堂，以及圣树和下水道中收集到的温床的诅咒。
“呃啊啊啊啊啊！！！！呃，呃，噢噢噢噢噢伊呀呀呀呀啊啊！！！”
痛苦疯狂到极致的哀嚎。
恐怖扭曲到极点的画面。
不可描述，难以言喻。
“所有的一切！蒙受诅咒的赐福吧！！！”
仪式的最后，食粪者灭洛斯，丑陋并且受到玷污的矮小巨人，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在这样的情境之下，连李凛都忍不住皱起了脸，眯起眼扭开了头。
很快，食粪者便停止了挣扎，静静的坐在椅上，不再动静。
一片形貌扭曲的修复卢恩，也随之浮现。
忌讳诅咒的修复卢恩。
【此为让子孙、后代永远陷入忌讳诅咒的病灶。
只要玷污属于律法的一切，
世上的玷污，也就不再存在──
所有的诅咒啊，蒙受赐福吧。】
李凛的神情有些难看，但大卢恩已经主动投向了他的身体。
——第十片大卢恩。
重回地面，踏足灰尽，在前往黄金树的路上，李凛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坐在地，双手捂眼。
柯林？
他走到了自己的祷告老师面前。
当初，还是他教会了自己火防护、魔力防护这些基础的祷告。
虽然被称为是“异端”的祷告，但他还是教授给了自己。
那狩猎神祇的黑焰。
－－－－－－题外话－－－－－－
光耀金面具才是真·环学家。
同样手搓大卢恩的食粪者算半个吧。
第二十八章 第十一片大卢恩
不过，他跟随的金面具老师呢？
“你还好么。”
站在他面前，李凛主动问道。
“哦，是您啊……”
他打开捂住双眼的手，颤抖着说道。
“我终于明白了。”
“老师，就只是个疯子。”
李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坚信那傲慢又荒诞的妄想，否定黄金律法的完美。”
“还想推动独善其身的完美，只是个不虔诚的信徒！”
“哈哈哈……真是讽刺啊……”
柯林又捂住了脸，自嘲又疯狂的笑了起来。
“看啊……投注多少心血探索的完美存在，竟然会燃烧的那么剧烈！”
“黄金律法，本就不是完美的。”李凛说道，“应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完美的事物。”
“哈哈哈哈哈……”
柯林没有回应他，只是疯狂的摇晃着头，神态癫狂。
只是个普通的信徒罢了。
李凛叹了口气。
“你的老师呢？”
虽然柯林的话语已经变得疯癫且缺乏逻辑，但从他的言语中，李凛意识到，他的老师竟可能已经触摸到了黄金律法的本质，并妄图以人力改变法环本质。
——也就是手搓修复卢恩。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想要达到修复法环本质的程度，就得是他身上的“永恒律法的修复卢恩”、“死王子的修复卢恩”，这种等同于大卢恩力量的法环碎片才能做到。
即便是传说的神人米凯拉，也是花费了无数的年月，加上圣树和无尽的鲜血之力，才补完了永恒律法的修复卢恩。
“死王子的修复卢恩”，亦是两个缺半的百足伤环拼合而成的圣痕，是融合了两位最初死者的圣痕，再倾尽死眠少女的一切，方才完成的。
……
但是，刚刚的食粪者，竟然用扭曲到极点的怨恨、诅咒、污秽，以他人和自身为温床，孕育出了玷污和诅咒的修复卢恩。
总而言之，同为意图改变法环者，李凛也想见一见那位金面具老师。
“他已经死了。”
柯林停下癫狂的笑声，语气变得冷漠，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你动的手么？”
祷告老师没有再回答，只是低头捂住了脸。
叹了口气，也不逼问，李凛离开柯林的身前。
在一片山崖之下，他发现了金面具老师的尸体。
干瘦的黑色皮肤的男人倒在山壁和地面之间，金面具老师双手一上一下的横举，摆出【回归性原理】的姿势。
李凛睁大双眼，神色震撼的走到他的身前。
居然真的……
在他参考光耀黄金法环的模样制成的面具上方，一块形状完美的黄金完整圆环，正静静的漂浮着。
这副面具……
李凛终于意识到了。
此为过去降临于他的，压倒性庞大的灵感，
也是位在探索尽头，那神似法环的存在。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
葛德文，果然是命运的选择。
金面具先生，和食粪者，早在遥远的过去，就意识到了探索尽头之物。
——黄金的王子将会在最终化身为真正的太阳。
他伸出手来，握住了那片大卢恩。
【此为意图完美化黄金律法，
观点突破框架的卢恩。
目前黄金律法的不完美，
就是观点产生动摇的主因──
不需要像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的神祇存在。
有了这些，就是律法的瑕疵。】
居然真的做到了。
仅仅依靠数学和计算，光靠手指和大脑，就以凡人之身，以毫无神祇血脉的血肉之躯，完成了手搓大卢恩的壮举。
只能说，宇宙的唯一真理，就是数学吧。
在明白了拉达冈就是玛莉卡后，金面具也明白了回归性原理。
测算的道路再无障碍，金面具独自一人，完成了自然神论，杜绝了人类对神明的蒙昧和神秘。
李凛低头，看向金面具身上勉强遮住身体的破布。
金面具认为没有穿衣服的必要。
【穿衣服对探索有何帮助？】
这并非黄金律法的信徒，而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大学者。
耐人寻味的是，【回归性原理】和【因果性原理】，这两个黄金律法基本主义的祷告，也是形成根基的祷告，并没有任何信仰的需求。
相反的是，释放它们，都需要不低的智力。
早在学到托普斯的力场时，李凛就隐约意识到了。
魔法与祷告，是同源的存在。
而在获取了米凯拉的记忆后，他就明确了这一点。
魔法和与祷告，并无本质上的区别。
同为天才的拉卡德也早就明白了这一点，将格密尔火山的古老咒术，改为了新的魔法。
新的大卢恩进入身体，具备神祇智慧的神人，也随之领悟了新的力量。
第十一片大卢恩！
李凛眼前的世界短暂的模湖了一瞬间。
在那一瞬间里，他的视角拔高到另一个维度，看到无比遥远的存在。
还不可以……
他摇了摇头，强行从这种状态中脱离。
尽管已经踏足到了这里，但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
葛德文，玛莉卡，拉妮……
母亲的谋划，走到这里，也只能算完成了一半。
尽管因为他这个来自异世的闯入者，这具米凯拉的半身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预计……
对着金面具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李凛为他收殓了尸体。
拥有真正智慧的人，不论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都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只是可惜，这个时代……
离开山壁，他再度登上了王城依树而建的巨大高楼。
在这里，李凛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拦路者。
——百智爵士。
“……啊，也只能是你了。”
他手持百智权杖，语气无奈的说道。
“准备好觐见法环，登上王座了么？”
“你有什么意见么？”
李凛问道。
“……真是不胜唏嘘。”
百耳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道。
“你会来到这里，也是玛莉卡意愿的一部分么？”
“你想说什么。”
“玛莉卡女王希望我们做的，不是维持现状，不停挣扎么？”
“……”
该怎么跟他说好呢。
确实是如此，在完成一切的布置之前，决不能有人登王，更不能有新的“神”出现。
－－－－－－题外话－－－－－－
说实话，我当初就是看到游戏里百智的这段话，说明“米凯拉被人抓走，女王因此烦忧”后，才有了这本书的大纲。
当然，虽然我自认为推理的这一切都勉强做到了逻辑自恰，但推理毕竟是推理，还有了主角这个变数，以及主角褪色者就是米凯拉的暴论。
所以也希望读者不要把本书的二设作为真理来对待，看的开心就好。
我一个人收集的资料也无法做到完全，要是拿放大镜来看，某些地方想来也会存在错漏之处，也欢迎大家指出。
第二十九章 玛莉卡女王的千年棋局
但如今，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时至今日，托莉娜那边的准备，应该也已完成了。
见他沉默，百智爵士又继续说道。
“原本寄宿融合于圣树的你，被人剖开圣树，从中夺走，圣树因此变成空壳。”
“随后，女王也为此感到烦忧……”
“蒙格和蒙葛特都是从小就被扔进王城下水道的存在，蒙格甚至在下水道中遭遇了外在神祇‘真实之母’，成为了她的信徒。”
“所以，就这件事而言，应该不属于女王计划的一部分。”
百智爵士不停的说着。
“那么现在，你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褪色者，无法成为王。人，也无法杀死神。”
“你是无上意志和玛莉卡女王共同的选择，又是双指监视不到的褪色者，也是唯一同时具备人类和神明双重身份的黄金家族之子。”
“你此时跟随的，究竟是无上意志，还是玛莉卡女王？”
“还是说……仅仅是你自己？”
百智爵士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褪色者，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
追寻万事万物的真实，是他的本能。
即便明知自己的力量与对方相比，不过是飞蛾扑火，但只要能寻得真相，即便是死亡，他也甘之如饴。
李凛同样默默的与百智爵士对视。
头戴百耳头盔的男人拿着武器站到他的对面，想必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要不要告诉他呢？
想了想，一路走来，他也算给了自己一些帮助
并且圆桌厅堂，也确实是众多褪色者的安身之所。
骑士叹了口气，开始缓缓的诉说。
稀人。
这个词在日语中意味着“异乡来访的神明”。
从一开始，玛莉卡就不是这片交界地的原住民。
稀人并不是神，但的确是异乡的外来种族。
最初的永恒之城，以及黑刀刺客，皆是由稀人组成。
在四处旅行的流浪法师罗杰尔曾得到过这样的信息。
——黑刀刺客，是永恒之城的后裔。
而瑟利亚镇的魔法师刺客们，亦是永恒之城的遗民。
稀人来到这里的时间，还要在那至高无上的意志注视到这片交界地之前。
因为一些缘故，无上意志把目光投向了此处。
一开始的生命熔炉，也是因为她的目光和那流星的野兽，变成了现在的黄金树。
而无上意志无法事事亲为，除了双指，她还需要一个拥有律法的神人，来成为法环的容器。
拥有者黄金律法的稀人，永恒女王玛莉卡，就成为了第一代的法环容器。
不过，无上意志和双指，是外来者。
是比稀人一族更晚来到这里的存在。
因此，她们也就不可能是玛莉卡最初的信仰。
反叛的种子，早在遥远的开端，就已经落下。
——更何况，同族的稀人们所建立的城市，还被无上意志降下的星之兽所毁灭。
米凯拉的确继承了玛莉卡的布局，但她的谋划，并非是从米凯拉这里开始。
早在拜托拥有强大实力的义弟玛利喀斯去夺取命定之死、死亡卢恩时，她那漫长的棋局，就已经落下了第一颗棋子。
宵色眼眸的女王。
掌控死亡律法的神人。
她同样是被指头选中的神人，是与玛莉卡女王处于同一时代的存在。
表面上看，玛莉卡女王是双指最终的选择，登临艾尔登的神座，成为了法环的一部分。
宵色女王则选择了叛逆，率领着神皮使徒们，依靠着命定之死的力量，狩猎着神祇。
然而，正是因为她选择了叛逆，同样心存反叛的玛莉卡女王，才得以让这场背叛的舞台剧，有了华丽的开场。
玛利喀斯是无上存在所赐予的影子野兽，因此被瞒在鼓里。
哪怕是在被重临天空城的米凯拉杀死前，他也依旧相信着永恒的黄金女王，对黄金律法的无法修复而感到抱歉。
（玛莉卡背叛是黑剑盔甲中上帝视角的描述，从对话和行为来看，玛利喀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
从此，世间再无真正的死亡，拥有神祇血脉的半神们，更是成为了永生不死的存在。
黄金律法最巅峰的时代，也终于到来。
——巅峰之后，便是衰颓。
作为蛮族最强的战士，对黄金律法无感的战王葛孚雷，成为了玛莉卡的选择。
找到了永不熄灭的灰灭火焰，亲手讨伐火神恶神，将诅咒烙印在唯一的火焰巨人之上，再在火焰大锅中布置好传送的暗门，第二颗棋子也布下棋盘。
与葛孚雷所生的三子中，蒙格和蒙葛特天生恶兆，寄宿着上个时代的熔炉百相，因此无法成为棋子。
出于保护的目的，被双双套上囚具，抛弃在下水道中。
在风暴王被击败，黄金树的扩张完成，黄金律法成为唯一的正统后，葛孚雷和其他双眼失去赐福光芒的人们被逐出了交界地，开始征战，生存，死亡。
如约定的一般，在他们面临死亡之后，那被夺去的会再归还。
接着，古龙战争中，黄金一族的长子葛德文乘势而起，率军赢下了这场战争。
具备强大人格魅力和实力，最符合“黄金律法”的，宛如太阳一般的他，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下一代艾尔登之王的最佳选择。
从小与母亲孺慕情深的葛德文，就此自愿成为了反叛计划中，万分重要的第三颗棋子。
拉达冈原本是作为棋子的一部分，为了计划，他找到人类最强的英雄之一，满月的女王作为结缘的对象。
这一举动，是为了黄金一族的扩张。
反叛无上存在的计划，还需要更多的棋子，以及有着相同信念的强大同行者。
——葛德文注定要死去，而寄宿着恶兆的兄弟无法信任，也不便使用。
拉达冈带回来的三个孩子，拉卡德、拉塔恩、拉妮，果然皆成为了玛莉卡计划中的一员。
满月女王不愧是独自在月光下悟道的不世奇才，魔法的英雄，这三个孩子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非常优秀。
火之魔法、重力魔法、月之魔法……
尤其是作为女儿的月之公主拉妮，更是拥有着令双指都为之侧目的资质，并被挑选为了下一代的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