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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依然     口袋里的读物之时戒txt下载     口袋里的读物之时戒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节 剑意初成

    待慕容云臻逸出视线,豫让的目光才重新落回虞江承身上,淡淡说道:“就这小子最合我胃口,你知道为什么吗?”

    虞江承微笑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慕容云臻为人倒是挺诚恳的。”

    豫让眉头轻挑,哈哈大笑道:“我是冲着那小子身上的珍宝去的,你信不信?试问在修真界,有哪个宗派家族有这么大资本,让一个小小的玄阶带这么多珍宝防身。”

    虞江承点头同意说道:“你这个老狐狸,不会是看上对方家底,想要据为己有吧?”

    豫让冷哼一声,说道:“好家伙,你就相信了?我是这种人吗?况且这些珍宝连仙品都沾不上边,怎么入得了我的法眼。”

    旋又说道:“反倒是你,星芒都已经是第二层境界了,准备什么时候走?”他有意转移话题,显然是不想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给虞江承听。

    虞江承没有思虑那么多,反而被豫让的话震得心中一紧,暗忖果然瞒不住老怪物的法眼,说道:“老大,你的意思。。。我们可以离开虚无幻境了吗?”他一时间竟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豫让断然说道:“当然可以。你自认为藏得很深,其实早就踏入星芒的第二层境界了,我说的没错吧?”

    虞江承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幸不辱命,我确实已经达到了你的要求。哈,不急这一时。等我剑法大成的时候,再走也不迟。”

    豫让微微一笑,说道:“修行之路永无止境,你也用不着急于这一时。哈哈,我没有赶你的意思,就怕你在这里呆久了,连家都忘了。”

    给他这么一提,虞江承确实有点想家了,想念家里的两位娇滴滴的夫人。他晃了晃脑袋,意志坚定地说道:“小别胜新婚嘛。闲话少说,来吧!”在这里修行能够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呢?

    。。。

    经过三十日来的连番残酷对战,虞江承在武技上有了很大的突破,已然踏足更上一层的境界,尤其是他的剑法,虽然在招数上没有方不惑的“蝶影剑诀”那般精妙绝伦,但是在剑意上有了不菲的成就,真正领悟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剑法,他把自创的剑法名为“炽焱剑诀”,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已经将玄火融进了剑招里,且熟悉用一心两用的方式攻击对手,有种兵分两路夹击的效果。

    但是,这样的成就在豫让面前还只能算是沧海一粟,不值得一提。毕竟虞江承要面对的可是生存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古往今来,估计能与之抗衡的高人可是屈指可数的。所以,虞江承就算是摸透豫让的出招方式,但是要以惊人的准绳、时机和速度去截击他,根本就是无法实现,任何一次出招,都要慢上一拍,有种使不出力气的感觉。

    豫让见虞江承骤然停下了追击的步伐,反而深入沉思,还以为虞江承的信心又被自己打击到了,关切说道:“你也不要太心急,从无到有已经是个很大的突破了。等你的星芒突破到第三境界,剑法也会跟着有质的飞跃。”

    虞江承暗忖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呢?转念又想,原来在他踏入第一层境界的时候,豫让就说过类似的话。如今他已然踏入第二层境界,豫让依旧用同样的说辞,这种哄骗小孩子的方式,未免太可笑了。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突然有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倘若我将星芒的心法口诀稍作修改,融入到剑法之中,会收到怎样的成果?刚才我与你战斗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招式,乍看之下这些招式毫无可行性,又可笑至极,但是细细品味,又似乎暗藏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说到最后,眼中激射出神芒,慑人之极。

    豫让怔了怔,说道:“不如你立时静思,说不定会有所顿悟。”

    虞江承点了点头,瞬间就进入到忘我的境界。

    豫让心想虞江承能够进步如此迅速,跟他能够轻易入定是有很大关系的。

    不知过去多久,虞江承微闭的虎目忽地亮了起来,澎湃的杀气在身周肆虐,自言自语地说道:“细致的剑招不外乎劈、削、砍和圆,剑招再精妙,都不如一气呵成来得痛快。嘿,原来这种效果便是由繁到简,九九归一。。。老怪物,你之前的那一刀亦是如此。。。恩,就像是某种法则规律一样。”

    豫让见虞江承睁眼之后,说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又瞪着大眼不吭声了,连忙撞了一下他的身体,提醒说道:“你的杀伐之气太深了,是不是应该收敛一些呢?嗯,如果将这种境界称之为法则的话,倒也说得通。”

    虞江承上下打量了豫让一眼,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你早就明白这些道理了,对吧?此前你那一刀就饱含所谓的法则在里面。哈,你要做好准备了,我要出剑了。”

    话音刚落,散发着万丈金芒的湛卢忽地一声尖锐的啸声,犹如猛兽狂吼,声震四野,刹那间湛卢又蒙上一层火红的光华,破天而出,激射而出的金、红两色光芒转瞬间就将豫让罩了进去。

    豫让见虞江承的剑意豪勇无匹,精神登时大作,守稳阵脚,幻出一片掌影,狂风暴雨般地朝着虞江承劈去。

    “轰。。。”

    虞江承有若山洪暴发的惊天一剑,震得豫让手掌发麻,他被迫后移了半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你这一剑有点味儿。按照你的意思,天地万物都是依赖于某种法则。我相信,只要能掌握这种法则,也就到了天人归一的大圆满境界了。法则。。。哎!只可惜,我花了上千年的时间,亦是参透不了,目前只能算是摸到了边角,距离大圆满的境界还远着呢。”

    就连豫让这个千年老怪物都不敢妄自菲薄,可见星芒之难,难于上青天。

    其实,整个世界本就是在一个已知的和未知的规律中不停地运作,这便是无上的法则。现在以虞江承之能,能够接触到这个层面,已经很了不起了。

    虞江承暗忖是不是达到天人归一的大圆满境界,就能够揭开这个世界的庐山真面目。只见他沉默片刻,突然洒然一笑,说道:“我刚才还没用全力哩,再试试我这一剑。”

    豫让精神一震,正容说道:“你可千万别客气,我们再来过。”

    虞江承连连说道:“好,你可要小心了。”

    此时,虞江承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豫让那惊天一刀,心领神会,意与手合,一分不差地把握到豫让刀法的奥义,长啸一声,湛卢登时劈出一朵如同雪色白莲的灿烂剑华,惊涛骇浪般疾射向豫让。

    这一剑,比之前要更加锋锐和凶猛。

    豫让雄伟如山的身躯在面临虞江承骇世惊俗的一剑,没有任何一丝波澜,凌厉的劲风,吹得衣衫咧咧作响,他的面容如同被清风拂过般平静,说不尽的傥荡和自信,就在攻势迎面击来之时,才以奇特的一刀劈出。

    刀剑交触。

    “轰。。。”

    澎湃的气浪就像是火山熔岩在二人之间爆发,声势惊人到了极点。

    虞江承惊觉自己凌厉的一剑劈到了块坚硬无比的磐石上,双手登时麻痹,气血翻滚,两耳轰鸣声作作,幸亏豫让在紧要关头卸了威能,否则在他这刀芒的余波之下,虞江承定要魂飞魄散。

    豫让掠到虞江承身前,竖起大拇指,赞许地说道:“小子真行,这么快就领悟到了剑法的真谛,证明你的资质确实跟我一样优秀。”

    虞江承把自己领悟的剑法发挥到了极致,使出了这个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招数来,这种看似简单的招数,就连豫让这种高手都不免认真应付,剑法之威能,不可小觑。

    若是换做是修为与虞江承相当的修真者,恐怕难以招架这凌厉的一剑。

    豫让再一次提醒说道:“现在你的剑法也已经大成了,是时候回家了。额。。。你等我几日,处理完一些私事,和你一同离开。”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是要去其他地方赶人了?”

    豫让大笑道:“就你最懂我。这些天你再好好感悟,收获肯定也会不少的。”言罢,留下虞江承独自一人,飘然离去。

    豫让这一走就是六天。

    虞江承掐指算了算,他在虚无幻境已经整整呆了87个月,相当于外界29个月的时间。

    这几日虞江承没有刻苦修练,反而花上大把的时间在星辰之海四处游荡,倒是让他找到了不少的珍宝。

    七日后,豫让总算出现了。

    虞江承早已习惯了豫让的神出鬼没,故意怪声怪气地说道:“老大,你总算来了,我都等得心快烧成木炭了。要不你听一下,我的心跳是不是停了。”

    豫让目光灼灼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满嘴的花言巧语,可惜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小姑娘,不吃你这一套。”

    虞江承咽了咽口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哈哈说道:“我这张迷倒万千少女的相貌,再加上伶牙俐齿,有多少小姑娘会投怀送抱。”

    豫让话锋一转,肃容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走之前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

    虞江承拍着胸脯说道:“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小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当然,真的让他上刀山,下火海,肯定不愿意干的。

    豫让瞪了他一眼,淡然笑道:“此前我和你提过的。而且我相信,这事对你来说并不难。我想着过不久就要离开虚无幻境,唯一让我担心的,是我的好妹子苓芸,你也应该熟悉她的性格,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如果让她呆在虚无幻境,就怕会生出什么祸端;如果将她带出虚无幻境,而我又没有时间照料,难保会被尘世的污秽所染,你该知道尘世是一滩浑水,她这种单纯的性格是很容易被他人蛊惑和诱导的,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思量想去的,只有找你最合适。”

    虞江承想都没想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让我代你照顾苓芸是吧?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和老爷子说一声,让她住在慕容府就行了。”

    豫让略加解释说道:“住哪里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她单纯的性格,不合适一个人独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虞江承一呆,说道:“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豫让白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苓芸年纪虽小,却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该是给她找个合适的对象。我尚有一个想法,就是给她找个合适的伴侣,你觉得怎么样?”他心想:你这家伙满肚子的花花肠子,若不是万不得已,这等好事怎么可能会落在你头上?

    当然,他对于虞江承又是很放心。

    虞江承心中一怔,暗忖你何必要指桑说槐呢?诧异地问道:“你是让我去追求苓芸?怎么这事你又跟我提起了?”

    豫让不假思索地说道:“没错。”

    虞江承苦笑道:“老大,苓芸说白了可是一只妖兽,人妖殊途啊,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事实上,他忌讳的是苓芸的本事比自己强,没有把握能够驾驭的了她。

    豫让没有动气,冷冷地看着虞江承,说道:“你是觉得我苓芸妹子哪里配不上你?”

    虞江承大感头皮发麻,呵呵说道:“不是配不配的上的问题,而是我们本是异类,结合在一起不太合适吧?”

    豫让皱眉说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相处了那么久,我还不了解你的性格?少说废话,你只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完成这个任务,我好提前做好离开虚无幻境的准备。”

    对于修真者将妖兽带出虚无幻境的做法,豫让还未查出丝毫的线索,很是烦躁不安。

    豫让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势头,虞江承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说道:“老大,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豫让冷哼一声,说道:“刚才是谁在那里信誓旦旦地夸下海口的?刀山火海都不怕,难道还会怕这个?怎么?你想退缩了?当然,你如果能完成我的使命,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他把最后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什么好处?”事已至此,就算他如何回绝,豫让亦是不会退让,与其做没意义的口舌之争,倒不如乘机讨点好处。

    豫让伸手敲了敲虞江承的脑门,没好气地说道:“跟你废那么多口舌,倒不如贿赂你来得实在。我想到,你的悟性极高,可惜修为太低,说到底是修行的时间不够,我这里有一枚灵丹妙药,可助你更快地提升到地阶。你意下如何?”

    虞江承摇了摇头,说道:“修行之路还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依靠药物来提升功法,这可不符合我的性格。”

    豫让顿了顿,坦白说道:“多少人绞尽脑汁想要得到这种灵丹妙药,而你却一口回绝了。不知道该说你愚笨,还是天真呢。”

    虞江承笑了笑,说道:“脚踏实地才有成就感,你说是嘛?”

    豫让点头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你说吧,想要什么。”

    虞江承见他一双眼睛炯炯发亮,并非再说玩笑话,说道:“有没有办法让普通人快速踏入修真行列,你该知道,不会炼气就永远不能修真。”他想着家里的两个姑娘虽然很勤奋地修行,但是能否打开修真这扇大门,就不得而知了。豫让毕竟活了几千年,认知度自然高于其他人,兴许会有办法。

    豫让看了虞江承一眼,说道:“捷径倒是有一条,不过,危险性很大。”

    虞江承反问道:“这话怎么说呢?”

    豫让一字一字地说道:“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命里都是有定数的。。。”

    虞江承截声说道:“这和能否修真有什么关联?”

    豫让的双眼闪着精光,缓缓说道:“有的人注定一辈子不能修真,如果通过某些渠道强行修真,这样做就相当于逆天改命,会引天雷上身。怒雷虽然威力远远不如九重雷劫,但是对于还未踏入修真界的人,是很难抵挡的。”

    虞江承心想自己也算是逆改天命了,之所以没有遇到天雷,是因为在时戒内的原因吧。他长长舒出一口气,说道:“且不说能不能抵挡天雷,我倒是好奇你说的捷径是什么。”风雷瑶池差点就要了虞江承的命,他肯定是不可能让姑娘们涉这个险的,况且此前商均一口回绝过他,目的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窥探时戒的秘密,虞江承哪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豫让神秘地说道:“我先给你透个底,你把苓芸的事情处理好,我自然会让你知道。”

    虞江承见他一副能奈我何的神情,摇了摇头,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没好气地说道:“苓芸的事,我已经有点头绪了。”

    豫让欣然说道:“这还差不多。她就在迷雾森林,你自己过去便是。”

    虞江承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淡淡说道:“迷雾森林危险重重,你不把苓芸的具体位置告诉我,难道还想让我再冒险一次吗?”他对于迷雾森林的迷迭香还是记忆犹新的。

    豫让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道:“堂堂星芒第二境界的人,连迷雾森林都惧怕,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再说了,你有神行飞剑在手,真遇到危险,跑便是。嘿,逃跑你总会的吧?”

    虞江承拍了下大腿,叫道:“我怎么把这玩意给忘记了。”

    豫让自问没法跟虞江承做过多的交流,无奈地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三日,足够了吧?”

    虞江承拍了胸脯说道:“如果一切顺利,一日内我必定拿下苓芸。”

    有了神行飞剑相辅助,虞江承急速地在迷雾森林上方掠过,很快就发现了苓芸的踪影。

    此刻,苓芸正在水潭边发呆。

    这是虞江承第二次细致地去欣赏苓芸,她温柔时候的美绝对可以使人窒息,仿若是不染红尘的精灵。最让虞江承着迷的是她那对如同轻薄迷雾的眼眸,内含着勾魂摄魄的迷境,

    她的一颦一笑,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比如皱眉时的哀怨神情,都那么扣人心弦,教人难以忘怀。

第十七节 情挑苓芸

    苓芸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忽然朝虞江承瞧来。

    虞江承被这么一位美女看得心惊肉跳,强笑了一声,飘到苓芸身前,还未开口,苓芸首先说道:“你怎么来了?”

    虞江承淡然笑道:“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自从洞穴内碰到过一次,之后苓芸再也没有来过,算来也有五年多未见了。

    苓芸娇哼一声,说道:“你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来。”

    虞江承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仔细端倪苓芸的神情,那对清澈的眼眸闪着锐利的目光,显然并非在开玩笑,诧异地说道:“你这么恨我的?”

    苓芸玉面一寒,冷冷地说道:“恨你倒是谈不上,就是想杀了你。”她的声音冰冷但又不失温婉,纵使讲出这样的话来,虞江承依旧是听得很顺耳。

    虞江承心中一凛,不悦地说道:“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你竟然要不惜代价来杀我?”

    苓芸冰冷地说道:“没错。”

    虞江承阅女无数,仅仅从苓芸的眼神中就将她的心思猜个透彻,知道她并非真的要杀自己,他朝着苓芸的娇柔的身躯贴靠过去,微笑道:“那你动手吧。”

    苓芸面上若有所思,紧绷着俏脸,说道:“你这是在逼我。”

    虞江承张开双手,笑容满面地说道:“既然杀我能够消你心中的愤恨,你下手吧,我心甘情愿死在你的剑下。”他心一横,眼一闭,将宽敞的胸膛坦露向苓芸。

    苓芸脸色缓和一些,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是豫让叫你来的,而且我更清楚你来的目的。你想追求我,那是门儿都没有。”

    虞江承显然没意料到苓芸会说出这么一席话,心中一怔,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苓芸俯首看着清澈的水面,回复到了往日的冷静,淡淡说道:“他想让我断了相思之苦,忘了郑上锋,忘了这段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越是帮着他,我越是恨你。我越是恨你,就越想杀了你,眼不见,心不烦!”

    五年来,苓芸时刻忘不了豫让误杀郑上锋之事。

    但是,时间又是个很奇怪的东西,郑上锋的影子在她心里成了碎片,无论怎么拼凑都组装不出原初的模样。

    虞江承沉默半晌,莞尔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认为忘记郑上锋,忘记这段孽缘,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自己付出的这段感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真正伤害你自己的,却是你那颗执着的心。人既然已经逝去,你再继续纠缠,伤的就不再是你自己,而是身边真正关心你的人。你。。。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了。我也绝对不允许你再去想念他。”

    苓芸茫然之色一闪即逝,与虞江承的眼神紧紧地交织在一起,低声说道:“你这人为什么这么霸道?我。。。就算真的忘了他,你也不可能有机会的,死了那条心吧。”

    虞江承忽然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不管怎样,豫让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了。”

    苓芸心中一凛,不悦地说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他有什么权利擅自做主?”

    虞江承露出灿烂的笑容,强硬地说道:“就凭他是你的原神。难道你要违背原神的旨意吗?”

    这句话实在是太狠了,他明知道苓芸打心底是无法违背豫让的意愿的,却故意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获得苓芸的芳心。

    以虞江承的意思,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

    问题是苓芸若是真的爱上虞江承,那她对郑上锋的感情不就是假的了吗,她怎么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苓芸触电般娇躯剧震,黯然神伤地说道:“你是永远都得不到我的心,那有什么意义呢?”

    她一晃神,就见到虞江承那张不算英俊的脸贴了过来,惊骇之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往溪水里仰跌过去。

    虞江承眼疾手快,一手紧紧握着苓芸细嫩的纤手,另一手搂着她那水蛇般婀娜多姿的细腰,才没有让苓芸跌到溪水里。他乘势俯首把嘴巴凑到她那晶莹如玉的小耳旁,轻声说道:“普天之下,能够让我虞江承青睐的美丽姑娘并不多,而苓芸姑娘绝对是其中一个,刚才我从上空欣赏苓芸姑娘静态的优雅和迷人的倩影,自问这一世都不能忘怀。”他还用舌尖点了下耳垂,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

    苓芸刹那间感受到一股针刺般的酥麻之感遍布全身,好似百千万只小蚂蚁从身上爬过,慌忙地从他的怀里逃离出来,大嗔说道:“你干什么!”

    苓芸此生首次被一名男子如此轻薄,就连郑上锋都不敢亵渎。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过是被苓芸姑娘的美貌所吸引,忍不住做了冒犯的行为。哈。你可真好看。”这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

    苓芸从虞江承的怀里挣脱出来,娇怒说道:“不准你再碰我。”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好,我听你的便是。”

    苓芸迎上虞江承灼灼的目光,长叹一口气说道:“虞江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你的,而且,我更讨厌你这种只会花言巧语的人。”

    自她懂事以来,最理想的对象就是像郑上锋这种温文尔雅的郎君,因此,郑上锋的出现就在苓芸的心底埋下了花种,两人不过相识三日,就私定了终生,只可惜两人还未真正相处,郑上锋就留下一份书函不辞而别了。

    虞江承微一错愕,爽然笑道:“原来我在苓芸姑娘心中,只是个花言巧语、一无是处的人?那请问,苓芸姑娘心仪的对象又该是哪种?我知道,是郑上锋对吧?我很相信苓芸姑娘选择是真正确的,郑上锋是个正人君子,而且,他不会花言巧语。。。但是,他的做法很伤人。”他心里默念着:郑老前辈,你在九泉之下,千万不要跟小子较劲,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苓芸姑娘。

    苓芸平静地说道:“他没有伤害过我,是我的不信任,辜负了他。。。”

    虞江承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皱眉瞧了苓芸半晌,突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说实话,我很羡慕郑上锋,能有这么一位痴情的女子对他念念不忘。如果换作是我的话,做梦都能笑醒。”

    苓芸心中一怔,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就好。很抱歉,辜负你的厚爱了。”

    虞江承自认为苓芸单纯的性格在自己的软磨硬泡之下能够打开心扉,岂料苓芸的固执超出了他的预料,此时也不好再继续强硬下去,唯有暗叹一口气,苦笑说道:“苓芸姑娘能否帮小弟一个忙。”

    苓芸估计想不到虞江承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先是沉默片刻,忽地噗嗤笑道:“只要你不再打我的主意就行。我可以假装答应你这个无礼的要求。不过,出去后,你一定要找好住所,不能让外人打搅到我。你该知道,我喜欢一个人清净。。。若是你日后再做出轻薄我之事,我便真的对你不客气了。”

    虞江承一呆,说道:“苓芸姑娘怎么会知道此事?”他指的是带苓芸离开虚无幻境这件事。

    苓芸深吸一口气,从容微笑道:“有次路过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虞江承想也没想,说道:“当时,你肯定是专程来找豫让的吧?可怜的豫让,不过是出于自我防卫,却被你念叨了五年。”

    苓芸用灼灼的目光瞪了瞪虞江承,微怒道:“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和豫让之间的事。说吧,我们什么时候走?”

    虞江承想了想,说道:“横竖都要走,不如我们今天就走,不瞒你说,我。。。确实有点想家了。”这六年来,虞江承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修行上,真到了回家的这一刻,那是一时半会儿都待不下去。

    苓芸眼眸里的一波清水在虞江承身上打了个转,突然说道:“你可以告诉我,尘世是长什么样子的吗?”

    虞江承愣了一下,说道:“可以说很美,也可以说很污浊,美的是怡人的景色,污浊的是别有居心的人。你切记要提防着陌生人。”他有意给苓芸提个醒,希望她能够用自己的慧眼看清楚这个复杂的尘世。

    苓芸感受到虞江承语气中的那丝关切之意,微笑道:“你且放宽心,我应该哪儿都不会去,对了,可以带上自己的宠物吗?”

    虞江承点头同意,说道:“当然可以。话说回来,我怎么一直都没见过你的宠物,长什么样子的?”

    苓芸微微一笑,纤细的玉指点了点前方,说道:“你的眼神不太好,小雪不是一直趴在那里嘛!”

    顺着苓芸指尖的方向,虞江承看到一只黝黑色的豹形生物正在溪水边打着盹,不过他很快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不是此前偷袭我的那只妖兽吗?此前受的伤应该都回复了吧?”

    苓芸口中的小雪确实是当日在迷雾森林偷袭虞江承和方不惑的那只妖兽,好在虞江承当时起了善心饶了妖兽一命,不然以苓芸的性格,虞江承铁定要被削掉一层皮来。

    苓芸微微一笑,说道:“原来你们还交上手了,不过,按照你的修为,理应不是小雪的对手,怎么能够伤到它?”

    虞江承尴尬地说道:“我和方大哥耍了点小阴谋才得以险胜。”

    苓芸淡淡说道:“你倒是挺聪明,知道用计谋,不然以小雪的身法,连地阶都不敢轻视,你们就更不用说了。”她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虞江承露出一个大有深意的笑容,说道:“这个小家伙挺能打,留在慕容府上看家蛮合适的。”

    苓芸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脸色不善地说道:“随你吧,到时候把家给掀翻了可别怪我。小雪,过来。”

    那只妖兽很有灵性,听到苓芸的呼喊,一个闪身就来到她的身旁,先是警惕地注视着虞江承,似乎认出了虞江承,下一秒,晃到虞江承身前俯身对着他的脚噌了起来。

    这举动,就像是小猫对主人的亲昵,显然是对虞江承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成分。

    苓芸抿了抿小嘴,惊奇地说道:“真没想到小雪对你挺喜爱的。”

    虞江承哈哈大笑道:“那是,普天之下也就苓芸姑娘对小子有无数的、莫须有的误解。”

    苓芸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很了解你,对你没有任何误解。”

    虞江承露出灿烂的笑容,正容地说道:“苓芸姑娘既然这样说,那我亦是无话可说,嘿,应该是高兴还来不及。你这么了解我,我们这样算不算红颜知己呢?”

    苓芸陷入沉思,喃喃地说道:“红颜知己。。。”

    虞江承嘻嘻笑道:“苓芸姑娘独处这么多年,兴许没有尝过朋友的‘滋味’。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这个从遥远地方来的朋友,不是更应该得到得到苓芸姑娘的关注?”

    朋友?何为朋友?

    苓芸没有回答,而是目光迷离地向虞江承望去。

    虞江承这副没有一点正经的浪子模样,本是她最厌恶的,但不知为何,苓芸心里总是有种继续听他胡扯的想法。

    这可不表示苓芸真心爱上虞江承了,而是她心底暗存百年的孤独感,在这一刻就像是潮涌般宣泄出来了。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静听溪水的涓涓之声。

    突然,起风了。

    清风在林间飘荡,掠过树梢,拂过苓芸的裙摆,描绘了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

    就在虞江承被苓芸的美艳所倾倒之际,空间一阵波动,豫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虞江承忍不住说道:“老怪物,你怎么不请自来了?”

    豫让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还是不放心,过来看看。”

    苓芸先是玉脸一寒,随即露出淡淡的笑容,出乎豫让意料之外地说道:“既然你来了,我们走吧。”

    豫让以为虞江承已经将苓芸拿下,不禁竖起大拇指说道:“真有你的。”

    虞江承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小意思,小意思。。。”

    苓芸望着虞江承吃瘪的模样,抿嘴轻笑道:“出去后你可不能欺负我哦。”

    虞江承一怔,没好气地说道:“我最尊重女儿家了,尤其像你这种让人魂牵梦萦的女儿家,怎么舍得去伤害你。。。”他暗忖就算有心亦是无力啊,毕竟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苓芸皱了皱眉头,同意地说道:“跟你说了这么多话,只有这句话让我听过来最舒服。”

    这赞赏的话语,在豫让眼里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只见他摆了摆手,阻止二人继续闲聊,说道:“有什么话,留着深夜里,两个人私底下慢慢讲。我现在就打开连接尘世的玄门,出去后你们俩好自为之。”

    虞江承心中一怔,说道:“你不和我们同行吗?”

    豫让神秘地说道:“还有更加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办,这段时间,好生照顾苓芸,不要做出伤她心的事。”他可不希望虞江承成为第二个郑上锋,当然,他一直想不明白,苓芸为什么会喜欢郑上锋这种人,至少在他眼里,郑上锋算不上什么好货色。

    言罢,一道气旋在他身前凝结,顷刻间就幻出一道螺旋状的气门,虞江承透着气门望去,只见气门的另一头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繁华街道。

    这一幕实在是在神奇了,虞江承差点便要大声叫好,哪里还有犹豫的时间,立即采取行动,试着去触碰气门,登时眼前一花,人就已经到了尘世。

    而他所处的地方,离慕容府很近。

    豫让早已不知所踪,临别前的那句话,似乎就是在提醒虞江承,也是在警告他,不可任意妄为。

    虞江承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大叫道:“老子回来了。哈哈,回来了。。。”兴奋的情绪里透着几许的悲意,那是浓浓的情愁。

    苓芸首次见到虞江承流露出这副表情,暗忖原来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也会有伤情的时候,不觉中在内心里多了几分莫名的好感。她环顾四周,淡淡地说道:“这就是尘世?空气怎么那么浑浊?而且,我很难感受到空气中的灵气。”

    片刻之后,虞江承忽然精神一振,洒然地说道:“没错,这里就是我的家乡,走吧,先给你安排住所。咦,小雪怎么变成一只狗了?”

    苓芸见他又恢复到原初那种讨人厌的模样,暗忖其实这样子也挺好,轻声笑道:“小雪原初的模样,怕是会吓到凡人。”她知道这里的人并非都是修真者,凡是以“低调”为主。

    虞江承哈哈一笑,说道:“没想到你对尘世挺了解的。”言罢,没有再说过多的话,迈开大步,朝着慕容府走去。

    苓芸默默地思索片刻,便下了决心,紧紧地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慕容府。

    离大门不远处站着的两名护卫,他们见到一男一女一狗迎面走了过来,其中一名护卫走向前阻止说道:“这里是私人地盘,无关人员请离开这里。”他们瞧着虞江承的穿着不像是有钱人,以为是路过的小市民。反而虞江承身旁的苓芸,让他们眼前一亮,他们心想这么绝美的女人被这小子占有,真是暴遣天物。

    不过想归想,他们可没有胆量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毕竟慕容家的家规十分严苛,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的。

    此前神秘老者血洗了慕容府,护卫死伤大半,因此,在虞江承面前的是两个新面孔,任职不久,自然也不认识虞江承。

    苓芸见虞江承吃了回闭门羹,噗嗤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两名护卫哪里见过如此仙女般嫣然一笑,不觉地鼻子一热,慌忙用手捂住,才没有做出什么洋相来。

    虞江承暗忖好在你这个小妖精没有坏心肠,不然多少男人要拜倒在你的裙下,面上和气地说道:“你们做得很好,回头我跟老爷子说一声,好好奖赏你们。现在你们可以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虞江承回来了。”

    两名护卫面面相觑,他们可没听说过虞江承这号人,当然,出于礼貌,他们还是要去做的。

第十八节 诉说真情

    就在护卫打算去通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三弟?三弟是你吗?”

    虞江承回过身来瞧去,竟是久日不见的慕容宇,喜滋滋地说道:“二哥,别来无恙。咦?怎么见你比以前强壮不少。这身板,啧啧啧,这两年没少练功吧?快要赶上我哩。”说完就秀起了身上的肌肉。

    别看虞江承年纪轻轻,在虚无幻境没日没夜的修行,让他的身型有了爆炸式地强化,身上的肌肉都增强好几倍。

    虞江承说的没错,这两年慕容宇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在修行练功上,希望能够踏入修真者行列。

    慕容宇走向前,重重地搂上他的肩头,笑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失踪了两年,总算出现了,走,我们进去再说。”

    两名护卫这时才醒悟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看似十分普通的男生,竟然是慕容家神龙不见尾的三少爷。对于虞江承的丰功伟绩,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能够以一己之力,击败处于玄阶多年的李天骐,是何等荣耀。

    他们不自觉地露出敬佩的神情。

    有了此前的教训,慕容信便将家族的心法传授给这些亲信,为的就是能够提升他们的战力,在关键时刻能够起到足够的作用。

    这两名护卫也是有幸得到慕容信的青睐,习得心法,也清楚了解这里还有个叫修真界的领域。当然,这些护卫想要踏入修真界,并非易事。

    虞江承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事一言难尽呐,家里还好吗?”

    慕容宇深有感触地叹道:“这两年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当然是好事。诺,这位是。。。”他指的是虞江承身旁的苓芸。

    虞江承一拍大腿,说道:“瞧我太粗心,还没隆重介绍,这是苓芸姑娘。”

    顿了顿,又说道:“苓芸姑娘,这是我二哥,慕容宇。人称浪里小白龙。”这话自然是对着苓芸说的。

    慕容宇露出一丝狡黠的脸色,说道:“好小子,动作真快,又搞定一个。老实交代,外面还有没有藏着一个?你这本事,连二哥都自愧不如啊。。。”

    虞江承见苓芸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暗忖这姑娘可得罪不起,慌忙截声说道:“二哥,回头再跟你详细说一说。哈,家里的护卫都学了心法了吗,身上的气息可比普通人强多了。”他可不希望慕容宇的误解而惹祸上身。

    慕容宇心中一怔,笑道:“你都看出来了?没错,自己人还是学点防身比较好。那两个虽然刚上手,好在悟性比较高,练功的时间不长久,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

    两人刚走出几步,慕容宇突然停了下来。说道:“我想起来了,今天不是你高考的日子吗?你还要不要去考试的?”

    虞江承拍了拍脑门,说道:“是今天吗?我以为是明天,那我先去考试。”这可是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当年虞江承要是再努力些,也不至于考上三流的学校,混混日子,到头来白白浪费几年的光景。

    就算现在的高考对虞江承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不过他还是很重视,毕竟这是他永不磨灭的一次记忆。

    如今时间再续,他可不想再辜负一次。

    慕容宇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先别着急,就这样过去指不定还不进不了考场,我让人去给你取准考证。”虞江承的准考证是陈雅静带回来的,她想着虞江承兴许能够及时赶回来。

    虞江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我太着急了。那我再等一会儿。”

    没过多久,准考证就递到了虞江承手里。

    慕容宇说道:“快去吧,等下真的要错过考试时间了。”

    虞江承潇洒地耸一耸肩膀,说道:“二哥,替我给苓芸找个独立的、安静的住所,我先去参加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慕容宇暗忖你这小子难道要金屋藏娇不成?面上也不点破,哈哈笑道:“这里有我呢,你快去吧。”

    道别慕容宇,虞江承取出神行飞剑,下一秒就来到学校侧面的巷子里,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这个巷子鲜有人走动,不会碰上路人。

    他这惊世骇俗的行为,可不能被别人察觉。

    此时此刻,考试的铃声响起。

    虞江承不紧不慢地走进考场,好巧不巧地,迎面就撞见自己的班主任徐王睛。

    徐王睛先是一惊,以一种看待怪物的神色上下打量着虞江承,随即不可思议地说道:“江承?我的天!你总算出现了。这两年你到底去哪了?”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徐老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

    徐王晴不等他说完,急切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错过整个高考,没想到这个时候出现。考试都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快进去吧。虽然你错过了早上的语文考试,但是心态一定要放宽,不要影响到后面的考试,再不济复读一年也行。”

    原本以虞江承的能力,考上QH或者BD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错过了一门,整整150分,再怎么优秀,成绩也是高不到哪去了。这么优秀的学生,对她的教育生涯,本该有着推动作用的,此刻却是失之交臂,惆怅和失落登时涌上心头,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那个时候还是很流行复读的,不过虞江承并没有这种心思,他的视野已经从一名学生跳到了整个修真界,眼界高得不是一个档次了。

    虽然考试已经开始10分钟,虞江承依旧慢悠悠地走进考场,当他踏入考场的那一刻,齐刷刷的目光朝他射来,有惊讶,有庆幸,更多的是嘲讽。他直接忽视了这些不善的眼光,跟几名自己班的同学进行眼神交流后,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

    在考场上,虞江承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暗忖多少人因为这两天的考试成就了自己,又有多少人因为这几场考试改变自己未来的轨迹。当然,这些题目对于虞江承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也太简单了,毕竟当年他可是很认真地查阅过每一道题目的正确答案。因此,他很轻松地将所有的题目解答出来,见时间还有空余,就倚靠在椅子上,静静地享受着时光流逝的那一片安宁。

    直到铃声响起,虞江承才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交了试卷,晃头晃脑地走出教室,不巧遇上了正与同学交谈甚欢的陈雅静。

    陈雅静见到朝思暮想的虞江承,先是一惊,随后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直接跳进了他的怀里,撒娇说道:“江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虞江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还大力地用鼻子嗅了一口,洒然笑道:“啊。。。真香!大概在考试开始的十分钟吧,考的怎么样?你可不能丢我们虞家的脸。”

    陈雅静很享受虞江承的调侃,冷哼一声,说道:“谁是你虞家的人,哼哼!你放心,本小姐可是要称霸一高的人。”原来这两年陈雅静化相思为学习的动力,再加上潘雨燕这名高材生的指导,成绩突飞猛进,竟然稳占年段第一。

    这时,她见周围射来无数道羡慕的眼光,才依依不舍地从虞江承的怀里钻出来,说道:“反倒是你,早上错过了语文考试了吧?这下子可要被本小姐远远地抛在后头了。”

    虞江承轻轻地刮了刮她高耸的鼻子,哈哈笑道:“这不是正合你心意吗?少了我这个竞争对手,你就偷着乐吧。”

    正说间,郑可仕他们也走了过来,几个好友先是相互拥抱一番,随后郑可仕打趣地说道:“老大,你失踪了两年,还以为你去哪里勤修苦练了呢,结果你早上都没来,这下子让我们沾点风光的机会都没了,太让我失望了。”

    郑可仕说的勤修苦练自然是学习方面的。

    至于沾点风光,谁不希望自己有个考上QH或是BD的同窗好友。

    虞江承轻咳一声,油然地说道:“郑兄过誉了,在下愧不敢当。”古人味儿十足。

    顿了顿,旋又说道:“你们几个也不能丢我这老大的脸,还有两门,你们可要打着十万分的精神,像对待女孩子那般,对待这次考试!”

    王绍捷疑惑地问道:“老大,什么叫像对待女孩子那般?”

    虞江承昂然说道:“你要想象着,解出一道题目,那就等同于脱了女孩子的一件衣服,当你把题目都迎刃而解的时候,一具美艳的酮体就会出现在眼前。那场面,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见周围人群里激射出无数道鄙夷的目光,郑可仕的脸色尴尬至极,满脸都是苦色之意,赔笑道:“老大,众目睽睽之下,你怎么又说起黄段子了!”别看郑可仕在道上混过,他可是单纯得连女孩子的嘴都没亲过。

    虞江承仰天大笑道:“可仕,我们可是成年人了,说话做事何必那么含蓄。有言不吐乃是小人也。况且,好色。。。啊呸。。。好美之心人皆有之。”

    王绍捷插话说道:“别把我算在内,我比你们小一岁,还是未成年。”

    郑可仕故意摇头说道:“老大,你现在可是教唆未成年犯法,我有权举报你。”

    虞江承张了张嘴,诧异地说不出话来,惹得身旁的陈雅静咯咯直笑。

    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寒暄几句后,虞江承没头没尾地说道:“我们的公司经营的怎么样了?”

    郑可仕拱手笑道:“虞兄,这两年不辞而别,留下硕大的产业,让我们这些兄弟费尽心思,劳心劳累,当罚,当罚。”他也学起了虞江承刚才的那一席话。

    虞江承尴尬一笑,淡淡说道:“罚是理所当然的,明晚我去整几桌,好好地犒赏你们。”

    郑可仕欣然说道:“你这个甩手掌柜,不多认罚几杯难以服众啊。”

    虞江承点头说道:“我确实做的不够称职,等闲下来,要好好筹备,开始攻占HZ了啊。”他难得认真创业一回。

    郑可仕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公司在HZ已经有二十家分店,分布在各个繁华地段,应该不需要再增加分店了吧?对了,我们在全国的各个县市镇,已经开了大小门店整整200家。”

    虞江承心中一惊,赞叹道:“你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哩?”

    郑可仕扼要地解释一番后说道:“多亏了慕容宇的帮助,我们公司才有如今的规模。其实我很好奇,你和慕容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交情?慕容宇为我们公司的运作,可是搬来了不少的能手,有了这些能手的参与,我们公司才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按照慕容宇的意思,我们明年就可以上市了。”

    虞江承的江龙置业有如此巨大地发展,得益于这些好友和慕容宇的精心经营。正如虞江承此前分析的,这个行业正好赶上政策红利,现在全国各地的二手房机构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庆幸地是他们发展地早,已经稳稳地占据了半壁江山,受到的冲击不是很大。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有这份心就行,眼下先好好考试,你们可不能松懈,考不上好的大学,在外面可别说是我虞江承的兄弟,哼!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郑可仕长长吁出一口凉气,说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可不想有个考不上大学的兄弟,你们说是不是。”

    一旁的罗逸阳和王绍捷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虞江承狠狠地瞪了郑可仕一眼,伸手搭上罗逸阳的肩头,徐徐说道:“我们几个兄弟就属你的成绩最差,你可不能拖后腿,对了,你和钱倩倩关系怎么样了,已经拿下了吗?”他说的拿下自然是行男女之事。

    罗逸阳仰天长叹一口气,说道:“甭提了。。。”

    虞江承一怔,惊讶地说道:“难道你们分手了?”

    罗逸阳皱了皱眉头,说道:“哪能啊,我们好着呢,就是你说的这个是不是太快了?”

    虞江承心想:罗逸阳就是太单纯,尤其像钱倩倩这种大家族出生的,家族对于她的施压还是很大的,自己无论如何都得出面帮一下,否则,以罗逸阳的能力和背景,还是很难拿下钱倩倩。

    况且有钱志鸿附灵玉碎片的相赠,才有了他如今的成就,这份恩情,是时候去还了。

    说话间,几人就走到了门口,司机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几人道别后,虞江承和陈雅静才上了车。

    一到车上,陈雅静便乖乖地躺在了虞江承怀里,轻声轻语地说道:“江承,这两年你去哪了?怎么连个音信都没有?我们还以为。。。”

    说着说着,眼泪如泉水般从眼睑里滑落下来。

    虞江承不想欺瞒她,拭去她眼角的泪珠,轻声地说道:“我受命去了个叫虚无幻境的地方,没想到一呆就是两年。对了,我从那里找到不少好玩的珍宝,晚上拿出来给你和雨燕把玩把玩。”他没有把虚无幻境的凶险告诉陈雅静,是不想她有过多地想法。

    陈雅静的小粉拳不停地捶打在虞江承身上,不悦地说道:“你这一走就是两年,我和雨燕姐都快相思成疾了。”

    虞江承亲吻她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晚上好好疼爱你们。”

    陈雅静娇躯微颤,垂下俏脸说道:“嗯。”声音如同蚊蝇般轻细。

    虞江承抚摸着陈雅静的柔软的后背,心想:就算自己以后有多大的本事,最终回归的还是这个简单的家。

    陈雅静享受着虞江承的爱抚,好一会儿后,才探出脑袋说道:“江承,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这样不辞而别了,我真的离不开你。”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我答应你,这次纯属意外,不会有下一次了。”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毕竟在虚无幻境他可是差点就要被刘瑾给谋害了。

    陈雅静莞尔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你要怎么补偿我们?”她的俏脸上依旧布满泪水,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虞江承食指大动。虞江承不禁心想:这样的尤物摆在身边,自己却要去做什么正人君子,实在是暴遣天物,自己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陈雅静见他没有说话,抗议地说道:“哼!你做出抛妻弃。。。父母的事情,却没有悔过之意,连补偿都没有,哼!我讨厌你。。。”

    虞江承轻声笑道:“我这不是在想着怎么补偿你们嘛!我决定了,等考试过后,带你和雨燕去川藏线走一遭,感受辽阔的大西北。”

    陈雅静甜甜笑道:“这还差不多。回家给你做好吃的,这两年我的厨艺可是有很大的进步,就连玉洁他们都赞不绝口呢。”

    虞江承不可思议地说道:“真的吗?那我可真要好好尝一尝。你学了那些菜,和我说说。。。”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慕容府。

    两名护卫再见到虞江承的时候,皆是报以无比地尊重和敬佩,其中一名护卫说道:“三少,老祖宗交代过我们,如果三少回来,就过去找他一下。老祖宗在青霜院静养。”

    老祖宗自然是指慕容轩,青霜院是慕容轩的住所,这是悼念自己的结发妻子白青霜所取的名。

    可见慕容轩是有多么地爱他的妻子。

    虞江承心想:两年前去虚无幻境的时候,太爷爷还在闭关修行,说不定现在已经突破到玄阶了。他看了陈雅静一眼,说道:“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陈雅静知道轻重缓急,细声说道:“那我先回去复习下。你好了后就来找我们。”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好的。等下你们也先做点菜,我有点饿了。对了,去川藏线之前,我想带你去苏州看看,就当是度蜜月了。”他是太久没有品尝人间的美味,肚子里的肠虫子有点抗议了。

    陈雅静自然清楚度蜜月代表什么意思,她细声细语地说道:“我都听你的。”

    陈雅静是最先和虞江承建立男女关系的,但是虞江承第一个宠幸的却是潘雨燕,或多或少在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更准确地说,她心底总是隐藏着不安,觉得自己还不算是虞江承的女人。

    当虞江承说要得到她的时候,反而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如果说女人之间只有和平共处,没有纷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十九节 回天有术

    虞江承哼着不着调的小曲,沿着幽长的小路而行,朝慕容轩的住所青霜院走去。

    不过多时,青霜院就映入虞江承的眼帘,相对于其它建筑,青霜院就显得格外朴素。整个院落平铺翠绿色的草坪,中间一条碎石小路,再无其他摆设,放眼望去,给人一种祥和宁静的感觉

    虞江承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立时被眼前的景色给吸引住了。与其说被吸引住,倒不如说是被这种恬静悠轩的氛围所感染。

    青霜楼只有两层,第一层是四面厅的建筑形势,内部通过各种屏风和花木将空间隔开,给人一种豁然开朗而又不失庄重严肃的感觉。沿着左边楠木制成的阶梯,可以通往二楼。

    虞江承沿着阶梯走上楼,右转第二个房间便是慕容轩的卧室,他昂首推开卧室大门,往里面看了一眼,立时神色大变。他是准备找慕容轩炫耀自己的修为,岂料摆在在他面前的是个头发泛白,整个人病恹恹的慕容轩。

    此时慕容轩正躺在床上,半眯着眼,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有伤在身。他见来者是虞江承,才坐起身来,招了招手,柔声说道:“江承,你来了呵。咳咳。。。”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就让慕容轩轻咳不止,可见他的伤势那是相当地严重。

    原来慕容轩被神秘老者损了四肢的经络,已然成了废人,最要命的是刚凝聚而成的金丹也被破坏,命悬一线。按道理来讲,慕容轩没了金丹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再以他年迈的身躯,身体各机能都已经退化,能够维持都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虞江承不敢相信眼前的老人,就是两年前那个意气奋发的慕容家的顶梁柱,他飞扑到慕容轩跟前,含泪大叫道:“太爷爷,是谁下这么重的手?我现在就为你报仇。”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容不得别人伤及自己的亲人。

    慕容轩轻轻拍了拍虞江承那宽厚的肩头,淡然笑道:“那个凶手已经被你的兄弟给杀了,真没想到你能够结交到这么强大的朋友,当时没有他的出手,我们慕容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虞江承心中一惊,疑声说道:“我的兄弟?”

    慕容轩笑道:“没错,他与一位绝美女子结伴同行,自称是你的兄弟。对了,我记得他的名字叫方不惑。”

    虞江承立时醒悟,连连点头地说道:“原来是方大哥。这么说来,他离开虚无幻境,专程拜访我们慕容家?这还真是巧了,阻止了一场灾难。”能够重伤身为玄阶的慕容轩,那个修真者必然有着不菲的实力,若是有人专门对慕容家设计预谋,其后果可想而知,甚至会危害到自己的家人,想到这里,虞江承立时生出一丝后怕之意,脊背亦是冒出丝丝冷汗。

    慕容轩点了点头,说道:“对于慕容家来说,可是灭顶之灾。”

    虞江承的眼中激射出一丝骇人的精光,沉声说道:“是李家的人?”

    慕容轩吁出一口气,说道:“我料到你会这么说。不过,这事与李家没有太大关系,李天骐这老鬼,也被那名修真者打伤,差点丢了性命。”

    虞江承咋舌说道:“这我就有点想不通了。既然不是李家叫人动的手,而赵家与李家又是穿同一条裤子,不可能自相残杀。而观钱家连修真者都没有,更不可能喊来这么一个高手。嘿,难道我们这里的四大家族被外面哪个宗派世家给盯上哩?”最初虞江承以为这里的四大家族已经很了不起了,岂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隐世四大家可是远远高出四大家族好几个档次的。

    慕容轩想了想,低声笑道:“数百年都相安无事,难道你一来就变样了不成?如果真是这样,咳咳。。。江承,你的责任可是很重大的。不仅是我们慕容家,另外三家也要受你照顾。”

    虞江承知道慕容轩在调侃他,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哪个不要命的王八羔子,胆子贼肥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敢在我虞江承眼皮底下干坏事,让我逮到,非拔了他两层皮不可。到时候把这皮吹成气球,悬挂在山头之上,以警示那些胆大妄为之人。啧啧。。。想想都很有趣。太爷爷,你看我这身板,看看我这沙包般大小的拳头,做四大家族的保镖还是很够资格的吧!”说完,就秀起了他那结实完美的肱三头肌以及浑厚有力的拳头。

    慕容轩听惯了虞江承的胡言乱语,洒然笑道:“你这人说话最没大没小,咦!我能感觉到你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气息比之前都雄厚了。”

    虞江承怪笑道:“太爷爷果然是火眼金睛,这样子都能看出小子实力的深浅。不瞒太爷爷,我现在的修为已经是玄阶二等,而且还自创了符合自身的剑法,等太爷爷病情好转,小子耍一遍给太爷爷瞧瞧。”他用指尖在半空挥舞几下,倒是挺有模有样的。

    慕容轩一呆,不可思议地说道:“自创剑法?好小子,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虞江承挠了挠头,不解地说道:“小子不知。”

    慕容轩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突然仰天长笑一声,说道:“太棒了,就连老天爷都要帮我们慕容家。”

    虞江承被当场吓了一跳,轻声说道:“作为一名患者,还这么一惊一乍的,一点儿都不稳重。”

    慕容轩直接忽视虞江承的抱怨,淡然笑道:“太爷爷虽然没有见识过你的剑法,但从你坚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这剑法必然威力惊人。”

    虞江承乘机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我可是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

    慕容轩哈哈一笑,随即脸色回复平静,说道:“自古以来,凡是能够自创功法之人,都有资格开帮立派,建立丰功伟业。江承,你如果有这个心,我第一个出面支持你。”

    虞江承认真地说道:“小子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怪俗世缠身呐。既然太爷爷发话了,小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太爷爷的期望。”

    慕容轩轻咳一声,说道:“哈哈,这五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试过像今天这样高兴。”说完这话,他又急促地轻咳几声,不由地吐出一口鲜血。

    虞江承不清楚他指的高兴到底是什么意思,慌忙递上桌上的湿巾,说道:“太爷爷,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动气。”

    慕容轩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似有触景生情地说道:“人的生命很脆弱,拼搏大半辈子,到头来,一把黄土会把这一生的辉煌,或是祸事通通掩埋。”他的语气里透着一种相当深邃的无奈,让人听闻就有种伤情的意味。

    在虞江承印象里,慕容轩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却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不禁听得眉头紧锁,不知该如何回答。

    人实在是太渺小,一旦逝世,那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慕容轩的脸上泛起回忆的神情,微笑说道:“你知道我们慕容家有多大的势力吗?”

    虞江承默然片刻,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SZ的隐世慕容家应该跟我们有很大的关联吧。”

    慕容轩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这还得从一千多年前说起。隐世慕容家的第三任家主慕容景,集结了各大门派世家,讨伐魔教,然而,在途中却发生了意外,不治身亡。原本那次讨伐是有必胜的把握,因此慕容景没有指定下一任家主人选,结果就是那次疏忽,族内的宗亲们,为了争夺家主之位,相互之间产生了纷争,从而引发了战事。其中以慕容辰傲为首的一脉最为强势,再加上他那毫无人性的凌厉手段,不到一个月就摆平了事端。在平息了战火后,顺利成章地夺得了家主之位。然而,我们这一脉站错了队,被慕容辰傲视为眼中钉,为了明哲保身,只好签了不平等条约,才得以安然来到这里扎根生息。自从老祖宗慕容达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什么斗志了,本打算就这样在这里苟延残喘,一代传承一代,平平淡淡过完。。。但是自从你出现后,我就有了新的想法,那就是带着我们这一脉,认祖归宗。”

    虞江承心中一惊,失声说道:“因为我?为什么是我?”

    慕容轩肃容说道:“是的,就是因为你,让我看到了未来的曙光。你可知道,我们作为慕容家的一个分支,几百年都不敢抬头,偏隅一方,就是因为我们这一脉的实力太差,差到根本就得不到‘家里人’的认可。而你,步入修真界不到三年时间,就有了这等傲然的成绩,假以时日,你必定会在修真界闯出一片天地来。到时候就由你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使命。你愿意吗?”

    即便虞江承与慕容宇结义为异姓兄弟,但虞江承毕竟是外人,这种艰巨的任务,可不是什么人都敢接的。他生出想哭的感觉,可刚才已经将泪水都流干了,坚定地说道:“小子必定不辜负太爷爷所托,帮我们慕容家认祖归宗。。。”

    虞江承很清楚一个世家对于名分看得有多么地重要。但是,这一步有多艰难,虞江承当然清楚,想要认祖归宗,就要有足够的实力。隐世慕容家传承上千年,高手如云,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慕容轩哑然失笑道:“好,好,你有这个心,我也可以安心地走了。”

    虞江承一怔,骇然说道:“太爷爷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容轩长叹一口气,说道:“人生在世不过是白驹过隙,我们修真者的寿命确实很长久,长久到误认为是没有尽头的,但是,转眼间,可能就只剩下最后几口气的时间。这两年,我把精力都花在培养信儿身上,如果没有这方面的寄托,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这几天我总能看到你太奶奶的身影,想来是你太奶奶来接我回去了。不过,这样也好,独处了几十年,也是时候去找你的太奶奶了。”

    慕容信在经历那次的生死洗礼之后,竟然,一跃成为不折不扣的修真者,虽然至今仍然停留在黄阶一等,但只要踏入修真者行列,就表示他的未来是不可估量的,况且成为修真者,就表示寿命也比常人要高出不少,这对于慕容家的发展,也是有着很大意义的。

    虞江承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老天爷怎么会舍得带走你呢。”

    慕容轩忽然精神起来,按着虞江承肩膀,低沉说道:“人总有离开的一天,只不过早晚的事。哎。。。你先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从表面看,慕容轩又不像是个临危的人,但是虞江承心里很清楚,慕容轩的时日肯定不多了,此刻他又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救死扶伤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见慕容轩长长吁出一口气,闭上眼喃喃自语地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一切万物不过是过眼云烟,不眷恋,不眷恋。。。”

    走出青霜院,虞江承依旧难以平复心中的悲凉,可是慕容轩的伤势,他可没有治愈的本事?就在他恍惚之际,正面碰到过来看望慕容轩的慕容信。虞江承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义父。。。”他张着嘴,却感觉自己如同哑了一般,后面的话那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慕容信微微一笑,安慰地说道:“你果然来这里看望太爷爷,太爷爷身体还健壮,没事的。”

    虞江承知道慕容信在宽慰他,沉吟说道:“我知道,太爷爷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慕容信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平静地说道:“你也不用太难过,能做的我们都去尝试了。这或许也是你太爷爷最好的结局。”他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又有谁会读不懂慕容信的心思呢?毕竟是自己的生父,真正到了生离死别的地步,任何人都难以隐藏这份悲痛。

    虞江承迟疑了一下,说道:“太爷爷身上的伤势倒是没有什么大碍,这两年恢复得很不错,最主要是金丹被毁,原有的修为毁之一旦,就难以继续维持生命,或许。。。我想去见个朋友,看他有没有办法。”

    慕容信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把抓着虞江承肩胛说道:“如果你的朋友真有办法,无论如何,不管有多困难,我们都要去尝试。”

    虞江承切身感受到慕容信手上传来力道,就这样被紧紧地拽着,淡淡地说道:“我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做到,或许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慕容信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的朋友在哪里,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找他。”

    虞江承口中的朋友自然是豫让,但是豫让的行踪飘忽不定,又没有联系方式,虞江承也不知如何下手,遗憾地说道:“我与那朋友失去了联系,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哦,对了,我可以问下我的师傅。”

    慕容信那是一点机会都不会让他溜走,直接说道:“你说的可是教你功法的师傅?这也可以,我去准备下,马上动身。”

    虞江承的声音有些颤栗,神色之间忽然露出喜悦之意,说道:“没错,我的师傅见多识广,或许有解决的法子。义父你先别着急,我师傅他老人家喜欢清静,不愿见陌生人,这事只能我一人前往。话不多说,我先走一步。”言罢,幻出神行飞剑,瞬间就逸出了慕容轩的视线。

    时戒的秘密毕竟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虞江承依旧选择在偏僻之地启动时戒。

    时戒开启,虞江承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进到了时戒内部。

    此时,商均正在地上描绘奇形怪状的图案,虞江承走向前,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老兄,我来了你都不欢迎下?”

    商均自顾做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头也懒得抬一下,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的行踪飘忽不定,我拿你又有什么办法?咦,你又增进一层了。”

    商均似乎对于虞江承无缘无故失踪两年没有丝毫的在意,其实这很正常,这两年商均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阵法研修之中,虞江承没有来打搅他,已经让他乐开了花。对于商均来说,两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之间,算不上什么。因此,此刻再见到废话连篇的虞江承,商均反而感到那么一丝地不痛快。当然,这种不痛快的感觉也就转瞬即逝。

    虞江承见到商均那张古朴的脸,不知为何,原本的悲意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打趣地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爷是谁。”

    商均淡淡地说道:“两年的时间,也才提升一层,我还是很失望的。”

    虞江承直勾勾地看着商均,没好气地说道:“练功修法又不是家常便饭,哪有那么简单?照你这么说,那些修炼几十年都比不上我的修真者,还有颜面留在修真界嘛?”

    商均缓缓地抬起头,望向虞江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体内可是怀着一个灵境呐。如果没有这个灵境,相比较其他修真者,你的造化确实高出很多。要知道,灵境带给你的是源源不断的灵气,不管你是在打坐冥思,还是与人较量时候的行功运气,都会无意识地炼化灵气,塑造灵体。仅仅凭借这点恩赐,你就应该比别人有更大的成就。”

    虞江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一些资质平庸的修真者,甚至修行了一百多年才到达玄阶,而虞江承只花了三年不到的时间。

    虞江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我这两年花费大量的精力在星芒这套心法上。”他对于商均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没有这个领路人,虞江承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一身好本领。

    况且,虞江承有意将这事说给商均,是想通过商均来获取一些星芒的见解。因为他知道,商均一定听过星芒,而且他已经确信豫让口中的丹承和商均的二哥,乃是同一个人。

    商均听到星芒二字,脸色微微变了变,但随后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如果是因为这个,我可以理解。修习星芒可是很耗费灵气的。嘿,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传授你心法的?”

    虞江承假装很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星芒的?”

    商均紧紧地看着虞江承,负手在他周身来回走了两圈,随即又停顿了半晌,淡淡说道:“嗯,现在看来,你确实成长很多。哈哈,星芒这套心法,在修真界可是家喻户晓,曾经有不少修真者为了这套心法而丢了性命,我自然是有所耳闻咯。嗯!加上你体内的灵境,可拥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这套心法还真是为你量身打造一般,合适的很。你还没告诉我是谁教你的?”

    虞江承视商均为兄弟,并不想有所隐瞒,坦白地说道:“我去了趟虚无幻境,遇上了个高手,就是这位高手将心法传授于我。”他暗忖豫让的身份还是先不要曝光比较好。

    商均愕然地瞪了他半晌,才徐徐说道:“你实在是太乱来了,那个虚无幻境我也曾听说过,凶险无比,不知有多少比你强大的修真者都死在那里,哎,你能安然回来,真是万幸了。我记得虚无幻境内还存在一个天阶级别的晚辈,自称是原神,就不知你是否接触过。”

第二十节 出谋划策

    虞江承心中一惊,面不改色地说道:“还有这等人?老兄,你的见世面也太广了吧?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被困在这里上千年了。”

    商均微微一笑,从容地说道:“你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我之所以能够洞悉外界的情形,全凭我捣腾的阵法。”

    虞江承脱口而出说了声:“阵法?”

    商均微微点头,说道:“没错。有个阵法叫恣意宝相,可借助世上的一切生灵,就算是一株小草,都能够串联到自己的五官,从而洞察世间的一切。哈,是不是惊吓到你了?”

    商均对于阵法的独特见解,是他人所不及的。

    虞江承一怔,失声叫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等奇妙的阵法?真当是让我大开眼界哩。对了,时戒和外界不是两个空间嘛,要想做到这事,应该很难吧?”

    商均暗忖你心知肚明就好,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淡淡地说道:“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

    虞江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厉害,竟然还被困在这里,太不应该了啊。”

    商均脸色微红,轻咳一声,说道:“术业有专攻嘛!若是我什么都精通,那不成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了?”在阵法的造诣上,商均可以说是宗师级别,但是,在空间的造诣上,可就差强人意了,当然这种差强人意,可是与那些宗师级别做比较的。

    顿了顿,又说道:“虚无幻境好像是从三周鼎里开辟出来的空间。哈,我二哥丹承当真是旷世奇才,这样的空间他竟然能够创造出来。厉害,厉害!”

    虞江承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种商业吹捧行为过于明显,让人不免有些反呕,我就当你没说过这话。哼!奇才不奇才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他是在添乱。”

    商均“哦?”了一声,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虞江承把豫让的话一五一十地说给商均,旋又说道:“你二哥当初就应该毁了三周鼎,遗留下这么一个祸根,教我去给他补这个窟窿。”

    他是越想越气,好端端地自己怎么就陷入到这种困境之中?

    与其说是困境,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毕竟想要彻底解决虚无幻境的问题,就只有将星芒提升到最高境界,否则,就要和豫让这样一直受困在虚无幻境之内。

    虞江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逼迫着成长。看似一件好事,但在虞江承眼里可不是如此,这可是等同于舍弃了自由。

    商均会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大叫道:“哈,我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不去天界,而是选择留在这里了,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虚无幻境。错不了的,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任这事不管的。”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你也不要尽为他专说些好话,这种无作为的行为,又有什么意义呢?换作是你的话,怎么去弥补这个大窟窿?”

    他可不认为丹承对虚无幻境有什么贡献,要不然豫让也不会千方百计地引自己入圈。

    商均摇了摇头,说道:“坦白来讲,我无能为力。三周鼎本是邪物,内含共工大神的邪念,当初我们就是因为这个而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想要不被三周鼎控制,已经是一件难事,而想要毁了三周鼎,更是难上加难,当初我们有这个本事,早就毁了它,哪会留到今天?我二哥开辟出虚无幻境这个空间,自然有他的道理,只不过凡是都有意外,虚无幻境的不稳定性,应该是他始料不及的。哎,现在看来,虚无幻境和我们现在赖以生存的空间,应该是发生位移,从而出现了裂缝。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我有办法帮你处理那个祸根,就不会至今还受困在这里了。”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挺实诚。”

    商均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老早就说过,我也是个很普通的人。你再和我说说星芒的事,你对于这套心法领悟了多少,已经到了哪个境界了?”

    虞江承苦笑地说道:“你如果有兴趣,我现在就把心法传授给你,以你几千年的智慧,总能悟到不同的见解。”他心想:说不定商均习得星芒之后,还能为虚无幻境出一份力呢。

    商均摇了摇头,说道:“我目前没有精力去做这件事情。星芒和阵法是一个类型的,都十分耗费灵气,与其花费精力在星芒上,倒不如继续专研我的阵法。你看我这个阵法如何?”

    虞江承看着地上横竖线条,杂乱无章,就像个鬼画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如果你让我去评价一位美女,这个我在行,但是这个阵法,我还真看不出什么奥秘。”

    商均发了一会儿呆后,说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若是能回答上来,反而会惊吓到我。这个阵法相当有趣,等你到了地阶,我们再好好一起研究研究。”

    这话商均说过不下三次,显然很看好虞江承。

    虞江承困恼地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他总算是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了。

    商均怪异地看了虞江承一眼,惊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咱俩谁跟谁的,有话就说,能帮的我肯定帮你的。”

    虞江承果断地问道:“金丹如果被毁,有没有办法补救?”

    商均皱了皱眉头,说道:“你该知道,金丹在还未塑造成元婴之时,相当于是修真者的命根子,金丹被毁,也就等同于丢了性命。”

    虞江承骇然得登时脸青唇白,说道:“难道我太爷爷真的没有回天的机会了吗?但是,按照你的意思,太爷爷应该撑不住两年的,为什么他能活到现在。”

    商均沉思片刻,解释说道:“可能是因为他体内残余的灵气。灵乃是生之根本,只要体内有灵气,就等于还有一口气在。只不过金丹被毁,就无法从外界再获取灵气。。。”

    虞江承心中有疑虑,截声说道:“等等,我太爷爷毕竟是一位修真者,即便金丹被毁,不是还能继续冥思聚气的吗,这是连黄阶都能做到的事,为什么曾经为玄阶的太爷爷就做不到了?”

    商均的虎目里迸射出一丝睿智的锋芒,好整以待地说道:“你很聪明,就是有些想当然啦。俗话说,万物皆有灵,但是这个灵其实是有区别的。我们所处环境之中的灵气是由万物缔造而形成,而我们修真者借外界灵气炼化成自身的灵气,从而塑造灵体,本来这一切都很顺其自然。但有了金丹之后,一切都改变了。此时,我们炼化的灵气必须要更加纯净,才能够被我们的灵体所接纳,这个过程往往需要金丹做辅助。灵气在金丹提炼之后,才能够被灵体所接收,随着灵气在灵体内周游不息,流转不停,再借以各种心法和秘术做引子,从而创造出不菲的战力。这便是修真的真谛。”

    这种解释倒也合乎情理,虞江承似懂非懂地说道:“这和吃了山珍海味之后,再去品尝青菜豆腐,就有点食之无味,是同一个道理。”

    商均笑了笑,淡然说道:“你这样理解也没错。所以金丹被毁之后,如果解决不了灵气提炼这个最重要的过程,就没办法炼气化体了。等到灵气彻底耗尽,也就走到生命的尽头。”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怎么看出灵气会耗尽?虽然我太爷爷看起来很虚弱,但是又感觉很有生命力的样子。”

    商均顿了顿,分析说道:“这很简单,发为灵之余,只要你留意你太爷爷头发的色泽,便知道他体内的灵气还剩几许。只要发丝苍白而无光泽,那就是活到头了。”

    对于活了几百年乃至上千年的修真者来说,死亡其实一点都不可怕。毕竟历经如此长久的时光,再有毅力的人都会麻痹。

    因此,商均在提到生死,情绪那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虞江承的神色变色有些不平静,说道:“这么说太爷爷是真的撑不了多少天了。”他留意到慕容轩的头发确实变得苍白而黯淡,这是死亡的征兆。

    商均不希望虞江承变得沮丧,平静地说道:“其实,还是有转机的。只不过这事有违天道,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虞江承眼里精光一闪,紧紧地抓着商均的手臂说道:“什么?你快说,有什么办法?”

    商均挪开虞江承颤抖不止的手,淡淡说道:“还记得我说过的摄魂术吗?”他显然很抵触摄魂术,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很不自然。

    虞江承恍然大悟,低声说道:“你说的可是暗黑修真者惯用的噬魂?”

    商均点了点头,淡淡说道:“原来你们称呼这个为噬魂,听起来挺霸气。”

    虞江承急切地说道:“这噬魂与我太爷爷。。。你是希望我太爷爷入魔,去学噬魂?然后靠摄取别人的灵气存活,这是不是太不人道。。。”以这种方式来续命,远远超出虞江承能够接受的范围。

    虞江承被儒家思想熏陶,本性可是很善良的。

    商均一副吃定他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对,但仅此这种方法,再无其它可解。”

    虞江承皱了皱眉头,说道:“以我对太爷爷的了解,就算我将这方法告诉他,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话又说回来,你怎么保证以这种方式获取的灵气不会无效呢?万一还是排斥呢?”

    商均笑了笑,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敢对你打包票,这事绝对不会排斥。虽然在外观上,人的相貌千种多样,但是内在其实都是相同的,提炼的灵气也是相同的。。。”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虞江承,旋又说道:“哎,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又何必那么执着呢?人终究要一死,该放手还是要放手。”

    虞江承对于情谊看的很重,商均的这席话全然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此刻,虞江承的脸色阴沉更甚,微怒地说道:“如果我们还算是兄弟,就收回你刚才的那句话。”

    商均心中一怔,仿佛看到了过往的自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歉意地说道:“其实你体内蕴涵着浓郁的灵气,引出一部分倒没有什么问题,当然,这么做对你的修行肯定会有一定的影响。”

    这可比从外人身上获取的方法好多了。

    当然,商均提出这个办法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能够提炼灵气的修真者,都是拥有金丹,玄阶以上级别的高手,以慕容轩目前的能耐,就算将噬魂运用得得心应手,也很难施展开来。

    虞江承暗忖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忽视了,笑道:“这办法倒是可行,只是这个噬魂,我可不会。”

    商均冷笑一声,说道:“你别看着我,这种伤天害理的功法我可不会,当然,会这个功法会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去抓一个暗黑修真者过来问问就知道了。哈,为什么你们要称呼他们为暗黑修真者?邪恶修真者不是更符合他们的作风?”

    虞江承有点明白地说道:“这称呼反正是别人取的,我也懒得去纠结。嗯,我想到了一个人,他应该能够帮上忙。”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黑风道场的金理闯。

    似乎这一切又变得很简单,虞江承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商均笑嘻嘻地说道:“既然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就不多说什么。但我必须叮嘱你,那就是人的生老病死都是天意,你这样做就是逆天而为,能不做就不要去做。我理解你的感受,这次是你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虞江承通过这种方式给自认为重要的人续命,那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

    虞江承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万一这种事情被无休止地放大,恐怕全天下都要遭了殃。放心,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商均冷哼一声,饱含深意地瞪着虞江承,微怒道:“胡说,你如果改变不了现在的观念,只会继续任性地胡闹下去。你一定要想明白,身边的亲朋好友,迟早有一天,都会死去。”他提到这个“死”字,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饱含着无尽的痛楚,让虞江承倍感震撼。

    虞江承被瞪得头皮发麻,呵呵笑道:“我听你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他可愿意想得那么长久。

    有虞江承这句话,商均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淡淡说道:“我也不是逼你,只不过一切以大局为重,我可不想再看到生灵涂炭的场景。”

    虞江承暗忖商均必然历经重大变故,不然言行不会这么极端,顺口又问了一句:“如果我得到噬魂的功法,该怎么去操作呢?”

    商均想了想,说道:“你太爷爷毕竟是玄阶的修真者,就算金丹被毁,功底还是在的,因此,噬魂这种功法他很容易就能够上手。噬魂这种类似精神层面的功法,势必会对你的精神意识产生影响,我再给你一套心法,可稳定你的心绪,不会被这种邪恶的功法所牵累。”

    虞江承想起之前与梁超对决的时候,出现过恍惚的感觉,想来那个就是噬魂对精神的影响吧。不过这种恍惚的感觉也就那么一瞬间,应该是自身的金丹将噬魂的招数都给吸收了,由此可见,想要达到被噬魂的目的,首先就要关闭自身金丹的这个防备功能。

    只是这个该如何下手呢?虞江承那是一筹莫展。

    商均看在眼里,低声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呢?”

    虞江承将自己与梁超对决的情况如数地诉说给商均,商均听后亦是陷入沉思,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说道:“这种情况很大可能是因为那个附灵玉,毕竟你的金丹是吸收了附灵玉的灵气而形成的,或多或少会带着附灵玉自身的特性。五大至宝皆是用天外之物炼制而成,里面蕴含什么特性,连我都不清楚。”

    这确实是个麻烦事。

    虞江承忽然想到一个点子,说道:“那我把体内的灵气引出来不就可以了?”

    商均听得无言以对,骂咧咧地说道:“万万不可以。你这个笨蛋,此前你这做法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你知道吗?要不是出现奇迹,要不是附灵玉里面的灵气都跑到你体内,从而生出金丹,才保了你一命。哼!不然你现在的坟头草都有一米多高了。”

    虞江承噗嗤一声,怪笑道:“有这么夸张吗?还有,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正经的人,原来还是会开玩笑的啊。”

    商均锐利的眼神凝住在虞江承的脸上,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枉费我花那么多心思在你身上。”

    虞江承流露出一丝歉意的神色,抱拳说道:“是我太鲁莽了。好不容易找到解决之法,却又被自身的因素所限制,这该如何是好?”

    商均指了指一旁的玉石凳,说道:“这个阵法我已经完成了,不如先到那边休息下。坐着想事情不会那么累。”

    虞江承表示赞同,他是个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人。这和目前的主流“躺平”还真是相差无几。

    两人随意而坐。

    商均变戏法般变出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再为虞江承注酒,说道:“你急切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要这么悲观,事在人为嘛!总是有办法的,除非你要一意孤行,不顾后果地去做,否则听我一句,筹备妥当而后行。”

    虞江承仰头一饮,也不知这酒是什么滋味,说道:“行啦,你也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解救之法。”

    商均哼了一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有办法?”

    虞江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看你这么淡定,肯定是想到什么馊。。。好主意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给商均点面子。

    商均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以珍宝为媒介便足以。那枚附灵玉不是在你身上吗?你只需要把灵气引入到附灵玉即可。”

    附灵玉虽然失去了用途,但是虞江承依旧会放在身上。

    虞江承生出奇怪的感觉,皱着眉头说道:“刚才你还说这个做法很危险,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他被商均给整蒙圈了。

    商均十分有耐心地解释说道:“你体内的金丹本是由附灵玉的灵气炼化而成,因此,你的身体与附灵玉可以说是同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换句话说,附灵玉可以算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既然是同体,就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反应。”

    虞江承看了他半晌,半信半疑地说道:“就这么简单?”

    他隐隐感觉也就这么一回事,但又似乎不是很妥当,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商均很肯定地说道:“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然后让你太爷爷吸纳附灵玉内的灵气即可。”

    虞江承听得心中一动,说道:“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还是老哥你心思缜密。那我等明日考完试,先去金理闯那里把噬魂的功法给讨要过来先。”

    商均为他再次斟满一杯酒,嘱咐说道:“当然,这种做法虽然没有什么弊端,但是有个很致命的缺点。因为附灵玉已经失去了储存和再生灵气的功能,这么做,原本引进到附灵玉的灵气会因为没能及时被吸收而白白消散掉,实在是太可惜了。再则,你太爷爷目前的状况,需要随时为他补充灵气,你总不能一直候在他身边吧?”

第一节 大谈珍宝

    虞江承微微一怔,说道:“暂时应该没有问题,反正我们也是住在一起,有什么需要也很方便。目前,我能够想到的解决方案就是想尽办法让太爷爷重新炼灵成丹,这样寿命才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虞江承又想到了亲人、爱人和朋友,若是到了生离死别的那一天,自己真的可以放手吗?

    难怪高手都是孤独的,因为他们都尝尽了离别之苦。

    商均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说道:“谈何容易?这个时代的灵气本就很稀薄,想要再次练功修法提升到原来的境界,并非易事,否则,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以吞噬其他修真者的灵气为目的暗黑修真者。算了,眼下就只有这种傻瓜办法。然后我们再琢磨有没更好的办法。”

    虞江承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商均话锋一转,严肃地说道:“你的金丹可以生灵,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知道,要不然被抓去做研究,可就惨了。另外,你的金丹能够维持多久,谁都不得而知,你要且用且珍惜。”

    虞江承泯了一口酒,便将酒杯放了下来,说道:“我倒是从未想过这件事。”

    商均笑了笑,说道:“附灵玉虽然号称至宝,但还是有使用期限的。它现在以这种形态存在你的体内,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我可以告诉你,任何珍宝,都是有期限的,只是它们期限不同而已。”

    虞江承心中好笑,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说道:“珍宝都是有保质期的吗?我当这是可以永恒传承的呢!”

    商均暗忖你想的可真够美的,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不然的话,珍宝还不泛滥了?”

    虞江承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又默默地喝了几杯酒。

    虞江承突然主动地为商均注酒,淡淡地说道:“这些珍宝不珍宝的,我倒是不怎么稀罕,最主要是把你从这里解救出去。我原来只是个很普通的家庭,阴差阳错地结识了慕容家,才有了这些种种的遭遇。以前我是想着做人低调就好,这样就不会碰到什么麻烦事。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我不去找别人麻烦,别人也是要找上门的。那个神秘老头儿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我不得不在修真界打下一片天地,以武力来警示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我,虞江承,可不是好惹的。。。老哥,这事你一定要帮我。”

    商均微笑说道:“我既然把你当兄弟,兄弟有难,我怎么会不帮呢?”

    虞江承感激地说道:“一世两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心安哩。”

    商均的眼眸里射出一丝骇人的精光,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这个神秘老头儿的背后肯定是有人指示,不然一个小小的玄阶,还没有胆量去谋害当地的宗门世家。你最好是去调查这件事。”

    虞江承点头同意道:“我也有此看法。不过这个老头儿已经死了,都已经化成骨灰了,想要从骨灰上套出东西来,这可比登天还难呐。”他对着商均眨了眨眼,显然是要把这个难题丢给商均了。

    商均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我没法帮你。你不如从那个老头儿服饰、饰品和武器上着手,兴许能够摸出点头绪来。”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我猜到你会这么说。”

    商均白了他一眼,皱眉说道:“你想要我出力,就尽快完成我的任务,好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你想啊,我可不是什么神算子,哪会那些神机妙算的本事。另外,你可是发过毒誓的。我可不希望你们虞家无后。”后面那句当然是调侃的话。

    虞江承确实拿自己的婚姻幸福发过毒誓。

    旋又说道:“至宝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再想从这些高手手里抢夺回来,可就很难了。”

    虞江承一拍脑门,忽然说道:“忘记告诉你了,我在虚无幻境寻到了神行飞剑。”言罢,单指一挥,刹那间幻出神行飞剑,递到商均的手上。

    在虚无幻境的时候,豫让已经将如何点化珍宝的功法传授给虞江承,虞江承已经运用得得心应手了。

    商均放下酒杯,看了一眼,说道:“没错,这就是神行飞剑,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得到神行飞剑的,当时肯定凶险无比吧?”

    他自认为虞江承得到这件至宝肯定花费不少的心力,能够在地阶高手的眼皮底下取得神行飞剑,就单单这个魄力,就让商均为之敬佩了。岂料虞江承平静地说道:“还好,一个朋友送的。”

    这回轮到商均露出诧异的神色,不可思议地说道:“朋友相赠?神行飞剑虽然作用不大,但是能够神行万里,这和瞬移没有什么区别。能够把神行飞剑赠送给你,你这个朋友可以深交。”

    神行飞剑其实有个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特性,他想等时机成熟后,再告诉虞江承。毕竟这个特性,对于目前虞江承的修为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可言。

    虞江承暗忖五大至宝已经得其二,另外三件也该是问世了,就是不知道藏在谁的手里。仙灵金甲和九龙戒用处不是很大,反倒是乾坤玲珑塔对虞江承来说,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宝。

    虞江承长叹一口气,说道:“说来也惭愧,在虚无幻境呆的时间过于长久,把寻找至宝的事给耽误了。”

    商均微微一笑,说道:“往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你越是想要得到它,就有可能越是得不到,想想你是如何得到附灵玉的,那可都是机缘呐。”

    虞江承轻轻地锤了锤玉桌,沉声说道:“管他娘的,这些敢抢我至宝的混账,最好都来让我试剑。”说着在空中比划了几下,颇有剑侠客的风范。

    商均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说到剑法,我挺感兴趣的,不如我们切磋一下?”

    正说间,地面突然传来咔嚓的声音。

    就在这时,地上的阵法发出一股耀眼的白光,亮堂得虞江承根本就睁不开眼。许久之后,白光方才消散,虞江承定睛看去,见地上的鬼画符不翼而飞,而原本处于阵法那片地上多了一个白色的透明小圆珠子。

    商均起身走了过去,随手将地上的那颗只有硬币那么大的小圆珠子拾起,仔细地端倪起来,好一阵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着虞江承摆了摆手,兴奋地说道:“总算是大功告成。”

    虞江承好奇地走了过去问道:“这珠子有什么用?”

    此时珠子发出淡淡的玄青色光芒,很温润。

    商均笑道:“这可是有大用处的。嘿,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告诉你还不行吗?你该知道珍宝之所以被称为珍宝,那是因为他们都蕴含着各种特性,那你知道珍宝的这些功能是怎么来的吗?”

    虞江承瞧了商均一眼,说道:“你知道我学疏才浅,就别卖关子哩。”

    商均显然没意料到虞江承会这么直接干脆地承认自己的能力,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地轻咳一声,徐徐说道:“除了一些自然孕育而成的珍宝,大部分的珍宝,其实本体最初都是很普通的物品,通过阵法加持后,才有了各种不同的功能。。。”

    虞江承似乎想起了豫让之前说过的话,打断说道:“你说的阵法可是上古秘术?”

    商均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不是遇到了高人指点了,竟然知道上古秘术。没错,我的阵法确实是上古秘术,但你万万不能在外人提起这个字眼,否则,很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虞江承问道:“为什么?”

    商均想了想,简单地说道:“上古秘术本是上古时期的产物,对于如今天界掌权人来说,那是禁语。”

    虞江承眉头紧锁,说道:“既然是上古时期的产物,与如今的天界掌权人有什么联系?哈?天界还有掌权人?难道渡劫之后去了天界,还要被人掌管不成?”

    商均轻声说道:“你只要知道这是禁语,不能说便是。至于天界的事,对你来说,还太早。其实等你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发现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并非是你印象中的那个样子。”他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修真界地域辽阔,可是复杂的很。

    这次轮到虞江承一脸茫然,皱眉说道:“我发现跟你一起很不好,世界观都要被你更改哩。安啦,安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再不济不是有你这个主力在吗,我又何必担心呢?”

    商均闷哼一声,说道:“你倒是挺会算计人。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我们回归刚才的话题。我手里的这颗不起眼的珠子,被我加持了一个名为慈光流云的阵法,至于效果嘛,也很简单,能够治愈伤势,只要这个人还有一口气在,都能够让他恢复如初。我给这件珍宝取名为水月珠。当然,这个水月珠只能使用一次就不能再用了。其实只要我喜欢,我可以在任何物品上加持这个慈光流云的阵法,起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虞江承的眼眸里激射出贪婪的神色,说道:“啧啧啧,这么实用的珍宝,多弄点给我呗。”这可是能和那些起死回生的药物相媲美的。

    商均苦笑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只是作为阵眼的离殒花百年才结一次,我这里也就种植了几株离殒草,还不够我拿来做实验的。”

    时戒的空间很大,虞江承知道商均还专门种植了很多稀有的植物。

    天然的矿产也很多。

    虞江承拍拍胸脯,豪气地说道:“这事好办,我在外面给你找找不就行了。咦!离殒花?离殒草?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植物。”

    商均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没听说过就对了,这些珍贵的植物,是用特殊方法培育出来的。比如这个离殒草原型是桫椤,以火山的岩浆为土壤,最终栽培而成。”

    虞江承不觉得这个方法有什么可行之处,反问道:“岩浆不会把桫椤给烤焦了吗?不,应该是直接烧了没吧?”

    桫椤是生产在亚热带的蕨类植物,虽然耐高温,但不至于能抵御熔岩的温度。

    商均心中好笑,淡淡说道:“当然会。所以要用特殊的方法培育啊。你别看我,反正我是不懂的。这几株离殒草本就种植在这里,我只不过是根据前人要求,继续培养而已。”

    商均初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还是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平地,之后通过商均的整治,才有了现在的格局。

    时戒的秘密,商均到今日都难以全部探查出来。

    虞江承的脸色变了变,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之前逛过你的百草园,每一种植物的旁边好像都写着告示牌。我依稀记得上面有关于植物的品名、习性和用法,我还以为那些是你做的。现在看来,原来都是出于别人之手啊。”

    商均笑了笑,说道:“毫不费力地得到这些资源,不是挺好的?这里有很多植物是不存在于外界的,而且这里有很多矿物也是如此。也不知道创造这个时戒之人,是何方神圣。”

    虞江承欣然说道:“管他是什么人,我也不稀罕去知道。”

    虞江承一想到这些高不可攀的神秘高手们,那是一个头,两个大,惆怅着呢!

    商均微微一笑,说道:“你倒是无所谓。”

    虞江承爽然笑道:“有你这个功力和见识都深不见底的高手在,我睡觉都很安稳。既然你可以制作水月珠,是不是表示你还可以制作其他珍宝?”

    商均淡然说道:“没错。只要条件允许,我至少可以制作仙品级别的珍宝。”

    这话倒是没有一点夸张的成份在里面。

    虞江承赞赏地说道:“我虽然不懂阵法,更不懂珍宝的等级差异,但我听到仙品这个字眼,就莫名地对你起了无比崇高的敬仰。像老兄这样为人低调的绝世天才,世间真的少有。”

    自从与豫让这种天阶级别的高手相处过之后,虞江承的眼界确实高出很多。若是拿豫让与商均相比较,虞江承反而认为商均的本事要远高于豫让。如果把豫让当成是武将,商均在虞江承眼里,那就是个能文能武的统帅。

    事实也正是如此。

    虞江承的吹捧,乃是发自内心真诚的写照,被捧者商均虽然觉得有点高估,但亦是乐的飘飘然,坦然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时间还很多,我和你讲讲珍宝的事吧,省的你以后还要来问我。”

    虞江承失笑道:“还是你了解我。”

    商均咽了咽口水,好整以待地说道:“珍宝正如我刚才所言,有两种方式形成,一种是由天然孕育而成,这种珍宝往往两级分化十分严重,因为是天然孕育而成,内含有极大的缺陷在里面,稳定性不高,所以低阶的珍宝十分劣质,容易损坏不说,它能够发挥的程度也是极低的。但是,一旦这种珍宝列入仙品甚至是更高阶层,那绝对是修真者眼里,不得不为之拼命的稀世宝物。第二种就是类似水月珠的珍宝,它是由修真者通过将阵法附加在物品上,从而发挥独特的作用。我们把这种手艺称之为炼器,而能够炼器之人则称之为筑器师。我之前说过,珍宝有等级之分,从低阶到高阶分别为古品、圣品、仙品和宇品,如果将五大至宝进行划分的话,大致在圣品和仙品之间。对于珍宝的用途来划分,又可以分为攻击型珍宝、防御型珍宝、恢复型珍宝和辅助型珍宝。水月珠属于恢复型的圣品珍宝。”

    虞江承不可思议地说道:“没想到连五大至宝都算不上仙品。”

    商均想了想,说道:“五大至宝虽然算不上仙品,但是对于修为不高的修真者来说,可是梦寐以求的无上珍宝。况且这五大至宝内含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层面,商均就没打算再隐瞒什么。

    虞江承一怔,说道:“秘密?”

    商均吁出一口酒气,徐徐地说道:“我并不想瞒你,五大至宝单独使用有其独特的功效,但是它们最大的作用却是远远不在于此,而是一旦汇聚在一起,就能够发生共生,这种共生可以引发一种新的反应,即开启一道所谓的时空之门。我想想,上一次开启时空之门应该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当时有一大半的天阶高手通过时空之门,去了一个叫域的地方。”

    虞江承的脸色逐渐凝重,说道:“照你这样说,不是应该很多天阶高手会去抢夺五大至宝嘛?我怎么见你一点都不慌的样子。”

    商均说道:“非也,非也。天阶高手现在也没有多大兴趣去开启时空之门。毕竟上一次去到域的仙人们,还未曾见有谁回来过。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多少修真者对这个感兴趣了。而且,现在在修真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域里面存在着神秘势力,其实力,远远高于仙人。换做是你的话,还会对域敢兴趣吗?对了,近些年有一个很特殊的宗派成立,他们好像有专门派人找寻五大至宝的下落。”

    虞江承好奇地问道:“叫什么宗派?我留个心眼。”

    商均不假思索地说道:“名字取得倒是挺霸气,叫魔门。”

    虞江承心中一怔,暗忖这个名字怎么似曾相识,说道:“我会留意这个宗派的。也许剩下的三件至宝已经落在他们手上了呢。”

    虞江承猜测还真是准确,三件至宝确实落入魔门之手。

    商均脸上忧虑的神色转瞬即逝,淡淡说道:“言归正传。按照筑器师炼器的能力,也就是能够锻炼珍宝的品级,又可分为下阶、高阶、仙阶和神阶,我大概处于仙阶的这个层级。当然,能够达到仙阶的筑器师,他自身的修为最起码也是天阶了。”

    虞江承欣然说道:“五大至宝的品阶虽然不高,但是能让五件珍宝产生共生反应,我想,这可不是一般的筑器师能够做到的。这么说来,锻炼五大至宝的筑器师,实力要有多恐怖了?”

    商均赞许地说道:“对极了。珍宝之间发生共生反应倒不是没见过,只是能够五件珍宝发生共生,实在是稀罕得很。还有一件事,珍宝是有专门交易的地方的。以后你应该会用得着。”

    虞江承的眼眸里射出一道精光,笑嘻嘻地说道:“哈,既然如此,你完全可以锻炼珍宝让我去拍卖,到时候拍卖来的钱,我们五五分成。”

    商均暗忖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财奴,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在这里费心费力,你不过拿去拍卖,还妄想得到一半的酬劳?”

    虞江承笑道:“你说多少是多少。我其实不贪的。”

    商均微怒说道:“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虞江承一呆,苦着脸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先滚了啊。”

    商均一把将他按回到位置上,沉声说道:“记得欠我一壶酒钱。”

    虞江承没好气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拿出来的,我可没有讨要。”

    商均一时接不下话,说道:“算了,白白便宜你小子了。”

    最后又加上一句话:“小子你争气点,兄弟我正为你渡劫铺路呢。”

    虞江承虽然不知道商均的意思,想来商均已经把他的修行之路都规划好了。

    等虞江承出了时戒,早已是傍晚时分,余晖坠下地平线,留下长长的影子,一片血色。

    虞江承突然想到王维的那首《使至塞上》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眼前的景色很安详静谧,可是虞江承却觉得日子过得兵荒马乱的。

第二节 一家团聚

    虞江承懒洋洋地走进餐厅,鼻子朝天嗅了一把,说道:“好香啊,我是有多久没有尝过美食了。”

    “江承?”

    “江承。你可回来了。”

    “臭小子,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两年,你不知道老妈有多担心你。”

    虞江承脸含微笑,一一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到林春华和陈雅静身旁,坐在了她们中间,面朝林春华,歉意地说道:“妈,是儿子的不对,让你担心了。”

    林春华重重地捶了一拳在他肩上,微怒说道:“你这孩子,知道就好。哪有一出门就是两年,都没有一个电话的,要不是慕容大哥拦着,我和你爸都打算去贴寻人启事了。”

    虞江承知道这是玩笑话,故意露出一个滑稽的表情,轻笑道:“有这么夸张吗?儿子不过是勤修苦练去了,又不是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心头肉,林春华温和地说道:“江承,我和你爸对修真界不是很了解,不懂得怎么去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很好,但是一切都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去做危险的事。”

    慕容信这两年也把修真的心法传授给虞江承的父母,就算虞江承的父母不能成为修真者,这个心法也能够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自从接触了修真,林春华知道在她赖以生存的世界里,还存在一个叫修真界的领域,也知道这个领域的修真者都是崇尚武力的,而自己的儿子虞江承也是其中一员。

    虞江承耸了耸肩膀,笑道:“妈,你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的。”

    虞敏泽插话说道:“我们自家的儿子,难道还不信任吗?”

    林春华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等下又要嫌我唠叨了。只许你胡闹这一次,下不为例。”

    虞江承麻利地夹了几口菜塞进嘴里,赞不绝口地说道:“这道剁椒鱼头有餐厅的级别,老妈你的手艺又增进不少了。”之所以他认为这道菜出自林春华之手,是因为,相对于外面餐馆里做的剁椒鱼头,林春华会在里面加上腌制的白萝卜,这种酸甜辣的口感,最能引发食欲。

    林春华笑容满面地说道:“今天我可没有下厨。”

    一旁的陈雅静露出一副欣喜的神情,莞尔笑道:“真的吗?这菜可是我烧的。”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我家雅静什么时候厨艺这么高了?连剁椒鱼头都会做。厉害,厉害。”说完就送她一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陈雅静看着众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脸色一红,低声说道:“只要你喜欢,我会好好学的。”

    虞江承点头说道:“你有这个心就好。对了,雨燕去哪了?”这两天高考,大学的教学楼都被征用来做考场了,按照惯例,潘雨燕应该会住在慕容府的。

    陈雅静为他夹了一块最嫩的鱼肉放在碗里,说道:“雨燕姐跟着几个同学去HZ实习去了。我算算,出去也有一个多月了。刚才我们还通电话来着,她还问你回来了没有。嘻嘻,我故意骗她说你没回来,要错过高考了。”

    虞江承心想:陈雅静什么都好,就是太勤奋了,不过出去历练下也挺好,到时候分公司的管理可以让陈雅静去做,当个华东地区的CEO什么的,挺不错。

    想到这里,他好奇地说道:“不是才大三吗,这么早就去实习了?对了,那家公司是做什么的?”

    陈雅静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做互联网的,具体做什么我还真不懂,对了,那家公司叫哈。。。罗。对,叫哈罗。”

    虞江承心中一怔,暗叹这个时候应该是哈罗最困难的时候,陈雅静过去肯定要劳心劳累了,于是淡淡说道:“还真是有缘分。这样也好,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在哈罗立足,未来说不定就是哈罗的元老了。”

    慕容宇沉思片刻,说道:“你提到哈罗,我倒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几天哈罗的董事长马雷找过我们谈融资的事,我当时没有答应,毕竟他们这种运作模式,风险太高了。现在想想,既然雨燕去那家公司实习,做二哥的应该从中帮衬一下,等下我让秘书拟一份合同,去谈下融资的事。”

    虞江承随口说道:“二哥,合作那是肯定的,到时候也算上我一份,我还有一些私房钱。”

    虞江承的私房钱大部分来自李天骐那次的大出血,基本上算是李家大部分的财力了,慕容宇暗忖你小子的私房钱可是我们之中最多的,拿出来都足够收购对方的公司了。心里虽这样想,依旧面不改色地说道:“你打算出资多少?”

    虞江承想了想,说道:“就出一个亿吧。当然,我说的是美元。”

    除了慕容信等人知道虞江承的底细,包括虞敏泽在内的众人都被虞江承的豪气给震慑到了,林春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江承,你那么多钱哪来的?”

    虞江承胡诌说道:“某位慈善家送的。妈,你放心,这些钱,干净的。”

    虞敏泽一拍大腿,精神大振地说道:“你爸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你倒好,张口就是一个亿,还是美元!”

    虞江承咧着嘴,露出白净的牙齿,说道:“我们家不差钱。二哥,融资归融资,你就不要把雨燕的身份暴露出去,女孩子还是需要在社会上磨练下的。”

    慕容宇满口答应了下来。

    陈雅静恍然而悟,说道:“人家不服气。”

    虞江承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有什么不服气的?”

    陈雅静把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撒娇说道:“你这样做不就是把钱送给雨燕姐了吗?那人家什么都没有,不肯。不肯。”

    虞江承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是说这个。好,我很公平的,你有什么项目,我再拿出一亿美元给你做投资。”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陈雅静抱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随后柔声说道:“让我想想,嗯,我明天再答复你。”

    陈雅静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虞江承真的把钱拿给她,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虞江承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说道:“你什么时候有主意了,什么时候再来跟我说。我会把钱给你留起来的。”

    慕容宇推了推身旁的慕容旌德,开玩笑地说道:“大哥,今天我们确定吃的是菜,而不是狗粮?”

    慕容旌德十分配合地说道:“二弟,菜和狗粮我还是分的很清楚的。我很认真、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今天吃的是狗粮。。。”

    此语一出,登时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林春华顺手夹了些菜放到他的碗里,关心地说道:“明天还要高考,你多吃点。”

    虞江承头也不抬地说道:“谢谢妈。不过儿子这次要让你失望了,高考少考了一门,只能去读二本了。”

    林春华轻声说道:“不管考得怎么样,你在爸妈眼里都是最棒的。敏泽,你答应过我,等儿子考完试,带我们出去旅游的,这话现在还作不作数的?”

    虞江承暗忖从小到大,父母好像都没有带自己出去旅游过,登时燃起了兴趣,说道:“爸,听说川藏线挺不错的,我也有这个打算,不如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吧?”

    虞敏泽想了想,说道:“也行,反正现在是淡季,没什么客户,我也就当是去放松一下。对了,你哥也在XJ,到时候去他那里拜访一下。”

    林春华的哥哥叫林石启。

    虞江承的外公有重婚过,相对于东门垟的四个舅舅,林石启是林春华的亲哥哥,也是最亲的。只不过林石启定居在XJ多年,两家人并不常走动。

    原本慕容家的规矩是餐桌前不许窃窃私语,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但自从虞江承来了之后,一切的规矩都变得可有可无了,按照虞江承的话,都是自家人,还去守那么多规矩,还让不让人活了?

    慕容宇放下手里的筷子,习惯用湿巾去擦拭嘴角,说道:“三弟,你不和我们说说,消失了两年,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记得你去黑风道馆找金理闯调查暗黑修真者的事,怎么就突然失去了踪影。”

    迎上陈雅静灼灼的目光,虞江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哎,这事说来话长。。。”

    他见众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旋又说道:“那我就长话短说,我不是去了黑风道馆调查暗黑修真者的事了吗,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众人十分配合地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什么?”

    虞江承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原来黑风道馆是暗黑修真者的一个分部,对了,暗黑修真者有个宗派,名为逍遥门。他们那里有不少的好手,金理闯在里面充其量不过是个长老。。。目前我接触到的暗黑修真者实力最为强劲的是他们的堂主,名为刘瑾。没错,和那个死太监的名字是一样的。最主要我与他此前有过过节,所以在虚无幻境内发生了战斗。另外,我在里面结识了位大哥,名为方不惑。”

    慕容宇断然说道:“就是他解救了我们慕容家。抱歉,我忍不住多嘴了,你继续说。”

    虞江承夹了块鱼肉塞进嘴里,继续说道:“然后我们结伴去了趟虚无幻境,就为了找寻神灵丸。哦,神灵丸是一个果实,可以助修真者突破到地阶的时候,抵御心魔的攻击。哈,你们肯定想不到,虚无幻境是一个独立开辟的空间,我们还是通过传送门抵达那里的。”

    慕容信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地方,我确实孤陋寡闻了。”

    虞江承解释说道:“不常在修真界闯荡,哪里会知道这些门道。”

    慕容世家自从在慕容达过世之后,就淡出修真界,自此后辈对于修真界的事,还真是模棱两可,悉知甚少。慕容信提点说道:“我们势单力薄,在修真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树立过多的劲敌。江承,你别吊我们胃口了,不如把虚无幻境内发生的事和我们说一遍。”

    虞江承简单地回答道:“好的。”

    他把虚无幻境的所见所闻粗略地说了一遍,其中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把与刘瑾的生死相博,描述得细致入微,众人听得那都是如痴如醉,仿佛是身临其境那般真实。

    关于苓芸的身世虞江承亦是简单地解释了下。当众人听到苓芸乃是妖兽幻化而成,皆是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再听到苓芸舍命护佑虞江承,不禁为她的这种奉献的精神所折服。

    虞江承不忘在结尾的时候说了句:“这事也就你们知道,千万不要传出去。我在虚无幻境里碰到不少来抓妖兽的修真者,应该是妖兽能够给这些人带来利益。至于是什么利益,我也不太清楚。一旦苓芸的身份泄露,肯定会招惹来一些图谋不轨的修真者,到时候肯定就是无休无止的纷争了。”

    陈雅静早就听说虞江承带回来一位仙子般的美女,还以为他又从哪里拐骗来的懵懂少女,现在从虞江承的口中说出,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苓芸姐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哼,我可听说苓芸姐姐长得美艳动人,不相信你会对她不心动。”

    即使苓芸是只妖兽,但她是以人形示人,因此众人并不会有反感。

    虞江承发出一阵惊叹,暗忖女人就是个敏感的动物,于是试探地说道:“我隐藏的这么好,都让你发现了?”

    陈雅静一怔,下意识地说道:“你手底下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隐瞒的了我这天才的法眼。就知道你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哼,是不是因为苓芸姐姐,所以你才呆在虚无幻境,舍不得离开了?”

    虞江承五指朝天,起誓说道:“我敢发誓,绝对没有这种事,我绝对是兢兢业业地在里面练功修法,不搞儿女私情。”他心想:我哪敢去招惹苓芸,一个不小心,可能被对方劈得体无完肤。

    对于苓芸凌冽的手段,虞江承是心有余悸的。

    陈雅静心一软,说道:“就算你和苓芸姐姐发生点什么,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只要你真情对我们就好。”

    虞江承拉了拉她纤细的手,附到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不管我身边有多少个姑娘,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绝对不会做出始乱终弃的举动。”

    陈雅静深知虞江承的本事那么大,周围肯定会吸引到不少女孩子的青睐,这已经是个定局,她左右不了。顿了顿,转移话题说道:“我怎么没见到苓芸姐姐?”

    慕容宇见虞江承露出疑惑的神情,长叹说道:“甭提了,我这个弟妹脾气可爆得很,刚才亲自去唤她,结果吃了一鼻子的灰回来的。”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那就由着她吧,本来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辟谷,不需要进食的。”

    陈雅静好奇地说道:“江承,是不是你也可以不用吃饭的?那不是为老百姓省下不少的粮食。”

    虞江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那怎么行?民以食为天,况且吃喝是一种幸福,品味是一种情趣,如果连这种快乐都舍弃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陈雅静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轻松地说道:“那你赶紧多吃一些,不然又去虚无幻境这种地方,可能十年都享受不到美食的快乐了。”

    虞江承眉头轻挑,信誓旦旦地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哪天去搞个空间类的珍宝,把美食都丢进去不就行了?”

    陈雅静捂着小嘴咯咯笑道:“你也不怕食物会变质发臭了,到时候把你人都给臭晕了。哎呀,真是这样的话,你晚上不要来抱我。”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高人自有妙计。你可别小瞧了珍宝的威力。”言罢,幻出神行飞剑展示给众人,续道:“这件珍宝可是能够神行万里的,以后去旅游都不用坐交通工具了,你看,多方便。”

    陈雅静的眼里泛着精光,不依不饶地说道:“这么好的宝贝,你也不早点拿出来,等高考结束,一定要带我出去玩。好不好嘛!”

    虞江承心感一阵酥麻,微笑说道:“好好好,都依你。”这是虞江承欠陈雅静的一个蜜月之旅,是时候弥补她了。

    陈雅静甜甜地笑了笑,说道:“那我明天晚上好好筹划下,祖国这么大,我都没有去玩过呢。”

    众人关于祖国的大好河山又是讨论一番,气氛相当热闹。

    饭后,慕容信、慕容宇、慕容旌德和虞江承四人在会客室依次坐好。

    慕容信最先开了口,说道:“江承,你现在的修为是多少了?”虞江承能够击败身为玄阶的李天骐,他猜想虞江承的修为应该是到了玄阶,只是没把握,所以多问了一句。

    虞江承直接说道:“小子先恭喜义父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修真者。我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也才玄阶二等。”

    慕容信一呆,说道:“我料想你之前应该才玄阶一等,仅仅两年时间,你又突破了?”

    虞江承很平静地说道:“这算慢的了。”

    慕容信极有意味地瞧了他一眼,说道:“至今都过去两年了,我还依旧停留在黄阶一等,跟你一比,还真是狗身上的跳蚤,不值得一提啊。”

    慕容宇和慕容旌德听后皆是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慕容信这样讲话。

    看来人都是可以改变的。

    慕容信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能够给虞江承这么高的评价,实属不易。

    虞江承淡然笑道:“修行靠的是机缘,说不定哪天义父的修为就会像坐直升机一样,蹭蹭蹭地往上增进。”

第三节 明暗皆收

    慕容信摆了摆手,笑道:“对义父来说,能够成为修真者已经很知足了。以前没有踏足修真界,不觉得这里面有多大的玄机,现在想想,是自己想得太简单。我不希望再出现上次那个事件。”他指的是神秘老者攻击慕容府的事。

    虞江承沉默片刻,说道:“义父有没有查出对方的身份?”

    慕容信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通过他身上的一件珍宝展开调查,到现在有了一些眉目。”

    虞江承疑惑地说道:“珍宝?怎么样的珍宝?不过话又说回来,仅凭一件珍宝,怎么能够查询他的身份以及背后的势力?”

    慕容信似乎早就预感到虞江承会有此一问,轻咳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件珍宝很特殊,我问过你太爷爷,是出自一个叫百花门的宗派。”

    虞江承暗忖百花门不就是南宫颖和南宫红两姐妹所在的宗派嘛,也不知道她们俩有没有安然离开虚无幻境。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殷三刀,殷三刀在虞江承的印象里,不管是品行、性格还是特有的脾气,都是很值得深交的。他不经意地“哦?”了一声,说道:“义父,我能不能看一下珍宝。”

    慕容信给了一记眼神给慕容旌德,慕容旌德会意地走出会客室,他见慕容旌德走后,说道:“江承对珍宝也有研究吗?”

    虞江承洒然笑道:“只能说是略懂一二吧。”他其实想把珍宝拿去给商均看,说不定会有一丝线索。

    慕容信坚定地说道:“你太爷爷说这件珍宝只可能出自百花门,再无其他。”

    虞江承心中一震,不解地说道:“凭一件珍宝如何能够料定是出自百花门的呢?”他对百花门不是很熟悉,更是没听说百花门有什么独有的珍宝。

    慕容信微微一笑,说道:“等会儿你看了就知道了。”

    正说间,慕容旌德折返回会客室,手里拿着指尖大小的物品,它的形状和平日里用的章印很相似。

    虞江承将这件珍宝至于掌心上,登时一股冰凉的寒意涌上心头,不过让他好奇的是这种寒意转瞬即逝,立时变得温和而又惬心。

    慕容信耐心地解释说道:“这件珍宝名为方天印,是百花门所特产之物。它的特性是能够制造一个屏障,抵挡地阶以下的攻击。之所以说它是百花门的特产之物,是因为启动它的阵法,乃是百花门的镇派心法--蕴生。凡事有利必有弊,方天印使用一次之后,需要填充外界的灵气,大概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来恢复,之后才能再次使用。”神秘老者与方不惑对决之时,没有启用过方天印,是因为此前他与李天骐对战的时候,由于疏忽被迫使用了。况且柳茵梅是地阶高手,这个特性根本就不管用的。

    虞江承心想果然大家都是用“阵法”这个字眼的,说道:“就算是百花门所产,也不能说那个老头儿跟百花门有干系吧?说不定那个老头儿杀人夺货,从别人手里得到这件珍宝呢?”他对百花门还是有些好感的,实在是很难想象神秘老者会与百花门扯上关系。

    慕容信果断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想要使用这番天印,必须配合一句口诀,除非对方把口诀泄密出来。要知道,百花门的门规有明确规定:任何人都绝对不可以泄露口诀,若是有泄密者,毁其修为,逐出宗门。”

    这算是相当严苛的门规了。

    慕容宇沉吟说道:“三弟,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那个家伙霸占我们慕容府,还要企图霸占雅静和。。。雨燕,我们当时都准备以死去支开那家伙,幸亏你的朋友及时赶到,才免去这场血光之灾。”

    慕容宇说到这里,浑身不经意地打着寒蝉,毕竟当时他可是差一点都被神秘老者给杀了。

    虞江承双目杀机乍现,沉声说道:“他好大的胆子。哼,幸亏没有落在我手上,否则,定教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众人听得一呆。

    任何人都可以欺压虞江承,但唯独不能祸害到他身边的朋友和家人,对于虞江承来说,他们就是逆鳞,是不可撼动的精神支柱。当然,虞江承贯彻有来无往非礼也的原则,只要有人敢欺压到他头上,绝对是要反击回去的,就算是一时赢不了对手,他可以隐忍,直到彻底击垮对手。

    神秘老者的事还需要一些时日去调查,暂时也没有其他头绪,慕容信转移话题问道:“江承,你太爷爷的伤势,问过你师傅了吗?”

    这是他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

    虞江承在几人如矩的目光下,尴尬地哈哈一笑,说道:“刚才在餐桌上忘记说了。我师傅是这样解释的:太爷爷目前是金丹被毁,无法炼化灵气,而一旦体内的灵气消耗殆尽,就没有回天的机会了。”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慕容信低沉地说道:“那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有,只要为太爷爷补充灵气即可。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先去见一下金理闯,因为他在这个环节里起到最关键的作用。还记得暗黑修真者最惯用的一个手法吗?那就是噬魂。我身上携带着一件珍宝,可以暂时储存灵气,到时候我引出体内的灵气到这件珍宝上,再让太爷爷吸收到体内就可以了。”

    慕容宇一怔,诧异地说道:“这和太爷爷直接吸收外界的灵气有什么区别?”

    虞江承摇了摇头,说道:“只有从我体内引出来的灵气,是不需要炼化就可以直接使用的。哈,我知道二哥心里想什么,直接从我体内吸走灵气也是行不通的,因为我体内有自主意识,是专门抵御像噬魂这种夺取他人灵气的招数的。所以,只有我刚才的那个方法可行。当然,这种做法我师傅证实过,绝对没有问题的。”

    慕容信登时松了一口气,说道:“只要有解决办法就好,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让你太爷爷转危为安。”

    虞江承信心满满地说道:“义父放心,只要我出马,一定能够成功。这次义父找我,肯定不只是谈这件事吧?”

    慕容信微微一笑,说道:“这两年我做了规划和调整,趁着你在,也打算让你熟悉下我们家族的产业。宇,你先说。”

    慕容宇好整以待地说道:“我接手的是家里明面上的生意,这次有了李家的服务业和赵家的钢材行业,在业务上形成多元化,我把这些公司整合成一个集团公司,现在已经上市,名为江龙集团。”

    虞江承“咦”了一声,说道:“我说二哥,你这集团的名字怎么跟我江龙置业是一样的,难不成从我这里盗取的?”

    慕容宇爽然笑道:“江龙置业现在也是江龙集团的分公司。我的规划是未来十年打造一个商业圈,将企业与企业之间,企业与客户之间形成一个链式结构,从而最大限度地挖掘客户资源和潜力。另外,我们筹备结合江龙置业的用户资源,进军房地产。”

    虞江承愤愤不平地说道:“好家伙,幸亏二哥是自己人,不然我那辛苦创立的公司可就便宜你了。关于未来的规划,我倒是有几点提议。”

    其实虞江承也就一开始对江龙置业比较上心,后面可就不管不问了。至于有现在的规模,还真的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既然有慕容宇接手江龙置业,那虞江承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做起甩手掌柜。

    慕容宇愕然说道:“说来听听。”他心里很清楚,虞江承还是很有商业头脑的,这从他创建的二手房交易平台就可以看出来。而且虞江承的这种金字塔型的销售模式,用在二手房交易上,十分合适。

    虞江承沉思片刻,徐徐说道:“那小弟就班门弄斧了。首先是客户信息,在未来乃至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久,客户流量将会是个重头戏。未来的趋势必然是从线下转线上,所以我们有必要在互联网方面提早做好准备工作。我目前比较看好的是两家公司,一家是哈罗,另外一家是雪人。而且我相信,哈罗和雪人未来肯定是国内两大互联网公司巨头,所以对于投资哈罗,我是一百个赞成的。其次,未来将会是个数字化时代,不管是金融,还是普通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都将会离不开它。比如人工智能、物联网。。。再则,我想到一个新型的经济,名为共享经济,即将闲置的资源有偿地让渡给其他人,让渡者获得回报,分享者通过分享他人的闲置资源创造价值。当然,这些都是我的设想,至于怎么做,还需要二哥。。。”

    慕容宇一开始还是比较淡定,当虞江承说到数字化的时候,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没等虞江承说完,截声说道:“三弟,你的大局观很强,可惜了你不混商圈,不然绝对是颗耀眼的明珠。”

    虞江承暗忖自己毕竟是过来人,未来二十年的世界变迁还是很清楚的,况且这些都是纸面上的,若是真去实际操作,估计收到的效果不会那么良好。他顿了顿,说道:“大致就这些吧,我觉得吧,一家公司最终的目前就是盈利,但是在盈利之余,更多的就是要用福利回报社会。”

    慕容宇赞许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有自己成立的基金会,每年都会做慈善事业,回报社会。我这边的工作大致是这样子的,至于细节方便也就不多讲了,毕竟我这个事业可不是一个拳头就能分出胜负的。”

    慕容宇的话里自然有调侃虞江承不劳而获的意思,虞江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才不愿意在商业上面多费神,这里的门道太多,心机太重,稍有不慎,就灰飞烟灭了。”

    慕容宇冷哼一声,说道:“你是挖苦二哥心机重是吧?”

    虞江承连忙赔笑说道:“二哥绝顶聪明,足智多谋,实乃商业的天才。”

    慕容宇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爸,我这里的情况就是这么多。至于江承刚才提到的几个点子,我到时候会和公司的管理层进行沟通和梳理,以最优质的计划,规划近十年的发展。而且我很有预感,这些元素都将会是世界级的大改革。”

    慕容信满意地说道:“宇,你做的不错。当然,有时间你也可以和江承多交流和沟通,说不定能学到不一样的东西。刚才从江承的口中,我们不是都接收到一些非同寻常的知识嘛。你千万要记住,我们是个大家族企业,一定要用长远的眼光看待事物。”

    慕容宇信心十足地说道:“爸,我知道的。”

    慕容旌德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的笑意,尴尬地说道:“还是二弟有能耐,我这里配合几位叔叔,虽然将三大家族的黑道势力整合起来,但是,黑道的生意有太多修真者介入,我们在实力和人才上面,都远远比不上那些背后有宗派支撑的世家来得雄厚,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

    慕容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安慰地说道:“旌德,你要知道一个道理,以往世家与宗派各自为营,没有过多的来往,想要逐一吞并,靠不懈地努力,还是能够实现的。现今世家与宗派已经形成牢固的关系链,一荣则荣,一损俱损,我们想要从中谋取利益,谈何容易?你们能够从这个群雄逐鹿的局面之中脱颖而出,实属不易。”

    慕容旌德心中微颤,慕容信这几句话彻彻底底地说出了他的心声,相对于慕容宇的商业,慕容旌德更需要的是能够震慑对手的人才,眼下除了虞江承,再无第二人。他长叹一声,说道:“爸,不管如何,我们都要知难而上,毕竟走出了这一步,已经没法回头了。”

    慕容世家联结了李家和赵家,顺势崛起,已经初步展露它的锋芒,这会引来多方势力更多地关注。

    慕容信沉声说道:“那我宁可战死,也不要成为缩头乌龟。这些年我们慕容家被李家欺负得还少吗?我们慕容家只有战死的魂,没有怕死的鬼。”

    虞江承哈哈大笑道:“义父这句话可真豪气,假如我们再继续低调下去,左躲右藏的,就怕到时候被其他世家给蚕食咯,还被人家取笑。无所畏惧,才显英雄本色,哪个不要命的敢来闹事,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慕容信同意地说道:“哪个宗派世家敢拦我们的路,就将他们连根拔起。”

    慕容旌德为人谨慎,皱眉说道:“爸,冒然对那些宗派世家下手,这样不就等同于敌暗我明,有些被动的劣势在眼前了。”

    慕容信的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淡淡说道:“我们一个小小的世家,在实力上与那些宗派没办法比,因此,为父才想到整合有限的人力物力,去获取更多的经济资源。只要有足够的本钱,到时候去联结实力雄厚的宗派,从而壮大我们自身的实力,再尔立足于修真界。但是这么做就会将我们的意图和行踪暴露出来。这就是有利亦有弊嘛!”

    虞江承心想:难怪这些宗派都不用去赚钱谋生计的,原来都是有类似这样的世家做后盾的。不过想想也是,宗派以修行为主,论单挑比试他们在行,出来做买卖还真不如这些世家的智能团。不说别人,就慕容宇这种商业手段,就让虞江承十分敬佩。

    慕容旌德点了点头,赞同说道:“所以这两年我们才竭力去扩充势力。李家和赵家都已经归附于我们,就只剩下钱家。虽然钱家没有什么修真者,但毕竟钱家与我们没有太大的纠葛,以武力征服对手,未免有些牵强。”

    别看慕容旌德长得雄壮威武,其实骨子里是个和平主义者。

    虞江承想了想,说道:“只要把握一个度就可以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慕容信咳嗽一声,沉声说道:“我们当然不希望这么做,若是他们听话还好,但你也该看的清楚,想得明白,这两年他们各种阴奉阳违,明摆着是玩弄我们。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们戏耍下去。”

    慕容信不愧是资深老练的企业家,能够集百分之九十的财力,秘密配合家族里的其他成员行动,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将其他三大家族的产业吞并进来。钱家虽然没有归附于慕容家,但他们也已经是网上垂死挣扎的鱼虾,就等着慕容家这个渔夫开灶生火了。

    这件事慕容信已经谋划了很久,只是一直都不想正面撕破仅存的那一丝交情,自从神秘老者“光顾”之后,慕容信才坚定地实施这个大计,从而将整片区域的经济命脉都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这种做法唯一的缺点就是根基不稳,容易树立更多的敌人。

    慕容旌德点头说道:“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强硬的手段了。”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四大家族能够结成联盟,携手争霸修真界,想想都让人很兴奋。”

    慕容旌德动容说道:“我已经秘密培训了一千名的精英,其中有三名已经成为修真者,都是黄阶一等的修为,到时候这支精英的队伍,将是我们慕容家最锐利的暗杀组织。”

    虞江承暗忖这样的队伍,在尘世间可以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了,但毕竟面对的是整个修真界,只要来个地阶的高手,弹指间就会灰飞烟灭,这和炮灰有什么区别?他淡淡说道:“我认为这种水准的精英,还是作为后盾比较好。实在是拿不出去手。”

第四节 家庭会议

    慕容旌德这两年通过各种药物辅助和勤加修行,已然是黄阶三等的修为,实属不易。他吁出一口凉气,说道:“三弟,你该知道练功修法是个漫长的过程,那种填鸭式的方法,只会适得其反。”

    慕容宇的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说道:“这话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我们等不起。那个对我们虎视眈眈的敌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下手。”

    慕容旌德长叹一口气,说道:“是啊。我们正面硬钢不过,就只能耍些小聪明了。”他想建立暗杀组织,除掉那些肆意妄为的敌人。

    虞江承把握到慕容旌德微妙的情绪,说道:“小子尚有个请求,不知当不当讲。”

    慕容信爽快地说道:“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当不当讲的。”

    虞江承对这些计谋不是很感兴趣,说道:“哪个不服气的,打一顿就是了,何必搞出那么多事呢?大哥弄这个暗杀组织的想法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但是我想到更好的想法,首先我们置身在修真界这个大网中,暗杀组织就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如自己建个宗派,招兵买马,来得更实际一些。而且,宗派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黎门。”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虞江承借用这个名字跟方不惑撒过慌,现在说起这事,心里萌生了建立这个宗门的想法。

    慕容信欣然接受说道:“江承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旌德,你能弄到这个手续吗?”

    虞江承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说道:“开宗立派不是找个地方,振臂一呼:黎门创立啦。就行了?还需要手续?怎么跟开公司一样?”

    慕容信笑道:“现在都讲程序化,模式也是越来越正规。你想啊,如果开宗立派那么简单,每个人都这样做,那修真界还不乱套了?一个宗派在创立之初,明确规定人数要在一千人以上,而且必须有个地阶以上的修真者常驻在宗派内,仅凭这一点,我们目前仍达不到要求。”

    虞江承疑惑地问道:“那义父刚才还让大哥去弄手续?”

    慕容信微微一笑,解释说道:“我想去申请个预备的手续,只要我们一年内能够培养出一名地阶高手,也是可行的。这种重担,可就放在你身上了。当然,不管成与不成,结果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够通过这个对外展现自己的实力。”

    众人心里明白,既然要在修真界崭露头角,开宗立派就是个很好的做法。毕竟能够开宗立派,说明它自身的实力很突出。

    慕容信默然片刻,旋又说道:“每一年都有新的宗派建立,也有旧的宗派消亡,现在登记在案的宗派,大大小小大概50家。也就是这50家宗派,真正撑起了整个修真界。每年年底都会有人暗地里走访调查宗派,没有手续的宗派,或者是不符合规定的宗派,可是留不住的。”

    虞江承心中一震,骇然说道:“难道还有类似像工商局的组织?”

    这样的修真界甚是有趣。

    慕容信耐心地解释说道:“是的,这个组织叫影宗,也是一个宗派,虽然存在不过五百年,但宗门内高手如云,能和天仙派有的一拼。不过这个宗派向来行事飘忽不定,在修真界很难看到影宗弟子的身影,对了,影宗的教派就设在天山山脉之中,你不是打算去那边旅游嘛,兴许还能够接触到。因为有这么一个中立的宗派存在,所以任何一场关乎宗派生死存亡的决斗,都应该是名正言顺的,不然影宗是要介入的。”

    换言之,现在已经不存在偷袭宗派而一夜灭门的惨状。

    虞江承苦笑说道:“没想到打个架,还要先去报备下,真够麻烦的。”

    慕容信微微点头说道:“这对于很多小的宗派是有好处的,不然那些强大的宗派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就因为有影宗这个属于绝对中立的宗派,那些实力薄弱的宗派才能够得以生存。世家之间本来也是有一些条例在里面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后人都把这些条例都忽视了,再加上没有第三方的保护,因此,世家之间的纷争,永远都是无休止的。”

    虞江承深吸一口气说道:“宗派只不过是场面上的,而背地里其实都是世家在操控,其实完全可以撇开宗派,以世家之名发起战事不就行了?”

    慕容信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面涉及的方方面面相当复杂,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没必要在这上面费神。况且我们与其他宗派世家没有过多的往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矛盾了。”

    他略有所思地想了下,旋又续道:“这次我们调查百花门之事,影宗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介入一些,到时候你就可以接触到影宗。对了,影宗是有不少专门的机构的,比如拍卖行、货币商行等等。江承,你不是已经到玄阶了吗,到时候义父支助你些,买一些珍宝带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既然慕容信开口了,虞江承自然是来者不拒,干咳一声,说道:“多谢义父。没想到这个影宗挺有能耐,还有这么大的产业。”

    虞江承对拍卖行还是十分感兴趣的,毕竟拍卖行会经常出现奇珍异宝,说不定他需要的珍宝,也能够在拍卖行里见到。

    慕容信迟疑了一下,说道:“如今的修真界形势已经很分明,大致可以分为三方势力,第一方势力就是以天仙派为首的正派,第二方势力就是以魔门为首的邪派,附加一句,逍遥门与魔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与逍遥门的弟子打交道,一定要小心谨慎。而影宗就相当于修真界的第三方势力,不管宗派是正是邪,影宗都是以第三方的角度来看待宗派出现各种事件。”

    虞江承心想:何为正派?何为邪派?其实都只是立场不同罢了。之前为了抢夺附灵玉而围剿他的那些所谓的正派,和邪派有什么区别?若是说逍遥门的刘瑾算的上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那林清风和林清傲又能好到哪里呢?想到这里,虞江承的肩头忽然抖了一下,说道:“义父说影宗的建派才五百多年,就有这么大的规模,我敢说,这个影宗的宗主肯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慕容信露出深思的表情,说道:“影宗的宗主名为古南絮,他的身世至今无人知晓,应该说他是横空出世,创立这个影宗。我听你太爷爷说此人谦虚诚恳,宽以待人,广结人缘,因此,门下弟子如云,且一个个都是足智多谋、不可多得的人才。论修为的话,古南絮应该是地阶的巅峰。最难得是他的六大关门弟子,皆是地阶巅峰。”

    虞江承吁出一口气,感叹地说道“我记得方大哥说过,天仙派也就是其中一位前辈有着恐怖如斯的实力,关门弟子的实力则是参差不齐,地阶巅峰不过三人,这样看来,影宗反而综合实力要强一些。”

    慕容信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可是柳叔方老前辈?他可能天阶级别的高人,身怀毁天灭地的神功,我猜想,以柳叔方一人之力,完全可以对战六个地阶巅峰的高手。天阶的境界,恐怖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慕容旌德眉头紧锁,刚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虞江承最会察言观色,说道:“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慕容旌德愤愤地说道:“不是我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这么看来,我们整体实力也太弱了,连这些强大宗派的手指头都勾够不着。我现在反倒是有些不自信了。”说完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想要立足修真界,还真是要有足够的实力和魄力。”

    慕容信安慰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开宗立派可是大事情,我们万万不可以操之过急。”

    虞江承心想:修真界的水也很深,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不过,能够从中脱颖而出,横扫修真界,岂不是会成为一段传奇?想到这里,他的虎目精光闪闪,建议说道:“眼下先把钱家整合进来最妥,省的他们会在暗地里给我们捣乱。”

    慕容旌德双目神光灼灼,低沉说道:“赵志真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很硬气的,他就是不肯屈居人下。”

    虞江承没好气地说道:“既然他不听话,那我们就替赵家找个听话的人出来,直接取代他的位置。”

    以慕容世家如今的实力,一个小小的钱家还真不放在眼里。

    所以说,自身的实力太重要了,这事若是放在两年前,虞江承可是不敢说这话的。

    慕容旌德沉思良久,淡淡说道:“三弟,你说的可是赵志鸿?”

    虞江承点头说道:“我与钱志鸿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也算是好友,他这些年一直被他的堂兄赵志真压迫,忍气吞声。对了,有次他的女儿钱倩倩被人拐走,还是我从绑匪手里救出来的,这事虽然到最后不了了之了,我猜想应该是赵志真密谋的,为的就是将赵志鸿彻底赶出钱家。其实,赵志鸿很早就有这个上位的心,不过,凭借他一人之力,想要翻身很难。恐怕我不得不帮他一把。”

    慕容旌德轻声说道:“还有这等事?之前钱志鸿找上我们,愿意与我们结成联盟,提前是要助他夺得钱家的家主之位,我当时想着他不过是个旁支,没有实权,成不了气候,就没有答应下来。现在看来。。。”

    虞江承连忙说道:“赵志鸿有求于我们,既然开口了,那一定是真的,我们没理由将别人拒之门外。”

    慕容旌德说道:“既然三弟也同意这事,那我就着手去办,二弟,你可要帮着大哥一把。”

    慕容宇笑道:“你身为大哥,未来的家主,这点困难怎么能够难得倒你呢?当然,商场上的事我比较顺手,自然会帮你分担出去。只不过修真界的事,哎!二弟我可是连修真者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为你扫清障碍,实在是无能为力呐。”说到这里,他极为深意地看了一眼虞江承。

    虞江承白了他一眼,暗忖你要找我就直接指名道姓就行了,何必要遮遮掩掩的,没好气地说道:“像二哥这么上进的人,做兄弟的肯定要帮你想主意的,不就是成为修真者嘛,我琢磨琢磨,给你来一份快捷修真的套餐,绝对让你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慕容信眼睛一亮,说道:“江承,你没有骗我们?”

    虞江承说道:“我心里有个念头,就差个实施的机会,这不二哥正好有这个需求,给我做一次小白鼠也挺好的。”

    慕容信心中一惊,忍不住地说道:“你不妨说出来。”

    慕容世家的修真心法可是通过上千年的沉淀,才逐步完善的,按道理,在心法上是没有争议的,除非虞江承有更好的心法。

    虞江承笑道:“道理其实很简单,我们修真之人之所以迟迟不能够打破那层束缚,最主要的原因是少了一个突破的契机,义父你想想,当时是怎么到黄阶的?”

    经过虞江承这么梳理,慕容信登时恍然大悟,兴奋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很有道理,以往这几十年太过于安逸,所以对于是否能够成为修真者,亦或是拥有不可匹敌的实力,反而没有那么强烈,直到那一次,经历了生死的考验,才幡然醒悟。非要说那种感觉的话,就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豁然开朗了。”

    慕容旌德接话说道:“我当时是被李天霸打得半死的时候,第二日就突破了,有种死而后生的感觉。”

    虞江承心想:当时要不是自己阴差阳错地跑到风雷瑶池里游泳,在风雷元素的洗涤之下,才一举成为修真者。不然,现在说不定还只是个未入门的新手。他不经意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正是如此。我猜想每个人都需要经历一场不同寻常的历练,才能够脱胎换骨,换句话说,就是需要一个成为修真者的理由。”

    慕容信点了点头,说道:“你这说法有些道理,所以你打算怎么去做?”

    虞江承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还没有想好。最近脑子里灌输了太多的东西,有点提不起兴趣来了。”

    慕容信苦笑说道:“等你准备好了,再来告诉我们,如果这个方法可行,那我们就可以如法炮制,培养出更多的修真者,日后想要立足修真界,就不在话下。。。好了,眼下先把你太爷爷的伤势治愈,再与钱家商谈联结的事。江承,这两件事交给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现在慕容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虞江承身上,这样让虞江承有些自顾不暇,没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他长叹一口气,说道:“这事应该让大哥做主来得更合理,再不济也是二哥,还轮不到我来出面,当然,需要我出力的时候喊一声,绝对随叫随到。”

    这番话合情合理,慕容旌德接口说道:“爸,三弟说的很对,现在外界还很少人知道我们慕容家有个三弟这样的高手,如果什么事情都让三弟出面,到时候肯定会被人给盯上,甚至会有人想去谋害三弟。毕竟三弟这种天才,对我们慕容家来说,就是个秘密武器,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珍宝。”

    慕容信的虎目里光芒闪烁,赞许地说道:“旌德,你有这想法,我很欣慰。这样吧,钱家的事就全权由旌德负责,而这关键的人物赵志鸿,就让江承去做说客好了。江承,这下你没有问题吧?”

    虞江承心想:赵志鸿这个人野心倒是不大,目前的困境就在于家族无形之中的施压,若是自己能够助他夺取家主之位,必然会得到对方的感恩。况且,赵志鸿早就有这个想法,何不去助推一把呢?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拴住钱家,顺势巩固罗逸阳和钱倩倩的感情,实乃一举两得。

    于是就欣然同意了。

    慕容宇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我明天就要起程去CD,这一去就要一个来月。说不定等我回来,你们都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虞江承露出奇怪的神色,瞧了慕容宇一眼后,才问道:“二哥,你这是去干什么?需要那么久!”

    慕容宇叹气地摇了摇头,神情黯然地说道:“我这是去静修。”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慕容旌德冷哼一声,说道:“三弟,你别听他的鬼话,他这是去看未来的媳妇去了。”

    说起婚姻,慕容宇和慕容旌德目前还都是单身,真想不明白慕容信怎么会如此纵然他们,都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成家。

    这种事情,世家不是更应该看重的嘛?

    虞江承失笑说道:“三弟先预祝二哥凯旋而归哩。”

    慕容宇没好气地说道:“连你都来挖苦我。”

    慕容信插了一句话,说道:“你明白就好。”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会客室,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五节 月下顿悟

    离开会客室,早已是夜阑人静,虞江承走在回房的路上,望着皎洁如同玲珑般剔透的明月,深有感触地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生活轨迹都变得这么不同寻常,不过这样的生活,充实多了。当然,只有排除那些隐患,才真的算是高枕无忧。。。”

    他一想到今早慕容宇的那句话:三弟,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那个家伙霸占我们慕容府,还要企图霸占雅静和雨燕。。。

    手心里就不知不觉地渗出一把汗。

    若不是方不惑的及时出手,陈雅静和潘雨燕肯定要惨遭神秘老者的贼手。后面会发生的事情,虞江承根本就无法想象。

    若是陈雅静和潘雨燕出什么意外的话,这种打击,对于虞江承来说,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的。

    他呆了一下,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嗜血的欲望,走了几步,用力地甩了甩头,抛开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念头。随后身体一震,嘀咕地说道:“嘿,既然没有发生,我又在纠结什么呢?”他不知道,这次差一点就要被心魔给缠上。

    修真者的杂念储存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仇恨、贪念、妄念、执念、怨念和痴念等情绪,这时再不自控,就会被外界心魔所蛊惑,最终陷入幻景之中。而唯一能够破解心魔入侵的办法,就是服用神灵丸,这也就是为什么修真者一旦到了玄阶,就甘愿去虚无幻境涉险。

    虞江承的脸色回复平静,淡淡说道:“现在有苓芸在府上,应该会安全很多。”

    有了那次的教训,虞江承心底里萌生出了一件大事,一件非做不可的大事。原本虞江承认为只要不断地提升自己,只要达到一定境界,就没有人敢来挑衅,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人之力难以敌众。即便他的实力到了无人能敌的地步,一旦离开到很远的地方,亦是不能够完完全全地保护至亲至爱之人。

    慕容旌德的那个组建暗杀组织的提议,倒是点醒了他。

    确实应该创立一个宗门,不为别的,就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但是听老爷子的意思,创立宗门也很难,地阶的高手他确实有,那就是苓芸,只不过苓芸是妖兽,若是暴露身份,就怕会遭来不法之徒。

    他心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提升自己,然后再去招兵买马。

    此时,风吹动枝叶发出飒飒之声。

    虞江承收拢心神,看了看手表,心想:都12点多了,雅静应该睡了吧?

    远处小楼的窗户边上还亮着微弱的灯,却听不到任何声响,应该是陈雅静已经睡下,而专门为虞江承留的灯。

    别看陈雅静平日里都大大咧咧的,但,对于这些细节还是很注重的。

    虞江承感受到周围的恬静祥和,深吸一口气,倏地露出深思的神色,低声说道:“我好像把握到什么,但是又说不上来。”言罢,他又呆了半晌,看着半空中的明月,恰好这个时候有一片轻薄的云横过半空,明月被遮挡着忽隐忽现,这种奇妙的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

    刹那间,虞江承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双目先是大放光彩,随即干脆闭上眼,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若是个木桩,一动不动。

    此刻他的内心空灵一片,没有任何的思想。

    这种心境并非虞江承刻意而为,而是在这场景中自然而然地产生的。

    偶尔一声虫鸣,冲破夜色的寂静,接着又是陷入无声无息的静谧。

    修真之路,悟性和机缘真的很重要,世间所谓的绝世高手,哪个不是幡然间顿悟的?就拿虞江承来说,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机缘和悟性极高,能够以自己独特的见解参破前人的心法,又能以一己之力创造炽焱剑诀,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把绝世天才的名号送给虞江承,一点都不为过。

    不知过去多久,一道凌冽的精光从虞江承的眼眸中激射而出,他吁出一口浊气,一拍大腿说道:“原来是这样。哈!是我想太多了。”

    这时,东方有些泛白,清晨温润的湿气中混合着悠然的清香,一切都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副淡雅朴素的水墨画。

    虞江承贪婪地、重重地吸一口气,一对大眼亮了起来,痛快地说道:“我明白了,一直以来,我都是觉得所有的心法都是类同的,只要用同样的方法都是可行的,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哈,星芒还真是个厉害的心法,与其他心法有着天壤之别。此前我与豫让对战的时候,为了取胜,总是想方设法地调动起心法,以此提高身法和攻击,其实这是错误的做法。假如我能够像平常练功修法的时候那般,守着心中那片无我的境界,不以主观意志为动念,对,就是不再关注胜利与否,无求无欲、永不动心的境界,让星芒自由发挥,做到心合身形、顺其自然。”

    虞江承走了两步,忽地又拍一次大腿,愤愤地说道:“不对,不对,似乎少了点什么。我想想。。。刚才我那恍惚之际,似乎感受到体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躁动,似乎被另外什么东西给牵引着,导致体内一阵灼热,想来就是星芒在作怪。哈!明月。。。对,就是明月的光辉。难怪豫让说到了第二层境界,就可以辅助他解决虚无幻境的难题,原来这个心法就和我体内的金丹一样,一个是能够自主生灵,一个是能够自主修法,但前提是有月光这个媒介。嘿,说不定豫让都不知道月光还有这种妙处,不然他肯定早早就离开虚无幻境,去找寻接班人了。话又说回来,豫让既然能够轻而易举地离开虚无幻境,又为什么要在里面苦苦呆了上千年呢?”

    想到这里,虞江承全身剧震,虎目射出一道前所未有的锐利的精芒。但随即,他的脸色又恢复到平静,苦笑说道:“豫让应该不是那种人,他没必要欺骗我。反正我对他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哎,就算他有心思,我又能拿他什么办法呢?说到底,我只是个披着虎皮的人,而他却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猛虎,只要勾一勾手指,我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跑去听他调遣!咦。。。我明明没有突破,为什么突然间发现自己敏锐了许多?”

    虞江承环顾四周,竟然发现自己的感官已经以几何倍数地增强,不管是听觉还是视觉,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之前就算是倾泻所有的灵气去强化感知,收到的效果都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现在,只要虞江承愿意,他能够感知方圆百米的任何动静。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难道就是顿悟后的一种至灵至极的境界?

    他忽地一拍大脑,大叫道:“我靠,天都亮了。。。”

    等虞江承推开房门,细听屋内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怕惊醒到陈雅静,去隔壁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后蹑手蹑脚地钻进被窝,准备再补个觉。岂料刚躺平稳,陈雅静侧身楼了上来。

    虞江承感受到手臂上传来柔软酥麻的感觉,犹如被电击一般,见她还闭着眼,显然还在沉睡中,低声笑道:“这个小妮子,睡觉都这么不安稳。”说完,就将她搂在怀里,和游巡聊天去了。

    在不远处的树荫里,一个身影悄悄地离开了。

    卧室的窗户被虞江承改造过的,清晨的阳光透着玻璃洒进房间内,房间瞬间就亮堂起来。虞江承伸了伸懒腰,看着怀里的玉人,不禁油然地升起一种满足感。他本想换个位置,让陈雅静更好睡,岂料刚动身,陈雅静就清醒过来。

    陈雅静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江承,昨晚你去哪了?我等你都等得睡着了。”她的眼里满是惆怅和被欺骗的神色。

    虞江承知道她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哈哈一笑,说道:“抱歉,昨晚走在路上,突然悟到了玄之又玄,关乎星芒之奥秘的至理,干脆直接在原地好好研究一番,回来都已经天亮,你不会介意吧?”

    陈雅静捂着嘴,甜甜地笑道:“我怎么会介意呢?你应该和我说一声,我好再给你搭个帐篷,万一你着凉了,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虞江承温柔地在她的额头吻上一记,说道:“谢谢你。嘿,我们该起床了,今天还有两门考试呢。”

    陈雅静搂着他的脖颈,星眸半闭地说道:“时间还早呢。”她的声音里充满着妩媚和诱惑,虞江承忍不住地低头亲了下去。

    一阵清风拂过,帘幕下是一片动人的画卷。

    虞江承的嘴巴离开陈雅静的香唇之际,这个小妮子早已是娇喘不断,脸上的那片红霞如同火般艳红。

    陈雅静恋恋不舍地从虞江承的怀里挣脱出来,细声细语地说道:“今晚你可要陪着我,好久没有感受到你的体温了。”

    虞江承柔声说道:“一定一定。”

    陈雅静嘟着樱桃小嘴,秀眸里闪过一道温柔的神色,轻声说道:“不过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如果我只知道任性,一直缠着你,你肯定会不高兴的,所以。。。你有事先去忙,一旦闲下来,再陪我就是了。”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只怪自己还不够强大,才需要花费那么多时间去弥补,当然,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嗯,这叫有所求必有所失,我现在选择花更多的时间在修行上,自然就少了对你的陪伴。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不然太痛苦了。你该知道,你老公我可是最耐不住寂寞的人。”

    陈雅静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就好。我可是一天看不到你,都想的紧呢。”

    虞江承灼灼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雅静玲珑的身材,好一会儿后,忽然说道:“雅静,你是不是突破那层了?”

    陈雅静愕然地说道:“啊?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虞江承急切地说道:“这两年你有没有突然排出很多毒素,是那种很臭、很脏、很难闻的东西。”

    陈雅静听得一脸茫然,忽然恍然大悟地说道:“你说那个啊,还真有。大概两个月前吧,当时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打了个寒颤,然后整个人就开始渗出一些黑色的物质,难闻极了。我当时好像用了一大瓶沐浴露,洗了一个多小时,才洗干净。事后害怕极了,还以为身体出了什么事,第二天就去了医院,做了检查,说什么病都没有。不过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这种怪异的事情,你不提起,我还真给忘记了。”说到这里,陈雅静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虞江承,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解答。

    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会镇定的。

    虞江承没好气地说道:“我的天。雅静,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陈雅静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是因为跟你相处的原因,发生什么磁场反应?不应该啊,当时你都不在好不啦!啊,雨燕姐去年也说起过,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难道是玉洁偷偷给我们下药了不成?”陈雅静和潘雨燕是经常跟慕容玉洁在一起,三个人算是亲密无间的闺蜜关系,因此,陈雅静调侃起慕容玉洁也是信手拈来的。

    虞江承一呆,说道:“什么跟什么啊!这和玉洁有什么关系。嘿,还真有点关系,是她亲手传授你心法的。”

    陈雅静笑呵呵地说道:“心法?你是说那个很拗口的玩意?”

    虞江承一拍大腿,说道:“没错,那个心法是可以助你修真的。现在看来,你和雨燕应该都是名副其实的修真者哩。那个黑色物质其实是你们体内的毒素,你要知道,我们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这些食物或多或少会在体内形成毒素,因为你们突破了,就自然而然地将体内的毒素排出来了。这应该就叫洗髓吧!”

    陈雅静好奇地问道:“你当时也是这样的吗?”

    虞江承很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当然,我们如果在将来继续进食的话,还是会继续产生毒素的。想要彻底摆脱这些毒素,除非我们绝食,也就是修真者口中的辟谷。不过,这事我可办不到,任谁能够经受得住美食的诱惑呢?”

    陈雅静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修真者是不是昨天你们在餐厅里说的那个?我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强身健体的东西呢,没想到是那么厉害的哈。江承,这么说来,我现在就是修真者了?那修真者厉害吗?是不是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对,就是那个御剑飞行,可帅气了。”说完对着空气挥舞起来。

    虞江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项本领连你老公我都实现不了,你就不要去妄想,若干年后说不定能实现你这个梦想。那你们还有没有继续打坐炼气的?”

    陈雅静吐了吐可爱的舌头,说道:“你知道我很懒的,这种事情我可坚持不了多久,倒是雨燕姐相当勤快,时不时找我陪她打坐炼气呢。哼,你知道我学习很认真的,哪有时间花在这个上面呢?”

    虞江承暗忖陈雅静和潘雨燕的好运,大部分的修真者都是历经磨炼才能走到这一步,而她们俩可是轻轻松松的、莫名其妙地就突破了。他笑了笑,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打坐练气其实就是在改善体魄,对你们女孩子而言,这可是能够让皮肤变得更加紧致白皙的哦,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皮肤越来越水嫩了?”他这话倒是没有在欺骗陈雅静。

    陈雅静叉着腰,重重地跺了跺脚,大叫道:“雨燕姐太坏了,难怪我看她最近皮肤水灵不少,还天真地以为她用了什么护肤品。哼,她肯定知道这事,所以自己偷偷地练起来。下次见到,绝对饶不了她。”

    她这不动还好,一动登时睡裙的两条肩带从丝滑的香肩上滑落下来,一时间满屋春色。

    虽然陈雅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睡裙穿回去,但依旧难逃虞江承的锐眼,只见虞江承舔了舔嘴唇,说道:“啧啧啧,没看出来,我家姑娘这两年丰满不少。”

    陈雅静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道:“再看!让你再看!小心本姑娘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虞江承爽然地笑道:“看来某人的翅膀硬了,能飞了,丝毫不把我这个老公放在眼里咯?”

    陈雅静见虞江承瞪着她,俏脸微红地低头说道:“你是知道的,我最听你的话嘞。”她的声音如同蚊蚋般细语,显然是迫于虞江承的威严。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就放你一马。来,亲一个。”

    陈雅静欣喜不已,攀上虞江承的脖颈,乖巧地在他的嘴上泯了一口,随后携着一阵香风闯进了衣帽间。

    虞江承望着陈雅静的背影,心中泛起了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随即露出深思的神色,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说是因为我和雨燕发生了关系,才有这等良机,嗯,类似于双修。。。不对,应该叫传功的模式。但,雅静又是怎么做到的呢?总不会真的是这小妮子的天赋异禀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否该给雅静一点指导呢?”

    他摇了摇头,旋又说道:“还是算了,对于修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和见解,先由着她们自由发挥,说不定会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世事难料呐。”

    这时,里面传来陈雅静温柔的声音:“老公,你还不快来,人家已经换好衣服了。”

    虞江承随口说了句:“马上就来。”

第六节 死里逃生

    到了餐厅,虞江承见慕容宇不在,一问才知道他一早就坐飞机去了CD市。

    慕容旌德就坐在虞江承右手边,长笑说道:“我还是首次见二弟这么勤快去见一个女人。哈,应该得称呼弟妹才是。”

    虞江承“哦?”了一声,一脸难以相信的神色说道:“二哥变性子了吗?以前可没见他对哪个女人有多上心。”

    慕容宇可是出了名的商界的花花公子,和他同床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按照慕容宇的原话是这样的:女人你可以跟她谈钱,但绝对不可以谈感情,不管你对那个女人有多好,她只会花你的钱,然后就是限制你的自由。

    因此,虞江承很难想象慕容宇会为某个女人而改变自己的初衷,更不会为了哪个女人而改变自己的作风。

    慕容旌德欣然笑道:“别说是你,就连我这个作为跟他相处三十多年的兄弟,都难以想象。虽然我没有见过未来的弟妹,但我可以想象的出,她绝对有着能够驾驭二弟的本事。”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够让慕容宇改了性子,虞江承对于她很感兴趣,笑嘻嘻地问到:“大哥你见过未来的嫂子吗?”

    慕容旌德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是今早才知道这事。而且听爸的意思,这事基本上是铁板上钉钉,不成也得成。”

    慕容信干咳一声,缓缓说道:“孤独语澜出自世家独孤,是剑圣独孤烈的后人,旌德,你应该见过那个小丫头的。”

    慕容旌德陷入沉思,突然说道:“啊。。。我想起来了,就是十多年前,那个拿着竹子,追了我们一早上的那个女孩子?嘿,那时候我们还小,大概才8岁的样子,我只记得那个小女孩扎了个长长的辫子,泼辣得很。。。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能记得起来独孤。。。羽澜长得什么容貌。”

    虞江承哑然失笑说道:“小时候,连你们都斗不过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实力肯定在你们之上,看来二哥这次是凶多吉少啊。”

    慕容信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地说道:“那个小丫头的修为好像是玄阶中期的样子。”

    虞江承心想:独孤羽澜这么厉害的女人,慕容宇还不被驯服地服服帖帖地,话又说回来,慕容宇连修真者都算不上,能够让独孤世家看得上眼,实在是难得。想到这里,两个手掌朝上托着,遗憾地说道:“看来这次我也帮不上忙哩。”

    慕容旌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是肯定的。你可能不知道,独孤世家的剑法在修真界可是数一数二的,就连天道宫的岳不曲,都自愧不如。”

    天道宫的蝶影剑诀在修真界亦是首屈一指的,能让岳不曲欣然接收,自然有它的独特之处。

    慕容信放下手中的筷子,欣然说道:“没错,独孤烈的剑法可以说是出神入化,想当初,他以玄阶中期的修为,仅凭自创的‘独孤剑诀’,与一名地阶高手战斗三百多个回合,最终以一招险胜对手。也就是那一次,让他一战成名,名声大噪。要知道,以玄阶之力是很难撼动地阶之威能的。但是,独孤烈做到了。正因为如此,独孤世家的子弟都是专注修练剑法,而非提升修为,所以整体的修为都不高。独孤羽澜的修为也是玄阶中期,如果剑法高超的话,就相当于地阶的实力。”

    虞江承心中一惊,暗忖自己若是能够将“炽焱剑诀”提升到一定境界,是不是也可以跟地阶高手拍板了?想到这里,他露出一副期待的神色,摇头晃脑地说道:“我现在倒是很想见见这个人。”如果他想去见独孤烈,利用神行飞剑,到CD市也就眨眼之间的功夫,但是这样贸然前往,就有些唐突了。

    拜访世家,还是要懂礼数的。尤其是颇有名声的世家,可不是想见就能够见到的。

    慕容信微微一笑,说道:“想要见独孤烈也是挺容易的,每年八月十五独孤烈都会召开竹林大会,邀请各方世家子弟参会,今年我们也有幸得到这个邀请函。对了,我把这个机会给了旌德,邀请函在旌德手里。”

    虞江承心想:按照慕容信的意思,以前的慕容世家的实力,根本就入不了对方的法眼,也就得不到邀请函。所以越是精英,越能够进入上层社会。他回过身来看了慕容旌德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大哥,这等好事你可要带上我啊。”

    慕容旌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为难地说道:“一份邀请函只能去一个人,我也就这么一份,你说怎么办?”

    虞江承一拍大腿,洒然说道:“大哥,你贵人事多,这种小场合,还是让给小弟吧。”

    慕容旌德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道:“这种世家聚会,我也是第一次参加,怎么可以轻易让给你呢?”

    虞江承改变策略,搂着慕容旌德差点就要亲他一口,笑眯眯地说道:“我的好大哥,和一群世家子弟喝酒吹牛的聚会有什么意思?不如让给我,我好找独孤烈探讨剑法呐。”

    慕容旌德心想:就你小子最滑头,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如果不让给你,不就显得自己太不顾大局了?于是举手投降说道:“邀请函我就放在卧室,晚点让人给你送去。”

    虞江承做了个胜利的手势,随后就是埋头苦干碗里的食物。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时光飞逝,两场考试十分顺利地结束了。

    虞江承慢悠悠地走出考场,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哎,时间溜得可真快。人生最大的一场考试就这样落幕了。”

    转个弯,正巧碰到班主任徐王晴,徐王晴微笑着说道:“江承,恭喜你顺利完成考试。以后有什么打算?”

    虞江承立时一个马屁派拍过去,说道:“这还不是老师教导有方。我的第一志愿应该会去HZ,到时候还要麻烦老师帮我参谋参谋。”

    徐王晴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别灰心,真不行复读一年就是了,以你的能力,考QH和BD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对于徐王晴来说,像虞江承这种苗子,不能进QH和BD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个时候还是很流行复读的。

    虞江承吁出一口气,说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大学是人生的转折点,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大学只是人生的一段回忆。谢谢老师的关心。”

    徐王晴感叹地说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她昨天见到虞江承和陈雅静是上了轿车走的,而且是有专门的司机,心想虞江承的家庭肯定很不一般。

    高考对于一些富家子弟来说,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场罢了。很多人拼搏一辈子能够达到的高度,很可能是某些富家子弟的起点。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在道别徐王晴之后,虞江承朝远处的陈雅静招了招手,后者回以一记甜甜的笑靥。

    这时,郑可仕等几个小伙伴也相继在一起,虞江承看他们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一个个考的都不错,他心底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说道:“该努力的都已经努力过了,是时候去放松下。明天晚上我们聚一聚,雅静,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吗?”

    陈雅静甜甜一笑,说道:“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人家都听你的。”

    郑可仕暗呼厉害,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大就是老大,做事的风格那是杆杆的。我们也听你的。”除了罗逸阳,郑可仕和王绍捷至今还是单身呢。

    所谓三人行,必有一个灯泡,郑可仕绝对是那个最亮的灯泡。

    虞江承心念电转,说道:“美丽会那个地方挺不错的,就选它了。”他想起之前从李天骐那里拿到了美丽会的经营权,也不知道现在经营的怎么样了。

    罗逸阳露出深思的神色,说道:“我可听说那个地方消费很高,而且里面的环境乌烟瘴气,我们去那里聚会,是不是不太合适?”

    郑可仕抢话说道:“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什么地方不能去?”

    王绍捷淡然说道:“对。管它是什么场所,我们玩我们的就是了。可仕,那里真的有小姐?”说完一双眼眸里激射出灼灼的精光,旁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郑可仕的嘴角溢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说道:“那里怎么会有小姐?只不过里面的女孩子穿得单薄些,性感了些而已。你大可放心,大家都是自己人,怎么会害你呢?”

    说到这里,三人都露出了注意的神情,看虞江承如何回答。

    虞江承大力一拍郑可仕的肩膀,饶有兴趣地说道:“反正明晚你们尽情地玩,一切费用由我虞老大买单。”

    “老大威武!”

    “老大贼帅!”

    几个人又闲聊几句,校门总算是打开了一道口子。

    虞江承和好友道别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搂着陈雅静上了车,身后登时传来阵阵唏嘘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吗?怎么跟这小子跑了。”

    “这小子是谁啊?我怎么都没见过!”

    “你看那小子都有私家车,家里肯定有钱,靠,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就是,那小子的长相,怎么可能跟我们新哥比,新哥。。。哎,你怎么打我。”

    “你拿我跟一坨牛粪比,是不是找死。。。靠!”

    “哎呀。。。救命。。。”

    轿车开动,后方的人群依旧是议论纷纷。

    虞江承似乎想起了什么,冲着司机说道:“大哥,麻烦先送我去黑风道场。”

    司机头也没回地客气地说道:“三少,您太客气了,喊我小吴就行。”吴晓斌的身份并不是司机这么简单,从他那满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可以看出,绝对是个狠角色。

    早些年,慕容信在XA之行的途中,看到一个躺在一群野狗尸体上的孩子,这个孩子浑身上下沾满狗毛和鲜血,想来是与恶犬搏斗后精疲力尽晕倒在那里的。慕容信当时还放下话来:这孩子必定是个可塑之才,将来肯定是慕容家的一把好手。

    吴晓斌果然没有辜负慕容信的期望,他目前可是慕容旌德的得力干将,也是2000名精英之中,突破到黄阶修为的修真者,另一名修真者,叫陈子欣,是个没落世家的子弟,就因为她出生于世家,所以身上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高贵娇美的气质,这可是足够让任何男人生出倾心爱慕之心。

    吴晓斌打理的是暗地里的生意,陈子欣打理的是明面上的生意。这两人算得上是慕容旌德的左臂右膀。

    吴晓斌之所以给虞江承开车,是有两个原因:其一,为了保护虞江承和陈雅静的周全,当然,能够伤害虞江承的人,吴晓斌也是无能为力的,按照虞江承的话,吴晓波的实力出面都是多余的,顶多危急关头出面抵挡一阵子;其二,慕容信知道虞江承这次会直接去见金理闯,所以派吴晓斌过来,也是做个盯梢的作用,能够及时反馈虞江承的动向,以备不时之需。由此可见,慕容信对虞江承是有多重视了。

    潘雨燕那边其实慕容信也派了几名好手过去暗中保护的。

    虞江承笑了笑,说道:“你比我大十几岁,理应喊你一声吴大哥。吴大哥,你跟着老爷子多少年了?”

    吴晓斌沉思片刻,略有感触地说道:“整整二十六年,当年被我父母遗弃,流落到一个陌生的小山村。。。哎!当时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遇到了家主。是家主当年把我从小山村里带出来,才有了如今的我,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说到这里,他的眼眸里泛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在道上混的人,绝大多数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虞江承听完吴晓斌颠沛流离的人生故事,苦笑说道:“没想到吴大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就连小弟都忍不住要落泪了。时常大哥在我面前夸奖你,说你比别人更刻苦更努力,以后慕容家的生意还要多仰仗吴大哥多费心了呢。”其实慕容旌德没有讲过这些话,都是虞江承胡诌的,当然,这些话能收买人心,又不需要花本钱,何乐而不为呢?

    吴晓斌的脸上现出感激的神色,颤栗地说道:“有龙头这句话,我这两年挨得苦总算是没白费。。。”慕容旌德的手下管他都叫龙头。

    虞江承听慕容旌德说起过,这两年为了培养这2000名精英,专门包了个海岛进行训练,训练之艰苦,已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具体的细节慕容旌德没有诉说,但他最后留下一句话:这群人回来后,见到任何人都是没有一丝的感情成分,整个目光都是空洞的。大概过了一个多月的休整,才恢复到此前的状态。

    这段时光,会是这群人,这辈子最不能磨灭的残酷印记。

    吴晓斌刻意甩掉那段痛苦的记忆,溢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旋又说道:“当然,没有那次残酷的训练,我还真没发现自己还能够步入修真的行列。”

    虞江承好奇地瞧了吴晓斌好半晌后,说道:“吴大哥,说实话,我从你身上感受的那种气息和别人不一样。”

    吴晓斌淡然笑道:“这事我还真没注意,哪里不同了呢?”

    虞江承寻思片刻,冷静地说道:“我看人通常都是凭感觉,也不敢肯定。只不过,你身上那股气息比地阶的那几个家伙,还要锐利。。。不对,应该不能说锐利,而是有种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的味道。”

    吴晓斌听到地阶的时候,心中登时一震,他已经是名修真者,自然知道地阶的修为代表着什么。天阶虽然最强势,但天阶基本去了仙界,留下来的寥寥无几,换句话说,地阶撑起了修真界的一片天。他的脸上露出深思的神色,说道:“三少的感觉自然是高于常人。会不会是因为我混惯了黑道,所以给人增添一种肃杀之气?”

    虞江承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这种感觉,错不了的。吴大哥,你先安心开车,这事情太重要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修真的路可能是有两条的,就像是光明和黑暗,阴和阳。。。”言罢,闭上了眼,陷入到了无我的境界。

    不知过去多久,虞江承从浑浑噩噩的晕眩中清醒过来,醒来的第一眼就是陈雅静,他见陈雅静的整个眼圈都是通红的,想来是哭过了,连忙问道:“雅静,你怎么了?”

    陈雅静扑到他怀里,娇躯微颤,泣不成声地说道:“江承,你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刚才你的心跳都停了,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虞江承失声叫道:“什么!”他略显麻木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是在公园的草坪上,不过,有个十分诡异的场景,那就是他周身一圈的草相比其他地方,都要枯黄一些。

    吴晓斌踏着小步从远处跑过来,把虞江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道:“三少,你现在还好吗?刚才我把你的情况汇报给龙头,算算时间,龙头该到了。”

    正说间,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速地停在他们身旁,慕容旌德风风火火地轿车里钻出来,大喊道:“三弟,三弟。。。”

    虞江承莫名其妙地起身迎接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慕容旌德注视了他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还好,死不了,我先跟爸说一声,省得他担心。”言罢,抛下虞江承,拿出手机拨打起来。

    虞江承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道:“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本不是应该在车上的吗,怎么躺这里了?”

    陈雅静的情绪总算有些平复,柔声说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虞江承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记得上一秒还在思考修真的事,怎么下一秒就到了这里哩?”

    吴晓斌整理思绪,缓缓说道:“还是我来说吧。原本我们在去黑风道场的路上,三少之前不是说了句阴和阳,然后就闭眼了吗?我们当时也没有太在意,直到后来三少夫人说你没了呼吸,就连忙把车停在路边,把你抬到这里。当时你不仅没了呼吸,就连心跳都停止了,于是我给龙头打了电话。。。最神奇的是你体内散发出黑色的气体,竟然把这些草都染黄了。”

    草从绿色变成黄色,说明它自身的灵气被外力削减了,而这外力很有可能就是虞江承散发的黑色气体。

第七节 坦白从宽

    虞江承心中一怔,露出深思的神色,摇头说道:“这件事太过于诡异,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这样吧,反正我现在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先去金理闯那边,讨要噬魂的心法。”

    慕容旌德关切地问道:“你确定没有事?”

    虞江承仔细地内察一遍,先是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随后渐渐平复,微笑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慕容旌德大力一拍虞江承的肩膀,地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肯定听你的。铁手,你先送雅静回去,三弟让我来送。”

    铁手是吴晓斌的外号,在道上混的人基本喜欢用外号来称呼,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陈雅静把俏脸深埋在虞江承宽阔的胸膛上,仰头轻声说道:“人家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虞江承会意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等陈雅静坐的轿车逸出视线,虞江承才回过头来,苦笑说道:“大哥,刚才雅静在身旁,我不好说,其实我体内的灵气有些紊乱,怕是遇到什么瓶颈之类的。”

    慕容旌德骇然说道:“这事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先带你回去。”

    虞江承摆了摆手,淡然说道:“这次去闭关,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暂时我还能挺得住。先把太爷爷的事给办了,不然我心里难安。”修行的事可以等,但是慕容轩的事等不得。

    慕容旌德心中肃然起敬,感激地说道:“好兄弟,那还等什么,快上车吧。等下我跟你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虞江承这次不再推脱,两人上了车,直奔黑风道场而去。

    此时金理闯正坐在办公室里一筹莫展,摆在他眼前的是一封黑色的信函。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去拆这封信函。

    信启:

    有物混成,必先天、后地、再为人,以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虚与实,立人之道曰柔与刚,柔刚与水谋和,水,至善至柔,微而无声,巨则汹涌。故修行以人之道为初始,无执、无为、无私,以达成静者。

    墨上空。

    几十个大字,笔势雄奇,姿态横生,观之犹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瞬间给人一种澎湃的气压,金理闯当场就被震慑地后背直冒冷汗,颤栗不止。

    过了许久,金理闯将信函小心翼翼地合拢收进抽屉里,自言自语地说道:“无执、无为、无私,以达成静者?门主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用意?”当然,他深知里面绝对是暗藏心法的某个要领,只是自己没有参透罢了。

    旋又长叹道:“门主也是个怪人,有什么事就不能通个电话,非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传递信息。”

    他岂会知道,写这信之人,并非墨上空本人,而是另有他人。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金长老,虞江承虞先生和慕容家的大公子来找您,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金理闯收拢心神,嘀咕一声:“晦气的人来了。”随后长身而起,开门说道:“小雪,请他们进来吧。”

    “小金,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己过来了。”人未至,声先到。

    金理闯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他看着虞江承慢悠悠地走过来,好整以待地说道:“虞先生大驾光临,在下招待不周了。咦,这不是慕容旌德。。。慕容大公子嘛,今天倒是有空来寒舍做客。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只是说话的这个功夫,他的神情就从凝重转到殷勤,可见金理闯是个极为沉浮的人。

    虞江承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说道:“小金,我们都是老朋友,不需要讲那些官场上的客套话。”

    金理闯挤出一丝笑意,说道:“那进去再说吧。小雪,帮我们沏一壶好茶。”

    三个人在棕色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虞江承就正对着金理闯,而慕容旌德坐在虞江承左手边。虞江承摸了摸沙发,笑眯眯地说道:“小金啊,之前因为人多,没注意到,你这个沙发很有弹性,坐着相当地舒服。你不会经常跟秘书在这里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吧?”

    慕容旌德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即使如此,还是强忍着憋红了脸。金理闯的肚量还是比较大的,翻了翻白眼,说道:“虞先生说笑了,在下行得正,坐得直,你可不能无端诬陷我。”

    虞江承微微一笑,转移话题说道:“我可听说逍遥门有个十分邪门的心法,可将阴柔转为刚猛,是不是真的?”

    金理闯想都没想地说道:“确实有这个心法。”

    虞江承的脸色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说道:“我又听说噬魂可夺对方的灵气,甚至于是修为,这么说来,你们完全可以吸收女孩子体内的阴柔灵气为自己所用。。。我这么说没错吧?”

    金理闯心知不妙,沉声说道:“虞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逍遥门确实有噬魂这个心法,但是也仅仅限于修真者之间使用,绝对不会用在普通人身上。”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你们做的小动作我会不清楚。当然,这事可大可小,我也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修真界本来就是个肉弱强食的江湖,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只不过,你们千万不要在我眼皮底下做事,否则。。。你知道的。”

    虞江承虽然没有明示,但是金理闯从刘瑾那里得知,虞江承身边有不少能人相助,是个万万不能够得罪的人。

    金理闯有自知之明,暗忖什么事都瞒不过虞江承,轻声说道:“就算真有此事,那也只能说是极小部分无良的叛徒。虞先生请放心,如果我碰上这种事,绝对不会姑息的。”

    虞江承从容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小金啊,我看你们噬魂挺厉害的,我也想学,你看,能不能。。。”

    金理闯登时明白过来虞江承和慕容旌德此行的目的,截声说道:“虞先生,噬魂乃是我们逍遥门镇派心法,不能外传,很抱歉。”

    虞江承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怎么听人说,逍遥门的镇派心法是神闲,镇派功法是梵音焚心,噬魂什么时候成了逍遥门的镇派心法哩?”

    金理闯的嘴角溢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淡淡说道:“虞先生对逍遥门了解得倒是挺透彻的。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逍遥门的门主是墨上空,自然与此前有所不同。”

    虞江承冷哼一声,说道:“墨上空是不是老糊涂了,把这么低端的心法拜为镇派心法,还真是辱没了逍遥门这个金字大招牌。”

    金理闯长身而起,神情出奇地严肃,沉声说道:“不许你污蔑我们门主。小雪,送客!”

    李飞雪刚端着茶水进来,就听到金理闯唤她的名字,一时怔在当场,疑惑地吐出一个字:“啊?”

    金理闯正在气头上,不客气地说道:“没听到吗?送客。”

    李飞雪将茶水轻轻地搁在茶桌上,淡淡笑道:“虞先生,慕容先生,请随我来。”

    虞江承没有起身的意思,收敛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小金,墨上空能够当上门主,还得益于某个人,如果没有他的帮衬,墨上空现在还只是个过街老鼠。”

    金理闯心中一惊,说道:“你认识那个人?”他并不在乎墨上空的过往,而是在乎扶持墨上空的那个人。

    虞江承想起了豫让,心中暗叹,勉强提起精神说道:“你们逍遥门有位老祖,你们称他为原神,对吧?”

    金理闯吁出一口浊气,调整好心态,又坐回到位置上,淡淡说道:“这事放在修真界,任何人都知道。”

    虞江承看着金理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态,暗忖豫让老哥,这次小弟可要把你供出来了。随即点了点茶桌,示意李飞雪斟茶,神秘一笑说道:“假如我把与原神相关的事,跟你说一说,你会不会生出兴趣来?”

    金理闯看着李飞雪相当优雅地泡着茶,淡然说道:“我倒是想听听,你肚子里藏了多少秘密。”

    李飞雪沏好茶,先是给虞江承和慕容旌德,微微一笑,说道:“虞先生,慕容先生,请喝茶。”然后给金理闯满上。

    虞江承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杯,吹散茶杯上的热气,仰头一饮而尽,不慌不忙地说道:“逍遥门是由两个人一同创立的,一个叫冷痕枫,另一个你们一直称呼为原神,你可知道逍遥门老祖原神的原名叫什么嘛?”

    金理闯心中一动,说道:“这我倒是从未听人提起过。恐怕连门主都不知道吧?”

    虞江承摇了摇头,说道:“墨上空绝对是知道的,因为门主这个位置,也是原神专门留给他的。”

    金理闯一怔,上上下下打量着虞江承,:“这怎么可能。。。老祖都已经仙逝几百年。而墨上空当上掌门,才多少年?再说了,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虞江承哼了一声,说道:“你是在质疑我吗?况且,你怎么知道老祖仙逝了?是墨上空告诉你的?镇派功法梵音焚心是吧?就不知道你掌握了多少。”言罢,一道赤红的火焰从虞江承的掌心升腾而起,火焰就像是岩浆一般在金理闯面前翻滚。这道火焰看似滚热无比,实际上却一点都不灼热,而是很温和,甚至于给人一种清凉的错觉感。

    金理闯下意识地去触摸,肌肤竟然没有任何地灼烧,反而一股温软清凉的感觉从手掌往全身扩散。

    梵音焚心名字乍听之下相当有破坏力,然事实并非如此,其实这是一种能够修复灵体和治愈精神的心法。

    金理闯长叹一口气,说道:“果然是梵音焚心,而且你这道火焰的内芯有一道火纹,竟然已经到了第二层的境界。”金理闯身为长老,自然有资格接触到逍遥门的最高层心法,这梵音焚心,他已经达到第四层境界。

    梵音焚心总共有七层境界,每上一层境界,内芯会多一道火纹,墨上空仅仅是第五层境界,而金理闯也达到第四层境界,在这方面的悟性,确实颇高。

    虞江承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逍遥门创立的初衷讲的是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真正的修行是无待和无为,指的是不依赖任何因素,通过心斋和坐忘来实现,即为精神自由和天人合一。个人认为,逍遥门的心法讲究虚无,就是无执无为的心境,也就是超脱凡体的心境。梵音焚心就是一种无执无为的功法,你说巧不巧,竟然和我的忘我境界相差无几。”

    他抿了一口,旋又说道:“像梵音焚心这种功法,就是动用自身灵气去治愈他人,本意上为的让你们利用这个功法去救死扶伤。豫让可是万万没想到,墨上空背弃了逍遥门的祖训,依旧我行我素,做着伤天害理之事。对了,你们的原神原名就叫豫让,我和他见过一次面,这个梵音焚心的功法就是他传授于我的。”

    绝大部分的心法都是以自身的灵气产生出惊人的破坏力,以达到震慑和击败对手的目的,而逍遥门却是以反其道而行,神闲就是为了净化自身的灵气,从而利用梵音焚心去治愈病人,所以豫让要求逍遥门的弟子必须心怀慈悲,不念得失。

    这些道理都是豫让亲口传述给虞江承的,现在虞江承搬来使用,倒是得心应手的。

    逍遥门的心法其实与星芒有很相似之处,这是因为豫让从星芒剥出一部分,然后再加上自己的心得,而创造了逍遥门的心法。

    金理闯感叹地说道:“虽然我不清楚老祖为什么会失踪,但又为什么会与你相见,但是老祖能够传授你逍遥门的心法,很大程度上,他是认可你的,当然,这也表示你前面说的话,并没有欺骗我。没想到虞先生与我们逍遥门还有这层关系,我对于此前做下的错事,深表歉意。”这是他发自肺腑的一席话,倒是十分诚恳。

    虞江承想起此前金理闯的所作所为,倒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迹,说道:“既然如此,你们逍遥门的弟子就该秉承祖训,保持无执无为的心境,才能在修真之路走得更远。”

    金理闯感激地说道:“虞先生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放下,就是自在。”自从金理闯与虞江承接触以来,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改变,这可能是虞江承自身散发的独特魅力,悄悄地改变了金理闯的思想和行为。

    虞江承放下茶杯,耸肩说道:“小金,你可比刘瑾聪明多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及时悬崖勒马,回头是岸。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金理闯诚惶诚恐地说道:“虞先生客气了。”

    虞江承眉头一皱,淡淡说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暗黑修真者行事作风得不了他人的认可,迟早会被正派人士给剿灭,当初若不是豫让出手相救,墨上空哪还有现在的风光?小金,我看得出来,你跟其他人不一样,还是有回头的决心的。”

    金理闯一怔,反问道:“既然如此,虞先生为什么还要来讨要噬魂?”

    虞江承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小金啊,你可是要睁大慧眼,不要把好人当坏人使,我拿这个噬魂,可是去救人滴。你可要懂得远离那些虎豹豺狼,以保自己的周全呐。”

    金理闯心里暗骂你才是真正的财狼,不对,是十足的吸血鬼。面上平静地说道:“虞先生教训得是。小雪,你去把噬魂打印一份给虞先生。”

    虞江承微微一笑,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飞雪应声离开,金理闯说道:“别怪我多嘴,当然,我也是很好奇,虞先生利用噬魂怎么救人?”

    虞江承神秘一笑,说道:“高人自有妙处。”

    金理闯惨笑一声,说道:“这次我违背门规,私自把噬魂传授于你,希望虞先生为我保密,更不要把心法再传授于其他人。这件事如果让门主知晓,我绝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很有可能,长老的宝座都会保不住。”

    他见虞江承瞄了一眼李飞雪离开的方向,淡然笑道:“小雪是自己人,我放心的。”

    虞江承义正言辞地说道:“噬魂其实就是一昧毒药,你们依靠这个来快速提升修为,到头来是要后悔的。我要不是去救一个人,自然是不会理会这种心法。”

    金理闯长叹一口气,说道:“强行提升修为,这么做根基确实不稳,这个道理我们都懂,不然以梁超护法玄阶四等的修为,怎么会轻易死在你手上?但是你也该知道,当今世上能够汇聚灵气的灵境都被强大的世家宗派给占有了,我们这些无门无派,底子又薄的修真者,哪还有出头之日?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借用噬魂来打破这个束缚。哎。。。一朝为恶,终生无出入。”

    虞江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也可以说不对。灵境我们确实没有,但是修炼功法可不是仅凭灵境就可以高人一等的,凡事还是依赖修真者自身的信念和执着。灵境虽好,却不可强求,说不定,最终笑道最后的,可能是这些出生平凡的修真者。”

    虞江承虽然体内自带灵境,但是他能有如此成就,还得益于内心的那种不认输的执着,再加上非同寻常的悟性,

    金理闯心中微凛,因他深知修行练功是要排除杂念,持之以恒的。曾几何时他也是一心修行,不问尘世,自从拜入逍遥门以来,多年来的涉事和谋位,让他的心境都发生了改变,已然不是曾经的他了。

    正如虞江承说的,现在回头还不算晚。

    金理闯忽然大笑一声,说道:“我懂了,我终于懂了。”

    他这话里尽是悔恨和自嘲。

第八节 噬魂到手

    虞江承一怔,手里的茶杯被惊得翻落在茶几上,没好气地说道:“一大把年纪的人,做事一点儿都不稳重,一惊一乍的,吓坏宝宝了。”

    金理闯被他这么一说,登时面红耳赤呆在当场,幸亏李飞雪过来化解尴尬的气氛,恭敬地为虞江承续上一杯茶,说道:“虞先生,这份就是噬魂,请您收好。”她故意压低身姿,露出傲人的事业线,那对被包裹着紧实的、灵活的玉兔在虞江承面前晃动,诱人至极。

    虞江承咽了咽口水,心想李飞雪这个女人对金理闯那是言听计从,心地其实还算善良。就是可惜了这么个绝色美人,沦为金理闯收买人心的工具。嘿,小金这家伙不会又开始动什么歪点子了吧?就算是要使美人计,起码要找个符合我标准的。。。

    李飞雪如果能够听到虞江承的心声,绝对会被他前面那句话给感动。

    他接过心法,看都没看一眼就交给慕容旌德,轻笑说道:“你们做事,我放心的。既然心法到手,茶水也喝了,我们就不打搅哩。”

    金理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虞先生,我还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问?”

    虞江承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我们也算是朋友,用不着那么客气,有什么话就直说。”

    金理闯避开虞江承灼灼的目光,轻声说道:“虚无幻境是按照通道编号传送人的,虞先生是从我们这里进去的,理应从我们这里出来,我很好奇,虞先生是怎么出来的?亦或者,为什么可以从其他通道出来?”直到通道关闭,他一直都没见到虞江承的身影,还以为虞江承已经死在里面了。虞江承的出现确实让他惊讶万分,当然,讶然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虞江承虎躯一震,暗叹金理闯为人处世的谨慎和多疑,呆了半晌,才干咳一声说道:“还有这么一说?嘿。。。那可能。。。哎,你就当不知道好了。”虚无幻境有这种设定,他还真不知晓,更别提能在一时半会儿的功夫里找到应对之法。毕竟他能够出来,全赖于豫让破开虚无幻境那个空间与尘世的屏障。

    逍遥门的弟子哪个不知道豫让是虚无幻境的掌权人,虽然墨上空把豫让的死讯告知众弟子,但是这事可瞒不过金理闯。一个能够撼动修真界半壁江山的高人,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暴毙,况且虚无幻境这种地方如果没有掌权人,那是不可能运作得起来的。

    那么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豫让本人就在虚无幻境内。要不是他的身份特殊,早就进去一探究竟了。

    金理闯心中有数,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老祖是不是也一同出来了?”

    虞江承暗忖你小子可真鸡贼,连这事都能够联想得到,故意淡然说道:“你家老祖我确实见过一面,不过之后就分别了,你该知道他这个人,行踪又飘忽不定,我可没有这个能耐能够跟上他的步伐。更况且他有言在先,让我不要去打搅他。”他这话里有话,是个人都能够听出里面的意思。

    金理闯心想:老祖我连见都没见上一面,怎么可能熟知他的性格呢?不过老祖还活着,确实是件好事。。。大好事。

    其实虞江承不知道金理闯对豫让的崇敬之意有多高,金理闯之所以会拜入逍遥门,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豫让这个人,他虽然没有见过豫让,但豫让留在逍遥门的心法以及逍遥门的思想意境,彻彻底底地折服了他。不管是神闲还是梵音焚心,亦或是其他心法,皆是以普度众生为目的,这种类似于牺牲自我,成就众生的做法,可是最贴切金理闯最初的作风的。

    很难想象,金理闯这种外表长相粗犷的人,竟然心怀慈悲之心。

    正因为逍遥门贯彻救死扶伤的作风,才在修真界落下如此甚好的口碑,只不过这一切在交到墨上空手里之后,彻底脱离了初衷,成了如今的模样,如果让豫让知晓,就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金理闯想了想,说道:“小雪,你去帮我把抽屉的那份信拿过来。”

    李飞雪回了句:“好的。”

    金理闯亲自为虞江承斟茶,客气地说道:“虞先生既然受老祖的关照,对于我们逍遥门了解颇多,我这里有个东西,想让虞先生帮忙参谋,参谋。”他心想虞江承和豫让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这样看来,虞江承不可能与逍遥门交恶,说不定,逍遥门的门主之位。。。

    金理闯没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虞江承心底错愕,他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金理闯发自内心的坦诚,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都是朋友,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

    这时,一份黑色的信函交到虞江承手上。

    虞江承没有丝毫客气,打开信函粗略地看了一遍,淡淡说道:“这是你门主写的?”

    若非金理闯信任虞江承,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函交到他的手里。

    金理闯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

    虞江承仔细地扫了一眼,沉思片刻,微微一笑,说道:“这应该是一种悟道,不过,以墨上空的性格,不至于会悟到这个层面。”

    金理闯沉思片刻,说道:“此话怎讲?”

    虞江承咽了咽口水,缓缓说道:“从字面上看,无执、无为、无私,其实就是一种大爱,逍遥门的初衷不就是以博爱示人嘛,而你们门主墨上空可不是这种人,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写这份信函之人,绝非墨上空本人,而是另有他人。说不定这个人很器重你,不然不会给你做提点的。你看,这里还提到了人之道、地之道和天之道,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非同一般呐。我想想。。。梵音焚心讲究人物合一的境界,你可以试试静气凝神,不对,不应该是凝神,而是放空思想,嘿。。。怎么和我修习的心法如出一辙呢?哈哈,不会写这个信函的人跟传授我心法的人是同一个人吧?”

    竟然让他懵个正着,确实是豫让所为。

    只是豫让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李飞雪和金理闯听得面面相觑,泛起心悦诚服的念头。

    虞江承顿了顿,旋又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停留在玄阶三等很多年了?”

    金理闯心中一怔,连忙说道:“没错,大概三十多年。不过,虞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虞江承心想:豫让曾经说过,现在的环境让修真者的修行速度大不如从前,一名合格的修真者从黄阶到地阶,至少需要历经百年。而金理闯这种颇有悟性的修真者,本该百年就能达到地阶,可惜他这个玄阶三等的瓶颈迟迟突破不了,自然是有一定的因素在里面,可能就差旁人的一个提点。而写这份信函之人,也是有这个用意。这人到底是谁呢?这么器重金理闯?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小金,你只有把噬魂给舍弃掉,才有可能打破这层瓶颈,万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以静修性,终成正果。”

    噬魂说白了就是一类消磨意志力和韧性的心法,一旦你上手了,就自然而然不会愿意花更多的心思去琢磨心法的奥秘,一味地利用心法去获得某些利益,不正是沦为心法的傀儡,而忘记修真的本意了吗?

    修真的本意就是在于修功练法,求得真我。

    金理闯被虞江承这么一点拨,犹如醍醐灌顶,彻底解开了他多年来的困惑,就像是一股无名的力量将他带进一个新的境界。他极有深意地点了点头,感激地笑道:“虞先生的一席话,让金某受益匪浅,多谢,多谢!”

    虞江承的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说道:“小金,你在逍遥门混的也不咋地,不如跟着我混吧。”

    虞江承识人还是很准的,金理闯有着非同寻常的天赋,假以时日,必然有不菲的成就。

    金理闯一怔,连连摇头说道:“生是逍遥门的人,死是逍遥门的鬼,虞先生的好意,金某心领了。”

    虞江承长叹一口气,说道:“可惜了你这个金子,在墨上空的手里什么时候才能发光呢?哎。。。”

    也就在他们二人交谈之际,豫让走进一扇大门,这扇大门上潇洒飘逸地写着两个大字:逍遥。

    秦岭是南北地区的分水岭,它的主峰乃是太白山,太白山石峰林立,千姿百态,崇山骏高而陡峭,谷底深邃而狭长。平日里烟雾缭绕,难识太白山之真容,再加上珍禽异兽,木材草药,数不胜数,让这太白山更增神秘色彩。

    逍遥门便是坐落在太白山之中。

    当年豫让就是看上太白山峰峦如聚,地势险要,鲜有人踏足,再加上这里汇聚天地灵气,是个绝好的灵境,于是乎,当下就在此地开宗立派,创立逍遥门。

    逍遥门的宗旨是一念三千,普度众生。何为一念三千?从某种意义上讲,任何人都是有七情六欲,任何一个念头都有可能改变身边三千人的人生轨迹。因此,豫让要求逍遥门的弟子必须心怀慈悲之心,以善心和善意去造福世人,换句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豫让的这种思想正是星芒所需要的心境,这也是为什么豫让能够达到第八层境界的最主要原因。

    是因才有果,是缘才有报。

    毕竟豫让身怀虚无幻境这个重担,便请了好友冷痕枫帮忙打理派内事物,随后就淡出弟子的视线,这就是为什么逍遥门会有两位创始人。老祖是原神豫让,而冷痕枫被称为元祖。冷痕枫倒是没有辜负豫让的厚望,将逍遥门发扬光大,鼎盛时期,可是与天仙派和天道宫这些数一数二的宗派,并驾齐驱的。

    兜兜转转数百年,冷痕枫早就退居二线,不再过问逍遥门之事,而逍遥门历代门主寿命皆是不长,且能力一代不如一代,弟子参差不齐,逍遥门逐渐落没,虽不如当年名声大噪,但在修真界也算是排上名的宗派。

    试问逍遥门弟子有着救死扶伤的本事,哪个世家宗派会不拉拢关系呢?只可惜,墨上空彻底将逍遥门染黑了,要不是有虚无幻境这层关系,逍遥门早就被其他宗派给灭了。

    豫让看着眼前一片萧条不堪的景象,深深地吁出一口浊气,忽地双目暴起精芒,沉声说道:“墨上空在哪?叫他滚出来见我。”

    一个宽宽的脸庞上布满麻点的男人走向前,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儿后,不客气地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我们逍遥门叫嚣。”

    豫让淡淡说道:“你是什么人?”

    这名男人用比常人粗壮的大手,提着比他身长还高的龙雀宝刀指了指豫让,冷酷地笑道:“我是逍遥门的堂主,冷无燕。”

    逍遥门有左右两大护法,分别是左护法梁超和右护法梁山,这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虽然实力并不强,但在逍遥门来说,也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作用,他们主要负责虚无幻境的运作和管理,梁超负责秦岭以南,梁山负责秦岭以北。逍遥门向来讲究能者居之,之所以这两个人的护法地位不被其他弟子所撼动,是因为梁超和梁山是墨上空的女婿。

    逍遥门有四名堂主,分别是青龙堂堂主单少名,主要掌管逍遥门的内务;白虎堂堂主魏央,主要负责逍遥门的财政运作,毕竟一个宗派是离不开日常开支的;朱雀堂堂主刘瑾,主要负责逍遥门的建设和社交,只是刘瑾此人向来独来独往,因此逍遥门在与其他宗派之间的联系是越来越疏远;玄武堂堂主冷无燕,主要负责逍遥门弟子的修功练法,这个冷无燕还是颇有来历,他是元祖冷痕枫的后人。

    堂主之下便是长老,长老总共有32名,单独管理每个机构的传送门,相比其他31处机构,只有金理闯这个机构是最庞大的,这还多亏了金理闯不菲的商业头脑,通过各种手段收购了当地一家上市公司,为逍遥门创造不菲的财政收入。

    豫让微一错愕,接着哈哈大笑,说道:“你和冷痕枫什么关系?不会是他的徒子徒孙吧?哈哈。。。你们在外貌和风度上倒是颇为相似,就是你在气魄上逊色一些,没有冷痕枫那般锋锐。”

    冷无燕心中一怔,面色少许缓和地说道:“你认识老祖宗?”

    豫让轻蔑一笑,说道:“何止认识,这老家伙当年还欠我一个承诺。”

    冷无燕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什么承诺?”

    豫让默然半晌,眼里透出哀伤的神色,淡淡说道:“这老家伙口口声声说等我出来,再饮它个三天三夜,如今我回来了。。。哎。。。物是人非。。。”

    冷无燕大吃一惊,连忙说道:“你是。。。老祖?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弟子皆是面面相觑,传言老祖已然仙逝,如今赫然出现在面前,怎么会不教人大惊失色呢?

    豫让眨了眨眼,淡然笑道:“没错。”

    简单的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冷无燕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和身旁的单少名交换了个眼色,均是心中凛然。

    单少名轻声说道:“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自己就是老祖。”

    豫让冷哼一声,悠然说道:“你去把墨上空给叫出来,当面对质,不就一清二楚了?用不着我教你们怎么做吧?”

    单少名凑到冷无燕耳畔,低声说道:“我观此人神情自若,必然是有备而来。不管是敌是友,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你在这里维持好局面,我去通报门主。”

    待单少名逸出视线,冷无燕才回过头来,客气地说道:“请稍等片刻,门主马上就到。”若是眼前之人真的是老祖的话,冷无燕自然是要给足面子的,毕竟自己的老祖宗可是豫让的挚友。

    豫让点了点头,平静地扫视着派内的景物,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这个男人有一头长及腰间的墨发,飞扬的眉角,冷艳的白肤,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飘逸和道不尽的魅惑。

    一个男人能生成这副模样,能引起多少女子为他痴迷?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修真者眼里的大魔头--墨上空。

    墨上空万万没想到,失踪了几百年的豫让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密谋了这么久的计划,说不定会被豫让给破坏了。他的身影骤然停在豫让前方,从容说道:“弟子事忙,不知师傅归来,怠慢了师傅,还望您老人家多多见谅。”

    豫让虽然满脸笑容,但是身上生出一股杀气腾腾的气焰,二话不说,一掌拍在墨上空肩头。

    墨上空哪里料到豫让会有此招,毫无防备之下,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跌飞出去,后背结实地撞到后方大殿的墙壁上。

    “轰隆····”顷刻间,巨大的大殿就像是积木一般粉碎成一块块,跌落一地,场面极度惨烈。

    大殿前围聚的弟子皆是目瞪口呆,一片寂静。

    任谁都无法想象豫让会对墨上空出手。

    逍遥门弟子见自己的门主被豫让所伤,生死未卜,而大殿又被催毁,心中登时生出强烈的怒意,纷纷挥舞着兵器疾冲而上。

    “住手!”墨上空从乱石堆里爬了出来,模样十分狼狈,他来不及抖落身上的粉尘碎石,低沉地说道:“都给我退下。”

    弟子一听,皆是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墨上空闷哼一声,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墨上空拜见师傅。师傅这些年在外游历,身体可好?”

    豫让的目光在墨上空身上转了转,脸色阴沉地说道:“你是巴不得我这个师傅早日升天,让你落得清净。”

    墨上空“哇”地一声吐出大口淤血,惨淡笑道:“师傅真会开玩笑,徒儿时时刻刻不惦记着师傅。”

    豫让脸色阴沉,丝毫没有好转之意,恨不得一掌拍他脑门上。倒是墨上空身旁的刘瑾,满脸殷勤地说道:“老祖,门主刚才还在讨论起您来,说您当年横扫魔门,如何如何英勇神武,说得我那是热血沸腾,恨不得一赏老祖的尊荣。”

    豫让轻蔑地凑了刘瑾一眼,淡淡说道:“你是什么人?”

    刘瑾哑然失笑说道:“小子是朱雀堂的堂主,刘瑾。”

    豫让“哦”了一声,倏地杀机大盛,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先缓慢后转快,劲气横飞,铺天盖地地朝着刘瑾罩去。

    “轰。。。”

    以墨上空之能,都被豫让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更何况是刘瑾。

    只见刘瑾连声音都还未发出来,就径直跌进树丛里,一声巨响过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恐怕是直接重伤晕厥了。

    任墨上空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豫让为什么会对刘瑾大打出手。

    豫让那对虎目射出锐利慑人的异芒,低沉说道:“这是帮一个小弟出的头。现在轮到你了,墨上空。你这家伙,怎么管的宗派,才两百年就堕落成这样?”

    墨上空脑海一片空白,凄凉地说道:“师傅,我是被冤枉的。”

    墨上空也是厉害,这句话让豫让一时摸不清头脑,愕然半晌才说道:“你说是被冤枉的?谁冤枉你了,冤枉你什么了?”

    墨上空恭敬地说道:“回禀师傅,事情是这样的,以往我们逍遥门贯彻济世救人的宗旨,不求任何回报,所以我们以微薄的收入维系着宗派的运作,这放在几百年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的修真界太轻浮,一切都以物质为基础,我们弟子哪里经受得住外界的诱惑?”

第九节 师徒决裂

    第九节师徒决裂

    豫让的眉头皱了皱,忽地双目射出一道锐利的精芒,一点都不让地迎上墨上空凌厉的眼神,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些都是弟子们的想法,你作为门主,就该掌管派内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对于那些步入歧途的弟子更是应该严加管教。哼!你倒好,守在家中漠不关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些家伙在外面胡作非为。哼!我看是你也掉进钱眼里,甘愿做金钱的走狗,可笑呵可笑。。。”他印象中墨上空是个是视钱财为粪土的人,现在这话从墨上空口里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讽刺。

    事实就是事实,墨上空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苦笑说道:“人总是会变得,弟子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们逍遥门。”他把逍遥门挂在嘴边,就怕豫让听不出他的用心良苦。

    豫让脸色不变,淡淡说道:“为了逍遥门?哼!真可笑。想当年老子创立逍遥门的时候,何等威风,想不到才过去几百年,就成了现在这副鬼模样。哎。。。不怨你。。。宗派起起落落很正常,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不过,你们如此为非作歹、伤天害理,老子可就要出面管一管!”

    墨上空双目射出深刻的怨恨,冷笑一声,说道:“非要说什么伤天害理,那些都不过是弱者的强词夺理。这个修真界本来就是以强者为尊,我们不过是为了变得强大,而选择的无奈之举。”

    豫让冷哼一声,说道:“无奈之举?哼!你不要把自己的恶行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逍遥门内不是有灵境吗,你们非要夺取他人的灵气和修为,以达到所谓的强大?”

    墨上空苦笑说道:“师傅有所不知,灵境在你走之后没多久,被天仙派的柳叔方给破坏了。”

    豫让双目寒芒一闪,低沉说道:“柳叔方?我见过这人,一身清白、刚正不阿,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修真界都以柳叔方为楷模。他怎么会来逍遥门搞破坏?”柳叔方修行不过才三百多年,却已经是天阶级别的高手,可以说是修真界百年不遇的旷世奇才。

    墨上空颓然说道:“还不是因为虚无幻境。。。”

    豫让忽地探手抓着墨上空的肩头,冰冷地说道:“这和虚无幻境有什么关系,你和我说清楚,不要再跟我支支吾吾,跟个婆娘们似的。”

    只要和虚无幻境相关的事情,豫让绝对是要深究到底的。

    此时,狂风四起,四周茂密的枝叶,在狂风肆虐下哗啦作响。

    起风了!

    墨上空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师傅,这事我们进去再说。。。”

    豫让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冷无燕,你也随我们来。其他人都各自散了,迟点我再找你们算账!”

    冷无燕恭敬地说道:“是。。。老祖。”

    他见墨上空回头看了一眼树丛,淡淡说道:“放心,我下手已经很轻了,那个叫刘瑾的,暂时还死不了。”

    三人往内堂走去,留下单少名和众弟子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讶然之色。

    内堂是逍遥门日常用于召集派内弟子的场所,虽然很亮堂,很空旷,但是里面的设施却相当简陋,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摆件,再无它物。豫让心想自己订下的规矩是不是真的不适应当今的时代,只讲奉献,不求回报的老思想是不是要换一换了。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说道:“看来是为师错了。”

    他有些动摇了。

    而且,豫让对墨上空依旧留有师徒的情分,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墨上空和冷无燕相互间交换了个眼色,都掩不住心中的疑惑。

    三人走进内堂,冷无燕似乎对墨上空和豫让接下来交谈的内容不感兴趣,独自一人守候在内堂门口,闭目养神。

    冷无燕对功法相当着迷,时常找人单挑比试,即便是败了,隔日还要再讨教回来,周而复始,毫不疲倦。这么多年的对抗中让他练就了强韧如钢铁般的体魄,一般的攻击对他根本就产生不了任何的伤害。

    因此,冷无燕在修真界留下了个“武痴”和“不动燕王”的美名。

    当然,任何人都不可能完美,冷无燕最大的缺点便是脑子不够好使,不是愚钝,而是不够聪明,容易受人摆布。

    墨上空和豫让找了处地方,墨上空亲自为豫让拉开椅子,请豫让入座。两人刚坐稳,就有一名弟子端着三壶酒走进来,虽然这名弟子穿着雪白的直襟长袍,束着乌黑的头发并且用顶嵌玉小银冠固定,活脱脱的俊美公子哥,但豫让凭借足音就能够断定这名弟子是个女子。逍遥门也有不少女弟子,但这种掩人耳目的做法确实有些多此一举,豫让心中有数,倒是不去点破,点了点桌子,示意弟子斟酒,说道:“你自己说,一个宗派应该怎么去运作,才是对的?”

    墨上空显然没意料豫让会说起这事,沉思片刻之后,缓缓说道:“那就以天仙派为例。天仙派之所以能够存在上千年,是因为其后台是柳家,而柳家掌管着数不甚数的财富,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柳家凭借着巨额的财富,坐拥整个修真界的奇珍异宝,不说别的,就仅凭这些奇珍异宝和珍贵药材,就比其他宗派更加有优势,更能培养出强大的人才。而我们逍遥门,不求回报的这种做法,可以说被淘汰了。行善事,得善果?是不是太天真?说白了,这就等同于让弟子辛辛苦苦去修行,然后用各自修行的结果,去服务其他修真者。哈,这做法不是很可笑吗?现在的尘世都是以物质为基础,没钱那是寸步难行,徒儿可不想看着逍遥门没落。再说了,现在灵境已毁,我们只能各自出山谋求生机。至于那些是是非非,都是外人眼里的事,我们用不着在意。”他说得很诚恳,外行人很容易被他的话给感染。

    豫让仰头自饮一杯,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一席话,比直说还厉害,墨上空啊墨上空,你不愧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推卸责任倒是一流。我曾经是怎么教导你的,静以修身,俭以养身,你现在这么浮躁,还怎么继续修真?”

    尘世间的花花绿绿对豫让来说都是浮云。

    墨上空迎上豫让那道似乎能够洞穿任何人内心的目光,坦白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么做,没有错!”

    豫让的目光凝聚在墨上空的眉宇之间,倏地一道凌冽的杀气罩向墨上空。

    墨上空洒然一笑,把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语调出奇地平静,显然是要豁出去了,一字一句如同冬日刮出来的寒风般冰冷刺骨,说道:“师傅如果非要弟子死,那弟子也只能认命。”

    豫让何曾没想过墨上空的无奈,只是他不愿意看着逍遥门继续堕落下去,墨上空是不会再回头,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任何意义,当下淡淡说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管不着,这样吧,交出门主令,带着你的人,自行下山去吧。”这是要逐出宗派的意思。

    冷无燕一怔,大声说道:“老祖,门主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宗派。。。你这么做,小子可就有点不服气了。”虽然隔着远,但是冷无燕的嗓门十分洪亮,字字不差地落入两个人的耳朵里。

    从他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墨上空平时对冷无燕还是挺关照的。

    墨上空微微一错愕,忽然哈哈一笑,接过白衣人手里的新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神态飞扬地说道:“就依师傅的意思吧。不过,我很好奇,有谁能取代我的位置?”

    豫让吁出一口浊气,淡然说道:“这是我的事,你务须操心。无燕,你是冷痕枫的后人,暂时由你来掌管逍遥门的内务。。。呵。。。孽畜。。。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墨上空放下手里的酒杯,双目杀机大盛,恶狠狠地说道:“师傅,不是弟子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为人太心慈手软,难成气候,弟子这么做,可是顺应天意。”

    豫让双目暴起精光,深深地瞪着墨上空,说道:“我好言相劝,你依旧是我行我素,枉我为你费尽心思。我再问你一句,是继续恣意妄为,还是回头是岸?”言语间,透出了一丝惋惜和无奈之情。

    墨上空目光如炬,坦然说道:“我又没有过错,何来的回头是岸一说?你不用费尽心思地挣扎了,这蛊毒是从仙界取来的,专程用来对付你的。不过你放心,制造这剂蛊毒的蛊虫还只是幼虫,顶多是封住你体内的灵气,对身体是无害的。”看来这一切,墨上空都预谋了很久。

    远处的冷无燕似乎不知晓内情,又知这一切都是墨上空蓄谋的安排,倏地站起身来,低沉地说道:“墨。。。上。。。空,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非要在墨上空和豫让之间做选择,冷无燕自然会是选择豫让。

    墨上空此时也是怒上心头,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给我乖乖地待着,不然。。。哼!有你好受的。”

    冷无燕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虽然叫武痴,但不至于愚蠢,欺师灭祖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干的?老祖说的没错,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这次连冷无燕都不再帮着墨上空。

    墨上空冷冷地说道:“难道你还想对我动手?”

    冷无燕持龙雀宝刀屹立如山,冷眼横对墨上空,说道:“混账东西,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就在冷无燕蓄势待发准备与墨上空拼命的时候,身旁斟酒的白衣人突然发力,一道强劲的指风朝着冷无燕眉心疾射而去。

    这道指风缠着黑色的犹如蜘蛛丝状的线条,粗细不一,乍看之下攻势没有什么独特之处,但声势却十分惊人。

    冷无燕堂堂地阶的高手,哪会这么容易被偷袭成功,眼看着指风迫在眉睫,他提龙雀宝刀画出一道弧线将指风拦截下来。

    凌冽的刀锋顺势将两人喝酒的桌子劈成两半,酒杯、酒壶纷纷落地,破碎声此起彼伏。

    豫让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座位上,平静地看着冷无燕和白衣人的决斗。

    墨上空心中大骂之时,白衣人从怀里掏出匕首,划出一道红芒,犹如炮弹般朝着冷无燕疾射而去。

    冷无燕冷哼一声,整个人仿若是扎根在地里,毫无惧色,待白衣人的身影出现在一米开外,右手的龙雀宝刀劈斩而出,立时变化出百千道的刀芒,且每一道的刀芒宛如锋锐的银叶,将白衣人的攻势完全笼罩进来。

    不动燕王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白衣人似乎对冷无燕的招数了如指掌,柔软的身姿配合鬼魅的身法,竟然毫发无损地避开冷无燕的全部攻势,下一秒,冲到了冷无燕身前。

    “铛!”

    冷无燕和白衣人兵刃相接,劲气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表面上看是冷无燕占尽风头,但豫让这种绝世高手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正要提醒冷无燕,就见到冷无燕竭力拨开白衣人的攻势,跌退两步,低沉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无燕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龙雀宝刀上传来怪异的旋劲,似乎这种旋劲就是专门克制他的。

    白衣人从他的前方追击上来,不屑地说道:“凭你的本事还不配!”

    这娇柔的声音,果然是个女人。

    冷无燕按住龙雀宝刀立定,冷冷说道:“老子不稀罕跟个女人动手,你最好不要逼老子下重手。”

    说话间,红芒又至,冷无燕的虎目中射出森寒的杀机,巍然不惧,运刀疾劈,登时化出千万道破肤刺骨的刀气,往白衣人身上罩去。

    这是冷痕枫流传下来的刀法,名为“傲寒刃”,可轻易削筋断骨,威力十分惊人。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白衣人的身影在冷无燕的眼皮底下骤然消失,下一刻,冷无燕下意识地急退两步,只见在她所处的地方,赫然生出一道璀璨的如同花瓣般的光华,这道光华就连身处五米开外的豫让都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奇特而惊人的破坏力。

    果然,那道光华分裂出三道相仿的小光华,如同火球那般在冷无燕的周身爆破,数不胜数的劲气就像是冰锥一样,直接向冷无燕激射而去。

    任何人被这密密麻麻的冰锥刺中,绝对没有生还的机会。

    所有这些动作都是在眨眼间高速完成的,即便豫让有心,亦是来不及插手。

    冷无燕的思想立时化为虚空,下意识地往顶上跃去,岂料他准备脱身的方向正是白衣人身影现身的位置,这下鲁莽的行径,落入了白衣人的圈套之中。

    “嘶”的一声,白衣人手里的匕首准确无误且无情地划破冷无燕的胸膛,鲜血如柱般从他的胸前喷涌而出。

    能够破开冷无燕的钢铁之躯,可见白衣人手里的匕首,绝非一般。

    豫让的心中涌起一阵怪异的感觉,隐隐之中自己该见识过白衣人的这些招数,偏偏又联想不起来。

    冷无燕往后跌落出几米,落地后顾不上去擦拭嘴角溢出的鲜血,便调起心法将胸口的伤口封住,暂时化解了危机,只是伤势过重,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再施展任何攻势了。

    冷无燕之所以在眨眼间就落了下风,以至于丢失先机,有三个原因:

    其一,他轻视白衣人的实力,所以一开始并没有施展全力,结果等醒悟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其二,他想不到白衣人身体相当柔软,身手也十分敏锐,可以轻易闪避攻势,又能在极快地速度之下变换招数,使得冷无燕在猝不及防之下又要疲于应对白衣人的攻击,结果是手忙脚乱,吃力地很。

    其三,白衣人的招数过于诡异,他是闻所未闻,当然就失去了先机。不过,初次交手会落了下风,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冷无燕的嘴角飘出一丝苦笑,低沉地说道:“老子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不是“神闲”的运转,他的性命早就在落地的那一刻,化为乌有了。

    白衣人轻飘飘地走了两步,突然“噗嗤”娇笑,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说道:“你这么瞪着人家干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是不是还需要人家在你胸口再画上几刀?”她的语气里透着冷漠和不屑,轻描淡写,似乎眼前的冷无燕对她来说,不过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肉。

    忽然豫让豁然开朗,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原来是她的后人,难怪这么眼熟。”

    冷无燕夷然无惧,低沉地说道:“你敢?!老子不过是着了你的道而已,等老子缓过气来,再来比个高低。”

    白衣人的嘴角逸出淡淡的笑意,缓缓地走向前说道:“你让姐姐我怎么说你好呢?枉费你一身的好本事,就是脑子不够好使。罢了,你这么想死,我就来成全你。”

    冷无燕愣了一下,此时白衣人真要下杀招,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就在白衣人准备手起刀落的时候,墨上空忽地人影一闪,来到白衣人身旁,探手拉住白衣人举起的右手,低声说道:“别玩了,先谈正事。”

    豫让虽然中毒,但是这毒能维持多久,墨上空心里是没有丝毫底气的。

    白衣人耸了耸肩膀,忽然一把亲热地挽着他的手臂,淡然笑道:“既然墨大门主开口了,人家听你的便是,省的你又要在婆婆面前诋毁人家。”

    墨上空眉头一皱,没好气地说道:“冷无燕毕竟是我逍遥门的人,你做事还是要有点分寸的。如果在我眼皮底下被你给弄死了,这事传出去,我这门主还不颜面扫地?哼!你还有脸提这事?上一回我好不容易捕到的妖兽,被你给活生生地毒死了,杜前辈只是责怪你一下,已经够照顾你了。”

    白衣人耸肩的动作非常好看,让人很难联想到这是个手段极度残忍的女人。

    豫让恶狠狠地瞪了墨上空一眼,沉声说道:“墨上空,虚无幻境里的妖兽是你派人去抓的?”

    墨上空倏地回复过来,敷衍地说道:“抓几只妖兽,不碍事。”

    豫让心中一凛,脸容登时阴沉下来,缓缓说道:“真没想到会是你做的。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衣人柔声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要告诉你?”

    豫让横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这里还容不得你来插嘴。”

    白衣人怒道:“你。。。”

第十节 牛刀小试

    墨上空淡淡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弟子所做之事,都是为了逍遥门。”

    豫让听得眉头大皱,他可以肯定墨上空并不是疯了,而是另有所图,况且这个白衣人看上去岁数不大,不管是言行还是身手,都泛着高深莫测的意味,就算是那个人的后人,也不至于有如此高的境界,想必身后还有极深的它方势力,于是乎淡然说道:“罢了,罢了,你翅膀长硬了,我也管不住你。再问你一句,柳士宗为何要来破坏灵境?这和虚无幻境又有什么干系?”

    这时,单少明领着几名黑衣弟子走了进来。

    其中一名黑衣弟子的手里捧着方形的红色匣子。

    单少明没有因为里面混乱的场面而流露出一丝讶然的神情,而是一脸冷酷地走向墨上空,在经过冷无燕的时候,偷偷斜瞄了一眼,又低语了几声,随后径直走向墨上空,说道:“门主,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

    墨上空从单少明的手里接过一件漆黑如墨的铁甲,回身望着豫让,说道:“师傅,你见多识广,这件珍宝你可熟悉?”

    这件铁甲隐隐之中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豫让倒吸一口气,怒不可遏地说道:“这不是降魔金甲?我的好徒儿,你是用这个来款待你师傅的?”

    这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事。

    豫让很清楚降魔金甲的用途,它可以将修真者的灵气镇压在内丹之中,而且这种震力对内丹亦是有很大的损害的。仙界之人都是用降魔金甲来审讯和控制对手的,一旦降魔金甲穿在身上,没有使用正确的口令,是打不开的。他心想:之前有仙界的蛊毒,现在又有仙界的珍宝,墨上空是如何跟仙界接轨的?墨上空又有什么能耐让仙界里的仙人器重的?按道理仙界那边是不能来掺和尘世的是是非非,莫非仙界有什么变动?

    一系列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墨上空摆出他一贯的冷酷神情,淡淡说道:“师傅火气大,弟子不这么做,恐怕难以自保。”

    墨上空知道豫让迟早会回来,所以暗地里筹备了好多年,这件降魔金甲是他费劲千辛万苦从仙界那边讨要过来的。至于怎么讨要来的,也就只有墨上空这个当事人最清楚。

    豫让收拢心神,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冷笑说道:“你想把我囚禁在这里?”

    墨上空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不是想知道柳士宗为何要破坏灵境吗,为何我要捕捉虚无幻境的妖兽吗,只要你好好地配合我,穿上这件降魔金甲,我就全部都告诉你。”墨上空就是那种举棋不定的人,既然和豫让闹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没必要再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这要是换成是别人的话,早就对豫让动刀了。

    豫让的虎目里射出一道精芒,拔身而起,轻笑说道:“不必了,我可好言相劝,你们这几个小家伙一起上,不然,想赢的机会那是一点都不会有的。”

    局面转变得如此之快!

    墨上空忍不住和正朝他瞧来的白衣人交换了眼色,都能看出对方心里的惊异。

    难怪豫让从头到尾皆是没有丝毫慌乱。

    此刻,墨上空感受到豫让身上传来的凌冽的杀气,不可思议地大叫道:“这不可能,中了蛊毒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了。”

    豫让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忖墨上空确实不是个做大事的人,于是长笑说道:“谁告诉过你,我中毒的?”

    墨上空大感不安,豫让确实在他面前饮下过酒,按道理不该有如此惊人的威慑力。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冷笑说道:“刚才你都是装的?”

    豫让哈哈一笑,说道:“不装怎么能套出你的话来呢?不过你的嘴也是够严的。给你两个选择,换个好酒,我们继续在这里快意畅谈,或者,让我手里的这把刀逼上你一回?墨上空啊墨上空,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要知道,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也可以一手毁了你。”

    师徒之情在此彻底决裂。

    墨上空冷哼一声,说道:“师傅不愧是师傅,一点小伎俩果然瞒不住你。但,我很好奇,这蛊毒下在酒里,可是一点都察觉不出来的,再加上我们隐藏得这么深,你是怎么发现的?”

    豫让微微一笑,说道:“你的老相好出卖了你。”

    墨上空哑然说道:“美奈子?”

    白衣人便是墨上空口中的美奈子,她的全名叫纱希美奈子。

    墨上空和纱希美奈子都被他说得一头雾水。

    豫让深深地看了纱希美奈子一眼,解释说道:“虽然你隐藏得很深,说话的语气和我们很相似,但我很肯定你是罗霞人。”

    这回轮到纱希美奈子先是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旋又回复平静轻声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豫让笑了笑,说道:“有两点,其一,你的足音很轻而且受力点聚集在足尖,这是罗霞女人特有的走路方式;其二,你刚才的那些招数应该称之为咒术吧?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以你目前的实力,我没有理由会捕捉不到你的身影,原来是用了障眼之法。”

    豫让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罗霞人的咒术很不简单。

    纱希美奈子并没有因为身份被揭穿而感到不安,反而从容说道:“老前辈仅凭足音就能判断我的来历,果然了的。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罗霞人。另外,我确实没想到,老前辈对我们罗霞人也有这么深的了解。”她指的是咒术。

    豫让冷笑说道:“你们罗霞人不在岛上好好待着,跑到我们这里来干什么?”

    纱希美奈子娇笑说道:“老前辈可真幽默,胆识也很不一般,只可惜脑袋里面装的都是守旧,食古不化,现在都是和平社会,我们罗霞人为什么不能踏入贵国呢?”

    豫让这时想到了死灰复燃的魔门,估计魔门与罗霞人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由于豫让陷入沉思,场面骤然间变得尴尬无比。

    魔门、逍遥门和罗霞人,看来幕后黑手的这盘棋下的很大。

    单少明首先打破僵局,擎出长剑,截声说道:“都还在等什么?一起上。”

    他是不清楚豫让的深浅,不知天高地厚。

    豫让心中突然生出无名的怒火,怒道:“闭嘴,还轮不到你来教唆。”

    说着展臂一挥,一股强烈的疾风扑了过去。

    单少明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吹得不由自主地往后跌飞过去,直接冲到内堂一侧的墙壁上,“蓬!”地一声作响,后背和墙面做了一次亲密接触。随后,单少明跌落到地上。原本豫让这一击让他受了不小的伤,再加上后背的重创,伤上加伤,一时间脑昏眼花,喉咙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墨上空和纱希美奈子一时愣住,单少明可以说和豫让之间并没有任何交击,但豫让依旧下了重手,可见豫让心里的怒火已经到达极点。

    纱希美奈子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墨上空,着急地说道:“还等什么?你总不希望千辛万苦准备的这一切,被这个糟老头子给夺了吧?”言罢,娇喝一声,冲天而起,手里的匕首再一次划出一道璀璨无比的光华,朝着豫让罩了过去。

    这次声势,比之前更要强大。

    在外人眼里她的身法鬼魅得让人摸不清楚,只可惜她面对的是修真界的泰山北斗,任何一举一动,丝毫瞒不过豫让那对巨大的瞳孔。

    偏偏纱希美奈子太过于自信,游鱼般灵活地闪到了豫让的身后,匕首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直击豫让的后背。

    豫让心中好笑,头也没回地猛地提起大刀击出,竟然准确无误地点在纱希美奈子的匕首上,“铛!”的一声,纱希美奈子登时连人带刀,犹如风车般飞快地旋转开去,这股反震力肯定要让纱希美奈子喝上一壶,眼见着就要撞上墙壁,幸好墨上空的身影出现在纱希美奈子身后,一把将纱希美奈子搂进怀里。

    即使如此,纱希美奈子的嘴角依旧是渗出了一丝鲜血。

    然而怪异的是她的鲜血是黑色的,而不是红色的。

    墨上空心中暗叹豫让凌冽的手段,只用了简单的两招,就让单少明和纱希美奈子受了不小的伤,此刻,自己再犹豫不决,一旦这两人失去战斗力,仅仅凭借自己一人之力,肯定是敌不过豫让的。

    想到这里,墨上空擎出北斗七星剑,大叫一声“启!”北斗七星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思,蓝光大盛。

    这柄北斗七星剑还是豫让所赠,如今却要用这柄剑来跟豫让做了断,确实可笑。

    这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热浪从墨上空的身上激射而出,刹那间形成涡轮旋涡,一圈接着一圈地缠绕在墨上空的身周,下一秒,墨上空整个人如同炮弹直冲向豫让。

    “轰。。。”

    刀剑交击,强烈的冲击波伴随着隆隆的声响,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刹那间,以这两个人为中心方圆十米的一切建筑瞬间化为碎片。

    单少明和冷无燕以及几名弟子,还是首次见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场面,就这么如同被定身一般凝固在那里。

    纱希美奈子心想:豫让和墨上空皆是全力出击,反震之下必然会有一段收招的空档,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就能够一招击杀豫让。

    想到这里,纱希美奈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是冰冷的笑意。

    她凌空跃起,洒下一片红芒,无声无息地朝着豫让卷去。

    无情的匕首直刺豫让的腰腹,就在纱希美奈子以为得手之际,豫让倏地挑开墨上空的北斗七星剑,大刀迅疾无匹地回砍一刀。

    “铛!”一招就拨开纱希美奈子的匕首。

    又是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切而去。

    “蓬!”

    纱希美奈子头上的银冠被豫让劈断,那头乌黑的秀发就这样自然写意地披在肩膀上,再配上精致的五官以及眉宇间透射的诱人风情,让人越看越有味道,一点都不逊色于柳茵梅这种级别的美女。

    墨上空以为纱希美奈子受了重伤,不顾一切地飞扑向豫让。

    其实豫让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那一刀绝对会将纱希美奈子的身子劈成两半。

    “铛。。。”

    两人又相互间交换了几十招,刀光剑影,劲气横飞。

    冷无燕本就是武痴,这次的豫让和墨上空之间生死搏斗的场景,历历在目,毫无保留地铭刻在心底,让他受益匪浅。

    就在冷无燕目不转睛地作为盘观者之际,从他的身后又窜出一人,定睛瞧去,不是别人,正是此前被豫让打进树丛的刘瑾。

    刘瑾此刻提着金背大砍刀,以刀气的青芒护住全身,毫无畏惧地冲进战圈。他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豫让。

    而且,他的修为不仅没有因为左腕的损伤而受到阻碍,反而比之前增进好几倍。

    这或许就是虞江承口中提到的不同寻常的历练。

    单少明此刻也恢复了一些,顾不上混乱的局面,化作一道红芒扎进战圈之中。

    这是他第一次全力出击,希望能够以单家的独门枪法“惊鸿荡”助墨上空一臂之力。

    “轰。。。”

    豫让仅凭一人之力对上三名地阶高手,还是游刃有余的,只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只见这三人身周生出了慑人的黑气,夹杂着几分鲜血的恶臭,随着他们三人身影的不断变幻,黑气也在半空中如同流水般缓缓地流动。

    这些黑气看似平平,但豫让知道这些黑气绝对不能够沾染上,否则很有可能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的想法一点都没有错,这可是连身处在仙界里的仙人都感到恐惧的致命黑气,名为“狼烟”。修真者的身上但凡粘上一小部分,这“狼烟”就会像病毒一样在体内迅速繁衍,然后吞噬修真者体内所有的东西,包括肉体,直到彻底灰飞烟灭。

    当然,这种咒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施展的,就算是此刻纱希美奈子能够成功地施展出来,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其实很大成分是因为她借助了身上的一件珍宝。

    即便如此,纱希美奈子亦是坚持不了多久。

    豫让哼了一声,余光瞄了一眼远处的纱希美奈子,说道:“堂堂逍遥门被一个罗霞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正是可笑至极。”言罢,手上的动作突然加快了不少,刀刀狠辣,但却刀刀不致命,而有宣泄的感觉。

    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一时间,场面混乱的如同天塌下来一般,各种慑人的黑气在山巅之上四处乱窜,遭殃的是这些四周无辜的花草树木,在黑气的侵犯之下纷纷枯萎,甚至死去。

    在场最吃惊的人莫过于纱希美奈子,她天真地认为自己的咒术再配合墨上空三人,对付豫让那是绰绰有余,岂料结果却是让她大跌眼镜,甚至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灵光的小脑飞速运转,突然想到:要是让墨上空入魔会怎样?

    她所谓的入魔就是将一个名为“魔魂”的咒术施加到人身上,达到的效果就是让这人的功力有着突飞猛进地增进,但恶果就是被施加之人理智神识就不复存在。此前,她在妖兽身上都尝试过,皆是以失败告终。

    妖兽确实在一段时间里实力大增,但是没过多久,皆是纷纷破体暴毙而亡。

    或许是妖兽与人的体魄不同,所施加的咒术也要有所不同。

    纱希美奈子虽然有心,但是又舍不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施用,毕竟墨上空可是自己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枚棋子。况且一旦咒术失败,少了墨上空这个有力帮手,眼下这个局面就更难掌控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豫让锐利的眼睛扫了一圈,暗忖这三个家伙身上的黑气实在是太霸道,自己再不去阻止,搞不好整个逍遥门都要被摧毁了。想到这里,一股澎湃的劲气从他身上激射而出,瞬间将三人逼退出战圈。

    这次他真的要认真一回了。

    在三人惊愕的眼神下,豫让悬在半空的左手之上形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气流旋涡,从这道气流旋涡之中隐隐能够看到一张阴阳太极图。当这道气流旋涡出现的一刹那,四周的黑气全部都被吸了进去,犹如深不可测的黑洞。

    这个时候,风声急促,乌云开始从四周凝聚,从乌云之中时不时地劈出一道亮光,随后隆隆的雷鸣震得地动山摇。

    豫让冷眼横扫一番,低沉说道:“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接我这招?”

    此时此刻,这几人真正见识到豫让的威力神通。

    三人相互间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惊悚和恐慌,豫让这手不知名的招数能够带动天气的转变,其威力可想而知。

    原来之前豫让给足了墨上空面子,没有出全力,此刻,功法一出,无人再敢应战。

    这是星芒第六层境界能够施展的功法,名为“阴阳太极”。

    星芒总共有九层境界,就有九种功法,豫让之所以没有传授虞江承功法,是因为他希望虞江承能够把全部心思都花在提升境界上,而不是在功法上,毕竟虞江承的目的是修复虚无幻境的漏洞。

    豫让带着气流旋涡向前走了三步,墨上空等人被硬生生地逼退三步,然而就这三步,墨上空等人就用上了八成的灵气去抵御气流旋涡带来的震慑之力。

    又向前走了两步,墨上空等人的脸色刹那间骤白,身上泛着的光辉也逐渐暗淡下来,显然是抵御气流旋涡到了极点了。

    豫让冷笑一声,手里的气流旋涡登时闪耀着夺人的光辉,毫不留情地朝着墨上空等人挥去。

    无与伦比的骇人气浪扑面而来,墨上空等人惨叫一声,口喷鲜血,踉跄地急退几步之后,纷纷犹如断线的风筝往后跌去,生死未卜。

    就算是没有正面抗击且离气流旋涡十多步的冷无燕和其他弟子,终于是压不下体内混乱的灵气,喷出来一小口鲜血。

    这是豫让对冷无燕等人的警示。

    下一刻,豫让顺势化作一道长虹,疾射向纱希美奈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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