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心插柳 有意栽花
刘宇在颖川书院讲经堂发了一通飙,扔下一首杜诗,然后拉着孙琳很潇洒的回客房去了。留下一帮才子对着那首诗发呆。
荀彧看着这首文采斐然的诗,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这个刘元瞻,很有趣!陈群则再次钦佩的想:“不愧是我内定的主公,文采也如此出众!”荀攸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样子,只是淡淡说了句:“此人大才。”而那个美髯客则低声说了句什么,便也回客房去了。众人议论了一会儿,便纷纷散去。而众人关注的焦点——刘宇,此时正在客房里接受孙琳的口诛笔伐!
“行啊你,能耐见长啊!”孙琳一手卡腰,一手指着刘宇叱责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爽啊!?”刘宇坐在桌边捧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望着孙琳:“琳琳,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后悔死啦!”“后悔?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孙琳并不准备放过他,“我们这次是出来招人啊!你倒好,把人都吓傻了!我说你是不是提早更年期啊?竟然连什么汉章帝汉和帝都骂进去了!你以为这是政法大学的俱乐部啊!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阵子太轻闲,非要弄出个满门抄斩你才甘心?”刘宇厚着脸皮凑过来说:“我还真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没有挑战性,不如我们去占山为王,你给我当压寨夫人吧!”孙琳毫不犹豫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还有那个荀彧和荀攸,我这个不读三国的人都听说过他俩的名声,你倒把人家都得罪了!”孙琳指着已经被打倒在地的刘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刘宇从地上爬起来嘟囔道:“那两个人本来我就没抱太大的希望。”孙琳一怔,追问道:“什么意思?”刘宇叹口气说:“先说荀攸,他年纪较大,对于现在朝廷上的昏暗感受更深一些,他要想出仕,必然会直接寻找中央政府
级别的工作,现在的荀攸还没有彻底放弃由朝堂之上匡扶朝政的梦想,所以他是不会到我们这里来曲线救国的!再说荀彧,其实他本来有为我所用的机会,但,可惜,我刚才那番话恐怕招了他的忌了。荀彧这个人有着很强的汉朝士大夫的荣誉感,换句话说,他对汉朝是死忠的。虽然他对当今朝廷不满,也希望能够改革,但前提是改革之后还是要由刘氏皇族掌权。正因如此,后来曹操胁迫天子封自己为魏公,加九锡,野心毕露的时候,荀彧才懊悔不已,甚至说出‘吾未想今日见此事!’这样的话来。最后为曹操所毒杀。刚才我那一番破而后立的理论只怕让他将我视为王莽一流的人物了,他不与我作对就谢天谢地,归心于我?一个字,难!”孙琳默想片刻,也无奈道:“事已至此,不可强求。那我们还要留在这颖川书院吗?”刘宇出神道:“嗯,还要待几天,因为还有一个必须见到的人。”
正说话间,突然有人敲门。刘宇起身开门,一见门外之人,顿时一愣,讶然道:“是你?”门外站着的正是早前坐于东手末席的那个美髯公!那人见刘宇惊讶,微微一笑,拱手施礼道:“在下程.....”“你是东郡程昱程仲德!”程昱微怔一下,继而笑道:“刘公似有未卜先知之能。前时于经堂上初见荀家叔侄,便能认出二人,今与昱初见,就能知吾表字、乡籍,真有知人之能啊!”刘宇讪讪一笑道:“仲德兄兄说笑了,请进屋一叙!”说着将程昱让入厅堂,才又开言道:“我去岁往青州时就听人言道:‘东郡程昱,有勇有谋,仲德有勇,胆可比虎贲,仲德有谋,谋可断大事!’当时就欲前往拜谒,然睹百姓之苦,整日为赈济殚思竭虑,故未能成行!今日天幸能与公在此相见!公既前来,必有所教我!”程昱道:“昱在东郡时,便闻谯郡刘公仁义无双,身处豫州,却亲入青州赈济,解民之苦,济人于危难!昱时在兖州,亦睹百姓妻离子散,颠沛流离之惨状,闻公所为之善事,心中就已感佩!昱亦尝思救国之策,奈才疏学浅,无力补天!而今日于经堂之上,闻君破而后立之言,实有醍醐灌顶之感!故问公之志向何在。然观公当时颜色,似有难言之隐,未曾实告,昱此来就是想再问一次:公之志如何?”刘宇心中现在那叫一个激动,程昱这番话摆明了是在说要归心于他呀!
程昱是什么人?三国奇才啊!很多人都将程昱视作谋士,但事实上,程昱是三国难得几见的统、智、政三围都很突出的智将!他除了在智略方面很突出外,在统率上要比荀彧等人强上一大截,所以在后来的吕布逆袭兖州时,全靠程昱统领曹军,加上荀彧用谋,才保住了曹操最后三县的立足之地。只不过曹操麾下将星云集,这才没有显出程昱的统兵之能!如今这样一个全才暗示要投靠自己,刘宇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当下从新施礼,肃容道:“蒙公下问,宇敢不以实相告!宇欲成光武之业,还望公能助我!”
程昱和刘宇、孙琳在客房内一直谈到入夜,才告辞离开,只不过离开时,他已经称刘宇为主公了。刘宇回到屋里对孙琳说:“我这也算是无心栽柳了!真是没想到程昱会在这里。在厅堂时,我虽然看着他眼熟,但没想到荀彧叔侄竟会安排这样的人才敬陪末座!所以也没往深处想。现在结合史料看来,程昱应该也是刚到颖川书院,所以与荀彧叔侄尚不熟悉。按三国演义的记载,程昱是荀彧引荐给曹操的,估计他们就是这段时间结识的。不过现在程昱已经被我抢先一步截下了,看来曹孟德日后在吕布偷袭兖州的时候要多吃点亏了!”孙琳白了一眼刘宇:“你这也算是撞大运,可惜这里没有彩票,不然你到可以去试试手气!”
当下各自歇息。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刘宇便起身往程昱的房间慰问。程昱受宠若惊,刘宇现在是自己的主公,竟然还亲自到自己这里嘘寒问暖!程昱感动莫名,心中暗想:“我当竭心尽力,以报此德!然主公大业尚缺人才啊。”一闪念间,想起一人:“何不将此人荐于主公?”于是对刘宇道:“主公,某孤陋寡闻,使不足当主公如此厚待!昱荐一人,此人虽年岁尚轻,然广有智谋,若能招致麾下,日后必为主公大业之栋梁!”刘宇好奇的问:“何人可当仲德如此之赞?”心中暗想:“不会是徐庶吧?年纪不对啊!徐庶现在还小,为友杀人也是5、6年之后的事!更不要说折节向学,投入鹿门书院了。那又是谁呢?”却听程昱道:“此人亦是颖川人士,姓郭,名嘉,字奉孝,乃当今奇士,主公当罗而致之!”“郭嘉?!”刘宇失声道:“鬼才郭嘉?”程昱吓了一跳,不明白刘宇为何反应如此之大!“鬼才?嗯,郭奉孝用谋,常别出机杼,人所难测,
确实可称为鬼才!主公所言甚是!莫非主公也认得奉孝?”“呵呵,耳闻,耳闻!”刘宇心虚的笑道。
程昱觉得自己的主公越来越有神棍的潜质了,似乎当世的人才,不管见没见过,他都像未卜先知一样能精确的评论出来!刘宇确实是先知,而且是先知了数千年的妖怪!此时这妖怪正在偷着乐:“自己这次来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来找郭嘉!没想到,竟然是程昱给自己引荐!”
说起来,刘宇对于郭嘉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天才谋士,善出奇兵,用计往往出于他人意料之外!但郭嘉不是神,论智略,和荀彧等人也就在伯仲之间,但他的大局观,战略思维十分突出,这点要强于二荀、程昱,这从他的十胜十败说就可以体现出来。至于后世经常有人争议,说郭嘉强于诸葛亮,实在是没什么道理可言。赤壁之战是曹操本人在战略战术上的失误!如果郭嘉还活着,最多是在战略上劝曹操待玄武湖水军训练精熟,北方四州元气稍复之后再行征讨。至于战术上,曹操当时带的谋士就已经够用了!程昱就不止一次提醒曹操战船连环会存在巨大的风险,但那个时候的曹操已经迷失在对袁绍的胜利中,刚愎自用,听不进反对意见了。可以说,赤壁之战的失败是曹操自己一手造成的!至于他后来哭什么:“若奉孝在,必不是我有此败!”那就纯粹是在为自己开脱了!不过,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郭嘉的另一个特点——能够准确把握对方的心理进行谈话,所以他的进言,曹操往往比较容易接受!所以,郭嘉固然是个顶级的谋略人才,但也决不致被推上神坛!
话虽如此,郭嘉这个未来自己军中的参谋总长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拉拢过来的!刘宇本来是要亲自前往延请,程昱却阻止了他。程昱认为作为上位者,要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度,刘宇对此不以为然,但也不愿为这点小事伤了感情,便托程昱前往延请郭嘉。
“嘿嘿,郭嘉啊郭嘉!我这里准备了很多东西招待你呢!”刘宇的屋里传来奸诈至极的笑声!
PS:第一批谋士基本上浮出水面了,还有一人,但不在颖川。等下两章收尾之后,以后的章节再不会出现这样的没有营养的章节了。原因无它,写着太累!这次写招揽程昱就是一语带过!看看原版三国演义,曹大大当年找人的时候那有这么累!手下的谋士都是相互举荐,是牛人的话就谈上一宿,第二天就为曹老大鞠躬尽瘁了!那像我们的主角这样费九牛二虎之力!不过郭嘉那章,恐怕还要谈上一宿,毕竟曹操当年也是谈了一宿!还请诸位看官多包涵!
第二十章 楚河汉界任纵横
到晌午时分,程昱和一个少年儒士来到刘宇房中,
一进门,就见刘宇正和孙琳在厅房的桌子上摆弄一个奇怪的东西。程昱躬身对刘宇说:“主公,这位就是昱所说的颖川奇士郭嘉郭奉孝!”刘宇似乎没听见,仍在那里摆弄。程昱诧异非常,自己的主公向来恭谦下士,自己早间又曾向他推荐过郭嘉,如今怎么如此怠慢于人?他生怕郭嘉会不悦,连忙又大声道:“主公,昱已请得颖川郭嘉至此!”可刘宇就像是突然失聪一般,仍是对郭嘉不理不睬!程昱的头上顿时冒起一层冷汗,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刘宇自然知道郭嘉已经来到,郭嘉一进他用眼睛的余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才子,只见他一袭青布儒衫,身材略显单薄,修眉朗目,顾盼时虽仍显得有些稚嫩,但眼眸中充满了狡黠与智慧的光芒!果然是天纵之姿!刘宇在心中打了个95分。不过观他眉宇间不经意的露出一丝傲气,刘宇心想:“书上说郭嘉年少时颇有狂傲之气,果不其然!他投靠曹操是在190年前后,那时的24岁的郭嘉已经在颖川书院历练成熟了。可现在的他刚到书院,还没有真正被磨去性子!看来要好好雕琢一下才行!”所以刘宇也不搭理郭嘉,有意凉他一会儿!
郭嘉此时也是相当火大,早上程昱来找自己,说是找到了一个贤明的主公!把眼前这个人夸的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自己也曾听闻过这刘宇爱贤好士之名,难道此人乃浪得虚名之辈?又或者他觉得我郭奉孝之才还入不得他的眼?郭嘉越想越气,一拂衣袖道:“既然刘太守视嘉如无物,嘉当自退!”说完抬腿就要往外走。程昱在一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急得他大喊一声:“主公!!”刘宇看着这戏演到火候了,再演就糊了!,这才起身冲郭嘉道:“汝便是郭奉孝否?”郭嘉冷着脸道:“通名两次矣,何必再多此一问!”刘宇还是不温不火的说:“仲德称汝为颖川奇士,既是奇士当有奇才!然人欲的大智慧,首要修心,心智坚方可修身,修身则品德彰,品德彰方可修学识!惟有持心以平,用身乃端,向学惟勤,方可得真才学!而今使汝驻足片刻而不能,心气浮躁至此,安能得学识之真谛?!我又如何能信任汝之才学?”郭嘉不服,讽道:“欲成大业,需得人心,欲得人心需先周全己之礼仪,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公今待我无礼至极,嘉虽有才学,不敢为公所用矣!”刘宇哑然一笑:“言称才学,未知果有才学否?”郭嘉傲然道:“某之才学,岂是无礼之徒可知!”刘宇一指桌上那奇怪物事道:“若果有才学,可敢一试此物?”郭嘉本就已经看到那个刘宇一直在摆弄的东西,他本来好奇心颇重,再加上刘宇这一招激将法,登时豪气横生,不屑道:“有何不敢!”便走到桌前,只见桌上摆着一方如棋坪似的东西,虽然和棋枰类似,但格数甚少!且纹路古怪。这棋盘之上有拇指厚的水晶棋子32枚,上刻有字,分别是两车,两马,两相,两侍,两弩,五卒,两帅(这里是将象棋棋子名称稍作了改动)。字分红、蓝两色,分列两阵。郭嘉观看良久,心中猜测,此物当是一种棋吧?看棋盘中间标注着楚河、汉界四个字,恐怕是效高祖与楚项羽争雄之故事而创的。刘宇向孙琳打个眼色,孙琳便起身对郭嘉道:“奉孝初见此物,容我解说之。此物名为象棋,规则是.......”有半天功夫,孙琳便将象棋的基本棋路,规则都告诉了郭嘉。郭嘉本极聪慧,听了一遍,又是走了两遍就已经基本掌握了象棋的基础。郭嘉此时心中却是万分惊异,眼前这象棋虽然规则简单,但这小小棋盘中似乎隐含天下纵横之理,且与行军布阵,争雄战场有莫大的联系,其精深处,不亚于围棋!听孙孝起称此物乃刘宇所制,若果然如此,那这刘元瞻胸中只怕有匡扶宇宙之才,气吞天下之志啊!如此人物,怎会如此轻贤慢士?更何况他是出名的爱才之人啊!等一下,莫非他刚才是在故意试探磨炼我?看我的胸襟修养如何?郭嘉越想越有道理,回想自己的言行,的确是颇为轻浮暴躁,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刘宇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他知道,以郭嘉的聪明才智,必然能够领悟到象棋的精妙之处,同时也必然能够明了适才那一出戏的真意!不过刘宇并未揭破,越是这种文武火,越能炼出真金!等一切水到渠成,不怕他郭奉孝不入我彀中!当下对郭嘉说:“奉孝是否愿和宇战上一局?”郭嘉少年人心性,体悟到象棋的妙处后,早就心痒难搔,此时闻此要求,自然是欣然迎战,加上他已经明白刘宇适才的一番心思,言行间顿时沉稳谦逊了许多。
刘宇大学的时候,象棋功夫排名宿舍第八!象棋的门道只懂得“马走日,相走田,架炮隔山打,小兵一去不回头!”后来在宿舍兄弟们的虐待下奋发图强,终于在临近毕业的时候,艰难的将自己的排名提高到了宿舍第五!等到了研究生阶段,为了迎合教授喜欢下棋的爱好,刘宇很是苦背了几本棋谱,棋力大有长进,虽说仍是半瓶醋,但比上不足,对上郭嘉这样的菜鸟,还是游刃有余的!郭嘉虽是天资极高,但毕竟刚刚接触象棋,几盘杀下来,他是越下越心惊!这刘元瞻真是深藏不露!自己喜欢剑走偏锋,好出奇兵,但每次都被他以厚实之势破解,而当自己与他正面交锋时,刘宇却又在堂堂正正中突出奇兵!此人用兵,正奇相辅,变幻莫测!真乃帅才也!郭嘉心中叹服!这时刘宇开口说道:“奉孝,象棋一道,如坐一室而观天下纵横,不能只着眼于眼前的几步,只有从整个局面入手,通盘考虑,步步相连,才能料敌机先,凡事要往远,往深处考虑,同时也要善于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看问题!同一步棋,你认为是平平无奇,对方却是苦心孤诣,留有后手。只有不断的变换角度去思索,去体悟,你
才能把握到事情的真实和要害,才能抓住事物的本质,也只有如此,你的眼界才能放宽开来,才能真正的成为成熟的天下奇才!”刘宇这番话如当头棒喝,敲醒了郭嘉,郭嘉本来就有着良好的战略触觉,他广阔的战略视野和战略意识是他能傲立于曹营众谋士之巅的决定因素。不过这些都是后来郭嘉在苦学数年后才拥有的。现在的郭嘉,年少轻狂,根本没有意识到战略的真谛,眼光只是局限于眼前,说白了,就是还处在只会耍小聪明的阶段。程昱当时推荐时也是说数年之后才能长成栋梁之材。此时刘宇借由象棋一语点醒了郭嘉,同时也为他指出了一条他从没想过的道路!郭嘉当即推盘而起,撩衣拜倒道:“主公!适才嘉无知妄行,对主公苦心一无察觉,言语间冒犯主公,还望主公恕嘉狂悖之罪!”刘宇连忙起身搀扶郭嘉道:“奉孝不必如此,宇适才言语间也过于无理,还望奉孝不要介怀啊!”心中却道:“郭嘉这孩子,唉,被我整的,早熟了!!”刘宇搀住郭嘉,郭嘉却仍不肯起身,再叩首道:“主公学究天人,胸怀锦绣,嘉欲拜主公为师,精进学问,日后得为主公多尽一份力!”
“啥?”这下轮到刘宇目瞪口呆,郭嘉要拜我为师?搞什么飞机!他可是三国顶级谋士之材啊!拜我为师?我向他请教才是吧!没搞错吧,只不过是赢了他几盘棋而已,至于吗?刘宇连连摆手道:“我比奉孝只虚长几岁,安敢为汝之师!奉孝莫要开玩笑!”郭嘉一本正经的说:“我敬主公才学,非敬主公年岁也!主公之才,胜嘉百倍,足为吾师矣!”刘宇看向程昱,希望他出来打打圆场,没想到程昱在一旁摇头晃脑的说:“昱未曾想主公之才竟可比宇宙!未胸中有万里山河之大才,方能做出象棋这等得天地神奇之物!若非昱年长智薄,亦欲入主公门墙矣!今奉孝年尚幼,且天纵奇才,若能随主公习学,日后必为主公之臂膀啊!还望主公能成其志!”这家伙是在火上浇油!刘宇又看向孙琳,就见她正一脸幸灾乐祸,分明是看戏的表情!唉!都是象棋惹得祸啊!刘宇心底悲号着。最后,刘宇终于拗不过郭嘉,于是各让一步,郭嘉随刘宇习学,但没有师徒名分!这是刘宇的底线!跟我学可以,但我可不想日后背上个师傅不如徒弟的名声!不过郭嘉坚持要行师徒之礼,刘宇一想,反正是形式上的事儿,
没必要为此纠缠不清,便答应下来。
这时天色已晚,吃罢晚饭,郭嘉本想留在刘宇房中继续下棋请教的,但却听陈群在外叫门。孙琳开门将陈群迎入屋内。群与程昱、郭嘉相识,彼此见礼后,刘宇问道:“长文何来?”陈群拱手道:“山长欲请元瞻兄前往一叙!”刘宇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便吩咐郭嘉自行回房歇息。郭嘉无奈,只得抱着象棋回房与程昱研究去了。
刘宇却整整衣冠,随着陈群来到后院,要再次拜见郑玄!
第二十一章 离颖川北地访将
这两日来,颖川学院的学子们都在议论纷纷,议论的焦点就是前些天来到学院游学的谯郡太守刘宇!
“哎,你听说了吗!那个号称仁义无双,礼贤下士的刘宇刘元瞻正在咱们书院呢!”“靠,地球人都知道!不过你说他一个堂堂太守跑到书院里来游什么学?像他这样的为官之人不是应该费些精神去打点上面的那些上司,谋求升迁吗?”“谁知道,但是我听说他这个太守是救灾救来的,算是朝廷对于他拯救黎民善行的褒赏!他本人在学问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名声,估计这次来是想弄点名气,以后博个更好的前程吧!”“非也非也!我曾听几个至交说,这刘元瞻胸中实有锦绣文章!他刚到书院,就在讲经堂开讲大道,那天在讲经堂的同窗们都对他佩服不已!但对他所讲的东西却讳莫如深!对了,你们也读了他那首诗了吧?当真是文采横溢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啧啧,好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好一个大庇天下寒士的大志愿!”众人纷纷点头!“还有还有,你们知道吗!这两日山长经常请刘元瞻到他那里去!一谈就是好几个时辰,还有两次是彻夜长谈呢!听侍奉山长的几位同窗说,山长对刘宇的才学称道不已,夸赞他是当今天下论语第一人,还请他在书院开讲论语精意呢!”“没错没错,我也听说刘宇开讲经意就是明天!我们到时去讲经堂占个座位吧!”旁人轰然应好!
刘宇在颖川书院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他似乎又找回了当年在大学的感觉!每天去各个院落与士子们纵论学问时事,有时和书院博士们讲讲经,写写诗之类的,闲时就与郭嘉、程昱、陈群几人饮酒下棋!结果在一次酒会上,他又无耻的将李白的《将进酒》给剽窃了过来!当真是震惊四座!众人纷纷夸赞他实在是诗词名家!这小日子日子过得甚是惬意。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郑玄求他开坛讲议论语。刘宇从后世的论语名师那里剽窃来的成果,使本就以研究论语而闻名的郑玄欣喜不已!在共谈几次之后,郑玄更是将他引为知交!刘宇本来是想拜郑玄为师的,但郑玄说什么也不答应,称“元瞻之才,远胜于我,老朽安敢为公之师!若公不嫌玄老迈,愿与公为忘年之交!”刘宇无法,也值得作罢,心中却暗叹古人死板,自己还不是收了一个比自己更有才的郭嘉!至于开坛讲经,刘宇倒也没怎么在意,在大学的时候,他参加过演讲,读研的时候,他为教授代过课。阶梯教室几百人的场面都见过,又岂会怵这区区数十人的小场面!但等他真的在讲经堂开讲论语之后,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他太小看汉代学子的求知欲和积极性了!想当初自己代课的时候,向下面一问:“哪个同学愿意回答一下这个问题?”下面那些人个个眼观口,口观心,老僧入定般的大气不敢喘一口!现在倒好,自己还没发问呢,下边就一个个争着把自己的疑惑见解说出来,让他解惑!“靠!就是于丹阿姨也没享受过这待遇啊!”刘宇嘴上一边忙着解答,一边不忿的腹诽着。结果这一堂课上了四个时辰!士子们是满意了,刘宇可快累死了!一回到房间,便死狗一般倒在床上,嘴里嘟囔着:“下次打死我也不去讲经了!”孙琳在一旁嘲笑他:“真没用,上个课还颇多怨言!”刘宇不忿的叫道:“没用?你去试试!四个时辰,八个小时啊!那些小子都是铁打的吗?唉哟,坐的我的腰都快折了!真是的,等过一阵子,老子要把太师椅,沙发什么的都造出来!这个跪坐实在是太累了!”
时光匆匆,刘宇在颖川书院游学两个月,终于结束了在这里的行程。收获很大,除了陈群、程昱、郭嘉之外,刘宇的几首唐诗和那次讲经又为他拉到两个FaNs,一个是山阳昌邑人满宠满伯阳,一个是荆州南阳人陈震陈孝起。对于自己这两个fans的大名,刘宇可是在清楚不过了!
满宠立志刚毅,勇而有谋,算无遗策,精于论势,长于带兵,曾率部辅佐曹仁将关羽的北伐军牢牢钉死在樊城!可说是三国有名的智将!另外他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命长的很!据史料记载,满宠寿80而殁,在曹魏历仕三朝!
陈震,性格忠纯,老而益笃,是刘备麾下老臣,政才卓越,多有智计,曾在蜀汉担任过多个职务,始终能够克尽职守,刘备和诸葛亮对他都极为看重,可谓治平之能臣。
最后,这两个人还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老年的官职都是——太尉!刘宇乐翻了,这真是赚大了,几首剽窃来的诗,外加一次百家讲坛,就把日后蜀、魏两国的太尉都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啦!
汉光和五年,夏五月,刘宇带着当世文学家、经学家两顶大帽子,身后带着陈群、程昱、郭嘉、满宠、陈震这一班FaNs,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颖川书院,继续他的寻才之旅!当然这里面也有遗憾的地方,那就是刘宇到底是没有拉拢到荀氏叔侄。据陈群说,荀攸向来不愿在地方为官,这也情有可原,但奇怪的是荀彧对于刘宇似乎有种不明原因的警惕!陈群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刘宇却了然一笑,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同月,郑玄辞去颖川书院山长之职,回到自己的老家北海高密,开帐授徒。据说刘宇在临走前曾和郑玄在屋内密议了两个时辰,内容不详。
出了颖阳县后,刘宇一行人按照原定计划,刘宇仍和孙琳两人继续北行,而陈群等人则前往谯郡任职。本来郭嘉死活都要跟着刘宇去游学的,但刘宇却对他说:“汝今所要学之事,在谯郡而不在北地。我要你到谯郡之后,先到田间去学习一月,向百姓农夫学习天时五气之变!而后往山中寻猎户习学一月,请教山川地势之格局!再与郡府内理文书政事两月,熟练政务!最后往军营一两月,熟悉我军中的各项武器的性能、特点、优势、弊病等参数,悉心琢磨军务配合之事!如此半年之后,吾还郡之时,要考量你的学识!平日要多向程昱、刘晔等诸公请教!”郭嘉见刘宇说的如此郑重,没有办法,只得拜受师谕。众人分向东、北而去。刘宇不让郭嘉随行,固然有让他去谯郡习学天时地利人和之道,磨砺他品性的苦心,但更重要的是:“靠,怎么能带这么个尾巴来打搅我和琳琳的二人世界呢!”
孙琳自是明了刘宇的小算盘,给了他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老公,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呢?”孙琳依在刘宇身上问道。“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我们现在要去寻访将才,自然要去青、幽、并、冀这北方四州!再说,”刘宇的目光忽而有些迷离:“那里才是我们的故乡所在啊!”
在路上晓行夜宿,两人一边饱览汉代的原生态风光,一边悠然赶路。这一日,马车行到青、冀两州边界,正在车内看书的刘宇猛地坐起来,将头探出车窗似乎在闻什么东西!他的动作吓了孙琳一跳,“怎么了你?跟狗一样嗅什么呢?!”刘宇没理孙琳的嘲讽,又仔细闻了两下,脸色一变,对孙琳道:“你闻闻,这风中有浓重的血腥味!”
孙琳也探头抽了抽鼻子,脸也沉了下来:“的确是血腥味,你听!”此时微风带来几声微弱的金铁交击得声音!
刘宇嘴角上露出邪邪的笑容:“看来又要有好戏上演了!”
第二十六章 见田丰开讲为官之路
刘宇觉的自己今天应该早起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被人称为有“良、平之才”的田丰,那个日后袁绍的首席谋士,现在竟然在甄家这个商人家里教小女孩读书!当然,并没有那条律法说田丰不能教甄宓,但作为一个从骨子里就对商人有种鄙夷感的儒士,而且是著名儒士,到商人家教女孩,这在汉代可说是十分少见的!
田丰怎么会到甄家来呢?刘宇仔细回想着历史上关于田丰的记录。事实上关于田丰,史书上记载的很不详细。毕竟他是袁绍这个失败者的谋士,在胜利者书写的历史上,自然不会有太多他的记载!田丰是冀州巨鹿人,博览多识,权略多奇,曾在朝廷担任御史,这样一个曾在朝为官的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嗯,记得田丰对于十常侍这些宦官掌控朝局很是不满,他又是御史,只怕在朝廷上难免会与张让等人发生冲突,史书上记载他是自动辞官回乡的,估计也就是被宦官排挤的!想到这里刘宇对于田丰来甄家作西席也就不太吃惊了。其实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儒生的清高自傲会使他们与商人水火不容,但却忽视了田丰辞官后的生活情况。田丰是一个有风骨的人,很难想像他会在做官期间收受贿赂!而东汉官吏的俸银又少的可怜,估计田丰这些年的官作下来也没什么积蓄!辞官之后,一家人的生计就成了问题。文人也要吃饭,也要挣钱养家!还要风花雪月!所以他只能放下架子,去教书挣钱。既然架子都放下了,那就不如直接找个大户人家,挣的还多!如此一来,本是官宦之家的甄家自然成了他的首选!甄家的上几代都是官身,虽然他们现在从了商,但仍然以书香门第自居,对于读书人也很敬重,所以当田丰这个与朝廷恶势力对抗,不惜辞官归乡以示不满的前朝廷御史,甄家更是奉若上宾!田丰也乐得在此休养生息,以待天时,再择明主!
将这些相通,田丰教甄宓读书就是一着顺理成章的好棋了!刘宇很兴奋,田丰可是个不可多得的谋主!虽然有些刚而犯上,但自己不是袁绍那种自恋倾向严重的人,他喜欢犯上就犯吧,大不了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按说刘宇现在麾下的谋士团已经比较强大了,仅谋主级的人物就有郭嘉、程昱、刘晔三人,其他如陈群等也都是多智之人,似乎不差田丰这一个,但谁会嫌人才多啊!再说,刘宇还有一个计划没有实施,一旦计划成功,人才需求量马上成倍的增长!荀氏叔侄没到手,这个田丰可不能再放过,省得他以后
再委委屈屈的死在袁绍这个废柴手里!
打定了主意,刘宇便和甄宓一同来到西厢房。甄宓走到厢房门前,肃容恭谨的敲门道:“老师,学生甄宓来了!”就听屋内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是宓儿回来了?进来吧!”甄宓答应一声,打开房门。刘宇随她走进屋内,就见一个中年文士正在读书,他听见声响抬起头,见到甄宓身边的刘宇,便是一愣,随后问道:“宓儿,你身旁是何人啊?”甄宓恭敬的施礼答道:“禀老师,这位就是在二虎山救了宓儿母女的英雄。”刘宇也上前一步施礼道:“晚生谯郡刘宇刘元瞻,见过元皓先生!”“你是刘宇?”田丰听到刘宇自报家门后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可是谯郡太守刘宇?”这次轮到刘宇惊讶了,难道自己的名声已经传到这北地冀州了?真是善名传千里啊!于是应道:“正是小可。没想到先生亦知贱名,宇实在是受宠若惊啊!”却听田丰怒喝道:“呔!汝这无耻奸佞,阿谀小人!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眼前!宓儿,速将此奸佞之徒赶出屋去!”
田丰这一通好骂,固然是把刘宇骂得晕头转向,也把甄宓惊得不知所措!刘宇心说:这老头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我又没招惹过他!怎么上来就是一顿骂?他这里弄不明白,甄宓那里也手足无措,心想:哥哥这是第一次见先生啊!怎么先生这么大的火气!让我赶哥哥出去,这、这可如何是好?!甄宓左右为难,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刘宇看到甄宓惊惶的样子,忙对她摆摆手说:“宓儿,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对田先生说!”甄宓闻言,如蒙大赦,但又怕哥哥和先生再起什么冲突,凭哥哥的身手,吃亏的肯定是老师!这个...甄宓心下踌躇,刘宇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好笑的摸摸她的头,笑道:“宓儿信不过哥哥吗?别担心,哥哥这是要和先生谈一些大人间的话。听话,先出去吧。”甄宓只得放下心来,冲田丰施了一礼,带着丫鬟退出房间,反手把门关上。田丰见刘宇不但不消失,反而得寸进尺,将自己的徒儿也哄了出去,他何时见过如此光棍的人,一时间气的直打哆嗦,指着刘宇只会说:“你、你...”
刘宇此时倒也放开了,既然你田丰已经撕破脸皮,那我也没什么可顾虑的!刘宇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冲田丰说:“我说元皓先生,您在哪里哆嗦个什么劲呀!来,喝杯茶消消气,不知道气大伤身吗?再说了,刚才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可是我啊!我这个受害人还没说什么,您这刚骂得精神爽利的怎么反倒气得说不出话来啦?快坐下做几个深呼吸,有事儿咱们可以坐下来谈嘛!”田丰的声音沉稳,可他的性子可不沉稳,他要是脾气好就不会总是刚而犯上了!田丰此时被刘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脑袋嗡嗡直响,要是换个文质彬彬的,他早就出言反击了,可现在刘宇摆明了是要耍无赖,动手自己又不行,他可已经听说了,这个刘宇凭四人之力就剿灭了有数百人的匪团!自己一个文士,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田丰此时倒冷静了下来,冷着脸坐下,心想:看你还有什么着!刘宇看到田丰坐下,心中暗笑:就知道你会这样!在后世就是如此,遇到无缘无故冲你发火的人,你们之间或许是有误会,或许是你在没有自觉的情况下触犯了人家,你要是拂袖而去,那这个误会就不难得到解释,心结也就越结越深,最后反目成仇也不稀罕;要是急于辩解,他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所以对付这种人,你就直接无视他,坐下来喝口茶,看着他骂,权当是看猴戏!
当然,这个无视也要分对象分环境,真正的实践是很复杂的。单说像田丰这样的人,他们很聪明,有智慧,有智慧就说明他们是理性高于感性的人!作为一个理性的人,他如果冲你无缘无故的发火,一般是你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你不用去考虑是不是在无意间的言行冒犯了他们,因为理性的人是有能力分辨你的冒犯行为,那些是有意的,那些是无意的!对于那些无心之失,他们一般不会计较到冲你发火的地步。也许你的一些行为,措施遭到了他们的误解!所以你只要将话说开了,他们要么理解你,要么见解分歧,但就算有分歧,那也不妨碍在其他的方面交朋友!在对待理性的人无故发火时,你可以做出一些使他们吃惊的事情,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等他们冷静下来,你们在好好谈!刘宇作律师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客户,也经常会被客户用这样那样的言语手段进行刁难!所以他在应对这些突发性人际矛盾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现在刘宇就是看准了田丰这种士大夫性格的人无法理解自己做出的这种无赖的行为,在他的怒火被刺激到极点时,他反而会冷静下来,好奇的想知道这耍无赖的人还有什么招数!
可是,刘宇让他失望了,这厮只是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一口一口的品着茶!他要搞什么鬼?田丰发现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了!其实刘宇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再磨磨田丰的怒气,二来是因为——他的确是没什么后着了!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处理表面冲突的方法,只能治表。要想治本,还是要找出冲突的症结所在!我和田丰素未谋面,我们之间会有什么交集呢?官场上,他是朝官,我是地方官,也没什么交集啊!难道是我在谯郡暗蓄私兵的事被他知道了?不对,我招募乡勇超格只是今年的事,田丰那时应该已经下野,他到哪里去搜集这些情报?再说,仅凭这点,我和奸佞、无耻也挂不上号啊!看田丰那要吃人的样子,应该是我触到了他最深的忌讳,他忌讳什么呢?他是朝庭御史,最忌讳的应该是....刘宇眼睛一亮——原来如此!
找到了症结所在,刘宇顿时放下心来,悠然的喝下一口茶,对田丰说道:“元皓先生,我今天要与先生论一论这为官之路!”
第二十七章 世人爱官取之有道
田丰听到刘宇这个年轻人要对他讲什么为官之路,面露冷笑,张嘴想要讽刺于他,可惜刘宇没给他这个机会!刘宇知道,只要让田丰此时开口说话,刚才那些招数就算是白用!所以他马上截住田丰的话头,抢先说道:“我想先请教元皓先生,当今朝廷之势如何?”田丰刚才那一句话被憋了回去,心里堵得难受,又听刘宇主动下问,便没好气地答道:“奸宦弄权,天子被蒙蔽圣聪,朝堂之上清者远退,小人横行,朝政日颓矣!你....”“先生所言极是!”刘宇又抢先一步:“再请问先生,当今天下大势如何?”田丰的话两次被截,偏偏这两句话都是要痛骂刘宇,以解心中之气的,这下可好,都给憋了回去,心中那叫一个郁闷!见刘宇又问他,便干脆不说话!这也是刘宇意料之中的,他也没指望田丰这次还能答茬!索性自问自答道:“其实这也不用元皓先生明言,宇自平民出身,治郡一年,眼看无数百姓为天灾人祸所苦,大灾之时,甚至易子相食,所受颠沛之苦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其实百姓只求每年都有口饱饭吃,有件新衣穿,他们也就知足了,可我们的朝廷,我们的地方官员甚至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反而在大灾大疫之时还不忘*,吞没朝廷赈灾银两,暗征朝廷减免之赋税以中饱私囊!各地盗贼横行,匪祸不绝,各地镇守却只知吃空饷、贪墨军费,丝毫不以百姓安危为念!周氏夫人母女此次就是在二虎山遭遇劫匪!幸而宇和几位朋友及时相救,否则现在的情况不堪设想!二虎山区区一个小山,竟能养起六、七百贼众,我等四人就可扫平之山寨,当地镇守官员竟然多年不理不睬,这是何等的腐败,何等的草菅人命!都言乱离人不如太平犬,如今我大汉土地上百姓之命已不如草芥矣!元皓先生,如此以往,国将不国啊!”刘宇这时确是真心感慨,自己来到汉末两年了,这两年间,见到了太多后世见不到的人间惨剧,此时说起来不由暗暗心酸!田丰也默然不语,他在朝廷为官,所听到的都是地方上奏报来的情况,当时就已经感到百姓已苦不堪言,但如今听刘宇讲来,百姓的生活竟比自己所知还要苦上百倍!尤其是刘宇的“乱离人不如太平犬”,“如此以往,国将不国”这两句话,深深震动了田丰,他第一次正视刘宇:刘元瞻,仁人也!
刘宇平复了一下自己渐渐激荡的心情,接着又问道:“先生可知这汝南袁氏?”田丰点点头。刘宇又问道:“先生可知袁氏当代子弟袁绍、袁术兄弟?”田丰点头道:“此二人皆当世年轻俊杰。”“俊杰?”刘宇不屑的哼了一声:“那汝南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其当代家主袁槐,身居三公太傅之位却不能匡补君过,坐视十常侍弄权,只知巧言令色,保全荣华!其子侄辈,如袁绍、袁术等,皆只知谋权,不知民生!袁绍借他家家门显赫之势,年不满二十就为濮阳县令,本可保一县百姓平安,却又逢母弃世,服丧六年。丧期既满,便当出仕为天下谋福,但他却据朝廷六次征召,隐居洛阳,名为隐居,实则暗助党人,他倒因此博了个侠义之名,但对天下百姓可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处?宇虽是汉室宗亲,然出身贫寒,深知百姓之苦,尝为社稷担心,为天下黎民担心,宇深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所以宇在谯郡散尽家财,救助灾民!非为善名,实为百姓尽一份心力!但谯郡太守孔伷,赈济百姓无能,反而欲暗害于我,谋夺我家产!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到那时才明白,要想贯彻自己的志向,必须要当官!可我没有像袁氏那样显赫的门庭,没有他们那样多的为官的渠道!我能靠什么?我只能靠张让这些祸国宦官!这些宦官虽说祸国,但执掌朝廷大权,我要借助他们的手当官!这样我才能一步步实现我的理想!我成功了,孔伷被发配边关,我当上了谯郡太守!在先生眼中,我也许是依靠宦官门路爬上去的小人、奸佞,但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在谯郡百姓的眼中,我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是一个比那孔伷强上百倍的好太守!元皓先生,我知道你对我取得官位的方式难以接受,但我可以说,我刘某为官,决不是只为一己之私,我所想的是天下千万百姓的生计!所以你轻视我也罢,痛骂我也罢,但宇问心无愧!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我满郡的百姓!”田丰的嘴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正如刘宇所猜测的,田丰正是因为知道了刘宇向宦官行贿,买官牟权,才对刘宇怒言相向的,可现在听了刘宇这一番话,倒觉得他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尤其是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让田丰几欲击节而赞!刘元瞻,有心计,有手段,有抱负,还有一颗胸怀天下的赤子之心!乃才义兼备之能士也!
喝了一口茶,刘宇缓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刚才太激动,有些控制不住心神了!从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又继续说道:“宇最后再问先生,可有挽时局于狂澜的妙策?”田丰无言,他也曾想在朝堂之上用自己言官的身份力劝圣上,希望圣上有朝一日能够奋而觉醒,诛除阉党,重振朝纲!但这些年下来,他的心冷了,他已经感觉到,当今的圣上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所以他才心灰意冷之下辞去官职,回到家乡!可回到家乡又能如何?田丰自己现在也是心存迷惘!刘宇见田丰不言,便自己说道:“宇在颖川书院亦曾与众学子于经堂辩论此事,今我心志不改,不妨再与先生说一便,宇以为,当今天下糜烂,若要重清玉宇,惟有破而后立!”接着便将在颖川书院中说过的一番理论跟田丰又说了一遍!田丰越听越是心惊,这番话可是字字诛心啊!不说别的,就是那一句“破而后立”,就是诛九族的谋逆之言啊!田丰呼的走到门前,打开门四处看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松了口气,将门从新关上,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刘宇,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刘宇则泰然的接受着田丰的审视,他相信田丰会有一个明智的选择!
田丰此时心中的确是涌起惊涛骇浪,刘宇的话和他在做了几年御史之后的心境正相吻合,田丰自己对现在的朝廷就已经是失望万分!但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心中掠过,绝对不敢宣之于口的,现在刘宇竟然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这就与田丰这类儒生所坚持的忠君思想有了很大的冲突!破而后立,确实能够使大汉涅磐重生,但如何去破?两种截然对立的思想在田丰的头脑中不断的交战,田丰冥思半晌,抬头问道:“敢问元瞻志向何在?”刘宇心中一乐,呦,连称呼都改了!改称我的表字啦!这是好兆头!便不假思索的回答:“志在四方尔!”田丰又默然一会儿,再问道:“若汝之策可行,则重定乾坤之后,大位归于何人?”刘宇眨眨眼,语气坚定地说:“自是由天命所归者为之!”“小狐狸”田丰心中暗骂道:“什么天命所归,到时你大权在握,天命不归你归谁!”转念一想,这刘元瞻年纪虽小,但广有仁义之名,深得民心,且心计手段样样出众,兼负天下雄才,我若辅佐于他,保不准真的能成就一番事业!况且以当今天下的情势,恐怕真的只有他所说的破而后立之法可救了!既然是要破而后立,这刘元瞻乃汉室宗亲,日后就是真的由他重立乾坤,那也是高祖子孙,汉室一脉!想当年我朝光武皇帝不也只是皇室偏支!最后不也取得了天下,中兴了汉室!如今按刘元瞻之策,不过是重演光武皇帝之故事罢了!而且可以使玉宇澄清,汉祚得以延续,汉室可以中兴,到时自己就是中兴之臣,足以光耀门楣了!田丰越想越是这个理,当下也不再犹豫,向刘宇下拜施礼道:“丰学识浅陋,不知明公苦心,今蒙明公一言开解天机,使丰茅塞顿开!回想对明公不敬,丰实在愧悔无地矣!今愿拜明公为主,还望明公不计前嫌,使丰可以平生所学相助主公成就大业!”刘宇连忙上前将田丰扶起:“元皓‘良、平之才’,今得元皓相助于宇,何愁大事不成!”田丰又下拜行过拜见主公之礼,两人重又坐下共论天下大势,至夜不倦!
田丰因又问刘宇道:“主公逗留于甄家,莫非有意于甄氏之产业乎?”刘宇摇头道:“我对甄家的产业没有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是甄家三兄弟!”
第二十八章 了夙愿三杰归心
田丰对于刘宇所说的要招揽甄家三兄弟一事感到不解,他在甄府也常见这三兄弟,但却从没看出这兄弟三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虽然他们的商业才能出色,但在田丰眼中,这种经商才能除了能对自己主公提供经济保障外,没有丝毫作用!但刘宇作为后世人,深知一个国家的兴盛繁荣与发达商业之间的巨大联系!中国一直到后世也只是一个农业大国!在商业上仍然在世界上无法真正站稳脚跟!不能不说,中国的农业文明在创造辉煌的同时,也大大地桎梏了工、商业的发展,使中国在先天上就落后于以商业起家的西方诸国!
在刘宇的理想中,他所要建立的天下,是一个以农业为主,商业为辅,百工支持的诸业兴盛的天下!刘宇并不想去刻意的将商业在汉代的时候就扶上神坛,毕竟在汉代这个无论是人口还是生产力都远逊于后世各大朝代的时代,还是必须以农业为主,发展生产力以更好的适应封建制度下生产关系,从而推动社会的整体发展!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将商人的地位一步步提高上来,使自古以来轻商的思想在三国乱世的巨大破坏力下逐渐转变过来,至于中国什么时候能进入资本社会,那就不是他刘宇要考虑的问题了!田丰虽然不清楚
刘宇心里到底是什么打算,但作为谋士,对于这种对大业有利无害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是要从旁协助,出谋划策的!所以田丰对刘宇道:“丰初入主公麾下,愧无寸功,今主公既然有意将甄家兄弟收入彀中,丰愿为主公办妥此事!”刘宇看了眼田丰:“元皓可有把握?”田丰自信的一笑:“丰至甄家也已有些时日,与他们弟兄三人相熟!他们对丰也是恭敬有加,若由丰说和此事,当有九成把握!”刘宇盘算一番,想想自己也确实与甄家还不算熟悉,就应允由田丰去做此事!
接下来刘宇又于甄家盘桓两日,这次有田丰可与他共论天下,日子倒也不是那样无趣了。直到第三日,刘宇才从甄宓那里得知:她的三个哥哥已经回到家中了!
劝服甄家三杰的任务就交由田丰去办。刘宇不知道田丰会如何去说服甄家兄弟,但他不想去过多的干涉过问,因为他相信,凭田丰的才能,处理这点小事根本就不在话下。对于这种杰出的人才,作为领导者就必须要做到用人不疑,给他一个足够大的平台,让他去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也许他会作的更加出色。这也能反映出一个上位者对下属的信任,使下属对于自己的领导产生一种近于信赖的忠诚。
不出刘宇所料,到下午时分,田丰就带着甄家三兄弟来到刘宇的客房里。三兄弟先和刘宇见过礼,落座后,老大甄豫先开口道:“太守大人....”;刘宇一抬手制止道:“甄豫兄何必如此见外!宇比兄尚小一岁,若兄不弃,就叫我一声贤弟吧!”甄豫倒也不是拘泥不化之人,从商之人本就八面玲珑,听刘宇主动拉近距离,便也不再客套,说道:“元瞻贤弟,我等听田先生言道,你欲将我兄弟纳入麾下为官,不知此言确实否?”刘宇笑道:“豫兄何必多疑,宇的确欲招揽三位到谯郡为官!”甄家兄弟互视一眼,老二甄俨开口道:“元瞻兄,非是我等多心,只是我等皆行商之辈,胸中无治政之才,恐对兄之大业难有帮助啊!”刘宇神秘一笑:“三位可知刘宇何人?”老三甄尧惑道:“公乃谯郡太守,何必有此一问?”刘宇摆手道:“非也非也,我本是谯郡商贾,君等可知许氏水晶宫产业乎?此即宇发家之产业也!谨挂名许氏之下,助我经营尔!”
甄家兄弟大惊!许氏水晶宫他们当然知道!那可是当今天下第一等赚钱的产业!许氏就仅凭这一家产业,就已经与天下四大商团并驾齐驱,甚至隐有超越之势!没想到如此产业竟是这谯郡太守手创的!田丰也很惊讶,怪不得主公说对甄家产业不感兴趣,原来他本人就是天下第一产业的老板!田丰也恍然刘宇处心积虑要网罗甄家兄弟的原因,的确,这么大的产业可说是以后主公发展的经济命脉,自然要找精于商道之人悉心打理!甄豫道:“贤弟招我等入麾下,就是为了让我等管理贤弟的产业?”刘宇肃容道:“非也!宇是要将全郡的财权根本交托于三位兄弟!不知三位是否愿为小弟分此重担乎?”甄家三人惊而变色,他们刚才听到刘宇招揽他们只是为了利用他们的才能来做生意,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此时听刘宇说的如此严重,俨然就是将自己的命脉交于自己兄弟!这是何等的一副重担和,一种信任!甄家兄弟心中感动莫名!老大甄豫慨然而起:“蒙贤弟如此看重,我等兄弟三人愿拜贤弟为主公!”说罢口称主公拜倒!甄俨、甄尧亦拜倒!刘宇急忙扶起三人道:“有兄等三人相助,我军殷富将甲于天下矣!”
甄豫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主公,我兄弟尚有一事相求,望主公能够俯允!”刘宇道:“但说无妨!”甄豫道:“属下祖上曾为大汉太保,家族世代官宦,只是我等兄弟才德不显,无能为官!为家族生计,不得已而经商!今追随主公,愿主公功成之日,可再赐一三公之位于我甄家,以偿历代先祖之愿!”刘宇松了口气,原来是这点小事!当下应允道:“你等放心,只要你等悉心栽培后代,使甄家之子有乃父之才,我保你甄家四世三公!”甄家兄弟这下可真是喜出望外!激动的无以复加!田丰也大吃一惊,不过他却是在埋怨刘宇怎么能如此的封官许愿?四世三公!这是何等的荣耀!许多世家大族求了几世都求不来,你倒好,如此轻易的许给了几个商贾出身之人!但是田丰心中也有些窃喜:自己果然没有保错人!能够轻易许下三公如此高位,自己的这位主公的志向的确非比旁人!看来只要能尽心全力辅佐于他,日后成为大汉中兴之臣大有可能!
刘宇事实上有他自己的打算,甄家兄弟在日后自己的朝廷构想之中可是财政部、商务部、中央银行这三个关键职位一把手的不二人选!说起来,在这几个职位上干上十年,封个太傅、太保之类还乡,也不是很新奇的事!只要他们能教育好自己的后代就行了!人说富不过三代,我最多也就担一代无能的风险!再说,倒时就是我的后代说了算了,大不了给他个虚职养着就是!到后来,甄家果然如刘宇所承诺的,四代人都享有太傅、太保等三公头衔!只不过刘宇没想到的是,甄家直到第六代才开始没落!至于第五代甄氏子孙则是因为早逝,才没能在生前得到三公封号。但死后也被追封为太师。
这些都是后话了,而现在这三个未来的朝廷栋梁还在那里激动的抱头痛哭呢。刘宇不禁感到很好笑,他们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自己虽说是自信心很强的人,但也还没有自信道可以轻易得到天下,可这仨人,怎么激动的就好像自己明天就能一统天下啊?!嗯,估计是因为有夙愿得偿的希望,脑子一时短路了!刘宇不无恶毒的想到。让他们哭去吧,反正日后少不了他们的高官....等一下,日后?刘宇脑海中猛地打过一道电闪,他突然想起一段史料,顿时身体如坠冰窖之中!情急之下,不顾甄家兄弟还在激动,扯过老大甄豫来急切的问:“甄豫兄,你这阵子身体如何?可有什么不舒服或是病状?”甄豫看到刘宇面露惊慌之色,没头没脑的问起自己的身体情况,心中惊讶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豫身体向来康健,并无病症。”刘宇还是不死心:“那你平时有没有感到时常不适?”甄豫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才犹豫道:“我这几日因为事务甚多,常感到精神不济,胸中常有郁闷之感。大概是过度操劳,修养一阵即可,主公不必挂怀!”
不必挂怀?刘宇心中叫苦:你知不知道你就要挂了?根据一些史书的记载,甄家三兄弟都是才能之士,甄俨、甄尧兄弟都举孝廉,甄俨还曾在曹操手下任官。但问题是,他们兄弟都不是久寿之人!甄豫和甄俨皆早丧!根据年代推算,他们两人都是在大约二十八、九的时候去世的。他们的死因史料并无记载,但刘宇估计这应该和他们的商业事务太过繁重,又自恃年轻力壮不善加保养,才导致年级轻轻就操劳过度,油尽灯枯!现在甄豫已经27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或者后年,他就要挂掉了!他挂了,自己的计划不就流产了吗?!刘宇现在后悔当年怎么没去报医学专业了!自己对于治病是一窍不通,说实在的,也不大懂保养之道!这可如何是好?刘宇一时头痛万分,紧皱眉头在屋内踱来踱去。
田丰见主公行为怪异,有些担心道:“主公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是否要请郎中来诊看一番?”
郎中?刘宇顿时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过来!自己怎么掉进死胡同里去了?我不懂医术,但不代表东汉没有名医啊!事实上东汉末年还就有不止一位神医!
刘宇从自己的脑子里搜索着当年在历史课上学来的知识:东汉末年我国有三位杰出的医学家,史称“建安三神医”。其中一人名叫董奉,隐居庐山,留下了后来脍炙人口的杏林佳话;另外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张机张仲景和华佗华元化!张仲景撰写《伤寒杂病论》,理法谨严,被后世誉为“医圣”;而华佗则深入民间,足迹遍于中原大地和江淮平原,在内、外、妇、儿各科的临证诊治中,曾创造了许多医学奇迹,尤其以创麻沸散(临床麻醉药)、行剖腹术闻名于世。
现在除董奉还没有出生外,张仲景和华佗都身在后世的河南、江西、安徽一带,或苦读、或行医江湖之上。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离谯郡很近!想到这一点,刘宇马上要来笔墨纸砚,给刘晔写信,让他派人往南阳郡延请张仲景,再派人往徐州、兖州以及豫州本地四处寻访一个名叫华佗的医生!要知道,华佗在精擅医术的同时,也深明养生之道。一套五禽戏就是在后世也广为流传!将他寻来学点养生之道,也是紧要之事!
派人将书信快马送往谯郡之后,刘宇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他又嘱咐甄豫将甄家的产业悉数交由甄俨打理,这阵子好好静养一下,等此间事了,便与甄尧随他同往谯郡去。并且规定他早晚吃饭之前都要在院慢跑上四五圈(大概500米左右),另外要将膳食统一调整为清淡素食。刘宇估计甄豫此时已患有轻微冠心病,他虽然不会治,但也知道冠心病的恶化是与缺乏必要锻炼以及食物过于油腻有莫大关系的!如今就先在这两样上下点功夫了。
将甄家事情安抚妥当,刘宇在甄家庄也逗留了一月有余,眼看时间已近七月,刘宇算算自己要在年底之前赶回谯郡,现在北地还有两员名将还“待字闺中”,一个是河间张郃,另一个就是常山赵云!张郃现在大概有17岁左右,赵云则在16岁上下,虽说现在还年轻,但若在自己军中磨练一年,到黄巾之乱时,就可堪大用了!
先去找谁呢?按路途来看,常山近些,所以刘宇决定先去常山寻找赵云,然后再取道往河间拜访张郃!
汉光和五年,公元182年,夏七月中,刘宇和孙琳离开甄家庄,往常山寻访赵子龙。
第二十九章 恶少当道 县城救人
夏日的和风通过车窗吹进车厢,阵阵浓郁的植物特有的清新淡芳的气息使快速行进在官道上的马车里充满了健康的味道!汉代的中国的夏天远没有后世那么炎热,没有温室效应的影响的北方大地并不是如何炙热难堪。在阵阵夏风的吹拂下,车厢里的两人反而觉得十分惬意。
刘宇透过车窗向外望去,官道两旁的麦子已经成熟,微风阵阵,麦浪翻滚,给人以心旷神怡的感觉!看来今年冀州会迎来一个丰年。刘宇看着农田间是不是掠过的农夫的身影,颇感欣慰。孙琳在一旁感慨道:“真希望大汉的人民每年都能有这样的好收成,让这广袤的大地能够被喜悦所充斥。”刘宇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这应该是北方人民最后一次享受丰收的喜悦了。明年,那场特大的瘟疫就会降临到人民的头上!再往后,三国的乱世就会来临,无数百姓就会陷入天灾人祸,兵慌马乱之中了!”孙琳心情也开始低落:“我们虽然知道这一切,但却无法阻止它的发生!”
刘宇沉默不语,天意难为啊!且不说自己现在不过是一郡太守,就算自己身居高位,在现在的这个腐败朝廷的领导下,又能够有什么作为呢?天灾不断,兵火相联,多少无辜的百姓要被这无情的时代所吞噬!
据后世资料统计,在汉灵帝中后期,虽然多有天灾,但整个大汉帝国的人口仍然保持在5500万人左右。但经历了黄巾之乱和诸侯争霸之后,整个中原人口剧减近三分之二,即使是到了政局相对平稳的三国末期,三国的总人口加起来也不过800万,直到晋初才恢复到1600余万。但这个可怜的数字已经无力在这广阔的中原大地上阻挡北方草原民族的铁蹄了!最终导致五胡乱华,汉族王朝被迫放弃中原,蜗居江南半壁,直到唐代。可以说,从184年三国肇始一直到628年的唐代政局最终稳定,长达500余年的时间里,整个汉族人民遭遇了一场浩劫!
当真是在劫难逃吗?刘宇不禁攥紧了拳头。良久,他的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琳琳,我们现在力量不足,所以我们无力改变历史的开端,但相信我,我们最终会改变三国时代的结局!”孙琳看着身边这个散发出灼人气息的男人,心中柔情无限:他又成长了,开始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了!都说自古英雄皆寂寞,就让我永远在他身边陪伴他吧!
“老公,我们真的会见到白马赵子龙吗?”孙琳有些兴奋得问道。“当然,如今赵云刚刚学成武艺,还没有投军,估计我们到赵家村就能见到他。”刘宇肯定的回答。孙琳的眼中顿时冒出许多小星星,一副花痴的模样:“太好了!你知道吗!?我在三国的人物里面最喜欢的就是赵云!那白马银枪,纵横长坂,视曹军八十万如无物!独立寨门之外,惊得曹军几十万不敢向前!常山赵子龙,一身都是胆,啧啧,简直是帅死了!!”刘宇酸酸的挖苦道:“这么喜欢他,那到时你去找他要签名作传家宝供起来呀!”孙琳白了这厮一眼,没空搭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在眼中冒星星。被无视了的刘宇不禁哀叹道:“女人,果然是视觉性动物!永远发现不了男人的内在美!”但又想到:嗯,赵云似乎也是个很有内在美的男人啊!呃,我这样该不会是引狼入室吧?不会不会,我应该相信赵大大的定力!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刘宇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放在了一边!
马车一路行来,经过近10天的旅途,刘宇两人来到了常山真定县境内。远远的,真定县城已经进入了两人的视野,辨认了一下方向,刘宇对孙琳说:“由真定县城经官道往西30里就是赵家村了,估计我们到晚上就能见到赵云了。”两人一边谈论着,一边驾车沿着官路向赵家村方向行使。
在路过真定县城西门时,他们和一队稀奇古怪的迎亲队伍擦肩而过。刘宇当时不经意的向窗外瞥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让他叫出来!上帝啊!您什么时候允许猩猩娶亲了?等等,现在的中国怎么会有猩猩!难道是猿妖?也难怪刘宇如此惊讶,那个迎亲的男主角张得也未免太对不起观众了!刘宇差点以为是卢旺达灭种的猩猩在古代中国重现了!孙琳在看到那个新郎的时候,也是震惊非常,人,原来可以长成这个模样!不过孙琳很快就发现这个迎亲队伍相当怪异。她小声对刘宇说:“你没觉得有些古怪吗?”刘宇漫不经心的说:“你是说这个队伍没有迎亲鼓乐,没有迎亲仪仗,一队人都乱糟糟的像是出去郊游,可偏偏队伍里还有个新郎和花轿?”孙琳瞪了他一眼:“原来你早就察觉了!怎么,不感到古怪?”刘宇摸了摸鼻子:“古怪的确是有,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也许是人家的风俗也说不定!我们现在还是尽早赶到赵家村落脚寻找赵云吧!”孙琳心中对刘宇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很是不以为然,但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只得哼了一声,回到车厢里休息去了。
马车在路上悠然行使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赵家村村口。这时,却见对面一人打马如飞,风驰电掣般沿着官道向这县城方向疾驰而去,马蹄翻腾处,带起一路飞尘!“咳咳!”刘宇不小心被这扬起的尘土呛了一下,不禁抱怨道:“搞什么!咳咳,不知道要爱护环境吗?!”孙琳探出头去一看,对刘宇说:“别抱怨了,人家都跑没影了!”“我只是抒发下心中的愤慨罢了!你看,前面就是赵家村了!”刘宇指着村口道。
两人到村口下了马车,步行走进村内。赵家村是个小村落,村中聚集着数十户赵氏宗族,此时日已西斜,村中几处房舍中已升起袅袅炊烟,鸡犬之声相闻,一股温馨和谐之气在这小小村落中油然而起,不过,在这一派祥和中,刘宇还是感到一些不对,似乎有种肃杀悲凉之气正在村子的空气中飘荡不散。证据就是——村里的小路上竟然没有村民来回走动!说是日色已晚,但事实上离晚饭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刘宇和孙琳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孙琳来到一户农家门前,敲了敲门,朗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家吗?”她此时仍是女装打扮,叫门也是用的本来的声音。大概是听到门外是个女子,这户人家沉寂半晌,才将门缓缓打开,一个30多岁的农妇从门内探出头来,看见门外笑颜如花的孙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卸下警惕,换上一副笑脸,问孙琳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孙琳脸带微笑的对她说:“大妈,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赵云赵子龙的家可在这村子之中?”听到赵云的名字,那农妇突地又警觉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孙琳:“你认识子龙侄儿?”孙琳感觉到了农妇话中的戒备,本想说不认识的,现在灵机一动,说道:“我是赵云的师妹,那边那位是我们的大师兄,今日我们是来探访子龙的。”那农妇疑色反而加深:“子龙贤侄今天刚刚从山上学艺而回,怎么你们这些同门接着就来拜访?”孙琳心中一惊,没想到赵云今日正好学成下山!怎么这么巧!但她毕竟是心思灵巧之人,心念急转之下,连忙分说道:“我二人与子龙师兄本是同时下山,因子龙师兄说他的家乡不远,故邀我二人通往他家中一坐。路途之上他说要先回村办些事情,便先于我二人一步回来,但不知他是否已到家中!”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那农妇疑心尽去,这才安下心来对孙琳说:“子龙家就在村子南头,院中有两棵柳树的便是。唉,你二人去了也好,能安慰下他的哥哥嫂嫂!”说完不住地长吁短叹。孙琳和一旁的刘宇却听得莫名其妙,孙琳又问:“大妈,我看这村子之中气氛似乎有些怪异,莫不是村中出了什么事?”那农妇恨声说道:“还不都是那天杀的程猿猴造的孽!”遂一来二去,将整个事情讲给孙琳和刘宇两人。
原来赵云自幼就甚有勇力,为人颇有侠义之气,且平日敬老尊邻,多得村民赞许。他父母早丧,惟有一兄长名赵林和嫂嫂黄氏。他平日敬兄长如父,侍嫂如母,村人莫不赞其孝义无双。赵云在村中尚有一青梅竹马,姓樊名娟,是村中樊老汉之女。赵云与她自小相识,稍大点后更是郎情妾意,这样,赵云兄长赵林便和樊家商议为二人定下姻亲,樊家对赵云也十分喜欢,两家当下一拍即合,约定待两人成年后便行婚娶。
赵云13岁那年,有一老道来至村中借宿,偶见赵云,便称其为练武奇才,因于赵林相商,欲将赵云带至山中,教授武艺,待日后尚可博得一个前程。赵林虽然心动,但又不放心弟弟独自离家,故而踌躇不定。赵云却生性好武,闻之此事,当下便拜老道为师,愿随师傅入山中学艺。赵林见弟弟意决,只得应允此事。赵云便去深山之中学艺,一去三年。那樊娟知道自己与赵云已有夫妻之约,便每日往赵家,代赵云侍奉兄嫂,一如已入门的媳妇一般。
哪知前些日子,真定县令程显之子程远侯打猎至此,碰巧撞见正要往赵家去的樊娟,这小子见樊娟貌美,淫心顿起,遂往樊老汉家中提亲!那程远侯相貌奇丑,且为人依仗自己乃县令之子,整日横行乡里,为祸一方。乃是当地第一恶霸。乡民敢怒而不敢言,暗地里便将他称为程猿猴!樊老汉怎么肯将女儿送与这样一个恶霸糟蹋,便严词相拒!程猿猴不忿离村,没想到他贼心不死,今日竟带了六七十人,将樊老汉打成重伤,将樊娟强抢而去!刚走两个时辰,赵云便出师回到村中,闻听此讯,怒火攻心,带马拎枪,急火火奔县城去救人!可怜赵林夫妻,先是被那程猿猴抢亲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兄弟此时回来,重逢之乐还没持续几分钟,兄弟就一怒之下单枪匹马的跑到县城去救人了!
赵林夫妇现在是又惊又怕,早已六神无主了!刘宇两人一走进赵家,就发现整个屋内愁云惨淡,赵林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呆,黄氏则在炕上低声呜咽!刘宇没来由的心中一痛!这就是强权迫害之下,普通百姓最深痛的无奈!刘宇和孙琳将赵林夫妇从恍惚中叫醒过来,孙琳又把自己两人是赵云同门的事向他夫妻二人说了一遍,黄氏当下拉着孙琳大哭起来!而赵林,这个面目老实的农家汉子竟然普通一下跪在刘宇面前不住地磕头。这下可把刘宇惊得手足无措。
说起来,给刘宇行过跪礼的着实不少,但那都是汉代士人向主公表示投靠效力的基本礼节,刘宇虽对此不以为然,但也不排斥,时代吗,总有其固定的一套东西,没必要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将这些小事弄得沸沸扬扬,更何况,刘宇认为,在君主专政的等级政体下,适当的跪礼对整个阶级的稳定还是有帮助的!但他从没被人因为要求救而叩拜过!
刘宇手忙脚乱的去搀扶赵林,嘴里急道:“赵大哥,你这是何意!莫不是要折杀小弟不成!快快请起啊!”赵林执拗的跪在地上哀求道:“这位壮士,既然你是子龙的师兄,求求你去救救我兄弟吧!那程猿猴历来心狠手辣,子龙如此单枪匹马的前去,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我怎么向过世的父母交待呀!”说着又欲磕头,刘宇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赵林搀扶起来,宽慰他道:“赵大哥,子龙是我兄弟,您就是不说,我二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且放宽心,我二人这就赶往县城。子龙武艺高强,谅来几个小小恶霸也伤他不得!”刘宇这话也是事实,赵云何许人,刚一出道就白马银枪,独立界桥头,枪挑数万袁兵胆战心惊!如今几个小小的县兵,能拿他如何!不过为以防万一,刘宇在给樊老头服用自己所带的伤药之后,便与孙琳往县城而来。
路上,刘宇郁闷的对孙琳说:“靠,我怎么和抢亲这么有缘啊!前些日子是周氏,今天又轮到樊娟!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孙琳白了他一眼说:“这只能说明现在的汉王朝官匪不分,烂到骨头里了!不过,上次救周姐姐,你一下子便收了好大一票人,像张辽、高顺、田丰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才你都稀里糊涂的拉到自己帐下了!你还犯太岁?我看你是狗屎运当头才对!”
刘宇一寻思,还真是这么回事,每次麻烦一大堆,但麻烦过后那好处可是大大的!嘿嘿,赵云你可悠着点,我来助你了!
PS:昨天出门有点事,耽误了更新,又没有请假,这两章是补昨天的,为表歉意,每章多加了1000字,还望诸位大大原谅!晚上还会有两章奉上。
第三十一章 赵云避祸谯郡 张郃河间比武
解决掉所有该死之人,刘宇等人不敢在是非之地久留,匆匆上马离开县城赶回赵家村!
路上,刘宇问赵云道:“子龙日后有何打算?”赵云低头不语,半天才苦笑道:“如今我擅杀朝廷命官,当离家亡命于江湖之上,庶几可保家人平安。”“擅杀朝廷命官?”刘宇一脸不解:“子龙可否记错?那狗官程显明明是我所杀,与你何干?”赵云抱拳道:“兄因我之事而杀人,杀人偿命,国法无情,云怎可令兄长无辜为云所累!不如所有罪行由云一人承担!”
蜷在赵云怀中的樊娟闻言泣道:“都是娟儿不好,娟儿被那恶霸所抢之时就该以死明志!如今却让云哥与恩公深陷尴尬之境!”赵云怒道:“娟儿莫要胡言!大丈夫生天地间,若连妻儿上不能保全,则愧为人矣!我今学得万人敌,纵使流落江湖,天下又有何处我去不得!”言语间流露出一股冲天豪气!
刘宇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哑然一笑道:“子龙不必心焦。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你,愚兄姓刘名宇字元瞻,乃豫州谯郡太守。我官虽不显,然若要保你一家平安却也不在话下!”
赵云两人大惊,没想到这个前来相救之人竟然是一郡太守!赵云连忙翻身下马便欲叩拜,刘宇抢上一步将他扶住,道:“我此来北地,本为寻访世之豪杰,闻听子龙年少英勇,义薄云天,故而前来相见,未曾想得遇此事,便来助子龙一臂之力!这真定县令,平日多有贪赃枉法,待我书信一封往常山太守处,言明其事,想来此间太守会给我个面子的!”
赵云和樊娟大喜,便欲叩谢恩德。刘宇止住二人,却对赵云说:“我意将子龙拜为我军中骑兵校尉,统领豹骑兵,不知子龙以为如何?”赵云感而泣道:“云本为草莽,现又杀人获罪,蒙府尊大恩相救,还委云以重任,云何以克当!今虽牵马坠镫,云亦誓死追随主公!”说罢大礼参拜,刘宇却上前将其扶起道:“子龙无须多礼,你我相交于危难,我感佩汝之高义,欲与子龙结为异性骨肉,不知子龙之意如何?”赵云失色道:“云鄙贱之人,怎敢与大人相攀!?”刘宇面露不悦:“子龙以某之身份相弃乎?”赵云为刘宇诚意所感,不再推辞,两人即下马,于道旁焚土为香,盟誓上天,结为兄弟!
刘宇心中那叫一个爽快!当年看三国演义的时候,就觉得刘备没能和赵云结义实在是不应该!难道就因为他是外来户?又或者刘备认为赵云本就忠义无双,无须再以兄弟之义拉拢他。不过,刘宇对赵云这员武将特别喜欢,所以执意与其结拜,这里面员工感情投资的成分比较少,而英雄相惜的比重要大得多!顺序上自然是刘宇为兄,赵云为弟。刘宇对赵云说:“我在谯郡尚有一结义兄弟,姓许名褚字仲康,此即为汝之二兄,待回到谯郡,我当为你兄弟引见。”赵云拱手道:“但凭大哥吩咐!”
四人又重新上路,回到赵家村,赵云兄弟相见,自然又是一番感慨,而樊娟之父在刘宇伤药的作用下,病势也轻了很多。其间,刘宇向赵林等表明了身份,并说起与赵云结拜之事,便称赵林为兄长。赵林见兄弟的师兄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郡的太守,还叫自己兄长,一时间如坠云雾中,惶恐无地。刘宇好言相慰,赵林这才慢慢回过味来!刘宇又与众人说起暂离此地避祸的事情,虽然故土难移,但为生计着想,赵林便同意迁居避祸。刘宇让赵云先护送赵林及樊娟两家往邺城甄家庄暂住,待日后赵云在谯郡稳定下来之后,再将两家同时牵往谯郡。
将一切安排妥当,刘宇便将马车借与赵云,两家人连夜收拾行囊,天亮之前便悄悄离开赵家村往甄家庄去了。刘宇和孙琳则待到第二天早晨,在一户农家略食早餐后,才启程往河间县去。
等到晌午时分,常山太守所派兵马来到赵家村时,等待他们的只有两间空房!常山太守闻讯大怒,便欲发下海捕文书通缉赵云。此时府内书吏送来一封谯郡太守书信,常山太守想自己与这谯郡太守素无往来,今送来此信不知何意。展开观瞧,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信中将自己的贪赃枉法之事一桩桩一件件足足记载了有15、6条之多!后面又将真定县一事细说了一遍,常山太守也是个做官成精之人,如何能不明白这信中的关节,于是便将真定县的事情压了下来,对外之称是真定附近土匪作乱,杀害了真定县令,胡乱抓了几伙蟊贼,便草草的了结了此案!孙琳曾为此嘲笑刘宇以权谋私,但刘宇满不在乎的说:“对于这种该死一百次的人,谋他一下,让他只死一次,也算是我的功德了!佛祖知道也会奖励我的!”
刘宇将马车送与赵云,自己便只得和孙琳骑马往河间去。河间离真定本就不远,加上现在少了马车的累赘,两人坐下又都是千里良驹,所以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便于日落之前来到河间县城。问起张郃张儁乂之住所,有行人指鼓楼南街一处大宅道:“此便张郃家也。”刘宇遂与孙琳来到路人所指的大宅外面。仔细看处,就见这宅院占地甚广,气派甚华。刘宇心里暗惊:未曾想张郃家中如此豪富!心下不免踌躇,张郃在这河北有如此家业,难怪他先投韩馥,再归袁绍,恐怕是为了保全祖业吧?!这样的话,张郃只怕不好拉拢,毕竟无论是自己的那个计划,这北地四州都不是能够骤得的!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便与孙琳往前门处,叫开宅门,对家人言道乃是前来拜访主人张郃的。
家人素知家主性豪放,多与豪杰相交,便连忙将刘宇二人引至客厅奉茶,自己却往内宅禀告张郃。少顷,张郃来至厅中,先与刘宇二人见礼,落座后便问来意。刘宇便直接了当的开口道:“宇现任大汉谯郡太守,在北地寻访豪杰之时,常听人言河间张郃,勇力无双,乃将帅之才,故来拜访,欲请儁乂往我军中为司马,不知儁乂意下如何?”张郃闻言,先肃容而起,行过拜见之礼后方才开口道:“张郃薄才,蒙府君青眼,亲来相邀,郃不胜惶恐。本当效命,然郃祖业皆在此间,为保祖业,不敢远游,还望府君恕罪!”
虽然早就猜到会是如此结果,但听到张郃拒绝时,刘宇心中还是一阵失落。这是自己求才以来第一次被人拒绝,想想也是,以往的那些武将与自己或有恩或有义,像张郃这样没有丝毫交情根底的,也是第一个。刘宇的失落只是瞬间的事。毕竟他曾经历过本科实习时联系实习单位四处碰壁的情况,那段经历已经将他的脸皮和心灵锻炼的无比坚强。张郃拒绝了人家的好意,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便邀请刘宇二人在自己家中常住几日,这正中刘宇下怀,称谢之后,便将马匹武器行囊取至客房。
张郃先看刘宇二人的坐骑时,啧啧赞叹,他当然识得这是两匹宝马!待到看见刘宇的紫金蟠龙棍后,不禁讶然出声道:“府君尚习武艺乎?”刘宇淡淡一笑道:“略通一二。”张郃结交豪杰无数,自然知道,如果一个人将自己的武艺说的天上少有,地下全无,那九成是在吹牛!反而是那些说自己略懂一二的,往往都有真本事!张郃祖传枪法亦是甚为神妙,他平日又喜欢与人比武较艺,如今见刘宇武器沉重,不禁见猎心喜,便邀刘宇到练武场切磋一番!刘宇见这是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好时机,便欣然答应,两人收拾停当之后,便同往练武场而来。
来到练武场,张郃取出自己平日惯用之枪,摆个门户,向刘宇道:“请府君赐教!”刘宇将棍身一摆道:“儁乂不必客气,便请进招!”张郃见刘宇并未摆出架势,只是将铁棒竖在身侧,看似全身毫无防护,但却势如山岳,自己一时竟无从下手。僵持片刻,张郃试探的使出一招凤点头,枪尖直奔刘宇面门而来。刘宇不慌不忙,手腕一翻,手中铁棒往张郃枪身砸去。张郃见棍势沉重,不由得起了比较之心,两手一叫劲,枪身横扫,“当”的一声,枪棍相交,各自荡开。张郃固然是虎口剧痛,刘宇也觉得手臂一麻,张郃不禁骇然,没想到此人看似文弱,双臂却有千斤之力!当下两人均收起小觑之心,打起精神战在一处。就见张郃长枪使开,枪如雨,势如电,扎、刺、缠、圈、拦、点、拨,招招精妙,刘宇也将棍势使开,劈、扫、抡、击、戳、绞、格,与张郃战在一处,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翻翻滚滚战了五、六十合,张郃突然一枪直奔刘宇左肩,刘宇将棍一圈,却是用上了太极式中的缠字诀,张郃就觉一股绝大的力量自枪身上传来,他骇然之下全力回拽,却发现那股力道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防备之下,张郃不禁打了个踉跄,刘宇却一招举火燎天式,双手掣棒,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张郃大惊,举枪奋力向上挡格,却见刘宇猛然将棍向后一撤,紧接着一招毒龙出洞,铁棍向自己面门捣来!张郃却也当真了得,危急间一个铁板桥,身体与地相平,堪堪躲过这一招。
若是在马上,张郃此时就已经脱离危险了,但可惜现在是步战!刘宇将蟠龙棍一抖,轻轻压在张郃肩头。张郃弃枪于地,长叹道:“府君武艺精强,郃认输了!”
第三十二章 得意归回转谯郡
一场比试下来,张郃对刘宇的武功可说是十分钦佩,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一下子拉近了不少,张郃已经改口叫刘宇“元瞻兄”了!
刘宇对于这次比武的情况倒是很不满意。张郃虽然是三国时代著名的武将,但与其说他是以勇猛著名,倒不如说他是以良好的统帅才能而闻名。历史上对张郃的评价是“通晓应变之术,擅长布置营寨,预料战势、地形,一向准确。”可以说,张郃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武力的排名只怕要排到十名开外了。但即便如此,刘宇还是发现自己在和张郃比试的时候感觉到了吃力。虽然赢了,但这是在适合棍法发挥的步战中,而在马战中是否还能在这个招数内取胜,那可就不好说了。另外,刘宇在这次比试中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足,那就是反应度和身体的灵活度远远无法匹配自己的天赋神力。这也怪不得刘宇,毕竟他只是一个后世学法律的知识分子,当年也不过就为了防身练过一阵子太极,而且还是强身健体的那种。所以刘宇在武功底蕴上先天不足也是难免的。这也使刘宇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使他明白,只靠着天赋神力吃老本而忽视本身基础能力的锻炼的话,迟早是要在这以强者为尊的时代里吃大亏的!
晚饭过后。刘宇又和张郃一起谈论兵书战阵,以及儒学经典。说穿了,刘宇的肚子里的军事知识也就那么点存货,最精通的是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那是当年刚开始玩三国志一时兴起,啃了两遍,就业后,为应对社会上的种种复杂情况又读过两遍,所以还是有些心得,再加上在图书馆读小说时读过一些世界著名战史战例,两样加起来,倒也能论出个一二三。但在张郃眼里,他这个水货军事家可就成了帅才了!张郃一边和刘宇畅谈,心中一遍不断的惊讶:这个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胸中所学竟如此博大!且不但精通韬略,文采经典也是别出蹊径!隐隐有一派大家风范!
刘宇的拿手菜还是论语,这本儒学经典他和郑玄详细讨论过,又在讲经堂当着那么多学子的面讲解过,现在拿出来炫一下,自然是晃得张郃眼冒金星了!
张郃家境殷富,自由便受过良好的启蒙教育,只不过他生性好武,故而在学识方面就要稍差一些。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有学识的人的尊敬!史书上就评论他“虽为武将,却深喜儒士”。他曾经推荐同乡卑湛,被当时的魏明帝称赞为祭尊再世,大为嘉奖!可以说张郃对于儒士的推崇就源于他幼时的儒学启蒙以及对自己未能学的三昧的儒学的向往。此时张郃见到年龄看似与自己差不多的刘宇竟然兵书战策、经典诗文无一不通,并且武艺精强,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这毕竟是他始终想要达到的高度呀。此人有雄主之才!我若追随于他,庶几可博个锦绣前程,奈何祖业在此,若弃之不顾,日后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祖!张郃心中波澜翻滚,好生为难!
一转眼就是几天过去,刘宇和张郃的关系已是密切非凡!但刘宇只要一表露招揽之意,张郃便面露难色,言辞闪烁的含糊过去。如此再三,刘宇心中也不免沮丧。孙琳私下也劝刘宇:“人各有志,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像张郃这样的人才,若是过分相逼,反为不美,若因此伤了和气,彼此面上都不好看,不若顺其自然为好。”刘宇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心中总有不甘。思忖良久,刘宇决定明日便向张郃辞行,但辞行之前再作最后一搏,使出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成与不成也就听天由命吧!
隔日清晨,用罢早饭,刘宇便向张郃提出要告辞回郡。张郃道:“元瞻为何走的如此匆忙?莫非郃招待不周?”刘宇忙摆手道:“儁乂不必多心,我身为一郡太守,却私离郡治半年有余,本已有违朝廷礼制,且如今秋草渐黄,年节将至,郡中大小事务繁冗,亟待宇回郡料理,故而不敢久留。”
顿了一顿,刘宇便将最终目的说了出来:“宇初来时,只因儁乂之名为州郡所之,乃慕名而来也。如今与儁乂盘桓数日,方知儁乂胸中所学,胜传言十倍,今宇将行,欲再邀儁乂往谯郡相助与我,不知君意下如何?”张郃闻言,左右为难,刘宇却又问道:“儁乂以为为将者如何能留名青史?”张郃脱口答道:“大丈夫当手提三尺青锋,诛奸邪,扫叛逆,跃马天下,威震敌胆,方为英雄行径,得留名青史也!”刘宇点头称许:“诚如君言,为将者当帅虎贲之士、貔貅之众,立马横枪于敌境,竖旌旗而敌胆皆寒,如此方趁平生之志!然若欲显将者之风,需有虎狼之师相助!宇虽不才,帐下雄兵万人,乃天下精兵!今我欲请儁乂往谯郡观我军势,再做行定,何如?”
张郃对刘宇的邀请并不是不动心,只不过是顾及祖业才再三为难。今见刘宇退而求其次,只邀他往谯郡观阅军势,不好再行拒绝,自己对刘宇真正的实力又甚为好奇,便答应下来。刘宇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本来就没打能一举将张郃拿下的谱,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将张郃弄到谯郡去!
刘宇深知,作为一个武将,尤其是一个有着名将潜质的武将,一般都有爱马,爱兵刃的癖好,而大部分名将都喜欢的,莫过于精锐的兵卒!刘宇自信现在的大汉境内,在兵力相同,甚至三倍于己的情况下,自己在谯郡所练之兵都可以力克敌军!谯郡的兵势,现在必然是甲于天下!只不过这种事太过敏感,刘宇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家,以致外界尚不知道天下竟然还有这样一支部队存在!刘宇这次将这件事告诉张郃,也就是打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实力牌。这也表示刘宇深信,只要张郃见识到自己的兵容,面对这样一支虎贲之师,作为一个将军,是不可能抵挡统帅他们的***的!这就是名将骨子里带来的精兵情节,到时不怕他张郃不乖乖的投到自己帐下!因为张郃要安排家中事务,所以几人又耽搁了两天。
到第三天清晨,刘宇三人正式启程。三人先取道往邺城甄家庄,去会合赵云等人。一路无话,经过四日的行程,刘宇再次来到甄家庄。在会合了赵云、田丰后,刘宇便安排甄俨还是以邺城为甄氏产业的根据地,等到自己的势力稳定了,在行迁移。甄豫、甄尧两兄弟则随自己前往谯郡,甄尧接手那里的玻璃产业,而甄豫则继续休养,等待神医的诊治,待调养恢复之后,就要担起整个谯郡财政的管理工作。这样就可以极大地减轻孙琳的负担,使她在日益临近的乱世中能够更多的腾出手来帮助自己!
分派完毕之后,众人都去忙着处理手边的事务,刘宇看见甄宓那小丫头正噘着小嘴站在旁边。便上前把甄宓抱起来道:“怎么啦?谁惹我们的宓儿生气啦?”
甄宓眼中似乎起了一层水雾:“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
刘宇笑道:“对呀,哥哥离开家的时间太长了,想家了,家里也有很多事要哥哥去处理,所以必须回家了。”
“那哥哥还回来看宓儿吗?”甄宓眼中充满希冀的问。刘宇皱皱眉头道:“以后哥哥的事情会很忙,恐怕不能在来此地了。”
甄宓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抽泣道:“那宓儿不是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呜呜,哥哥不疼宓儿了吗?”
刘宇看着怀里哭泣撒娇的小甄宓不禁又吃惊又好笑,吃惊的是这小姑娘怎么说哭就哭。好笑的是她竟然就为这点小事哭。于是他拍拍甄宓的小脑袋道:“宓儿别哭,哥哥以后的确是会很少来这里,但你以后会搬到哥哥那里去啊!”
“真的?”甄宓猛地抬起头,眼睛中写满了惊喜。刘宇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等哥哥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就会把宓儿一家都接去住!”“哥哥真好。”
甄宓高兴得把小脸在刘宇脸上蹭了蹭,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刘宇道:“哥哥很爱琳姐姐吗?”
刘宇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甄宓:“你这小丫头,怎么想起问这个?”
“哥哥,告诉宓儿嘛!”甄宓在刘宇怀中一阵撒娇,刘宇连忙投降道:“好好,真是拗不过你这丫头。没错,我的确深爱着琳琳。”甄宓的小脸掠过一丝黯然的神色,小声问道:“哥哥是喜欢琳姐姐的相貌吗?”
“这个,”刘宇微微一愣,“相貌吗,只是一方面,我真正喜欢琳琳的,是她的聪慧,她的博学,以及她浑身散发出的那种知性的气质。”刘宇费力的组织着言词。
甄宓眼中露出喜色:“那哥哥是喜欢学识渊博的女子喽?”“那当然,难道要娶个花瓶当摆设?”刘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甄宓垂下头,眼中掠过一丝坚定的神采。刘宇觉得甄宓今天有些奇怪,便打趣道:“宓儿怎们尽问起这些事情来了?这些事等你长大了,遇到自己的意中人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甄宓心中不满的想:哼,老是把人家当小孩子!她一脸正经的问刘宇道:“哥哥,你还记得要送给宓儿钻石吗?”
刘宇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暗暗叫苦:这丫头怎么还记得!我自己都差点就忘了!看来是糊弄不过去,没办法,记得后世在山东境内发现过大型钻石矿,等回去就差几个人去青、兖两州寻找一下吧。此时则只好硬着头皮说:“这件事哥哥怎么会忘,这可是我和宓儿之间的约定啊。”甄宓眼中射出两道绚丽的神采。将小嘴伏在刘宇耳旁小声道:“哥哥,宓儿会在这里等着你把钻石送给我的。”说完,小嘴飞快地在刘宇脸上点了一下,脸色羞红的跑回后院去了。
这丫头,搞什么飞机!刘宇被这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弄得哭笑不已。这小姑娘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刘宇被自己这个突然跑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但随即又自嘲道:“怎么可能,这样的小女孩,怎么会懂这些!别胡思乱想了,若被琳琳发觉,是会发生命案的!”
五日后,刘宇等一行人马离开甄家庄。这次可说是大丰收,谋臣收到了田丰,武将得到了赵云、张郃,虽说张郃并没有表明要投效,但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另外还有商业奇才甄家兄弟以及他们身后的整个甄氏产业!
汉光和五年,冬十月,刘宇结束了他的北地之旅,心满意足的回转谯郡。
第三十四章 文武群贤毕至 神医会诊甄豫
随着除夕爆竹声的远去,刘宇和孙琳送走了来到三国时代的第三个年头。光和三年的创业,光和四年的辛劳,光和五年的积蓄,到现在,汉光和六年,刘宇终于开始用自己的手去拨动命运之轮的轨迹了。
几个月来,谯郡众文武都在按照预定的大计划在展开工作,请朝廷任命刘晔为蜀郡太守的奏章,以及献给张让等人的礼品都由孙乾携带,臧霸护送着往京城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任命旨意会在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送到谯郡。许商等先头部队应经在二月份时就起程往蜀郡去了,估计到四月的时候就能够在川中站稳脚跟。等到青州移民过去之后,刘宇内定的根据地益州就可以进入初期的发展阶段了。为了保证刘晔在蜀郡的各项政令的实施能够得到有力的保障,刘宇几乎将自己手下三分之二的人才都派往川中支援刘晔,也就是说,等到9月份的时候,谯郡的人才数目将从新回到三年前刘宇刚刚就任时的水平。虽说秋收之后政务就会减少很多,但不代表就没有事务。“看来到时还要自己担纲再忙碌一阵了。”刘宇无奈的想道。
时间转眼到了四月,孙乾终于带回了任命刘晔为蜀郡太守的圣旨。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张让的首尾,孙乾并未插手。张让派他手下的一名官员向朝廷递上了荐本,对重要国事都不在意的汉灵帝怎么可能关心一个小小太守的任命,看都不看就交给张让处理,于是,灵帝的昏庸和张让的贪婪成全了刘宇,刘晔等人迅速按照原定计划启程赶奔蜀郡。要知道,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在刘宇的再三强调下,赴川人员没有浪费一丁点的时间。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刘宇感慨万千,自己改变时代的第一颗种子已经往益州去了,在它长成参天大树之前,自己还要继续小心的守护它呀。
回到太守府,刘宇忽然有一种很冷清的感觉,也难怪,人一下子少了很多,有这种感觉是情理之中。想想到九月份的时候,恐怕会更冷清了。
我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自嘲的笑了笑,刘宇伸了个懒腰就准备回内宅。忽然有名小吏前来禀报说,招贤馆内来了四个人,一武三文,说是要来求仕。哦?刘宇的眼睛眯了起来,这近一年来,他和孙琳一直在外奔波寻访人才,很长时间没有关心过招贤馆的事情,没想到此时会有人到招贤馆来应聘,刘宇心中反而有种好奇的感觉。左右无事,刘宇便同那小吏一起往招贤馆而来。
来到招贤馆内,就见有四个人正在厅中等候。刘宇一边走上前,一边拱手道:“刘宇不知各位大贤前来本郡,致使各位就等,此宇之罪也,诸位幸勿怪罪。”四人连称不敢。刘宇至主座座定,问四人道:“诸公不以小郡鄙陋,屈尊前来,不知各位尊姓高名?宇也好和各位亲近亲近。”右手上座那个蓝衫书生起身施礼道:“学生陈琳,拜见太守大人。”刘宇眉毛一扬,面露喜色道:“公莫非广陵陈孔璋?”陈琳讶然道:“未想府尊亦知琳之名姓,实乃陈琳之荣光也。”刘宇起身施礼道:“宇向闻广陵陈琳,诗、文、赋皆能,犹以诗歌见长,所做之诗,风格雄放,文气贯注,笔力强劲,当世文采罕有其匹。后尝读公之《饮马长城窟行》,顿觉公之忧国忧民,体恤百姓之心跃然笔端。今蒙公不弃,屈就于宇帐下,宇实在惶恐之至。”陈琳惊讶刘宇对自己的文风把握精到的同时,心中也升起知己之感,连忙抱拳道:“府尊谬赞,琳曾于颖川书院问府尊所做《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句句文采横溢,字字珠玑,实乃神来之笔,琳愧不能及也!”言罢,二人相视大笑。刘宇心中暗想:杜甫VS陈琳?这个似乎没什么权威性的评价,貌似在诗歌造诣方面,诗圣要比建安七子之一强吧。当下拜陈琳为太守主簿。陈琳拜谢,回到自己座上。他下手的那个容貌短小的大汉起身抱拳道:“某乃阳平卫国人,姓乐名进,字文谦,闻明公招揽四方豪杰,特来帐下投效!”刘宇心中大喜,乐进呀,这可是后来曹操的五子良将之一啊!虽然在三国演义中乐进并不是很出彩,但在正规史料的记载中,他可是能征惯战,战功无数,才堪与张辽、于禁、张郃、徐晃相并的世之良将。刘宇马上将这个宝贝拜为郡中校尉,填补张辽的空缺。
乐进回座后,刘宇左手边的两个儒生打扮的年轻人一起站起来向刘宇施礼道:“学生崔琰(国渊),见过师叔。”刘宇觉得今天肯定有喜鹊在自己窗头叫唤,怎么招贤馆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牛呢?刚才的陈琳、乐进已经带给他很多惊喜了,现在面前这两个人竟然是崔琰和国渊!难道今天是天庭举行日行一善活动的日子?我正愁没有治政之人呢,老天马上给我送来两个不下于陈群的干才。
崔琰,字季珪,冀州清河东武人氏。后世关于他的故事流传最广的莫过于“床头捉刀人”的趣谈了。这件事应该是有,因为现在刘宇面前的崔琰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而且是那种颇具阳刚之气的极品!不过刘宇对于帅男向来不感兴趣,他欣赏的是崔琰的才华和那股凛然正气。崔琰才华出众,不但长于治政,也颇有远见卓识。袁绍的三个儿子都曾争着想要得到崔琰,曹操也对他欣赏非常,刚见面就拜他为别驾从事。至于崔琰的正直则更是有名。曹操曾称赞崔琰道:“君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贪墨者慕公之名而清,壮士闻公之名而厉,公可以率为时之表率者已。”史书也评价他:清忠高亮,雅识经远,推方直道,正色於朝。总之,这是个御史大夫,也就是最高检察院检察长的不二人选。
国渊,字子尼,青州乐安人氏。他是后世曹魏的杰出政治人才。尤其善于屯田养民之道,与当时的屯田大师枣祗不相上下。郑玄曾称赞国渊道:国子尼,美才也,吾观其人,必为国器。能被当世儒学宗师如此赞誉,他的才华可见一斑。
刘宇对这两位大才的到来固然是兴奋不已,刘晔往川中赴任,自己派出了三分之二的家底,孙乾到9月份也要远赴蜀地。自己正在为迁移过后的内政空白头痛,崔琰等人的到来当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刘宇毫不犹豫的任命崔琰为功曹,国渊为郡丞。只不过,刘宇对于崔琰两人的那句“师叔”,迷惑不已,便问崔琰,崔琰答道:“我与国子尼皆为郑公帐下弟子,主公与老师以兄弟称之,自然是琰等的师叔。”刘宇恍然,原来是自己那个忘年之交郑玄把他手下的得意门生派来帮助自己了,心中不由对这个老哥哥感激不已。
崔琰等人的到来,使得刘宇再无政治上的后顾之忧。而接下来这两个人的到来,则让刘宇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伊籍来报,经过几个月的寻访,终于将刘宇点名寻找的张仲景、华佗两人请到谯郡来了。
太守府的客房里,甄豫正在接受华佗和张仲景两人的诊治。说起来,甄豫也算是个幸运儿,张仲景和华佗虽然同是三国时代的著名医学家,但始终缘悭一面,两人谁都没见过谁,更不要说坐在一起进行会诊讨论了。刘宇相信,有这两个尊神保驾,甄豫这条命应该就不会那么早就呜呼了。果然,华佗和张仲景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确定甄豫是因为操劳过度,起居不定且饮食不当,导致心脉堵塞,气血不畅,说穿了,就是有冠心病、心肌梗塞的前兆。不过还好只是前兆。两个神医共同讨论了一个方子,华佗又将自己所创的一套健身之法传给甄豫,让他每日习练。刘宇顺口说了一句:“元化先生,不如把这五禽戏的图谱画下来,我等也可习之强身健体啊。”华佗一脸莫名道:“何谓五禽戏?”刘宇比他更吃惊:“你这套功法不是根据熊、虎、猿、鹿、鸟五种动物的特征而创造,故而叫五禽戏吗?”华佗皱着眉说:“我的确是通过动物的动作创出的这套健身之法,但一直尚未命名。嗯,五禽戏,贴切,既如此,就蒙太守赐名,这套功法就叫五禽戏吧。”
刘宇无语中,这是继郭嘉的“鬼才”称号之后,自己第二次侵犯人家的著作权了。看来以后要少说话为是。刘宇希望华佗能留在自己这里研究医术,但被华佗拒绝了。刘宇并不感到沮丧,因为华佗的不爱名利是三国出了名的。就如董奉的行医道场在杏林,张仲景的道场在医馆一样,华佗的实现自己悬壶济世理想的道场,大概就是江湖吧。人各有志,何必强求。不过华佗临走的时候,刘宇将一叠自制的纸张送给华佗,请他随时将经历的疾病、处方、疗效仔细记录下来,为后世的医学提供一个珍贵的参考。后世祖国中医的衰落,与历代的中医名方的流失、湮灭密不可分。中医的没落成为众多国人心中永远的痛。而记载了华佗毕生心血的《青囊书》的被毁,更是中国中医界最深沉的痛。刘宇虽然身处古代,但也同样想为后世中医做点事,所以他下决心一定要保住华佗的《青囊书》,一定不能再让它毁在愚夫蠢夫之手!华佗对刘宇的请求欣然允诺,告辞后,便与弟子翩然而去。
放走了华佗,张仲景可不能再放过。张仲景和华佗不一样。虽然他本人不喜名利,但他的父亲却是望子成龙,坚持要他走仕途做官。在以孝道治国的汉代,张仲景也只能遵从父亲的意愿。
对刘宇来说,只要想做官,那就好办,马上将张仲景拜为从事,任务就是在谯县设医馆,潜心研究并传授医术。这当然合张仲景的口味,而且还能使他的父亲满意,所以张仲景就高高兴兴的留在了谯郡。
刘宇心中偷着乐,张仲景既然肯留下,那自己的军队构架中的医务兵就算有了着落。不过这都是以后要到益州去办的事了,随着秋收的到来,刘宇分明的感受到:三国乱世的序幕,已经慢慢拉开。
PS:明天还有一章,第一卷就结束了。因为是第一次写书,所以其中的不足之处还希望大家原谅。十分感谢各位大大们对于这样一本新书的支持,下周好像是个分业封面强推期,还希望一直关注本书的看官们能够继续支持,也希望第一次阅读此书的新读者们能推荐收藏一下,先在这里谢过各位啦!第二卷《黄巾之乱》将在后天开始,更新仍然是一天两更,每次大概3000到3200字左右。每张的题目会统一为两个字,算是一种尝试吧。从下卷开始,才算是三国序幕的真正拉开,许多大家耳熟能详的奸雄、枭雄、英雄都将一一闪亮登场,请大家密切关注!呵呵
乱起
汉中平元年,正月,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整个大汉王朝。北方四州,兖、豫、荆、徐、扬各州,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瘟疫像长了翅膀一般,从北向南蔓延。各地的告急奏章雪片般飞向大汉中枢——帝都洛阳。朝中群臣惊恐,纷纷上书,请朝廷尽速赈灾安民。对此,汉灵帝的批文是:“知道了。”但接下去就没有了任何音讯,深宫之中依然夜夜笙歌,就是没有赈灾的旨意传出。等百官再上书时,一份份奏表就如石牛入海般再无音信。
就在朝廷对这场大灾无动于衷,各地官府敷衍了事,百姓家破人亡的时候,冀州出了一个活神仙,乃巨鹿人氏,名叫张角。
张角声称自己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他至一洞中,以天书三卷授之,曰:“此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
于是张角在各地散施符水,为人治病,自称“大贤良师”。张角有徒弟五百余人,云游四方,皆能书符念咒。如此一来,信奉张角的徒众越来越多。于是张角就见立了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称为将军。
“就这些?”谯郡太守府的密室内,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密室阴影中传来。“是的主公,目前各地影卫们打探到的就只有这些。”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阴影中那人沉默半晌,忽然问那黑衣人道:“影一,你加入影卫已经三年了吧?”
“是,主公。小人自光和三年那场旱灾流落到谯郡,蒙主公搭救,已经三年了。”黑衣人依然用恭敬的声音回答着。
阴影中那人叹了口气:“三年了,你在我这里也学到不少东西吧?”“是,全靠主公教导。”“那我现在有件大事要你去做,这件事很危险,你可敢去?”“万死不辞。”“那好,你过来。”
影一恭谨的来到阴影旁,从阴影中递出两个锦囊。“拿着这两个锦囊,你的一切都在这两个锦囊中。去吧,记住,离开这里,你就是锦囊中所说的人了。”影一双手接过锦囊,恭敬的跪倒行了一个礼,转身出了密室。
“你今天召见影卫了?”孙琳坐在汉代仅有的安乐椅上问道。“嗯,交待影一去办点事。”刘宇啜了一小口茶。“是你那三个计划中的一部分?”“天机...”“去死吧!”跳过血腥场面....
我一定要学习先烈们视死如归的精神。刘宇一边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边自我安慰道。“对了,”刘宇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人招了没有?”孙琳不屑的一晒:“早就招了,你不知道,咱们郡的那几个狱吏,不是一般的强,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让那个亡命徒什么都突出来了!”
“那么,这次的事的确是那些人作的?”刘宇皱起了眉头。孙琳微一颔首。
“真是其心可诛,丧心病狂!”刘宇愤怒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孙琳安慰他道:“这些人狼子野心,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并不奇怪,你也不必太动肝火。”刘宇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问道:“郡内疫情如何?”孙琳微笑一下:“张仲景不愧是当代神医,他已经完全控制住了疫情。再加上我们一开始就保持了高度警惕,故而本郡百姓本就没有大面积感染,现在郡内局势依然很稳定。”刘宇舒了口气道:“还好我们能够掌握先手,不然这次就有大麻烦了。其他影卫那里有什么消息吗?”孙琳摇摇头:“大都是我们在后世就知道的事情。根据洛阳的月九回报,那个马元义最近一段时间内的确是经常进出京师,并频繁出入于十常侍的府邸。”刘宇作了个不出所料的表情,邪邪一笑,道:“告诉月九继续详细的收集情报,到时我们应该会用到,我要让十常侍知道,吃太多东西是会消化不良的。”
孙琳叹口气道:“十常侍收你的东西可真是个错误的选择。”刘宇摆出一副自恋的嘴脸道:“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金牌律师,想从我这里捞东西,就要做好吐出更多的准备。”孙琳给了他一个“你就在这儿吹吧”的白眼,然后没好气地说:“月、影两卫的人手现在很紧张,我们是不是再培养一批?”刘宇点头道:“当然。我们当年从青州灾民中精选了这50名影卫,又花费重金招揽了30名月卫,现在情势一天天复杂,我看我们不如在这次来到谯郡的灾民中挑选些青少机灵的孤儿,送到蜀郡去交给影四秘密培养训练,那样到189年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好,就照你说的做吧。”孙琳躺倒在安乐椅上,惬意的一摇一晃:“我这两天光在琢磨阴谋诡计,害得我整个人都阴沉沉的。现在本姑娘要休息,你就随便找个地方晒太阳去吧。”说着不由分说的将刘宇像流浪狗一般赶了出去。
“哼,太过分了,竟然让我大冬天去晒太阳!”刘宇不忿的回到自己的卧室。“靠,老子我也得歇歇脑子,这两天跟那帮混蛋斗的太累。该死的黄巾贼,本来我看在你们是农民起义的份上,不打算对你们下狠手,不过现在,你们最好识相点别落在我的手上,要不然....”刘宇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就在刘宇蒙头大睡的时候,在冀州一个富商的家中,大贤良师张角正和他的两个兄弟张梁、张宝,以及手下的各方渠帅在内院之中秘密聚会。
“唐周,各地的情况怎么样了?各渠是否都已做好准备了?”张角用他那低沉的声音问道。
“禀报大贤良师,我们太平道的势力已经遍布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各方渠帅都已聚拢起数万信徒,并且成功地动摇了各地的民心,估计只要大贤良师登高一呼,天下将有百万之众望风而影从!只不过...”唐周说道这里有些踌躇,似乎在犹豫着该说还是不该说。“不过怎样?”张宝不耐烦地问。“是这样,豫州张渠帅近日禀报说,豫州谯郡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先是在谯郡潜伏的弟子莫名其妙的失去了联系,然后我们往谯郡传道的弟子也都遭到了驱逐。更奇怪的是谯郡似乎并没有疫病流行的迹象。”
“噢?那谯郡的太守是谁?”张梁如被人掐着嗓子一般细声细气地问道。唐周想了想道:“似乎是叫刘宇,字元瞻。”张角一愣:“可是那个三年前救助青州灾民,被称作天下第一善人的刘宇?”唐周答道:“是,就是此人。”
张角默然不语,张宝满不在乎的说:“一个小小的谯郡,就是没有它又怎样,那刘元瞻不过是个靠着行善爬上来的富家翁,待我等大事一起,以百万之师横扫中原,一个小小的谯郡能成什么气候,他若识得大势还好,若是不开眼,我大军兵锋所至,一个小小的谯郡顿成齑粉!”
张角思索片刻,点头道:“三弟所言极是,谅他一个小小的谯郡,也成不得什么气候。我适才所思者,乃是3年前那场天灾,本是我等起事的一个良机,没想到还没等我们布置,青州的十多万人就被这刘元瞻给救了。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再次等待时机。这次若不是二弟想出这样一个妙策,我等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有起事之机。可偏偏又是在这个谯郡刘元瞻这里出现了异常,所以我有些怀疑这刘宇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得阻碍我等大事。”
众贼面面相觑,张梁却又用他那独特的声音道:“大哥恐怕是多虑了吧。小弟这次设计的这个流毒于民的计策,乃是我天师道的最高机密,知道的都是我们自己的亲信,那刘宇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他又怎能知晓。依小弟之见,前次大旱,他是凑巧阻了我等大事;而这次只怕是在谯郡投毒的弟子做事不密,出了什么差错。兄长就不必太过疑心了。”
张角听自己这个素有谋略的弟弟如此说了,便也将心放的宽了。又问起在京城的内应,唐周禀道:“马渠帅已经和十常侍中的几人商量妥当了,只待我等大事一起,他们便于京中策应。到时杀了皇帝,毁了这刘家社稷,大贤良师就可等九五为尊了!”
众贼皆笑,张角亦捋须颔首道:“唐周,你速往京师告知马渠帅,我等定于三月初五同时举事,让他到时做好内应。同时传令各方,在各州郡内传播‘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再于各处府署门上以白土涂写“甲子”字样,作为举事的信号。”
唐周领命而出,张角等人都沉浸在即将起事的兴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唐周转身离开时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阴狠凌厉的光芒。
汉中平元年,二月,太平道弟子唐周上书揭发张角等人意图谋反。汉灵帝大怒,遂命城卫军火速抓捕了马元义,并将其车裂于市。又诛杀内应者封胥、徐奉等人。命钩盾令周斌率领三府掾属,清查皇城各卫官兵以及司隶百姓中信奉太平道的人,仅京城一地便诛杀千余人。同时下旨冀州刺史火速追捕张角等起义首脑。
张角得到唐周背叛的消息后大惊失色。在其弟张梁等的建议下,张角通令各方渠帅马上提前举事!一时间,神州大地,烽烟四起,乱世的第一次浩劫开始了。
第二章 首战
黄巾起义一如历史记载般,于大汉中平元年二月爆发了。这一切本来都在刘宇的意料之中,历史的车轮到现在并没有出轨。不过,影卫却给他送来一个他没有预料到的消息。
“南阳渠帅张曼成率所部5万大军王谯郡而来?”刘宇看着手中的帛书,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郭嘉在一旁道:“主公何必担心,贼势虽大,然所部皆饥绥平民,兵甲不齐,军容不整。似此等乌合之众,岂是我谯郡精兵的对手,但需一员猛将径取贼酋之首,则贼兵不战自溃矣。”许褚当即出列道:“大哥,褚愿率本部500虎卫出战,必定斩贼将首级献于大哥帐下!”虎卫兵是刘宇以许家村许氏精壮200人为根基,在由精兵队中挑选精锐300人,共500人,由许褚统帅,其战斗力不下于高顺训练的陷阵营。
“啊?”刘宇似乎被许褚的声音惊醒,脸上一红道:“诸公勿怪,宇刚才正思索一事,有点走神了。”郭嘉好奇的问:“主公所虑何事?”刘宇取豫州地理图本展开于桌上道:“张曼成本是南阳黄巾渠帅,其信徒多集于宛城一带。且南阳为豫州重镇,论地利,论人和,论富庶,南阳皆强于我谯郡,张曼成却为何要舍近求远,率众奔行数百里而袭我谯郡呢?”郭嘉沉思片刻便笑道:“主公不必惊疑,张曼成此来不为奇也。”刘宇好奇的问:“奉孝可否开解一二?”郭嘉刚要说话,却听孙琳在旁边一笑道:“你还真是死脑筋,分明是你把张曼成引来的呀。”“什么意思?”刘宇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郭嘉连忙在旁边解释道:“主公,张曼成此来谯郡可得三利:其一,南阳虽富,其富多藏于郡中富户之家,郡中府库中却无多少财物。张曼成若攻南阳,即便攻克,城中富户难免将家财藏匿或转移,贼军未必能够得到太大的好处。而我谯郡不同,不但人民殷富,府库中亦颇多钱粮,若能攻克,则贼兵可得月余军资;其二,众所周知,许氏玻璃作坊在谯郡,若能攻克谯郡,则玻璃作坊唾手可得,到时贼兵的粮饷便有了一个坚固的经济保障;其三,豫州各郡皆有黄巾贼寇举事作乱,惟我谯郡,一无疫病横行,而无贼兵为乱,想那张曼成怎能不疑,且此贼以主公乃文弱之人,必然惧怕兵祸,而主公仁义之名满于天下,若陈重兵于城下,不愁主公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出城纳降,到时他便可以利用主公仁义之名蛊惑谯郡百姓,招揽信徒。有此三利,他张曼成岂能不来。”
刘宇苦笑两声:“这倒成了是我将敌兵引来的了。”孙琳在一旁不住点头道:“没错,所以这次的事件可以起名叫‘都是刘宇惹得祸’。”刘宇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不管是谁惹得祸,料想区区一个张曼成,手下不过5万乌合之众,也想来我谯郡闹事!仲康听令!”许褚迈步出列道:“末将在!”“命你率本部500虎卫精兵出城列阵。”“末将遵令!”“张郃!”“末将在!”“命你率200虎骑兵往城西40里处山林内埋伏,但闻贼兵逃回,便引军当道拦截,投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一律击杀。”“末将得令!”“赵云!”“末将在!”“命你带豹骑兵于仲康两翼护卫。”“末将遵令!”“乐进!”“末将在!”“与你1500元戎,3000玄甲,连同2000郡兵登城防守,不可疏忽!”“末将遵令!”
刘宇站起身来:“我与清晓、奉孝,自帅玄甲兵3000出城,为仲康瞭阵!众将官,这是我谯郡建兵三年来的第一场仗,诸公当严守岗位,一阵破敌!”“诺!!”
张曼成骑着战马走在浩浩荡荡的起义大军前面,看着身后一望无边的兵士,心中不禁得意非凡。几天前,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略有勇力的平民百姓,见到一个小小的县官尚且要跪地磕头,但现在怎么样呢?自己已经是数万大军的统帅!经过那些县城的时候,以前那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县太爷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只知道紧闭城门,连头都不敢向外冒,估计是躲回县衙用被子蒙着头发抖去了吧。就算是宛城那样的以郡治所又如何?那个南阳太守褚贡还算有些胆色,竟然只带3000郡兵就敢出城迎战自己,结果被自己一刀斩了,留守的郡丞吓得龟缩在城中,再也不敢出来。偏偏南阳城外的老百姓甚是穷困,根本就没有什么存粮,自己着数万大军的粮饷便成了问题。听说那谯郡地方殷富,百姓家中存粮甚多,若是能打下谯郡,自己这五万大军的补给就不再是问题了。
这时探马回报,大军距谯郡只有二十里了,张曼成转身向身后的黄巾士兵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儿!前面就是豫州最富庶的谯郡了!我们打下城池,今天就可以在城中喝酒吃肉啦!”几万黄巾兵士兴奋得连连吼叫,行军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本来按照一般的行军惯例,张曼成的部队原来疲惫,本应当在离城20里的地方扎营休整。但在张曼成的眼中,小小的一个凭着善行做官的谯郡太守,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那南阳太守本是个武将,又能如何?还不是被自己所拜,何况区区一个富家翁。虽然在谯郡的潜伏弟子莫名奇妙的失踪,但张曼成并为太放在心上,也许只是那个弟子自己做事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而已。
正在张曼成幻想着自己的大军一到,那刘宇就会乖乖出城投降的时候,探马又来禀报:前方5里处有敌兵列阵。“噢?”张曼成大感惊讶:“难道这谯郡太守竟然敢出城迎战吗?”他的心里猛地浮起一种自己被轻视的恼火感觉!一个文弱书生竟然也敢出战抵挡自己?!恼火下,他命令三军疾速进军,他要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太守到底是什么样子。
很快,黄巾军就来到了谯郡部队布阵的开阔地。张曼成看到对面的自己的对手,竟然发出一阵大笑:太可笑了!对面怎么数也不过区区500步兵,两翼虽然有骑兵,但骑兵数量也未免太少了,只有200骑,就凭这700人的部队就敢出城迎战自己,张曼成现在觉得这谯郡太守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既然对手如此弱小,张曼成自然就没什么顾及,嚣张的打马上前叫道:“呔!大贤良师座下豫州渠帅张曼成在此!对面敌将出来答话!”寂静。对面的敌阵似乎没有听到张曼成的喊话。张曼成猛然间发现似乎对面的这几百人有些不对劲。那里不对呢?嗯,静!对面的士兵们太静了,似乎并非活人一般。无论是刚才自己的嘲笑,还是自己刚才的叫阵,对方没有一个士兵说过话,不对,不知没说过话,这些人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似乎只是没有生命的雕像,只是拿着手中的兵刃肃然站立。张曼成突然感到,就是这样一支静的出奇的军队,竟然爆发出一阵令自己压抑非常的气势!虽然那些士兵并没有动过,但他们眼中散发出的那阵阵寒光,使自己觉得似乎有无数的刀子在身上划来划去,张曼成背上冒起一层冷汗,而骨头里似乎泛出阵阵凉气。难道对面的这区区几百人有什么古怪?张曼成惊疑不定的想到。他身后的黄巾兵士似乎也和他们的主将体验到了相同的感觉,不禁纷纷交头接耳,大军阵势顿时浮动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对面敌阵中旌旗滚动,阵门开出,一员大将手提开山厚背大刀,胯下绝地宝驹,缓缓出阵而来。在仔细一看那员大将,就见他身长八尺有余,体型魁伟,容貌雄毅,立马阵前,一股雄浑的威压从他的身上透出来。背后旌旗翻转处,现出“谯郡虎军都尉”的名号,当中一个斗大的许字随风舞动。来人正是刘宇麾下大将许褚!
许褚在两军阵前带住马,看着对面一片阵势混乱的贼军,许褚心里顿时一阵阵冒火:自己费了偌大的力气,才争来这个先锋大将的资格,对手难道就是这些虾兵蟹将吗?焦躁之下,许褚亮开他的大嗓门:“呔!尔等贼将!何人敢来与某一战!?”这一声,声若雷霆,对面张曼成就觉得自己心神激荡,一阵气血翻滚,难受之极,脸色铁青,哪里答得出话来。
刘宇和孙琳、郭嘉代3000人马在后面为许褚掠阵,闻听这雷霆般的声音也不禁吓了一跳。刘宇开玩笑道:“这许仲康莫非练过狮子吼?怎么声音竟如此之大。”孙琳莞尔,郭嘉则称赞道:“仲康真虎将也!”
对面张曼成被许褚这一声震的难受无比,但他是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声波攻击,他身后的几员贼将所受影响却小得多,其中一人见张曼成并未答言,还以为他不屑出战。这人平日就甚为狂傲,此时他还是没把许褚当回事,认为这个大汉只是身体强壮,嗓门稍大,不过是一个莽汉,于是便打马出阵道:“敌将休要猖狂,待我赵弘前来会你!”言罢舞枪上前。
许褚也不答言,拍马轮刀,只一合,便将赵弘斩于马下。打马回旋,厉声喝道:“还有何人上来送死?!”黄巾军一阵哗然。那赵弘平日人虽狂傲,但武艺也确实出众,可刚出战,只一合就被人斩杀于马下。众贼面面相觑,皆生退意。张曼成见军心散乱,一咬牙,提马上前,以枪遥指许褚道:“汝竟敢伤我大将!休要逃走,待我斩汝首级,为赵弘报仇!”说着纵马上前,一枪刺来。
许褚早就看出张曼成就是贼首,见他上前,心中大喜,打起精神,要速斩张曼成。二将交马几合,想那张曼成如何是许褚的对手,刚才那番狠话,不过是撑撑门面,如今见势不偕,打马回头,就往自己阵中落荒而逃。他是主将,他一逃,黄巾军顿时大乱,许褚趁势率军掩杀,将一众贼兵如砍瓜切菜般杀的鬼哭狼嚎。赵云却率两翼骑兵突出,打马成圆,把大部贼众围住,大喊:“降者不杀!”于是贼众纷纷器械于地,下跪乞降。负隅顽抗的凶悍贼徒均被虎卫军斩杀。
却说张曼成带着一干心腹急匆匆如漏网之鱼般向西逃窜。来至城西四十里处,路旁树林中忽然杀声震天,一彪骑兵从中杀出,当先一将跃马挺枪,口呼:“贼将休走!张郃在此!”直取张曼成。张曼成猝不及防下,被他一枪挑于马下。余者皆降。
这一战,共杀敌8000余人,降4万余人。刘宇麾下,除十余人轻伤外,无一重伤或阵亡。
第三章 出征
谯郡一役,刘宇的精兵轻松获胜。战后收拢降兵达四万之众。孙琳笑着对郭嘉道:“诚如奉孝所料,贼兵不堪一击尔。”郭嘉不屑的说:“此等乌合之众,不过各县之流民而已,虽有数万,怎敌我精锐之众。此次匪患虽声势浩大,然朝廷天兵一至,只需两月便可从容击破。”刘宇在旁边听了,淡淡一笑,并未置喙。的确,前期的黄巾兵士多为乡间疾苦贫民,为生计而从贼,可惜他们从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也没有经历过大型战斗,所以,凭借血气之勇虽可一时得势,但真正决战与疆场之上的时候,他们不通战阵,缺乏系统训练的弊病就凸显出来了。也正因如此,第一次黄巾起义支持续到了184年10月,便被大汉朝廷镇压了下去。只不过,在镇压的过程中,并不像郭嘉所预料的,能如此轻松的击垮起义部队。在经历了多次战火洗礼之后,存活下来的黄巾军也在逐渐的成熟,作战经验的增强使他们在和政府军队的战斗中越来越难对付。事实上,中平元年的黄巾起义并没有完全被镇压下去,许多百战余生的黄巾精锐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选择了暂时蛰伏,而腐朽的东汉朝廷也因财政紧张,草草的结束了战事。这也直接导致了188年黄巾起义的第二次爆发。此时的东汉朝廷已经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再无力对其进行剿灭,所以这场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直到194年左右才被各地诸侯真正镇压下去。
谯郡战斗的结束并不能对整个战局产生多大的影响,黄巾义军的声势依然浩大。此时张角已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率黄巾主力活动于冀州的广大地区。张角、张梁则进驻广宗,张宝屯兵下曲阳,成为整个起义的中心。豫州东部的黄巾渠帅波才、彭脱领导的黄巾军,控制颍川、汝南、陈国一线,成为东方的黄巾主力。本来历史上的张曼成自称会率南阳黄巾军屯兵宛城,成为南方的黄巾主力,但很可惜,他已经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南阳一代只剩一些许黄巾流寇。黄巾本来的南线主力也就不复存在。
面对愈演愈烈的黄巾起义,东汉朝廷终于惊醒过来,这不是普通的匪患!而是可以媲美当年陈胜吴广起义的暴乱。汉灵帝匆忙召见大将军何进奏帝,降诏火速平叛。何进遂下令各处州郡府县加强守备,讨贼立功。一面又遣中郎将卢植、皇甫嵩、朱俊,各引精兵、分三路讨伐黄巾主力。其中北中郎将卢植引精兵五万往冀州与张角率领的黄巾主力周旋,而皇甫嵩与朱俊则发五校步兵(即东汉中央军的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尉所将宿卫兵)、三河(河东、河内、河南)骑兵以及仓促招募的精壮士卒共四万众,两人各引两万,往豫州与豫州东部黄巾主力决战。其中朱俊引兵出中牟,皇甫嵩引兵出荥阳,共讨波才。
汉中平元年,三月,一道圣旨自洛阳传到了身在谯郡的谯郡太守的刘宇手中,圣旨中褒扬了刘宇在谯郡大破贼军五万,斩匪首张曼成的战功,并封刘宇为武平乡候,加豫州刺史,命其率豫州之兵协助皇甫嵩二人讨伐豫州黄巾。
面对这份旨意,刘宇只能摇头苦笑。豫州官兵?开玩笑,现在豫州除了自己的谯郡之外,其他各郡不是已然沦陷,就是自身难保,那里还有其他的部队可供自己调动?但中央命令如此,刘宇也是无可奈何,再说,这事本来就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接旨后,刘宇迅速召集了一众文武议事。先将圣旨与众人观看,而后刘宇问道:“朝廷以我为豫州刺史,着即日出兵讨贼,诸公以为我当如何应对?”郭嘉道:“主公既接圣旨,可率3000人马往颖川相助朝廷大军。”其他众官也纷纷点头称是。
刘宇沉思半晌,下令以许褚率500虎卫为先锋,以郭嘉为军师,自己与孙琳率2000卫戍郡兵出阵颖川。同时,命出征各部只能着普通扎甲。郭嘉惊劝道:“黄巾之众虽然不通战阵,然其人多势众,主公为何如此轻敌,舍精锐而用卫戍之兵?”刘宇微微一笑道:“奉孝莫急,宇自有定计。”遂将张郃、赵云、乐进叫至近前,将一锦囊付与三人,又附耳密语数句,三将领命而去。又令崔琰、伊籍等善保城池,众人领命,各自下去准备。
刘宇与孙琳回至房中,正欲准备出征之事,却闻郭嘉在门外求见。刘宇笑谓孙琳道:“我料奉孝必来询问究竟。”遂开门将郭嘉迎入室内。郭嘉进屋便问道:“适才主公之令,嘉着实无法揣摩,愿主公为嘉释疑。”
刘宇但微笑不语。孙琳谓郭嘉道:“奉孝可曾见金玉外露而行于集市之中乎?”郭嘉微怔,旋即露出了悟的神情。刘宇叹道:“贪、嗔、妒、忌,诸般丑恶,世人皆同,身无保命之器,安敢招摇眩目于险恶之境!?”而后,他又神秘一笑道:“我已令子龙三人率4000玄甲并1500元戎及400虎豹骑往荥阳附近暗驻。”郭嘉眉头一皱道:“荥阳距颖川颇远,主公.....”言至此处,他猛地停住,思索一阵,眼睛一亮,求证般的眼神看向刘宇,刘宇嘴角一跷,悠然道:“用间之道,莫测高深也。”郭嘉大笑:“主公所学,嘉实不及也!”
一日后,刘宇率谯郡部队2500人,前往颖川助中郎将皇甫嵩、朱俊讨贼。
大军行进,一路匆匆无话,到第四日,大军前锋已经到达距颖川60里的地方,就见前方烟尘翻滚,刘宇止住大军,便命探马速去探明情况。不一可探马回报,前方发现大批军队,刘宇在马上远眺观看,只见一彪军马正向自己这边快速逼近,看那支部队的狼狈样,显然是一支败军。等到再近一点,却见一面旌旗上,一个斗大的朱字无力的飘展着,旁边还有“大汉中郎将”的字样。是朱俊的部队?刘宇瞬间想到在历史上,朱俊的部队与波才的黄巾军先行开战,结果被波才打败。看来这支部队就是败于波才手下的朱俊大军。
刘宇急令大军摆开阵势,让过败退中的朱俊部队,恰好看到一员中年将领一路催马落荒而来,刘宇大叫道:“来者可是中郎将朱将军!?”朱俊正在亡命败退,猛地听见有人喊他的命字,抬头一看,一部人马正列阵于前,看旗号是大汉官军,连忙催马上前喊道:“本将正是朱俊,前方是哪路官军?”刘宇上前迎住朱俊道:“下官豫州刺史刘宇刘元瞻,奉旨率本部军马往颖川助将军与皇甫将军破贼,未想在此于将军相遇,不知将军为何如此狼狈?”朱俊愧道:“俊前日带大军至颖川与贼首波才对峙,是我一时疏忽,被贼军夜间劫营,待收拢军马再战时,却不料贼军中有一贼将名张牛角,此贼颇有勇力,我军新败,又被他冲乱阵脚,贼军趁势冲上,却又败一阵,正败走间,得遇刺史,不知刺史带有多少军马?”刘宇道:“宇麾下仅有2500精兵。”朱俊大惊道:“使君兵寡,贼众势大,不可力敌,当速退往长社,会合皇甫将军,再做打算!”
郭嘉急忙谏道:“不可!我军若退,反被贼众掩杀,必有损伤,如今贼众凭匹夫之勇,一路远袭朱将军至此,其势已衰,强弩之末,势不能穿缟素,主公当列阵迎之,只需击其首脑,则贼众自散。波才见前军溃散,必不敢追,我等到时可从容而退也。”刘宇然其言,遂列阵而待,少时便见万余贼兵蜂拥而至,当中一将,甚是魁梧,身后大旗之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张”字。孙琳道:“此必是张牛角。”却取出六石飞凤弓,张弓搭箭,一箭射去。张牛角正在指挥部下追击,忽听得对面弓弦声响,身体下意识的往左一侧,却正好避开了前胸要害,孙琳的雕翎铁箭正中其右肩,箭矢射穿肩骨而出。张牛角大吼一声,坠于马下,却被亲信贼众救起。孙琳又一箭射断将旗,刘宇命全军大声呼喊:“张牛角已死!”众贼兵闻言回头,果然见将旗已倒,顿时大乱,刘宇趁势挥军掩杀,贼众争相逃窜,刘宇斩敌千余而还,会合朱俊败兵,重整旗鼓,往长社从容退去。贼帅波才见前军溃败,疑有援军,果然不敢来追。
刘宇与朱俊退至长社,与皇甫嵩的2万大军会合。朱俊引刘宇见皇甫嵩,备言前事,皇甫嵩赞道:“尝闻使君仁善之名,未想竟有如此统帅之才,先杀张曼成,今又救得公伟。有使君在此相助,贼众指日可平也。”刘宇却谦逊道:“此皆将士用命,宇岂敢居功。”
三人却要谋划战事,却听探马来报:“波才又引十万大军,已到长社。”
皇甫嵩忙与朱俊、刘宇上城观看,却见贼兵漫山遍野而来,将长社团团围住。
第四章 纵火
却说波才率十万大军将小小的长社团团围住。此时长社城中只有皇甫嵩的两万人马,朱俊的残兵万余人,再加上刘宇带来的2500精兵,总共还不到4万人,连敌人的一半都没有。城中众兵士皆恐惧不止,一日数惊。皇甫嵩出城与波才交战一次,不利,退回城中,城中士气愈加低迷。皇甫嵩与朱俊筹划多时,却苦无良策,只得鼓舞士气,督促兵士守城。
刘宇自皇甫嵩帐中走出来,摇头慨叹。皇甫嵩虽然嘴上称赞自己是领兵奇才,但刘宇感觉的出来,他实际上并没有把自己这个更像文官出身的刺史放在眼里。只不过自己身为豫州刺史,还是侯爵,就官职而言比他皇甫嵩还要显赫一些,所以才在言辞中稍加赞意,至于如何开解这个围城困局,人家根本就没有和自己商量的意思。偏偏刘宇的确知道如何破敌。长社之战是汉末三国时代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役,也是火计使用的经典,身为三国通的刘宇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仗该怎么打。只不过皇甫嵩的态度让刘宇颇感不快:你不是看不起我吗?我还就不告诉你,让你再愁一阵子吧。刘宇算过城中粮草,足够支持数日。另外,虽然历史上的确是用的火攻,但这火攻也是有讲究的,除了天气以外,还有很多因素要考虑。现在姑且不说何时有风,单说波才大军现在士气正旺,就不是用火计的好时机。火攻就是要打对手个出其不意。现在的波才军士气高昂,警惕性也很高,此时用火,根本起不到歼灭敌军的作用,
若是从此被对方所防备,那就不好办了。所以要等待时机才能做到一击破敌。
转眼波才大军已围城两日,皇甫嵩全力固防,缺乏攻城器械的黄巾军人数虽多,却也那不下这小小长社城。这一日,皇甫嵩和朱俊正在城上巡查,恰逢刘宇带着孙琳、郭嘉上城来观望敌情。孙琳、郭嘉这两日都在忙着部队屯扎之事。皇甫嵩认为区区一郡的郡兵能有多少战斗力,所以刘宇的部队并没有参加守城战,而是在城内维持秩序。刘宇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反正他本来就没想过再这个小城上浪费太多的兵力。毕竟就算是普通郡兵,也是刘宇带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无故丧生。今日城中无事,刘宇这才带着孙琳和郭嘉到城上观察敌情。至于“碰上”皇甫嵩,那就是刘宇有意安排了。波才大军攻城已经两天,军中锐气已经消磨殆尽,每日一成不变的毫无效果的攻城战使只知道一味蛮干的农民兵感到心力憔悴,此时正是突袭的最好时机。刘宇虽然可以自己提出火攻的建议,但他总觉得不服气,凭什么老子要对你这个小看我的人献宝?所以刘宇决定让郭嘉来献这一计,自己到时就可以在一旁杀杀皇甫嵩的气焰。至于怎样破敌,刘宇事先并没有告诉郭嘉。开玩笑,三国的天才军师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才叫见鬼呢。
果然,皇甫嵩一见刘宇意似悠闲的带着两个手下到城上观望,心中就觉得有气。孙琳这次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女性身份,她本来就是现代的白领女性,根本不会去理会三国时代对女子的那些约束。可皇甫嵩不这么看,军中携带家眷,这是军法不容的。虽然刘宇说他的这个夫人武艺出众,谋略过人,但皇甫嵩认为这根本是托词,一个女人,琴棋书画或者诗文歌赋或许可以出众,但统兵打仗,能帮的上什么忙!他不知道,孙琳正好是和他印象中的女子形象相反的新世纪女性。当下,皇甫嵩鼻子里哼了一声,语气中颇带讥讽的说:“使君今日怎么有兴致来城上巡看?现在贼兵围城,随时可能有冷箭射上城来,使君虽然英勇,尊夫人却身体娇贵,万一有所损伤,反为不美,还是请使君带夫人速速下城吧。”在场的都是人精,皇甫嵩话中的讥讽之意谁听不出来,朱俊身受刘宇救命之恩,孙琳的神箭他也见过,所以对于皇甫嵩的话,他很是不以为然。可他和皇甫嵩既是朋友,又是上下级,皇甫嵩是主帅,他是副帅,身份如此,他也不好驳了主帅的话,只得尴尬的在一旁发愁。刘宇对此却没有反应,郭嘉只是微微冷笑,可孙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她本身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对于跟自己投缘的朋友,她可以倾心相交,有时甚至不计自己得失,可对于那种刻意和自己为难或者有意找茬的人,她从来都是针锋相对,决不手软。其实皇甫嵩倒也不是有意针对她,毕竟皇甫嵩没见过她的本事,而且思想又受到时代的局限,这话说出来,他自己觉得还算得体,但在孙琳听来却是莫大的侮辱。
孙琳正要发作,偏偏这个时候,好像是为了验证皇甫嵩的话一般,一根冷箭“咻”的一声,从城下射了上来,钉在城墙上。箭身颤动,显见射箭之人臂力不错。孙琳脸似严霜,走到城墙箭垛前,从一个军士手中夺过弓箭,抬手就往刚才那支冷箭的方向射了出去,弓弦响处,城下贼众有三人应声而倒,箭矢插在第三个认得心窝处,只有箭翎还露在外面。孙琳手中不停,连珠般射出七箭,每一箭都会穿一个糖葫芦,这不能不说人多了就是好射。城下贼兵片刻间就死了20余人,余人大骇,纷纷奔走躲避,阵势顿时变得混乱不堪。孙琳扔下弓箭,冲皇甫嵩哼了一声,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皇甫嵩大窘,他实在没想到孙琳竟有如此神技,而且人家刚才展示箭技,根本就是为了回击自己刚才的话,饶是皇甫嵩城府颇深,也不禁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应对。朱俊在一旁看到气氛凝重,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刘夫人神射,果然让人大开眼界!”孙琳眉头一轩:“小女子姓孙,朱大人不要叫错。”朱俊一阵发愣。刘宇却在心中苦笑:这妮子也未免太要强了。于是开言道:“清晓和刘某在公事上素来是划清界限的,朱公莫要怪罪。”刘宇本身也不想跟这两人真的闹翻,毕竟从历史上来看,这两个人也都是忠义的名将,现在又是大兵压境,需要大家精诚团结的时刻,便又开言道:“宇今次上城也是欲寻二位将军,问问可有什么破敌之策。”他一岔开话题,皇甫嵩和朱俊也就乐得就坡下驴。皇甫嵩叹一口气道:“嵩与公伟商议数天,却仍未有破敌之计。”
郭嘉眺望贼阵半晌,闻听此言,冷笑一声道:“将军何必焦虑,我观波才之军,如土鸡瓦狗尔。嘉有一计,可令十万贼众顷刻土崩瓦解!”皇甫嵩惊问其计,郭嘉道:“现正当早春,芜草繁盛,波才无谋,使兵士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趁夜纵烧,贼必惊乱。我军趁乱出兵击之,四面俱合,则一战而功可成也!今夜,可命军士,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我观天象,夜间将有大风,待到二更敌军无备之时,便可纵火破敌。”
皇甫嵩闻言又喜又愧,喜的是终于有计可破贼兵,愧的是自己适才对刘宇三人言语间多有不敬。他本是世代将门,性甚刚直,当下对刘宇一躬到地,致歉道:“嵩学识浅薄,不知使君帐下尽皆才能之士。适才言语之中颇多冒犯,还望使君勿要怪罪。”刘宇连忙还礼道:“皇甫将军乃一军主帅,宇安敢受将军之拜,先前之事,宇亦有过失,将军不为怪罪,宇已颇为感恩也,今破敌在即,宇愿随将军,共立殊勋。”众人相顾一笑,前嫌尽释。皇甫嵩便依郭嘉之计布置下去。城中各军皆饱餐战饭,厉兵秣马,单待夜间厮杀。
傍晚时分,北风大起,大约二更时分,皇甫嵩便命各军出城,摸近贼营。黄巾军士日间攻城劳累,皆于帐中沉睡,营门把守巡逻之兵,亦拄兵刃而眠,防备极为松散。皇甫嵩一声令下,众官军纷纷将手中草束点燃抛入贼营。一时间,火借风势而起,贼营内荒草皆起火,片刻成燎原之势。官军又于长社城头点燃火把,大声呼和。皇甫嵩借此声势,鸣鼓率大军冲杀而出。
黄巾军自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满目火光,四面杀声震天,帐外不知多少人马。全军十万人顿时大乱。贼众于火中四散奔走,惊骇之下,自相踩踏或相攻致死者,不计其数。官军趁势掩杀,死者愈众。
却说贼将波才被喊杀声惊醒,知是官军夜袭,忙着甲纵马帅亲信百人而逃,逃出十里,斜刺里杀出一军,正是许褚的虎卫军,波才惶恐无措,被许褚一刀杀于马下,余众顽抗,悉数为虎卫军所杀。
当夜,官军大胜,破贼军十万,天下震动。
第五章 双雄
皇甫嵩依照郭嘉献计,用火攻之计,大破波才所率黄巾主力十万于长社。贼首波才于奔逃途中被许褚所杀。其余贼众四散而逃,皇甫嵩却下令官军各部分头追袭,贼众走投无路,多有降者。刘宇率本部军马正追赶黄巾败卒,忽见一彪军马,尽打红旗,当头来到,截住败兵去路。为首闪出一将,身长七尺,细眼长髯,指挥部众,围住贼兵,大杀一阵。刘宇此时也带兵赶至,众军齐喊:“降者不杀!”黄巾贼众纷纷跪地乞降。刘宇令本部军士将降卒缴械押解回营,这时,统带援军的那员将领上前与刘宇见礼。刘宇本来就觉得此将很是不同寻常,举动中有一股英气逼人,一双眼睛神光湛湛,不怒自威。有如此气宇,肯定不是寻常之辈。刘宇虽然心中已经知道这人来历不寻常,但那将通名之时,刘宇还是大吃一惊。就见那将领拱手施礼道:“末将曹操,见过刺史大人。”刘宇心中巨震,这个人就是乱世奸雄曹操!
对于三国三雄,刘宇最佩服的就是刘备的用人之道和曹操的雄才大略。至于孙权,嗯,他的领导艺术以及长寿,还是很让人羡慕的。不过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曹操都可以说是三国群星最为灿烂炫目的,他用他的雄才伟略,为子孙缔造了一个强大的魏国,也为西晋的统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刘备将曹操作为自己一生的大敌,但他同时也将曹操作为自己的奋斗标准。他曾经对庞统说:“今与吾水火相敌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相反,事乃可成。”可见在刘备的心中,始终是以曹操为样板的。面对这样一个天下豪杰,饶是刘宇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也不免心神激荡。压抑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刘宇声音略带颤声地说:“曹将军远来辛苦,适才若非将军相助,这些贼众必然逃走,宇尚要多谢将军呢。”
曹操拱手谦虚两句,一眼看到护卫在刘宇身后的虎卫军,眼睛顿时亮起一道异彩!赞叹道:“使君实在是过谦了,单看使君手下的军士,各个皆虎贲之士,使君为其统领,自然有过人之才!我观适才,使君非是无法阻挡败卒,只是宅心仁厚,不欲多杀人命,欲败退之贼,往往劝其自降,如此才耽搁了追敌之机。操自都中时便闻使君乃天下第一仁义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又打量下刘宇身旁的许褚,眼中更是露出喜爱之色,赞道:“使君麾下之将,亦为万人敌业,有如此精兵猛将,着实令人艳羡啊。”曹操说这番话到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他现在不过是一个骑都尉而已,而且还是一个忠于朝廷的忠良知士,根本就没有建立自己势力的意思,他之所以盛赞许褚,不过是骨子里带来的那种对于豪杰之士的欣赏,可这番话却让刘宇悚然心惊。刘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大计会被人发现,现在不比189年后的群雄割据之时,大汉仍是天下共主,天命所归,如果被人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只怕旦夕之间就会有杀身之祸。这也是刘宇不得不精心掩饰自己的实力,甚至不惜以重金去谋求细作密探来往不易的益州的原因。现在曹操只是见到自己实力的冰川一角,便如此赞叹,刘宇在佩服曹操过人的战略眼光的同时,也暗自惊醒,日后凡事还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能因一时意气而坏了大事。当下他也不去正面回应曹操的称赞,而是对曹操说:“孟德此来可是要相助皇甫嵩与朱俊两位将军乎?”曹操道:“正是。大将军(何进)闻知朱将军与贼寇对战不利,故命曹操领都中宿卫人马前来相助。”刘宇此时已经从历史上曹操功绩的心理威压下恢复了过来,现在的曹操并不是那个六年后纵横天下的奸雄,自己职位现在远在他之上,于是语气恢复了正常,淡淡地说:“既如此,宇便带孟德去见义真、公伟两位将军。”说罢当前引路,与曹操往城中皇甫嵩帅帐而来。
曹操为人精明,他自然感受到了刘宇前后的变化。他刚才就在奇怪,刘宇堂堂一州刺史,见到自己这样一个小小都尉竟然面有敬佩之色,言辞语气也颇含敬意。而现在的刘宇出言时已经恢复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而且在他的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威压之势散发出来。再观其带兵,进退有序,法度严明,实在是不多见的统兵之才。这个名满天下的善人刘元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曹操的心中充满的好奇。
刘宇自然不知道这个乱世奸雄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带着曹操来到皇甫嵩帐前,先说明了战况,又将曹操引见给皇甫嵩。曹操取出大将军何进的军令交与皇甫嵩,皇甫嵩看过后,对曹操勉励一番,便将他留在自己帐前听用。
这时,帐外有人来报:“广宗卢中郎将遣人前来打探战况。”皇甫嵩连忙命将来人请入。少时,帐帘掀开处,就见三人来至营内。当先那人,身长七尺五寸,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最与众不同的是两耳耳垂很大,手臂较常人也要长了很多,脸上表情平淡,难知喜怒,只是一双眼中精光时现,给人一种厚若磐石,坚韧不拔的气势。身后两人,其中一个,身长九尺,面若重枣,丹凤眼,卧蚕眉,五绺长髯,垂至腹间。两眼似争似闭,但双目开阖之间,神光四射;另一人,身长亦有八尺余,身材壮硕,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浑身似乎散发着无尽的杀气。这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天下少有的豪杰。
刘宇打这三人一进来,就知道他们是谁了,除了刘、关、张三英,还有谁有如此气势。说实话,第一眼,刘宇并没有认出刘备,天底下耳大手长的有不光他一个。而且在刘宇的想象中,刘备应该是个白面书生,眼中时常泪光四射,随时可以哭出来的感觉,可眼前这个人,虽然脸是很白,但举止间,无不显露出一种英雄气魄,实在难以想象这个人凄凄垂泪是个什么模样。不过关羽和张飞这两个大神实在是太好认了,有关、张两人跟随的自然是刘备了。刘宇忽然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6年之后的天下奸雄和天下枭雄,宿命中一生的劲敌。想想他们在日后所作的一次次生死对决,战场遍布冀、兖、豫、徐、荆、扬、益,大汉一半的疆土上都有他们战斗的痕迹;再看看现在他们却在戮力同心,共同为一个风雨飘摇的朝廷在恪尽忠责。这不得不令人感叹命运的神奇与无奈。也许如果这两个人生在治世,会是很好的朋友。刘宇心中暗叹,眼神不自觉地向曹操看去,就见曹操也在细细打量着刘备三人,眼中流露出阵阵诧异,他可能也是在惊叹怎么会有如此的英雄出现。
“如果现在杀掉帐内这两个人,日后的天下就如囊中之物了!”一个恶魔的声音在刘宇心底响起,但瞬间就被刘宇扔到了九霄云外。开玩笑,杀掉这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三国了。再说,现在就想杀掉这两个人,实际上也是相当难操作的。曹操是朝廷钦派的援军统领,虽然只是一个骑都尉,但却是武官一系。自己的官爵虽说在他之上,但豫州刺史却是文官一系,相互间不相统属,所以自己也没有办法在官面上对曹操采取什么举措。如果要玩阴的,自己这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没有任何缜密的计划,万一做事不密,只怕自己数年来的隐忍将付诸东流。至于刘备,就算他是个白丁,他那两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这个大耳儿的狗屎运好的出奇,三国历史上他不止一次被打得单人匹马到处逃窜,可就是死不了。要是贸然对他下手,难保不会被他反咬一口,自己还要担上一个擅杀国之忠义之士恶名。踌躇片刻,刘宇心中长叹一声:算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自己这边,也许他们气运正旺吧
不说刘宇在那里思谋,就见刘备向皇甫嵩躬身施礼道:“涿郡刘备刘玄德,拜见皇甫将军。”皇甫嵩道:“刘将军免礼。我闻将军乃卢公弟子,不知确实否?”刘备应道:“备游学之时,蒙卢公不弃,收录门墙。”皇甫嵩点头道:“玄德既为卢公高第,此来可是卢公有何军情传达?”刘备道:“备自青州击退黄巾贼众后即往广宗恩师帐下听令。恩师现已将贼首张角困于广宗。闻颖川贼势浩大,恐两位将军兵力不敷,特命备引一千兵马前来相助。”皇甫嵩致谢道:“卢公高义,嵩感铭五内,今颖川贼军主力已败,其余不足为患,然此处败兵逃散者甚多,恐怕就往广宗投靠张角。玄德可与此出休整半日,而后星夜回广宗助卢公破敌。”刘备领命而出,刘宇和曹操也相辞出账。
出得帐来,曹操辞别刘宇自往军中整备。刘宇看到刘备兄弟正要回营,连忙喊道:“刘将军请留步。”刘备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颇为意外,转身看到一个作文士打扮的人正向自己走来。刘备并不认识刘宇,印象里适才在中军帅帐里此人也侍立在侧,便拱手问道:“先生何人?唤刘备何事?”
刘宇来到近前,深施一礼道:“在下刘宇刘元瞻,现任豫州刺史,曾闻刘将军之名,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故,欲请玄德公并关、张两位将军往帐中一叙,未审钧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