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散财童子!
“这….”郭嘉的脑子里被刘宇弄得有些混乱,子承父业,这是天下自古以来的公理,怎么从自己主公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呢!而且自己主公说的这些话,怎么听着好像是想要在日后掀起众子之间争夺权力的斗争呢!这可不是一个好的苗头,于是郭嘉马上就想出言劝谏,但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刘宇挥手止住,看了他一眼,刘宇有些无奈的笑道:“奉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如果我的孩子没有能力,又怎么能够守住我传下去的基业呢!”
孙琳这时也在刘宇身后说道:“奉孝,元瞻说的没做,自古以来,天下不可以交给无才无德之人,我这个儿子要是不成器,自然没有资格继承用无数人的鲜血换来的江山社稷!这一点,我和元瞻的想法是一样的!你和其他的官员们也不要为了这件事再多起争执了。”郭嘉叹了一口气,人家孩子的爹娘都是这么意思,那自己还能再说什么呢?唉,算了,现在是多说无益,还是暂且将这件事搁下,等到日后真要是有了变故自己和其他官员再做打算就是了!
刘宇对于郭嘉也是很了解了,一看他那不以为然的面孔,就把他心里想的什么琢磨的差不多,于是他笑着向郭嘉说道:“奉孝,你也不要这么担心,我刚才只是说如果我的孩子无才无德的情况,但我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无才无德!这才干德行,不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嘛!所以说,我这个大儿子日后是不是能够得享荣华,就要看你的了!嗯,准确的说,是要多靠你还有子扬、长文你们这些朝廷的重臣了!”
郭嘉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主公你的意思是……”刘宇呵呵笑道:“奉孝不必怀疑,我正是希望待我这孩儿稍稍长大之后,便由你来做他的老师!”郭嘉大惊,脸上推辞道:“主公,臣有何德何能,能够担此重任!”郭嘉虽然是这么说,但语气中依然是有一种得意的味道,要知道,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日后的太子,以后的皇帝,能够成为这个孩子的老师,那么他以后就是名副其实的帝师,这对于郭嘉这样受礼教思想影响甚深的人来说,可是天大的荣耀!
刘宇一乐道:“奉孝,你就别在这里谦虚了,论起谋略才智,论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世上没人能比得过你的,实可谓天下无双,你要是没资格做我儿子的老师,我倒是真的想不出还有谁能够胜任了!”郭嘉被刘宇一说倒是有些不安起来,他自己的本事,自己心里有数,虽然不会妄自菲薄,但也绝不会妄自尊大。
刘宇刚才的这番话可真的是夸得有点太过了,于是郭嘉连忙说道:“主公实在是谬赞了,天下之大,能人异士,才智之辈以及高人隐士数不胜数,郭嘉这些许才智,岂能当天下无双四字,别人不说,就是襄阳庞德公、颍川司马德操等人,就非郭嘉所能及!”刘宇一怔,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是夸张了一点,不过郭嘉竟然提起庞德公还有司马徽这两个人,倒还真是让刘宇有些意外,他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奉孝,你也曾经见过庞德公还有司马徽他们这几个人?”
郭嘉的脸上露出回忆的表情说道:“嘉未曾遇见主公之时,曾经游学天下,确实曾经前往襄阳向德公与水镜先生求教,可说是获益良多,以郭嘉之见,此二人所学,实在可说是学究天人,不管是军政谋略,不论是其中的哪一样,若能得到他们的真传,都足以纵横天下。主公,日后大公子若是拜的此二人为师,那主公就不必有任何担忧了。”
刘宇沉吟一下,不可否认,郭嘉说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庞德公还有司马徽的能耐,刘宇也不是不知道,单看他们培养出的诸葛亮还有庞士元,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能耐了。但郭嘉还是有些事情弄错了,那就是庞德公和司马徽也许学术上很厉害,但若真的到了两军阵上,或是用计用谋,他们这些隐士还真的不一定能比郭嘉强到哪里去。但不可否认,论起教书育人,培养人才,这几个人还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先生,不过…..
刘宇叹了一口气道:“奉孝,你说的不差,庞德公还有司马徽他们确实是不错的人选,但庞德公和荆州刘表关系匪浅,而我们益州又迟早要与荆州为敌,所以想让他们来做敬儿的老师,实在是很难啊!唉,算了,这件事就先放在一边,看日后的机缘吧。不过,以奉孝你的谋略,长文的政略,仲康、子龙的武艺,还有我夫妇还有文远他们的军略,也都足以教导敬儿了,若是他能够将我们这些人的本领领略一二,也足以担起益州继承人的担子了!”
郭嘉恍然道:“主公原来是想要大公子汲取众人之长,既然如此,等到大公子年岁稍长,嘉自然会尽心尽力教导大公子,使大公子成为一代英才!”刘宇点点头道:“若是能够如此,那就是敬儿的幸运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听到自己的父亲为自己找了一大堆天下少有的师傅,刘家大公子刘敬早已止住了自己的哭声,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卡着自己的父母还有郭嘉,好像是在说:这么多的师傅,我怎么学的完啊!不过刘宇他们现在是听不懂这个小家伙的抗议了!
和郭嘉谈完为孩子请师傅的事情,刘宇有把精力放到了自己的这个儿子身上,郭嘉这时也很识趣的向刘宇告辞道:“主公,夫人,臣还要协同三省六部一同准备庆典以及祭祀仪式,请主公准臣先行告退!”“庆典?祭祀?”刘宇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奉孝,什么庆典什么祭祀啊?最近有什么大日子吗?我怎么不知道?”
郭嘉被刘宇这么一说,头上顿时流下几滴冷汗,自己的这个主公还真不是一般人,连这种问题都能问的出来!他还没有答话,刘宇身旁的孙琳倒是先小声的埋怨刘宇道:“老公,你糊涂了!这个庆典自然是为了庆祝敬儿诞生啊!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到!”刘宇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饶是他的脸皮够厚,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发烧,自己儿子的庆生典礼,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竟然都没反应过来,真是太没面子了,孙琳怀中的小刘敬似乎也是为自己摊上这样的一个老爹而感到十分的头痛,但限于自己的年岁,做不出什么表示鄙视的动作,所以只好翻翻小眼珠意思一下。
感到脸面受到严重打击的刘宇不得不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之后,强笑道:“这个,你们误会了,我当然知道那个典礼是为了庆祝敬儿出生,不过那个祭祀,又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孙琳也弄不太清楚,所以也看向郭嘉。
郭嘉现在知道自己的主公真的是很缺乏常识,所以不得不解释道:“主公,但凡是家中添丁,又是长子或者长孙的话,家主都要带着长子或者长孙,入宗庙向祖宗先辈禀告,一来是告诉祖先家族有后,香火得续,二来也要恳请祖先保佑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不至于中途夭折!主公身为益州之主,大汉王爵,所得之子,乃是宗室一脉,所以应当斋戒沐浴三日,等到大公子三日之期届满之日,入宗庙向高祖皇帝、光武皇帝等历代先皇以及广阳王一脉的历代先王禀告,请宗庙社稷之神,保佑我大汉江山代代永续,保佑宗室子孙能够福泽绵长!这乃是人伦大典,岂能不慎,其间的种种礼仪,也非一日可就,如今三日之期将近,臣等自然要加紧筹措准备了!”
刘宇被郭嘉的这番话弄得有些头晕,不过有一件事他还是弄明白了,那就是三天之后,自己又要好好的受一番罪了!不过刚才郭嘉说祭典非一日可就,于是刘宇有些疑惑的说道:“奉孝,你们准备这个祭典,已经多长时间了?”郭嘉答道:“回主公,臣等自一个月前开始准备,到此时,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前?刘宇皱皱眉头道:“那这次祭典,所费几何?”郭嘉沉默一下,大概在计算数目,片刻之后回答道:“各种耗费,应该有三十万钱!”三十万?!刘宇吸了一口冷气,弄得自己的牙齿都有些疼,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一出生竟然就给他爹造进去三十万钱!
看着这个张着小嘴的儿子,刘宇心中不禁苦笑道:“听见没有,三十万钱啊!小家伙,难道你是散财童子转世?!”
第六十四章
心里面虽然因为这三十万钱的无谓支出感到心痛,但刘宇却不能从脸上表现出来,这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准备的庆典,自己这个做爹的当然不能显得太气,如果斤斤计较的话,倒显得自己没有魄力了。不过有些事情刘宇还是要问清楚的:“奉孝,这三十万钱,是从哪里支出的?”郭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刘宇这么问到底有什么意思,不假思索的道:“大公子降生,乃是益州的大事,所用支出,自然是从本州官库中取用了!”
刘宇眉头一皱道:“我的儿子降生,虽然应该要庆祝,但这毕竟是我们家的‘私’事,而我益州官库中所存钱粮,都是益州百姓所缴纳上来的赋税,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么可以为了我家中的‘私’事而动用民众的膏血呢!”郭嘉一怔道:“主公乃益州之主,主公的公子,自然也就是益州万民的少主,况且大公子降生,使我益州基业越加稳若磐石,无可动摇,而益州百姓也可更加安心的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此乃万民之幸,所以…”
没等郭嘉完,刘宇就一摆手,不容置疑的道:“敬儿一个刚刚出生的孩童,怎么可能有什么大功于益州民众,无功不受禄,我绝对不能用民脂民膏来供养我自己的儿子!”完这番话,刘宇从腰间取下半块令牌,同时看向孙琳,孙琳微笑一下道:“元瞻所言不错,既然是为敬儿庆生,所需钱财,自然是要从我们作父母的这里取用!”一边,她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块和刘宇一样的令牌递给刘宇,刘宇将两块令牌对在一起。就组成一个完整的金牌。
将金牌‘交’给郭嘉,刘宇道:“这是我‘私’库的令牌,奉孝,你去知会户部,凡是为了庆典所‘花’费的钱财,全都从‘私’库中支取。事前已经从官库中取用地,马上从‘私’库中补足!”郭嘉皱皱眉头,还想再劝刘宇两句,却被刘宇一笑打断道:“奉孝,你可不要看不起我这‘私’库。呵呵,我这‘私’库中的资财,不见得就比官库中少多少呢!”
起来,郭嘉还真是不知道刘宇这个所谓的‘私’库之中能有多少财产,他刚才也不过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由自己的主公自己拿钱就是了,不过这个时候听刘宇这么一,他心中倒是有些好奇起来,再者,他现在想想,也觉得刘宇所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错误。所以郭嘉也就不再多什么,向刘宇行礼之后,就带着令牌出去找户部官员传令去了。
等郭嘉离开之后。刘宇‘摸’‘摸’自己的脑袋,有‘摸’‘摸’自己地这个儿子的脑袋。有些哭丧着脸的道:“儿子,你的身价还真是高啊,三十万,三十万钱啊,足够一个村子的村民一年地开销了!”孙琳打了刘宇的手一下。不高兴的道:“不就是三十万钱嘛!算得了什么。这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啊!怎么这么气!”刘宇嘿嘿一笑道:“话不是这么,我怎么会心疼这三十万钱呢。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咱们的这个儿子从就养成那种骄奢‘淫’逸的习惯罢了!”
孙琳瞪了他一眼道:“什么骄奢‘淫’逸,怎么的这么难听,咱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变成那种二世祖!”刘宇哼了一声道:“就凭你现在的这种态度,我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认为这个子以后身上地‘毛’病少不了!所谓慈母多败儿,等他长大一点,你要还是这么娇惯,由着他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所以,我决定,等到这子大一点之后,我就让他到村庄上去,到农家去生活!”孙琳大吃一惊,不假思索地叫道:“不行,我不同意!儿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不能什么都你一个人了算!我是孩子地娘,我绝对不会把敬儿扔到农家去的!”
孙琳的这种‘激’烈反应倒是出乎刘宇的意料,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身为一个母亲,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讲,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孩子远离自己,更不用是去生活条件艰苦地乡村了!刘宇虽然能够体谅孙琳地心情,但还是劝道:“琳琳,我这么打算,也是为了敬儿着想啊,在一个艰苦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才能够锻炼出坚定地心智,成为真正的栋梁。更何况,敬儿日后极有可能成为天下的继承者,只有让他充分的接触下层百姓的生活,他以后才能体谅民情啊!”
孙琳眉头一皱,一撇嘴,冷笑道:“刘宇,你以前好像也不是从乡下出来的吧?”刘宇一愣,有些尴尬的道:“这个,我当然不是啦…”孙琳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好像也不是什么贫寒之家吧?”刘宇无奈的道:“还好还好,温饱而已!”罢他叹了口气道:“好了,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接着是不是要你这个军区大院长大的人,最后也没有成为什么不明事理的人是吧?”孙琳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刘宇的猜测。
孩子的母亲既然坚决反对,刘宇也不好太过坚持,他自己也在想,把孩子送到农村去,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孙琳见刘宇低着头不话,好像在想着什么,还以为他因为这件事而恼怒,心中也不由的有些后悔,脸上又重新带上笑容,用自己的左手握住刘宇的手,柔声道:“老公,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我也不想咱们的敬儿因为他显赫的身世,而变成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无能之辈。这样好了,等敬儿长大了,我们就在城里找一处中等宅院住下,不必告诉敬儿我们的真正身份,让他从一个普通人做起,加上咱们两个的教导,我想绝对不会出现你担心的那种情况的。”
刘宇笑了一下,反手握住孙琳的‘玉’手,叹了口气道:“好了宝贝儿,敬儿现在还没过三日礼呢,咱们就在琢磨他七八岁的事情。这也未免太多虑了。等日后孩子长大了,咱们再慢慢教导他也不迟!唉,当年我还地时候,总是觉得爸妈太烦人,太讨厌,什么事情都管。‘弄’得我一点自由都没有。可现在,我自己成了父亲,反倒不知道应该如何和自己的儿子相处,更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他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想时候的那些想法,真是好笑。”
孙琳也叹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咱们当年做儿‘女’的时候,根本无法体会到父母的心情,直到现在能够体会到了,却再也无法为父母做什么事情!”到这里,孙琳地眼眶不禁有些发红。刘宇知道她又想起了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但却无从劝慰,因为他自己也是时常会为了无法再见到辛辛苦苦将自己抚养长大的爸妈而感到心伤难过。
深吸一口气,刘宇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个时候男人就应该要坚强起来,为自己的‘女’人提供一个有力的肩膀。拍拍孙琳地肩膀,刘宇轻声道:“好了。别再想这些事情了,在这个世界上。确实有我们力所难及的事情,如果我们总是为了这些人力无法办到的事情而伤心的话,是很不值得的!”看到孙琳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刘宇便又打趣她道:“好啦,别‘阴’沉着脸了。今天可是敬儿出生的大好日子!你要是一直板着个脸的。敬儿也会笑话你的!”
听了这话,孙琳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白了刘宇一眼道:“又在这里瞎,你自己看看,敬儿现在像是能笑得出来的样子吗?”刘宇被孙琳的有些莫名其妙,探头过去一看,他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刘敬大少爷这个时候已经眼紧闭,呼呼地睡了过去!刘宇看得又好气又好笑,不都刚出生的孩子‘精’力旺盛吗?怎么这个家伙这么快就睡着了?这子不会是个傻瓜吧?刘宇让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心中连骂自己猪脑袋,怎么连自己地孩子都咒呢!
“对了,琳琳,咱们的‘私’库里面,到底存了多少钱了?”刘宇这时才忽然想起这个关键地问题,虽他知道自己的‘私’库里面肯定有不少的钱,但具体有多少却并不清楚,毕竟他平时很少去过问这些事,只要他需要用钱的时候不至于没有钱‘花’,他就满足了。不过这次为自己的儿子举行庆典,耗费巨大,那三十万恐怕也不过是个开头,所以刘宇才想起向孙琳问一下自己地家底到底有多少,省地到时候把‘私’库‘花’的空了都不知道。
不过他问孙琳,也可算得上是问道于盲了。孙琳虽然是家中地‘女’主人,掌握着内府的事情,但她这个人和刘宇一样,在外务上‘花’费的心思比较多,但在内务上,却也是个伸手要钱的主,毕竟孙大姐当年学的是政fǔ财政,而不是个人理财,做财政的,只要把一开始的预算和最后的决算做好也就是了,细上的问题就不归他们管了。
但孙琳毕竟是曾经对‘私’库上过心的,被刘宇一问,她歪着头仔细的想了一想才道:“具体的数目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一段时间以来我并不在成都,不过大体上的数目我心里倒也有个底,大概有个五百万贯左右吧!”“五百万贯?”刘宇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私’库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余钱!诚然,他和孙琳当年还没有进入大汉官场的时候,靠着那些在这个时代稀奇古怪的东西狠狠的赚了一笔,但随后这些钱就又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从组建军队到补贴官库,所‘花’费的钱财,前前后后不下六七百万贯,可到现在,他们竟然还有这么多的余钱!不过这样刘宇也放了心,有了这些钱,应付一个婴孩的诞生庆典,绰绰有余!
因为刚刚生下孩子,孙琳的‘精’神也很不好,刚刚了这么多的话,到现在,她已经感到很是疲惫了。刘宇虽然没有照顾过刚生过孩子的人,但孙琳的表情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所以便将一早就在外面等候的丫鬟还有老婆子叫进屋来,将熟睡中的刘大公子心的‘交’给他们,让她们好好地照看,而后便让孙琳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恢复元气。
之所以不是自己带孩子。而是‘交’给丫鬟们,倒不是因为刘宇不负责任,而是因为一来呢,那些丫鬟和老婆子都是‘精’选出来的带过孩子的人,照顾孩子的技术比起刘宇要好的多,二来。刘宇确实是还有一大堆地事情要忙,而要忙的事情也和刘家大公子有关,就是为了刘敬的三日庆典和祭祀,还有满月庆典做准备!
不得不承认,在古代中国这样的一个宗法社会中。传宗接代对任何人来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因此,生孩子也就成为每个家族地重大事情,所以在这方面就有许多繁文缛,而像刘宇这样的宗室家族,所要遵循的礼数就更加多,也更加复杂了。按照习俗,新生儿出生,如果是男孩。应在‘门’左挂一张木弓,象征男子的阳刚之气;如果是‘女’孩,则在‘门’右挂一块手帕。象征‘女’子的‘阴’柔之德。刘宇事前并不知道有这么个法,所以当天走出孙琳的房间的时候。可的确是被‘门’口挂着的那张大木弓给吓了一跳。
其实他们夫妻两个对于古代的这些‘乱’七八糟地规矩知道的都是不多,就比如按照汉代习惯的话,在孩子出生三天后,家人才可去抱他。而刘宇当日一听到孙琳顺林生了一个儿子,就不顾一切地跑进屋里去了。当然。他当时是因为担心孙琳的身体才急忙闯进去地。但后来抱住刘敬,可就是不合规矩了。不过他们蜀王府内宅的‘侍’从都知道王爷夫‘妇’平日就不是很注意这些细的惯例,所以也没人出来什么,干脆就随他们的便了。
在孩子出生之后,还要举行一系列的仪式来庆祝,如果是男孩地话,就要举行‘射’“天地四方”之礼,预示男孩将以上事天地,下御四方为已任。孩子出生满三月后,便择一吉日,为孩子行剪发礼。同时由父亲为孩子命名。当然,这不代表孩子地父母非要等到三个月之后才为孩子起名,孩子的大名一般是在孩子刚一降生地时候就已经起好了,至于三月礼之后的那个‘乳’名,则是因为古人的‘迷’信而产生的。古代的婴儿护理技术不够完善,加上婴儿刚刚出生,抵抗力差,所以有很多的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就会染上这样或者那样的病症而夭折。古人不知道疾病产生的原因,只好将其归结到鬼神作祟,认为这是孩子的父母前生或者今世有了罪孽,故而上天为了惩罚他们,就让‘阴’间的鬼将他们孩子的魂魄勾走了!传的出现也就导致了应对传的办法的出现,相传鬼勾魂的时候,必需要知道被勾魂人的姓名,否则就无法勾走魂魄。于是,为了避免孩子夭折,在孩子没有长成之前,孩子的大名是不为人知的,而是以名或者是‘乳’名来进行替代。
这个‘乳’名起的越卑贱越好,据卑贱的名字能让名字的使用者的命硬,不易夭折。‘奸’雄曹‘操’时候的‘乳’名就叫阿瞒,意思是隐瞒,隐藏,不被人知道。至于其他像什么狗剩、傻蛋之类的粗鄙‘乳’名更是多不胜数。不过刘宇他们夫妻没有一个人相信这种鬼话,所以他们的这个儿子大名都已经有了,但‘乳’名却还没有着落。要按照刘宇的主意,既然他的大名叫刘敬,名就叫敬敬便是了,多么好记!
除了这两个仪式之外,还有几个在汉朝的上层集团或者大家族中才进行的仪式,比较有名的,一个是三日洗儿,另一个就是满月酒。要是从史书的记载来看,三月洗儿的仪式,应该是从隋唐时代开始的,但如果要准确的叙述的话,那么三月洗儿这个仪式,在隋唐时期应该是在社会各个阶层中广泛流行并形成了一种风俗,而并不是由此产生。
尽管刘宇也‘弄’不清到底这个仪式起源于什么时候,但在眼下的这个时候,就确确实实的存在这么一个仪式,不过这个仪式的知晓人群不多,主要就是大家族,尤其是大汉西北部的大家族。三日洗儿时,要由孩子的亲生父亲来亲自主持,根据不同的身份,要准备不同的器皿进行仪式,一般家庭用铜盆或者铁盆,大户人家用银盆,而像刘宇这样的王室宗亲,则要采用金盆,而且是描龙金盆为婴儿进行洗浴。
另外,三日洗儿时所用的汤水,并不是普通的温热清水,而是要用兰汤”或者叫做“香汤”。一般的,儿生三日,宜用桃根汤浴”,桃根汤是用桃根、李根、梅根各二两,以水煮沸,去滓,用以洗浴,能够“去不祥,令儿终身无疮疥”。这应该是基于中‘药’理论而产生的法,按照此法熬制的桃根汤,确实带有杀菌消毒的作用,用之为婴儿进行洗浴,的确是能够让抵抗力本就不强的婴儿可以减少被病菌感染进而患病的机率。
最后,既然是仪式,那就要有很多的人参与其中,而这么多人来捧场的话,主人家自然不可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去,所以盛大的酒宴,就是这个仪式的压轴戏。除了酒宴之外,主人家还要准备“洗儿钱”,也就是类似于古代婚礼上使用的“撒帐钱”一样的东西,主要是增加热闹的气氛,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喜庆而已。
至于满月酒,就算是在后世也很常见,不过在汉代,这也是有钱的大户人家才有能力组织的起的仪式,一般的户人家根本就无力支撑这些频繁而浩大的仪式。事实上,满月宴会不过是为了庆祝婴儿终于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一个整数而已。古人也是用年月日来计算日期,在他们看来,只有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了一个月,婴儿才真的可以是活了下来,所以要摆酒庆祝。隋唐时期,在满月宴会上还要邀集僧人或者到时来为为幼儿祈福,祈祷自己的孩子能够继续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当然到底是要请谁来做法,那就要看家主个人的宗教信仰了。
不过汉朝时代不论是佛教还是道教,都没有真正的广开来,所以满月的时候,汉朝人是要开宗庙祭祀祖先,请求家族的祖先们保佑他们的后辈子孙的,既然是祭祖,那自然又要大大的开销一笔。郭嘉为刘宇算的那三十万钱,只不过是一个前期投入,至于后续追加,则不下于五十万钱。这一整套加起来,竟有百万之巨,难怪那些寻常人家负担不起呢!还好刘宇的‘私’库中底气甚足,否则的话,他大概要疼好一段时间呢!
总之,在刘大公子降生之后的一个月里,他老人家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再吃,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但他的父母却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差点被这过五关斩六将般的种种仪式‘弄’得脱掉一层皮。刘宇这段时间时常在想,都儿子的生日,娘的苦日,这话到真的是没有错,不过还是要稍微的改动一下,应该是爹娘的苦日才对!
终于熬过了这一个月,筋疲力尽的刘宇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好好恢复一下‘精’神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又为自此从外面惹来一堆比起庆生还要大,还要复杂的麻烦!
第六十六章
能够让刘宇惊讶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大家都知根知底,孙琳很明白,刘宇肯定是在这份名单上见到熟人了!好奇心驱使之下,她便先放过了刘宇,接过那张名单仔细看了起来。这份名单很长,毕竟也是有好几十号人在上面,名单中有些人孙琳认识,有些则只是有所耳闻,更有一些孙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既然刘宇将名单‘交’给她,那肯定是让她关心那些自己也认识的人。这些人的数量不多,主要有四位,一个是乌程侯孙坚的使者张昭,一个是兖州牧曹‘操’的使者‘毛’介,还有太师董卓的使者董曼以及荆州刘表的使者蒯越以及幽州牧刘备的使者简雍。看着这几个人名,孙琳不是很确定的向刘宇问道:“老公,你是说这上边的人都是送‘女’儿来提亲的?”刘宇点点头道:“没错,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孙琳皱皱眉头说道:“不妥倒是没有,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不过这里面有几个人,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还有‘女’儿啊?”刘宇被孙琳这么一说也有些犯糊涂,连忙问道:“琳琳,你看的是那些人?”孙琳将名单摊开在刘宇面前指着几个人名道:“诺,你看,孙坚和曹‘操’也就算了,这董卓、刘表还有刘备三个人,他们现在有‘女’儿吗?”
刘宇愣愣的盯着刘备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呆了半天,然后语气由衷的说道:“琳琳,你观察的还真仔细,我刚才都没注意还有这几个人呢!”这下换成孙琳发呆了,原来这家伙压根就没把刘备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啊!不过想起刚才刘宇所说的话,孙琳又有些奇怪的问道:“那你说的让你感到惊讶的不是他们几个?”刘宇地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让我感到惊讶的只有孙坚而已。其他的我确实是没有留意!”
孙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做了个被打败的表情道:“看来我是太高估你了!好吧,孙坚有什么让你感到惊讶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刘宇睁大了眼睛看着孙琳道:“琳琳,不会吧,你竟然不惊讶?孙坚要把自己的‘女’儿送来和我们的儿子订亲呀!这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吗?”孙琳被刘宇地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不耐烦的说道:“孙坚的‘女’儿又怎么了,哼,谁知道是不是能配得上咱们家敬儿呢!”刘宇被孙琳这句话呛得半晌没说出话来,好半天才喃喃道:“孙坚的‘女’儿。我看*好像足以配的起咱们儿子了!”孙琳瞥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你见过她?”
刘宇这下才算清楚过来,原来孙琳虽然知道孙坚好想有个‘女’儿,但以她对三国的那点了解,还不足以让她在第一时间想起孙坚的‘女’儿是何方神圣!不过像刘宇这样对三国了解甚多,尤其是对后世地三国游戏接触甚多的人来说。孙坚的这个‘女’儿可说的上是大名鼎鼎了,东吴孙仁孙尚香,那可是三国中出类拔萃的‘女’子啊!
被刘宇唾沫横飞的一通解释。孙琳才总算是在记忆中隐约的找到了与她同宗的那位姑娘的信息。“你是说,孙坚的‘女’儿,就是那个被孙权用来使美人计,后来跟着刘备‘私’奔地那个孙夫人?”孙琳这个时候也有了一丝兴趣,毕竟这位东吴孙夫人也算得上是一个传奇人物,如今竟然和自己的儿子扯上了关系,她也是觉得很有些意思。
不过这娶妻的事情,可是自己儿子地终身大事,关系到自己儿子一生的幸福,也关系到整个大家庭的和谐。所以这挑选儿媳‘妇’的事情可是马虎不得,何况孙琳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自由恋爱地教育,直到现在。她心里还是觉得,这婚姻大事,似乎还是等刘敬长大之后,让他自己去处理,去选择比较好一些!但如今有这么多地人将自己的‘女’儿送上‘门’来。说不得。倒是要好好地从中挑选一下,就算不忙着定亲。也可以‘弄’出几个候补选手吧!
“老公,这个孙,嗯,孙尚香,她为人如何?”作为一个母亲,一个未来的婆婆,孙琳最关心的当然是未来儿媳‘妇’的品‘性’,在孙琳看来,‘女’子的长相并不是挑选的第一要件,自己的儿媳‘妇’并不一定要是绝‘色’佳人,只要有个中上的相貌也就行了。最要紧的一点,就是品德如何,像那种‘艳’若桃李,毒如蛇蝎,在家里时不长做河东狮吼的‘女’子,想要进刘家的‘门’,哼,等下辈子吧!对于东吴的这位孙姑娘,孙琳所知道的实在不多,但有一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那就是这位姑娘好像天生好武,结婚的时候,用一对持弓佩剑的‘女’兵,把新郎刘备吓了个半死!这可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
孙琳以为刘宇对于这位日后的孙夫人肯定有很深的了解,所以才会向他提出这么一个问题,但很可惜,刘宇对这个问题也是难以回答。毕竟,仅仅从史书上的记载来认识这位孙尚香的为人,资料还是很不足的。当然,能够被史书记载的‘女’子一般都已经是不太寻常了,孙仁在史书中的记载虽然比不上那些男人,但所占的篇幅也不算少。
孙尚香的相貌如何,史书上并没有明确的记载,不过,史书上却记载说,刘备和孙尚香成亲之后,夫妻生活十分和谐,可说是如胶似漆,三国演义中更是将这段历史加以放大,将刘备滞留在东吴,说成是沉湎于孙尚香的美‘色’以及江东的繁华安逸的生活。演义毕竟是演义,历史上的刘备之所以会在东吴滞留一段时间,恐怕是因为政治的需要,同时恐怕也有东吴孙氏集团有意扣留的意思。不过后来孙权考虑到联刘抗曹这一整体战略的重要,所以才将刘备放回的。
这样说起来,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政治合作的味道,应该算是一桩彻彻底底的政治婚姻,而刘备为了能够加强孙刘联盟的稳固,毅然决定冒着被扣留的危险前往东吴成亲,以刘备那种很会作戏的本领来看,他在结婚后和孙夫人的那种夫妻恩爱,很难说是不是在逢场作戏,是表演给孙权集团的那些人看的!毕竟他从东吴回到荆州之后,和孙夫人的夫妻关系如何,就没有任何的史料记载了。
但在三国志中曾经借诸葛亮的嘴说出这样一段话:“主公在公安时,北畏曹公之强盛,东惮孙权之进‘逼’,近则惧孙夫人生变于肘腋之下……”两夫妻生活,刘备竟然畏惧孙夫人,两个人的‘私’生活过的如何,可想而知。而且还有一点,刘备和孙尚香成亲之后,一直到孙尚香返回东吴,中间不多不少的也经过了四年的时间,就算抛去刘备西征入川的两年,那在荆州的平静生活也有两年,两年的时间,孙尚香竟然没有为刘备怀上一男半‘女’!
刘备也不是没有那种能力的男人,应该说,他还是那种能力非常强的男人,他在215年取了吴皇后,到221年开始东征孙吴,其间也不过六年的时间,吴皇后就为他生下了两个皇子,而且从永安托孤时的情景来看,这两个孩子,基本上就是在成亲的前两年出生的,那个时候,刘备已经是五十六七岁的人了,如此大的年纪,还能有如此‘精’力,很难想象当年他还不到五十的时候反而会不如年老之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夫妻的生活处于一个很不好的状态。
从这些记述,可以得出那么几个结论,一个是孙尚香的容貌应该是很不错的,因为就算是逢场作戏,也要这场戏的主角出彩才可以!另一点就是孙尚香的个‘性’极为鲜明,可谓是有勇有谋,而且‘性’格十分的刚烈。这从她回转东吴这件事就能看出来。在当时那个出嫁从夫的环境中,孙尚香在没有得到丈夫应允的情况下,就自行回转娘家,这不能不说是当时极为大胆的,可这种‘性’格,在当时的社会中可是并不吃香,不但那些古人不喜欢,就算是孙琳也是眉头紧皱!
听完刘宇对孙尚香的评价,饶是孙琳这种来自后世的,对封建礼教的那套三从四德的说法很不屑的现代‘女’‘性’,都对她不是很满意。要说其他的方面,孙琳也不是太在意,但孙尚香那种刚烈的过头的‘性’格,却不合孙琳的胃口。一个‘女’子,进出都有全副武装的‘侍’‘女’陪同,这也太过分了吧!喜好武艺,并不是坏事,但把家庭‘弄’得和军营一样,就不像样了。孙琳可说是这个时代和军旅打‘交’道最多的‘女’人,但她从来都不会把军队的那一套带回到家中!
被孙琳这么一说,刘宇沉默了一下,他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担心。刘备会害怕孙夫人,不过是心理作用而已,毕竟当时和孙吴集团的关系很敏感也很复杂,心中有鬼,自然也就事事多疑了,不过这种情况在他刘宇儿子的身上可不存在,毕竟现在益州的实力比起江东强了不止一筹!但孙琳既然这么说,刘宇还是决定,先听听臣下们的意见!
第六十七章 荆扬冲突
刘宇口中所说的臣下,实际上指的就是这时还在正殿中的礼部尚书孙乾。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家事,刘宇并不打算让益州的大臣们过多的介入,而孙乾身为礼部尚书,对于这种婚姻式外交,他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公佑,对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刘宇将名单从孙琳手中接回来之后,便向孙乾问道。
孙乾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下面垂首侍立,刘宇没有让他退下,他当然不能随便退出殿外。因为刘宇和孙琳适才一直是在小声的讨论,所以孙乾尽管听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话语,但却并没有真的听到刘宇夫妇之间那些属于穿越人士才能听得懂的对话。不过忽然被刘宇这么一问,孙乾还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的印象中,刘宇向来很少为了这种家事来咨询臣下的意见的,但一怔之后,孙乾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在自己的主公面前可是不能失态的!飞快在心里思量一下,结合刚才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孙乾便大概知道自己的主公应该是比较中意孙坚的那个女儿的,不过对于他们这些臣下,对于整个益州来说,孙乾并不认为这是个好的选择。
“主公既然询问臣的建议,那就恕臣直言,主公实在是不宜与天下诸侯之中的任何一家结亲!”孙乾用略带低沉的声音向刘宇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这个答案让刘宇一怔。就算他想过自己的这些手下们可能会提出的意见,但却没想到孙乾竟然会这么说。自古以来,远交近攻就是一种成熟而且常用的外交策略,目前益州的情况虽然不错,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天下诸侯联合的地步,所以采取一定的外交手段也是应该的,主管外交的孙乾,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啊!
“公佑,说一下理由吧!”刘宇皱皱眉头说道,孙乾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孙乾也知道刘宇肯定会有此一问,于是马上回答道:“主公所欲图者,天下。而今天下大乱之势已成,各路诸侯虽名属汉室,但实已各自为政,不受统属。凡不受统属者,皆为主公日后需铲除之敌!大公子的婚事,最快也在十数年之后,若此时主公便与诸侯定下亲事,那到时双方反目为敌,又该当如何!大公子身份非常,正妻之位,岂能授之与敌!”
刘宇被孙乾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出神,他当然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不过事有缓急,刘宇就算是再狂妄,也不敢说能在十几年之内一统天下,那些诸侯肯定要根据离着益州的远近一个个攻破的,所以孙乾所说的情况,尽管有可能,但在很大的程度上,也不是不能避免的。刘宇看了孙乾一眼道:“公佑,你的理由应该不光有这一点吧?”
孙乾微微一笑,他的理由当然不止这一点。“主公可知此次众诸侯为何如此急于与我益州联姻?”刘宇冷哼一声道:“无非是要找个可靠的靠山或者是盟友而已,绝对的政治联姻。”孙乾点头道:“主公所言正是,天下诸侯都为主公的实力而来,主公可以想想,若是与其中任何一家结亲,都必将要受到姻亲关系的束缚,到时亲家有求于主公,主公是当允还是不当允?臣适才闻主公与夫人之言,似对江东孙坚之女颇感兴趣,那试问主公,若当真与孙坚定下亲约,而孙坚请求主公出兵相助夹攻荆襄刘景升,主公又当如何处置呢?”
刘宇默然,他当然知道,这次前来的众人之中,曹操和刘备不过是想加强与益州的联系,寻求一个盟友,董卓是为了进一步拉拢刘宇,以便于他能够更加肆无忌惮的在长安胡作非为。但荆州刘表和江东孙坚此次可确实是有求而来。
自孙坚从袁术处以玉玺借的兵马回到江东,并一鼓作气开始了江东六郡的攻略作战开始,刘宇集团就对江东孙氏给与了最大的关注。孙氏一门多出名将,孙坚孙策都是在三国时期了不起的武将,辅佐孙氏的周瑜更是出了名的智将,而江东世族在百年来的积累之下,也可说是人才济济,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如果让他快速发展起来,将会成为对益州集团最大的威胁。所以早在初平二年十二月,孙坚夺取江东四郡已成定局的时候,刘宇集团便相应的制订了策略。
当时的那个策略在半个月前终于产生了作用。初平三年四月十四,孙坚亲率大军三万,开始了对蕲春郡的争夺。初评二年十二月的时候,刘宇上表朝廷,举荐刘表部属王粲为豫章太守。豫章郡在扬州西部,和荆州的长沙郡相邻,一直以来,刘表对这个大郡都是垂涎三尺,而在实际上,这个豫章郡的西部一半地区都是荆州在委任官员。刘宇的表章,让刘表有了名正言顺入主豫章郡的借口,对此,刘表认为这是刘宇想要修复彼此之间的关系,心中也不疑有他。
刘表的行动,让刚刚夺取了庐江、丹阳、鄱阳以及吴郡这四郡的孙坚极为恼火。孙坚的夙愿,就是一统江东六郡,可会稽郡的王朗和扬州牧刘繇联合,兵强马壮,一时间以孙坚的实力也难以啃下这块硬骨头,而淮南袁术也仗着自己在名义上是孙坚的主公,不断的向孙坚索要钱粮兵马。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孙坚当然想要将相对而言还比较好夺取的豫章郡收归己有,但万没想到,刘表竟然横插一杠,让着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试问孙坚如何不怒。
不过孙坚当时实力有限,不愿意和刘表相争,所以便遣使往荆州,希望能够通过谈判的方式,讨回豫章郡。可刘表又岂是愿意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的人,这豫章郡可说是刘宇送的一个人情,他又岂会轻易放弃,所以孙坚的使者被刘表痛斥了一顿之后,灰溜溜的逃回了吴郡。这下子孙坚便对刘表怀恨在心。
不过孙坚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豫章郡和刘表开战,毕竟豫章郡虽然土地肥沃,但限于人口的关系,这里却并不富庶。孙坚刚刚夺取四郡,根基未稳,他并不想为此和荆州大规模开战。但尽管双方都保持了克制,仇恨的种子却就此播下。
到了初平三年四月初,孙坚和刘表之间的大规模战争终于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了,只不过导火线并不是豫章郡,而是荆州的蕲春郡。要说这次孙刘之间的冲突,根源还是在刘宇身上。在初平二年诸侯讨董的时候,关东诸侯与董卓鏖战于虎牢,而刘宇则借着奔赴虎牢会盟的名义,在上庸郡收取了大片的土地。当时除了上庸郡以外,益州军还同时将原属于荆州的新城、魏兴一并收入手中。夺占土地是要有借口的,而刘宇的借口就是恢复益州原本的疆域。
当时董卓为了能够安抚刘宇,不让他派兵到洛阳或者西进长安,对于刘宇所提出的所有要求都是直接应允,所以刘宇向朝廷提出的这个请求很快就得到了批准,而上庸三郡也就名正言顺的再次成为了益州的领土。而问题就在于,除了益州之外,汉灵帝时代留下的烂摊子绝对不止上庸郡一处,在大汉的各处,尤其是当时地广人稀的州郡,这种将原本一个郡硬硬拆分成两个郡的情况是很多的。而汉献帝在董卓授意下颁布的那道旨意,并没有特别说明只限于益州。
在荆州的最东部的大郡是江夏郡,但江夏郡并不是荆州的东部边界,在江夏郡以东,还有一个郡,那就是蕲春郡。和上庸郡一样,这蕲春郡在汉灵帝前期,并不是属于荆州的,而是扬州庐江郡的一部分。汉灵帝熹平二年,为了能让花钱卖官的人有地方到任,便将庐江蕲春县划为郡治,同时将蕲春的归属划到了荆州。
从熹平二年到如今的初平三年,荆州统治蕲春郡已经有二十年的时间,本来如果没有当时刘宇的那份奏章的话,蕲春郡的归属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毕竟汉灵帝是皇帝,天下州郡的设置,本来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但问题是,当今的皇帝汉献帝,却另下了一道旨意,使得蕲春郡的归属敏感起来。
如果当时在上庸郡的问题上,荆州刘表没有妥协的话,蕲春郡的归属还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因为谁都知道如今的天子是被董卓挟持的,在这种情况下颁布的圣旨,他的合法性就受到了极大的质疑,也就是说,如果从一开始就不在意的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当时荆州慑于刘宇的实力,加上当时又是刚刚在刘宇的手上吃了大亏,所以刘表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去和刘宇争什么,反正相对于荆襄其他各郡来说,上庸实在是要贫瘠很多。
对于这件事,其他的诸侯也没有什么异议,这毕竟是益州和荆州的事情,身为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谁会那么傻,无缘无故的为了刘表去得罪强大的益州呢!但他们的这种态度事实上也就等于是承认了那道圣旨的合法性,于是在初平三年三月,孙坚再次向荆州派出使者,要求刘表按照皇上的旨意,将蕲春郡重新归还扬州庐江郡。
和豫章郡不同,蕲春郡的位置十分的优越,他正好在荆州、扬州还有淮南地区的交界处,紧靠长江水路,陆上交通又四通八达,这使得蕲春郡在设郡之后的二十年间,很快的发展起来,刘表在成为荆州牧之后,对于蕲春郡的建设也是下了一番功夫,这也使得蕲春越来越成为荆州税赋的一个重要来源,而且随着各方豪强的逐渐崛起,蕲春也成为了抵御荆州东部威胁的桥头堡,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孙氏集团志在必得,而荆州集团也是死不松手!
不用说,这次孙坚派出的使者再次被刘表赶了回来,还好刘表本身并不是那种很变态的人,没有将使者割鼻挖眼,不过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被打了二十棍之后,东吴使者遍体鳞伤的逃了回来。这一次孙坚可没有再次隐忍下去。经过几个月的经营,江东孙氏集团的势力已经在已经取得的这四郡逐渐稳定下来,加上蕲春郡对于新兴孙氏势力的重要性,所以孙坚这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蕲春郡从东吴的手中夺过来,顺便还要报上次豫章郡的仇。
当然,孙坚不会真的单枪匹马的和刘表抗衡,毕竟在他的南边还有会稽郡的势力没有清楚,在防备会稽郡的同时,孙坚也难以调集起太多的力量攻打荆州,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向袁术请求帮助,条件就是事成之后,尊奉袁术为扬州牧!袁术不是傻瓜,像孙坚的这种空话,他还不至于真的会听信,但蕲春郡在刘表手中和在孙坚的手中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因为有豫州作为间隔,所以荆州和淮南并不接壤,袁术和刘表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他如今正在恢复元气,以图大事,所以他不想身边有个强大的而且不友善的邻居。可蕲春郡的存在打破了袁术的这个想法,在蕲春郡的东部凸起处,正好有一部分和淮南接壤。如果刘表想要对淮南用兵的话,就可以通过蕲春郡直接攻入淮南。
所以为了自身的安全着想,袁术最终还是同意和孙坚联手对付荆州,不过,他只是派出三万大军陈兵于淮南和蕲春的交接处,作出攻击的态势,对荆州军形成威胁,是不是直接介入这场战斗,却还是个未知数,但仅此就足够了,顾忌到袁术军,同时又对孙坚军有着轻敌情绪的刘表军很快就吃了一场败仗!
第六十八章 益州威胁
初平三年四月初六,孙坚军两万人与荆州刘表所部三万人战于蕲春郡寻阳县东部的浔阳湖之上。浔阳湖,也就是当时的彭泽湖的北半部分,彭泽湖水域广阔,横跨长江,江北江南皆为其水域,寻阳县濒临浔水,是建在浔水汇入长江的冲积土地上,对整个长江水系而言,寻阳县和蕲春郡郡治所在的蕲春县,都是关键的水路要冲,拥有这两个城池,也就等于遏制了长江在荆扬两州之间的门户。一旦失去了这两个要冲,荆州江夏郡就会完全暴露在最前线。
江夏就在襄阳以东,在江夏作战就等于在襄阳的家门口大战,这对于荆州集团统治的稳定十分不利,所以荆扬双方对于寻阳水域的控制权都是寸步不让。荆州水军本有八万余人,但一年前的夷陵一战,荆州水军折去了近半数人马。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人数又再次恢复到了六万,但那些新近招募的兵员,无论如何是无法与原来的老兵相比的。
不过初平二年荆益两州的那场大战,益州水军消灭的只是荆州西部水军和江夏水军的一部分,荆州最精锐的襄阳水军以及江夏水军的一半左右人马并未参与战斗,所以荆州水军的战斗力在此时也是不可小觑的。
相对于孙氏集团的全力备战,荆州刘表的战备状态可就不怎么样了。孙坚虽然是世所知名的猛将,但刘表在心里并不是很看中他,尤其是在攻打董卓的战役中,孙坚部属损失巨大,不得已要依靠袁术才能够回转江东,而荆州虽然和益州进行了几次大战,但因为刘宇顾及他和刘表同为汉室宗亲,逼迫过甚的话,会落人口舌,对自己的名声不利,所以对于荆州军并没有赶尽杀绝,不但保全了荆州的几万水军,就连当时在上庸的几万荆州精锐步兵,也安然回师!
这样一反一正,刘表和孙坚的实力相差可就变得悬殊起来。就拿这次战役来说,两万人对于孙氏集团来说已经是能够招募到的并且能够出动的最多部队了,但荆州对应派出的三万人,在整个荆州军中,却不过是五分之一而已。确实,刘表因为袁术同时出兵的关系,调动了四万人马在蕲春北部边境驻防,但就算刨去这四万人,荆州能够调动的兵马也在十万左右。可是,刘表认为,对付孙坚这样刚刚得到江东四郡,并且内忧外患俱全的对手,根本用不了十万人!
态度的差异也就决定了战斗的胜负。当然,荆州不缺人才,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有在当世出类拔萃的人物,对于孙氏集团的这次进犯,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刘表那样轻敌。但可惜的是,刘表偏偏挑选了两个和他一样轻敌的人担任大军统帅,其中江夏太守黄祖是三万大军的主将,而副将则是刚刚不久之前才因为裙带关系而上位的蔡瑁。
蔡氏家族是襄阳最大的世族,刘表可没有刘宇那么大的魄力和强大的实力,他几乎是单枪匹马的跑到襄阳来就任荆州牧的,在这种情况下,刘表要想站稳脚跟,自然就要注意和荆州的世族打好关系,而蔡氏家族也就成为了他的首选。就在一年前,刘表的正室过世,而蔡家家主菜讽就抓准了时机,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刘表,两家的关系日益密切。
借着这层关系,已经在刘表帐下效力的蔡瑁很快就得到刘表的扶持而出人头地。在三国演义中,蔡瑁被刻画成一个无能奸臣的形象,不过现实中的蔡瑁,虽然确实是个阴险小人,但说他无能,就有点不符合事实了。
要说蔡瑁的军事才能,还是很值得称道的,尤其是在水军水战方面的造诣更是不凡。三国演义虽然对蔡瑁贬多褒少,但却还是借周瑜之口证实了蔡瑁“深得水军之妙”,并且留下了“有此二人为水军都督,则曹军难破!”的极高评价。虽然蔡瑁和张允因为这个评价而丢了性命,但能被周瑜这三国时代有名的智将如此之高的赞誉,倒也死而无憾了!
初平元年初的时候,荆州南部四郡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刚刚崭露头角的蔡瑁就在蒯氏兄弟的协助下,奉刘表之命巡抚荆南,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剿除了乱党暴民,成功稳住了荆南的局面。有此战功在身,蔡瑁的仕途就更加通畅,刘表被封为镇南将军之后,便命蔡瑁为南郡太守,襄阳水军都督!确实,蔡瑁有才华,但刘表所封赏给他的职位,却也远远超过了他实际的能力。人的阅历和他所取得的成就,往往是成正比的,一旦超过了这个限度,往往会出岔子。
蔡瑁的情况就是这样,仕途上的一帆风顺以及荆南军事行动中取得的一系列战果,让蔡瑁开始自得自满起来。这次孙坚来犯,蒯氏兄弟还有一些荆州有识之士都极为重视,而蔡瑁却和黄祖之类的人一样,认为孙坚不足为虑,而且认为这是自己再次立功的大好机会,于是在得到消息之后,便主动的向刘表提出要率领襄阳水军前去迎战孙坚。
身为上位者,尤其是身为独裁社会中的统治者,个人判断的准确与否,往往决定了一个势力的兴衰存亡。就像刘表,虽然也可称得上的俊杰之才,但这种才能,多数是体现在团结臣属,稳定统治区的安宁稳定等等政治才能上。在军事方面,刘表的触觉可救药迟钝的多了。对于这次孙坚来袭,刘表的态度很让人惋惜,他也在轻视江东的军队。也许淮南袁术的动作还能让刘表有所警惕,但对于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的孙坚,他认为不足为惧。
就是在这样一种情绪的引导下,黄祖和蔡瑁率领的荆州水军在寻阳湖与孙坚水军展开了大战。就在一年前,黄祖刚刚败在了益州年轻的水军都督甘宁的手下。那次大战,益州水军的装备精良确实是奠定胜局的一个重要方面,但如果不是黄祖疏忽大意的话,初出茅庐的甘宁,还有那些刚刚踏上战场的益州水军,能不能在精擅水战的荆州水军面前取得那么辉煌的战果,这实在是一个未知数。所以在某个方面来说,是黄祖成就了甘宁。
这两场战斗相隔时间不长,照说黄祖总该从上次的大战中吸取到教训才对,但可惜的是,黄祖显然不是一个善于反思的人,他在这次的荆扬会战中还是犯下了同样的错误。孙坚军的两万人是分成三队向荆州军发起进攻的,其中孙坚自己居中领军,而孙策和周瑜两个人则分别率领左右两路人马。论起年龄,孙策和周瑜的年龄和甘宁差不多,本就有点看不起江东水军的黄祖在看到孙策和周瑜之后就更加不把孙家兵马放在心上了。
不过孙坚江东之虎的名声还是很有些用处,至少黄祖和蔡瑁还能重视起他来,但也只是重视他一个人而已,所以荆州军的主力部队被安排向孙坚所率领的中军进行大举进攻,在黄祖还有蔡瑁看来,只要击溃了孙坚,剩下的那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成气候,说不定到时他们会束手就擒呢!
殊不知,他们所采取的这种突破中央的战术,正是孙坚军团所想要。在一开始定计的时候,周瑜就料想到黄祖的这种轻敌心态,并且根据他的轻敌,定下了诱敌深入,两翼绞杀的水战战术。孙坚的中军在三队人马之中是兵员最少的,虽然看起来船只数目不少,但多数都是刚刚征调来的中小型舰船,真正的精锐部队一万五千人则是分为左右两路由孙策周瑜两人统帅。当荆州军集中力量向孙坚的中军进行突破的时候,孙坚就会将部队向后撤,吸引黄祖和蔡瑁追击,等到荆州水军因为中部突入而使队形变得狭长时,孙策和周瑜便率领最强的左右两翼,一齐突入!
这种战术在水战中是很常规,也很有效的,不过一般情况下,精通水战的人都不会给对手这种机会。水战不同于陆战,每一个阵形的精微变化,都将决定水战的最终成败,所以水军的指挥官都会特别小心的选择阵法以及防备对手的各种阵形变幻。高明的水军都督更是能够在第一时间根据敌人阵形的变化作出最有利与自己一方的判断。
以黄祖和蔡瑁在水战方面的早已,想要用这种常规战术击败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也恰恰是在他们两个领兵的情况下,江东水军的这个计策才能够最终获得成功!寻阳湖一战下来,三万荆州水军被孙坚军打了个大败亏输,折损了一万余人还有数百条大小船只。就是这种结果,也还是在随军大将黄忠和文聘拼死冲杀的情况下出现的。惨败过后,黄祖和蔡瑁不得不带领残军败将们退守浔阳县城,一边严守县城、水寨,一边想襄阳刘表告急。
刘表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开始并不在意的孙坚军团,竟然会把自己手下的这两员得意大将打得落花流水。震惊之下,刘表马上决定亲自出征,而出征人马有襄阳水军两万还有步兵五万。当然,这七万人马到蒯越出使益州之日时,也只有两万步兵前往寻阳县城协助黄祖、蔡瑁坚守城池,而其他的人马,尤其是襄阳水军,却并没有出动。这倒不是刘表不担心蕲春郡的安危,而是与蕲春郡的安危比起来,刘表还有更为顾忌的东西。
本来,荆扬之间的战斗,无论如何都扯不到远在西川的益州头上,但问题是,在一年前的荆益战争时期,益州水军的水域控制范围可是前所未有的扩大了!原本益州水军的大本营在江州,后来移至永安,但大战过后,荆州西部的建平、宜都两郡归于益州,结合水军训练场所以及日后益州战略来考虑,益州水军的大本营彻底的移出了蜀地,迁到了宜都郡属下的夷陵,也就是原本历史中刘备大败的那个夷陵。
依托夷陵县城,甘宁带领益州水军在夷陵建立起坚固的水陆大寨,益州水军在荆州的驻扎数目,也从原来的三万猛增到六万,战船也开始走向大型化。而水军的兵员数目,也在进一步的增多。原来在江州招募的水军,在水性上还是比不上荆襄之地的百姓,毕竟江南到处是水乡,而江州不过是临江而已。加上在刘宇一开始的建军计划中,水军就有十万的份额,所以甘宁便被授权在荆州继续征召四万人加入水军,征召时间可以放缓,但一定要保证水军的战斗力。
如果仅仅是为了夺取长江这种内陆水道的控制权的话,以益州的科技水平,也许十万水军是多了一些,不过刘宇想要的,是日后能够驰骋于海上的大汉海军部队,长江水师不过是日后海军的一个基础罢了。
但是刘宇的这番心思其他人并不知道,益州水军在夷陵的陆续采取的例如招募、练兵、水战演习等一系列大动作,让荆州刘表心惊胆颤。一年前的益州水军的实力就已经开始凌驾荆州水军,而现在他们更强了,刘表怎么可能不害怕。特别是孙坚开始西进之后,夷陵的益州水军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做出了反应,数万大军在长江上游严阵以待,数不清的战船在大江之上来往如梭,完全进入了战备状态。
刘宇想要干什么,益州水军得到了怎样的指示,这些都是刘表极为在意的,虽然刘宇曾经表露出一些想要与荆州和好的意思,但双方毕竟没有正式达成协议,万一益州水军趁着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话,那荆州就完了。所以刘表在没有得到益州的确切答复之前,绝对不能动用襄阳的防御力量!
第六十九章 候选儿媳
当然,在蒯越的这次益州之行的任务中,探听刘宇的真正意图固然是一方面,但如果能够和刘宇家族结亲,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就如同孙乾向刘宇所说的那样,刘表对于刘宇所拥有的强大实力,也是艳羡不已。
这次荆扬之战,荆州开战不利,这已经让刘表心中有了危机感,他对自己是不是能够击败孙坚,守住荆州的土地这件事已经失去了一些信心。但倘若能够和刘宇联姻的话,甘宁的六万水军就不再是刘表的心腹大患,而是他的强有力的后盾,或者说是最后的保命灵符了!这不是刘表在异想天开,事实上,他这次派遣蒯越前来,就已经在自家的亲戚之中,为刘宇的这个大儿子挑选了一个才貌双全的正妻候选人!
与刘表一样,孙坚同样是打着这样的念头派张昭来到成都的。尽管在寻阳湖打了一个胜仗,但孙坚对此战的战果并不满意。三万荆州兵逃回去了一半多,寻阳县城以及荆州水军大寨也都没有拿下,在孙坚看来,这简直无法算作是一场胜仗。本来孙坚还打算乘胜追击,一鼓作气的将寻阳县城攻下,消灭龟缩在城中的荆州兵马。
但这一次孙坚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黄祖和蔡瑁因为轻敌而折了一阵,这场败仗,已经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原本沉溺于自我幻想中的黄、蔡两人打醒了过来。不管后人的历史书上对黄祖和蔡瑁是如何评价的,说他们庸碌也好,无能也罢,但有一点,他们两个人是很相近的,那就是对于刘表绝对的忠诚。
黄祖就不用说了,和刘表是过命的交情,就说蔡瑁,虽然他在刘表刚刚死掉就劝诱幼主刘琮投降,将一个大好的荆襄九郡拱手献于了曹操,这可说是不忠不义之举,但他的这番举动针对的是刘琮,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一个小小的孩子如何能够领导偌大的一个州去抵抗用兵如神的曹操呢!故而蔡瑁选择了投降。可这并不意味着蔡瑁对刘表也不忠诚,恰恰相反,蔡瑁是荆州众臣之中,对刘表忠心耿耿的臣僚之一。
就是这样两个对刘表甚为忠诚,对刘表的提拔重用心存感激,想要设法报效的人,在这样一场他们本以为会必胜的战斗中,竟然败了,而且还败的那样惨。也许一万多人的损失在孙坚看来还远远不够,但在黄祖还有蔡瑁这两个对荆州军事情况知之甚深的人眼中,一万以上的损失可就太大了,尤其是损失的部队还是水军!
在和益州的战斗中,荆州水军就已经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好不容易恢复了原来的数量,这次又一下子损失了一万多人,对于荆州防务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一想到自己为荆州带来的损失,黄祖和蔡瑁就惶恐的要死,如果他们手中还有足够的军队的话,他们肯定会再度出击,一雪前耻,可现实的情况却不允许他们再进行一次水战了,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坚守住寻阳县城还有水军大寨,直到襄阳的援军来到为止!
有了这种誓死守城的决心,黄祖和蔡瑁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才干可就可圈可点了,孙坚大军以得胜之师猛攻寻阳县城三天,部众损失无数,但寻阳城还是牢牢的控制在荆州军的手中,尤其是在两万步兵援军的进驻之后,寻阳县的防御力量更是进一步的增强了。面对这种情况,孙坚军不得不十分郁闷的停止了一味的攻城行动。
在冷兵器时代,攻城战绝对是对守城的一方有利的,有的时候,攻防双方的伤亡比例甚至会高达十比一。寻阳城并不是什么坚城,但在荆州军不怕死的死守之下,孙坚军也已经在城下丢掉了两千余人的性命了。如果继续攻城,将会形成兵力上的对耗战,这是孙坚最不想看到的,论起家底,刚刚占据四郡的孙坚的确不是占据荆州九郡的刘表的对手,要是刘表真的下了狠心和江东军决一生死的话,荆州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再次集结十万青壮!可孙坚却做不到。
战争既然已经开始,就不能简单的结束,孙坚军此时是骑虎难下,他们和荆州必需在蕲春决出一个胜负高低才行。深知己方已经逐渐处于劣势的周瑜绞尽了脑汁,想要将荆州军引出城来,但黄祖和蔡瑁这次可学乖了,铁了心的龟缩在寻阳县城之中,任凭孙坚军耍什么花招,如何的引诱,他们都不会出城门半步!
就在无计可施的孙坚愁眉不展的时候,益州传来了刘敬出生的消息。这对孙坚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契机。益州的力量,天下共知,不过以孙坚的性子,他并不是那种很想去攀别人高枝的人。孙坚号称江东猛虎,既然是猛虎,那就肯定不同于那些老谋深算的豪雄。在他那闻名天下的勇名背后,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以及因此而带来的那份骄傲!这份骄傲就决定了孙坚绝不会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牺牲掉自己的家人,和亲这个字眼,本不应该出现在孙坚的人生之中。
但对于和刘宇家结亲,孙坚却没有多少抗拒心理。他的确是有些自傲,但那要看对手是谁,放眼天下,就算是曹操、刘备这样已经成了一定气候的诸侯,都不见得能让孙坚服气,但对刘宇,孙坚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人的名,树的影,刘宇这些年来闯出的名头,实在是让孙坚在面对他的时候生不出一点傲气。加上孙坚和刘宇也可说是有几面之缘,对刘宇的能耐,孙坚确实是自愧不如,如果能够和刘宇结成亲家,孙坚不但不会觉得有失身份,反倒会感到荣幸!
既然对于和亲没有了任何的心结,那接下来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孙坚去年就有了孙尚香,虽然比起刘宇的儿子要大上一岁,但在古人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倘若能够顺利地结亲,那么要攻下小小的一个蕲春郡,简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孙坚对这点还是很有信心的,同在长江上战斗,孙坚对益州水军的辉煌战绩可是知之甚祥,不客气的说,若是有了益州水军之助,两军东西夹攻,就算是攻下整个荆州九郡,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这就是荆扬两处势力遣使来到益州的最终目的。简单的说,他们的最低目标就是让益州承诺不会插手荆扬之间的这场战争,最高的目的,自然就是将益州拉入自己一方,成为自己克敌制胜的最大法宝!他们的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对蕲春之战已经有了通盘了解的益州众人,更不要说一直关注着江东势力发展的刘宇了。
“公佑,这件事我知道了。”刘宇揉揉额头,这里面所涉及到的事情确实有些让人头大,荆扬两方在这次战斗中谁胜谁败,对于益州而言却是没有什么近期的影响,但若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尽管战争的目的只是为了争夺小小的一个蕲春郡,可它对以后的南中国所有权争夺以及天下大势产生很大的影响,还有荆扬之间日后的实力平衡,也会因为这一战的胜败结果而发生重大的改变,到底要如何进行抉择,还需要整个益州决策层的来进行判断,现在刘宇一个人并无法作出决定。所以结亲这件事还是要往后拖延一段时间。
“话说回来,公佑,除了孙坚之外,其他的人都有女儿吗?”刘宇这时忽然想起孙琳刚刚提出的那个问题,确实,除了孙坚和曹操的女儿,刘宇还有那么一些了解之外,其他人的情况,他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在他的印象当中,董卓虽然是个女儿多产户,但他的女儿好像都已经嫁人了吧,还有那个刘备,不是子女贫瘠户吗?而且他这一辈子似乎都只有儿子,没听说他有女儿啊!这个疑问埂在心中很不好受,所以这个时候正好向孙乾问清楚。
孙乾似乎早就料到刘宇有此一问,刘宇对孙坚家小女儿的了解,已经是很出乎孙乾的意料了,他没有想到自家主公竟然会知道这么多诸侯的事情,不过看来这种了解也只限于孙坚一家而已。“主公,董卓此次来向大公子提亲的,是他的小女儿。”孙乾先从董卓开始说起:“董卓共有三个女儿,其中的大女儿嫁给了中郎将牛辅,二女儿嫁给了侍郎李儒,三女儿董芸,去年刚刚出生,尚未许人,此次来向大公子提亲的,就是他的这个三女儿董芸。”
“原来董卓还有这么个小女儿啊,我都不知道!”刘宇很是有些感叹的说道,心中则是想着:中国古代还真是重男轻女呢,史书上就没有记载董卓还有个这么小的小女儿。
“曹操也是为自己的二女儿来向主公提亲,”孙坚继续说道:“至于刘表和刘备,因为是主公的同族,同族不得通婚,所以他们一个是为自己的侄女,一个是为自己的外甥女来提亲的!”
第七十章
听到孙乾这么一说,刘宇才明白过来,自己从一开始起就在犯糊涂,刘表还有刘备就算是有‘女’儿,也绝对不可能嫁给自己的儿子啊!虽说在这个社会中,同姓不一定不能通婚,但同为汉室宗亲,就算双方血缘早就已经有了十几代的差别,根本算不上是近亲,但也绝对不允许出现本族内部通婚的情况。
想通了这一点,剩下的问题就好解决了,刘表和刘备也许确实没有‘女’儿,但他们可以从自己的亲戚那里选择适龄的‘女’孩嘛。但即便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刘宇对于孙乾刚才所说的什么侄‘女’啊,外甥‘女’啊之类的还是没有一点印象,所以只好继续听孙乾说下去,看看这两位所选的到底是何方佳丽。
看刘宇那一脸好奇的样子,孙乾便接着说道:“嗯,刘表这次,是为他的外甥‘女’黄月英来向大公子提亲!”“等一下,”刘宇明显被孙乾说出来的这个名字给‘弄’得一怔,连忙打断到:“你说刘表的外甥‘女’是谁?”孙乾莫名其妙的看了刘宇一眼,心中暗想:主公怎么忽然这么大的反应?不过还是重复了一遍道:“刘表为他的外甥‘女’黄月英来提亲!”
这下刘宇不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你说的这个黄月英,是不是荆州名士黄承彦的‘女’儿?”这次换成孙乾吃惊了:“确实如此,黄月英正是荆州黄承彦的‘女’儿,初平元年七月出生,主公,你事先就知道了?”刘宇连忙掩饰的一笑道:“我只是以前偶然听到过而已,不过。黄月英怎么成了刘表的外甥‘女’了?”孙乾心中苦笑一下。自己的这个主公有的时候好像知道很多,但一到细节上,却又是那么模糊。“主公,刘景升新娶地正室夫人,和黄承彦地夫人乃是亲姐妹!”
“哦?”刘宇十分意外:“他们两个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这叫什么来着,嗯,好像是叫连襟是吧?”孙乾点点头道:“正是,黄承彦和刘表乃是连襟之亲,所以黄月英也就是刘表的外甥‘女’了!”
‘弄’清楚这些关系。刘宇不由得在心中感叹着世族之间的关系真是有够复杂,这时孙琳忽然在一旁问道:“公佑,我听说,黄承彦的这个‘女’儿,相貌上似乎。似乎有点缺陷不是吗?”其实孙琳是想说黄月英不是个丑‘女’吗?只不过这话不好太过直白的说出来。被孙琳这么一问,孙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那黄月英现在不过两岁,还只是个婴孩儿而已,就算是神仙,也不知道她日后长的是美还是丑吧!真不知道自己这位主母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些事情。
“夫人,黄月英此时尚且年幼,嗯。长相如何,臣实在是不敢妄言。”孙乾字斟句酌的说道:“不过听说黄承彦的夫人年轻时,也是享誉荆襄地美人,想来。她的‘女’儿日后应当也不会是无盐之相!而且,就荆州使臣蒯越所说,这位小姐生的粉妆‘玉’琢,煞是可爱,所以在相貌方面。还请夫人放心就是。”
刘宇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心中不住的好笑,孙琳地那个问题就很白痴。孙乾的回答也没什么水准,谁说母***貌,‘女’儿就貌美的。至于说蒯越说的话,那就更不可信,人家总不能说我送了个丑‘女’来给你家公子做媳‘妇’吧!况且,黄月英的容貌到底如何,后世也没有一个定论,虽然有人说她奇丑无比,但同样也有人说她是貌若天仙啊!
这个话题实在是有点扯的太远,于是刘宇用手拽了一下孙琳的衣袖,同时对孙乾说道:“黄月英相貌如何,我们现在还没有必要猜测,公佑,你继续说说,刘备那边是由谁来结亲的?”孙乾松了一口气,如果再在刚才那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地话,他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还好刘宇岔开了话题,暗地里抹了一把冷汗,孙乾继续刚才的话说道:“刘备此次是为他的结拜义弟关羽之‘女’关凤来提亲!”说到这里,孙乾特地的顿了一下,生怕刘宇再有什么‘激’动地反应,不过还好,这次刘宇表现得倒是十分平静,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反应。
事实上,不是刘宇不想‘激’动,而是他刚才就已经猜到了刘备这边可能前来结亲的人选。既然黄月英都能够作为刘表的外甥‘女’前来结亲,那刘备那边能够被称为侄‘女’的,也就不外乎是关羽地‘女’儿关凤还有张飞地‘女’儿张星彩了。本来在刘宇看来,来提亲的人选是张星彩地可能‘性’还要大一些,因为关凤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后世史学界也没有定论。
关凤又称关银屏,如果按照后世历史记载的话,她应该是关平和关兴的妹妹,关羽的三‘女’儿,大约在公元200年左右出生,但如今看来,这位在原来的史册中本有机会成为东吴太子妃的‘女’子,比起原本的历史早出生了几年,没准也一跃成为关家的长‘女’了。虽然不知道到底自己又拨动了历史的哪一根弦,蝴蝶的翅膀煽动了几下,这应该是没错了。
后世民间相传,关银屏深受乃父影响,也是个好武的‘女’中豪杰,一身本领甚至超过了她的二哥关兴还有四弟关索。这个传说的真假暂且不论,不过关银屏的容貌,想来是差不了的。当年孙权为了决定日后与刘备集团关系的发展方向,借着向关银屏提亲的机会,来试探关羽的态度。虽然最后关羽这个自傲的家伙一口拒绝了孙权的联姻请求,但由此还是可以看的出关银屏的样貌绝对是上乘之选,因为孙权在一开始并不能确定这桩亲事一定不能成功,他也不可能为自己的儿子取上一个丑八怪做老婆吧!所以孙权是对关银屏的容貌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才最终决定向关羽提亲的,不成功的话,自然是孙刘反目,但万一能够成功地话。孙刘联盟可以更加巩固。而自己地儿子也能够得到一个良配。
既然刘宇对关凤这边的事情了解的不少了,那孙乾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现在唯一没有介绍的,也就是曹‘操’的‘女’儿。在三国三雄当中,如果论起造人的效率,曹‘操’无疑是排在榜首的,孙权虽然活了一大把年纪,但不过才‘弄’出七个儿子,而且只有两个‘女’儿。但曹‘操’在六十五年的人生中,一共造出了二十五个儿子。外加史有记载的六个‘女’儿,这种丰功伟绩,就算是加上三国前期地那些诸侯,估计也是无人能敌的!
曹‘操’的几个‘女’儿,有三个是在曹‘操’去世之前才出生的。等她们长大之后,曹丕就已经篡汉自立,建立了魏国,所以这三个人都是有着公主封号,从时间上来看,曹‘操’能在这个时候那的出手地,肯定不是这三个公主。那么剩下的出嫁时尚没有取得公主名号的也有三个,而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无一例外的都是汉献帝的后宫。
不得不说,曹‘操’的确是有成为雄才的潜质,即便是至亲骨‘肉’,在他眼里该利用的时候还是要利用起来。汉献帝在他地手里不过是个傀儡。而他曹‘操’也不是纯洁的没有丝毫夺位野心的人,就算他自己心中有愧,不想亲手夺取篡汉,但要说他没有料到他的儿子会取汉而代之,那就是欺人之言了。明知道汉献帝到最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曹‘操’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三个‘女’儿都送到了汉献帝的身边。目的一来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够就近监视汉献帝,二来向天下人昭示。我曹‘操’没有野心,你看我都把自己地‘女’儿送进宫里去了,我总不能害自己地‘女’儿吧!
嫁入宫中的这曹氏三姐妹中,按年龄来说,能够和刘敬相配地,应该是大‘女’儿曹宪,不过从孙乾嘴中说出的名字再次出乎了刘宇的猜测,曹‘操’这次选出的联亲人选,竟然是本该在四年后才出生的二‘女’儿曹节,也就是日后汉献帝的最后一任皇后!对历史上所产生的误差,刘宇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了,他现在也不得不羡慕起自己儿子的‘艳’福来。
曹‘操’这三个嫁入宫中的‘女’儿,容貌上都是不差,大‘女’儿曹宪貌美且有气质,小‘女’儿曹华活泼可爱,而二‘女’儿曹节,则是端庄美貌,行为举止中隐带威仪,而且她同时也是三姐妹中最为聪慧的人。正因如此,曹‘操’才一力扶持自己的这个二‘女’儿成为汉献帝的皇后,以达到父‘女’两人同时把持朝廷内外的目的。
后世有研究称,汉献帝最终让位于曹丕,身为皇后的曹节在其中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后汉书中将曹节描绘成一个维护汉室皇统,呵斥其兄篡位恶行的贤后,但事实上,曹节怒骂曹丕使者这件事在同为史书的三国志中并无记载,究其原因,除了三国志成书时的环境不允许陈寿对魏国有太多诽谤之言以外,恐怕后汉书本身也不是没有问题。
在一个时刻标榜正统的封建社会,曹丕篡夺了当时的正统皇朝,这在封建礼教看来是不可饶恕的。后汉书成书于南北朝时期,在南朝那种已经重新建立起统治尊卑秩序的环境中,范晔必需在自己所撰写的书中,体现出“封建皇权正统不可侵犯”这个观点,而曹节骂曹丕这个桥段,恐怕是他为了更加突出曹丕篡位不得人心,根据民间传说加工而成的。这种未经证实的观点,真正的史家却不会轻易采信,北宋司马光‘精’心编著的史书巨著资治通鉴中,就没有采用这种观点,司马光不可能不维护封建礼教,可他竟不采信这种维护封建礼教的观点,可见后汉书的那个记载的真实度。
但就算曹节在后宫中‘逼’迫汉献帝退位,这也谈不上是多大的罪过,说起来,倒也还能从中看出曹节这个人的政治智慧,当时的汉朝早就名存实亡了,董卓之‘乱’的时候,汉朝其实就已经灭亡了,要不是王允‘弄’了个连环计,估计董卓就是那个篡汉自立的人。后来李郭汜之‘乱’,汉献帝基本上就成了孤家寡人,要不是有曹‘操’相救,没准就死在那些‘乱’军的手中。至于说曹‘操’,如果不是因为他被自己当年要当周公的誓言所束缚。不好意思违背的话。也早就当上皇帝了。
所以这个所谓地汉室正统,在曹魏地强势之下根本就没有一点力量,早晚都是要灭亡的。所谓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汉献帝本人也不是个能够撑起大梁的主儿,那曹节一介‘女’流,又怎么可能逆转乾坤。既然大势所趋,无法避免,那么与其顽抗到底。惹来曹丕的杀心,倒不如痛快的放下那华而不实的皇权,靠着与曹家的姻亲关系,在新的王朝中保全‘性’命。曹节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曹家地兴隆和她的关系已经不大。所以她之所以力劝汉献帝退位,也不过是想要保全自己丈夫的‘性’命罢了,这番苦心,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人能够知晓。
总之,如今摆在刘宇面前的,有大汉的日后地皇后,有刘备以后的老婆,有东吴想要的太子妃。还有天才诸葛老大的贤内助,这四个人随便挑出一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女’子,如今她们却都想要嫁给自己的儿子,刘宇这个当爹的。也不禁眼红起自己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大儿子来了。不过,稍微一想,刘宇又不禁为刘敬感到悲哀。世上最痛苦地事情并不是既无法看到也无法得到,而是可以看得到,却始终得不到。这四个‘女’子身后的势力对益州来说。都是烫手的山芋。为了益州日后的立场打算,说不得。只好将这四‘门’亲事全部推掉。把四个送上‘门’地人中之凤推出‘门’去,实在是很痛苦!
“儿子啊,还好你现在啥都不知道,不然,你现在可就要心痛死了!”刘宇在孙乾走后,来到内室中,一边拨‘弄’着儿子的小脸蛋一边很是可怜的看着这小家伙。临走的时候,孙乾告诉刘宇最好还是接见一下各处的使臣,就算不想和他们结亲,也总要将各方地关系处理好才是。结亲容易退亲难啊!刘宇在心中抱怨了一声,向‘侍’立在‘门’外地一个‘侍’从命令道:“明天早上将军机处的各位大臣叫到文澜殿,另外,告诉礼部,从明天中午开始,我在重华阁宴请使节。”分……………….割……………….线……………
“诸公,这就是这次前来益州地诸侯使节的情况。”刘宇点了点面前的那份礼部呈报上来的节略。同样的折本,在有资格参与此次军机处会议的六位大臣面前也都各有一份,“如今各地诸侯都想和我们益州结盟,对此,我想听听各位有什么看法。不过现在我想先请诸位说说,对现在的荆扬之战,在荆州刘表还有江东孙氏之间,我们应该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是联合荆州,还是联合江东?”
虽然只是军机处的会议,但这军机处的六位大臣刘晔、田丰、程昱、郭嘉、崔琰、陈群实际上已经是代表了这个益州的决策层,同时也是刘宇的智囊集团。“主公,以微臣看来,此次荆扬‘交’战,我们还是与荆州联合为好!”刘晔思索片刻之后说道:“荆州刘表虽为俊杰,但善于治政而不善于治军,荆州虽富,但武备不足以威胁到益州。且刘表此人并无多少野心,他坐守荆州,但求自保,于开疆拓土之事并不热衷。而孙坚则不同,晔当年与孙坚也曾有一面之缘,此人乃世之虎将,且素有雄心,若令其得势,则主公日后必将多一心腹之患!”
陈群在一旁也支持刘晔的说法:“主公,江东多有俊杰,早年渡江的世族之中人才辈出,先前蔡公所荐之顾雍顾元叹,其才干不下于微臣,若被孙坚夺得蕲‘春’,而后一统江东,孙氏得到江东世族助力,日后必成养虎之危!”
刘宇皱皱眉头说道:“那么我们益州应当派军协助荆州击退江东之兵?”田丰却连忙说道:“主公,荆州刘表虽无野心,但荆州毕竟与我毗邻,若此次助其剿灭孙氏,也非明智之举,况且孙氏虽然多有俊杰,但初得江东四郡,要成气候尚需时日,主公当留孙氏消耗荆州势力,日后才好趁机收取荆襄!”
对这个意见刘宇倒是点了点头,因为这和他所想到的策略差不了很多。但问题就是,如何才能在荆扬两方之间,找到一个切入点呢?
第七十一章
在进行军机处会议之前,刘宇其实已经和孙琳对这次的事情商量了很长时间,毕竟就算有强力的智囊团,身为主君的人也不能放弃自己的思考,否则就会变得没有主见的。但他们两个的水平确实有限,而且彼此的意见之间还有冲突,商量了一个晚上,也不过达成了两条共识,一个就如田丰所说,这次荆扬之战,益州无论是明确的帮助任何一方,在长远意义上都是不合适的,唯有让他们两方势力都继续存在,而且不断的争斗,才能使益州的利益最大化。
至于第二点,就是益州虽然不能够明确的支持他们其中的任何一方,但也绝对不能不采取任何措施,不过既然不准备介入战斗,那益州所需要充当的角‘色’,也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劝阻双方的调解人。孙氏集团此战的目的是为了蕲‘春’郡,而鉴于蕲‘春’郡中有几个重要的军事港口,以及战略地位的重要,所以荆州方面也是拼死守备。在这种因为利益而引起的战争中,想要调停这开战双方,说起来容易,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麻烦。
刘宇和孙琳探讨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所以这次军机处会议与其说是想讨论出一个应对之策,倒不如说是要以刘宇定下的总体战略的基础上‘弄’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刚才田丰虽然说对了战略方针,但在具体的细节‘操’作上却没有给出意见,所以刘宇在点头之后,眉头又再次皱了起来。
军机处成员之中。和田丰抱有同一个想法的人还有程昱和郭嘉,程昱见刘宇刚刚‘露’出赞同地表情,但随即又眉头紧皱,还以为刘宇是觉得这个方针不妥,于是连忙说道:“主公,元皓之言甚是,还请主公见纳!留得孙氏在江东。即可牵制荆州。也可制约袁术。荆襄之地对主公至为重要,但在此之前,主公尚需先行夺取雍凉,所以短时间内,无法同时向荆州用兵。既然如此,保全孙氏,使其彼此相争,方为上策!”
听程昱的语气有些焦急。刘宇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仲德,我并没有说元皓的意见不可取。只不过,孙坚和刘表此次大战,双方都已经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而且蕲‘春’乃是双方必争之地,仅凭我们一句话,他们怎么可能就此甘休,毕竟我不可能直接下令兴霸率领水军无视荆州的态度沿江南下到蕲‘春’阻止这场战争!”
郭嘉这时说道:“主公。其实要想让两家休战,也非是难事,并不需动用水军南下。”郭嘉的话让刘宇眼睛一亮,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郭嘉向‘侍’立在旁边的‘侍’从要过由益州情报部绘制地地图,将手指在地图上蕲‘春’郡地中间划出了一条分界线。而后说道:“主公只需劝刘表将这三县划与江东,孙坚自然会退兵而回的!”
刘宇看着郭嘉划出的那条分界线,大‘惑’不解的问道:“奉孝,孙坚此次出兵志在蕲‘春’全郡,就算我们对其进行调停。要荆州割让蕲‘春’郡的土地。也应当以蕲‘春’郡的一半左右为宜,如今只将三县之地划与江东庐江郡。这怎么可能让孙坚心服?他又岂肯善罢甘休!”刘宇没看明白,但其他人像田丰程昱等人却都已经看出了端倪。
“主公,奉孝之意,不在孙坚,而在袁术!”刘晔虽然刚刚所持的观点和郭嘉不同,但他并不是固执己见的人,在郭嘉提出了比他更加合适地战略之后,他也很快的更正了自己的观点。这时见刘宇不解,便出言提醒了一句。
袁术?刘宇愣了一下,目光马上挪动到郭嘉所画界线的最上端,顿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如果照郭嘉这么划界,荆州将这片土地割让给庐江郡的话,原本荆州和淮南接壤的那部分边界顿时就变成了江东和淮南接壤地地界,而淮南与荆州则就此被阻隔开来。孙坚虽然新的江东四郡,同时麾下人才济济,但在家底上始终是比不上荆州,他这次之所以敢于在自身实力还没有达到最佳状态的情况下就出兵蕲‘春’,一个决定‘性’的因素就是取得了袁术的支持。
也许荆州可以在与淮南或者江东任何一方地战争中取得最终胜利,但如果这两方势力联起手来的话,那荆州也只能是以战败收场。所以尽管袁术这次派出的人马并没有真正进入蕲‘春’与荆州军作战,但刘表还是不得不分出很大的一部分‘精’力去防备袁术,免得到最后让这个袁公路白白取得渔人之利。正因为一开始就没能全力以赴的与孙坚周旋,加上主帅轻敌,这才导致了荆州在这场战争中竟然居于劣势地情况。
不过,即便是吃了败仗,双方地战力有此消彼长的现象,但荆州地整体实力还是要比江东强上一筹。而且先前的战败,已经让荆州的统治层彻底醒悟过来,刘表不但准备亲自出征,而且荆州内部真正有才能的人也得到了重用,蒯氏兄弟的谋略出众,黄忠文聘的武艺‘精’强,这些人被充分调动起来之后,即便孙坚是江东之虎,想要取胜,也很困难。
当然,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袁术的人马退出此次战役,让荆州军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核孙坚军团作战。袁术之所以起兵本就不是为了孙坚。孙坚从他那里借去了不少兵马,攻下了江东四郡,但在这之后,这只江东猛虎却越来越不听袁术的使唤了,孙家父子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永远不会敢于被其他的人所支配。
当初是因为寄人篱下,一旦有了力量,他们就不会向任何人臣服。对于这种情况,袁术的心中当然觉得不痛快,这根本就是养虎为患。就算现在的孙坚还能在一定地程度上看他袁术的眼‘色’行事,但再过一段时间,等江东的实力再次强大之后,恐怕这只猛虎会反过来把他袁家一口吞下,连根骨头也不会吐出来。
袁术不是傻瓜,他是打定了主意,和孙氏家族之间。从此名义上还是同盟。但实际上就要将他们当作自己的敌人来对待了。不过蕲‘春’郡是荆州唯一与淮南接壤的地方,所以袁术为了自身利益才不得不出兵助阵。但如果荆州和淮南之间的接壤处彻底消失,那么袁术最关心的问题也就就此消失,和自己没有了任何地利益冲突,以袁术地老‘奸’巨滑,他又怎么可能再继续为江东做陪嫁!而袁术一旦撤兵,孙坚将独自面对全力以赴的荆州,到时该如何取舍。不难判断!
一句话,袁术就是刘宇和孙琳研究了半天都没能最终找到的,解决荆扬之战的切入点!有了这么个突破口,剩下的工作也就有了脉络,当然,即便是这三个县的取舍,在荆州和扬州看来也许也会是很难接受的。江东‘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只能得到三县之地地话。孙坚的不甘心可想而知,而在这三县中,荆州水军的战略‘性’据点寻阳县也在其中,荆州军在寻阳县坚守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会不会愿意将寻阳县拱手‘交’出。也是一个未知数。
但寻阳县却是必须要割让于江东的,否则,恐怕孙坚根本就不可能接受与荆州之间的停战调解。人家打了这么长时间,不管怎么说,都要给他们一个足够的甜头。不然的话。以孙坚那样骄傲地人,为了顾及颜面。说不准会做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外‘交’上的‘交’涉了。本来,协调两州间的外‘交’问题很麻烦,但如今正好有了那么个好机会,各地的使者都聚集在成都,直接找他们谈就是了。刘宇在今天中午就要宴请第一位使者,也就是董卓地弟弟,董。
董是董卓的胞弟,现任左将军,封爵侯,在长安负责长安城卫军两万人。要说他的这个职位也算的上是董卓集团中的重要职位了,手掌兵权,而且掌握地,还是长安地兵权,在长安论起兵力来的话,就数城卫军地人数最多,在如今这么一个时期,董卓实在是不应该将如此重要的军事将领从长安派出来,但董最终还是来到了成都,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董卓对在长安的与自己家族没有什么太深‘交’情的官员们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丁点的信任。
从董卓当初进入洛阳废除汉少帝皇位,独霸朝堂时开始,就不断的有大臣起来反抗他,十八路诸侯讨董之后,这种反抗在董卓的铁腕手段之下被压制到了低点,但董卓来到长安之后,权力***越来越膨胀,他已经容不下任何人瓜分他的权力了。如此一来,就又召来了朝臣们的怨恨。当年董卓进洛阳时不论是权力还是地位,都比不上那些家世显赫的大汉世族,他手里面的兵马虽多,但在尚未将原大将军何进的势力完全吸收之前,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在那种情况下,董卓为了能够和朝堂中的大臣们抗衡,便开始着手罗织自己的党羽。比如黄琬,杨彪等人,而且在党锢之‘乱’中被打压的陈蕃***也被董卓赦免了所有的限制与惩罚,得以重新进入朝堂之中,这些人也是董卓党羽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像刘宇的老丈人蔡邕这样的天下知名人士,也被董卓拉去充‘门’面。
就是这样一个董卓集团,在当时董卓还没有在洛阳站稳脚跟的时候,发挥了重大的作用,董卓也多亏了这些人帮衬,才得以迅速的剪出了朝廷中的异己,实现了夺取最高权力的计划。不过这种以利益为结合条件的党派本身就是不稳定的,加上董卓在稳固了自己的权势之后,就不再在乎是不是要和别人结党,所以原来追随他,想要借助他上位的那些士人,在没有达到自己目的的情况下,心生怨恨也就不足为奇了。
像这种因为个人‘私’利而和董卓发生冲突的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已经成了反抗董卓势力的一支主力,而这支主力军地首领。也就是当初与董卓好的像是一家人的现***黄琬还有司徒杨彪。黄琬和杨彪这两个人之所以会和董卓扯上关系,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权利***。当时大汉朝所有做官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进入朝堂成为三公,很多人为了这个目标可以奋斗挣扎一生,到最后能够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也不过几人而已。
黄琬还有杨彪就属于那种有上位地野心。但凭借自己地实力。就算运气好,也在朝廷中熬上个几十年才能达到目的,几十年,这对于黄琬还有杨彪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长了,他们根本就耐不住那种寂寞,可汉灵帝时代的朝堂之上,资历比他们强上百倍的人比比皆是,想要一步登天。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他们不知应当如何牟取权力的时候,老天爷送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董卓进京,天下大‘乱’了。作为政治投机分子,黄琬和杨彪这次没有看走眼,他们选择了比他们更加疯狂的董卓作为合作对象,他们费尽心机,帮助董卓在大汉中央朝廷中站稳了脚跟。清除掉了一批又一批原本会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老资历,绊脚石,目地只有一个,就是成为三公!董卓对这两个党羽的心态很清楚,在他看来。自己掌握了朝权之后,提拔一两个人成为三公不过是小菜一碟。
董卓从不担心别人成为三公会为他制造出障碍,因为在他手底下的三公早就只是一个空壳子,一个好听的名称罢了。大汉的官爵中,三公又不是最高最后的官爵。比三公更高层次的官爵同样存在。比如太师,又或者在哦啊就已经灭绝多年的丞相。总之。董卓所追求地,是最大的权力,是无人能够分享的权力。所以黄琬和杨彪最后虽然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三公的名位,但却被剥夺了本应享有地权力,这种徒有其表的空架子,很快就让两人有了一种被骗的愤怒。
有了导火索,矛盾的爆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加上董卓强迫百官跟着他一起从洛阳跑到长安这件事让黄琬和杨彪都感到很不痛快,所以他们两个就开始着手联络那些和自己一样,在仕途上很不得意地官员们,想要寻找机会,一举***董卓,至于说***董卓地理由嘛,***董卓还需要理由吗?
别看黄琬还有杨彪所联络的那些官员地地位不是很高,但胜在人数多,范围广,长安朝廷内几乎各个官署衙‘门’都有他们这个党派的人,他们这些人里面,有不少是经历过汉末结党对抗宦官的事件的,如今再次结党抗衡董卓,可说是轻车熟路,不论是从形式上还是从效率上都很完善,而他们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给董卓造成的麻烦,也是让董卓着实的头痛了一把。虱子虽小,但要是多了也会咬死人的,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利于自己的事件,让董卓的脾气更加暴戾起来,他从一开始的残酷对待每一个敌人,发展到残酷对待每一个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
同时,董卓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用来立威恐吓朝臣的时机。他在长安经常举行公卿之间的宴会,而在宴会之间,或斩杀降卒,或残害异己,手段毒辣,极尽血腥之能事,很多大臣从董卓的宴会上回到家中之后,连续几日不进茶饭,每到夜间则常坐噩梦,由此可见董卓的那种倒行逆施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极度的恐怖统治并没有根除掉反对势力,反而使得长安的朝臣们更加团结起来,想尽一切办法来对抗董卓,这些方法之中,自然包括联络其他在外诸侯兴兵讨伐董卓。上一次诸侯讨董,虽然最后局面应该算是个不分输赢,但董卓对于那些诸侯们也确实是极为忌惮,他自己也不确定,如果再有一次诸侯联盟,那自己是不是还能够撑得住,于是大臣们平素来往寄送的信件就被董卓严密监视起来。这种方法确实有效,一开始董卓的确是斩杀了一大批和诸侯有联系的官员,但随着朝臣们警惕‘性’的提高,这种明显的联络信件顿时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层出不穷的暗中送信的手段。
除了往来信件,使节来往也是和外界联通的一个重要通道,猜疑之心日益严重的董卓,又怎么可能派一般的朝臣离开长安到天下最强势诸侯蜀王刘宇的地盘上来呢!于是董,这个在董氏家族中地位甚高的嫡系人员便只好扔下自己的兵马,跑到益州来充当使者的角‘色’。
第七十二章 五方使者
成都蜀王府,重华阁,这是刘宇和孙琳来到汉末之后,倾注了最多心血的建筑,也是整个蜀王府中最精致奢华的楼阁。整个楼阁以中间一座四层主楼和左右两座三层辅楼组成,辅楼和主楼之间,以行空复道连接,整座楼阁结合了当时的最高建筑工艺,同时也借鉴后世明清时代的典型建筑造型进行了修饰,放眼天下,这座楼阁也可说是首屈一指。
不过,如此精美的建筑,也是价值不菲,在建筑的时候足足花费了五十万贯巨资,后来又进行了进一步的内部装饰,这又再次耗费了整整20万贯,这也是刘宇为了个人之事花费最多的一次。刘宇和孙琳来到了这个混乱的时代之后,在个私人生活中,无论是吃穿住用都可说是节俭的,当然,这种节俭是根据刘宇的地位而言的,在与他同一等级的诸侯比如董卓啊,袁术啊,甚至是曹操还有孙坚都比他要过的奢华,至少那些人一顿饭不会只准备两三个菜。
平时这座重华阁是刘宇夫妻三人的食宿起居之地,不过今天在左侧辅楼的正厅之中,刘宇准备了丰盛的宴席,宴请来自董卓方面的使者董旻,同时益州集团三省六部的重臣们也都在旁相陪。尽管如今蜀地还没有形成后世闻名全国的川菜,而且川菜所必需的材料辣椒也还老老实实的呆在海外没有进入中国内陆,但以花椒为主要调味料的菜色,在大汉也可说是独一份,加上对后世的那些美味佳肴甚是怀念的刘宇的不断研究,使得成都城中的饭菜越来越丰富起来。
这次为了招待董旻,刘宇在蜀王府中集中了整个成都手艺最好的大厨,所呈上的筵席,质量自然是上上之选,加上蜀王府自酿的美酒,让董旻好好的大吃大喝了一番。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天下也不会有白吃的午餐。
在经历了一半时间的席间闲扯之后,刘宇又敬了董旻一杯酒,而后说道:“叔颖乃朝中重臣,今日为了小儿之事,竟屈尊为使到我益州,孤王实在是受宠若惊。”董旻哪里敢当得起刘宇这么说,连忙谦逊道:“王爷说的是哪里话,当今天下,除天子之外,王爷之位最为尊贵,今王爷添子,江山社稷日后又多一栋梁,此等大事,岂能不贺!太师闻讯之后,本欲亲来道贺,然则朝中事务繁忙,难以脱身,故而才遣旻前来聊表心意。”
刘宇一笑,说道:“承蒙太师如此厚爱,本王还真是愧不敢当。太师既然忙于朝政,政务缠身之余,还要注意身体,若因劳累而抱恙的话,我大汉可就折一栋梁了!”董旻连忙道:“王爷对家兄关心之情,下官回京后,定当亲自向兄长转达。不过我家兄长近来经常出城围猎,身手还甚是矫健呢!”
听到董卓竟然还出城围猎,刘宇倒甚是意外,好像董卓当了太师之后,自身的一身武艺应该因为贪图享乐而逐渐荒废了吧,怎么现在听起来倒好像并没有将功夫搁下呢?“原来如此,当年我与仲颖西征之时,就知道仲颖武艺不凡,原本以为他身登相位,于武艺一道难免会有疏忽,没想到他如今还是宝刀未老!”
被刘宇这么一说,董旻顿时来了兴致,兴冲冲的说道:“王爷当真是我家兄长的知己,兄长知关中众军回至长安之后,平日操练之事也颇有懈怠,当今天下虽然仰仗天子之威,尚算太平,然武备又岂能轻忽,所以围猎,正是为了能让众军得以训练,免得日后边疆有了战事的话,朝廷反无可用之兵。”
哼,说的好听!刘宇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不过他还是点头称赞道:“原来如此,仲颖果然是有心人,不过围猎虽能磨练骑射之技,但要说借此练兵,恐怕成效不大。”董旻似乎猜到刘宇会这么说,得意的一笑,而后说道:“王爷有所不知,家兄的围猎,与王爷平日所见甚是不同,家兄射猎之物,非是野生之鹿熊等物,乃是以天牢所羁之囚徒,还有军中所俘之降卒也!”刘宇吃了一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叔颖,你是说,以活人为牲畜射猎?”
董旻一点头道:“正是,那些人本就与牲畜无异,用之磨练人马,是再合适不过了。”说到这里,董旻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呵呵一笑道:“王爷为下官准备的宴席如此丰盛,等日后王爷若是得空到长安一行的话,还请王爷能够赏脸参加围猎,在狩猎结束之后,将捕获的猎物就地斩杀烹制,更是别有一番味道!”
刘宇的头上顿时冒出几滴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叔颖,你刚才所说的猎物,就是那些囚犯还有降卒?”董旻连忙摆手道:“非也非也,王爷何等身份何等尊贵,到时又岂能为王爷烹制那些贱民!在下适才所说之猎物,乃是京中那些犯官的女眷及子嗣,家兄曾精心挑选那些女眷和子嗣中细皮嫩肉之人,单独关押,细心调养,等到有贵客驾临,则取出食用,那味道胜出死囚多矣!”董旻说的津津有味,可刘宇却已经是脸色铁青,嘴角不断的抽搐,胃里面就好像翻江倒海一般,差点就一口气将刚刚所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而下面相陪的官员们也是各个以袍袖颜面,干呕不已。
见董旻好像还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强忍恶心的慌忙打断他那兴致勃勃的述说,转换话题说道:“叔颖,太师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为了日后子孙的福泽,日后还是要少做有干天和的事情为好。对了刚才你说,如今天下尚属太平,不过据我所知,现在江东孙坚还有荆州刘表,正在蕲春郡打的不可开交,这件事,相信太师也早已知道了吧?”
不在意的点点头,董旻说道:“此事家兄确已知晓,然此事乃是江东与荆州之私务,朝廷实在是不便插手其中,故而家兄并未作出什么举措。”刘宇摇头道:“太师乃是总领朝纲,统领天下政务之人,荆州与江东皆是大汉疆土,刘表和孙坚都是大汉之臣,若太师对此事置之不理,日后又将如何号令天下其他的诸侯?这对太师的威信可极为不利!”
董旻乃是一个武将,对这些外交谋略之类的东西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的兄长董卓最近一段时间只是沉迷于游猎享乐,对这些朝政方面的事情过问极少,像处理这次荆扬之战这样的事情,都是由自己的妹婿李儒在做主。对于李儒,董旻知道这个妹婿可是个大有谋略之人,他既然不主张对荆扬之战插手,那肯定就有他的理由,但刚才刘宇所说的那番话,在董旻看来,也是很有道理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董旻才强笑一声道:“王爷所言极是,不过像这种事情,我一个武将是做不了什么主的!这一点还请王爷能够见谅!”
刘宇呵呵一笑道:“叔颖,我并没有说要你为这件事作主啊,我马上就要向朝廷呈上一份奏章,请皇上下旨调停荆扬之战,免得我大汉之臣彼此征战不休。你只需将我刚才所说的话,转告给太师就可以,我相信,应该如何做,仲颖的心中自然是清楚的!”董旻恍然道:“原来如此,若只是带话于家兄,旻自当为王爷效力,不过殿下,恕我直言,荆州刘景升还有江东孙文台可都是桀骜不驯之徒,就算是朝廷能够颁下诏命,他们两方恐怕也不会轻易罢手的!”
对董旻的这个疑问,刘宇自信满满的说道:“这点叔颖大可放心,我和景升还有文台都还有些交情,只要太师能够请皇上颁下诏命,我自当从中斡旋,务使他们双方服从朝廷诏令!”董旻松了口气,笑着说道:“王爷之名望,向来为诸侯所敬重,若是有王爷出面斡旋,就算是刘表和孙坚,想来也不会执迷争斗!既如此,就请王爷放心,我定会将王爷之言转告家兄。”
刘宇大喜,和手下众官又不断的向董旻劝酒,筵席又继续了半个时辰,董旻才自称不胜酒力,辞席而去,在离开之前,董旻倒是没有忘了向刘宇提起正事,董家的三小姐被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希望刘宇能考虑同意让刘敬迎娶董家千金为妻。不过这个提议被,刘宇以刘敬年岁尚小,暂且不宜商谈婚嫁之事为由给推却了。
没有完成结亲的任务,董旻的心中倒确实是有点遗憾,但后来刘宇指示礼部松了一份大礼给他,这才让董旻再次喜笑颜开,回到迎宾馆之后,便准备启程回长安了。而在刘宇这边,打发了董旻,接下来却还有四家使者要挨着个的请他们赴宴,毕竟这几个诸侯的实力差不了许多,要是厚此薄彼的话,会导致双方的关系恶化,这对益州可不是好事。
就在宴请董旻的当天晚上,刘宇宴请了曹操的使者毛介,在第二天中午则是宴请了刘备的使者简雍。曹操和刘备这次遣使前来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和刘宇结亲,而结亲的目的则是为了能够和益州结成同盟,他们这三方势力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产生什么利益上的冲突,趁着这个机会加强双方之前的交情,这也是进行外交的常识。
对于来自这连个势力的提亲请求,刘宇还是用孩子还小,不宜过早订亲为由给推辞掉了,但在商谈的时候,刘宇也表示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希望能够和兖州还有幽州保持良好的外交关系,因为他与刘备还有曹操都还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双方之间若想要加深交情的话,倒不一定非要结亲不可,虽然那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曹操那边的使者还好说,但刘备的使者简雍除了向刘敬提亲之外,却还为刘宇带来了一个不算是新消息的消息,那就是刘备已经查明,当年刺杀袁绍的幕后主使者,正是现在的冀州牧韩馥。这件事刘宇早就已经情报部那里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要比刘备详细的多。真正让刘宇在意的,是为什么刘备会在这个时候派使者将这件事情告诉他!虽说他的手中掌握着象征着代天征讨的黄旌白旄还有天子剑,但刘备应该不会是想让自己去为袁绍主持公道吧!
“主公,看来北方之地,不久之后,也不会还如此平静了!”郭嘉在招待简雍的宴席过后,这样向刘宇说道。被他这么一提醒,刘宇才反应过来,看来黄河以北的霸权争夺,终于要拉开序幕了!历史上的公孙瓒和袁绍曾经为了争夺河北地区的统治权进行了一场大战,而现如今,代替了袁绍和公孙瓒势力的韩馥以及刘备势力看来也并没有摆脱这历史的宿命,人的欲望使得不同的人在同样的地方做出了同样的事情,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历史的必然性吧。
如此一来,刘备向刘宇透露这个消息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是在暗示刘宇在日后河北争夺战开始的时候,不要去支持一个曾经暗杀朝廷大臣的州牧!确实,益州与河北之间并不大界,益州也没有任何兵马驻扎在临近河北的地方,但刘宇从汉灵帝时期得来的征讨之权,使得他就算只是声援,也会对河北战局产生相当的影响,保险起见,刘备当然还是要借着这次机会来做些工作,结亲能够成功自然好,就算不成功,也不能让刘宇声援韩馥!
但,河北之战目前看来还不具备马上爆发的条件,眼下最重要的是荆扬之战的解决,而在晚上,刘宇将继续宴请战争中的一方——荆州的使者,蒯越!
第七十三章 江东谋略
和前面的几个使者不同,荆州使者蒯越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因为他是个是聪明人。前面的三个使者,董旻只不过是个武夫,而毛介、简雍虽然都有不错的才华,但来到益州的目的比较单纯,所以打发他们也不用费什么神思,可眼前这个蒯越,可是荆州刘表麾下谋士之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虽然在三国演义中蒯越最露脸的事就是劝服了他的少主刘琮降曹,这使他成为了荆州贰臣的代表,声名也就变得和奸臣代表蔡瑁差不多了。
但不应当忘记的是,当初刘表能够一统荆襄,所采用的计策几乎全都出自这位蒯异度还有他的兄弟蒯良蒯子柔之口。刘表对他的这两个谋士也有着相当高的评价,他曾经说过:“子柔之言,可谓雍季之论。异度之计,可谓臼犯之谋。”由此可见蒯氏兄弟的才干。不过,使者是蒯越的话,也不是没有好处,因为和聪明人讲话,永远是比较轻松的!
“异度,这就是孤王为景升兄所谋划之计策,不知异度以为如何呢?”在宴席之间,刘宇将自己希望荆州能够将三县割让于孙坚,以便能够止息干戈的想法向蒯越全盘托出,中间并没有添加任何的解释,对于蒯越这样的一流谋士,过多的解释就显得画蛇添足了。果然,蒯越听完刘宇的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寒光,显然他已经明白了刘宇的打算。
沉默片刻,蒯越方才沉声向刘宇问道:“蜀王千岁可知我荆州军民此时正在寻阳县城固守?”刘宇点了点头。蒯越又问道:“那王爷可知,如今已有近万荆州儿郎为了守卫寻阳县而战死城头?”刘宇继续点了点头。蒯越似乎很满意刘宇的态度,最后说道:“如此,王爷还坚持让我荆州让出寻阳县?”刘宇微微一笑,再度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蒯越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既然王爷如此认为,那蒯某也无话可说,叨扰数日,甚为抱憾,蒯越就此告辞!”说完一抱拳,就要离席而去。刘宇脸色不变,开口说道:“异度如此有信心能够击退扬州来犯之敌?”蒯越扭头冷声说道:“那王爷莫非以为我荆州真无人可退江东孙氏?”刘宇哈哈大笑,摆手说道:“孤王并无此意,荆州多有俊杰之士,岂会无保疆卫土之才!孙坚兵马虽勇,终非荆州对手。只不过,如果袁术和孙坚联手,孤却要为景升担心了!”
蒯越怒道:“袁术乃我家主公手下败将,便是他与孙坚联手,我荆州又岂会畏惧!”刘宇这时已经收敛起笑容,沉声说道:“异度乃是高明之士,孤王也非是愚笨之人,你我说话,何必用言语为诈?难道异度心中,就真的不把淮南之兵当作敌手?想来并非如此吧,倘若景升不是忌惮淮南袁术,分兵防守边境的话,孙文台有岂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击败荆州水军!孤王一片好心,全为荆州着想,异度何不回座,与孤共商能使荆州免于灭顶之灾之谋略呢?”
“王爷说越以言语相欺,可王爷有何尝以真心对我!难道在王爷心中,真的以为袁术和孙坚联手,就能置我荆州于死地?”蒯越傲然说道,但却并没有继续离席的动作,而是慢慢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刘宇心中一笑,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异度,孤刚才可没有说过袁术和孙坚联手就能将荆州打得一败涂地!”刘宇说道:“但若是荆州和扬州全面开战,相信到了最后,必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异度应该清楚这点吧?”
蒯越默然半晌,而后说道:“荆州皆忠义之士,便是玉石俱焚,也无人能撼之!”刘宇做了个赞同的表情,但话锋却是一转道:“景升在荆州多年,广施善政,民心已归,到危急之时,自然是可以破釜沉舟,全力一搏,不过,荆扬两州若真的拼得两败俱伤,不知我益州又该如何行动呢?是一举出兵夺取荆襄,还是趁势横扫江南之地?又或者,可趁此良机,一举将荆扬两州全数平定!唉,这还真是难做抉择,不知异度可否指教孤王呢?”
刘宇此言一出,蒯越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迸出一句话道:“王爷乃天下闻名的英雄之才,越以为,王爷自然不会做出此等趁人之危的低劣举动。”对蒯越的冷嘲热讽,刘宇仿佛没有听见,呵呵一笑说道:“异度所言甚是,本王做事想来光明磊落,岂会效那宵小之辈行落井下石之事。但荆扬皆是汉土,如今为了各自私利而相互争斗,致使两州百姓流离失所,天下从此不安,孤身负先王所授征讨不臣之责,到时替天行诛,也是万不得已!”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蒯越虽然是一流的智者,但平日所结交的大都是具有名士称号的谦谦君子之流,他又何曾见过这种依仗强势,不过风度的直接出言威胁的人,可他从刘宇的眼神中能够知道,刘宇刚才说那番话的时候,字字句句都是千真万确,并非是虚言恐吓,而且以益州的水军实力,是完全能够将刘宇刚才的那番话变成现实的,也就是说,刘宇不是在说大话,如果荆州和扬州真的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么最后坐收渔利的,将会是益州。
聪明人办聪明事,在强权面前,言词是无法起到任何作用的,注视着面前这个到现在为止还被大汉百姓称作是善人的蜀王刘宇,蒯越的心中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看起来,荆扬之间的战争选择权已经不在自己或者孙坚集团的手中了,如果不能在这里答应刘宇的调停条件的话,无论是荆州还是扬州,都将付出比现在还要严重十倍的代价。
“王爷既然要为我两州调停,不知王爷是不是有把握在我荆州割让三县之后,江东能够立刻退兵?”事到如今,蒯越只能同意刘宇的方略,毕竟从好的方面来分析的话,就算把包括寻阳在内的三县割让给江东,荆州的防御体系也不会受到沉重的打击,而且能够达成停战的话,对于荆州军事力量的保存也有很大的作用,况且,蕲春郡与淮南接壤,也不只是袁术一方感到头痛,刘表一方也要时常在边境上进行提防,毕竟他们两家在南阳可是结下了仇怨的。
见蒯越服软,刘宇也是舒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再多做口舌之争了,虽然以前是靠着嘴皮子吃饭,但如今他在很多时候更想靠拳头说话。“异度,这点你不用担心,孙文台和孤王也有些交情,若是由孤去调停,想来他也不好在强项下去。另外,孤将修书与袁术,请他先撤去边境之兵,而后再向孙坚下令撤兵。当然,待明日孤便书写表章向朝廷奏明蕲春之事,此事既然是由当年的一纸诏书所引起,那再让皇上下道谕旨将此事平息便是!”
听刘宇说的如此有信心,蒯越又沉思了一会儿,才终于说道:“好,既然王爷如此有把握,那我荆州之事便要劳烦王爷费心了,蒯某明日便回襄阳,向我主刘荆州禀报一切!”说完蒯越再次站起身向刘宇告辞,而刘宇却连忙摆手说道:“异度不必如此着急离去!”蒯越一愣,问道:“莫非王爷还有什么什么事情要吩咐。”他的语气不是那么友好,但刘宇并不介意,毕竟刚刚才被自己威胁过,不管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淡笑了一下,刘宇一耸肩说道:“孤哪里能吩咐先生,只不过我们这宴席才刚刚过半,还请异度再多饮两杯罢了!”
解决了荆州,剩下的就只有江东了。江东派来的使者是张昭,但刘宇并不认为张昭是适合这次外交活动的人选。无疑,在内政治理方面,张昭可说是整个大汉天下数一数二的人才,其才能不下于现在任职于益州的陈群,但如果说起外交和谋略,那张昭可就不是最佳人选了,可以说,在外交领域,张昭甚至还比不上他的族弟张纮。
前次宴请蒯越时,刘宇并没有让手下的臣属们相陪,因为在他原本的计划中,就是要好好的威胁一下荆州的这个谋士,而如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来威胁蒯越的话,也就等于给了荆州一记耳光。蒯越是个谋士,但同时他还是个极为好面子的名士,他的主君刘表也同样爱慕虚荣,在大庭广众之下威胁荆州,这样的侮辱是蒯越无法忍受的,到时候他很可能会不顾一切,哪怕到最后真的弄个鱼死网破,也要和刘宇周旋到底,刘宇虽然不怕荆州,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轻视在诸侯中实力靠前的刘表,真要是让荆州和益州全面开战的话,益州所受到的损害也将是惨重的。
但这次宴请张昭,刘宇却让郭嘉从旁相陪。相比荆州,江东势力不但距离益州较远,而且在实力上也远不如拥有九郡之地的荆州相比,所以刘宇并不是很有必要卖给江东什么面子。“奉孝,你知道这次江东的使者张昭张子布吗?”在去重华阁的路上,刘宇向郭嘉问道。郭嘉点点头到:“张昭还有张纮,这两个人都是江东名士,嘉早年就已经有所耳闻,不过一直无缘与这二张一见,不过听人说,此二人皆当世大才,若入朝堂,则可封侯拜相!”
刘宇嘿嘿一笑道:“这人言倒不可尽信,嗯,张氏兄弟确实是有大才,但可惜皆是治国之才,要说扫除群雄,平定天下,他们两人可就要差上一些了。对了,你可知道,这位张子布的为人有个特点呢!”郭嘉笑着摇头道:“这点嘉倒是从没听说过,还请主公指教。”刘宇说道:“张子布的这个特点,就是厌战!而且是极为厌战。无论是开疆拓土,还是抵御外敌,他都是在第一时间考虑如何才能避免战争,哪怕那个方法是投降,只要不打仗,他也会采用!”
郭嘉讶然道:“当真如此?这倒是奇了,自古凡治国者,岂有不动干戈而使四海升平,国威远扬的!而且外敌入侵,则需劝将士用命,为主君出谋划策以抵御之,岂有为避干戈而劝主投降之臣!”刘宇道:“奉孝所言甚是,但天下就是有这样的人,张昭就是个代表,所以让他来和我益州商谈荆扬之事,简直就是派他来请求我们益州去调停的!”
话一出口,刘宇愣住了,郭嘉也是一怔,随即有些疑惑的说道:“主公曾与孙坚有旧,孙坚此人可有识人之能?”刘宇皱眉点头道:“孙文台也算是知人善任之主。而且他的儿子孙策,还有他手下的周瑜也都有识人之才!按理说,张昭之才如何,他们应当很清楚才对啊。”郭嘉接口说道:“用人先需知人,张昭厌战之事,连主公都能知道,作为主君的孙坚没有理由不知道啊!而他既然知道,却还要派遣张昭为使,那也就是说….”
说到这里,郭嘉和刘宇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本来就是为求和而来!”刘宇使劲咬了咬牙,恨恨的说道:“好个周瑜,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郭嘉叹道:“此是江东见荆州重兵将至,强攻蕲春无用,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便假意遣使来请主公左右夹击刘表,但事实上,他们是算准了主公对他们的态度,知道主公为了牵制荆州,必定要保全江东,要保全江东就要结束这次荆扬会战,而要和平解决此次荆扬会战,就要有相应的条件,而这个条件八成就是将蕲春郡的一部分割让给江东,如此一来,江东既可不再消耗兵力,最后也能得到土地。也就是说,我们所能够作出的反应以及可以采取的策略,完全都在江东的预料之中!对了,主公刚才说是被,嗯,周瑜,算计了?”
刘宇很是不快的说道:“嗯,没错,我们这次被周瑜那个小子给摆了一道!”郭嘉还是很迷惑的说道:“主公是如何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周瑜谋略呢?”刘宇哼了一声说道:“江东虽说是人才济济,但那些偏居江东的世家所培养出来的,多是中规中矩的儒家才子,那些人用来管理内政,治理地方到还是一把好手,但要说起军阵谋略,他们可就差远了。而孙坚父子都是武勇出众的人,孙策更是有帅才风范,但如果说到智计谋略,周瑜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郭嘉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周瑜应该是在夺取江东四郡的时候,担任孙策的副将吧,而且前一阵子寻阳水战时,他也是担任孙坚的副将,负责一路人马,看来此人应该算是智将!”刘宇有些无奈的说道:“没错,周瑜的确是智将,而且是当世数一数二的智将!”郭嘉笑道:“不知比起张林张云封,又如何呢。”刘宇笑了一笑说道:“云封也是智将,但他现在在智略上还要比周公瑾略逊一筹。不过在武勇上,周瑜可就不如云封了!两人算是打和!”
话一说完,刘宇和郭嘉两人不禁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郭嘉说道:“既然江东已经料到了主公的行动,那主公是不是还要按原计划对他们进行调停呢?”刘宇叹口气道:“自然还要继续调停下去。总不能因为被周瑜看穿了我们的谋略,我们就放弃益州的利益吧。这次就让周瑜他们得手一次,我们来日方长!”
郭嘉听到刘宇饱含怒气的回答,不由得一笑道:“主公,也许江东的确是想减少兵马损失而通过议和得到蕲春土地,但他们现在这么做,以嘉看来,当是其后方受到了一定的威胁,虽然还没有情报传来,但如果嘉所料不错的话,会稽的刘繇还有王朗应该是在近期内趁着江东军主力往蕲春郡的时候,进行了军事行动!孙坚军两面受敌,才不得不急切的想要结束在蕲春的战争。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势进一步削弱一下江东的实力呢?比如说豫章郡!”
刘宇眼睛一亮,沉思一下道:“此计可行,不过,稍后的宴会上,我们可就要比昨天面对蒯越时还要强硬三分了!”
第七十四章
刘宇和郭嘉对江东形式的估计都是正确的,孙坚集团这次遣使来到益州,却是是为了能够在流域的主持之下和荆州达成一个停战的协议,而这个协议的筹码,当然是荆州能够割让蕲‘春’郡的部分土地。对于江东的这个图谋,有一点刘宇和郭嘉也没能确定,那就是制定这个谋略的周瑜还有孙坚父子,是不是连自己要求荆州割让蕲‘春’三县这一点都已经料到了呢?事实上,周瑜确实已经料到了,因为他同样看到了袁术在这样战斗中的重要作用。
江东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原因也正如郭嘉所料想的,是因为原来逃到会稽郡的刘繇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多多少少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而会稽郡的太守王朗也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面对江东孙氏集团的茁壮成长以及那越来越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深深的感到危机越来越近的刘繇和王朗终于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着孙氏集团主力大军出征荆襄的这个大好良机,集结了会稽的三万大军,向江东腹心地带的吴郡发起了进攻。
由于主力部队已经远征,留在江东四郡的孙坚部队总数也不过在两万上下,所以面对三万来势汹汹的会稽大军,奉命留守吴郡的吴郡太守吴景一面紧急调动人马往吴郡南部进行抵御,一面遣人急往蕲‘春’去禀报孙坚。对孙氏集团来说,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们已经将鄱阳郡夺了下来,而他们所占有的江东四郡正好将会稽郡与西边的荆州以及北方各州隔离了开来,战事刚刚开始,吴景就下令封锁了会稽郡往北,往西的各条通道,让会稽起兵的消息无法传出去。
这个措施无疑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本打算联合刘表的刘繇,他所派遣的十几路使者都被江东截留了下来。唯有一路为了保险起见,南下取道‘交’州的使者,虽然没有被抓住,但因为要绕上一个大***,距离荆州统治中心地距离太过遥远。所以直到会稽大军已经开始对吴郡南部诸县展开进攻的时候,那路使者甚至还没有走出‘交’州。
尽管向外寻求同盟者的计划暂时搁浅,但早就已经做好战争准备的三万刘繇王朗联军毕竟不是仓促间征召起来的不到两万地孙坚军能够抵挡的,开战仅仅八天,吴郡南部的新昌、建德、余杭三县便纷纷告破。战争的重点终于集中到了吴郡南部重镇钱塘县。钱塘县是孙家的祖业所在,孙氏家族的祖坟就在钱塘县境内,所以在这个县驻扎的江东部队也是各县中最多的,足有两千多士兵,但在刘繇也十分重视钱塘这个地方。所以进攻此处的人马,也多达一万五千。
如果钱塘县地失守,那么对于江东军的士气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谁也不能保证一心想要报复地刘繇还有王朗在得到了钱塘县之后会对孙家的祖坟宗族采取什么过‘激’的举动!所以相对于刘繇的志在必得,吴景也堵上了吴郡的大半人马,除了原本就驻扎在钱塘的两千人,他又在吴郡其他的地方纠结了六千人马进驻到钱塘县,打定主意死守到底!
不过随着其他三县的失守,尤其是余杭县的失守,使得钱塘县失去了所有的屏障,而进攻钱塘地会稽军也增加到了两万人。两万对八千,就算是有钱塘县那不低的城墙做屏障,时间一久。钱塘县也是难以撑下去的,所以吴景如今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孙坚的人马能够及时回援,那当然是老天保佑,但如果援军没能及时来到。那他这个吴郡太守也只好与钱塘县城共存亡了。这时就可以看出孙坚对军队的牢固掌握,几乎所有守城士兵都和吴景是一个想法。
这场战争开始地时间,是在刘宇的儿子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二天,因为军情十万火急,所以这个消息在六天之后就传到了孙坚的军中。江东四郡是孙坚的根基所在。一旦江东有失。那孙氏家族就失去了立足地根本。回兵救援吴郡,这是孙坚所必需采取地行动。而且也是他必须要马上采取的行动。但问题是,如今孙坚地两万人马还在于荆州的战斗之中,如果仓促回军的话,将会被荆州军追击,陷入全军覆没的险境,而先前在蕲‘春’所取得的胜利也将化为泡影。
于是,周瑜便策划了这个既能向吴郡派出援兵,又能保证江东在蕲‘春’战争中利益的行动。不得不说,周瑜对于益州的利益取舍以及刘宇的心态把握的十分准确,他预料到了刘宇肯定会想保留江东和荆州进行长期的周旋,毕竟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满足他们益州的利益,而他也料到了刘宇会将包括寻阳在内的蕲‘春’三县‘交’割给江东,因为袁术的态度决定了孙坚军的去向,而寻阳县城将是寻求江东妥协的本钱。只要能够得到三县,江东一直以来的战果就没有‘浪’费。
就在张昭受命快马加鞭赶赴荆州的第三天,一支由孙策和周瑜所率领的一万人马也悄悄的分成几批离开了蕲‘春’大寨,赶回吴郡对钱塘进行救援,而孙坚则率领着剩下的一万人马,虚张旗号,在蕲‘春’继续驻扎,做出一副仍然有两万人马在蕲‘春’战斗的假象。这个障眼法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在寻阳湖上吃了一场大败仗的黄祖和蔡瑁此时根本就没有再度出城与江东兵马‘交’手的胆量,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在刘表的大军到来之前保住寻阳县不被攻破而已。
这一切计划很是巧妙,但这些却都是在江东内战不被外界知晓的情况下才能够得以实现的。应该承认,江东孙氏集团在此次战争的保密工作上做的确实是出‘色’,刘表方面一直到刘宇宴请张昭的今天,也还没有得到此次战斗的任何情报,而益州方面依靠着遍布于荆扬两州的情报人员以及暗部人马,直到今天也才辗转的将情报送了回来。
当江东内战的情报送到成都的时候,刘宇正在重华阁的宴席上,和张昭‘唇’枪舌剑的争论不休。张昭知道自己大军现在的情况,但刘宇所提出的,将豫章郡的西半部分就此割让给荆州这个条件,却是张昭所绝对不能够接受的。虽然现在的豫章郡确实是在荆州刘表的手中,虽然孙坚集团现在还没有力量去和荆州争夺豫章郡的控制权,虽然孙坚收复豫章郡会是在很长时间之后的事情,但豫章郡的归属是个原则‘性’的问题,它原本就是扬州的土地,绝对不能对外割让!
“蜀王殿下,蕲‘春’郡原本是扬州的土地,后来才被荆州占据,而陛下也颁布了旨意,要求将先帝时期被重新划分的郡县恢复原状,所以我家主公才遵循陛下的旨意,派兵收回原本属于扬州的蕲‘春’。可豫章郡从高祖皇帝时起,就是扬州的土地,王爷此时要求我主将扬州的土地割让给荆州,这种事情,请恕我无法答应!”张昭表情坚决的说道。
看到张昭的样子刘宇心中也是有些惊讶,这就是在历史上劝自己的主公投降曹‘操’的投降派首领张昭?这人的原则‘性’不是还‘挺’强的嘛,对于属于自己的土地也是分毫不让,真不知道他日后怎么会变的那么贪生怕死!有些问题是不方便由刘宇亲自回答的,于是他便向郭嘉使了个眼‘色’,郭嘉会意,刚想开口反驳张昭,但就在这个时候,江东内战的情报以绝密的形式送到了重华阁。作为绝密情报,其传达不分场合,不要说主君是在举行宴会,就算主君在睡觉,在出恭,这情报也要一刻都不耽误的‘交’到主君的手中,毕竟任何一点的耽搁都有可能使一个集团错失良机。
这一点在这次的江东内战的情报上就很明显的体现了出来。收到情报之后,刘宇马上便拆看起来,他并没有想要回避张昭,因为张昭已经看到情报被送了进来,此时再回避倒显得自己这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情报的写作要求是用尽可能少的字来阐述尽可能多得事实。所以益州的情报在字数上并不多,刘宇只用了几眼,就看完了这封情报。虽然已经对江东的局势有了一个预测,但情报上所显示的情况,尤其是孙策和周瑜已经带领一万兵马悄悄离开的消息,还是让刘宇在不经意间紧皱了一下眉头。
但当着张昭的面,刘宇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顺手将情报‘交’给了郭嘉。郭嘉也不敢怠慢,连忙展开细看。同样的情报,郭嘉看过之后,表情和刘宇却大不相同!他的眉宇之间都是喜悦的表情。似乎是在思索了片刻之后,郭嘉出人意料抬头向张昭说道:“子布先生所言不差,豫章的归属,乃是朝廷才能决定的事情,我们益州,确实不便干预!”
第七十五章 益州毒计
因为在蕲春的问题上被江东集团摆了一道,所以在宴请张昭之前,刘宇和郭嘉已经商量好了,要在豫章的问题上为难一下江东集团。但在看完了关于江东内战的情报之后,郭嘉竟然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改变了一开始定好的策略,这固然让张昭十分的吃惊,就连刘宇也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但对郭嘉的才能极为清楚的刘宇并没有打算反驳郭嘉的话,他知道,郭嘉肯定是忽然有了什么新的考虑,因此才没来得的及与自己商量,就更改了原定计划。
不过演戏也要有个缓冲,郭嘉猛的这么一转换论调,刘宇也不能跟着就马上认同,那样就未免太过突兀了。于是刘宇装作不悦的像郭嘉质问道:“奉孝何出此言?”郭嘉连忙说道:“主公,这地方郡县的归属,本就是当今陛下才能做主的,主公身为臣下,似乎不宜太多干涉,还是由荆扬两州的州牧大人自行上表,请圣上决断为是!”
这本就是个下台阶的话,刘宇装作沉吟了一会儿,也就顺势说道:“奉孝所言也有道理,也罢,这件事孤就不再过多过问了。不过荆扬都是我大汉的疆土,同为汉臣,岂能私自相争。本王受先帝所托,掌征伐不臣之权,若你两方还不罢手,休怪本王不念旧情!”这就在张昭的接受范围之内了,本来嘛,这个条件和他从大营出发的时候孙坚交代的底线差不多。剩下的事情就是继续喝酒饮宴,然后双方尽兴而散。
张昭回转馆驿之前,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向着送出厅门的刘宇拱手说道:“殿下,我江东尚有一事要告知殿下,下个月初九,我家少主孙策以及少主挚友周瑜将与乔国老的两位千金成亲!因乔公的两位千金与殿下的两位王妃还有王府郡主之间情意甚深,故而托下官前来将喜讯告之二位王妃与郡主,下官不便身入内宅,故请殿下代为转达!”
“哦?伯符和公瑾要成亲?”刘宇被这个消息弄得一愣:“乔国老之女?可是乔朝蓉和乔夕颜两位姑娘?”张昭点头道:“正是!”刘宇心中暗叹一声,没想到到头来这两对江东眷侣还是走到了一起。说起来,之前在洛阳的时候,乔家姐妹和孙琳、蔡琰、貂蝉三个人的感情确实不错,这次她们成亲,益州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于是刘宇向张昭道:“多谢子布将此等喜讯告之,拙荆和小女确实与乔家两位姑娘交情匪浅。待成亲之时,益州必派人到贺!”
张昭称谢告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宇却是陷入了沉思,说起来,当年在后世的时候,自己可没少看一些穿越小说,那些小说的主角那个不是将三国的美女们一个个的收入后宫,享尽艳福。说起来,这三国时代确实是美女辈出,第一代中有天下第一美女貂蝉,有天下第一神女甄宓,有天下第一才女蔡琰,还有天下第一姐妹花,也就是乔氏姐妹。而后一代中也有如孙尚香、黄月英、关银屏还有张星彩这样的绝代佳人。如果能将这些人统统弄成自己的房中人,那可就是神仙也要羡慕的生活了。不过刘宇对于这种艳福倒是不感冒,否则他也不会到现在也得到才女蔡琰而已。
但尽管刘宇对于美色并不是很在意,可当他听到当年见过的那对姐妹花就要嫁人的时候,想到历史上她们两个人青春守寡的结局,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悲叹,不过他也不会当自己是所谓的美女救世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仍然不能改变孙策还有周瑜的命运,那就可以说是天数使然,非人力所能强为了。何况就算他们最后的结局仍然免不了悲剧,那又能如何,千百年之后,也不过是后人闲暇之时的一段笑谈罢了。
沉沉思虑了半晌,刘宇终于回过神来,转眼一看,就见郭嘉正在一旁低头等候。刘宇一笑,知道郭嘉是要为了刚才私自更改计划的事情来向自己解释,于是便拉住郭嘉的手说道:“来,奉孝,咱们到内室说话!”郭嘉低头应命。与刘宇一起来到重华阁顶楼上的密室之中,待室门关好,郭嘉连忙一拱到地请罪道:“主公,适才事出突然,嘉未得主公应允便私改计划,还请主公治臣擅专之罪!”刘宇一把扶住郭嘉道:“奉孝,请罪之前,还是先把你的谋划说说吧!”
郭嘉直起身来,脸上也露出笑容,看着刘宇说道:“主公真知我也!主公,嘉冒昧问一句,我等在豫章之事上做手脚,所图者为何呢?”刘宇惊讶的说道:“奉孝何必明知故问,当然是为了让江东和荆州之间永无宁日,让江东孙氏无法迅速平定江东而崛起,也让荆州日后不断的被江东削弱实力!等我军平定雍凉之后,即可兵发荆州,一鼓而平!”
“不错!”郭嘉点头道:“只有荆扬两州相争,我益州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但主公可曾想过,荆扬两州不乏有识之士,小小的一个豫章,真的能够使他们永远相争下去吗?”刘宇默然,的确,在荆州有蒯氏兄弟,在江东则有智将周瑜,如今的天下,能人辈出,而自己当年所能够依靠的那些对原有历史的掌握已经对天下大局没有太大的作用,再想像原来那样能够制敌先机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这次自己被周瑜算计了一道,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见刘宇沉默,郭嘉虽然不能完全猜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但也能知道一二,自己的主公什么都好,就是从起兵以来,一路上走的未免太过顺利,而且有很多的时候,他都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一般,精确的预料时势的走向变化,从而使刘宇集团的实力不断的增强。但有一点,在顺境中的日子太长的话,到最后很可能就会变得刚愎自用,从而走上一条很危险的道路。这次被周瑜算计了一次,虽然脸面上不好看,但未必不是坏事,至少能让刘宇警惕一些。
不过,郭嘉从刘宇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好像是多虑了,于是继续说道:“主公,这次江东之人能够料到我们的策略,想那荆州蒯越也不可能不明白!所以就算我们再在豫章一事上做文章,到最后恐怕也是难遂所愿。以江东和荆州两地的人才肯定不会再继续行那种鹬蚌相争,让主公渔翁得利之事!适才臣看到江东的情报,心中忽然思得一计,可让江东与荆州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刘宇一惊,那封军报他也看过,怎么就没看出能够让孙刘两家不死不休的谋略来呢?
郭嘉见刘宇疑惑,就微微一笑道:“主公,这计策说起来倒是一点都不困难,如今主公为荆州与江东调停,使者往来各地非十天半日不能抵达,趁此机会,主公只需要命精细士卒,立刻前往蕲春,扮作荆州士兵,潜入荆州大营之中,而后四处散播消息,也不用过多夸张,只需要在和谈之前,让黄祖还有蔡瑁知道江东所发生的一切就是了!”
说到这个地步,郭嘉也不用再说下去了,刘宇虽然不如他的谋略来得快,但也绝对是一点就透的人,这个计策固然是不容易想到,但说白了也并非那么困难。“奉孝,我看真正要让黄祖还有蔡瑁知道的,应该是围困了寻阳城这么许久,将他们吓得不敢出战的,仅仅是孙坚剩下的一万人马而已这件事吧?”刘宇沉声说道。
郭嘉笑着点头道:“主公明见!黄祖乃是刘表心腹,对刘表忠心耿耿,誓死要为刘表开疆拓土,建立功勋,但他一年前兵败于兴霸之手,折去了数万水军,此次又被孙坚击败,退守寻阳,不敢出城;而那蔡瑁不久之前才刚刚于荆南建立战功,得到刘表重用,正在志得意满,意图再建功勋,做个人上人的时候,却被孙坚打的弃甲抛戈,狼狈而逃。
他们两个人一开始都看不起孙坚,但却败于其手,以他们两人那目中无人的高傲脾性,心中对孙坚自然怨恨,如今要是再让他们知道,原来那孙坚只不过用了一万人马,就将他们寻阳城的数万大军围困近一月之久,试想,他们会作何打算!”刘宇叹口气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怒发若狂,誓要擒杀孙坚,以雪多日来所蒙受的耻辱。不过奉孝,那孙文台号称江东之虎,就算是只剩下一万人,想黄祖还有蔡瑁轻易也奈何不了他吧!”
郭嘉笑道:“不错,孙坚如今虽兵少将寡,然勇名素著,且在日前才刚刚击败过荆州兵马,黄祖和蔡瑁如今也是小心谨慎,轻易不敢犯险力战,若要一雪前耻,他们肯定会智取!”刘宇很是感兴趣的看着郭嘉道:“奉孝,如果是你的话,你会用什么样的谋略,来击败孙坚呢?”郭嘉嘴角上翘,说出四个字:“击其暮归!”
刘宇心中轻叹一声,如果换了是他,也会想到要采用这个计策。所谓击其暮归,也就是说趁着他人傍晚回家的时候,在路上出其不意的进行袭击。傍晚是一个人一日劳作之后,身心最为疲惫的时候,而回家则可以让这个疲惫的人的防范意识降到最低点,在这个时候发动奇袭的话,那么被攻击的人十有八九是要吃大亏的。将这个计策用到如今的蕲春战场上的话,也就是要借着此次和谈的名义,让孙坚认为他们原定的计划已经成功。
在和约缔结之后,孙坚必然会因为江东的内战而心急如焚的赶回江东助战。刘表平素有着名士的称号,孙坚定然不会提防他出尔反尔,那么,在江东兵马归心似箭,而对荆州的警惕性又降到最低限度的时候,只要挑选一个合适的地点进行埋伏,而后再出其不意的对江东的兵马进行打击的话,那孙坚的一万人马,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场战斗之中了,不但是孙坚的兵马,到时候就是孙坚本人,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只要孙坚一死,那么荆州和江东自然是不死不休。
退一步讲,就算是孙坚命大活了下来,可这种被人背弃的事情,以孙坚的性子必然会引以为是奇耻大辱,等到江东的内部事务了解了,他和荆州之间也会成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仇敌,所以不论孙坚是生是死,江东与荆州之间的仇恨都是就此结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况且,孙坚身亡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他生还的可能性。
将双手背在身后,刘宇在密室中来回的踱了几步,他的心中想了很多的事情。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许多历史上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而很多史无记载的事情却在实实在在的发生,就像是刘备不用再去忍耐那几十年颠沛流离的流亡生活,而是在幽州站住了脚跟,并且已经拥有了争夺河北统治权的实力,本该在冀州施展自己雄心壮志的袁绍,被一个原本是废柴的韩馥早早的打入了轮回,而那个到死都抱着一块没有什么用处的玉玺的孙坚,则是听从了周瑜的建议,用那块死物换来了数千精锐之师,正因如此,刘表受袁绍委托截击孙坚,使两家结仇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本来,刘宇以为这只江东之虎也许回逃过被刘表击杀于砚山命运,但现在看来,他还是难逃一死,而且还是死在他刘宇的谋划之下!“奉孝,那刘景升向来以名士自诩,而这击其暮归之计,却是出尔反尔的奸谋,你看他有几成的把握会采用这个计策?”郭嘉淡笑道:“十成!”刘宇被郭嘉的这份自信给吓了一跳,虽然他自己也认为以刘表这个人的性格,接受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应该在五成以上,但也绝对不应该有十成的把握这么肯定吧!
少不了,刘宇又要向郭嘉请教一番,郭嘉不慌不忙的说道:“主公,嘉之所以敢如此确定,原因有三。其一,刘表此人虽名称名士,但却外宽内忌,他身为荆州一州之主,无论是手下将领还是在兵马的数目上,都比孙坚要强上不止一倍,可这次他的手下却被孙坚打的大败亏输,主公以为上次寻阳之战,对战果愤恨的只有黄祖和蔡瑁吗?其实不然,越是名士,其实越重视自己的面子,别看刘表败给主公说不出什么,毕竟主公的实力比他强,那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可败给处处不如他的孙坚,那可就是让他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了!有了对孙坚的怨恨,就有了三成的把握。”
刘宇点点头,郭嘉说的确实没有错,像刘表那样好面子的名士,无法忍受败给孙坚也是情理之中。接着郭嘉又说道:“其二,通过这一战,刘表对于江东孙氏从一开始的轻视变成了极为忌惮,试想,孙氏能在只有两万人的情况下,把荆州逼到这个地步,倘若让他们壮大的话,荆州的安全也就没有任何的保障了!相信此时刘表还不知道孙策还有周瑜的能力,他把这一切都算到了孙坚的头上,想要除掉孙坚这个最大的眼中钉的念头也就会越加强烈,所以,刘表将孙坚看作是自己生平大敌的这份忌讳,就让计策被采用的成功率再次增加三成!”
仅是这样的话,也不过只有六成的把握而已,而郭嘉刚才所说有十成的把握,他自然就还有其他的理由,也就是第三点:“这个计划将来必定是由黄祖和蔡瑁两人进献,他们一个是刘表的爱将,一个是刘表的内兄,同样都是刘表的亲信,又都急于向孙坚寻仇,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一定会不断的劝说刘表接受自己的计划,有他们两人在一旁推波助澜,这条计策被采用的可能就是十成了!”听到这里刘宇睁大了眼睛说道:“黄祖和蔡瑁两人的进言,竟然能够占到四成?奉孝,这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荆州可不只有他们两个人啊,像蒯氏兄弟这样的人难道就不会反对?”
郭嘉自信的笑道:“主公难道没听说过忠言逆耳?蒯氏兄弟固然是有过人的谋略,但刘表本就存了向孙坚报仇的心思,已然是一堆干柴了,到时只要溅上去一颗火星,那么顿时也就能够成为燎原大火,刘表是绝对无法把这把心火给按奈下去的,至于说,黄祖和蔡瑁要怎样劝说刘表,那就不是我们需要担心的事情了,自古以来,那些谄臣还有佞臣们有的是办法让自己的主君最后听从自己的意见的。而且,那所谓的出尔反尔,其实并不能成为阻挡刘表的借口的。主公熟知史书,应当知道,将击其暮归这条计策用的最好,同时取得了最大战果的,正是我朝的高祖皇帝啊!”
这下子刘宇没话说了,的确,将出尔反尔的无赖手段发挥到极致,并最终取得了胜利的,正是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当时楚汉双方签订合约,约定以鸿沟为界,以西属汉,以东属楚,在达成协议的同时,项羽将扣为人质的刘邦的父母交还给刘邦。那时的刘邦,在天下人的口中,也是个仁君,在信义上的口碑,也要比坑杀过二十万秦兵降卒,同时也是心狠手辣的楚霸王项羽要强得多,但恰恰就是这个仁君刘邦,在达成和议之后,便听从了谋士们的建议,出尔反尔,亲统大军二十万,同时联络了其他诸侯的数十万人马,趁着项羽回归彭城的时候,从背后发动突袭。
楚兵还有楚国的将领,包括楚霸王项羽在内,都被刘邦的外表所蒙蔽,以为可以收兵会国,过上几年没有战争的和平日子了,谁成想,那个平日好像没有什么能耐的汉王刘邦,这次竟然有如此的魄力,一场击其暮归的计策,被刘邦运用到了极致,二十万大军的突然追击,使得本来和汉军处于势均力敌,战略相持阶段的楚军彻底陷入了战略上的被动局面,从这时开始,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强横一时的西楚霸王项羽就被七十万汉军围困在垓下,最后落得个自刎乌江的可悲下场。刘邦也从此为长达四年的楚汉之争画上了一个圆满的记号,成为天下之主。
可以说,这场战争是一场彻底的背信弃义的战争,单方面撕毁和约,不顾道义对项羽穷追猛打的刘邦本应该算是个典型的小人,至少应该是个反面角色的代表,可无论是古代的史官,还是后世的学者,对刘邦都没有什么苛责之言,没有人去责备他的出尔反尔和背信弃义,有的只是对他果断的判断了形式,同时一举成功击败项羽的赞誉。
反倒是那个轻信了这次和约,并信守承诺带兵回返的项羽,知道千年之后的后世,他在这段战争中所留下的,也不过是四面楚歌,还有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评价,总之都是针对一个失败者的评价,没有人会可怜他是中了刘邦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的奸谋,所有的人对这件事都只会说上一句“兵不厌诈!”都说历史是胜利者所书写的,一点不错。
既然自己的祖宗都可以使出这样卑鄙的计策,那么作为高祖的子孙,名望远不如高祖当初的刘表,还有什么好忌惮的呢,反正是胜者王侯败者贼,只要能够彻底的击溃江东孙氏集团,那么又有谁会来谴责作为胜利者的刘表呢!可以料想到,刘表如果能够一举将孙坚击杀的话,他的下一步能够做什么,出尔反尔的事情都做出来了,那也就不在乎在多做一点,斩草要除根,为了荆州的安全,刘表必然会采取行动将孙策等人完全击溃。以荆州一州的实力也许不容易做到,但只要以“将长江以北的地域割让于淮南”这一点为条件,那么说动袁术是很容易的事情。再加上会稽的刘繇、王朗联军,那么孙氏集团就会受到三面夹击,之所以不会是四面,只不过是因为东面是大海而已。
停住脚步,刘宇叹了一口气向郭嘉说道:“奉孝,我们用这个计策,是不是有些太过无情。当年在洛阳,我与孙文台也有数面之缘,我敬重他是个英雄,所以彼此虽然算不上是挚交,但也可说是朋友,我与清晓成亲之时,文台也曾是我的座上嘉宾,如今我却要在此筹谋策划,要处心积虑的置他于死地,这样真的好吗?”说到这里,刘宇的眼中现出一丝茫然神色。但对刘宇的这个态度,郭嘉却很是不解,自古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莫说是一般朋友,就算是至亲骨肉,异性兄弟,为了夺取权力而反目成仇也不奇怪,主公平日也是果断之人,今日怎倒么妇人之仁起来?
于是郭嘉便劝刘宇说道:“主公,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天下大义,这个人私交,臣以为,算不得什么。不用此计,荆州和江东永远无法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还请主公不要被私情所困为是!”刘宇强笑一下说道:“奉孝所言极是,适才是我见识不明。这个计划看似简单,但牵连甚广,需要好好准备,不知奉孝是否还有什么顾虑之处“”
郭嘉点头道:“不瞒主公,现在臣确实还有一点担心之处,那就是在刘表、袁术还有刘繇的夹击之下,孙策和周瑜年纪尚轻,倘若他们最后无法支持,继而被这三方联手所灭的话,那可就有违我们益州的初衷了。”刘宇淡淡的摇头说道:“奉孝放心,区区三方势力,还奈何不了孙策和周瑜。孙策的军略帅才,比其父可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周瑜身为智将,在当今天下也是数一数二,他们联手,虽不能说是天下无敌,却也少有对手。加上孙氏在江东四郡已经立住脚根,有这四郡为根基,孙氏集团虽然免不了要大伤元气,但其他三方要想灭掉他们也是难比登天!”
这倒不是刘宇信口胡说,想那曹操,身为一代军事家,倾北方之兵,率十余倍于江东的兵马前来攻打,到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个兵败赤壁的下场,更不用说是刘表、袁术还有刘繇这几个废物所组成的联军了。郭嘉对赤壁之战中孙刘联军所取得的辉煌战果并不清楚,所以他对孙策还有周瑜的实力还是稍有低估,听刘宇说的这么肯定,他也就点头说道:“既然主公如此说,那此计就没有任何的后患了。不过万一孙氏集团真的无法坚持下去的话,到时主公也就只有以平息纷争为名,或者以刘表违逆朝廷旨意为名,对荆州施压,要求他们撤兵,以保全江东孙氏了!”
刘宇点点头道:“这事我知道了,奉孝,你今天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把,这件事情,我自会派人去寻阳处理,你就不必担心了。”郭嘉应诺之后,便退出密室回转府邸了。待郭嘉离开之后,刘宇坐回到桌案前,食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动了三下,没多大一会儿,一个身着一身青衫的年轻人便从门外闪身进到密室之中,向着刘宇施礼道:“属下影一,见过主公。”刘宇点头示意影一不必多礼,而后说道:“影一,刚才我与郭嘉在此处商议之事,你都已经听到了吧?”
影一点头恭敬地说道:“属下已经都听清楚了。”刘宇看着他的脸沉声问道:“那暗部做这件事情,可有把握?”影一一脸自信的说道:“请主公放心,属下定然能够将这件事办的妥当!”刘宇低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精心挑选暗部中最精干的人去执行这个计划,记住,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让黄祖还有蔡瑁知道自己是被孙坚彻彻底底的算计了,要借此挑起他们对孙坚的愤怒!”影一躬身道:“属下明白怎么做。”
刘宇满意的点点头,但随即又沉下脸来说道:“这件事关联之处甚多,你们行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让人察觉到我们益州和这件事有任何的关系。”影一点点头,却又问道:“主公,属下还有一点担心,从暗部所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荆州蒯氏兄弟和江东周瑜都不是普通之辈,这件事时间一长,恐怕还是会被他们联想到我益州这里啊!”
听影一这么一问,刘宇冷笑一声道:“就算他们有所察觉,那又能怎么样,就算他们怀疑,但如果拿不出证据的话,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我们这次不求他们想不到,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查不出,就算他们怀疑到我的头上,到最后也只能是怀疑,绝对无法找到任何能够证实的方法!影一,这也就是我对你们这次行动的要求!”
影一再次躬身道:“是!属下领命,请主公放心!”刘宇点点头,挥手让影一退下,再次沉思片刻之后,他轻叹一声,文台兄,得罪了!
第七十六章 孙坚归天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七月初二,进行了近三个月的荆扬蕲春大战,在益州刘宇的调停下,终于告一段落。长安的董卓在接到刘宇的上书之后,一来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二来也是为了卖给刘宇一个面子,最终也操纵傀儡皇帝刘协颁下了重新划定蕲春郡归属的圣旨,并遣太傅马日磾,太仆赵岐为使前往蕲春宣读。
七月初四,孙坚与刘表在寻阳城中订立合约,表示将遵循皇帝的圣旨,蕲春东部三县包括寻阳在内归属江东,以北仍由荆州管辖。和约订立的过程十分顺利,孙坚本来也有些担心刘表会在这期间耍什么手段,但直到和议最后,刘表都没有任何的异动,这就让孙坚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同时也放松了戒备。因为江东内战仍在进行,所以孙坚在达成和议的第二天,也就是七月初五,便匆匆忙忙的带领手下兵马赶回吴郡救援,但一万大军的调度需要时日颇多,所以孙坚离开的时候只带了最精锐的三千人马先行离开,剩下的七千人马则由他手下的大将韩当统帅,待诸事办妥后启程。
七月初五,孙坚部队在行进到丹阳郡与豫章郡交接的虎林县境内时,遭到三万荆州兵马袭击,江东兵马本来就少,加上没有任何的防备,顷刻间就被荆州兵马打的溃不成军,主帅孙坚虽然反应奇速,拼命组织兵马进行抵抗,但可惜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江东军在冷静下来之后,剩余的不到两千人马稍做抵抗,便被彻底击溃,孙坚在自己的亲兵还有程普、黄盖等大将的保护下奋勇冲杀,企图突围出去,但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被荆州军的一队弓弩手伏击。
古代的主帅和其他将领之间在穿着上就有很明显的不同,加上在开战之前,几乎所有的荆州士兵都已经被告知了孙坚的大致打扮,所以这队弓弩手的攻击目标自然就集中到了身为主君的孙坚身上。急促的箭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袭来,就算孙坚是号称江东之虎,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也终究也只是个凡人,并不是八臂哪吒,在奋力抵挡了大部分的箭矢之后,依然有五六只箭突破了一切防御,深深的刺入了孙坚的身体之中。
如果只是普通的弓箭的话,以孙坚的身体情况,倒也还有几分生还下来的希望,但可惜的是,这些弓箭的箭簇上都被涂抹了剧毒。这种毒箭中一支都麻烦,何况是四五支!所以孙坚中箭之后,马上就感到头脑中一阵晕眩,而后一股腥气直冲哽嗓,他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黑血,而后便翻身落马,昏倒在地。见自己的主公落马,程普还有黄盖都是目眦尽裂。两个人都不要命的在人群中冲杀起来,最后,在程普的掩护下,黄盖总算是将跌落在地的孙坚抢了回来,然后解开自己的系甲丝绦,把孙坚缚于背上,拼起最后的力气,与程普一起杀出重围,奔距离此处最近的临城县而去。
等他们到了临城县,不及休息,想要马上寻找大夫为孙坚诊治的时候,却发现孙坚早已气若游丝。人死之前都会有回光返照的一瞬,也就是孙坚的身体底子好,够强壮,所以才能在身中这么多毒箭的情况下支撑到现在,趁着自己的灵台之中还存有最后的一丝清明,孙坚拉着程普和黄盖的手,交待了自己对孙策,对周瑜,对自己的那些忠心的部属们的临终嘱托,而后,这位在汉末最为忠勇的一代名将,带着满怀的不甘与满腔的遗憾,阖上了他的眼睛。
“伯符,人说虎父无犬子,汝之勇猛早已超过为父,临阵决机,更是远胜为父,有汝这等佳儿,为父甚是欣慰,江东基业,来之不易,今交与汝手,需时刻警醒,善保勿怠!公瑾大才,当世少有,君与伯符有兄弟之谊,日后江东多事,还望公瑾能善辅伯符,汝二人兄弟同心,方可成就大业。江东众臣,皆随我多年,我儿需善待之,不可依仗主君之身份,做骄横无礼之行止!家国之事,非比等闲,汝遇事多听谏阻,切不可一意孤行,以致耽误大事。大丈夫生于世间,当与豪雄决于疆场之上,吾平生自命英雄,今却死于小人之手,痛哉!痛哉!”
钱塘县县衙大堂之上,已经从临城县匆匆赶回的程普和黄盖哽咽着将孙坚临终时的嘱托向孙策和周瑜等人复述了一遍,而孙策早就已经哭倒于地,泣不成声。周瑜心中同样悲切万分,孙坚和他的父亲乃是挚交,他从小就将孙坚当作自己的亲叔叔一般敬仰,如今孙坚死于刘表之手,周瑜岂能不伤心,但孙坚遗嘱上的那些话语更是字字句句打在周瑜的心坎之上,孙坚对自己的器重,对自己的期望,让周瑜感到一副沉重无比的担子已经确确实实的压在了自己还有孙策的肩膀上,所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强忍着悲痛,周瑜一把拉住孙策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大声吼道:“伯符!我们现在没有哭的时间了!叔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东基业危在旦夕,稍有不慎,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孙策在听到自己父亲归天的噩耗的时候,就好像被惊雷劈去了魂魄,刚才听到父亲的遗言,更是感到眼前发黑,五内俱焚,一时间就想自己也不如就随着父亲一起死去算了,但周瑜的怒吼终于把他从无尽的悲痛中拉了回来。没错,现在江东四郡三面受敌,形势危如累卵,凝聚着父亲毕生心血的江东之地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在这种情况下,身为继承者的自己,必需担起保护江东基业的重担!唯有这样,自己的父亲才能走得安心一些。
抹去脸上的泪水,孙策的身上涌起一股股的煞气。“公瑾,你继续在此挡住刘繇还有王朗的联军,我自带一万兵马,去阻截刘表老贼!”孙策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周瑜一把拉住他的肩膀猛的摇晃几下,厉声说到:“伯符,你冷静一点,没错,我们与刘表确实是不共戴天,但如今这三路人马之中,荆州的实力最强,你带着一万人马前去,也只能是去送死!如果你有什么好歹,那日后谁为叔父报仇雪恨!”
被周瑜这么疾言厉色的一说,孙策终于稍稍冷静了一点,紧皱着眉头问周瑜道:“那公瑾你以为我们现在要如何是好呢?”周瑜心中松了一口气,孙策毕竟是孙策,能够分得清轻重,“伯符,刘表现在联合了袁术还有刘繇对我们三面夹攻,这三路人马中刘表最强,刘繇最弱,且会稽在江东之内,稍有动作,就会威胁到我们所占有的四郡,所以无论是从那个方面来看,我们都应该先集中力量,消灭刘繇还有王朗的人马,待安定了内部,再抵御外敌!”
孙策点点头,在刚才周瑜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恢复了自己作为一个统帅的理智,当心情稳定下来,他对局势的判断就和周瑜的判断相吻合了!叹了一口气,孙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将手按在剑柄上说道:“好,就让刘表老贼先多活几天,我们先击破刘繇和王朗的联军,收复会稽!”周瑜看着孙策再度英气勃发,脸上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
“伯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叔父的仇,我们早晚有一天要找刘表讨回来!只不过,”周瑜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犹豫,这让孙策很是奇怪,连忙追问道:“公瑾,只不过什么?你怎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周瑜皱了皱眉头道:“伯符,其实我有一种感觉,这次叔父遇害,虽然是刘表所为,但在这背后,恐怕另有人操纵!”
孙策被周瑜的话弄得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就是被刘表设计害死,可没想到周瑜竟然说还有人在背后操纵,那自己的父仇,岂不是要算到那个幕后操纵之人的头上?“公瑾你说,那个在幕后操纵的人是谁?”孙策迫不及待的问道。周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益州刘宇!”
“刘宇?怎么是他?”孙策大感意外,“公瑾,你为什么会怀疑到刘宇身上?这次不是他们益州从中调停的吗?而且当初你也确定刘宇会暗中相助我们江东的。”周瑜苦笑了一下说道:“刘宇乃当世之雄才,他之所以要暗助我江东,其实就是想要让我们和荆州鹬蚌相争,他在一旁渔翁得利。如今叔父遇害,我江东与荆州势同水火,结下不共戴天之仇,看起来和益州没有什么关系,但事实上,日后最大的受益者还是刘宇!”
孙策的脸色沉了下来,来回走了几步,停住脚问道:“公瑾,你既然这么说,可是已经找到了什么证据能证明刘宇和这件事有关?”周瑜黯然摇头道:“没有,这里面没有一点的蛛丝马迹能够把这件事和刘宇扯上关系,我也只不过是从最后收益最大的是益州这件事上推测而已。”孙策脸色复杂的点了点头道:“既然没有证据,我们就算是想找刘宇理论也是不可能了。哼,不管怎么说,害死父亲的,乃是荆州刘表,不管这是不是个陷阱,就算真的是个陷阱,我和刘表老贼也是誓不两立!早晚我要他死在我的手上!”
就在孙策发誓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的时候,千里之外的益州首府成都,正接受一场夏日雷阵雨的洗礼。在蜀王府后花园的凉亭中,蜀王刘宇背负双手,抬头看着天际那不是出现的划破长空的闪电,他的眼神不断的变幻,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猛然间,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刘宇并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因为他早已经听出脚步声的主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孙琳。
“在想江东的事情?”孙琳走到刘宇的身边,目光同样看向亭外连天的雨幕。轻叹一口气,刘宇的语调中略带伤感的说道:“好雨知时节啊。也许老天也为这世间失去了一个正直忠勇的人而感到惋惜吧。”将手伸出亭外,清凉的雨水顿时淋湿了刘宇的袍袖,“这场大雨,应该能够将成都城的街道冲刷一新吧,道路脏了,可以用雨水冲刷,可人心中的阴暗,又要用什么来洗净呢?”
看着刘宇略带惆怅的表情,孙琳倒是微微一笑,也将自己的手伸到雨幕中,雨水同样洒落在她的手掌之上,很快就从指缝间滑落在泥土之中。“雨水能将手心的尘垢洗净,但却不能同时冲刷掉手背的污浊不是吗?”将手收了回来,孙琳调皮的将手掌上残存的水珠抹到了刘宇的脸上:“雨水也不是万能的,不是吗?”
刘宇哈哈一笑,有袍袖擦了擦脸上的水迹道:“江东的一切,都是按照我们的安排展开、进行、结束,一个名震天下的人,就因为我们的计划而殒命,而更多的人也会因为我们的这个计划而被卷入无休止的战斗之中。说起来,掌控别人命运的感觉,真的并不好受呢。”孙琳眨眨眼睛说道:“总比被人掌控命运的感觉好,不是吗?”
刘宇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姿势说道:“没错!与其被人掌控,不如掌控别人,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老天爷哪天觉得我不顺眼了,大不了一个雷劈下来,说不定我还能回到二十一世纪去!”孙琳则是嘻嘻一笑道:“那你到时别忘了带上我一起回去,对了,还有咱们的儿子!”
夫妻两人正在这里说闹,却看见蔡琰的近身侍女侍琴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刚进亭中,没等的喘口气,就断断续续的说道:“王爷,我家小姐,好像快要临盆了!”刘宇一惊,算起来,蔡琰临盆的日子确实就在这几天,不过没想到是在这么个下雨天。
尽管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但现在要出生的,却是自己和蔡琰的爱情结晶,所以刘宇同样也是丝毫不敢有一点怠慢,急忙和孙琳赶到为蔡琰专门准备的产房门外,这个时候蔡琰的阵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好在那些稳婆还有郎中都是早就准备好在府中待命的,所以在刚一开始的时候,庞大的蜀王府接生团队就已经开始运作起来。
也许每一个女人在第一胎的时候都要经历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苦,产房中蔡琰的痛呼声时断时续的传出,当然,最让人担心的就是那呼痛声消失的时候,在这医疗水平还不怎么样的汉朝,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弄得母子皆亡!就算是有了上一次等待孩子出生的经验,刘宇的耐性还是一点都没见长,特别是蔡琰这次分娩,所用的时间好象一点都不比当时孙琳生刘敬的时候短,这让刘宇的心中更是忐忑,靠,不会真的是因为我这一阵子间接的害死了不少人,老天爷要惩罚我吧,怎么她们两个都有难产的迹象呢!刘宇焦躁的在房门前走来走去,心中不住的暗骂老天。
孙琳的心中同样很是着急,虽然外面有传言说她和蔡琰因为争宠而不和,但那都是胡说八道而已,她们两个在八年前就是不错的姐妹,如今更是如同亲姐妹一般,孙琳又怎么会与蔡琰不和呢!至于说两个人的孩子谁能够成为刘宇的继承人,那就更不是孙琳所关心的事情,自己的孩子当不当皇帝,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比什么都强。此时看到刘宇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孙琳不由得觉得有些眼晕,一把拉住他道:“拜托,别再转了行不行!你在这里着急也没用啊!你在这里安心的等,我进去看看,没准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产房禁止男子入内,但对女子却没有限制,所以孙琳能够自由出入。就在刘宇在门外唉声叹气的时候,郭嘉带着一个满面尘土的兵士,急匆匆的沿着回廊向刘宇走来。刘宇这个时候正愁每个人在身边安定自己的情绪呢,看到郭嘉到来,不由得喜出望外,连声喊道:“奉孝,快过来,我的第二个儿子就要出生了!”
郭嘉和那个士兵来到刘宇身前,但却没有向刘宇道喜,那个士兵单膝跪倒在刘宇面前,从怀中摸出一个油布包裹,打开之后,一封标有五颗星的信封出现在刘宇面前。“八百里加急,绝密,请主公拆看!”
第七十八章 调兵遣将
长安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刘宇这边可说是尽全力在创造条件了,毕竟益州离着长安并不近,光靠这远程遥控的话,根本无法彻底的根除董卓的势力。计划进行到现在,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在长安的王允等人来继续了。而事实上,王允的反应速度一点都不慢,甚至已经超过了刘宇的预料,在军报的最后,就清楚的写着,董卓这次离开长安返回郿坞,吕布并没有同行,而就在董卓离开之后的第三天,王允就秘密的到吕布府中,密谈了近三个时辰才离开。
看到这里,郭嘉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虽然现在他们是在庭院之中,保密的条件并不良好,但他忍不住小声的向刘宇说道:“主公,王允看来是马上就要动手了!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也能继续向着下一步进行了!”刘宇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道:“是啊,但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这句话郭嘉刚才就已经听到了,他当时没弄清是什么意思,如今看到了军报,就更不明白刘宇到底在想什么了,任凭他怎么思索,都找不出如今不适合动手的理由。
“主公,既然时机不对,那是不是向王司徒去信,让他暂缓执行诛杀董卓的计划呢?”郭嘉试探着向刘宇建议道。刘宇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苦笑着摇摇头道:“奉孝误会了,我并不是说王允在这个时候诛杀董卓有什么不妥,我只是在想,这样一来,我恐怕对琰儿他们母子的亏欠可就更多了!唉,如果这个消息再迟来一个月多好!”
终于听到了刘宇的理由,郭嘉却没话说了,这个公事和私事扯到一起,就已经不是做臣属的能够插嘴的事情了,更何况,在郭嘉看来,进军雍凉这件事情和蔡琰应该是丝毫扯不上关系才对,毕竟如果刘宇能够入主雍凉,同时将皇帝控制在手中的话,那么他距离天下至尊的宝座就更进一步了,一旦刘宇成为了大汉天子,那以蔡琰的身份,肯定会被册封为皇贵妃,而她的儿子也能够成为皇子,日后有机缘的话甚至会成为太子的候选者,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果按照郭嘉的那个思路来从名利爵位的方向来考虑的话,刘宇确实谈不上对蔡琰有什么亏欠,但刘宇所想的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不久之前孙琳生下刘敬的时候,自己可是全程陪护,从孩子降生,到满三日,到满月,甚至是为他日后的亲事会见使者,凡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刘宇都确实做到了。可轮到蔡琰的孩子降生,自己却要去筹谋如何将雍凉掌控在自己手中。夺取雍凉是益州集团策划已久的大计划,计划的复杂程度是一般人所想不到的,如今这个计划的第一步马上就要实现,而下几步计划的实施,绝非一朝一日可以完成,而且这些计划几乎都要刘宇亲自参与其中。
如此一来,刘宇必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离开成都,蔡琰不同于孙琳,孙琳因为自身的军事能力,这次必然要和刘宇一起出征,而蔡琰却没有任何征战沙场的能力。就算做最好的估计,刘宇想要完全将雍凉一带稳定下来,也要花费一年的时间,而一年之后当他和蔡琰再见面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也就一岁了。在这一年中,刘宇无法尽到任何作为父亲的职责,同样是自己的妻子,同样是自己的儿子,所受到的待遇竟然有这样的差别,这让刘宇如何不感到心中有愧!
就在这时,产房中蔡琰呼痛的声音骤然而止,刘宇的心也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但接着传出来的婴儿宏亮的啼哭声,又让刘宇忍不住心花怒放。过了一会儿,产房的房门打开,孙琳满脸笑容的抱着一个襁褓出现在门口,因为外面正在下雨,为了避免孩子着凉,刘宇一步迈进产房,孙琳笑着将孩子交到他的怀中说道:“这下敬儿有弟弟了,估计咱们家以后可能会越来越热闹!”刘宇欣慰的看着自己怀中二儿子,这小家伙的眼睛还没有张开呢。
“琰儿怎么样?”尽管关心孩子,但刘宇更关心孩子的母亲,孙琳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说道:“琰妹妹没事,只不过产后脱力,昏睡过去了。”刘宇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母子平安,看来老天爷还真是没有亏待我呢!他在心中得意的想到。这时,侍琴来到近前小声说道:“王爷,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刘宇点点头说道:“你去将产后的补药拿来!”然后他便抱着儿子几步走到蔡琰的床边,看着蔡琰产后苍白的面颊,刘宇一阵心痛,连忙将儿子抱到蔡琰的面前说道:“琰儿,快看,咱们的儿子长得多漂亮!”看到儿子,蔡琰的脸上顿时涌起一抹红润,那是喜悦与欣慰交织而成的红晕,与孙琳不同,受到古代封建礼教教育的蔡琰对于生儿生女十分的在意,因为在她的观念中,养儿才可以防老!当刘宇以后不能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还有儿子可以依靠。
精心调配的产后补药很快就被送到了蔡琰床畔,刘宇从侍女的手中接过药碗,亲自一勺一勺的将药喂给蔡琰吃,能够被丈夫这样细心的照料,蔡琰的心中也是甜蜜万千,小口小口的吃完了补药之后,身体虚弱的蔡琰再次带着笑容睡了过去。轻轻的为蔡琰盖好被子,刘宇忍不住低声叹了一口气。孙琳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小声问道:“你怎么了,有了儿子还在这里唉声叹气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刘宇转头无奈的向她说道:“长安的局势开始变化,王允已经和吕布进行了联系,我想,不出半个月,董卓恐怕就要被他们设计击杀。而我们也要发兵按照原来的计划攻打雍凉。军事会议已经定在了明天,所以我能够陪着琰儿还有礼儿的时间,也就只有这两天了!我愧对他们母子啊!”
孙琳这是第一次知道军报上的内容,她愣了一下,而后才低声说道:“计划不能晚两天执行吗?至少,你应该陪着琰儿一起给礼儿过了三日洗的日子才好啊!”刘宇皱着眉头道:“时间不等人,蜀中道路难行,兵马粮草的集结还有移动都要耗费比平原之上更长的时间。董卓一死,王允必然当权,如同史书中记载的,王子师对董卓可说是深恶痛绝,而对董卓的那些爪牙像李傕、郭汜他们更是必欲除之而后快,所以长安之乱将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爆发,这已经是定不可移的事情,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时间能够再耽搁了。”
说到这里,刘宇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蔡琰,看着她脸上还没有消散的笑意,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怜惜。低头思索片刻,他才又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的说道:“琳琳,你说的没错,至少,我要为礼儿办好三日洗的仪式,不然的话,我将会永远愧对他们母子。反正成都的兵马是要分批调动的,就让其他的人马先行,我拖后几日再走就是了。”
孙琳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在刘宇胸前轻轻捶了一下道:“这才对嘛,虽然不能因私废公,但也不能为了国事而忽略家人,更何况这次雍凉争夺的计划是我们筹谋了好几年的大计划,执行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说不定,很快你就能把琰儿也接到长安去住了呢!”刘宇苦笑了一下,有些失神的说道:“世界上没有百分之百完美的的计划,我们当时是根据从后世了解来的那些历史来制定这次的行动计划,可现在大汉的情形和历史上已经有太多的不同,就算在长安的情况变化不大,但我们也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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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在蜀王府内院的军机密室,所有益州的高层文官还有武将都已经齐集一堂,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雍凉地形沙盘。在刘宇还在豫州担任豫州牧的时候,他就已经派遣大量的人手分赴各地,对大汉十三州的地形地貌进行仔细的勘探,每到一郡一县,都要将附近的各种地形全部仔细的绘制成地理图册,然后再交到暗部进行分类整理,绘制成完整的州郡地形图本,接下来再由能工巧匠按照刘宇所提供的方法,进行沙盘的制作。
这项工作迄今为止,已经进行了整整八年的时间,在这八年里,暗部还有情报部的人员为了这件事耗费了巨大的心血,而益州府库中的地理图本也在不断的增多,但这项工作距离完成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古代的交通不发达,而且后世所拥有的各种测量。绘图技术,在这个时代也还没有出现,刘宇和孙琳一个是法律专业,一个是财政专业,无论哪一个都和地图绘制,地形勘测这些技术绝缘,所以那些勘测绘制人员完全是靠着大汉的土办法,用落后的手法在对辽阔的大汉土地进行测量。刘宇的目标是制作出前无古人的大汉详细地图,就想后世的中国地图一样,同时他还要完成对大汉的紧要州郡的沙盘制作,以达到日后进行军棋推理,训练指挥人员的目的。
但到现在,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进行的地图与沙盘计划,完成的也只有六个州的地图,还有三个州的沙盘,这三个沙盘就是豫州的沙盘、益州的沙盘还有雍凉的沙盘。其中豫州和益州的沙盘能够迅速完成是因为刘宇在这两个地方当过最高行政官员,而雍凉沙盘能够那么快速的完成,则是为了这次战争的需要而刻意加班加点的结果。
不过如果考虑到这个沙盘的精致程度的话,那么就会发现八年的时间能够完成三个沙盘也已经是相当快的速度了。中国的工匠们好像是受到自古以来习惯的影响,不论是制作什么东西,只要是为了最高统治者制作的话,那么都会追求最高的精美度,因为在古代人民的心中,不管是王爷又或者说是皇帝都是难以伺候的角色,与其让统治者不满意而导致抄家灭门之祸,还不如绞尽脑汁一次性做到让人满意为止。像沙盘这样的工具,竟然也被他们做成了工艺品。
这个根据雍凉地形图而制作的沙盘,最好的融入了刘宇向工部的那些人员所提出的缩微模型概念,不论是山川河流,还是城池树木,都尽可能的做到了仿真设计。雍凉一带的地形起伏很多,山川沟壑,峡谷河流的分布广泛而且复杂,但工部的人员在制作的时候,还是一丝不苟的将这些地形最细微处的转折走向都体现了出来。
至于说沙盘上所必然存在的城池,则更是集结了工匠们的最大心血,刘宇甚至怀疑,制作沙盘的这些人,如果到了后世的话,恐怕都能够胜任好莱坞的模型制作人员了吧!每座城池都忠实的再现了原有的面貌,城墙的样式,防御工事的建筑情况,还有城门的形状,城内主要政治、军事设施,都被标注了出来。
最为关键的长安城同样也将所有的细节都体现了出来,而且尤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在长安城的模型之中,详细的用线条刻画出了长安城中的街道情况,大到通衢大街,小到居民区中的各条小巷,都被表示了出来,这次刘宇夺取雍凉的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夺取长安,而在长安进行的战斗肯定是城内巷道战,有了这些对街道的具体标识,刘宇集团也就能够进行更为精确的战斗部署,不过,工部的那些人把沙盘弄成这样,刘宇倒还有些舍不得用呢。
“主公,这条路线实在是太过凶险,还请主公三思啊!”在听完刘宇的整体计划之后,刘晔忍不住上前谏道。这次的夺取雍凉的计划,有六成是刘宇和孙琳当初还没有进入益州的时候就已经制定好的,为了能够保密,益州集团的其他人对这个计划所知道的并不是十分的详细,尤其是具体的行军路线以及军事力量部署,更是到今天才被刘宇摆到了桌面上。这个计划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刘宇刚刚所说的,通过子午谷,出其不意,直捣长安。
在后世,经常有人讨论,如果当年诸葛亮进取中原的时候,能够听从魏延的建议,发一路奇兵通过子午谷直取长安,而蜀中大军则沿着陇右大道进军,两面夹击的话,恐怕历史就会就此改写也说不定。诸葛亮当时以子午谷地形险峻,倘若有兵马在谷中奇袭,那进入谷中的兵马就会全军尽没为由拒绝了魏延的建议,不过这个理由是建立在当时的魏国中有人能够察觉到这个计划的基础之上的。诸葛亮生平谨慎,不想弄险,所以宁可预防万一,也不愿突出奇兵。
但事后的历史证明,当时在魏国确实没有人察觉到蜀军能够从子午谷奔袭长安,诸葛亮就是因为太过谨慎,反而失去了唯一的一次能够振兴蜀国的机会,所以对当时的蜀国来说,可谓是成也诸葛,败也诸葛了。当然,诸葛亮的心中当时可能还有其他的考虑,比如说蜀国的国力在经过刘备东征还有诸葛亮的南征之后,耗损极大,全国的兵力不但数量很少,而且补充起来极为困难,魏延当时要求精兵五千,如果是曹操的话,可能就同意了,因为五千人对魏国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就算中伏损失了,也伤不到魏国兵马的元气,但对蜀国来说就是伤筋动骨了。
不过,刘宇手中的益州,和诸葛亮手中的益州差的太多了,不但兵马充足,而且人口鼎盛,超过六百万的人口,在此时的大汉各州之中都是一个异数。所以刘宇没有任何的顾虑。要想以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利益,那就一定要出奇制胜才行。看到刘宇对自己的谏言不以为然,刘晔又再次谏道:“主公千万不要小看关中人物,李傕还有王允的手下也并非全是无能之人,很多的谋士也是甚有远见,倘若有人察觉到主公的意图,向他们的主君进言,于山僻中以兵马对主公进行截杀,那进入谷中的将士将会尽数覆灭于谷中啊!更何况主公还要亲自统军,那如此险计就更不可用!”
刘晔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而是很有道理,确实,在李傕的手下不是没有智谋之士,相反,在他的手下可是有着一个很出名的智谋之士,那就是三国时代有名的毒士贾诩!历史虽然有了很多的改变,但贾诩还是投奔到了李傕的麾下,这一点已经被暗部的人确定了,当时刘宇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很是感叹可惜了一段时间。
不过就算是毒士贾诩,也不是能够神机妙算,知晓过去未来的神仙,如果他能够料到董卓会被诛杀,王允会夺取朝政,而李傕又会诛杀王允这一系列的事件还有大概的时间的话,他也许还能对刘宇的这个计划进行阻击,但如今董卓都还活着,谁又能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但刘宇却可以现在就带领兵马到子午谷入口处等待时机,并且派遣大量的人员在子午谷内还有长安方面的出口处进行哨探,如果真的有敌人的兵马前来的话,还指不定谁伏击谁呢!
出于这种事先知晓历史的优势,刘宇坚决的维持了原定计划。在子午谷入口处的村庄中,徐盛的三千血甲兵早就已经集结待命,刘宇又再下令,让高顺带领三千陷阵营,全部配上战马,先行一步赶往子午谷入口,与徐盛会和。而他自己,则在三日后,率领一千近卫骑兵与张辽一起赶赴子午谷口。子午谷的道路崎岖难行,根本就不适合数十万兵马的大军行走,当年魏延只向诸葛亮要求五千精兵,就是因为要多了也没用,反而耽误行程。
刘宇之所以敢带领一万人马进入谷中行军,就是因为这五六年中,刘宇已经秘密派遣了很多的地方兵马对子午谷的部分路段进行了有限度的整修。因为自从董卓回到关中之后,因为难以忍受董卓的暴政而逃向益州的百姓络绎不绝,其中经由子午谷进入益州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大量整修道路的话,很容易就会被长安方面知晓,所以不得已之下,也只能是对部分路段稍作整修,整修完毕之后还要多做掩饰,免得被人发现。
好在董卓发现关中百姓不断减少,他要抓壮丁也变得不太容易的时候,便采取了相当残酷的手段,严禁关中的百姓通过各种渠道进入蜀中。得益于董卓的这个政策,最近一两年逃入益州的百姓越来越少,子午谷也再次恢复了荒凉无人通行的状况,这也让益州的筑路部队多少的松了一口气。到现在,子午谷终于可以勉强容许一万骑兵通行了。
当然,如果只有这一万人马,那就不是去夺权,而是去送死了,不管怎么说,关中地区也有着十多万兵马呢,就算刘宇的一万人都是精兵,也不是十多万大军的对手,所以在出动奇袭部队的同时,益州的大军也要从大路向关中进发,那条路线也就是当年诸葛亮出川所走的路线,出斜谷,经祁山,经由陇西大道步步为营的攻入关中。
当然,这也是为了能够吸引住关中的主力部队。汉中本就有赵云的六万骑兵,后来刘宇进攻上庸的兵马中,除了一部分兵马继续在上庸驻扎以外,另外有六万步军移防至汉中屯扎,在去年的时候,孙琳的征南大军在留下了一部分兵马交给益南都督张林镇守南中以外,其余的七万大军全部进入汉中待命。这样计算一下的话,汉中驻扎的马步军总数已经达到了二十万,这已经集结了益州近乎全部的机动兵力。所以到时候只需要将各级将帅派到汉中,就可以直接统领各路兵马攻入雍凉之地了。至于说领军的元帅,自然是非孙琳莫属了。
益州的文武官员们除了跟随刘宇奇袭以及留守在成都的人员之外,其他的人都跟随孙琳的大军行进,这其中就包括文职的刘晔、郭嘉、田丰、程昱还有陈群等人。这是刘宇自起兵以来,第一次在出征大军之中带领如此之多的文职人员,因为刘宇此次兵进长安,并不是为了破坏或者掠夺,他是为了能够切实的控制住关中,这样的话,能够安抚百姓的文职人员也就必不可少了。至于随军的将领,则是包括了许褚、赵云、张郃、严颜、张任、管亥这些名将,另外还有何曼、张翼、冷苞这一批副将。整个阵容可说是强大至极,以这样庞大的实力,就算强攻雍凉也不是办不到的!
不说益州厉兵秣马,准备一举攻克雍凉,且说董卓当日离开长安之后,吕布便回到了府中,但府中的美人却已经踪迹全无,吕布急忙叫家人来询问,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个内定小妾已经被董卓抢先一步给吃掉了,而且不断吃掉了,连汤都没有留下。吕布这一气可是非同小可,热血上头之后,他也顾不得什么顾及不顾及的,马上催开座下马,向着董卓车队离开的方向追去。吕布的坐骑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赤兔马,凭着赤兔的脚程,还真的被吕布给追上了董卓的车队,但当吕布看到董卓浩浩荡荡的长队激起来的尘土的时候,他的理智又重新恢复了。
凭着他吕奉先的实力,想要冲散这么一点护卫人马,抢回自己的爱妾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要在夺回爱妾的同时击杀董卓的话,那就不是说说就能够做到的事情了,董卓当年也是一员勇将,在征讨西凉的战斗之中,也是在数万大军之中杀进杀出的人物,就算是武艺比不上吕布,但要在如此众多的兵士护卫之下全身而退却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无法杀死董卓,那吕布就算是抢回了爱妾,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到时关中乃至天下都将没有他的立足之地!
想到了这些可能的后果,吕布顿时放弃了蛮干的念头,放缓马速,来到一座土冈之上,眼望车尘,吕布心中将董卓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到最后,他更是在心中发下毒誓,此生誓杀董卓,以雪今日之耻辱!垂头丧气的回到长安府邸,吕布正想以酒浇愁,消去心中的怨怼之情,忽有家人来报,说司徒王允亲至门前,说是来送嫁妆。
这下吕布心中的怒火再次被挑了起来,但王允可是对自己有情有义的人,吕布不好向他使脸色,所以便急忙令人将王允请进府中。一见面王允便满面笑容的拱手道:“老夫日来因听闻将军至卫戍军公干,故而未曾上门拜望。今日太师驾归郿坞,本以为将军也会随行,岂料家人来报,说将军已经回至府邸,故而带同彩礼,前来拜望将军。但不知将军为何脸色如此难看?”布曰:“正为公之侍女耳。”允佯惊曰:“难道此女不懂规矩,冒犯了将军虎威?若如此,老夫也有罪过也!”吕布连忙摆手道:“此事与司徒无关,公之侍女,此时已被董卓老贼带至郿坞宠幸矣!”
王允心中大喜,但表面上却佯做大惊曰:“允实不敢相信太师会做此等乱伦之事!”吕布将前事一一告诉了王允。王允听罢,仰面跌足,半晌不语;良久,才又说道:“不意太师作此禽兽之行!”因挽布手曰:“允有一言,相与将军相商,还请将军觅一清静之所,方好说话!”吕布便将王允请入自家密室,并置酒款待。
饮过三杯之后,王允向吕布说道:“太师淫吾之侍女,夺将军之妾室,诚为天下耻笑。非笑太师,笑允与将军耳!然允老迈无能之辈,不足为道;可惜将军盖世英雄,亦受此污辱也!”吕布被王允这么一激,顿时怒气冲天,拍案大叫。王允急忙假意说道:“老夫失语,将军息怒。”吕布愤然道:“不满司徒,布早已立誓必杀此老贼,以雪吾耻!”
王允连忙一把掩住吕布的嘴道:“将军勿言,恐累及老夫。”吕布看了王允一眼说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王允作势点头道:“以将军之才,便是益州刘元瞻也赞不绝口,又岂是董卓所可限制。”吕布却又虚情假意的说道:“吾虽欲杀此老贼,但奈何我与他终归是、是父子之情,恐惹他人议论。”王允失笑道:“将军姓吕,董卓姓董。抹杀将军之功,奸淫将军之妾之时,未知董卓可曾顾念过父子之情耶?”
吕布本来就是想找块儿布遮遮羞,如今王允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台阶,他也就奋然说道:“非司徒言,布几自误!”王允见其意已决,便继续向他说道:“将军若扶保汉室,乃忠臣也,青史传名,流芳百世;将军若助董卓,乃反臣也,载之史笔,遗臭万年。”吕布避席下拜曰:“布意已决,司徒勿疑。”王允还有些不放心,又说道:“但恐此事不成,反招大祸。”吕布便拔刀刺破手指,滴血为誓。王允这才跪谢道:“倘若汉祀不绝,皆出于将军之赐也。然事关重大,还请将军谨言慎行,切勿泄漏!待王某思得妥善之计,便遣人来相告将军!”
自吕布之处离开之后,王允即请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一同商议。说是商议,但事实上王允却已是成竹在胸,便向二人说道:“我今日已经与吕布密议,他因为妾室被董卓所辱,故而立誓要诛杀董卓。我等在长安唯惧吕布之勇猛无敌,今此人已叛,我等成就大事,就在这几日之间!”孙瑞和黄琬两人皆面露喜色,向王允拱手道:“若能成此大功,则司徒就为我大汉擎天保驾之臣也!”孙瑞却又说道:“只是董卓尚有雄兵十数万,想要将其诛杀,尚需有计策方可,不知司徒腹中是否已有良策?”王允捋须道:“王某确有一计,要与两位参详。方今主上有疾新愈,可遣一能言之人,往郿坞请卓议事;一面以天子密诏付吕布,使伏甲兵于朝门之内,引卓入诛之!此为上策也。”
黄琬听到这里,便奋然起身道:“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生灵,罪恶贯盈,人神共愤。我欲除此贼久矣,只恨时机未到,今司徒既然已胜券在握,此乃是天赐良机也,往郿坞之事,琬愿担此任!”王允握住黄琬的手哽咽着说道:“公若能成就此事,大汉社稷有救矣!他日显官名爵,悉任公取之!”黄琬连忙逊谢
次日,黄琬便带着十几个家人,来到郿坞。董卓此时正在府中与众美人玩乐,忽有人来报说天子有诏书来至,董卓便教唤入。黄琬入拜。董卓曰:“天子有何诏?竟劳司隶大人亲来宣示?”黄琬曰:“天子病体新痊,欲会文武于未央殿,议将禅位于太师,故有此诏。”董卓顿时一个激灵直起身来,紧盯着黄琬问道:“朝臣之意如何?司徒王允之意如何?”黄琬道:“群臣皆愿尊太师为天下之主,王司徒业已命人筑受禅台,只等太师到来。”
董卓一听,便大喜曰:“吾昨夜梦见被一金龙所吞,本以为将有大凶之事,哪知今日竟得此喜信。”黄琬道:“太师之梦乃是吉祥之梦,名曰金龙罩身,正与当前时势相同!”董卓被黄琬这么一拍,更是高兴,于是便命心腹将李傕、郭汜、樊稠三人各领飞熊军三千守郿坞,自己马上安排车驾回转京师。
李傕见董卓所带随从不多,便劝谏董卓多带人马,董卓却以为长安众军皆为其所用,故而不以为意。却不知京中已为他布下天罗地网!
第七十九章 长安之乱
汉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八月初三,西凉土豪出身,攫取大汉最高政治权力长达三年之久的一代暴君董卓,被当朝司徒王允以及其义子吕布设计斩杀于长安皇宫北门,结束了他那充满血腥与罪恶的一生。
董卓死后,大汉的最高权力却并没有回到大汉的皇帝汉献帝的手中。此时的汉献帝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就算他早熟,少年老成,但从汉王朝的历史上来说,他还不到亲政的年龄,不能亲政的话,就只能由大臣辅政,董卓倒下了,这辅政的权力自然也就要由打到董卓的王允还有吕布来继承了。
在官职上来说,王允这个时候已经是司徒兼尚书令,位列百官之首,但吕布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这样一个军职想要成为大汉军方的话事人,还是远远不够的。吕布的武功,对于现在刚刚夺权成功的王允十分的重要,所以王允也狠下心来下大本钱拉拢吕布。因为在军方系统里有着像刘宇这样动不得的大势力存在,所以王允向吕布示好的时候,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这两个官职是不用考虑了,剩下的就是车骑将军,虽说在潜规则上要位列于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之下,但也已经是这长安城中最高的武职。
王允对付董卓考虑最多的就是如何保密,所以事先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他那个圈子中的一部分人,直到最后要击杀董卓的时候,其他的那些官僚们才知道原来大汉又要变天了。和那些官员们一样被蒙在鼓里的还有汉献帝刘协。刘协是董卓一手推上皇位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刘协虽然对董卓专权恨之入骨,但对于董卓的拥立之举却还是暗自存了三分的感激。可这点感激并不能抵消刘协对董卓的杀意。
这些年来,刘协一直在隐忍,他知道董卓的势力实在是太大,大到自己这个傀儡皇帝根本没有一点胜算。当初刘宇担任刘协的师傅的时候,就曾经告诉过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这句话深深的印在刘协的脑海中一直到今天。多行不义必自毙,刘协相信,像董卓这样骄横跋扈的人肯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就在一天前,当刘协被王允派进宫来的使者告知,说王司徒已经妥善的计划好了一切,很快就能将董卓一举击杀的时候,刘协甚至不敢相信那个使者的话,以为他是董卓派来试探自己的。可当今天,无数的士兵簇拥着王允来到皇宫之内的时候,刘协才终于相信,董卓这个一直困扰、威胁着自己的噩梦,竟如此简单的消散了。
确认这个消息之后,刘协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好发泄一下自己多年来郁积于胸中的闷气。但他也知道,自己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在臣下们的面前,是不能哭出来的,所以刘协仍然是将泪水忍了下去,喜笑颜开的去抚慰那些为了汉室社稷甘冒奇险,诛杀董卓的大忠臣们。刘协的笑容在一开始也许是真的,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董卓虽然被除掉了,但自己身为傀儡的局面,似乎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司徒王允,这个在刘协原来的眼中还算是十分亲切,觉得可以依靠的汉室老臣,当他一脸得意,颐指气使的向刘协要求大肆封赏他所呈献的名单上的那些人时,那种不可一视的表情,让刘协仿佛看到了已经死去的董卓。虽然发号施令的人变了,但他们的欲望却是相同的,都想不断的从自己这个傀儡皇帝的手中得到官职,权力。的确,王允也许比起董卓要多出那么几分对汉室的忠心,但谁能够保证,他掌权的日子一久,不会变成另外一个董卓呢?
一旦对王允有了第一个不满,那么接下来的怨愤也就顺理成章,连绵不绝了。甚至说王允诛杀董卓这样的大功劳,在汉献帝的眼中也成为了一桩令他如鲠在喉的事情。虽然是个傀儡,但刘协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大汉的皇帝,他本应该是站在大汉臣民的头顶之上,受众人顶礼膜拜的至尊存在。可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他这个皇帝只是一个名头,董卓视他如无物,而王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如果王允真的在乎他这个皇帝的话,又怎么会将诛杀董卓的计划一直隐瞒着,直到最后成功的时候才匆忙来通知自己,让自己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
要说王允事先没有告诉汉献帝,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董卓在宫中的势力也不小,汉献帝又正值年少气盛,万一有个闪失将这机密消息泄漏出去,那恐怕就会让千百人的人头落地,王允谨小慎微,他怎么会做这样不小心的事情呢。但汉献帝一来是年轻冲动,二来是已经看着王允不顺眼了,所以不管好坏,总之将过错都推倒王允头上就是。
至于第二件让汉献帝感到恼火的事,就是王允举荐吕布为车骑将军。汉献帝尽管有些早熟,但他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刘宇当年负责他的启蒙教育,但所能教授给他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汉献帝如今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对自己忠诚,基本上就是以董卓作为标的物。就像王允,汉献帝虽然在心中已经不喜欢他,但至少还承认王允现在还是汉朝的忠臣。但吕布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董卓的义子啊!当初董卓在长安骄横跋扈的时候,吕布也是狐假虎威的不可一世,汉献帝那时不止是经常在董卓面前吃瘪,而且吕布在他的面前也是狂傲无礼,从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董卓跋扈,但他终归是太师,位高权重的,是个权臣的身份,作为君主,受制于权臣,乃是之前的几百年中经常发生的事情,所以汉献帝对于董卓还是能够隐忍的,但吕布是什么东西,在汉献帝的眼中,这个吕布不过是董卓的一个家仆,说的形象一点,不过是董卓身边一条咬人的狗而已,而这个身份低贱的人,竟然也对自己如此无礼,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汉献帝对于吕布这个董卓家奴的憎恨,甚至还要超过对董卓本身的憎恶。
就是这样一个被汉献帝视为眼中钉的吕布,到了王允的口中,却成了一心为大汉社稷着想,在铲除权臣董卓的过程中居功甚伟的大功臣,这让汉献帝在心中感到一阵阵的狂怒。要封吕布这样的人做车骑将军,刘协的心中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当他看到吕布那满是杀气的眼睛的时候,他的所有愤怒就都被恐惧所掩盖下去,在刘协看来,吕布充其量是个只知道杀戮的武夫,但这个武夫的武艺确实是天下无双,至少他要取自己性命的话,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如果一个不小心,死在这样的人的手中,那可就太不值得了!
于是汉献帝不得不继续采取对待董卓时的那种隐忍的策略,强作欢颜的将吕布加封为车骑将军,进爵温侯,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与王允一同主持朝政。得到汉帝的封赏,吕布顿时欣喜若狂,自己终于在历尽千辛万苦之后成为了大汉的人上人,终于能够和当年只能够仰视的刘宇站在了相同的高度,要知道,刘宇虽然贵为蜀王,但终究还是大汉的臣子,要尊奉汉朝廷的旨意行事,而汉朝廷的一半决策权,就掌握在他吕布的手中!
长期以来的心愿得偿,吕布变得更为意气风发,从皇宫中出来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要享受一下自己刚刚得到的高高在上的权力。这个时候最能够得人心的事,当然就是铲除和董卓一党的那些大奸臣了,而董卓的爪牙在长安的,只有董卓的二女婿李儒。李儒在魏信随同张济前往并州之后,就成为了董卓集团中唯一的具有远见还有足够能力的谋士,面对董卓荒淫无道的不断加剧,李儒的心中也是越来越着急。
要知道,李儒和董卓不一样,董卓是那种专门注重于眼前享受,不想去思考以后会怎么样的人,尤其是在进入关中之后,他更是有了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但李儒却没有董卓那么好的福气,作为一个谋士,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就是能够认清局势,只有做到未虑胜先虑败,才能够在为主君提供决策的时候少犯错误。
跟在董卓的身边时间越长,李儒的心中就越是不安,董卓的种种倒行逆施,到了李儒的眼中,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催命符。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也许他们最轻视是老百姓,但他们最应该笼络的也是老百姓,但董卓却肆无忌惮的使用民力,使得关中民众怨声载道,对董卓的不满前所未有的高涨。再者,朝廷的柱石乃是在朝廷中任职的士大夫还有各大世家,一旦失去了士大夫官员还有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一个朝廷是不可能安稳下来的。但董卓似乎完全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不但对朝廷中的官员肆意杀戮,而且还不断的查抄关中世族的家产,致使这些势力都恨他入骨。
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谋士的眼光让李儒清楚的预感到,董卓集团恐怕很快就会迎来灭顶之灾。作为董卓的女婿,李儒的身上已经牢牢的打上了董卓一党的烙印,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可能与董卓划清界限了,所以董卓集团的未来,就是他董卓的未来,而董卓集团如果覆亡的话,他李儒也是有死无生。
明知道已经无法明哲保身,李儒只好拼尽全力辅佐董卓,企图将董卓集团覆亡的时间向后拖延,毕竟每个人都是怕死的,李儒他也不想那么早死掉。但自从郿坞建成之后,董卓越来越深居简出,即便是身为女婿,李儒想要见到董卓也变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董卓那愈加专横的态度,也让李儒的一次次进言完全打了水漂。
事到如今,李儒已经完全变成了自己在长安孤军奋战,用尽了所有办法,只希望能够为董卓集团多延续一点生命。可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李儒就算浑身都是铁,又能砸下几颗钉,所以就在董卓与吕布的矛盾全面爆发的前夕,李儒终于因为过度劳累而积劳成疾,一病不起。董卓听说李儒病重,连忙派了长安城所有的名医去给李儒诊治,经过这些名医的救治,李儒总算是脱离了危险期,但依然无法活动,所以董卓本计划带李儒前往郿坞休养的打算也泡了汤。
如果李儒能够预料到今天董卓的败亡,他也许会更希望在上次患病的时候就一病归西更好一些。在董卓被杀的现在,那些深感愤怒尚未得到完全消解的人们急需寻找另一个目标来释放自己的怒火,而李儒自然也就成了出气筒的不二人选。对此事最为积极的吕布,刚从皇宫之中出来,就向着手下的兵马,还有大路上的许多围观百姓大呼道:“助董卓为虐最甚者,李儒也!为董卓出谋划策,陷害忠良,奴役百姓者,亦李儒也!董卓今已伏诛,如李儒之獠,岂可令其苟活于世!汝等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擒之?”众兵士百姓皆应声愿往,声势之大,震动朝门内外。
正当吕布准备带着一众人等杀奔李儒府邸的时候,手下人来报,说是李儒家奴已将李儒绑缚来献。吕布因未能亲缚李儒而甚是沮丧,便命从人将出首之家仆一同缚绑治罪,众家仆疾呼无罪,吕布不屑道:“昔李儒得势之时,汝等依仗其权势,为非作歹,无恶不作,今见其失势,便落井下石,卖主求荣,似汝等这般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之徒,尚想保全性命而为人乎?”王允闻吕布之言,拍手赞曰:“温侯所论甚是!”遂命人将李儒极其家人仆从近百口押赴市曹枭首示众。可怜李儒自西凉之战时崭露头角,但因错保主君,而致身首异处,落得一身骂名流传后世。
相传,李儒之家仆擒住李儒之时,李儒曾笑对彼等言道:“汝等若能尽忠尽义,保我出长安投奔西凉,尚可保全性命荣华。”众家奴不信其言,绑缚之,欲献而活命。李儒又叹曰:“汝等不仁,必遭报应,我若死,汝等亦不得活!”后果应其言,家仆中有人临刑之时曾大呼曰:“悔不听主公之言!”时人闻听,皆感叹李儒之才,惋惜其明珠暗投也!
李儒被诛了九族,吕布见众人怒火仍未消散,乃对王允言道:“百姓恨董卓入骨,董卓虽死,不能泄民怨也!”王允然其言,遂命从人将董卓尸首,至于通衢之处曝露,以昭示关中百姓。董卓身体肥胖,尸首被骄阳暴晒,出油如注,看尸军士遂以火置其脐中为灯,膏流满地。关中百姓皆恨董卓,凡有路过者,皆手掷其头,足践其尸,未出三两日,董卓尸骨尽皆毁坏,至此,民愤方才稍息。王允又命吕布同皇甫嵩领军五万,至郿坞查抄董卓家产,拘其家中人口并一干爪牙余孽,如李傕、郭汜、樊稠等人,又请诏命,罢张济并州牧之职,令关东诸侯速将张济等擒拿至京问罪。
却说李傕、郭汜、樊稠闻听董卓已死,皆大惊失色,又闻吕布将至,自忖难敌吕布之勇,便引了手下九千飞熊军连夜出逃,奔凉州而去。吕布至郿坞,先取了王允之侍女,再搜寻董卓之余党。皇甫嵩传命将郿坞中所藏良家子女,尽行释放。但凡是董卓亲属,不分老幼,尽皆诛戮。董卓之母虽已九十余岁,亦难免一刀之苦。董卓之弟董旻、其侄董璜等皆斩首号令。又收缴坞中所蓄资财,得黄金数十万,白银数百万,绮罗绸缎、珠宝玉器、兵甲器皿并粮草等,不计其数。后清查所获,方觉董卓之幼女并亲信家仆一名,并未伏诛,吕布忙命人重新搜查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吕布只好引兵回长安,将其事报于王允,王允不以为意道:“谅一婴孩,又系女身,岂能成事,此不足为虑!”吕布闻言亦释然。及报上于郿坞中查抄所得巨资,王允大悦道:“董卓贪婪,致使朝廷府库空虚,内无余财,今得此巨资,则复兴汉祚有望矣!”于是便自所得资财中分出一部,大犒军士,设宴于都堂,召集众官,酌酒称庆。
正饮宴间,忽有从人来报曰:“董卓暴尸于市,有一人伏其尸而大哭。”王允大怒曰:“董卓伏诛,士民莫不称贺;此何人,独敢哭耶!”遂唤武士:“此必是董贼之余孽,汝等速与吾擒来!”众武士方欲从命而出,忽又有一从人匆匆入内道:“市井中为董卓恸哭着,乃侍中蔡邕!”王允闻听那人是蔡邕,顿时结口无言,半晌方道:“蔡伯喈乃当今名士,续著汉史,世所知名。董卓霍乱朝纲,威逼汉祚,伯喈素来忠于汉室,又岂能不知利害,这其中想来必有缘由。”说完,便叱退武士,唤一从人曰:“汝可至街上,将蔡大人请至此间,只说我有话相询!”
从人领命退下,少顷,便将蔡邕带至都堂之中。蔡邕自知适才为董卓而哭,乃犯忌之举,此时见到王允,便拜倒于地请罪。王允急走两步至蔡邕身前,伸手将其扶起,以言责之曰:“董卓逆贼,今日伏诛,乃国之大幸。公为汉臣,书写汉史,今非但不为国庆,反为贼哭,是何缘由?”邕躬身曰:“邕虽不才,亦知大义,岂肯背国而向董贼?只因一时感其当日知遇之恩,不觉为之一哭,自知罪大。愿公见谅!”
王允叹曰:“伯喈乃当今高士,为何却如此糊涂!董卓昔日向朝廷荐君为官,并非为君之才,乃是为收揽人心,使其能安坐于朝堂之中而已。公可回想,自入朝堂之后,凡为天下百姓而进言献策者,有几人之言曾被采纳?今董贼伏诛,天下欢庆,百姓户户挂红灯,载歌载舞,以示庆贺,董贼之不得民心,可见一斑。国家此次除此而贼,正要赖诸公协力,共扶乾坤社稷,今伯喈作出如此行径,岂不是令天下士子心寒,令百官丧气吗?我与公乃是挚交,可朝堂之事,怎可因私而废公,公今日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着实是令王允为难!”
这时席间众官皆是聪明之人,又岂能不知王允并不欲怪罪蔡邕,只不过碍于律法,难以徇私而已。众官亦爱惜惜蔡邕之才,遂皆向王允求情力保之。太傅马日磾谓王允曰:“子师,伯喈乃旷世逸才,今正编续汉史,若能赦免其罪,使其能续成汉史,诚为盛事。且伯喈孝行素著,忠心可鉴,若依律杀之,恐失天下士子之望。何况,伯喈之爱婿蜀王更是大汉之宗亲,国家之栋梁,若杀伯喈,恐令蜀王寒心,此非朝廷之福也,还望子师能够手下留情,法外开恩!”
王允听马日磾之言,默然不语。忽有内侍持圣旨前来,王允等连忙下阶跪倒接旨,旨意曰:“朕闻侍中蔡邕于市井为逆贼董卓而哭,此罪固不可免,然蔡邕当日乃因董卓举荐而入朝,如此说,董卓于蔡邕亦有提举之德,固情有可原。今董贼伏诛,天下同庆,朕思之再三,深感此乃列祖列宗之庇佑,为上体天心,下抚万民,朕决意大赦天下,使因董卓之逆而下狱者,可重见天日,沐浴皇恩,蔡邕有罪,罪不至死,当亦在大赦之中,众卿毋须再多加责备,钦此!”
旨意宣读完毕,王允等皆山呼万岁。内侍将旨意交与王允,便回宫复命,王允却又对蔡邕说道:“天子既有明诏,大赦天下,伯喈之罪亦可免除,还望伯喈日后谨言慎行,莫要再犯禁律!”蔡邕连忙称谢,众官亦为蔡邕贺喜,此事就此揭过,王允请蔡邕入席,与众人重开宴席,席间谈文论赋,至夜方尽兴而散。
这之后,王允自在长安统领百官,欲重立汉室江山,且按下不说,单说那李傕、郭汜、与樊稠三人带兵逃入西凉。他三人本是自西凉追随董卓的,在此处也广有人脉,因为担心会被朝廷派兵追剿,故而三人回到西凉之后,便不断的招兵买马,同时也不断的派人到长安打探消息。这一日,探子自长安返回,向李傕言讲蔡邕痛哭董卓以及天子下诏大赦天下之事。李傕闻之,不觉心动,忙使人将郭汜、樊稠两人请来相商曰:“我等昔日追随董卓,乃是为高官显爵,丝帛财产而已,今董卓已死,我等何必为其陪葬。现在天子大赦天下,蔡伯喈为董卓哭丧,最后也得免罪,何况我等愿弃暗投明呢!我欲使人往长安求赦,汝等意下如何?”二人皆然李傕所言,遂联名据表,差人至长安上表求赦。
表章送到长安司徒府,王允览之曰:“董卓之跋扈,皆得此三人与张济为爪牙之助;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能赦此四人。”使者又往见汉献帝,俱言李傕等愿弃暗投明之意,刘协道:“董卓之义子尚能弃暗投明,何况此四人耶?”遂命内侍召王允入见,具言其事曰:“李傕等三人既然已有悔过之一,司徒何不网开一面,如此,亦可使臣民免于兵祸之苦而朝廷又能得数员良将。”王允奋然曰:“陛下,似李傕等人,皆是助纣为虐的穷凶之徒,今日求赦,乃是为保全性命而已,若是留下他们性命,待其元气恢复,又将嗜主也!这等害群之马,不可不除!”刘协默然,心中更恨王允。
而王允则又以简笏指西凉之使者曰:“汝可速回西凉告知李傕等人,他们若能自缚而降,尚可保全家人性命,如若不然,天兵到处,玉石俱焚,到时九族覆灭,乃自取其祸也!”那使者抱头鼠窜,逃出长安,一路回到西凉回报李傕,俱言前事。李傕闻讯,转增愁虑,又聚郭汜与樊稠相商道:“王允匹夫,专欲与我等为敌,今求赦不得,我等各自逃生可也。”郭汜与樊稠默然相顾,难有对策。此时有自陕西来投之谋士贾诩劝三人道:“诸君若弃军单行,则一亭长能缚君矣。不若诱集陕人,并本部军马,杀入长安,与董卓报仇。事济,奉朝廷以正天下;若其不胜,走亦未迟。”
李傕等心中本无主意,此时被贾诩如此一说,也觉得与其亡命天涯,不如放手一搏,商议停当,李傕便遣从人于西凉州四处散播谣言道:“王允深恨凉州之人相助董卓起兵,将欲遣吕布率大军洗荡此方之人也!”西凉之众闻言皆惊惶失措。李傕见民心动荡,乃复扬言曰:“徒死无益,不若拼得玉石俱焚,方显我西凉男儿之血性!汝等可愿能从我而反乎?”西凉之众为保全性命,皆愿从李傕起兵反叛。数日内,三人聚西凉之众十余万,分作三路,浩浩荡荡杀奔长安来。路逢董卓女婿中郎将牛辅,引军五千人,亦欲去与丈人报仇,李傕便与合兵,使为前驱。四人陆续进发。
却说王允在长安听知西凉兵来,便连忙召吕布商议。吕布满不在乎的夸口道:“司徒请安心。量李傕、郭汜等鼠辈,何足道哉!我引一军前去,必然将其击破,献首级于司徒案前!”王允壮其言行,遂表荐吕布为讨逆元帅,引长安十万大军前往与西凉之兵决战。吕布大军离城三日,便与牛辅五千先锋相遇,两军摆开阵势,吕布一马当先,引军前来与牛辅厮杀。牛辅远远看见吕布旌旗,心中先已胆怯,闻听吕布叫战,躲避不过,也只好出阵相敌。
牛辅虽有本事,但如何敌得过吕布,交手不过三五合,便大败而走,吕布趁势引军冲杀,牛辅军折损大半,一口气败退数十里,方才止住阵脚。是夜,牛辅心中惶恐不安,遂唤心腹人胡赤儿至营中商议曰:“吕布骁勇,万不能敌;今不如瞒了李傕等人,暗藏金珠,与亲随三五人弃军而去,待日后风平浪静,也能做一富家翁。”胡赤儿应允。是夜收拾金珠,弃营而走,随行者三四人。将渡一河,赤儿欲谋取金珠,竟杀死牛辅,将头来献吕布。布问起情由,从人出首:“胡赤儿谋杀牛辅,夺其金宝。”吕布怒骂曰:“背主之贼,留之何用”,即将胡赤儿诛杀。
次日领军前进,正迎着李傕军马。吕布不等西凉兵马列阵完毕,便挺戟跃马,麾军直冲过来。李傕军措手不及,不能抵当,阵势被吕布冲的七零八落,李傕见事不妙,不得已引兵退走五十余里,依山下寨,方才抵住吕布兵锋。入夜,遂请郭汜、樊稠至帐中共议曰:“吕布之勇,天下难觅对手,我若与之硬拼,恐无胜算。不知诸位有何妙策可以破敌?”贾诩在旁言道:“以某看来,那吕布固然勇猛,然却是有勇而无谋,不足为虑!我料他自恃勇力,必然不会提防我军用计。到明日,李将军可引军守住谷口,每日里诱他厮杀,郭将军可领军抄其后,效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樊将军,则分一路奇兵,径取长安。彼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众人皆称贾诩妙计,遂各自准备。
却说吕布勒兵到山下,李傕引军叫战。吕布忿怒冲杀过去,李傕引兵便退走上山。山上矢石如雨,布军不能进。如是再三,吕布心中急怒,却无计可施。忽有探马来,说郭汜从阵后杀来,布急回身而战。就闻鼓声响动,郭汜兵马已然退去。正欲收军,锣声响处,傕军又来。未及对敌,背后郭汜又领军杀到。及至吕布来时,却又擂鼓收军去了。一连如此几日,欲战不得,欲止不得。只气的吕布头上青筋直冒,正寻思破敌之计,忽有飞马报来,说樊稠兵马,进犯长安,京城危急。吕布大惊,急忙领军回转,背后李傕、郭汜趁机杀来。吕布大败,士卒折损甚众!
待杀回长安城,吕布的十万大军所余者不过五六万。此时李傕、郭汜追逐吕布败兵来到郿坞,远望郿坞之城墙楼阁,李傕向贾诩感慨道:“昔日太师被王允与吕布这两个杀才所害,我等迫于形势,急急如丧家之犬,逃离此城。后来求赦不许,本欲亡命天涯,多亏先生一言,惊醒我等之迷梦,奋而图强,方能再次统领大军,重游旧地!先生对我等恩德,如同再造,日后若能成就大事,必当报答先生!”
贾诩淡然拱手道:“贾某相助将军乃分内之事,但将军若想成就大业,却还要谨防一人!”李傕道:“先生所说,莫非指吕布?吕奉先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在先生妙计之下,还不是一筹莫展,到最后狼狈逃窜!”贾诩摇头道:“某已经说过,吕布不过是一无谋匹夫,不足为惧。将军之劲敌,乃是益州的蜀王刘宇!”
李傕讶然道:“蜀王虽然勇猛善战,但身居川中,消息并不灵便,且道路难行,等到他知道此事并发兵前来的时候,我军已夺得长安久已!到时只需联络西凉马腾韩遂,同时派遣重兵把守各处紧要隘口,他刘元瞻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要想出川袭取雍凉!”
看着李傕一脸得色,贾诩却并没有任何放松的样子。只是对李傕说道:“将军莫要小看蜀王,他自起兵以来,从南至北,从东向西,可说是身经百战,未曾一败。若是他真的有心要与将军为难,那益州的兵马只需要数日,便能出现在长安城下!”
李傕一惊,连忙道:“蜀道难行,且从汉中经陇西大路至长安,路途遥遥,还有关城相阻,刘宇就算再神勇,也不可能在数日之内便离开益州进犯长安的!除非他能够肋生双翼,一路飞出那些崇山峻岭!”
贾诩摇头道:“并不用肋生双翼,只需经一谷道,便可在数日间穿出群山阻隔!”李傕忙问是何谷道,贾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字一句的说道:“长安以西,子午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