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异变
西伯利亚宽阔的雪原上，夹杂着雪花的晴空寒风毫不人性化的呼啸着。这是一片人类开化度很低的土地，放眼望去全部是皑皑白雪与针叶林，以及一处被战火焚烧的小村子。而就在这个村子的不远处，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色人影正和一个一个穿着蓝白色T恤的壮汉互相对视。
若是说场面不剑拔弩张，那绝对是骗人的。
但相对已经将高周波切割刃拔出来，让八片浮游翼在身边转悠的一夜，后方之水倒是没有什么想打的意思。
“无需如此警惕，吾没有在此拔剑相向的意思。”
这话让一夜放松了持剑的力道，后方之水虽说一度是敌人，但他的人品能从之前的战斗中足够体现，令人信服。
“这么说，你现在是威廉·奥威尔的身份站在这里的？”
“并非全对，若是为了阻止右方之火的暴行，平复这场战争，有必要的话吾还是会以罗马正教徒的身份报上“后方之水”这个名字。”
一夜缓缓降回地面，将武装收回背后。后方之水对于自己目标的执着度，就算不愿意之前也见识过了，但对于现在来说能有强力的援军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
“你和前方之风一样也反对右方之火的行为？这么说来幕后黑手与其说是“神之右席”不如说是右方之火一人了？”
后方之水将插在直升机上的巨剑拔出来。碍于没有能够挂在身上的地方，后方之水习惯性的将巨剑直接插进地里。
“你见过风了？”
啊，这么说来和伊利莎丽娜聊完后就直接被一方通行打断了，都忘了去找前方之风这茬事了。。嘛，算了，也没差。一夜可不想被风之槌抡脸。
“准确来说没见面，她被右方之火击败后就一直在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休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啊，对了，能把他们先交给你吗？我还有比较着急的事儿。”
说着，一夜伸大拇指指了指躲在村子里，瓦砾废墟后面的村民们以及一起跑出来的滨面。
“俄罗斯有计划在附近使用生物兵器，我去把那些处理掉。这附近应该有刚刚的私掠船部队出动的基地，把那些排除掉的话应该就能让他们坚持到学园都市的军队到达了，这部分能交给你吗？”
后方之水稍事思索了一下，那张坚如磐石的白色面孔点了点头。
“也好，就算没有你的拜托吾也会去捣毁那些伤及无辜之人的巢穴。你那边应该没问题。。。吾失言了，手下败将没有怀疑胜者的资格。”
商谈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一夜和后方之水来到村民身旁，将接下来的计划传达给滨面和狄格夫，之后再由狄格夫转述给其他人。
“滨面，你也差不多准备出发吧。村子这边交给这个大块头就没问题了。”
“虽。。虽然我知道他是很强啦。但真的没问题吗？接下来去袭击营地基本就是他一个人去啊？”
的确，刚刚滨面看到了这个壮汉用巨剑刺穿飞机，把飞机甩得跟陀螺似的，但如果敌人太多的话。。他总会不禁产生这种担忧。
“讲道理，这家伙就算是学园都市所有level5冲上去和他打都能挨个轻松拍死，上次和他打架的时候差点就没命了。。”
不知道是一夜的形容太过惊人还是他的语气和表情太过真切，滨面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将所有不安全部咽进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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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空无一物。
这一带原本就是一片雪原，然而右方之火所在的基地周围，更是彻底将所有遮蔽物全面撤除。别说是人工建筑物，就连针叶树也不见踪影。一整面直视无碍的宽广雪原，是为了迅速掌握来者位置，并准确发射导弹而准备的。
就在这片以火力形成的防护墙攻击范围可及的边缘，上条当麻半个身子躲藏在埋过大腿的积雪中。虽说如果身上的校服外套是白色的就更完美了，当麻打了个哆嗦，窥探里面的情况。
那里有个巨大的洞穴。
这里的地形原本大概就像一座小丘，斜坡上有一个直径约两公尺的洞穴。洞穴并不是水平的，而是往斜下方延伸。
“。。。还真的有啊。”
他有点吃惊地低声说着。
“该不会这一带根本全都是秘密基地吧？”
“你在说什么啊？日本的学园都市比这个更夸张吧？如果是那座城市，就算是湖面一分为二，从里面冒出一个巨大机器人，我都不会感到惊讶啦。”
英国的魔法师少女蕾莎随口回应，并从当麻旁边穿过去钻入洞穴里。
上下左右完全被雪覆盖住的洞穴里面，并非一片漆黑。墙壁上隔着一定的距离吊着灯泡。越往里面走空间变得越大。走了五十公尺后，他们抵达了货物列车用的车站。
但是，
“。。没有半个人耶。”
“连列车都没有啊。”
一开始两人选躲在阴影里窥探里头的情况，却发现四周完全没人，他们互看一眼后就踏入车站之中。
原本两人是想混进物资搬运火车里溜过基地的防线，但这里完全没有货物列车和堆得高高的木箱的踪影。留了几颗灯泡照亮的空间，就好像主人忘了关灯就出门的房子，有种不自然的异样感。
当麻蹲在已经到了尽头的金属铁轨前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铁轨上。
“完全没有震动，也没有柴油车头排出的废气味。。而且也不像是有列车在附近行驶的感觉。”
“。。难道右方之火已经将最后的物资，全都搬进基地了？”
“这么说来。。”
当麻和蕾莎面面相觑，接着露出难看的脸色。
从这里到右方之火的基地，大概还有四十公里左右。不能躲在货物列车潜入基地，就只好在雪之洞窟里步行前进了。就算脚下铺着柏油路，但这样的距离，假设发生大地震，他们一定会成为回不了家的灾民。
蕾莎将灵装“钢铁手套”重新扛在肩上。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有一个提案。”
“是。。是哦。不愧是专业的魔法师，果然有替代方案。要是在这种地方无谓地消耗体力，双腿肿涨地对上右方之火，那也太可悲了。”
“请你背我吧。”
“混蛋，小心我把你一脚踹出去！”
当麻对自己居然会一瞬间心生期待而感到后悔，望着长长的铁轨。
看来只能徒步走过去了。
但总比走在地面上，冒着护卫基地所发射的榴弹炮雨来得好。当麻想清楚之后，勉强提起干劲。
“出发啰，蕾莎！还是你要留在这里把风？”
“好啦好啦。你可要好好记住哦。你的蕾莎一句怨言都没有，精神抖擞地跟着你走。”
蕾莎说完这些话，走到了当麻旁边，不知为何她将“钢铁手套”翻转过来，并且很快就取得平衡，接着像巫婆的扫帚般跨过握柄。四片刀刃像手指一样发出声响快速移动，然后拉着她的身体向前行。
当麻用发现叛徒的眼光看着她。
“。。蕾涉，那是什么？”
“你还问？“钢铁手套”原本就有这样的用法啊。之前不就是靠这个拖着你逃跑的嘛。贝洛璞以前常坐在这东西上面，在伦敦地铁里来来去去——喂，你住手！你快点住手！你不能上来啦，万一你右手碰到会解体的啦，你就乖乖忍耐一个人走过去吧！”
当麻和蕾莎大打出手，不过并没持续很久。
虽说如此，但并不是幻想杀手不小心破坏掉“钢铁手套”的关系。
————滴滴滴滴~
兜里那个万年都没有来电的手机响了起来，强行中断了两个人的“打情骂俏”，当麻只能一脸郁闷的放开蕾莎死死护在怀里的“钢铁手套”，掏出兜里的手机。
是不认识的号码。。
当麻疑惑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放在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啊。。那个，请问是哪位？”
[啊啦啦~，好久不见~，上条同学~☆。]
这个极其富有特点的声音。。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
“额。。啊。。啊！这个声音！是十神的女朋友！”
[这么说倒也没错啦。。我可是好好的有食蜂操祈这个名字的哦~☆。嘛，算了，我们这边的雷达显示你们好像在往俄罗斯的军事基地前进？]
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行踪到底是怎么暴露的。。等等，难道是那个时候，和莎特奥拉吃饭的时候！？
“食蜂小姐。。这算不算个人隐私权侵犯？”
[这就随你想咯，只不过~，这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的大部队正打算对你们前面的要塞发动攻击哦~☆。]
“诶？等等等等！！你是什么意思？！”
[请加油不要被我们的炮火卷进去，想办法趁机溜进去吧~☆，就这样~☆。]
电话被单方面的挂断了，留下了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当麻和蕾莎。
————轰！
随着一声巨响，雪所形成的天花板突然崩塌。
“！！来的也太快了吧！！起码早点说啊！！”
坍塌地点就在前面一百公尺左右。那里原本恐怕是以魔法支撑住的，厚实的白色天花板，就像巨大闸门一样突然掉落。
一瞬间，通道就被堵住了。
事情到此还没结束。
紧接着又响起几乎可以震碎鼓膜的爆炸声。
简直就像朝这里接近的巨人踩下大脚，通道天花板接二连三地崩落。
再这样下去，会被卷入其中活埋的！
“糟糕！总之先回出口去吧！”
“用不着你说，我也打算那么做！”
当麻和蕾莎向后转过一百八十度，接着全力狂奔。就在此时，通道和铁轨发出了低沉的震动，白雪天花板发生雪崩，眼看就要把他们吞进去。几乎就像是有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紧追在后的画面。
“呜啊啊啊啊啊啊！！作为欢迎礼炮也太热烈了吧！”
“你被电话里那个女生讨厌了吗！！？”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啊！！”
轰轰。。低沉的震动还在持续着。
当麻和蕾莎也全力狂奔。
大概是崩溃的雪已经逼近到身后的关系，细小的冰块壳里像粉尘一样漫天飞舞，越过了当麻他们。
马上就会被卷入了！
就在他们这么想之际，当麻的身体飞出洞口之外。旁边的蕾莎顺势夸张地翻滚在雪地上。内裤走光了真的只是碰巧？
【得。。得救了。。？】
当麻两手放在膝上大口喘着气，正想向仰躺在地调整呼吸的蕾莎伸出手。
但是，他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因为他发现了。
学园都市的部队就在正前方，无数的炮口毫不留情的向着他们附近倾泻火力。
当麻抓住躺在地上的蕾莎衣领一甩，将她的身体推向洞穴入口的小丘斜坡下方。
紧接着。
覆盖着白色云层的上空，有东西怱明怱灭地闪烁着。不只一个，至少超过五十个。像笛声般刺耳的声音，那是金属块以超过音速的速度撕裂空气的声音，而金属块则是炮弹。这种武器将直径十五公分，全长七十公分左右的炮弹，透过火药一口气打上五百公尺的高空，接着以尾翼的动作准确地引导方向，将地面的目标爆破。
他们根本来不及思考，炮弹会落在什么地方。
反正一开始就没有订出精确的目标，这阵炮击的目的，纯粹是想将基地连同四周配备的感应器全部炸掉。
超越所有感官所能承受的强光和声音迸发而出，撼动了当麻和蕾莎的身体。强光带来剧痛，声音带来冲击。在盖过一切的白色闪光下，当麻连自己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都分辨不出来。尽管他先前将蕾莎的身体紧压在小丘斜坡上，但他却发现蕾莎的触感从他双手之中消失。不对，是因为用自己身体掩护蕾莎的当麻，身体被爆风吹起，自己在空中飘荡着。
这种无能为力的状态，持续了超过三十秒。
不，说不定实际上只是一瞬间的事，只不过是烙印在感官上的残像，剥夺了正确的感觉。
“蕾。。莎。。”
硬挤出来的声音异样地嘶哑。就像长时间盯着日光灯，太阳穴附近感受到阵阵疼痛。
他没时间让受伤的身体好好休息。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沉童的履带声传进当麻耳里。
白色的雪景中，混合了令人作呕的排气臭味。
履带的声音和排气的臭味，来源并不只一种。
大概是从运输机或轰炸机上头，空投下来的小型空降战车走在前方，装载着长射程飞弹和火箭炮的特殊车辆跟在后头。甚至还有不少能装载超过二十架驱动铠甲的人员运输用卡车。没装载武装的八轮装甲车，大概是为驱动铠甲和UAV等供应电力的电源车辆。上头装设大量天线的车辆，大概是用来负责控制周围展开的无人机。
像是在抵抗般，基地也开始展开零星的炮击。
是来自俄罗斯军队的反击。
但是一点也不够看。学园都市阵营的第一波攻击，就削弱了对方大半的一般兵力。但是，只要有一发爆炸物划出抛物线掉落在附近，当麻他们大概就会被炸成肉酱。
“（。。好机会！）”
不知何时过来的蕾莎，学当麻将身体埋入小丘斜坡下的雪中，并对他说道。
当麻睁大双眼，他不懂蕾莎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里有什么好机会啊！俄罗斯阵营不是也开轰了？再发展下去，很快就会演变成战车混战了！）”
“（。。所以我们正好可以趁着这片混乱，潜入右方之火的基地啊！刚刚那个女生不也这么说了嘛，事实上也没有炮弹实际落到我们边上！）”
蕾莎盯着从卡车下来，正准备进入战斗态势的驱动铠甲说道。
“（。。你觉得俄罗斯军队为什么会出手进行防卫？是因为右方之火不想行动的关系。要不就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潜伏在这里，不然就是他正在进行某种魔法行动。总之如果是现在，我们可以从地面上接近基地。既然地下通道已经被封锁，就只好从地面过去了。）”
学园都市和俄罗斯军队，展开了炮击战。
不过虽然说在几十公里之外，但光是基地在武器射程范围内这点看来，就已经分出胜负了。本来防卫线是设置在更前面，但现在看来，要不是学园都市无视防卫线在外面炮击，就是使用超音速轰炸机在防卫线内侧急速空降。
说不定真的可以趁进攻时的一片混乱，潜进设施内部。
“（。。但具体方法呢？就算是那群人现在全部埋头于战斗，但就这样直接朝基地前进，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被炸成肥料啊。）”
“（。。我去抢一具驱动铠甲过来。）”
蕾莎用双手重新拿好“钢铁手套”。
“（。。那东西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操作技术吧？只要配合它的手脚动作，就算不曾经过特殊训练的我们，应该也能操纵。）”
虽然有点对不住一夜手底下的人。。但反正刚刚都被像是扔进洗衣机一样对待了，稍微狠一点也没问题吧？
“（。。我简单跟你说，那东西可以挡下三十毫米的格林机炮哦。连我的右手对它都起不了作用。要怎么打倒它？）”
“（。。当然是由我来咯。）”
蕾莎拿着武器，缓慢地像肉食动物一样压低身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知道那座基地的重要性，但是光靠那种装备是赢不了右方之火的。右方之火现在因为某种理由不想出手，但等到基地真的落于劣势，他一定会出手。如果不能在此之前成功潜入基地，所有人都会被杀。）”
“（。。蕾莎！）”
“（。。如果想夸奖我，我想躺在床上让你摸着我的头再听。）”
蕾莎对当麻制止的声音置若罔闻，静静地开始移动。她的目标似乎是刚通过他们附近，背对这里的驱动铠甲，它的机械手上握着巨大霰弹枪。当麻在法国阿维尼翁也看过那种对避难所使用的武器。
人类只要挨上一发，就会变成甚至连葬礼都办不了的状态。
现在的蕾莎，就像想用原始枪矛和棍棒解决掉大型食肉动物。或许真有这样的传统技术，但从旁观者看来，几乎就和杂耍差不多。
“（。。可恶！）”
身体还埋在雪里的当麻低声咒骂着。
除了蕾莎之外，他还挂念着其他事情。
没错。
“（。。右方之火的基地里除了俄罗斯军队，应该还有魔法师。先前潜入的时候，右方之火所在的大房间之中，就有将近两百名俄罗斯成教魔法师。如果那群人出动了，学园都市或许很快就会失去优势。但是，现在却完全没有他们的气息。没有气息，是因为他们已经投入战场？还是俄罗斯成教根本还没出动？”
他说这些话，并不期待得到回答。
只不过是将自己脑中的疑问，用自己的话再次确认。
但是，
“嗯？那还用问？当然是为了吸引拥有重要右手的你啊。”
有人回答了。
大吃一惊的当麻寻找声音的束源。前后左右都见不着人影。因为声音来自当麻的衣服里面。
“虽然是本大爷引发的大战，但如果你被卷入那里的轰炸而失去了右手，会让我很困扰的。而且如果冒出主张“虽然不知要用在什么地方，不过似乎是右方之火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总之先把那小鬼干掉吧”的人也很麻烦。为了快点取回你的右手，所以我才特地空出一个“洞穴”来。”
当麻连忙将手伸入上衣之中，发现了一个面粉揉捏而成的小人偶。
就在上条右手握住它的瞬间，人偶立刻粉碎，被冷风吹走了。
“。。。”
当麻先前在伊利沙里纳独立国同盟里，遇见了右方之火。双方虽然战成平手局面（？），但莎夏·克洛伊洁芙被带走，一伙人还被打得落花流水。实际上等于打输了。
就是那时候。
上条曾经想过，右方之火居然会这么干脆就撤退。
右方之火想要当麻的右手，而且在那场战斗中也占尽上风。但他却只说同时带走莎夏和当麻的右手效率不佳，就放走了他。
右方之火不可能在那次接触中，没思考过任何计策。当然也不可能只是为了留下了那句品味低劣的话。
去找他的所在之处。
如果能找到，就能随时发动攻击。
正确而精确地攻击。
【糟糕。。。！】
他听见上空传来像笛子一样，阵阵刺耳的声响。
当麻猛然抬起头。
但已经太迟了。
————轰！
从他的脚边传来一阵足以撼动白色大地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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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别开玩笑了啊！那是什么玩意啊！？”
脑子已经不去处理为什么自己会从嘴里漏出这种蠢得要命的惊叹了，一夜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悬浮在半空中，看着破碎的大地逐渐上浮，在南方的天空中重新组成“那个东西”。
就在此时，
法国的圣弥额尔山隐修院的巨大尖塔被撕裂了。
就在此时，
义大利圣玛利亚教堂的好几根柱子被拔起。
就在此时，
巨大而庄严的管风琴，飞出了印度的圣约瑟教堂之外。
拥有超过二十亿信徒的罗马正教，经历漫长历史在世界各地建造大量教堂和修道院。无论样式还是设计，都随着土地、时代、和文化而各异其趣，也使得每幢建筑都有各自的特色。
这些教堂和修道院里最重要的东西，都被带走了。
彷佛被磁铁吸引过去，那些物品全朝着一个地方飞去。
飞往俄罗斯。
朝着右方之火所在的严寒极地
数千、数万、数十万个四处收集来的各种文化结晶，集中于一处之后复杂地交叠在一起。不像一开始就井然有序的拼图，而是像为了修复故障的精密时钟而自己做出的小齿轮，将原本用途各异的零件硬嵌入主体，以制造出其他新的机能。
巨大的构造物之山，并为容纳在每边十公里长的基地腹地范围内。
它还在继续膨胀。
而且，还在继续变化。
不远处，当麻曾经提及过的基地被连根拔起，仿佛是吸引铁砂的巨大磁石一般，不断收集着从世界各处聚集而来的“零件”们。
随之，整座基地飞了起来。
一口气向上飘浮大约十公尺后，最后一丝引力也被扯断了。地层加快速度上升，庞大的质量卷动空气，撞破云层，将笼罩在西伯利亚上空的淡淡薄雾完全冲散。卷入其中的物件不断扭曲，相互咬合，以原本的要塞为中心，绘制出四座巨大的桥梁，宛如星星一般高升于夕阳西下的青空。
【糟透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才是对方的底牌吗！】
状况的变化实在是过于迅速，在一夜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被缓缓推动着，终于到达了它所指向的顶点。
一夜毫不犹豫接通了拨向全军的通信，通信内容极其简单。
“全军听令！立刻从那个构造物周围退避！重复一次，立刻从那个升空的构造物附近退避！不要尝试去攻击那个玩意！”
来不及去听部下们的回应了，一夜立刻切换到指挥部的专线，小操祈在那一头接起了电话。
“小祈，你们那边能看到那个巨大的东西吗！？”
[那到底是什么啊？那种东西听都没听说过！是魔法吗？]
电话里与一夜同样慌张的声音传出来，一切的一切都在显示着眼前的光景到底是多么超出人的常识，已经不是去管什么“格里姆林报告”的时候了。
“我立刻回去，让那边的通讯员告诉伊利莎丽娜，“格里姆林报告”的事情先放一放。那个东西，必须得靠我们想办法解决掉！”
将引擎全力运转，拖着漫长的蓝色光尾，一夜的驱动铠调转方向，向着指挥部全速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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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入你的要塞，是你不小心吗？”
站在巨大的浮空构造物之上，当麻倾听着通过遍布要塞中的公放中传出的，他最大的敌人的声音，捏紧了拳头。
[正好相反。为了达成本大爷的目的，你的右手是绝对不可或缺的。]
在一夜的目光不可及的远方，被卷入要塞飞上高空的刺猬头少年，以及坐拥巨大要塞右方之端点，以红色为主调，从服饰到头发全部为红色的男人，右方之火自豪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欢迎光临本大爷的城堡，“伯利恒之星”！”
第一百五十章 彼方的处境
电视机的转播突然就终止了。
“诶？不放了吗？明明还想着能不能看到小操祈的英姿呢！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嘛！”
趴在家里的软地毯上，多莉的小脚丫一晃一晃的，对着突然中断三战实况转播的电视抱怨着。
“哈。。说到底军事行动实况转播出来才叫奇怪吧？”
手上敲打着电脑的键盘，看取正在加紧对中考的训练，时不时才会抽出注意力回应多莉一两句。虽然整个学园都市都已经停课了，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对于考试会进行这点深信不疑。
确实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学园都市为了保证自己的“人道主义高点”，有必要将自己的部分非机密行动和其结果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由此而来的，就是这些经过了（大）部分美化的半娱乐性质战争直播。
对于闷在家里的学生们来说，这些直播就像是看彩色高清高科技版本的二战纪录片一样，与其说是担心战况，不如说是图一个乐子。站在电视机前侃侃而谈，对学园都市的装备和战术指手画脚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而且你也稍微有点紧张感吧，那可不是儿童节目或者表演出来的电影哦？”
硬要说起来的话，这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世界大战绝非是与某个人无关的儿戏，尤其是对于这场战争两极之一的学园都市，和生活在这座都市里的人们。
但是，自从战争开始已经是第十一天，战争的脚步不断没有接近，反而一步步远去，原本还在日本海上空进行空战，现在战线已经完全被推回了俄罗斯本土。人的注意力和紧绷感是有限度的，绷得太久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发生，大家久而久之也就放松下来了。
“莫~，最近也没什么有意思的节目，小操祈和一夜也不在。。好无聊啊！”
“别抱怨了啊，话说你的入学考试复习的怎么样了？”
“呜~~~。。”
无聊的快憋出毛病的多莉将身子团成一团，也不怕会压到自己的长发，在地毯上滚来滚去的，嘴里还不停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
用手指按摩着眉心，看取发愁的看着在地板上胡闹的多莉。真希望那两个家伙能赶快回来帮帮忙管管这孩子啊。。
想到这里，看取联想起这两天在电视上看到的，欧洲各地都在爆发反对战争的热潮，连梵蒂冈的教皇都出面带领信徒们，在各行各业推进终结战争的进程。如果这件事能如此顺利的进行下去的话，那两个人回来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吧。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啊！真是的，我不都没法专心复习了吗。。。。算了，多莉，晚上吃点啥？”
在地毯上到处乱滚的多莉终于停了下来，趴在地上抬起脑袋，歪着头想了想。
“唔。。汉堡肉！”
“没材料啊。。”
将电脑啪嗒一声轻轻合上，从腿上挪走放在茶几上。浑身没劲的看取慢悠悠坐起身，从门口玄关的小柜子掏出两个布袋子。
“超市，一起去吗？”
“嗯嗯！走吧走吧！”
闲得发慌的多莉立刻两眼发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毯上跳起来，跑到门口踢掉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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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装饰华美的房间。
用这个形容可能不太贴切，这个房间的美感不同于大多数人印象中的古典华贵。不是欧式的优雅华丽，不是中国风的古色古香，也不是日风的沉静之美，而是一种充斥着学园都市科技感的，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会有“哇！好帅！”这种感觉的房间。
要说这个房间还有什么与通常相异的地方，也许就是在房间的四面八方，就连天花板上都挂满的显示屏了。显示屏里，大量非专业人士看来如同天书，专业人士看了会面如黄土的高含金量代码在上面不要钱一般的滚动。
但这种科技感之中，又不失美感。最新型的各式电子设备上有名家点缀的装饰，对于每件家具的材质也是称得上固执的甄选，绝非是一般的“有钱人”这个概念能入手的珍品。
“已经确认和“目标个体”有联系的level5全部离开学园都市了吗？”
坐在这个房间正中央，办公桌前的男人，手中拿着类似一根笔一样的长条形手机。与学园都市的市贩型概念折叠手机不同，这部手机采用了最为先进的单面投影技术，以及通过眼球移动就能操控的输入系统。信号强度，保密性，存储能力，演算性能，以及手机本身的生物认证也是这座都市最顶尖技术集成的结晶。
[是的，虽然都市内可能还有“神识”的残党，但主力部队已经全部在战场上确认了身影，您的目标前已经没有障碍。]
听到手机里传出的汇报，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推了下鼻梁上的半框眼镜。这副眼镜——实际上他身上的所有西装服饰和佩戴物，全部都是最高新技术，尤其是通信与物联网技术浓缩起来的精品。
“好极了，正好今天也是RFID（射频识别技术）的LBS（基于位置的服务）安全隐患成功解决的好日子。就让我们开始吧，“升级项目（Upgradeproject）”。”
[是，一切如您所愿。]
男人略显年迈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主动挂断了电。反正他不去挂断对方也不会先他一步，浪费时间不是一个合理的好习惯。
这个全身都用高科技武装起来的中年男人，名叫择信重政，作为统括理事会的成员之一，掌管了学园都市这一世界最强科技都市的信息命脉的男人。
布满皱纹的手不似外观的服饰那样打理精良，只有十个手指尖粗厚的茧子明确的表示了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热爱键盘。明明学园都市拥有修复视网膜近视的技术，他还是坚持佩戴着能为他提供多样信息的眼镜。稀疏的头发也不慎整齐，给人一种年老而没精神的感觉。
择信重政与其说是不在乎外表，不如说是只在乎身上所佩戴设备的技术含量，可以说是十二理事中最不喜欢与人交流，同时也是拥有最顶尖信息技术的理事。
他是个注重合理的人，注重“可行性”的人。
现在，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达成了。那么，就绝对没有失败的理由。就像已经debug完成，经过无数次测试，确保其可行性的代码一般。他要做的，只是按下“运行（run）”的按钮而已。
这样的他，今天放下了键盘，将写好的所有代码和文件全部保存好。屏幕上的代码一并全部消失，只有一张完全相同的照片显示在所有屏幕上。
“来吧，让我们欢迎新的“指令塔”回到这个大家庭吧，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那个与御坂美琴如出一辙，只不过茶色长发及腰的少女身影和她的灿烂笑容，在极度高清的显示屏上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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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很少见到学生的身影。
冬季快要来临了，换季的寒风在空旷的大街上孤单的吹拂，卷起几片黄色的干枯树叶在地上无聊的打旋。
换季的气温变化很容易让人感冒，但这种原因明显无法阻碍天性热爱玩闹的初高中生们涌上街头。
虽说一眼看过去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但如果跑到学园都市内部的SNS上逛一逛，就会发现这实际上是学园都市的安全政策（而且引起了不少学生的不满）。街边的商店和超市都还开放着，物价虽然略有上升，但还没有出现缺货之类的，能让人感受到战争氛围的状况。
左支右绌，或者说是半瓶子水晃荡的战争氛围。不过现在的看取也不关注这些，晚饭的菜单比这些重要多了。
“汉堡肉的食材。。牛肉糜，洋葱，胡萝卜，牛奶，面包粉，鸡蛋。。啊，说起来番茄酱也快用完了。。”
推着单边轮子不太顺畅的小推车，看取一边在下巴上点着手指，一边细数着需要的食材。倒也不是家里都没有了，只不过有备无患，谁知道这闹腾孩子什么时候就会又想吃了。
看了眼有点兴致缺缺在食材区转悠的多莉，看取想起一夜走之前好像给过一笔数目不菲的生活费，那稍微纵容她一点。。好像问题也不大？
“多莉，你要不去零食区转转？”
“诶？可以吗！”
“只许买一千元以内哦，等我一起用我的卡结账，嗯。。十分钟后在结账处集合。”
多莉突然飞扑过来，一把抱住推着车腾不出手的看取，在她背后蹭了蹭。
“嗯嗯！最喜欢小看了！”
蹭了两下，多莉举平双手，像个小飞机似的转着圈的跑进了货架里。
“。。。希望她不要撞到别人啊。。”
有点伤脑筋的重新推上车，看取开始了寻找食材的道路。
货架之间，一个穿着黑色大风衣，带着黑色兜帽的男子，年龄约莫在高中生附近。听到两个人的交流后，微微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终端。
终端的外形看来有点像连了耳机线的智能手机，但如果拿在手里就会发现这个设备的操作系统和一般的手机完全不同，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
但与之相对，从背后连体型都看不出来的男子，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滑动，极为娴熟的操纵着这个小小的设备。大量数据在屏幕上闪烁之际，男子的瞳孔一瞬之间扩散了一下，随即好像头晕一样一个踉跄，在摔倒之前将将站定身体。
“输入完成，开始输出。”
如果听到这个声音了的话，才终于会开始产生这是一位少女的感想。
重新恢复了聚焦的双眼，盯着在不远处拿起牛奶的看取。未知的能力默默发挥了作用。
“那么。。接下来。。”
女子高中生的视线转动，看向在货架之间蹦蹦跳跳的多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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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啦~。”
用一夜给她办的ID卡结了帐，多莉提着一塑料袋子零食，哼着曲调飞来飞去的小曲儿，拐进了超市附近的小巷子里。
“唔。。小看好慢啊。。回去捏她鼻子~。”
也不怕地上脏，多莉将塑料袋往地上一搁，也不管到底是谁来洗衣服，就往墙边一靠，掏出手机戴上耳机翻了起来。
“呀，小妹妹，有没有兴趣和哥哥们一起玩玩？”
多莉抬起头，“被搭讪”这种行为对她来说倒是头一遭，不过以前倒是被“家里的三个大人”好好说道过了，基本的警戒心还是有的。而且，虽然行动看起来像小孩子一样，但多莉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额？抱歉，我在等人哦，你们自己玩去吧。”
多莉歪歪头，几道警告性质的电弧从头顶冒出来，在黑暗的小巷子里噼啪作响。
几个装模作样的小混混互相对视了一眼，反而像是确认了猎物似的互相“嘻嘻”笑了笑。
“哎呀呀，听到你这么拒绝，哥哥们可就更兴奋了啊。”
三个小混混摇摇晃晃的靠近，将手搭在旁边的水泥墙上，将多莉封锁在中间。
“都说了，不要靠近我啊。”
与美琴不同，多莉不喜欢抑制自己的能力。
如同高压线圈漏电般，青色的闪光四散放射，直接击穿了围在外面一圈的小混混们。电的浑身麻痹，甚至有点烧伤的小混混们吐着黑烟，顶着炸成鸟窝的头发，摇摇晃晃的瘫倒在地上。
“啊！糟了。。太用力了。。之后会被小看念叨的。。”
多莉蹲下来，伸出修长的手指戳了戳倒在地上的小混混，随即又好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在衣服上擦了擦。视线往旁边看过去，小巷子的另一头，一辆面包车挡住了外界透入的光影，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从车上下来，走进小巷子里。
“所以说下位组织的人没用啊。”
“别抱怨了，如果能让这群废物了事的话不也省事嘛。”
与刚刚三个小混混不一样。多莉本能的感觉到这两个人要比刚刚的三个人强得多，但具体也说不上到底哪里厉害。也许是美琴好斗的基因作祟，多莉站起身，第一反应不是提着袋子赶快离开，而是跃跃欲试的将手放进兜里，指尖轻轻触碰一直放在衣服兜里的几颗铁钉。
“你们和这三个是一伙的？”
身高比较高，差不多一米八的浅黄色短发男子，伸出手挠了挠头，身上的白色风衣和腰间别着的长刀，总给多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总觉得像是缺斤少两的一夜？
至于另一个人，垂到腰间的单马尾长长的留在脑后，一米六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与看起来比较瘦弱的身影让站在背光侧的多莉感觉好像是个女生，但刚刚听到的声音和服装又感觉像是男生。
多莉不由得歪歪头，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组合啊？
“别把我们和那几个废物相提并论。”
高个子的黄发男子一脸不耐烦的往墙角吐了口痰，双眼就像盯上猎物的鬣狗，将手放到武士刀样式的刀柄上。
“别伤着了，boss会生气的。”
被旁边的矮个子男生体型，黄发男子啧了啧嘴，将手放下，重新握起拳头。
“也别打太狠了。”
“别对我指手画脚。”
黄发男子左右晃了两下，速度突然提升，两人和多莉之间的十几米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多莉立刻放电拦截，黄发男子脚下一转，在多莉的视野中留下残影，转到多莉身后近身朝着她的脖颈挥出手刀。
多莉立刻下蹲，同是在原本的高度留下阵阵电光。黄发男子稍稍有点惊讶的快速后退躲开电击，与多莉拉开了几米距离。
“吼吼？居然能躲开？反应力不错啊。”
“毕竟类似的能力和攻击方法见过好多次了嘛。我知道的一个人可比你厉害多了哦。”
黄发男子眉头一皱，好像被点到了什么痛楚。
“那个第四位。。不过是被发现，被开发了的家伙。如果被发现的是我，是我对马让次的话！”
黄发男子，对马让次脚下突然发力，一秒不到的时间里钻进了多莉怀中，朝着腹部挥出一拳。蓝光照亮小巷，多莉的身体突然飞走，双脚吸在了旁边的空调外机上，阵阵电光在身周闪烁。
然而对多莉的能力有过预习的对马毫不犹豫栖身上前，从刚刚的交手多莉立刻明白了对方习惯近身战斗。脚下吸引着楼体中的钢骨，跳上将近五六米高的墙壁。
虽然听起来很帅气，但由于电量过低没法像美琴那样蜘蛛侠一般飞檐走壁，只能选定支点吸附在其上。对方好像比她还熟悉她的能力，没有丝毫拉开距离的意思，反而加紧脚步，脚踏墙面，直接垂直上冲。
“呜欸！？”
一下没反应过来，多莉也不在乎胖次走光，下意识一脚踹过去，正巧踹在目光瞬间集中在胖次上的对马脸上。不像多莉可以吸在墙上，脸上带着鞋印的少年被牛顿的关怀捕获，后脑勺磕在小巷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
“。。。你在搞啥啊。。”
大字躺在地上，对马对着单马尾少年比了个中指，原地翻身的同时屈身从地上弹起，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尘。
“森永，你也别闲着，游戏时间差不多了。”
“是是是~。”
毫不在意对马语调里阴沉的成分，被称之为森永的少年依旧是一副轻飘飘的样子。
在两个人鬼扯时，多莉已经从墙上下来，偷偷摸摸的往小巷子外面撤。如果能像美琴那样直接飞上楼顶就好办多了。。但办不到的事情就是办不到嘛。
一看两个人又把视线转过来了，多莉咬咬牙，从兜里掏出铁钉扔到半空中。及腰的长发发丝成束，在静电作用下相互纠缠，形成PFN电磁导轨，铁钉在电磁牵引下进入磁轨，高达1.2亿伏的高压在发梢跳跃，将铁钉烧至红热。
“建议你们快跑哦！不然可不是受伤能了事的！”
对马向永森瞥了眼，得到来自后方的点头回复后，握紧双拳，毫不犹豫地向多莉冲过去。
“那我可不管啦！！”
蓄能到极限的磁轨炮微微颤抖，没有火药武器爆裂的巨响，铁钉化作晃如白昼的橙色光线，向着跑在前方的对马激射而出。
“L45。”
单马尾少年，森永的嘴里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话。
“。。诶？”
仿佛是被强劲的磁铁吸走了一般，飞到半路的“炮弹”突然向左偏转，差之毫厘错过了对马脑侧的发梢，剧烈的灼烧融化了混凝土的墙壁。
发现自己晃神的多莉立刻将视线再次聚焦在对马身上，但视野中早就没有了对方的身影。运动鞋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不及转身，手刀已经打在了脖子上。
视野如同雪花屏的电视一般，多莉的全身一软，随即眼前逐渐发黑，软塌塌的倒在了对马的手臂上。
“怎么办？直接带回去？”
“那个人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家伙，虽然想稍微欺负欺负这个小丫头。。”
“别瞎搞，弄伤了她择信大人会生气的。”
一脸无趣的耸了耸肩，刚刚还有些认真感的脸立刻垮回了一副小混混的样子，将多莉扛在身上。两个人坐上停在小巷子前的面包车，车影消失在车水马龙的第七学区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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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的自动门打开，冬季降至的寒风吹拂在提着塑料袋子的看取脸上。抬起一只手将吹到脸上的发丝整理开，她左右看了看，又歪着脑袋皱着眉头想了想。
“多莉还没出来吗？好久啊。。”
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时。。总觉得那里好像不对。。？
脑子稍稍有点晕。
不对。。总觉得。。哪里有异常感。。
之前是和多莉约好。。她去买零食，自己把食材买齐，半个小时之后在超市门口集合。。
那多莉是怎么结账的？用自己的ID卡？看取为了管好这孩子的消费状况，从来没让她用自己的卡在超市消费啊？
总感觉。。哪里不对。
多莉就算很调皮，很像个小孩子，但也是个不会随便食言的好孩子。起码对看取，小操祈和一夜，迄今为止她从没有过食言的记录。
掏出手机打电话，但直到提示语音里第二次响起了留言的提示音，多莉也一点接电话的意思都没有，家里的电话也没有丝毫响应。
将塑料袋寄放在前台，和前台打了声招呼后，看取再次进入超市，但尽管翻遍了整个超市的所有区域，连多莉绝对不会去的家务用品区都翻遍了，还是找不到丝毫踪影。
再次快步会到前台，满头大汗的看取双手“咣”一声拍在前台的合成塑料桌子上。
“您好，帮我翻一下近一个小时的室内监控！有个孩子走丢了！”
牵扯到责任问题，在超市打工的打工娘火急火燎的联系店长翻出监控视频。在那廉价的屏幕上，看取看到了提着塑料袋，哼着歌一蹦一跳离开超市的身影。
“那个。。这位客人。。您的同伴。。”
看着旁边好像比她还慌的打工娘小姐，看取强行镇定，强行扯出一个不太可靠，但对于打工娘小姐已经算是救赎的微笑。
“没关系。。我去找她，那孩子还是太闹腾了。。”
将强颜欢笑锁在脸上，看取夺门而出，将打工娘小姐“您的东西没拿！”的呼喊甩在脑后。
多莉是克隆人，而且是极其特殊的克隆人。
为什么会忘掉这件事了！
紫色的双马尾在夕日的余晖中摇摆，一种极其熟悉，几乎充斥了自己半个人生的恐惧感和仇恨，再次笼罩了看取的内心。
该去哪找？多莉在哪里？难道被什么人绑架了？而且为什么，自己的记忆显得那么模糊而充满矛盾？
一夜和操祈不在，没办法指望远在俄罗斯的她们，还有谁能帮助自己！？
热血上头。
脑子变得不再清晰。
迷茫与后悔混为一潭，让看取慢慢停下了不断跑动的脚步。
“多莉。。到底在哪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救援小队
夕阳的余晖逐渐被第七学区的高楼大厦遮挡，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之中，满头大汗的看取靠在街边点亮的玻璃橱窗上。
【冷静下来。。对，要冷静下来。】
两手空空，实质上连能力都用不了，看取终于意识到盲目的在第七学区的大街上搜寻是不可能找到的。这里是学园都市，比眼睛能更有效的找到敌人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一夜和小操祈曾好几次或明或暗的“提醒”过，看取有遇事容易冲动的坏毛病，而且事实上她也因为这点栽过好几次。
她再顽固，也慢慢开始学会用类似他们的思考方式了。
【。。先整理状况。。多莉消失了，是她自己走出超市的，不像是被什么人诱骗或者强迫的样子。。但我们的行动和我的记忆不符。。】
记忆被修改了。
如果是生活在普通日常之中的人再怎么说也不会首先去质疑自己的脑子，但很不巧，看取很熟悉一个非常厉害的精神系能力者。而目前的状况很像是看取下楼帮小操祈买了饮料后，开始疑惑为什么自己要去买。。
如果，
只是假设，但如果自己的记忆真的被操控了的话。。
“我的想法靠不住。。得去找能帮忙的人。”
如果自己的记忆被操控了的话，那自己现在所想的一切都可能是被操纵的结果，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从哪里出问题了，必须得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做参考。
【虽然感觉上是买东西的过程中感觉记忆出问题了。。学园都市里除了操祈还有能完全修改记忆的能力者吗？】
掏出手机，通信录里只有可怜的那零零星星几个名字，但这也代表这些人是看取认为值得交换电话号码的人。
能够帮得上忙的人。
手指悬在了备注了[白井黑子]的电话号码上。
如果可以的话，看取当然想借助神识的力量，但几乎整个神识都搬到俄罗斯去了，剩下的人只有看取也不太熟悉的那几个少女。。
总之，先联系黑子吧。
有点紧张的拨出电话，这种不完全是业务关系，同时也不算那么亲密无间的友人之间的电话对于有点社恐的看取也算是一个挑战。
[摩西摩西~？警策学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稍稍咽了口唾沫，警策稍微组织一下脑子里碎成一堆积木的语言。
“多莉，多莉她被不知道什么人抓走了！帮帮我！”
组织语言没有丝毫成效。
[？警策学姐，你冷静点，就算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啊，这，那。。你现在在哪？177支部吗？”
[啊。。是的，毕竟这段时间维持治安的工作很多。。]
“我现在去找你！”
[诶？等。。]
没等电话另一头的话音落下，看取就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穿着黑色长裤的双腿再次快速跑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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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等等。。”
——嘟。。。
坐在风纪委员177支部，属于她的办公桌前，黑子有点疑惑的看着唐突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头。如果看取要来的话，肯定是她空间移动过去接她更快，但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怎末咯莫？（怎么了吗？）”
嘴里塞着一条奶油面包，手指暂且离开键盘的初春转悠着转椅转过头来。
对于近期愈发紧张的局势，学园都市内一直飘散着一股人心惶惶的氛围，面对这种难以消解的紧张感，很多本来就难以抑制自己的人会以暴力来解放自己。以学生为主体的这座城市，如果自制力本来就比较低下的学生发生了暴动，那在战场出问题之前学园都市就要主动解体了。
这也是这段时间风纪委员们天天加班的原因。
不过相比之下，现场役的黑子肯定是比坐在电脑前负责向导的初春幸苦得多的，这也是为什么黑子一脸不满的盯着初春嘴里的糕点。
“虽然没太明白，但姐姐大人二号好像被什么人。。拐走了？”
说实话，黑子还以为第一个拐走多莉的人会是她呢。。
“唔？那不嘶。。嗯。。那不是很糟糕吗！在哪块地区？我查查附近的摄像头。”
“哈。。关于这点，警策学姐没告诉我是在哪里啊。。只知道大概是在第七学区。”
初春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很简单啊？”
“诶？”
初春转回去，将桌子上的泡浮从塞进嘴里。手指带着幻影在这个房间里最好的键盘上翩翩起舞。
不需要表层的应用，通过基层汇编指令越过无数的权限限制直接黑进整个第七学区的所有摄像头，就算是战时的强化防火墙也不能丝毫拖延初春前进的脚步。无数绘制着可爱花朵的窗口上飞速闪过令人望而生畏的代码和数据，一个接一个的监控画面弹出，又在半秒钟之内消失。
“唔。。正好试试新的人脸识别算法。。反正搜索御坂学姐的脸就行了吧？”
不需要眼睛去确认，程序自动处理了所有摄像头记录下来的所有影像，逐一甄选可能是多莉的对象。
不到五分钟，所有画面都被过滤了一边，但没有找到任何一条匹配数据。初春有点奇怪的歪了歪头，又检查了一遍程序，重新扫描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得到结果。
“。。啊嘞？不在第七学区吗？”
——咣！
风纪委员177支部的门被暴力推开，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紫色双马尾少女，撑着门把手和膝盖，弯着腰抬起头，充满疲劳的双眼看向坐在办公室里的两人。
“帮。。帮帮我。。”
“警策前辈，你先冷静下。。”
黑子将看取引导到沙发上，初春也离开座位帮她倒了杯冰水。仰起头一口气将冰水灌进喉咙，气喘吁吁的看取终于从上气不接下气的状态中解放了出来。
“所以，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坐在看取的对面，黑子严肃的看着面前脸色慢慢缓和下来的看取。
“我，和多莉一起去超市，在那个过程中分开，本来约好了在超市门口集合的，结果那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跑出去了。现在也完全联系不上她。。”
“那有没有可能是姐。。咳哼，多莉同学自己先回宿舍了？”
“不，不可能。”
看取低下头，看着手里沾满汗珠，被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手机。
“如果那孩子回家了的话，不可能不接我的电话。而且，最奇怪的点在于，我怀疑我的记忆被操控，起码是被修改了。”
“诶？”
未经他人许可的记忆篡改，实际上这件事本身就是很大的问题，现在最可能做这种恶作剧的食蜂学姐也不在，而且根据黑子的了解看取也不是会毫无根据就瞎说的人。
“我和多莉的行动都太反常了。而且我查看了超市的监控，我和多莉约好的时间地点仿佛是被恰好错开了一般。。说实话，我连我现在的判断可不可信都不知道。。”
“警策学姐。”
“？”
将为客人准备的小甜点放在桌子上，拿着托盘的初春有点疑惑的向看取问道。
“事发地点是在哪块区域？”
“第七学区，南侧车站前的超市，我刚刚从那边跑过来，这个应该不会错。”
“唔。。好奇怪啊，那片区域在我的检索范围里啊？”
将托盘随手放下，初春往办公桌前一坐，双手重新放回键盘上。
“。。数据被篡改了？而且是以我的程序没能发现的算法？”
将看取所说的超市附近的监控逐帧查数据，初春歪了歪脑袋，头顶上的花瓣跟着晃了晃。
“这里，被改过了呢。我现在就把数据复原！”
一阵噼里啪啦几乎听不出间断的敲击声在房间内响起，看取和黑子也站在初春的身后，看着屏幕上她们完全看不懂的操作被一个个施行。旁边屏幕上的视频如同被橡皮擦划过一般，逐渐擦掉了覆盖在表面上的假象。
画面中，那个大家都很熟悉的茶色长发少女，蹦蹦跳跳的进入了超市旁边的小巷子里，并在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看来警策学姐的想法是对的呢。初春，立刻联系警备员，我和警策学姐去现场。”
“稍等一下！小巷子另一边的摄像头，有一辆面包车在小巷子前停了一段时间，很可能就是这辆车带走了多莉同学！”
初春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另外几个摄像头的监控录像也被以相同的手法解除了覆盖，显示出了一辆看似没什么特别的白色面包车的行径。
“。。一直前往第十八学区了呢。“信息情报处理研究院”？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无论如何，去了就知道了。初春，周围的监控就交给你了，不要放过任何从里面出来的车辆！”
“嗯！多莉同学就交给你了！”
黑子拉起看取的手，看取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从177支部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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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兰达最近都感觉很憋屈。
这个最近，主要是指进到“神识”之后。毕竟当时是她犹豫不决，没完全加入这个组织，所以就算和其他成员逐渐熟悉了，大家也还是有所保留。而一夜又不让她随便出去。
理由也不是不懂啦。。
而且，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一天到晚都跟在身边的爱哭鬼。
“真。。真的好吗？一夜哥哥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听着背后的猎虎那弱气到晃晃悠悠的声音，芙兰达恨不得把自己头上的贝雷帽扔过去。
“啊真是的！那你别跟过来啊！”
“可是。。一夜哥哥走之前让我看好你。。”
“整天一夜哥哥、一夜哥哥的烦死了啊！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有点主见吗！？”
被吓了一跳，畏畏缩缩的小步跟在芙兰达身后，黑色长发不断摇摆的少女，弓箭猎虎。
明明就在几周前这个人还把自己逼到绝路，现在居然像个没长大的小尾巴一样天天跟在屁股后面。芙兰达除了叹气之外别无他想。。
“而且啊。。”
芙兰达突然转过头，对着背后另外三个尺寸不一，头发都为淡金色，看起来脸庞有几分神似的少女叫嚷。
“为什么你们也跟来了啊！少女组队逛街吗！？”
“没办法，谁叫你是留守组里最闹腾的，如果出事了没法跟那个人交代啊。”
轻轻吹了吹手指尖闪着彩光的粉色美甲，三姐妹中的二姐，狱彩海美语气毫无波澜的予以回复。事实上她的确不太在意芙兰达跑出来这事儿，但三姐妹中的小妹——狱彩雨空一听芙兰达要出去逛街，就吵吵闹闹的想要一起出去，结果为了带孩子，大姐——狱彩陆莉和海美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也就是说，留守组的所有人都跑出来了。
从结论上来讲，“神识”的总部从战力留存来看基本就是座空楼。一夜如果知道了绝对会给每个人头顶来上一手刀。
“话说为什么要来第十八学区？要逛街的话去第十五学区不是更好？而且也更近。”
熟练的无视着周围聚集过来的视线，这几位少女一起上街绝对足够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只不过也许是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氛围并不一般，目前还没有哪位勇者试图上前挑战搭讪。
“第十五学区有心理阴影啦。。还不是后面这家伙的错！”
“呜欸诶！？对，对不起。。”
芙兰达眉头挑了挑，这孩子现在说都说不得。。
“不过，第十八学区的学术氛围果然还是比第七学区浓厚啊。应该说不太适合来逛街吗？”
陆莉看向四周的街景。倒也不是说这里荒凉冰冷，只不过和第七学区比起来的话，那边更有一种顽皮少年们会喜欢的活泼感。而这里则更像是。。落后了潮流一步，为了撑面子硬生生搭建起来的街区。
“这个啊，是有门道的哦。毕竟这个学区最好的地下商城，不在学校圈，而是在研究所附近哦。”
“嗯？”
芙兰达好像是炫耀似的，摇晃着右手食指。
“这个学区啊，最初是从研究所附近开始逐步发展的哦，最有消费力的一群人也是研究员哦。而且据传说有一个理事会成员在附近藏着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还是假的比较好。。”
“呐呐！陆姐！我想吃冰激凌！”
看着在这个小团体中转来转去的雨空，陆莉无奈的叹了口气，按住了她的小脑袋终止了她的乱序运动。
“现在都快11月了哦？根本没地方卖冰激凌了吧。。”
“地下街也许有呢？如果是。。”
海美突然语塞，因为前方的一个建筑物前，有两个浑身紧绷的少女，貌似在和什么东西战斗。而其中一个人，这群少女们都还算是有个面熟。
“警策看取？为什么那家伙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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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信息情报处理研究院”？比想象中的要豪华不少啊？”
摇晃了一下，提着大袋子的看取和黑子出现在照片上的建筑物前。
上次少年院事件时，看取终于慢慢习惯了空间移动带来的眩晕感。但还是不由得想甩甩脑袋，用手触碰身体各处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缺少点零件。
“据传闻这里是一个理事会成员的基地哦，虽说只是都市传说等级的事情了。”
将夹击妹抖的绿色袖标戴在手臂上，径直走到门卫的传达室。
“您好，我是风纪委员，我们接到报案这附近有诱拐犯通过，请问您见过这辆车吗？”
说着，黑子将刚刚从177支部打印机打出来的面包车照片摆在门卫面前。将疲惫的视线从传达室里正在放《魔法机动战士加奈美》的小电视上抬起来，门卫抬了下帽子，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有点模糊的照片。
“啊？没见过没见过，说起来诱拐案件是警备员的工作吧？赶快把工作交过去吧，不是你们风纪委员应付得了的。”
“当然，能力者协助警备员的案件调查是有文件许可的，请不要搪塞我。”
黑子微微眯眼，紧紧盯着门卫的双瞳。没想到会被如此强硬的回绝，只是个看门的大叔慌了一下。
当然，根本没有这种许可文件，实际上理亏的是黑子，但现在根本不是顾及“正道”的时候，该表演一下的时候就得演一波。
“啊。。我刚刚想起来了，这辆车顺着前面那条路到路口然后左拐了。。”
这句话让黑子确认了，这个门卫和绑架犯是一伙的。因为监控里明确展示了白色面包车进入这间研究所大门的过程。
看来整个研究所都有可能是敌人，不能通过正常程序找人了。
黑子表面道谢，转身回到看取身边，在耳边轻轻低语。
“就是这里没错了，可能整个研究所都是敌人，待会我们直接空间移动进去。。”
“客人来的比想象的还快啊。中井那家伙，真的有在好好干活吗？”
一个悠闲到有点摇摇晃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根本不需要思考，周围根本没人，那这个声音指的客人。。
“栅元酱的能力好像起作用了。。那到底是怎么查觉的呢？”
黑子和看取同时转过头，一个绑着单马尾，身材娇小的。。少女？但听声音感觉是少年？总之，身材和服装都给人感觉非常中性的一个初高中生，摇摇晃晃的从大门的阴影处晃悠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让两个人警戒，但眼前的少年手里拿着的那把奇怪的小刀实在给人很不好的预感。
那在恶趣味下涂成绿色的刀刃旁边，有好多鱼鳞一般的倒刃，刀背处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槽状的结构，很明显是为了能在拔出刀时撕开伤口，放出更多鲜血的设计。
“你是哪位？”
将刀背轻轻顶在自己的下巴上，单马尾少年想了想，抬起双手耸了耸肩。
““MODEM（调制解调器）”森永调位。。就算这么说你们也不懂吧？嘛，反正你们知道是敌人就对啦。”
有点调皮的笑了笑，也不等黑子她们回应，单马尾少年——森永调位挥舞着手中造型奇特的匕首，压低身子脚下点地直接冲了上去。
有过应对这种敌人的经验，黑子立刻用手触碰绑在腿上的钢针，快速构建空间移动的计算。
“嘻嘻，R20。”
“？”
突然，黑子感觉自己的计算有哪里出现了异常，就像是计算公式里被强行参杂了不想要的参数，但构建已经完成，现在中断的话就来不及重新计算了！
钢针从黑子的腿上消失。
出现在了从原定目标——森永的右手臂向右偏置20厘米的半空中。
“诶？”
“白井！别发愣！”
银白色的液态金属化作刀刃冲破看取手中的提袋，强行错开了小刀的轨迹，同时分开支流向森永刺过去。森永也不觉得失望，反而在脸上挂上一种“太快结束就不好玩了”的调戏表情。几步向后轻盈的跳出去拉开距离。
“配合的不错嘛，还以为起码能拿下一个呢~。”
森永对着刀尖轻轻吹了口气，鱼鳞般的倒刃上发出了口哨般的尖锐细声。
“你，能够干涉别人的能力？”
“哦呀？暴露了？”
绿色的小刀在右手指间如同转笔般快速旋转，森永毫不在意的摆了摆左手，随后好像是礼仪完备的自我介绍一般将左手背在背后。
“我的能力，“原生数据（ProtogenesisData）”可以将我想添加的参数添加到别人的能力中哦~。怎么样？还敢随便瞬移吗？风纪委员的白井黑子小姐？”
“你的能力真的能跟得上。。！”
黑子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旁边的看取突然一把拉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拽开。
——砰！
森永刚刚还彬彬有礼背在身后的手上，拿着一把枪口冒着青烟的女式手枪。从小巧的外形来看应该是为了照顾女性腕力而做过调整的低威力武器，但打穿双马尾少女的制服和柔软的身体还是绰绰有余的。
“！疼。。！”
幸好，被看取拉开之后，只是稍稍擦伤了左边腰侧。
“别听那种家伙说话，我以前也喜欢这种阴险的战斗方法所以很清楚。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或者将你的行动诱导到有利于她的方向。”
为了防止可能会再次到来的枪击，看取将液化人偶布置在两人身前。森永也不继续射击，也不急于换弹，只是笑嘻嘻的看着正在为侧腹的擦伤抹药的少女和护在她身前的紫发少女。
“人偶不派出来吗？不然可打不到这个距离的我哦~。”
“就算过去攻击也会被你的能力错开吧？”
局势一时间僵持了起来，面前一脸奸笑的单马尾少年也不打算主动攻击，黑子她们也不敢随便动身。时间点滴消耗过去，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赶时间的是黑子她们。。
“（怎么办？一起冲上去，赌一波他不能同时影响两个能力？）”
“（太危险了，果然还是等警备员的援军。。）”
——嗖~。
一个类似口哨的尖锐声音划过天空。
森永突然脸色大变，快步向后逃出去。拖着橙红色的光尾，一颗铅笔盒大小的拉炮导弹撞在研究院的大门口。传达室里拿着对讲机不知道在和谁说些什么的门卫赶快趴下，但小传达室被爆炸的余波直接轰塌，将门卫埋在下面。
“Yahoo~，警策你在干啥啊？”
将拉炮导弹的尾巴随手扔在地上，拥有北欧外貌的淡金发少女，芙兰达带着在神识蹭吃蹭喝的一群人，突然闯进了僵持的局面。
第一百五十二章 MODEM
“你们。。为什么在这里？十神不是让你们好好看家来着？”
没想到上来就被正论呛了，芙兰达刚刚摆好的靓丽登场姿势差点崩塌掉。但这位鲭鱼少女还是以自己不可动摇的垃圾演技稳定了站姿，只有眉梢止不住的抖了抖。
“我们是来。。”
“我们都是来监视芙兰达的，不让她乱跑。”
完全抛弃形象了，芙兰达光速转过身，盯着背后一脸风平浪静的海美。
“喂！话不能这么说的吧狱彩二号！”
“谁是狱彩二号啊，信不信我把你的心理距离调成我的狗。”
“你们啊。。我们这边可是在。。诶？”
突然意识到自己把注意力从敌人身上挪开了，看取赶忙回过头，却发现单马尾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远处一群持枪的警卫往这边跑过来。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旁和芙兰达狗咬狗的妹妹，陆莉没辙的叹了口气，手点在脑门上摇了摇头。排除这两个人，剩下的一个是更闹腾的小妹雨空，还有一个重度社恐的猎虎，陆莉只能只身担当起交流大任。
看取稍稍犹豫了一下，但现在也不是什么该在乎面子的时候。
“多莉被不知道什么人抓走了。我们一路追到这个研究所，对方应该也有类似‘你们’的组织。。。能搭把手吗？”
“诶~，我还想逛街。。”
——啪！
海美一手刀敲在芙兰达头顶，捂着自己的贝雷帽，芙兰达一脸不满的回头盯着掸了掸手掌的海美。
“分清主次。”
“嘁~。”
“所以？我们直接打进去，把多莉救出来就好了？”
看取点了点头。话虽是这么说，如果能这么简单攻进去，她们也不会一直站在门口了。
“分工，我们姐妹处理掉警卫，毕竟雨空没带加特林。里面的家伙交给你们，没意见吧？”
大姐陆莉从自己的棉裙子里掏出一把手枪和她爱用的毒物喷射针，海美掏出两把手枪，将其中一把交给雨空。空出的手再次从外观看似礼服的裙子下掏出一把60毫米左轮榴弹发射器，对着黑漆漆一片跑过来的警卫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一种打气筒被弹起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金属色泽的榴弹折射着路灯的明光，拖着白色的烟尾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漫不经心的弧线落在警卫人群中。强烈的冲击和橙红的火光瞬间炸裂，将几个警备被粉碎的身体碎块炸上天。
“你们！？”
看取心说不妙，黑子不是暗部的人，不可能随便认同杀人这种事，她赶快拉住黑子的手。
“你想知道的事情等一夜那家伙回来再跟你解释，我们先进去！”
“诶？但是。。”
“赶快！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多莉会被怎么对待！”
黑子纠结的皱了皱眉头，虽然知道一夜的底细不算干净，但还是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看着惊慌失措之余还打算举枪射击的警卫，黑子咬咬牙，敲了敲戴在耳朵上，用来联系初春的耳机。
“初春，把建筑地图发到我的手机上。那边那个金发贝雷帽和黑发，地图也给你们一份。我们从后门入侵，正门交给你们可以吧？”
“呜诶！？好，好的！”
“谁是金发贝雷帽啊！”
不管芙兰达她们如何回应，从手机上确认了这个研究院的结构后，黑子拉起看取的手，两人从原地瞬间消失。只留下了气呼呼的芙兰达和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安抚她的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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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爆炸触动了警报，不断有电子语音的疏散指令从研究所的大喇叭里吐出来。面庞扭曲，用厌烦两字完全无法形容的表情铺张在森永脸上。掸掉刚刚急急忙忙逃跑来不及打理的灰尘，森永穿过无数道ID检验的防爆门，进入到一个光线偏暗的房间。
“吼吼？刚刚还大言不惭的叫嚣要把入侵者玩死，现在就灰头土脸的跑回来了？”
靠在房间中央的真皮长沙发上，对马让次两臂搭在沙发的靠背上，翘着完全看不起人的二郎腿，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
“谁知道突然跑出来了五个人啊！而且还是“神识”的那几个。。”
“明明早就提醒过那几个人到第十八学区了的。。还不是你没听进去。”
房间的一角，更准确地说是被电脑屏幕铺满的一个房间角落，一个穿着宽松睡衣，带着一副圆片眼睛，黑色的长发不经打理，乱七八糟的垂在地上的少女打着哈气，头也不回地把森永怼回去。
中井沙惠，暗部“MODEM”的情报员，她面前数十个屏幕实时更新着完全不同，甚至完全不相干的数据。但她的能力“多核处理”可以在大脑中将所有数据分块同时处理，简直是为黑客量身打造的能力。就连她头上戴的眼镜也不是为了弥补近视，而是为了随时将显示器戴在身上。
她也不怕近视，毕竟学园都市的技术早就可以高速修复视网膜了。
“吵这些也没用，网络构建还需要一些时间，不把她们拖住掉脑袋的是我们。”
“MODEM”的最后一员，栅元互率坐在茶几旁另一侧的沙发上，尽管是在充满暖气的室内，她也一如既往的套着能够遮住体型的大风衣。
“有意见你先去，我可是按照计划拖住了那两个家伙的。”
随手从茶几上捞起一瓶表面滴着水的冰饮，拧开瓶盖对在嘴上一饮而尽。森永实际上一直对栅元有意见，主要是因为她的体型比森永还像男性（起码身高更高）。虽说栅元反而希望自己能有森永那样娇小的身材，但这种话说出来面前的单马尾少年绝对会炸毛。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可是要用学习装置提前生成用于对调的记忆的。御坂多莉和警策看取的记忆现在还在我脑子里晃荡，一想到那些就头晕。。”
“哈，经典的‘开枪之前要装弹’？那还不赶快。”
“我不是说了头晕吗！”
栅元互率的能力，可以将两个人之间的记忆交换，但如果不知道这段记忆的话就没法选中交换，所以她经常将自己的记忆和敌人交换，在获得情报的同时可以迷惑敌人。
她头上时刻带着一个环状的装置，是在信息理事择信重政的协助下，根据布束砥信的理论改进制成的便携式学习装置，能够相对快速的写入粗糙的记忆。但伴随着设备的轻量化，这个设备对人脑的负荷也相对较大，在使用时会让人头晕眼花动弹不得。现在她就算不用设备和能力，有时候也会头晕也是因为这个。
“中井，对面推进到哪了？”
不理会旁边两人快掐起来的氛围，对马回过头，看向长在一堆屏幕中央的中井。
“狱彩三姐妹在外面应付警卫，前门是伪造死亡的芙兰达和弓箭猎虎，后门是白井黑子和警策看取。你去哪边？”
对马起身，左手撑在中井的椅子背上，靠近了显示着监控的屏幕。正好看到看取用“液化人影”破坏摄像头的一幕。
“有点意思，后门我接了。喂，栅元、森永，你们俩混蛋适可而止，赶快滚去前门干活。”
听到对马的话，栅元和森永安静了下来，互相瞪视了几秒，最后还是服从了这个小组织头子的命令，闷闷不乐的踹门离开了房间。
“没辙到烦人的家伙们。。中井，导航交给你了，防御设施别忘了用起来。”
“是是，早去早回。”
提起靠在沙发上的武士刀，中井背后的脚步声从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变为踩在大理石上，随后，关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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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里寂静无声，但灯却依旧点亮着，仿佛是被要求留下灯光的紧急疏散之后一样。折射着洁净光泽的大理石地板和红橡木门给人一种这里不像是研究所，反而更像是行政设施的感觉。
球鞋轻轻踏过大理石地板，将液化人影浮在自己和黑子身边，两人小心翼翼的向内部进发。
[前面的路口左转，应该能看到一个比较大的门厅，穿过那里应该就能达到用电量最大的房间了！]
这里不是一层，而是这栋研究所的顶端。
整个建筑物对外有一个详细度比较低的地图，让黑子虽然能通过空间移动来到高层，但再进一步的空间移动就很困难了。初春通过整栋大楼的供电系统，大致能够分辨出哪个房间的运作率最高，借此进行导航，但以此作为空间移动的向导就太危险了，接敌之前把自己镶进墙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了解了，警策学姐，侦察能拜托你吗？”
看取点点头，拿出自己的PDA，将一个小摄像头扔进液化人影中，单独分出一个液泡形成一个胸口镶着小摄像头的小人偶，向着目的地的房间先爬过去。
小金属人偶从门缝下带着摄像头溜进去，将彩色的监控画面显示在看取手中的PDA上。
这间房间与其说是门厅，不如说是一个空间相当空旷的电梯间。两侧的墙壁上对称分布着八台能够运输大型电脑器件的大空间运输梯，多半是为了在搬运中减少磕损，这个开阔空间中并没有柱子之类的遮挡物。
“有人。。但是只有一个？”
仿佛是认定了入侵者一定会经过这里，身高一米八左右，身穿白色风衣的浅黄色短发男子靠在房间另一侧紧闭的双开门上。右手揣在兜里，左手搭在别在腰间的武士刀刀柄上，手指按耐不住的敲击着刀柄。
“。。。怎么办？不知道那扇门后面的状况，没法用能力过去。”
“嗯。。白井你直接试着用钢针攻击他的关节？”
“嗯，可以。。！躲开！”
感觉门另一侧的脚步声不对劲，不管PDA上对方依旧没有动静的影像，黑子一把拉住看取的手，两人从门口消失拉开距离。下一秒，一把发出嗡嗡蜂鸣的武士刀刺穿木门，袈裟斜劈将整个门切碎。黄发男子站在门口，轻轻挥动手上的武士刀，耍了个刀花收回鞘里。
“小猫咪们，这可不是能随便溜进来的地方。嘛，虽说也不能把你们放回去就是了。”
黄色短发的少年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姿势，耍了个刀花，出现在两人面前。
“。。。呜哇，有点恶心。”
话虽是这么说，看取还是滴水不漏的将液化人影挡在身前，同时将部分液态金属渗入屋顶的通风管道里化作刀刃蓄势待发。黑子也将钢针夹在指间，降低中心做好战斗准备。
PDA上的影像还没有变化，很明显被不知身在何方的某人骇入了。也就是说，诚然站在对面能看到的只有一人，但对方的黑客可能随时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支援战场。
一言不发，黑子伸出手指，指甲敲了敲戴在耳朵上的耳机。
“在楼道里招待女士们就太失礼了，你们也这么认为吧？”
黄发男子转过身，手指示意性的指了指天花板上，已经被看取的液化人影占领的通风管道。里面突然冲出几根液态金属针刺，却在看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扑了个空。男人的身影以极为异常而流畅的快速运动步入大厅，回过身向两人钩了钩手指。
仿佛眼中的录像带被加速运转了一般。
黑子将双手搭在看取和液化人影身上，三个身影突然出现在黄发男子——对马身侧后方，液化人影挥舞双臂，化作看似柔软的刀刃大范围横扫过去。对马拔出腰间的武士刀，类似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有点刺耳的尖锐噪音在房间内响彻。
错位了，液化人影的手臂在半空中突然断开，靠近对马的部分慢悠悠的漂浮在半空中，缓缓接近对马的脖颈。
银白的刀锋回身一斩，原本不可能被斩击伤到的液态金属却被刀刃的高速震动震飞。对马同时左手举起一把手枪，直接向液化人影后方的看取开枪。一套动作与其说是流畅不如说是快得不可思议，黑子立刻拉住看取瞬移躲开射击。
“这个能力。。”
“时元掌控（QuantumBreak）”？
很熟悉这种动作的两人基本同时想到一个点上，但和一夜比起来面前这个男人的速度又显得太慢了。
“很可笑吧，尤其是在你们看来。”
脚下蹬地，对马压低身型，黑子自知计算已经来不及，直接将手中的钢针当作飞镖甩出去。钢针在接近对马的过程中突然减速，右手的刀从左至右甩过来将钢针全数斩断震飞。同时借着身体回旋背过身，刀锋进一步加速划过一周砍向两人。
液化人影挤入两人之间，扭曲成弹簧的行传将两人弹开，随即被从下至上海底捞月的斩击斩断。飞散的金属液滴在空中重新聚集，化作新的人偶挡在看取前方。
两个人的位置被分开了。
“我的能力，“变速运行”，自从那个第四位出现之后，无论是谁都会拿他出来做比较。无数的研究者兴致冲冲的跑过来，自顾自的把我的能力，我的自尊全部劈头盖脸贬低一通，又自顾自的失望离开。”
没有进行加速，正常节律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板上响起。
右手提着长度不及七夜，由科技打造出来的，仅仅外观是武士刀“高频电磁振动切割器”，左手握着漆黑的沉重手枪。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战斗方式接近十神一夜，为了能用几乎相同的方式去超越头顶上的那片阴影。
声音很平静，和脸上的表情完全脱节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上面的家伙要求，我真的相当希望能在那个混蛋在这座都市的时候执行计划。”
武士刀的刀刃没有发出振动的蜂鸣，刀尖轻轻划过看似价格不菲的大理石地板，画下浅浅的痕迹。
“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知道一下我和那混蛋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
脚下一转，对马并不直接突进，反而是绕着看取外围环形跑动，同时手上的枪不断闪烁火光。秒速超过三百米的子弹却以眼睛能够轻松跟上，感觉只有人快跑的速度构成包围网，“缓缓”向中央的看取逼近。
比之前苦战的钓钟茶寮还快！？
看取赶忙将液化人影铺开形成金属护盾。蜂鸣声从背后响起，没时间细考虑，看取只能将兜里为数不多的液态金属罐子扔出去。液体金属冲破罐体，化作几束细小的刀锋阻碍敌人的突进。黑子的身影出现在看取背后，趁着对马挥开液态金属的功夫两人从原地消失，拉开距离出现在电梯门旁边。
“那边可不太安全。”
“诶？”
对马捂住了耳朵。
旁边的电梯门无声的缓缓滑开，里面，是一台悬浮在半空中，一眼看过去就充满了学园都市气息的机械构造物。如果在电视上看到这种东西的话，可能会感叹“不愧是学园都市啊~。”这种话吧。
但是，现实却让人冷汗直流。
整体上全长接近五米，外观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大螳螂，拥有两把镰刀、两只手臂和半透明翅膀，并以两只脚直立。
螳螂背部有个巨大的圆筒物，用来收纳大量炮弹。而取代镰刀折叠起来的前脚末端有护盖，在两个敞开的护盖中安装了白色的炮身，将三根枪管束在一起，做成能回转的构造。
用超音波连同翅膀范围之外的空气全部一起搅动，随着翅膀的运动产生有如漩涡的气流，以获得足以高速灵活移动的浮力。不管是狭窄复杂的屋内，还是遭到强风破坏的室外，都可以行动自如。
白色的机身后背，用黑色的字体印制着文字。
“FIVE_OverModelcase_“RAILGUN“-Pt”
白色的炮管开始旋转。
接踵而至的，让人以为自己的鼓膜被震碎的滔天巨响，带着如同洪水般激射而出的子弹扫荡了整个楼层。
装饰华美的墙壁被毫不留情的搅碎，厚重的电梯门如同废纸一般扭成一团。黑子当机立断，带着看取从这个楼层消失。
“这个啊，”
并不在乎两人是否在这个房间里，捂住耳朵的对马好像坚信两位少女能听到他的话一般喃喃自语。
“原本是为了制作以第三位的能力为基础的大规模杀戮兵器而开发的浮游兵装。但很可惜，虽然底座完成了，但最主要的“超电磁炮”还没有安装在上面。”
随着微微发红的炮管停止转动，对马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
“那么，接下来是快乐的躲猫猫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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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为什么本小姐的逛街时间要拿来打架嘛！”
“可，可是多莉桑被抓走了哦，不赶快救回来的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啦！”
将身后由狱彩三姐妹绘制出来的地狱画卷抛在脑后，芙兰达和猎虎一边吵吵闹闹一边小跑着攻入大楼。
她们还没傻到会去坐电梯。
不像黑子她们能直接到达顶层，两个体力还算不错的少女踏着楼梯，甩炸弹开枪扫荡研究所内的警卫，不断向上挺进。
不知道是出于防卫还是有什么缘由，这栋大楼的楼梯并不是直接通向楼顶，每隔几层就要跑过一段楼道更换一个楼梯继续向上。芙兰达手机上不断更新着导航的画面，就算屏幕另一头的少女一言不发，作为职业人士的芙兰达和猎虎也对她的支援有了足够的认可。
“等十神回来之后一定要找他报销炸弹钱！”
“可你现在用的炸弹也是用神识的素材和设备做的啊。”
虽然跟在芙兰达身后的猎虎说话依旧有点弱气，但根深蒂固在身体里的经验和习惯让她对开枪命中敌人没有丝毫犹豫。那染上阴影的双眼微微眯细，带上了一丝对于杀戮的狂热和疲惫，甚至隐隐为不能慢慢玩弄敌人而感到可惜。
“下一个拐角右转，再路过一个走廊就能找到到顶的楼梯了！赶快搞完了哦！”
放下手机的芙兰达一把拉住猎虎的手，往走廊里冲进去。这里看起来应该是半开放式的办公区，被透明玻璃强分割出楼道的两侧是许许多多的办公桌和隔间板子，这些遮蔽视野的板子高度比她们的身高还要略低一些。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警卫，不如说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外安静的有些瘆人。
“芙兰达，总觉得方向好像不对？”
猎虎是跟踪追迹的大师。
就像公司顶头老板的办公室不会整天人来人往一样，如果是通向最上层的楼梯的话，地板上理应上不应该有这么多脚印。
“诶？我刚刚看过的啊？”
自己也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明明之前的走廊不需要跑这么久就能看到楼梯。。这到底是？
放开猎虎的手，芙兰达空出没拿炸弹的手掏出手机再次确认，发现刚刚那个拐角确实是应该往左。。？
楼道里的灯突然熄灭了。
——砰！
小型手枪的枪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
飘散着微微的硝烟，芙兰达被猎虎压在身下，看着墙上黝黑的弹孔，带有铁锈味的水滴滴在芙兰达的嘴唇上。
“喂！你！猎虎！！”
第一百五十三章 炸弹与弓箭
“喂！你！猎虎！”
冷汗从头顶滴下来，芙兰达支撑起猎虎看似单薄的身体，还好，只是擦伤了肩膀。
猎虎并没有发出悲鸣，身为暗杀者的她所积累的所有经验告诉她悲鸣是一种毫无用处，只会暴露自己的行为。芙兰达从裙子里里抽出一截绷带，一边警戒周围，一边为猎虎敷药包扎。
“笨蛋！扑倒我的帐回去再算！”
猎虎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全神贯注收集周围的信息，从刚刚的枪声来听，距离应该不算远，但夜视能力极强的猎虎却捕捉不到敌人的身影。
“。。。没攻过来。”
“能够隐藏踪迹的能力者吗？”
“不知道。。”
芙兰达站起身，嘴角勾起一个看起来不妙的笑容，丢给猎虎一个口咬式的小氧气瓶，自己也在嘴里咬上一个，从裙底掏出一大把飞弹。
“对这种敌人啊。。把他炸出来不就好了嘛！”
甩起高跟鞋一脚踢碎两侧装饰性的玻璃墙，芙兰达纤细的大拇指熟练而流畅的拔掉指缝之间夹持的拉炮飞弹的引信。
如同在烟花的光芒下翩翩起舞的少女。
猎虎趴在地上，看着像是草坪浇水花洒一样转着圈甩出飞弹的芙兰达，不由得萌生出这种想法。
整层的外玻璃窗全部被震碎，无数玻璃碎片折射着路灯的光芒，，化作致命的高空坠落物，闪光与烟雾从大楼里滚滚冒出。
“瞄哈哈哈！！爆炸就是艺术！！”
虽然趴在地上，但猎虎也没有闲着。当芙兰达大肆掏出炸弹时，她就应该想到这种攻击是不可能消灭掉敌人的了，那么，在这阵火光与暴风中分辨出敌人的脚步，找到敌人的踪迹就是猎虎的工作。
两人并没有过协力作战的经验，甚至都没有进行过训练。
但正是因为两人曾经生死厮杀过，才会如此相信对方的能力，无论是从正面还是负面意义上。
“！12，7，D14！”
心领神会，芙兰达立刻掏出新的火炮，转身指向七点钟方向，计算好仰角甩出飞弹。三颗画着一点都不可爱的鲨鱼头的飞弹划过弧线，精确坠落在七点钟方向14米为中心的三角形上，将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与目标地点全部用爆风覆盖。
新的暴风将之前的烟雾驱散，一个身上有明显烧伤，却依然能行动的单马尾少年从烟幕中冲出来。被烟气呛到的嗓子每咳嗽一下都会冒出一点烟雾。
“终于不躲猫猫了？”
还没止住咳嗽的少年，森永用被烧伤的胳臂有点吃力的抬起手枪。芙兰达立刻将手伸向裙底准备掏出新的武器。
“Lowpower.（低功率）”
习惯性的发动能力，准备取出炸弹的芙兰达，突然发现手里摸了个空？
能力被中断了！？
枪口已经指向芙兰达，看准对方的手臂不稳，芙兰达当机立断侧身跑动躲避对方的瞄准。
——砰！
明显的闪光和响声在身侧响起，很好！躲开了。。
——啪！
细微的血珠从胳臂上飞溅而出。
捂住自己被鲜血染黑的深蓝色外套，芙兰达惊讶的看着举起手腕，用袖口中的气动狙击枪打中自己的猎虎。
“喂！你在打哪啊！”
“。。诶？诶！？为什么打中的是芙兰达？”
眼中一瞬之间闪过恍惚，猎虎晃了晃脑袋，看向另一边的森永。
刚刚。。自己明明是在瞄准敌人才对。。
敌人。。敌人是谁？
敌人。。不是眼前的这只金毛犬来着吗？
眼神逐渐变得恍惚，猎虎摇晃了两下，视线重新转向芙兰达，举起了衣袖里藏着黝黑枪口的手腕。
完全相反一侧的办公桌下，浑身被大衣包裹的少女，尽力不让自己的笑声漏出来，捂着脑袋，收起了手上拿着的有线终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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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突兀的降临了。
“呼。。。呼。。”
两个少女压低了呼吸的音量，龟缩在不久前陷入黑暗的房间里。
下方的楼层能感受到剧烈的震动，可能是从楼梯上爬上来的另一组同伴也接敌了。希望她们能有点分寸，别直接把楼拆了。
黑子不由得这么想。
说实话，她都有点想称赞自己的粗神经了，毕竟自己和看取的头顶上就有比爆炸更要命的东西在飘来飘去。这里是敌人的阵地，就算摄像头全被她用钢针破坏，在办公桌之间藏着不是长久之计。
“那东西。。你觉得靠你的人偶能打穿吗？”
抿了抿嘴，看取摇头。
“不确定。”
这个说法甚至有点乐观了。
虽然不确定对方的装甲强度到底能够抵御到什么地步，但那张东西很明显打一开始就是以战争兵器为规格开发的，只不过没能赶上这次战争而已，那外装甲最起码也得能抗住战车的穿甲弹。。
“。。果然还是该以那个黄毛为第一目标吗？”
周围听不到那个喧嚣的战争机器靠近的声响，但办公室里铺满的消音软地毯虽说坐着很舒服，但实在是让人没法放心。说到底，就算正面二对一和那个黄毛对峙也不一定赢得了。
“多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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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跑掉了哦？]
无精打采的声音从塞在耳朵里的黄豆耳机传出，震动着对马的鼓膜。
“不着急，她们不可能把那个克隆人放在这里逃走。着急的是她们。”
FIVEOver震动着半透明的翼片悬浮在他身旁，看似是无人操纵，实际上在“MODEM”的休息室里，中井正费尽心力的操控这个半残次品的超级武装。
最初是打算往这个机体上加装搭载人员的模块，以人脑和驾驶服的AI为核心CPU驱动。现在只能通过远程O/I操纵这个怪物的中井完全是依靠能力才能勉强维持。
[稍微快点吧，可能她们等不及之前我就累死了。。]
不再顾及对马的意见，中井驾驶着FIVEOver直接斩碎玻璃冲出大楼飞在半空中。
中井不喜欢和敌人直接见面。
应用自己所拥有的所有武装，在尽可能远的距离安全确实的歼灭敌人。就算是现在，她所在的这间属于“MODEM”的休息室的外壁也是经过特殊处理，连要塞攻略用的分片积层炸药都无法破坏。
就像玩游戏一般消灭敌人，这就是她最喜欢的战斗方式。
不太清楚对方在几楼，如果能够接入摄像头应该能方便很多，但她那快累成浆糊的大脑并不能支持她再多加一个进程了，但这并不关键。
反正别扫到森永和栅元他们所在的楼层就行。
白色的重机枪枪管开始加速旋转。
毫不掩饰的狂暴连射如同海啸一般，子弹摩擦空气，带上白热闪光的弹轨，以声音都无法追上的速度扫荡，眼前的楼层被毫无慈悲的蹂躏，飞散的碎玻璃在半空中就被灼热的空气融化，化作滚圆的晶莹液珠。
“呼诶~，虽然操纵这东西累的要死，但是打起来真的爽啊~。”
在嘴里叼上一颗棒棒糖，美其名曰补充糖分，伴随着子弹不断倾泻，中井的兴致愈发高涨。
不知道有没有歼灭目标，但这也不关键，只要继续将所有目标层扫射一遍就行了，弹鼓里的12.7合金子弹还绰绰有余。
坐在控制室的办公椅上，中井操控控制台，将校准锁定到下一层。
[喂！？中井你个混蛋！你到底瞄着那里射啊！？]
“哈？”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示器上确确实实显示着她指定的那一层，也就是刚刚对马与两个少女战斗的下一层。。
手上尝试性的操纵了几下，却发现眼前的影像没有变化。
作为一个黑客，第一点想到的往往是设备出问题了。尤其对于只有这一个长项的中井来说，这是关乎她最根本的自尊的问题。
手指在键盘上噼啪敲打，多进程处理的能力全力启动，但不管如何检错，如何试图收回FIVEOver的控制权，系统都不给予任何一点相应。
被骇入了。
就算不想承认，但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喂喂喂喂。。别开玩笑了啊！对马！对面有相当厉害的黑客！立刻从FIVEOver的射击范围内离开！”
然而耳机里没有任何回复，无论中井如何尝试，如何切换线路都没有任何回应。
连通信都被黑掉了？
不想死心，但无论什么操作都没有反应。好像是劝她放弃一般，显示器上的所有系统，连房间内电子设备的控制权都在同一时刻被锁定。
满头大汗的中井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用自己的ID卡，用备用的系统试图打开大门，但就连门扉都无法打开。
“什么啊。。到底是什么人啊。。不是说神识的黑客部队全部去俄罗斯了吗！？别开玩笑了啊喂！？放我出去啊！！”
本来就没怎么经过锻炼的细胳膊，无论如何拍打金属的门扉，都无法对几分钟以前还自认为安全的房间撼动分毫。。
“哼哼哼~哼哼哼~。。。”
与此同时，学园都市司空见惯的一间风纪委员支部办公室里，一位头顶花环的少女嘴里一嚼一嚼的，时不时哼着调子模糊的小曲，白色的奶油在嘴角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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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咻！
宛如打气筒打的太使劲，没塞进轮胎的出气口发出的声响。芙兰达淡金色的发梢被细小的铅弹削掉了。
“嘁！怎么感觉不久前有过这种经历！？”
已经放弃去呼喊猎虎的名字了，这个反应很明显是被精神系能力者控制了，她可不相信什么爱与羁绊能够唤醒朋友的美好故事。
说到底，两个人算不算朋友也还有待商榷。
【不能伤到她。。不然十神那家伙会宰了我的！对，就是因为这个！】
从破碎的办公桌缝隙之间，能够看到刚刚被自己炸伤的敌人正在紧急处理伤口。以学园都市的医药水平，就算不能立刻治好，立刻返回战场程度的麻痹还是没问题的。
“啊。。为什么我总是会遇到麻烦事。。”
刚刚试图用能力从裙子里掏出炸弹的时候，对面那个单马尾少年好像说了什么，然后自己的能力发动失败了。假设那个人是AIM系的能力，那这里应该还藏着一个精神系能力者。
虽说也有可能他说那句话就是为了诱导芙兰达。
自嘲的笑了笑，如果猜错了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带上耳塞，从裙子里掏出两颗小球，芙兰达像是小学生滚弹子球一样，从地板上将小球滚出掩体。
————砰！
立刻在嘴里咬上一次性氧气瓶，同时背过身遮住眼睛。闪光震撼弹和烟雾弹同时炸裂，将整片空间笼罩在五感丧失的世界里。
晃晃脑袋找回平衡感，震撼弹在芙兰达的非杀伤炸弹收藏里也是数一数二不喜欢用的，但为了封锁猎虎的追迹也没办法。
接下来。。
大部分的精神系能力者都需要目视目标才能发动能力，明明刚才芙兰达已经对周围狂乱轰炸了一通，猎虎却是在轰炸之后中招的。
敌人的位置，可能意料之外的近。
掏出工程切割用的白色燃烧带，这可是能把鲭鱼罐头烧成灰，直接切碎大楼地板的好东西。
总觉得这个东西能让她想起某个人。
“（哈。。果然还是该找个机会去把她和她约好的饭敲诈了吗？）”
压低身体，芙兰达将涂改带一样的小盒子头贴在地上，摆出蹲踞式起跑，快速蹬地冲出掩体。耳朵比眼睛更快逐渐恢复，尽管软地毯上的脚步声很轻微，站在原地的猎虎立刻对芙兰达的大致方向产生反应，毫不犹豫举起手腕里的狙击枪。
“办公室可是个好地方啊！”
不断穿梭在办公桌之间，五厘米宽的白色窄带在身后不断延长。耳边时不时能听到小铅弹打穿隔板，在铁柜子上擦出的火花。尽管最接近的一次，子弹划过的轨迹带起的灼热空气已经烧到了芙兰达的脸颊，但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发子弹真的打中。
【如果是猎虎的话不会直接打人的头的啦！给人家把这个部分还原啊！】
突然，耳边响起了另外一个脚步声，听起来非常轻盈，体重大致和初中女生差不多。
穿过办公桌之间走廊的瞬间，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从走廊拐角捅出来。
“呜哇！？”
像芭蕾舞一样极限劈叉同时向后仰，鱼鳞状的刀刃几乎是贴着鼻子尖划过去。
“刚刚炸的可真够爽的啊。”
说不上有多低沉，但明显那是男性的声音。刚刚还在疗伤的单马尾少年，森永虽然脚步看起来还有些踉跄，但已经不妨碍他用小刀撕碎敌人了。
“哦呀？你的枪呢？”
虽然很紧张，但芙兰达的嘴角还是习惯性的带上了戏谑的弧度。刚刚将他的手臂烧伤的就是芙兰达，就算止痛了，烧伤的肌肉也不会这么快长回来，刚才最后开的一枪应该也对手臂造成了不小的负荷。
嘴上没有回应嘲讽的意思，但嘴角的扭曲没能逃过芙兰达的眼睛。
淡绿色的匕首再次刺过来，芙兰达向旁边翻滚躲开，同时在地上留下白色的燃烧带。左手撑地，伸直腿横扫将本来就站不太稳的森永扫倒在地，同时向后起跳拉开距离，扔掉燃烧带的手伸向裙底。
“！Processinterrupted（进程中断）！”
随着趴在地上的森永喊出来的话，芙兰达感觉到了强烈的阻塞感，能力没有响应。
但她反而愉快的笑了。
“Bingo~。”
手并没有伸向裙底，而是从羊毛短裙的兜里掏出了几个四面体的小炸弹。
近战用的，无冲击炸弹？
“！？糟。。”
“知道用不了能力，谁都会提前做准备的啦！”
一小把炸弹，落在了趴在地上挣扎不起的森永头上。
“Hadetbra~.”
————轰轰轰轰轰！！！
热量与火光笼罩了森永的脸，扩散开来的残热带着微小的火星，落在白色的燃烧带上，能够切断地板的燃烧带根据芙兰达早就计划好的路线快速画出一个圆圈。
地板轰然崩塌，圆圈范围内的所有办公用具全部连同地板一同坠落，崩塌杂音的角落能够听到一声女性的悲鸣。
“咳咳。。咳。。”
挥开破碎的建材之间飘散着烟尘，芙兰达站在大坑的边缘。说实话她最担心的就是整个大楼全部被炸塌，刚刚楼上也发出了类似千响爆竹的巨响，幸好这个楼还算得上坚挺。。
“这样的话。。应该。。”
——砰！
血花飞溅。
“咿呀啊啊啊——！”
捂住不断滴出鲜血的小腿，和猎虎的狙击枪不一样，刚刚挖掉小腿上一块肉的子弹很明显是手枪。
“命硬的家伙！赶快给人家去死啊！”
从原地单脚跳开的同时回过头，脸上大半都被烧烂的森永推开堆在身上的碎石，像僵尸一般晃晃悠悠站起来。造型奇特的小刀已经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还算得上是完好的右手正提着刚刚别再腰间的女式手枪。
“你。。混。。。。啊。。。”
焦黑的半边脸像是恶臭的胶水一样将嘴巴黏住，已经瞄不准准心的眼睛和摇摇晃晃的手还是将手枪提起来。
——啪！
芙兰达的金发之间被打穿了一个小小的空洞。
流出鲜血的，却是捂着心脏，摇摇晃晃倒下去的森永。
“。。能不能不要把人家的头发当掩护。。心脏会被吓停的。。”
芙兰达的背后，眼神重新恢复神智的猎虎放下手腕。
“评估损伤和战果，能确实干掉敌人的时候就要干掉，一夜哥哥是这么说的哦。”
芙兰达有点不服气的笑了下，拖着受伤的腿往地上一坐，从裙底掏出绷带和止痛药。
“。。回去绝对要让你赔人家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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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马让次自诩为实战能力极强的能力者。
如果对手是level4的话，大部分能力者都不可能在正面对战下跨过他的刀锋。
但他的面前，那个飞在大楼外面的敌人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毁灭的浪潮扫荡而过。
为了战争，为了毫不留情的歼灭敌人而开发的毁灭兵器，正在将炮管对准自己疯狂追杀，原本操纵这台怪物的同僚也失去了联系。
除了仓皇逃窜什么都做不到。
翻过楼梯的栏杆，几乎是滚下楼梯，白色的风衣已经被各种杂物和子弹灼烧的烟尘污染。
攻击停止了。
稍微掸了掸发梢的尘土，对马逐渐冷静下来。这多半不是枪管过热，在作战开始之前曾被中井半推搡着去看FIVEOver说明书，就算是作为替代品被安装在底座上的机枪，为了模拟预计搭载的电磁炮续战能力，那挺机枪也不会差到这个地步。
再说拿东西的尾巴上也有一挺目前还没开过枪的机枪，不管是谁在操纵那个怪物，总不至于会傻到看不到。
“。。也就说，那两个小丫头也在这层吗。”
那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情报。
将腰间的武士刀抽出来。楼下的爆炸声已经沉寂了下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边被干掉了。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反正如果是森永他们完蛋了，只要把干掉他们的人砍了就行。
嘴角疯狂上扬，迄今为止，对马还没有遇到过这种能称得上是苦战的局面。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从危险中油然而生的强烈血性。肾上腺素不断分泌，多巴胺在脑内躁动，化作一种狂烈的快感，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
楼层里很安静，安静到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嫌喧嚣。
然后，对马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个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只有生物才有可能发出的，明显是撞到了桌子的声音。
“找~到~你~了~哦~。”
压低身体，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扑向猎物的猎豹，手中的武士刀发出刺耳的蜂鸣。
直·线·突·进·见·者·必·斩
阻挡在面前的所有东西，不管是办公桌饮水机保险柜花盆还是什么别的，只要挡在身前，全部砍碎！
将面前的隔间板子劈成两半，紫发双马尾少女已经暴露在身前。
“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个！！”
看取惊愕的看向突然冲出来的对马，数以十记的液态金属刀刃向对马砍过去，但对马反而进一步加速，完全不顾刀刃划破四肢，从其中硬生生钻了过来！
——刷！
突然感觉手臂有一种预料之外的停滞感，随即一阵让人牙酸的粉碎声和烈焰灼烧般的强烈剧痛袭击了对马持刀的右臂。
视线几乎是被强迫移到右臂，一根液态金属组成的钢针扎进了他的骨头，随即宛如活物一般钻入其中，将整个大臂骨头慢慢挖开。
空间移动！？到底是在哪！？
看取外套胸口的小兜里别着一根头上带着微型摄像头的别针。
“抓住你了死变态！”
武士刀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
右臂动不了，就算左臂如何抓狂的试图将不断钻进去的液态金属拔出来，化作液滴的金属马上就会再次钻入伤口。
戳心灌髓这个词本来就不是用来形容最为真实的，宛如电钻不断钻开骨头般痛苦的用词，但很难再找到比这更加深入骨髓的剧痛了。
脑子一团浆糊，想用能力逃出看取的能力范围外，但计算根本无法成立。放弃拔出液化金属的左手颤抖着拔出腰间的手枪，还没举起来就被液化金属的刀刃直接连着手腕砍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
鲜血不要钱一般从水龙头似的断面喷涌而出。
液化金属组成她本来该有的人偶外形，端起了办公室里的一个大花盆，砸在不停嚎叫的对马头顶。两眼翻白，肺里最后的半口气穿过声带，气球漏气一般发出最后的两声哀嚎，倒在了地上。
抹了把头上滴入眼睛的汗珠，看取急促的呼吸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如果刚刚身在楼下的黑子空间移动没能命中，被砍成两半的就是她了。
“呼。。看在白井的面子上留你一命，给我好好感谢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三次制造（Third Season）
黑子瞬移到看取身边，蹲下确认了一下对马的脉搏，感觉到指尖的悦动后松了口气。
“怎么办？等下面那几位上来之后在一起去？还是说直接冲顶？”
在办公室里随便回收了几根签字笔之类的，能够当作钢针替代物的武器别在腿上的带子里，黑子甩了甩稍微短了一小截的章鱼双马尾让意识清醒些。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之连续使用能力积累的疲劳让大能力者的大脑有点昏昏沉沉的。
“。。。直接去吧，战力上的话靠初春操控的那台兵器就够了吧，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快把多莉救出来。”
高楼之间的夜风从破碎的玻璃窗中灌入，吹动着看取紫色的长发。黑子没有说话，虽然她很清楚只靠两个人冲上去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尤其是飞在外面的那台战争兵器不能随意开火的情况下——如果伤到自己人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黑子并没有将反对的话说出口。看取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担忧和急切，黑子不是无法理解。如果此刻被绑架的是美琴，她自己能不能忍到同伴来帮忙都说不定。
而且时间不等人也是确实，到现在她们也不清楚为何如一个研究所要如此有组织有计划的绑架多莉。虽说看取有一点眉目，但具体的理由她也不清楚。
只有到达顶层才能明白。
说起来就像游戏里，勇者一行人攻略魔王城救被掳走的公主，但这种事落到现实中就显得极为可怕。
没有人会愿意在飞来横祸中失去自己重要的东西。
“初春，导航交给你了！”
[了解！。。虽然话是这么说，白井同学，请直接空间移动到最初和那个黄毛混混遭遇的房间，穿过另一侧门后的走廊应该就能到达了。]
黑子向看取点了点头，确认液态金属的回收已经完成了，两人拉起手，从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中消失。
重新回到这片被弹孔和刀痕充斥的大厅，看取稍稍有点紧张的叹了口气。多莉就在前方（起码她是这么期望的），明明方才的战斗不过进行了十来分钟，却让她感觉无比漫长。
不知道有什么陷阱，液态金属人偶直接冲到门前，化作锋利长鞭的双臂直接将雕刻花纹的金属门砍成碎片。
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反而无法让人放心。
眼前是直线的走廊，两侧的墙壁里等间隔的挖出方形的小空间，诸多各式各样的收藏品摆放在其中，上方柔和的橙黄色灯光将收藏品最宜人的一面展现给观赏者。
大大咧咧的走过去是愚者的选择，直接空间移动越过走廊，看取的人偶将面前装饰华美的木门砍成碎片。
一间由高科技组装而成的超现代空间展现在眼前。
无视铺满墙壁和天花板，甚至悬挂在半空中的显示屏，房间的正中央，一张与“稳重”二字相印成章的办公桌前，一个巨大的橙色培养仓立在房间中央，映照着淡淡的橙色幽光。
这个场景，看取相当熟悉，不到两个月前，当她和一夜与小操祈一同来到多莉所沉睡的房间时，这样一副景象曾映入眼帘。
“多莉！”
呆呆地站在门口，黑子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什么完全超出她想象的事情发生了。。不，是已经发生过了。黑子的头脑中突兀的闪现出这个想法。
“这。。到底是什么啊。。”
暑假的下旬，她最亲爱的姐姐大人曾日夜奔波，每日带着苦笑出门，带着疲劳与绝望深深印刻的双眼回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姐姐大人没有选择依靠她，那她也没有办法伸出援手。所以，当得知十神一夜将姐姐大人从“某个事件”中解放出来时，就算不复于言表，她也对那个人隐隐感激。
然而现在，那“某个事件”的影子在这个房间里若隐若现。
忽视了所有的警戒，看取直接冲到培养仓前。茶色长发的少女静静漂浮在培养仓中，头发随着培养仓内液体的流动缓缓飘拂，带起一阵阵微小的气泡。
“这附近，附近应该有能把她放出来的设备。。”
“别着急，写入还没有开始。”
一阵安稳，但声音里又透露出一种虚弱感的男性声音从培养仓后面传出来。被培养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大惊失色，看取和黑子立刻展开战斗准备的架势。
“不用这么紧张。”
一阵办公椅的轮子滑动的声音之后，平稳的脚步声在房间内响起。从培养仓后方，一个身材略显干瘪，头发杂乱，带着厚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单手划过办公桌，慢慢走了出来。虽然服饰精良，但个人外观却给人一种他不甚在意的感觉。
“我还没对她做什么，不如说她在现在这个状况才是最安全的。”
从胸口的西服兜里掏出一根看似是圆珠笔的细长圆柱体，干瘦男子在笔上轻轻划了两下，悬在天花板上的几个显示器转向看取和黑子，上面显示着多莉的身体状况，虽说两人并不是很能理解。
“克隆人终究是克隆人，就算那两位医生的水平再高超，端粒等级的寿命问题不是他们能解决得了的。而且，作为被废弃的，最初的“妹妹”，一直放任她在外面才是最为危险的行为。”
“等等！克隆人是！？你到底在说什么！？”
惊慌失措的黑子看向看取，但看取低下的头很明确的显示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和这种突发的绑架还不同，一种如同墨汁滴入清水，黑暗混杂入平静的日常，完全无法分离的浓稠无力感袭击了黑子。终于看到了，“姐姐大人”不希望她看到的“真实”。
“哦呀？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看来警策小姐没有都说出来。。不过也是，如果能瞒下去的话，也没必要把这种事说出来呢。嗯，这很合理。”
自顾自的惊讶了一下，又自顾自的分析，再次回归平静。眼前的干瘦男人将手顶在胡子杂乱的下巴上点了点头。
“那么，为了让白井小姐了解状况，来进行一些繁琐的说明吧。正好我不讨厌说明，理解才是通往合理的道路。。”
“等等！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多莉，“妹妹们”的事！？”
正打算继续说下去，看取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对方倒是不甚在意，就像是上课时学生突然发问，他耐心的点了点头。
“嗯，这是我疏忽了，太久没和不认识我的人面对面交谈，如你们所见，我是个孤僻的程序员啊。”
耸了耸肩，长期不活动而变得酸涩的肩膀发出咯嘣咯嘣的不健康声音，连站在门口的黑子都能听得见。
“我是择信重政，可能你们对这个名字有个模糊的印象，毕竟我姑且还是掌管这座都市的通信开发的理事会成员啊。”
模糊的印象这个说法可是完完全全的过度自谦啊。黑子的脑中不由得冒出这个想法。这里是学园都市，确实，理事会成员们就像是都市传说一般，基本没有人见过他们。
但择信重政这个名字不同。
就像学计算机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比尔·盖茨，学管理学的人没有人不知道杰克·韦尔奇，在学园都市这座集成了世界最尖端通信科技的城市，基本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无论是作为一个理事，还是作为一位通信技术研发的领头人。
黑子第一次理解了，自己，以及自己的“姐姐大人”，究竟在和什么人抗争。
“那么，让我们开始正题。只要是设备，那就有必要更新换代，第三次制造已经做好准备，为此，将第二次制造的旧产品淘汰掉，你们不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吗？”
“？第三次制造？你到底在说什么？”
面对眉头紧锁的看取，择信重政摊了摊手。
“就是字面意思啊。第二次制造生成的两万个个体。。虽然现在只剩下一万多个了，那些“妹妹们”的性能平均在level2，最高也就是level3.论性能甚至比不上第一次生产的这个孩子。”
说着，择信的手搭在了培养仓的玻璃外壁上，看着漂浮在其中，长发缓缓晃动的少女。
“然而，第三次制造的平均性能就能达到level4！通信范围，自我防护能力，应急情况的应对能力！不管哪项参数都比第二次制造的残次品高出太多！”
缓缓抬起了双手，指向屏幕里现有“妹妹们”和第三次制造的个体参数比较，活像一个讲课讲到激动之处的老师。
“是时候将旧世代废弃，建立新的网络了。只要有这个孩子，同时兼顾了质量，第一次制造产物多莉的感情和御坂00000号（FullTuning）的网络连接规格，就能将网络架构参数保留，只替换硬件。实在是没有比这更好的配置传输介质了！”
择信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作为研究者的狂热逐渐涌上心头，就像是学完C语言第一次接触python的孩子，感叹这是多么方便而爽快的语言一般。
“你以为我们会让你这么做吗！？”
伴随着看取愤怒的话语，液化人影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利刃。
“不，你们会的。”
胸有成竹的话语，择信重政毫不犹豫地如此说道。
“御坂0号，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御坂多莉。你们以为为什么她的存在会被放任至今？和正在“服役”的“妹妹们”不同，她除了泄露克隆人的存在以外什么作用都没有，原本早就该被废弃了。只不过第四位和第六位以及那个暗部一直护着这孩子，所以迄今为止都没有人动手，或者没有人成功。”
手臂绕过培养仓，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几下，更多的屏幕转过来，上面显示着一张张血肉模糊的图片，没有过这种视觉经验的黑子捂着嘴巴，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这些就是一直以来袭击者们的下场，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做的事情比你们想的多得多。。不过，现在能够保护她的那两人不在学园都市。”
所以，她才会如此简单的就被绑架，陷入现在的境地。
无需说明，展开双臂的择信重政，就是在说明眼前的这幅景象。
“那两人能永远保护着孩子吗？很明显不可能。所以，要给予她截然不同的重要性，通过让她成为新的网络的“司令塔”，这个孩子将成为无可替代的存在！”
突然，黑子感到某种异常。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怎样，但从刚刚的话里听来，克隆人貌似有上万个。。虽然不愿去想象（无论是负面想象还是正面想象（PS：浸泡在“姐姐大人”的海洋））。。择信重政的语气里，这些克隆人不过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的消耗品，是设备。
但是，谈及多莉时，他的语气完全不同。
就像是惋惜一个明明有才能，考试却没考好，没被认同的孩子。希望给予她证明自己的机会，就算这个机会是极其扭曲的。
“你。。到底和多莉同学是什么关系？”
呆滞了一下，好像被问倒了一般，择信重政稍微皱了皱眉头，右手肘搭在左手上，右手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嗯。。她算是我的第一个。。作品？孩子？毕竟蠢动骏三是在我的指导下创造出这孩子的啊。”
狂热和怀念浑浊地参杂在一起，从瞳孔的表面一直沉入最为深邃的内核。这个人，就这样兼容了各种各样的扭曲，无视所有的阻力，将一切引导向自己渴望的方向。
而且，这些怀念，并非指向多莉这个“个体”。充其量就是暮年老师回忆自己的教学生涯那种程度的怀念。
择信重政是个注重合理的人，一切的价码中，没有比生命更为昂贵的事物，那么以生命为交换条件的方案就不可能被否决。
条件已经达成了，一切都在他的预期之中，就像已经确认过可行性的代码运行到了结尾，就会得到理所当然地结果。
“那么，差不多是抉择的时候了。来吧？你们想怎么办？这个孩子的未来，掌握在你们手中。”
和服饰一般彬彬有礼的举止让人作呕。
但是。。。看取没法做出抉择。。
固然，这个干瘪的混球很恶心，真的很恶心，他的每一句辞藻，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令人作呕。如果可以的话，看取现在就想离开这个让人生理不适的鬼地方，和多莉一起躺在沙发上，敲敲电脑，端着一杯热可可一起看着电视里胡扯一般美化的战争剧。
但是，必须是要和多莉在一起。
“如果成为那个什么司令塔。。多莉。。会变成什么样？”
“嗯？啊，这确实是个你会关心的问题。”
言下之意，这不是个他会关心的问题。
“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被监控，无法离开学园都市，和现在不也没什么不一样吗？还有什么变化的话。。由于和两万个个体连接在一起，人格上会发生一些变化吧？不过这可换取了她的安全哦，不觉得是非常值当的交易吗？”
仿佛就像在说给院子里的玫瑰花修枝，玫瑰花会长成什么样子一般。溢于言表的轻松和不在乎绝对不是演出来的，他也没必要演。
“这样啊。。”
看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想抽自己一巴掌，去狠狠的抽那个就算只有一瞬间，想去相信眼前这个混蛋的自己。
“多莉她啊，想去学园都市外面看海。”
液化金属的刀刃突然暴起，捅穿了择信重政的腹部，乌黑的心伴随着乌黑的鲜血，逐渐扩散浸透了他的西服。
“。。。哈？”
瞪大了眼睛，眼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死死瞪着看取，放在办公桌上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中打开一个小小的储物空间，一把黝黑的手枪静静躺在里面。
然而，就当他想去拿手枪的时候，一根圆珠笔突然出现在他手心，将他单薄而显得皮包骨的手钉在桌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挪动被钉住的手掌，择信重政抬起被血丝充满的双眼，死死盯向看取。
“为什么啊！？看海？那种没意义的事情？因为，因为那种事情？？放弃了安全？？你们。。你们的脑子绝对，绝对有bug。。”
“多莉她啊，想和大家一起做过山车。”
第二个液态金属刀刃穿透他的腹部。
“想坐飞机，想去芬兰看极光，想去夏威夷看海豚，想去马丘马丘看羊驼。”
一道道利刃穿透择信重政的胸腹。无法再吸收更多的鲜血，黑红色的液体溢出西服，点滴渲染在名贵的地毯上。
“。。。。”
择信重政张了张嘴，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我们。。。我会保护多莉，如果为了她的安全就要牺牲她的梦想，我们宁愿不要这种安全。”
择信重政的嘴唇轻启。
“你，真的。。想过她的希望吗？”
读着唇语，看取笑了，笑得很开心。
“当然，我确信这就是她希望的，就是我们希望的。”
眼中逐渐失去高光，择信重政的双腿无法再继续支撑他的身体，缓缓滑落，靠在办公桌上，身体最后颤抖了一下，不再有任何动静。
金属的刀锋缓缓缩回去，重新化为和看取神似的人形。这不是看取第一次杀人了，但是。。如此坚定不移，认为某个人必须要死的感情还是第一次。而随着这个对象的死亡，到来的不是言情小说里复仇剧后的空虚，而是一种无比充实的欢愉。
可能自己早就坏掉了吧。
不由得如此去想，但是，没关系。
看取将手搭在多莉的培养仓上，敲了敲戴在耳朵里耳机。
“初春，能帮我打开这个吗？”
[嗯。]
从看取胸前的挂着的别针摄像头看到了一切，初春默默答复，敲动键盘，失去了人工抵抗的防火墙转瞬之间被突破。随着一声液压机械臂启动的声音，培养仓内的液体被排空，浑身赤裸的少女被释放了出来。
不顾多莉身上的潮湿，看取脱下外套给多莉披上，将她抱在怀里。
这不是第一次将这位少女抱在怀里。
但是，
这次，不是通过一夜和操祈的手，而是自己将多莉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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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浓烟在研究所外的停车场上升起。
无视倒在地上，血流成河的警卫们，精力耗尽的小妹，狱彩雨空也不怕弄脏外套，坐在研究所门厅的楼梯上，合了保险的手枪在她手上被当成玩具转来转去。
“海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在这里等着好无聊~。”
在她身旁，打开小腰包清点着剩余生化毒药的狱彩陆莉和检查自己的指甲油有没有被手枪刮掉的狱彩海美转过头。海美空出手，胡撸胡撸雨空的短金发。
“楼里面也安静下来了，应该差不多快出来了吧。”
有几辆垃圾车停在四周，更远的范围估计已经被暗部的下位组织拉上了警戒线，准备编造瓦斯爆炸之类的借口糊弄人了吧。
背后传来用手推动本该是自动的旋转门的声音。目前所属“神识”的两外两个少女摇摇晃晃的走出来。
手搭在猎虎肩上，在猎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出来的芙兰达扫视了一圈三姐妹周围。
“诶？那两个人还没出来吗？不会是搞砸了吧。。”
话音还没落下来，三个身影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一跳的芙兰达差点没站稳摔在地上，幸好被猎虎扶助了。
看到看取怀里抱着的茶色长发少女，陆莉点了点头，将挎包的拉锁拉好。
“先回你们的公寓吧，这身打扮她会着凉的。而且这位常盘台的小姐想问的事情也跟山一样多吧？”
黑子点点头，跟在几位熟练穿过警戒线，混入人群之中的少女后面，在喧嚣的人声和警笛中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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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房间的暖气还没开始供暖。看取打开卧室的空调，帮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女掖紧被子。随后走出房间，再最后看了一脸茶发少女安稳熟睡的脸庞后关上门。
“她的状况没问题吧？”
点点头回应陆莉的问题，黑子稍微挪了挪空出位置，让看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客厅里现在有七个人，但通过摄像头，还在风纪委员支部里的初春也在听着她们的对话。不是她们没注意到，但毕竟初春也把那个混账理事的话听到最后了。
“那么。。可以说说关于多莉。。和姐姐大人的事情吗？”
随着黑子的话语，比不久前在研究所大楼里还要严肃的多的对话开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悄然外露的真相
“从哪里开始说起比较好呢。。”
七个少女，围绕着看取和多莉家里这张算不上大的桌子。房间里没有女子会那样的欢愉气氛，因为接下来要谈的话题，无论再怎么美化，也不是该搬上台面来讲的事情。
违反人文伦理的克隆人，如果从大众视野来看她们甚至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最起码对于坐在沙发上的紫发双马尾少女来说，现在躺在卧室里的克隆人少女是她必须保护的存在。
“说实话。。在场的人都没有亲身去参与其他克隆人的事，我也只是从一夜和操祈他们那里听说这种程度，就算这样也行吗？”
黑子沉默了半响，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从美琴那里，听她亲口去诉说。
【。。。如果以姐姐大人的性格。。肯定会把黑子搪塞过去吧。】
如此的思绪在脑中回荡，黑子默默点了点头。
看取叹了口气。
“那就从我知道的部分开始。。”
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拿自己的马克杯，却发现里面空无一物，看取只能闷闷不乐的将空杯子放下。
“我和多莉，最初是在一个名叫“才人工坊”的研究所认识的。当时一夜和操祈也在那里，不过所属的部门不同，我们并没有见过面。”
这么想来，那也是好久远的记忆了。一种翻阅旧相册的心情涌上心头。
听说过和那个研究所相关的事情，黑子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的多莉。。说实话和现在没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克隆人。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了当时的多莉身上的生命维持装置。。”
“生命维持装置？”
面色微苦的点点头，那段时间对于看取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嗯，从那里开始，我慢慢知道了多莉的寿命限制。她是克隆人，寿命比正常人短很多，但研究员们并不在意，想将失去利用价值的多莉直接废弃。我对这件事提出反对，结果被研究院的人监禁了起来，在那之后就是操祈和多莉见面了。”
身体稍稍颤抖了一下。
迄今为止，还能回想起那钢铁的四方形小小房间，无论如何拍打金属门，另一侧都不会有任何响应。手边有的，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厕所，一张金属的床，和一箱子够吃一个月的流体食物。
“当我再次来到外面的时候，一夜和操祈已经夺取了“才人工坊”。不过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一心只想为多莉复仇，最后被关进了少年院。”
将过程省略掉吧，那些到了现今已经不是什么重要到需要特意去说的事情了。尤其是对于看取而言，自己所希望的、过去曾为之付出一切的愿望已经。。。不对，比当时所想还要美好的结局已经到来了，那就没必要执着于那段时光不忘。
“之后就是我从那两人口中听说的部分。这座都市曾经设计了一个实验。由木原主导，让一方通行杀掉两万个御坂美琴的克隆人，使他进阶成为level6的计划。”
杀掉？
黑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次制造生成的两万个个体。。虽然现在只剩下一万多个了。”
之前那个混蛋理事，择信重政是这么说的吧？
“也就说。。第一位。。两个月前还和我们一起对抗“STUDY”的一方通行。。杀掉了将近一万个姐姐大人的克隆人？”
看取点了点头。
“当时御坂和一夜去阻止那场实验，据一夜说当时御坂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不过最后还是成功打倒了一方通行，终止了实验。那个传闻你们也知道的吧？第四位打败了第一位那个。”
不只是黑子，坐在客厅茶几旁的其他几位少女也点了点头。
“毕竟那个人是暗部的一员啊，大家都收集过他的情报，麦野第一次听到这事的时候眼神可危险了呢。”
就算屋子里的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气氛，芙兰达还是一副飘飘然的样子。猎虎在旁边一直拽着她的袖子，想让她注意一点，但貌似并没有什么成效。
“所以那段时间。。姐姐大人每天都是。。。”
明明。。自己就在身边。
黑子当然明白，这是属于美琴的温柔，一种宁愿牺牲自己，宁愿将一切都瞒到底也不愿意将朋友拖入深渊的温柔。
尽管如此，尽管明白，但是。。
“姐姐大人。。为什么不能多相信黑子一点呢。。”
没有人回答这近乎是疑问的喃喃。
“我继续说下去了。”
看取向黑子示意了一下，继续开口。
“那次实验之后，“妹妹们（Sisters）”。。也就是御坂的克隆人们在一夜的医院调整身体，之后被送往世界各地的协力机构进行疗养。目前留在这座都市里的大概还有不到十人吧。至于剩下的事情，以及那个理事说的“第三次制造”，我也不太清楚，等那两个人回来。。或者直接去问御坂吧。”
黑子微微开口，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自己一直在等待姐姐大人袒露心声，但这样一直等待下去，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不对，
实际上黑子早就知道了。无论美琴是多么信任她，多么需要她的力量，她也不可能会把自己心中最深处的黑暗倾吐出来。她不是那种会往别人头上扣垃圾的人，就像是“STUDY”，又或是学艺都市那时，她会倾尽自己的诚意，对借给她力量的朋友们献上感谢，再将所有的阴霾塞入心底。
黑子相信她的姐姐大人。
渴望着被她所需要的时刻。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黑子也稍稍分担一点吧，她最亲爱的姐姐大人所背负的一切。
夜风透过纱窗，静静的吹拂入室，拂动少女们的长发。
澄澈的仿佛人造一般的星空，突兀的释放出洁白的光辉，仿佛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巨大魔法阵一般，无数线条交错重叠，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圆环网络，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绘满星空的魔法阵，它的中心在遥远的北方。
俄罗斯，命运与因果对撞的中心。
“姐姐大人。。”
少女的轻语，随着清风，不知是否传递到了那正处于魔法阵的中心笼罩的白雪大地，那在凌冽飘雪中单手梳开遮住眼睛的茶色短发的少女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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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变降临了。
由世界各地数不胜数的名胜景观腾空而起，杂乱之中又带有诡异的秩序，像抽象画一般纷繁复杂的凝聚与数千米的高空所形成的，全长超过40公里的十字形巨大要塞。
“伯利恒之星”，圣经中预示着耶稣诞生的那颗明星，借以人类之手，出现在了黄昏的金光播撒的雪原之上。
“那是。。什么啊。。”
无线电里能够听到来自作战指挥部的撤退命令，但驾驶着雪原驱动铠的青年驾驶员还是默默呆立在原地。
这里是战场，就在五分钟之前，密如雨点的炮弹和火箭还在上空飞驰，无论是有意又或是无意，每一秒都有生命在这片地狱泥潭中消逝。
但是，一切都停下来了，随着那神圣的巨星缓缓升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不似此世之物，还在不断生长的巨大构造体上。
战场沉寂的可怕，耳边只能听到“伯利恒之星”不断生长的回音。
[喂！你们还在发什么愣！赶快撤退！]
在战场上听来颇为靓丽的女声在无线电里响起，让青年的眼神重新回到自己驾驶的机体上。
这不是来自远方的通信，而是近在眼前，造型与量产驱动铠几乎没有相似之处的高机动蜘蛛形驱动铠，硬要说有什么相似之处，那顶多也就是表面的白色涂装了。
[那可不是什么名胜景观，不知道那个大东西会发动什么攻击！指挥部已经发布撤退指令了！赶快离开这片战区！]
终于意识到自己呆在什么地方，青年微微举手，向旁边的蜘蛛形驱动铠表示谢意。驱动铠转身，脚下的电气悬浮卷起一片白色的雪花，逃离这片神话即将降临的土地。
“果然，就像操祈说的一样，还有很多人没离开。。”
趴在蜘蛛形驱动铠摩托车驾驶座一样的驾驶席上，艾莉莎眨了眨眼睛，驱动铠内部的传感器感应她的动作，自动将雪原上还能识别到的友方信号标识出来。
[还真能给我们添麻烦啊。]
[回去绝对要把他们配给的清酒抢过来。]
加密专线里传出黑鸦部队的同伴们半开玩笑的开朗话语，艾莉莎笑了笑，打开通信拍了拍手。
“好了，我们也赶快把身下的部队叫回去吧。别等到最后我们是拖后腿的组！”
[（诶。。加入了神识之后大姐对那毛头小子言听计从的。）]
[（别这么说。。大姐头也很可怜的，毕竟那家伙都已经有。。）]
眉头跳了跳，握住操作杆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艾莉莎也不知道是该感谢设备的高性能还是对于窃窃私语都能听到的灵敏性感到困扰。不过，回到基地之后要做的事情已经决定了。
“黑鸦三号，七号。你们听起来火气有些旺盛啊，回去等着冰桶挑战吧。”
[呜咿！？]
[我，我们立刻去完成任务！]
雷达上，标示着三号和七号的两个光点逃也似地远离了艾莉莎的坐骑。
“哈。。”
如果只是艾莉莎的话，自己应该也不会有这种反应吧。挠了挠自己黑色的长发，艾莉莎微微摇了摇头，将手放回操纵杆上。
“。。我也得加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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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大力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夜大步流星的踩在柔软的静音地毯上，进入房间内所有忙的手忙脚乱的军官和小操祈的视野。
“小祈，前线部队的撤退状况怎么样了？”
金发少女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总感觉小操祈的遥控器越来越万能了），友方部队的位置情报重点显示在大屏幕上。
“状况力比预期要好不少，艾莉莎她们很努力了呢☆。”
“太好了，被那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削减战力还是饶了我吧。能搞清楚那个大玩意儿上都有什么吗？卫星也好穿透电磁扫描也好，有什么情报都拿出来。”
感受到一夜的视线，旁边的军官们默默加快了手中的工作速度，由中国的北斗卫星网和学园都市的牵牛星Ⅱ号发送过来的图像数据显示在屏幕上。
说实话，这实在是一副会让宗教学家和艺术家们一边欢呼一边痛哭的景象。
凝聚世界各地十字教相关的教堂、修道院等宗教建筑，半径长约40公里、飘浮在万米高空的十字型巨大要塞。像城堡一样的本体在中央，朝四方架着长长的桥，长度并非完全一样。以其移动的方向为前的话，“右方”尤其细长。此外还有电线、鹰架和钢筋等近代化物体被聚集过来，整体上就像把古老教堂修复工程般的场面，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说是亵渎，这幅景象却在外人看来都感到神圣。
“没有明显的武器。。等等，喂喂喂别开玩笑了。。”
一夜快步走到一位陆将副官的办公桌前，一把夺过被吓到的副官手中的遥控器，将卫星照片上的特定位置放大。
“！。。这个是，上条同学吗！？”
白手套微微遮住惊讶张大的嘴，显示器上那个标志的黑色刺猬头，如果是认识上条当麻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达那座城堡上的，但很明显他又一次成功将自己卷入世界级混乱的中心了。
图像上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在十字形要塞最长一端的中心，从上方看不清身材，只能看到一抹红发的人。
“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右方之火吗。”
引发这场荒唐战争的元凶，终于出现在了一夜和小操祈的视野中。
“？小夜，把图像右下角，对，最右下角的部分放大。”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刻要将视线从右方之火身上挪开，但一夜还是将小操祈指定区域的图像放大，坐在旁边办公电脑前的副官对图像进行处理，使图像看起来更清晰一些。
茶色的短发，能看出是为了寒冷气候，零时拼搭出来的防寒服饰，以及连接到一架军用直升机一角的蓝色电弧。。
“。。为什么世界大战的战场会有笨蛋力十足的家伙一个个冒出来啊。。”
“多莉的闹腾性格果然是从素体那里学来的吗。。小祈，那家伙能交给你吗？我想办法对付空中要塞。”
单手捂着脑袋点了点头，“御坂同学真是个惹麻烦的孩子”这句话都写在脸上了。
“陆将，我们这边没工夫处理“报告”的事情已经告诉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了吧？”
“是！对方回复对事态的过快推进感到遗憾，“格里姆林报告”他们会想办法解决，希望我们能尽快解决发生的异变！”
一夜摇了摇头，如果他们能解决“格里姆林报告”的话最初就不需要向一夜他们求助了。
“行吧，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接下来我会直接前往。。”
没有声音，而是光影突然变化了。
刚刚还是金光洒落的天空，转瞬之间被黑夜笼罩。一夜和小操祈赶忙跑到窗边，走出阳台，仰望着这片如同珠宝盒一般澄澈到熠熠生辉的明朗夜空。
紧接着，一股熟悉到令人战栗的气息穿透了一夜的身体。
““伯利恒之星”伴随着大天使加百列的受胎告知。。右方之火，真的打算成为“神子”，不对，成为“神上”吗？”
“怎么办？如果真的是加百列的话。。”
办公室里的军官们也鱼贯而出，跟在一夜身后，与楼下震惊的士兵们别无二致仰望着星空。站在他们身前的两人在说着什么，但跟在后面的军官们一句都听不懂。
“阁下。。这就是您之前说过的。。“另外一种法则”？”
原口陆将的声音微微颤抖，本来指挥官露出这种神情就是完全不合格的，这种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一般的声音会严重打击下官和士兵们的士气，但一夜不会因为这个责怪他。
事情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太过超出常识了。
“陆将，指挥全军进行回避，尤其是空军，不要接近那个要塞。”
确认身后陆将的回应后，一夜转过身，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在小操祈由于寒风微微发红的脸蛋上。
“小祈，我去迎击加百列，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但是！医生明明说过不能再随便变成那个样子。。”
在一众军官和楼下士兵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一夜的脸主动靠近小操祈，略微干涩的双唇堵住了小操祈接下来的话。
感受着每一点滴的甘露，时间流逝了半响，一夜终于放开了小操祈的脸，手指轻轻擦掉她嘴角留下的晶莹液桥。
“我必须去，没关系的，你会在这里等我，不是吗？”
脸颊发热，小操祈低下头。
“太狡猾了啊，这样的，叫人家怎么阻止你啊。”
另一只干净的手，放在小操祈头顶，将被寒风吹乱的金发梳理整齐。一夜向门口目光闪避的军官们点了点头。
“这个基地就交给你们了，一如既往的，没问题吧。”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从总指挥官的语气里都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会是颠覆所有的常识，真正意义上赌上生死存亡的“战争”。
“是！”
一夜转向阳台外，目光扫视着渐渐聚集过来的士兵们，深吸了一口气。
“我军勇猛的将士们，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超乎我们常识的事情正在发生着，我在这里告诉你们，接下来，赌上人类命运、超越人类领域的斗争将会开始。”
阳台下，军营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抬起头，看他们年轻的总指挥官。没有人的脸上带着不敬的笑意，因为任谁都能感觉到，一夜的话语中没有虚假。
“我们是持有力量的人，现在必须放下成见，去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所有人，接下来听从陆将和参谋长的命令，对所有战区内的人类进行救援。无论对方的人种，肤色，阵营，目前的状况已经容不下这些区别了。我会前往那个巨大的构造物上，将引发这场战争的元凶解决掉，我的后背就托付给在此的诸君了。”
笔挺的立正，总指挥官标准的军礼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让我们结束这场胡闹的战争吧。”
而回应一夜的，也是整齐划一的军礼。
舌尖轻轻触碰牙齿上的“体晶”袋子，想要完全变成天使果然还是需要这个害人玩意。
侵害身体的毒物被吞入身体。
从右手的指尖开始，白色的“毛皮”浓缩成洁白的指针，缓缓沿着手臂向上攀爬，就像是将一夜的外表，一夜带有的颜色全部初始化，重新编织上白金刺绣的皮肤。从手臂，包裹半个身体，爬上半边脸颊。被包裹在白如初雪皮肤之中的右眼中心，流光在释放强光的光轮中央绘制出彩色的十字。
漆黑的军服被浸入圣光的染缸，白金的爬山虎在其上迂回环绕，爬上一夜的肩膀。扁平的花藤层层叠叠在背后怒放展开，胜似微微透光的洁白莲华，交融形成洁白的羽翼。
一种异样的温暖感包裹了全身，白色的光膜缓缓浮起，在空中旋转交叠，柔和而耀眼，如同跨冬春日的初光。光之绢绸分裂成丝，在头顶旋转，互相纠缠，形成不断旋转的光环。
白色皮肤跨过肩膀，联通左肩的羽翼，将整个左臂染上相同的妆容。一夜抬起变成指针的左手，明明给人尖锐的感觉，握紧拳头却不会伤到自己的手心。
一夜开口，吐出了莫名的语言，除了小操祈外，在所有人耳中既是杂音，又是透彻心扉的华美的颂唱。
“WIZETIID，DEZNONOULUNAHZAAL.（二之刻，命运步入无止境的流转。）”
如沐春风，淡淡的彩色流光扩散开来，将极北之地的寒冷完全驱散。压迫感与舒适的安心混合在一起，化为久久回响的“威严”冲击着每个人都大脑。毛孔在扩张，全身的神经都在集中，只为在这段难能可贵的时间里尽可能感受更多来自上天的恩泽。
帝王的登基需要欢呼与赞颂；神子的诞生需要祈祷与哭号；而天使，仅仅需要沉寂。
回过头，闪烁着光轮与十字的眼最后怜爱的注视着自己最为爱恋的存在，背后的白银羽翼微微舞动，一夜缓缓浮空，随之伴随着暴风，从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
许久，
广阔的军营中，光辉的余烬逐渐散去，雪原的寒风重新开始侵袭，让站在广场上的士兵们打了个哆嗦。
最先恢复状态的是小操祈，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一夜变成这副摸样了，虽说有些许的变化，但小操祈能很确定的说，那就是一夜，操纵那副身体的，确确实实是她最熟悉的一夜。
让旁边的副官打开阳台上的话筒，小操祈在话筒前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唤醒。
“就像总指挥官说的一样，我们是有力量的人。在英雄凯旋之前，将大路收拾干净，将装饰和红地毯铺设好吧。全体回到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己的辛劳力，接下来可要忙起来了☆。”
望向消失在黑夜彼方，那已经看不见的身影，小操祈将被寒风吹拂到身前，遮住眼睛的金色发丝梳理到身后。
“早点回来哦，小夜。”
一百五十六章 驰骋雪原的人们
一小时前，滨面仕上和泷壶理后抵达了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
说实话，当他们开着俄罗斯生产的，饱经风霜而显得破旧的吉普车出现在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的国境线上时，白雪落枝的树丛中钻出来的，身穿硬拼凑出来绿色军服的国境警备队士兵们差点就用AK-47跟他们打招呼。
不过幸好，滨面成功抑制住了自己的逃跑天性。在看到警备队的人之后，主动下车举起了双手。
拜其所赐，滨面以几乎不可能的超高效率被送到了伊利莎丽娜的办公室（又或可以说是疗养室，由于之前的损伤，她不得不改变一个办公处）前。
扶着身体还站不太稳的泷壶，滨面的余光微微瞄了一下包围着自己和泷壶的五个大汉，有点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在得到许可之后，相当不习惯的敲了敲门后，推开了折扇带有欧式古风的老旧木门。
引入眼帘的，从病床上坐起身子的女性，身上四处包着绷带。但就算没有那些绷带，她的身体情况看起来也未必说的上好好。与其说白皙，更接近苍白的皮肤，眼睛下面大大的黑眼圈，虽说苗条，但遑论身体曲线，而是连骨骼的线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体型。整体来说，她是那种必须连续让她吃上半年份的相扑火锅，才会变成一个美女的那种人。
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看似在十岁左右，虚弱的喘着气，头顶冒着虚汗的茶发幼小少女，以及旁边站着的，一个滨面从负面意义上非常熟悉的人。
“。。哈！？第一位？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鸽子血红宝石一般的双眼转过来，眼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更甚的惊讶。
“鄂霍茨克海是厕所门吗？谁都可以一步跨过去？”
滨面将泷壶护在身后，毫不示弱地瞪回去。。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觉得的，虽然在旁人看来他的眼神已经畏畏缩缩到快飞走了。
刚刚还站在滨面旁边的白人壮汉绕过几个人，屈身在伊利莎丽娜耳边说了几句。伊利莎丽娜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士兵们可以出去了。虽然几个壮汉都露出了担心和关切的神情，但还是乖乖服从命令退出了房间。
看到房间门好好关上了，伊利莎丽娜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滨面帮虚弱的泷壶坐上去。
“今天把我当医生送来的人还真多呢，明明我自己还是病患啊。真想找把你们送过来的人好好抱怨一下。”
要是能顺带“要求”一点“回礼”就更好了。那双凹陷进去的双眼明明白白的诉说这种想法。但她也是个有城府的人，眼神这么说往往代表她并没有认真去想这件事。
“你。。您就是伊利莎丽娜吗？真的。真的和十神那家伙说的一样。。能治好泷壶吗！？”
操持着极其不习惯的敬语，已经来不及去在乎为什么伊利莎丽娜说的是日语了。滨面现在满脑子都挤满了泷壶的事情。
“别急，想让我检查一下，两位男士都先离开一下房间吧。”
最先行动的是一方通行，看样子本来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妥了。感受到伊利莎丽娜催促的目光，滨面也赶快转身溜出去。
站在门外，滨面也不知道该去哪，倒是一方通行熟练的往楼道的石地板上一坐。楼道里，穿着混搭军服的士兵们来来往往，时不时会斜过眼神关注一下这两个不速之客，但随即还是快步走过去，不留下一丝话语。
“。。第一位，躺在床上的那个女孩。。刚刚伊利莎丽娜也说过来治疗的人多。。是你把那个孩子带过来的吗？”
一方通行斜过眼看着滨面，盯得滨面感觉瘆得慌，喉结动了一下之后，一方通行才点点头。
“算你来得是时候，本来伊利莎丽娜就打算给那个小鬼检查身体，顺带也能把你带来的那个女人一块看了。”
“你们。。也在被学园都市追杀吗？”
说实话，滨面根本无法想象天下无敌的第一位被追杀的场面，但不这么想的话，一方通行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根本解释不通。
“啊，刺客都来过了，不如说现在就被关在这座堡垒里。”
说实话，如果是以前的一方通行，可能根本不会和滨面说这么多话，甚至会暴力威胁他让他闭嘴。
【。。就算这么做状况也不会好转。。我真是进步了啊。】
摇摇头甩掉脑子里这些没用的想法，一方通行放松身体，靠在堡垒富有年代感的石壁上。
“那家伙，一嘴一个自己不是英雄，到底还要拯救多少人啊。混账。”
虽然不清楚一方通行确切是在说什么，但滨面大致能知道他说的是谁，同时也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尴尬的令人窒息，滨面时不时看一眼坐在旁边闭着眼的一方通行，犹豫着要不要去搭话，但直到最后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说到底，两个人在一周多以前还是互相厮杀的关系（起码滨面这么觉得），现在突然生硬的握手言和也不现实。而且滨面总觉得一方通行好像变了，虽然具体的点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没那么带刺了？
终于，房间里传来动静，能听到里面的人在招呼两人进来。
看到了救赎的曙光，滨面立刻拉开门，看到了位置和刚刚没有明显变化的三位女性。不过从被子的位置来看，伊利莎丽娜应该是刚刚回到床上。
“怎，怎么样了啊！泷壶能治好吗！？”
伊利莎丽娜举起手，让他别这么着急，身后的一方通行也跟进来，关好了门。
“伤脑筋啊。”
名字被当作同盟国之名的女性，以一脸忧郁的神情，用瘦骨嶙峋的手抱住头。
“穿运动服的女生这边，虽说能治好。。。以我现在的情况，如果有机会使用恢复魔法，我才想先用在自己身上啊。”
“也是，不好意思。。”
“你没必要跟我道歉。其实我早说过自己不需要休息，只不过还是被手下硬拉去做了紧急手术。托十神治疗的福，现在状况已经好多了。”
看起来她似乎也因为什么而身受重伤，但为了泷壶，她特意轻描淡写带过。滨面一方面在心里感谢她，另一方面却在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恢复魔法（huīfùmófǎ）”是什么？
一瞬间，滨面以为她学到了什么奇怪的日语，但对方明显比一脸傻样的滨面看起来更懂日语。既然如此，顾名思义。。。她到底是指什么？
滨面忍不住看着一方通行，但一方通行却只咂了咂舌，就把脸别了过去。
【恢复（huīfù）？恢复魔法（huīfùmófǎ），就是那个恢复魔法吗？像RPG里出现的东西？如果是医疗用语。。。开腹（日语里和恢复发音一样）？但是，魔法（mófǎ）又是什么？有那样的医疗用语吗？】
虽然滨面脑中充满了疑问，但他却没有立刻开口提出，是因为伊利莎丽娜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太过自然了。其实诈骗也一样，只要说话流畅、不给对方插嘴的空档，就会让人觉得对方的话中存在一定的逻辑。
伊利莎丽娜没理会百思不解的滨面，转过头去。
她看着勉强坐在一把小椅子上的泷壶，还有一名躺在床上的十岁少女。
“我直接说结论吧。”
坐在病床上的伊利莎丽娜，依序指着泷壶和最后之作。
“那个穿运动服的女孩我还有办法，但是那小女孩就很困难了。就是这样。”
“。。。”
背靠着墙壁的一方通行眉毛一颤。
最后之作应该是第一名的同行者。
看着态度冷静，也可以说是残酷的伊利莎丽娜如此断言，滨面眼里尽是惊讶。
“啊，咦？什么意思。。。你说什么东西有办法怎样？”
“就算我说是魔法，你也听不懂吧？”
“啊？”
“就算我说是魔法，你也听不懂吧？”
伊利莎丽娜把话重复了一遍。看起来如果没有什么反应，她好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所以滨面只好点了点头。但是“魔法（mófǎ）”是什么啊？
“我们先不管“那个”是否真的存在。”
她漫不在乎地改变话题，直接切入核心。
“你应该知道从很久以前就有巫婆或其他人，一直在进行着超自然的神秘仪式吧？先不管那些仪式实际上是否有效果，但在人们普遍相信“那个”的时代，听说的确存在必须遵照某种程序来举行的仪式。”
“什么？比如长了个鹰钩鼻的老巫婆，拿棒子搅拌巨大的铁锅？”
滨面目瞪口呆，但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去质疑伊利莎丽娜的话。就像是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一样，但滨面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对“某种知识”一无所知。
“那类的仪式其实是将各种草药。。应该是说从勋植物之中，萃取出毒素并予以提炼，以制成接近现代几乎都称为麻药的东西。这样你懂吗？“
“？？？等一下。那些事情和泷壶的症状有什么关联？”
泷壶的症状，起因是学园都市的科学技术所制造的“体晶”。就算对方说了一堆神秘学诅咒之类莫名其妙的事，也不可能从中找出解决线索。
“实际上，“那个”到底单纯只是幻觉？还是真的能获得超越物理法则的力量？我们暂且先不管。”
伊利莎丽娜说话的语调很奇怪，似乎话中有话。
“因为过去四处都有人举行这种牵扯到毒素的仪式，因此安全地举行仪式的方法，就口耳相传下来了。比如不时让身体习惯少量毒素，以免轻易被人下毒杀害的锻炼法。还有拔除累积在体内的毒素，借以治疗的解毒法。”
“那是。。呃，怎么做。。。”
滨面拼命转动不怎么灵光的大脑，试图理解伊利莎丽娜所说的话，但思考了半天还是没能理解。最后，就像英语阅读理解看不懂，思考只能着眼于那些能够比较简单理解含义的词语，然后大致理解段落的意思来回答问题。
“解毒法”
滨面咯吱一声，几乎快从椅子上站起来。
“也就是能治好的意思？”
伊利莎丽娜伸出一只手制止他。
“没错。穿运动服的女孩和那个小女孩状况不同。因为小女孩长期以来一直处于被人注入毒素的状态，因此就算一时“拔除”毒素，也很快就会有新的毒素补充进来。但是那个穿运动服的女孩，只要一口气将堆积在体内的东西“拔除”掉，应该会有所改善。虽然没办法完全治好，但是应该会比现在大有起色。”
伊利莎丽娜所说的，应该就是“体晶”。
的确，如果能拔除掉泷壶体内的“体晶”，就算她的症状无法完全痊愈，但应该能一口气获得改善。民间疗法对学园都市最尖端的“体晶”能起多少作用，虽然很值得怀疑；但不少乍看之下相当可疑的保健方法，仔细一查确实都有科学根据的。以这类突破为基础而研究出新的医疗技术，其实并非罕见。
“。。。这样啊？”
滨面感到体内逐渐涌出了希望。
他忍不住抱紧旁边的泷壶。
“是这样啊！太好了啊，泷壶！虽然和原本预计的不太一样，但是我们来俄罗斯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滨面，你抱太紧了。”
“抱歉！但是我。。我。。。！”
看见眼角泛着泪水的滨面，泷壶虽然口中嫌饱抱得太紧，但还是露出微笑轻抚着他的背。
“——”
另一方面，学园都市最强的超能力者背倚着墙，默默不语地双手抱胸。
可恶。
这里也找不到拯救最后之作的线索。
可能一夜也是指望着以这种方式，也许能对最后之作的状况有所好转，所以才把他们送到这里来的吧。很可能这方面的知识都他来说也是云里雾里，事到如今因为这种事去责怪他也没有意义。
一方通行的脑中莫名冷静的这么想着。
如果在几小时之前，自己应该会因此受到强烈的焦躁和恐惧所折磨吧？或者即使是徒劳的挣扎也好，自己说不定会大闹一场要求他们，就算只有一分一秒，总之快点解除最后之作的痛苦。
看来他的内心，似乎正在一点一滴地发生变化。
就像被加热到极度高温的铁，通过急速冷却转变成钢。
【。。就算大吵大闹、气得跺脚，情况也不会因此好转啊。】
一方通行在心中反覆思考着。
【不管有没有救，反正我知道时间不多。既然如此，更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没用的事情上头。如果为了“应付一时”而耗费太多力气，那么到最后关头就会被逼入绝境。】
不像是他的思考方式，但能够变化则是正好，因为过去的道路无法拯救这个孩子。
立刻下定决心之后，一方通行从怀里取出一叠羊皮纸。
“关于治疗，依照你的方针进行就好。不过在这之前先回答我的问题。你看得懂这个吗？”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就有可能解读出来。”
伊利莎丽娜微微点头。
“表面上的文字，只不过是为了解读暗号的线索。乍看之下，术式是俄罗斯成教式的，所以不至于解不出来，不过很花时间。即使如此，你还是决定把它交给我？”
“不。”
一方通行轻轻举起拿着羊皮纸的手，像是要夺走它一样。
“我只要知道它“能解读”就够了。你专心治疗她们吧。”
“啊。。”
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的滨面开口了。
但他却无法将想法编织成具体的语句。
一方通行嗤之以鼻地笑了。他心想，那男的该不会以为自己因为同伴能获救而感到高兴，就像在毫无头绪的一方通行伤口上撒盐，所以才不敢开口吧。
“我很忙。所以我先走了。”
看着拄着拐杖走向门口的一方通行，滨面没说话，反倒是伊利莎丽娜并未特别在意地问道。
“你有线索吗？”
“就算没有，我会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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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之外的一方通行，叫住了走在通道上的士兵。这里不是和平的医疗设施，只是把医疗器材搬进军用要塞里，因此性质上更接近“军事”色彩。
“我抓出来的那群间谍呢？”
“现。。现在正在侦讯他们，但是结果似乎不如预期。我方也没有让对方吐出实情的专家，再说对于习惯把每个作战策略细分到最小，分工处理的俄罗斯间谍而言，他们很可能只知道最低限度的情报。”
一方通行态度冷淡地回答眼前这名退缩的士兵。
“是吗？”
“你要去哪里？想看侦讯过程，我可以带你去。”
“不。”
一方通行单手随意挥了挥，制止了士兵。
“我要去找更有用的情报来源。”
士兵一脸疑惑地皱着眉，但是没有必要对他详细说明。
一方通行和士兵分开之后，走过长长的通道，来到和伊利沙里纳不同的病房前。他没有敲门，直接打开房门。
眼前是没被绑起来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对手。
她没有被绑起来，是因为十神的意思？那家伙对于“妹妹们”这种存在也是意外的天真啊。
“。。。“番外个体”。”
一方通行低声叫出她的名字，坐在病床上的高中生少女露出轻蔑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一方通行。
利用第三位的超能力者体细胞，在名为第三次制造计划的计划中诞生的特殊克隆人。
身穿白色战斗用服装的少女，右手打上了石膏，以束带吊着。她的手是在战斗过程中，被失控发飙的一方通行折断的。除此之外，从她耳朵后方到后颈也贴着大块纱布。
那家伙，医疗的手腕倒真不是盖的。。一方通行的脑子里还在穿插的想着有的没的。
敌人与敌人。
即使二话不说就拿刀刺入彼此心脏，也不足为奇的对手。
“你想要什么？”
番外个体只是微微动了脸部的皮肤，就做出一副让人不快的表情。
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事先准备好的样子。看样子惹人讨厌这方面她已经练到大师级了（前方之风表示不服）。
“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肯救御坂一命，表示你想要的代价就只有“情报”吧。但很不巧，御坂没有乖乖说实话的机能。这么一来结果会如何，就很显而易见了。不先治好我再毁灭我，你还挺有天份的。”
“帮我。”
一方通行的口中只有短短一个词。
“什么？为什么？怎么帮？”
“我找到了几个俄罗斯制造的窃听器，也逮捕了窃听的人。那群人只肯片片断断地说些杂七杂八的情报。你去帮我过滤区分那些情报。凭你的知识说不定能找出线索。”
“你的根据是什么？”
“你袭击我们的时机。”
一方通行轻轻挥了挥羊皮纸卷。
“正在我想要向那群穿着长袍子的人询问羊皮纸详情时，你就打断了我们。我认为你闯进来的时机是经过计算的。或许你根本不知道羊皮纸的事，只是受人控制奉命封锁“线索”，但只要将你脑中的情报，和俄罗斯间谍的情报交叉比对，很可能会归纳出某种结论。”
就因为像极了那帮家伙会做的事情，一方通行才会往那边想，也才有可能走上通往真相的坎坷道路。
“御坂问的不是那个，而是御坂必须协助你的根据在哪*******外个体不怀好意地笑了。
她所说的这句话，根本是故意将自己置于困境之中。用充满恶意的双眼看着这个世界的人，可能就会像她这样，毫不犹豫地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吧？
但是——
一方通行面不改色地回答。
“第三次制造计划并不代表一定会占优势。你也不会笨到什么都没发现吧？”
“。。。”
“学园都市那群人似乎打算利用御坂网络做些“什么”。为了重新架设好出现问题的网路，所以才派你来追杀我和那小鬼。。。但目的是什么？虽然我不知道第三次制造计划一旦真的启动，能制造出几万个体细胞克隆人，但是那等于逼重新架设好网路的你们走上绝路。结果不是被某处的某人利用以获取利益，否则就是根本连被利用的机会都没有，而被送回去一次又一次地重新“架设网路”。不管怎样，你都只有死路一条。一口气屠杀掉两万个人偶，拍手庆祝“成功”，这才是他们的价值观。所以你应该知道，他们不会用什么正规的方法来对待你们吧？”
好久没有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了，但一方通行的语音没有中断，因为这就是毫无虚伪的事实。
“当然，如果你哭着去找十神，那家伙可能也会想办法帮你。但那家伙也不是万能的，光是从你被制造出来这件事就足够说明了吧？”
“所以你就要我帮忙？”
番外个体嗤之以鼻地笑了。
“别的不找，偏偏找最恨你的敌人联手？不去联系你那又爱又恨，天天挂在嘴边的十神同学？”
一方通行反而有点扭曲的撇了撇嘴，番外个体好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似的，嘴角挂上一个愉快的弧度。
“你应该具有从那个网路中，优先选取恶意或憎恨之类负面情感的装置吧？”
“有又怎样？”
“把你当作用过就丢的棋子，你还会誓死效忠那样的主人？你那个该死又黑心的脑子里，会想着这种可敬的事？我已经从那小鬼口中听到“再也不能让任何人死掉”这句话了。”
“就算这样，御坂也不认为听你的就能解决问题。御坂反倒觉得听你的，只会害御坂缩短寿命啊？”
“是吗？那我们来谈笔交易。”
“什么？”
“黑暗的五月计划。”
番外个体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试图找一方通行麻烦以外的表情。
“。。难道你。。。”
“使用我的能力控制法，来强化能力者“只属于自己的现实”的计划。那项计划似乎已经出现了一定成果，但好像就是无法作用在level5身上。你如果想成为无法取代的人才，就必须获得和其他妹妹们不同的特殊性能。如何？仔细分析一下我的战斗方法，说不定你就能找出其他活路哦。”
“。。。”
他们之间出现了数秒的沉默。
那并不是思考的时间。
也不是因为舍不得自己的生命。
只要看到以往的言行，任谁都应该看得出来。
交易的天平决定在快乐与否。是否有值得品尝的价值，让她背叛学园都市这个庞大的组织？
也就是说，她正在仔细玩味。
她在嘴里翻转品尝着恶意，确认它的味道是否“符合兴趣”。
接着她笑了。
番外个体顺应最初的制造目的，顺从自己的恶意再次采取行动。
“原来如此。。。确实你这么说，才符合御坂的口味。跟带那个惹人怜爱的司令塔来这里露出痛苦表情，试图以善意和博爱来感化御坂相比，这么做更有效果啊。”
“我想找出消除那小鬼“症状”的线索。你则是想找出被人利用、吃干抹净之外的另外一条路。所以我们得跟学园都市一战。直捣黄龙，攻陷他们。这么一来我们就利害一致了。既然明白了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快点行动。”
“不过话说回来，”
番外个体跳下她所坐的病床，站起身子，轻轻晃动打上石膏的右手手肘。
“没想到为了杀死学园都市第一名而经过调整的御坂，在遭到这样的下场之后，还有露出笑容的一天。”
这种说话带刺的语调，是极其容易在御坂网络中表现出负面情绪的她所拥有的特性。即使出于无心，也很容易触怒他人。特别是她被设定为一定会对一方通行展现出这样的态度。
“。。。抱歉。那是我的错，都怪我听信了他们。”
一瞬间。
充满恶意的番外个体脸上，露出了完全未经思索、思考完全停止的表情。老实说，用目瞪口呆来形容最适合不过。
“噗哈！”
接着，
已经站在地上的番外个体，就像向后跌倒一样再次倒向床上。
“哈哈哈哈！那是什么反应？你说那句话是意怎样啊！御坂可是他们专程准备了一具身体，接受过专用调整之后才投入战场的！至少希望成为让你憎恨的对象，君临邪恶顶点的！结果你却对御坂展现出那么可爱的模样，这下子御坂不就连存在理由都没有了吗？哈哈哈哈哈！”
“。。当恶党又能怎样？”
看着抱着肚子，两脚乱踢的番外个体，一方通行像是咒骂般地丢出这句话。
“就算当个再厉害的恶党，却连个小鬼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我早就没理由执着在那方面了。”
没错。
如同幽浮一般不断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穿梭的十神以及最初就不具备善恶的爱华斯，想要和那种状态的对手一较高下，隶属于如此显而易见的阵营，是没有帮助的。
番外个体笑到眼眶泛泪，但另一方面，她却用出奇轻松自若的声音问道。
“早已经全身沾满血腥泥泞的怪物，事到如今，又想爬出黑暗的深渊去哪里？”
“我才不管那么多。现在开始再寻找目的地就好。”
一方通行用一种连回答都嫌不耐烦的语气回应。
“你我都是在学园都市那群人的企图下，所设定出的恶意怪物。。。我并不认为这样就能推卸掉所有责任，虽然我不愿意这么想，但事实上是他们做好准备，我们随之起舞——这代表什么？就是在邪恶之道崭露头角，而反抗他们，也不过就是在他们安排好的轨道上顺利奔驰罢了。”
番外个体沉默无言，静静听着一方通行说下去，虽说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气人。
“所以这次我一定要给他们难看，要真正对他们采取反击。我已经受够了被那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为了打倒他们，就算要我做出不合自己作风的事也无所谓。”
说完这句话。
一方通行缓缓伸出没有抓住拐杖的手。
想要与接下来交付生命并肩作战的战友握手。
“拜托你了。”
那瞬间有如时间静止般，番外个体陷入沉默。
但也仅止几秒钟。
就像一口气吐出忍耐许久的真心话，番外个体按着肚子躺在床上，胡乱踢着双腿，眼角甚至泛着泪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白痴啊？你是白痴吗————？这太好笑啦！白痴认真的表情超好笑的！哇哈哈哈哈哈哈！”
笑倒在床上打滚的番外个体，这次发出了一阵又一阵，让人不禁怀疑她横膈膜是否会坏掉般的奇怪笑声。
但是最后她终究缩起身子，一口气了站起来。
她用力握住一方通行伸出的手。
啪！
房间里回响着彷佛以棒球手套接住球时，那种畅快的声音。
对于充满恶意的她而言，抓住某人的手等于一种需要相当觉悟的行为。但番外个体克服了这道心理障碍。过去相互残杀的敌人，现在紧紧相握的双手证明了这一点。
彷佛被人牵着手护卫的名媛，番外个体被一方通行拉着手，直接站起身子。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向曾是自己宿敌的人物说道。
“虽然御坂也是一样。不过像这样握住别人的手，你也是第一次吧？”
“。。不。”
一方通行稍微避开了对方的视线，低声说道。
“到现在已经有过很多次经验了。就是跟你面貌相似的那个可恶小鬼。”
他从紧握的手想起一名少女，于是再次下定决心。
事情还没有结束。
再一次。
这次。
一定。
第一百五十七章 翱翔天际的人们
巨大的震动袭向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作战指挥部。
那时，滨面仕上正在稍远处，看着伊利莎丽娜对泷壶理后进行“治疗”。
泷壶躺在应急担架上，脸上戴着透明的氧气罩。但管子连接的不是氧气瓶，而是捣碎好几种干燥植物之后所制成的焚香。据伊利莎丽娜所说，这块焚香似乎可以完全清除掉泷壶体内的“体晶”，然而。。。
强烈的震动突然来袭。
泷壶的身体从担架滚落地上。
“喂！怎么回事？泷壶！”
滨面发出惨叫般的声音，虽然想立刻飞奔到她身边，但伊利莎丽娜伸出一只手制止了他。
伊利莎丽娜用病态而纤细的手指，拿下泷壶脸上的氧气罩。
“没问题了，处理结束。这么一来，这女孩体内的毒素应该全都去除了。”
“。。。”
她说得实在太轻松，让滨面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曾经如同绝望之壁般在滨面和泷壶面前的“体晶”问题。
那个问题，
就这么简单地解决了。。？
此时，伊利莎丽娜像加上注释般补充道。
“话虽如此，但这么做也只是除去尚未消化的毒素，并无法让已经遭到侵蚀的部位焕然一新。虽然身体能获得一定程度的改善，但并不代表完全痊愈。至于药物的后遗症，只能另寻其他治疗方法。嘛，这部分让十神来应该比我专业。”
伊利莎丽娜熄灭焚香中燃烧的小小火种，低声喃喃。
“（。。勉强提高能力，只会引发更大的反作用。我就是无法喜欢所谓的科学效率这种做法啊。）”
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来。
进来的人是一方通行。
“喂，你们确认过外面的情况了吗？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可恶！”
窗外，白雪与泥土飞散升空，随即入雨点般下落。整座要塞与来自世界各地的“零件”拼接，逐渐“生长”为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甚至让人觉得估算都是一件愚蠢之事的庞大质量就这样脱离了牛顿的关怀，在炮火与混乱之中缓缓升空。
“是右方之火吧？没想到他竟然能撼动四界。。。”
伊利莎丽娜皱着眉，消失在一方通行所进来的门扉另一头。作为一个阵营的领导人，现在不是把精力浪费在外人身上的时候了。
与外头的情况相比，滨面现在更在乎的是泷壶。
滨面试图将瘫倒在地的泷壶抱回担架上，正打算抱起她的身子时，他发现不同于往常的感觉。以往像是抱着沙袋似的重量没有了，她的身体变得更轻盈。因为泷壶正在小心翼翼地移动自己的体重。
她已经恢复到可以依自己的意志移动身体，甚至在帮助下站在地上的程度了。
对滨面而言，这件事象征着比任何事都更为重大的转变。
“滨面。。。”
“不用担心。”
滨面说着，却因为感到安心而失去力气。反而是滨面变成被泷壶小小的双手紧紧拥抱住的模样。
“之后我再把详细经过告诉你，所以现在先让我这么说吧。你已经不要紧了。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痊愈，而且要治好后遗症之类的症状，还是需要学园都市的力量。不过从现在起你再也不会因为“体晶”，导致身体继续恶化。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所以别担心。。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主动出击了！”
他从泷壶身上感受到久违的体温，和一般女孩没什么两样。
再也不是像发烧那种不自然的高温。
滨面花了一点时间确认泷壶的体温，最后慢慢放开泷壶的身体。
她已经可以靠自己的双腿站立。
看着坐到担架上的泷壶，滨面轻声问道。
“我现在去找护士过来。你要喝水吗？如果你想吃点东西，我可以拿点水果。”
“滨面。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过相比水果，泷壶还是更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和学园都市对抗，就不能永远待在这里。虽然第四位说能够尽量保证我们的安全，但果然还是需要深入俄罗斯，找到和学园都市高层谈判的筹码。。”
尽管一夜和他说过，让他成为不可替代的重要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脱离死亡的线路。。但是，这明显不是说做到就能做到的。麦野也不知道身在何方，果然还是稳扎稳打按照原计划行进更令人安心。
说到这里，滨面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着泷壶的双眼说道。
“但是，这件事并不一定得两个人一起进行。你的病才刚好，所以在这里等我比较。。”
“滨面！”
泷壶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接吻和赏你一巴掌，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清醒？”
“听你这么说，我反而更想把你留下来自己去俄罗斯了。”
滨面胡乱地摸着漆壶的头，看着门口。
“我去找代步工具吧。偷救命恩人的车，好像有点令人过意不去。”
接着。
就在此时。
滨面从眼角余光看见了散乱的书本。这里虽然是临时的野战医院，但原本只是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军队搬了一些器材进来，临时打造而成的军事设施。因为仓促之间改建成医院，所以还留着很多军万的相关器材和资料。
问题是一卷传真纸。
虽然滨面不懂俄文，但随传真附上的照片他似曾相识。
那是狄格夫他们的村落。
“。。欲加入独立国同盟之区域与其问题点。”
泷壶从滨面身后窥见了那张传真，读出报告书上所写的文字。滨面皱起眉头。
“也就是说。。。狄格夫他们的村落，打算加入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
原本那个村落就与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国境比邻，那块土地差点遭俄罗斯军方接收，而且还被骚扰般遭俄军在村内铺设了大量地雷，还遭到私掠船的袭击。成为独立国同盟的一员就能逃离俄罗斯的专横，他们会这么想也是无可厚非。
但从村落的现状看来也可以明白，这个国家的人们，并没有接受狄格夫他们这个就在国境旁边受苦受难的村落。
报告书上所写的“问题点”到底是什么？
“问题似乎不是出在村落和住在那里的居民身上。”
“什么意思？”
“村落附近有一座冷战时期的核弹发射井。那座发射井在性质上和普通基地不同，被隐藏在森林中。”
听到泷壶口中的这些话，滨面不禁大吃一惊。
她翻了翻报告书。
“发射井本身已经遭到弃置数十年，医院也已经撤走了，只剩下一座废墟。但是，如果让那座村落和周边的土地加入独立国同盟，就怕会被俄罗斯认定是“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试图得到俄罗斯核武发射设施的技术”所以才会不管那座村落如何请求，他们都无法伸出援手。”
“开什么玩笑。。”
滨面忍不住低声咒骂。
什么核弹发射井，又不是狄格夫他们的东西。明明是俄罗斯军方擅自建造的设施，却因此害狄格夫他们失去自由，暴露于地面和私掠船的威胁下。幸好学园都市的驻军及时到达，否则要是再慢一点，说不定他们早就全数遭到杀害。
““克里姆林报告”。。？”
不过，无理的事还不仅如此。
泷壶拿起了另一份报告书，说出了这样的话。
“。。。糟了，滨面。”
“那份报告是什么？上面还。。这是这一带的气象数据图？”
“似乎是风向、气温和湿度之类的数据。我想应该是预测细菌扩散状况用的数据。“
“。。什么细菌？“
险恶的字眼使滨面身子一僵。
“这是从学园都市军方传过来的。。原本预计由学园都市来处理，但由于外面的异变现在没有余力放在这上面。。刚刚，就在不到一小时之前发来的传真！如果学园都市预计的俄罗斯方面作战实施时间确实的话，根本就来不及疏散居民！”
“细菌是指什么？那跟狄格夫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俄罗斯军方似乎发布了名为“克里姆林报告”的核武发射设施防卫准则。透过散布细菌武器，以取回被占据或即将遭到占据的发射设施。这项计划。。“
“要用在狄格夫他们村落附近的核弹发射井上？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国家诶！俄罗斯军方的人打算不分你我，大举散播细菌武器？“
滨面感到一阵晕眩。
不过，考虑到核弹发射井，和驻扎在狄格夫村落附近的学园都市部队两者之间的位置关系，实在无法排除那座村子，会变成克里姆林报告适用对象的可能性。
“你刚刚不是说那座发射井已经好几十年没用过了？还有医院已经撤走了。。。“
“但发射机能本身还能正常运作，医院也可以从其他地方运送进去。俄军近年来终于努力开发出试作型，并投入实战的俄罗斯导弹防卫网，全集中在国境附近，他们从未考虑过拦截从俄罗斯国内发射井发射的导弹。”
“。。也就是说，从那个发射井发射出来的导弹，可以随心所欲地打在任何地方？“
“开发导弹的俄罗斯军方高层，应该是最了解弹道导弹飞过头上那种恐怖感觉的吧。为了阻止这种事发生，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可恶。。。”
再这样下去，俄罗斯将打着保卫国土的旗帜，将杀人病毒散播在核弹发射井附近。到时狄格夫他们的村落必然会被卷入。毕竟那是特地打造成“武器”的病毒，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病毒的死亡率会有多高。
“预定散播时间是？”
“学园都市通过窃听得到的情报，综合分析的时间是在两个小时后，但无法确定准不准确！“
不知道俄军什么时候会散播细菌。
说不定俄军现在正决定要进行这场作战行动。很可能在滨面他们采取行动决定阻止散播细菌时，就像算准时机一样被对方卷入其中。说到底两个小时对于滨面他们来说和“现在”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
“泷壶，你能留在这里等我吗？”
“你想将用在克里姆林报告上的“细菌之墙”军事技术，当成与学园都市的谈判筹码？但是军用细菌学本身，对学园都市而言也不是什么特别的——”
“不是的。”
滨面一句话就否定掉了。
“我不能放着狄格夫他们不管。我也知道这么做对我们来说只是在冒风险。但我不想丢下他们见死不救。这绝对是错的！我一路走来也没走过什么正道，使用暴力让很多人吃尽了苦头。但是，这次的事情已经完全超越那种程度了，想阻止它发生并不奇怪，会发生这种事才是最奇怪的！但为什么双方都认真地在等着它发生？”
“。。。”
泷壶理后看着滨面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她终于点头。
“我明白了，我跟你一起去。”
“泷壶？”
“虽然我在那座村庄时，几乎无法开口说话，我很清楚地记得那些人为我做了什么，我也想为了他们挺身而战。”
“你不后悔吗？”
“你才是。”
他们看着彼此的表情点了点头，接着一起走向病房出口。
他们知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毕竟现在还没找到与学园都市谈判的筹码，而且在战争已经越演越烈的俄罗斯境内，卷入与自己无关的战争中，很有可能轻易丢掉小命。在这种情况下绕远路做其他的事，只是在缩短寿命。
滨面仕上在脑中确认过这些状况。
然后，他再次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自己还欠那些村民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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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利恒之星”。
既然是右方之火拿出来的东西，它的名字里肯定包含着宗教和魔法上的深远意义。
从他的口气听来，操控罗马正教、绑走茵蒂克丝和莎夏、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试图抢夺当麻的右手，这一连串行动全部与此有密不可分的关联。
现在，当麻就站在这座位于高空中三千公尺以上，突出云端的要塞上。
半径长达数十公里。
说不定几乎等同于学园都市浮到空中，令人摸不着头绪的情景。
当然。
对于眼前的质量和重量，只要具备获得浮力所需的设备，无论膨胀到什么尺寸，依旧能悬浮于空中。跟气球一样，不管是大是小都能浮空。这就是所谓的科学。所以，只因为巨大的物体飘浮在空中就感到大惊小怪，未免有点可笑。
但先不管这种理论和说法是否真的可行，如此庞大的人工物体稳定地飘浮在高空中。。。人类历史上是否存在过这样的事实？
史无前例。
船舶、汽车与飞机诞生的时候。
和这些划时代的时刻一样。
眼前似乎出现了足以让人类这种动物，拥有可以决定性地扭曲、破坏他们支配领域的“契机”。即使百般不愿，也不禁让人产生这种感觉的异物感，包围着当麻全身。
这或许的确是一项伟大的功绩，但同时是否也拥有足以匹敌伟大功绩的负面效应？庞大的不安不断袭来。
“——”
然而，当麻的内心并未因此退却。
他不打算拘泥深究，反正这种事情凭他一个“普通高中生”怎么想，又或是怎么说，也不会发生任何本质的改变，而且这也不是他站上这座要塞的目的。
他该做的就只有打倒右方之火、破坏茵蒂克丝的远距控制灵装，将那个远在英国，被囚禁在魔法牢笼中的少女解放出来。
虽然人被关进了庞大得惊人的要塞中，让他一时惊讶不已，但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发现与其被留在地面，现在还更有希望。
当麻短短地吐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来。
虽然他有点担心突然被丢到高空中会不会得高山病，但现在只觉得太阳穴有点疼痛，并没有引起严重呕吐、呼吸障碍和视野变窄的现象。行动上应该没问题。
【。。。气压和气温跟地面一样。。？是要塞外头布下了什么奇怪的结界？】
这么说来，要塞穿过云层的瞬间，云层似乎以很不自然的方式裂开。。难道这块形状像是将球上下压扁的区域，受到什么东西保护着？
要耗费多少魔力才能达成这种状态？就算是在一系列事件中一再接触魔法的实践系门外汉，当麻还是毫无概念。
但可以确定的是，让这座巨大的要塞飘浮，需要庞大的资源和劳力。
拥有二十亿信徒的庞大组织之力。
【。。他居然特地准备了一个如此大到离谱的设施。虽然不知道右方之火最终的目标是什么，但为了达成那个目的，一定会需要这座“伯利恒之星”吧。】
当麻思考着，朝自己的右手望去。
他随手将手掌放到墙上，墙面立刻出现发光的橘色裂痕，周围一公尺左右的范围都碎裂了。但是不知是怎样的力量作用，碎片并未掉落而是悬浮空中，然后再度回到原本的位置。这座要塞里恐怕存在着某种核心。
【。。那么只要破坏那个核心，就能给予右方之火相当程度的损伤。在寻找右方之火同时，顺便把能破坏的都破坏光吧。反正那些配备来当作敌人战力的东西，没必要就那样放着。】
就在他决定好行动方针时。
一个平静的声音跨越空间的障碍，通过无处不在的无线电喇叭传达到当麻的大脑里。
[天使的媒介莎夏·克洛伊洁芙。十万三千本的远距控制灵装。仪式场地伯利恒之星。还有你那适合用来让本大爷施展力量的右手。既然我需要的东西已经全都到手，所以差不多该让配角退场了。]
当麻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右方之火，平静地宣布。
[出击吧！大天使“神之力”。把他们全部粉碎。]
轰！
世界变成了黑夜。
黄昏一瞬间变质，变成像是被人生硬涂黑的璀璨夜空。
“骗人的吧。。。”
这是连地球、月球和太阳位置都能掌控在手中的强大魔法。亲眼目睹一切的当麻，目瞪口呆地发出低语。
并不是因为他无法理解眼前的现象。
正因为他能理解，所以才会瞠目结舌地全身微微打颤。
他看过这样的景象。
天使的术式。
这种超自然现象可以直接干涉天体运行，强化自身的力量，能够引发连一根手指都不需操劳，就足以毁灭地球和人类的强大术式“灭世火雨”。这是真正的天使术式，那么能使用这个术式的人又该怎么称呼，想必已经不能更加明确了。
脸色变得比夜空中的一轮明月还苍白的当麻耳里，传入了右方之火的声音。
语气听起来非常愉快。
就像军人在演习时展现自豪的武器。
[不，这种情况下应该称呼为米夏·克洛伊洁芙比较好吧？毕竟是参杂了加百列和米迦勒二者力量的，扭曲的天使啊。]
之后，
漆黑的夜空中，隐约可见某种蓝色的光点。
仔细一看，似乎是人的形状。因为距离很远，所以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光点。
然而，
声音消失了。
蓝色光点释放出巨大的黑冰双翼，将眼前所见的天空上下分为两半，巨大的音爆一瞬间笼罩了听觉的全部，反而让人产生声音消失的错觉。
不同于早就撤退的学园都市军，还没有收到撤退命令，在空中疑惑的巡航，只为了保证制空权的俄罗斯战机，被蓝黑色的闪光斩断。光影比声音更快传入当麻眼中，众多驾驶员匆忙试图跳伞，更多人则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就被连同战斗机一起斩为两段。
火光与黑烟的肮脏烟花，遍布了战场上空。
破坏并没有就此停止。
那个蓝色光点，应该只是为了清除逼近的战斗机编队，才挥动那对巨大的羽翼。但是巨大的羽翼却在中途自行毁坏，前半端折断之后被甩了出去。羽翼着地的地平线附近一带，产生了强烈的爆炸。
数量庞大的土块飞起。
一整座山直接被掀飞。
能够轻而易举改变地形的力量，就像小孩子没拿住玩具车一样被甩出去。
[怎么说呢？毕竟拿来当作这个术式基础的“天使坠落”本身，不过是偶发性的术式。所以从那个术式衍生出来的召唤魔法，多少有点不稳定。]
右方之火仿佛是家长没辙的笑着，看着拿不住玩具的孩子。
实在太不寻常了。
虽然有数量上的差距，但一瞬间就被一扫而空。
这就是天使。
生于三界、理之境外、压倒一切、君临天下。
[话虽如此，但这么一来，事情多少变得有趣一点了吧？科学阵营已经拿出各种秘密武器，那我们魔法阵营，也差不多该认真应战了。]
接着，右方之火在要塞的深处笑了。
【“伯利恒之星”还不完美。受学园都市地面部队所迫只好先浮上空中；但从米夏·克洛伊洁芙出动这一刻开始，本大爷就胜券在握了。】
没错。
但还少了一样东西。
【那束羊皮纸。】
右方之火到手的灵装，能让他自由连接收录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茵蒂克丝。但只有那样是不够的。关于“天使”和“神之右席”等真正深奥的知识，却有几处残缺不全。羊皮纸就是用来补足这些知识的。先得到能带领他通往那些知识的桥梁，再回馈到“伯利恒之星”，如此一来右方之火的计划就算完成。
“接下来，”
右方之火慢慢说道。
“就开始“回收”吧，米夏·克洛伊洁芙。虽说是弱者，也没有理由放过。不用顾虑，尽全力把东西给拿回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似的少年少女们
“。。。你。。你知道你做这种事，到底要背负多大的风险吗？？”
“这种事？”
美琴皱起眉头。
美琴现在身处的地方，是学园都市最新锐的超音速轰炸机驾驶舱内。初中生年纪的少女，仅用一根手指头顶着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飞行员腰间就让他不敢随意动弹，在外人看来是连出现在电视剧里都会让人喝倒彩般虚假的光景。
但这位茶发少女发梢微微跳动的蓝色电光，让这个荒诞的景象成为现实。
“你才是。职业暗杀部队居然想对一名普通高中生出手。对于想做这种事的自己，你难道没有任何想法？对这件事你没有话要说？”
“。。。”
“先不提什么风险。尽全力去杀一个随处可见的高中生，和尽全力去救一个随处可见的高中生，你会选哪边？哪边更值得你骄傲？”
她漠不关心地提问，反倒使飞行员陷入沉默。
美琴并不认为自己是善人，也不认为眼里所见的人都是善良的。经过“妹妹们”和一方通行的那次事件之后，她早就明白围绕着学园都市的环境，是多么漆黑肮脏，以及人类这种生物是多么地无情冷血。
但是。
同时她也如此思考。
这世界上并非所有人类，都是毫不例外的既漆黑又肮脏。愿意为了恋人赴汤蹈火的少年，愿意为了朋友深入险地的少女们。美琴一路走来也见过不少了。
实际上，飞行员之所以会陷入沉默，也是因为如此。
虽然身处于暗部组织的“黑暗”中，却无法对她说的话一笑置之，也是因为如此。
【。。啊，营造这种气氛不是我的作风啊。难道我感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美琴搔了搔头。
“话说，好像刚刚在无线电里听到了全空域的飞机都尽快撤退的命令，你还要继续往前飞吗？”
“我们和军队可不是一丘之貉啊。”
就在此时。
事情发生于转瞬之间，轰然一响，某个巨大物体从下方的白云中急速冲出。这架超音速轰炸机也算是全长超过八十公尺的大型飞机，但和那东西一比之下，就像是小小的飞虫。那是以十公里为单位的巨大构造物。看起来就好像整座城市飘浮起来，完全罔顾于（经常遭人揶揄，认为不符常识的学园都市）科学常识的光景。
外观设计看起来乱七八糟。
将时代和文化各异的石造建筑物强行撕裂后，又像捏黏土一样揉在一起，十足的“块状物”。而且，这个既像齿轮又像生物的东西，形状还在一刻不停地变化着。
【。。。那是什么东西啊？】
美琴身子靠近强化玻璃，凝视着这个“块状物”。
如此庞大的构造物漂浮在空中，根本可以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外观看来并没有翅膀或火箭引擎之类的东西，这么一来，它是如何确保浮力？像气球和飞船那样，内部是中空的？
除此之外。
【。。。为什么那东西一直在蠕动？难道它是自律型机器人所集合组成的东西？】
但美琴真正感到惊讶的，并不是因为这个巨大“块状物”本身。
在“块状物”的边缘。
像石桥一样延伸出去的构造物的前端，她似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刺猬头少年的脸孔。
【不会吧。。？】
美琴连忙想再确认时，超音速轰炸机已经疾速飞过了那个地点。因为受限于窗户位置，就算转过头去也看不到。
美琴因为这出乎意外的光景而不知所措。但飞行员可完全无法如此悠闲。
因为“块状物”侧面突然穿出一座尖塔，差点就刺进了超音速轰炸机的机身。
飞行员慌张地移动操纵杆，结果惯性作用一口气发挥了力量。对于没有系上安全带的美琴来说，几乎就等于在体验无重力状态。虽然只有数秒，但她的身体确实浮了起来。
重重落在座位上的美琴，连抱怨的空档都没有。
变化还没有停止。
本来飞到云层之上，可以无视各种天候的夕阳黄昏，这次突然像电灯关上了一样变成深夜。加上以十公里为单位的巨大构造物，简直活像在开玩笑的光景。
黑暗之中出现了光芒。
仿佛浮现在夜空中的明月般散发着光芒。
但那不是月亮。
那东西的真面目是。。。？忽视了重力而飘浮空中，看似像是人的形状。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看不太清楚那个人的脸。但可以断言的是那绝非普通人类。
原因很简单。
那个人背上长着类似冰晶羽翼的东西。
像水晶又像孔雀一样不可思议的羽翼。短的不到一公尺，长的超过一百公尺。那个人背上就长着几十根这样长短不一的羽翼。
硬要说的话，美琴见过类似的东西，若是用一个词来概括眼前与她的记忆中所指之物的共同点的话，那只有一个词。
“天使”
他们连感到疑惑的时间都没有。
羽翼被挥动了。
虽说是如此巨大的尺寸，但长度一百公尺左右的羽翼，在这片“辽阔天际”之中，飞机也不至于进入羽翼的攻击范围内。事实上，超音速轰炸机就飞在距离相当远的地方。
然而，
——啪！
以最新非金属材质制作的HsB-02机体，突然被砍成两半。
斩击将驾驶舱纵向劈开。不，不对。刚才的一击，仅仅一击就把将近八十公尺长的巨大物体完全撕裂。
“骗人的吧！”
美琴脸颊上感受到了高空所特有，冰寒刺骨的冬风。
下个瞬间，她的身体飞出破碎的机体，被丢入三千公尺的高空中。
她甚至连放声大叫都没办法，高空的飓风拍在脸上让她张不开嘴。
从视野的一角，可以看见先前还在同一架飞机上的飞行员，背着降落伞包失速旋转坠落的模样。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但这种情况下也无法相信他会来救她。更何况，他根本没义务来救美琴。
但与坠落的恐怖相比，美琴对于离那个巨大构造物越来越远这件事更感到愤怒。她娇小的身体，现在正穿过云层朝地面坠落。她明显地感到好不容易终于抓到手的东西，却突然从手里溜走。
虽说如此，但要是继续下坠摔死就没戏唱了。
【唔！怎。。。怎么办？】
美琴转换意识，将视线移向地面。还剩不到一千公尺就会撞上地面。接着，她看见遥远的下方有个金属物体。
是攻击直升机。
虽然她分辨不出那是学园都市还是俄罗斯军方的直升机，但既然可以用，就妥善利用吧。
美琴开始操作磁力。
并非为了贴在攻击直升机上头。以这种高度和速度，要是直接接触，身体多半会撞成肉酱。重点是使出不至于让整个人贴上去，那种不强不弱的磁力。
同时她以磁力线将自己和攻击直升机连结起来，并进行强力干扰。
不会让她贴上去，但却能确实将美琴身体拉向攻击直升机方向的力量。这么做，就像减震器一样减缓美琴坠落的速度。美琴分好几个阶段加强力量，并细致地调整力道成“不会因减速的反冲而粉身碎骨，但却能确实避免摔死”的程度，再毫不犹豫地朝白色雪原降落。
攻击直升机也随之降低了一点高度。
从旁观角度来看，或许就像攀爬在透明的绳子上，想从直升机往下降一样。
美琴双脚在雪地上着陆之后，立刻完全切断磁力。
攻击直升机驾驶员多半一脸懵逼，直升机在半空中悬停了一会儿，可能是检查了一下参数，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才像一只傻鸟一样摇摇晃晃的飞走。
“接下来。。。”
这里是战场的正中央。几乎不存在任何人工物体的原野上，只见俄罗斯军方的战车和装甲车展开阵线，但他们警戒的方向却没有本该布局在那里的敌人。看来之前听到的撤退命令不只是针对空军。虽说早就料想到了，但雪原上的残骸也全是俄罗斯的战车。
美琴闻到了燃料燃烧后的讨厌气味，她抬头朝正上方看去。
即使她可以使用强大的磁力，再怎么说也无法从这里飞上三千公尺的高空。
“要怎样才能飞到云层上方呢。。？”
低声喃喃自语的美琴，这时听见背后传来踏在雪上的脚步声。
她从磁场分布的状态，确认约莫十公尺后方有人体的反应。
她迅速回过头去，但却没有摆出临战姿势。
“。。你。。。”
对方则是面不改色。
少女手上并非拿着学园都市制造的F2000R，而以木头和铁块组合而成，叫做卡拉什尼科夫的步枪（AK系列）。少女开口对美琴说道。
“御坂的编号是一〇七七七号。御坂诚实谨慎地回答说不出话来的姐姐大人。”
“难道我现在是在学园都市位于俄罗斯的协助机构里头？”
“由于那里的撤退战已经结束，所以御坂决定享受一下私人时间。御坂单手拿着危险的步枪，抱着度假的心情向姐姐大人报告。”
“私人时间。。。”
御坂10777号朝着哑口无言的美琴，指着上方。
“姐姐大人在私人时间都做些什么？御坂试着进行确认。”
“。。。不会拿来工作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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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这个词汇已经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
天谴。
当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字眼，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只“伯利恒之星”，右方之火那混蛋绑走莎夏，原来是为了将大天使的战力投入战场？】
“可恶！”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当麻决定先跑出石室，朝“伯利恒之星”前进。那个天使似乎是接受右方之火的命令而行动的。但如果眼前的天使随时都能使用战力，右方之火应该在更早之前就将天使用在战场上。
或许与“伯利恒之星”的升空有关。
假设有某种物品为出动大天使的关键，破坏那个物品或打倒使用者右方之火，说不定都能阻止加百列。
当然，当麻并不清楚魔法的事情。
但是，
【没关系。】
当麻听着此起彼落的爆炸声，咬紧牙关狂奔着。
【既然如此，我就把关键物破坏掉，直到那名天使再也无法行动！】
他经过几个房间，眼前出现宽阔的天空。
虽然有座路面颇宽的石桥，但桥的左右并没有扶手。突如其来的狂风和爆炸的冲击波从侧面袭来，吹动了当麻的身体。昏暗的天空像深夜的海，给人一种深不可见的不安。
他没时间一一顾虑这些事。
就算是俄罗斯的精锐部队，也无法对抗那种怪物。再这样下去只能任人摆布，被当作实际演练的标靶。就算无法直接对战，但有机会间接阻止大天使行动的就只有当麻了。
他一口气飞奔过长约一百公尺的石桥。
当麻打开了“对岸”一侧另一间房间的门。
眼前出现一整面像管风琴一样复杂的结构。可能是具有魔法的物品，也可能只不过是像拼图一样组合在一起的装饰品。就算是与魔法有关的东西，或许也和天使无关。
确认的方法很简单。
总之先用右手碰一下，再确认它是否毁坏。
当麻心想，正打算走进房间里时。
“——噗哦！？”
他突然无法呼吸。
就在他的侧面。某人隐身在像礼拜堂一样整齐排列着长椅的阴影中，那个人突然从旁边狠狠撞上了当麻的侧腹。
两人同时摔倒在地。
因为撞击力的冲击而陷入呼吸困难的当麻，身体反射性地想吸入更多新鲜空气，但是他却强行压抑住这个反应，憋着呼吸滚落在地板上。当两人一起跌倒的状态下，谁的身体在上能因此左右胜负的走向。袭击者似乎也在想同样的事，在跌倒时不忘调整姿势。
但是，袭击者的身体撞上了长椅。
趁对方停止动作的一瞬间，当麻以压倒对方的姿势骑在对方身上。
对手能出现在这里，表示那个人必定是罗马正教或俄罗斯成教的精英。
就当当麻毫不犹豫地，正打算挥下拳头时。
“什么。。？”
他突然停下动作。
因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孔。
几乎遮住双眼的金色长波浪卷发。拘束带般的黑色皮带，还有像内衣般红色透明的衣服。年纪比当麻小。腰上的皮带还插着改造成用来拷问别人的榔头和锯子等工具。
严格说来，虽然对方的脸很熟悉，但他们并不是朋友。
毕竟，当麻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取代”了。
一瞬间，虽然差点把名字搞混，但当麻还是低声叫出了袭击者的名字。
“莎夏·克洛伊洁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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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又或称之为米夏·克洛伊洁芙。
那名天使身体的大小本身并没什么异常，不到两公尺左右。保持着女性的面貌，因为她正是神话中唯一以女性的形象，所描绘出来的天使。
但细节明显与人类不同。
体表覆盖着一层纤薄丝滑的布料代替皮肤，脸上没有五官。只用布料的凹凸来表现这些器官。布料垂散至后脑的部分代替头发，呈喇叭状展开。
天使的肌肤和服装并没有严格区分，完全融为一体。白色布料的表面还有金色叶脉一样的东西分布在其上，被类似别针的诡异物质固定在其上。整体上的色调接近白色或灰色，但由于天使全身都散发淡淡的蓝光，就像投影布幕般给人完全不真实的感觉。
冰之翼。
数量大约为一百枚左右。
长度从几十公分到一百公尺以上。
彷佛剑山的丛林般耸立，将刀锋四散指向夜空的无数冰翼，带着结晶构造特有的美感。一种人们极力想要复制呈现，但仍远远比不上的，“天然”宝石的美感。
然而，
在俄罗斯的大地上展开阵线的所有俄罗斯本土防卫部队，并没有被她异常的“美貌”所吸引。
因为他们知道她的可怕，被迫知道。
轰！
无数的冰之翼，撼动了雪之大地。
米夏所采取的行动非常单纯。
从上空一直线降落到战车和步兵密集的阵营中央，如同小行星坠落的同时，朝四面八方杂乱地挥动从背后伸展而出，数量高达三位数的冰晶之翼。
仅止于此。
光是这种有如盖下巨大印章的举动，就让军事大国的排兵布阵像遭到顽童玩弄的蚂蚁行列般吹散。
“呜哦哦哦啊啊啊啊啊！？”
“拉开距离！要炮击那东西！距离太近了！”
“你以为我们哪来那种闲工夫啊！？”
差点就把友军一起辗过的战车开始向后退，同时匆忙地旋转炮塔。
炮口喷出了火焰。
轰！伴随着内脏都快移位的炮击声，一度先被拉回至装甲内部才发射的炮弹，猛烈地撕裂空气飞出。
天使甚至没有转头看一眼。
有如铁塔的巨大羽翼轻轻挥动。超越音速、扰乱大气。甚至留下飞机云一样的痕迹。以压倒性的力量释放出的一击，轻易打落战车发射的小小炮弹。
但天使没有接着进行反击。
米夏原本就没有将这次对战，当成必须分出胜负的战斗行为。
“anhwr次nxdp。”
——轰！
爆炸声出现同时，米夏的身体已经升上千米的高空。
因为仅仅百米左右的高度，无法将这片硝烟与哀嚎的雪原尽收眼底。
人群有如火山口一样凹陷，米夏选定了另一个坠落地点。
紧接着。
米夏·克洛伊洁芙就和刚才一样，直线朝部队正中央突击。
“nipserg次nsig。”
“sbrg次snmtph。”
“nithg次gbsvrfl。”
就像顽童的手指一次次按在蚂蚁群之中。
米夏似乎没有敌我的概念，将原本应该属于友军的军队驱散，东逃西窜的战车和装甲车，也一并被横扫出去。
也许，不，右方之火打最一开始就没将俄罗斯定义为友军。
压倒性的光景。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战争这种行为，不过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外交方式之一。
这是真正的灾难。
在真正的灾难之前，人们无法再维持原有的行动方针。
“hbsugzevnzf次sboisngrger。”
天使说话了。
那是人类耳朵听不见，脑中也无法理解的语言。
士兵们像是被人拿刀抵着脖子，痛苦地仰望上空。瞻仰破坏的天使即将君临天下。米夏的动作并没有改变，她也并未因为一时兴起而改变攻击方式。感觉就像在进行无聊的例行公事。士兵看见米夏的脸孔转向这边，紧接着她的身体，就如同小行星一样毫无迷惘地撞来。
恐怕逃不过接下来的攻击了。
能活到现在简直就像奇迹。
幸运已经用尽了。
“。。。”
战车兵全身无力，不知为何嘴角上浮现了一抹微笑。
紧揍着，大天使向下撞击。
毫不留情。
为了将死亡带给所有生物。
——轰！爆炸声迸出。
但并不是米夏·克洛伊洁芙撞击地面的声音。
而是某人在空中迎面撞上了大天使。
手执银白色的长刀，半身被洁白与白金花纹包裹的银发少年，手中的长刀将声音的壁障远远甩在身后，仿佛棒球击球手对着飞驰而来的棒球挥出全垒打一般，刀锋直接轰向在米夏的头顶。
差之毫厘，大天使背后的冰翼衍生出的分支纵横交错挡在身前，硬生生将足以粉碎山川的一击挡了下来。
白纱覆盖的面庞中看不出感情，但米夏快速的后退和冰之翼的抖动明显表示了她的迟疑。仿佛远远超乎她想象的，某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存在”出现在了眼前。
然而背负光之翼的少年并未进一步追击，而是回过头，望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士兵们。
“去学园都市的军营，那里会收留你们。”
“。。。啊？”
虽说面前悬浮在半空中的少年还有半边身体看似是人类，但这种半吊子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眼前这个存在会用人类的语言这件事情非常诡异。
披着人皮的怪物，而且一半的人皮已经剥落。
“我是学园都市的总指挥官，听从我的指示。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一般人类可以插手的，你们应该是最明白的吧。”
洁白光翼的天使，一夜回过头看向悬浮在半空中，手中已经凝结出黑冰的双剑，背后的翅膀蠢蠢欲动的大天使。
“无线电应该还能用吧？将我的话传达给所有人。死在这里不是你们的人生价值，你们没必要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争端丢掉性命。”
不在去管背后士兵们的反应，一夜微微叹了口气，提起手中的长刀。背后的光翼微微挥舞，转瞬之间升至与大天使相同的，上千米的高空。
近在咫尺的天使脸上面无表情。
像未完成的人偶一样，虽然脸上有妖艳的凹凸线条，但却完全不存在眼、鼻、口这些独立的部分。看起来像是光滑面具的那张脸，嘴巴那边的凹凸还在微微蠕动着。
隐约可以听见微弱的声音。
那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语言。说不定还是人类听不见的音域。
但身处相同领域的一夜当然能听到，能明白，能回应。
“hbo。。归。。fbYco。。。”
她的话，刚开始带有一点感情的色彩。
一旦理解那种色彩，从色彩所衍生的言语就会浮现。
“返回。fr位置。正确。座。uj。天界。原本的。应有。qe地方。”
“虽然我想说我们挺有缘分的。。加百列，你的样子比上次见面时还要悲惨啊。”
她的模样变得模糊。
原本像是人形的水之天使，轮廓稍微晃动了一下。
不是因为一夜的话对她造成了什么刺激，而是她本身的存在形式就有问题。正是因为一夜同为不完全的天使，才能清楚的明白这种异常。
混杂了。
作为纯净属性的象征，原本单一象征了“水”的加百列身上，现在却带有了一丝火焰的踪影。
就彷佛水和油般。在杯子里注入两种力量，直接加以搅拌。刚开始完美融合在一起的天使随着时间流逝，两者再次分开，两种力量在同一个容器中形成了一条分界线，让“统一”的存在不断撕裂自身。
一个容器里，是不能注入两种力量的。
现在，一夜开始大致理解亚雷斯塔所说的“欧西里斯时代”和“荷鲁斯时代”的区别了。由AIM扩散力场构成的爱华斯，其存在可以说是无数种力量有序的混杂，这正是“科学”的秩序混杂于“天使”的理中才能产生的现象。而加百列，作为象征着十字教支配之下的世界指导者的天使，容不下不纯。
孰为先进孰为落后，实际上没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但爱华斯、以及一夜这种不纯存在的出现，可能对于加百列来说，就是一种亵渎。
“米夏，明明不是象征火的米迦勒，却如此自称。四象的混乱已经影响你到这个地步了？”
正在组织语言的天使，脸上露出了怒意。
“回去。必要。作业一。执行。右方之火。利用。利害。接触点。y计划。协助。损害。不论。优先。归去。正确。位置。必要。妨碍。恶。同义。判断。全部。”
水之大天使，将双手的黑冰之剑高举过头顶。
“你的言语开始逐渐像人类了啊，这样真的好吗？加百列？”
化作尖锐指针的手指紧紧握住长刀的刀柄，一夜也将爬满白金刻痕的七夜举于身前。
仿佛神话之中的光景。
澄澈到浮现闪光的夜空中，掌控着水与夜，背负冰之翼的天使，与掌握着时间，半边身体播撒着圣洁白光的怪物。二者在名为“伯利恒之星”的奇迹背景前，在无数伏倒在地的凡人面前。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举起了各自手中的审判之刃。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使们的圆舞曲
世界出现了裂痕。
尽管撤退指令已经下达，无数跪在雪原之上，仰望着上空的俄罗斯上空的士兵们还是没有挪动脚步。
仿佛是虔诚的信徒，在圣光之下目睹了来自上天的神迹。
“бож…（神啊。。）”
辽阔的黑夜之下，代表着不同阵营、不同时代、不同目的、不同信仰的两个天使，在目光无法追及的交锋中，释放出宛如白昼般点亮黑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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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清楚地看见。
于几个月前，与海滨目睹同一位天使降临时相比，现在的一夜能够清楚的看到加百列羽翼的舞动，能清楚迎上她手中双剑释放的斩击，能清楚感受到她脸上的感情。
侧身躲开加百列左手甩出的斩击，两米长的刀锋架住加百列右手的黑冰之刃，被洁白皮毛覆盖的左拳粉碎试图阻挡的冰之翼，拳头深深陷入加百列的脸颊。
下个瞬间，一夜的身体被加百列的踢击轰飞出去。如同陨石坠地，白雪与碎石泥土混杂在一起，遮天盖地的质量在无可匹敌的冲击力下飞上高空。
紧随其后，无形的斩击划过被粉碎的大地，留下切入岩盘的深邃壕沟。
山丘直接被砸成盆地，峰峦直接被切裂为峡谷。
然而斩击所指的目标早已直线冲到大天使面前，上百道闪光在刹那间炸裂，将所有挡在身前黑冰之翼尽数粉碎。庞大的“天使之力”汇集在刀锋，加百列立刻举起双剑阻挡却被击飞。白纱的女性身影穿透空中要塞“伯利恒之星”，留下一个直径数公里，缓缓恢复的巨大空洞。
空气无法填满被挤开的空间，二者的每一丝移动都会在苍空中留下风穴，空气摩擦的加热赶不上天使们的幻影，在二者身影离开数百米后，宛如超音速飞机划过空气后留下的白色轨迹才姗姗来迟。
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到一秒之间。
速度实在过于超脱反应，反而在士兵们眼中看似幻灯片一般。
没有停下移动，一夜很清楚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大天使而言连擦伤都算不上。
而加百列也确实回应了他的预想。
淹没在夜幕之中，无数的黑冰之矛遮蔽了满天星河，用万的数量级能否涵盖都是未知。折射星光，闪烁着莫名色彩的冰之枪前，唯有一点白色，指向那一点，加百列挥下了冰剑。
““MAHFAERAAKLAHVU.（永恒的军势）——SPAAN.（盾）”！”
数之不尽的猩红人影自虚空中浮现，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一张笼罩整片雪原的猩红薄幕。
黑冰之枪入雨点般下坠，每一发的破坏力都能让人类引以为傲的现代兵器彻底折服，却在击中猩红光幕的瞬间化为虚无。
匍匐于地面之上，还没有逃走的士兵们合十双手。如果神迹真的存在，那么，在他们眼前上演的这一切，应该就是这个词的具现了吧。
然而，实际情况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乐观。
因为士兵们看不到，那背负光之双翼的少年脸上狰狞的表情。
在地面的人们目光不可及之处，一夜举于身前的双臂，白色的表皮绽开裂痕，尚且是猩红的，混入了一丝白色光点的鲜血在半空中泼洒，随即又如同影像倒放一般倒退回手臂之中。
竭尽身上的全力，也只是能将将挡住加百列的攻击，就算只是一个瞬间的分神，遮蔽在身前的护盾就会被洞穿。然而加百列的轰击根本看不到尽头。
出力差的太多了。
掌管着“夜”与“水”属性的加百列，在这片澄澈的夜空之下，冰雪组成的雪原之上，每时每刻，环境都在愈发适应她的存在，不断为她提供力量。这种提供不只是维持，而是不断地强化。
这就是一度毁灭了人类文明的天使。
二者之间的差别，就像是一个经历无数历练，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的武者，与刚刚获得力量的儿童，二者对于力量源头的掌握和理解相差甚远。现在，这片苍穹之下的一切都是加百列的友军。她的存在就是这个“自然”的一部分。
“q忘却。主。f宠爱。同胞d。制裁a。”
加百列松开左手的冰剑，以其为核心，大量的黑冰不断增生延长，突破云霄，光凭感觉这根天之柱的长度就已经达到了千米级。冰晶的尖端，并非是像其他冰之枪一样粗糙，而是趁着一夜无法还手，不断研磨，构造形态。
三棱钉一般的尖端旋转扭曲，明明由冰制成，却形成了破冰钻的模样。
专门为了突破防壁而生成的形态。
那种东西，如果落到地面上会发生什么？
那不是炸弹那种小儿科的东西，而是极有可能突破大地，刺激到地底深处的地脉，导致整个雪原震荡，甚至地表崩塌等级的大灾难。甚至连学园都市的本营都可能被波及。
一夜尚且还是人类的皮肤上流出了冷汗。
但即将释放天灾的大天使，那只有轮廓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
“悔改。”
司长水的大天使，挥下了象征制裁的左手。
旋转下坠，长达公里级的巨大“破冰钻”，如同手指捅破湿透的面巾纸，猩红的薄幕瞬间被撕碎。一夜立刻闪身躲开，放开了长刀的双手侧身将“破冰钻”夹在胳臂下。手臂不断被撕碎与重组，光翼支撑的身体快速下坠。
“你个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闭上双眼，什么都不要去想！现在，只要驱动翅膀，阻止这个大玩意掉下去！
与寒冰毫不匹配的炙热灼烧着皮肤，手臂和胸口的肉体不断被绞肉机般旋转的天之柱削去。一夜眼中的光轮愈发明亮，向死而生紧紧抱住冰枪。
洁白的皮肤在身上不断延展，如同藤曼一般在脸上爬行，释放洁白莲花的双翼下，新的一对羽翼迸发而出。不断下坠的身体逐渐减速，终于在坠落雪原之前停了下来。
仿佛是见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现象一般，水之大天使沉默了一下，随即，新的黑冰之剑在手中生成。
果然，还是需要亲手解决亵渎者。
“…DAHTIID，MOROKEIPRODAHZAHRAHMIIK，VULONVASSOTOM.（。。三之刻，荣耀预知了灭亡，黑夜与白昼分隔两岸）”
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急速下坠的大天使立刻紧急改变方向。下一刻，仅仅是音爆就将下方的雪原掀飞，巨大的黑冰长枪破空而出，擦肩而过粉碎了她背后的冰翼，冲上天宇消失在加百列回望的视野中。
就在刚刚，将她的冰枪当作标枪投出去的少年，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原本尚未被侵蚀的左眼中，出现了一个闪光的横杠，和右眼相对仿佛是一对加号和减号。背后的光翼远超之前的伸展，隐射出淡蓝色幽光的白金纹理在上面流动，头顶的光环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竖直的洁白纺锤体。
“觉醒。a进程。超。d预期。异端f。侵蚀。”
正因为加百列也是天使，所以才能明白，眼前的同胞所发生的变化，其变化速率之异常，根本不该是存在于漫长的时间之川流的她们身上该发生的。
名为科学的异端，到底在“世界”身上做了什么？
表露于外的感情，是进一步的愤怒。不应存在的原罪，驱使着大天使进一步吸收月光的力量，举起了手中闪烁着深蓝色光辉的双剑。
无论如何，现在都要夺回被劫走的“羊皮纸”，将四大属性回归应有的位置，只要恢复全盛的力量，无论“世界”发生了怎样的扭曲，都能轻而易举将之纠正。
“必要。情报。羊皮纸。取得。”
目的从未偏离原点。
震动背后重新生成的冰翼，加百列垂直俯冲，数千米的高度仿佛无物，双剑以彻底斩断一夜双臂的气势，灌注了足以切裂地盘的力量，挥向一夜的两肩。
————轰轰轰轰轰轰！
剧烈的冲击在大地上肆虐，将松软的潮湿土地直接砸实，部分的砂石甚至在高温下高速结晶，留下晶体闪烁的数百米深巨大陨石坑，刚刚还在高空的两个身影转瞬之间陷入地底。
泛白的血液在半空中飞溅，加百列仅有外形的双眼却充满了错愕。
原本不可能挡下的斩击，被两只闪烁洁白光芒的手硬生生抓住，剑刃确实砍入了掌心，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抬起头，一夜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加百列，张开了嘴。由“魂之泪”凝结而成的光球在一夜口中压缩，浓稠的密度之高，甚至连光芒都无法逃逸，外观上逐渐从一颗光球变为一个漆黑的点。
““ROTMULAAG（龙吼）””
立刻松开双剑，加百列主动折断冰之翼向后仰，压缩到极点的小球瞬间化为单向喷射的光之洪流。并没有命中，仅仅只是擦过“伯利恒之星”，就直接带走了四个端点的其中一端。光柱穿透云端，冲向浩瀚星海，不知抵达何方之后才逐渐消散。
虽说如此，“ROTMULAAG（龙吼）”的释放不过是短短零点几秒，电光一闪之间，光路上的一切被抹消殆尽。空气被抹消的空间里，高温的气流在空洞之间螺旋填补，形成了热带高温气旋一般的白色风暴。
然而下个瞬间，风暴也被驱散。加百列挥舞翅膀，快速冲出气旋的中央。俯视的目光所至，是站在陨石坑中央，还没有进一步动作的一夜。
站在陨石坑中央，一夜的双手已经修复完成，左手遮蔽了面部，摇了摇头后，如同洗脸一样在脸上抹了一把。
还好，还能保持意识。
微微叹了口气，一夜举平右手，不知落向何处的七夜腾空而起，撕裂平原，旋转着高速飞回一夜的手中。伸出的右手畅通无阻的接住七夜，习惯性的借势反向一挥。陨石坑半边的土岩山崩地坼，宛如火山喷发一般爆炸性升空，遮天蔽日。
力道大的连他自己都吓到了。
“这样的话。。”
如果现在的话，有可能胜过加百列。
背后的光翼释放出璀璨的光辉，一夜举起手中的刀锋，再一次，向空中那个身影发起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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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抱着最后之作，坐进停在雪地上的汽车。他坐在副驾驶座上，驾驶座上坐着番外个体。
“要去哪里？”
“偷偷摸摸地四处躲藏也只是消耗体力。直接杀进骚动中心，才是最快解决一切的办法。”
“了解——”
番外个体随意回应了一句，接着她将伊利莎丽娜给的钥匙插进钥匙孔中发动引擎。车子看样子是自动档的，她即使只用单手也可以顺利驾驶。
漆黑地不自然的黑暗中，车头灯的光芒像是要切开黑暗般跃动着。时不时闪光炸裂，甚至到了不用手臂遮挡就无法目视前路的程度。番外个体驾驶的轿车转眼间就穿越小镇的街道，冲向雪原之中。
“大概还要五分钟才能到国境。。。从这里也看得到那片战场现在一片混乱。再怎么违反科学也该有个限度吧。。”
巨大的要塞，飘浮在黑暗的天空中。
要塞实在过分庞大，照说与地面应该有相当的距离，但却像积雨云覆盖头顶天空，大到足以遮掩住天空的一切。
更夸张的是，散发着强烈光芒的两名天使以要塞为背景，在空中展开激烈的厮杀。羽翼纠缠在一起，相互撕扯，像冲击波一样的尖叫声向四周回荡扩散。光与影互相斩断，战场的正下方完全是一副天崩地坏的末日景象。
无数冰晶环绕的那一边不说，另一侧正在战斗的存在，一方通行很清楚那是谁。现在，两个天使之间进行的战斗实在是过于超出常识，一方通行连用目光跟上他们都做不到。
最后漆黑的夜空中，甚至还出现了一片绝非自然的星空。星光在半空中连继，组成了电影中会被称之为魔法阵的某种图案。
“呜，啊。。。？”
和接近海原时相同，但却庞大得无与伦比的“压迫”感，紧紧揪住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一方通行胸口。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心脏若不出问题才怪。那片星空一定有古怪之处。
因为胸口的压迫感，使一方通行发出呻吟。
“。。你真的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你的体制让你可以轻易地从御坂网路中提取恶意，那你应该可以从中取得一些情报吧？”
“你想问的是哪个天使？有冰之翼的？还是光之翼的？”
“。。。”
“顺便告诉你，即使学园都市拥有相关情报，我想那也未必是科学方面的啦。”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番外个体的语气还是那么臭屁。
不过一方通行并不在意。。。这么一来，要想救助与“那个”有深切关联的最后之作，或许也难怪“光靠”科学会显得力有未逮了。
就是那个。
那个怪物正在飞翔的天空，就是让最后之作受尽折磨的元凶所居住的世界。
既然如此，为了拯救最后之作，一方通行就一定要爬升到那个领域去。
怎么做？
爱华斯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光凭一方通行的“黑翼”根本束手无策。空有恶党头衔，却保护不了一个娇小的少女。既然如此该怎么办？该怎么做才能在这个无理的世界中，永远保护她的笑容？
他怀中那束羊皮纸，正在强调它那令人厌恶的存在感。
上面绘制着有如涂鸦的咒语和魔法阵，不合常理的问题，就用罔顾常理的方法去对抗。这是包含着许多未知风险的危险赌局。原本无论如何，也该避免拿最后之作的命运当做赌注。但或许现在只剩那里才有一丝胜算。就像是在一片漆黑中，不知道哪里是悬崖的状况下，得靠自己摸索前进一样的感觉。
就在此时。
在上空战斗的两名怪物拉开距离，数之不尽的黑冰长枪在半空中凝结，与之对应，一夜展开了巨大的护盾，将所有即将坠地的攻击接了下来。
冰之天使好像并不死心，凝结出一柄超出想象般巨大的长枪，毫不留情将之投下，一夜侧身保住长枪，并急速下坠轰然坠地。紧接着，巨大的长枪被反抛回空中，一夜的外形貌似有些微的变化，随后两个天使再次开始了碰撞。
眼前的光景如果宗教家看见了，大概又可以为神话增添新的一页。
但是一方通行并不会因此而感动流泪，他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因为那两个长着羽翼的怪物的战场，怎么看都正朝着一方通行等人的车子靠近。
一方通行确认了怀里羊皮纸的触感，接着邪恶地笑了。
他记得伊利莎丽娜曾说过，造成这种状况的俄罗斯组织，可能必须得要取回羊皮纸，才能完成他们的计划。
坐在驾驶座上的番外个体，握着方向盘吹了声口哨。
“咻~！怎么办怎么办？这比飓风来袭更糟糕哦！”
“天灾和人祸的差别是很容易判断的。”
一方通行打开副驾驶座的窗户低声说道。
他完全不在意猛烈得像是要撕裂皮肤般的冷风。
“差别就在于有没有要杀的敌人。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在眼前是很幸福的，因为没必要被无处发泄的怒火所纠缠啊。”
他说完想说的话，上半身就钻出副驾驶座。像很久以前的飙车族，将腰靠在车窗边。
“那小鬼就交给你了。在我做出了断之前，你想办法争取时间。”
“受人信赖还真麻烦，御坂最怕这种事了。”
“有利用价值的人运气真好。即使只会开些无聊玩笑，也有机会保住小命不会被杀。”
“嗯嗯。御坂就是喜欢这点。”
他没有时间继续和她瞎扯。转眼间，两名怪物就就要迎面撞上他们。
一方通行切换了电极的开关。
他控制空气的流动，四道龙卷风像羽翼一样从背上伸展开来，他从车窗钻出车外。
他并没有摔落地面。
他的身体像火箭一样穿越战场。
怪物的交战之中，又加入了一名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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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坂美琴站在白色的雪原上仰望星空。
现在载着那名刺猬头少年的巨大要塞似乎还在上升。好不容易千里迢迢来到俄罗斯，可是再这样下去，永远也无法和他会合。
【。。。真是的！都来到这里了，绝对不能就这样当个局外人袖手旁观！总之先想办法接近他再说！】
不管她怎么想，那名刺猬头少年就位于这场骚动的中心。居然跑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核心之间，她也不是没想过那家伙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不过还是先带他逃到安全的地方再好好教训他一顿。
此时，旁边的妹妹们对她问道。
“姐姐大人，你外套口袋露出来的那个青蛙吊饰到底是什么？御坂好奇心旺盛地发问。”
“嗯？啊，这个叫晕太。是九月三十日我把那家伙拖出门，在手机促销活动中拿到的。”
妹妹的眼中出现了莫名的神情，明明脸上还是那副扑克脸。
美琴狐疑地眨着眼，但是像搂着布偶般抱着俄制突击步枪的妹妹们，并没有多做回应。
她看着头上的要塞。
“我们想办法支援那个人吧，姐姐大人也这么想吧？御坂提出建议。”
“。。。我也很想，但是要用什么方法接近那里是个大问题。它已经差不多快升上五千米的高空了。我的磁力实在无法到达那么远的地方。”
“在空中准备几个“中继站”，分成几个阶段来提升高度，是否有可能可行？御坂随意提出主意。”
“怎么做？”
美琴提出疑问，妹妹们转头环顾四周，指着半毁的俄罗斯制短程导弹发射车说道。
“首先发射导弹。”
“会死。”
美琴像是要盖过她的话，快速出言否定她的提议。
“但是普通的军用直升机，看起来应该到达不了那个高度。直升机也没有密闭性，加上要塞本身还在继续提升高度，真的想上去还是需要飞机啊。”
“（。。在绝对不可能的环境下，姐姐大人突然英姿飒爽地出现，说不定是一口气获得好感的大好良机。御坂呵呵呵地窃笑，并开始将糟糕的幻想传播到网路中。）”
“喂，你的想法全部泄漏出来了啦。”
美琴瞠目结舌，但就在此时妹妹们突然抬起头。
她将注意力放到头戴式耳机状的无线电装置上。
“收到了俄罗斯阵营的通讯。御坂报告道。密码方式与一般军用通讯不同。通讯中提及好几次尼可拉·托尔斯泰这个名字；这大概是某独立部队的通讯内容。御坂推测。”
“？”
“似乎是想从地面对飘浮上空的要塞发动大规模攻击。御坂归纳出具体内容摘要。”
“唔。。。这下糟了。那个笨蛋人不还在上面？？”
老实说，美琴才不在乎那座奇怪的要塞会变成怎样，但是一想到自己认识的人会被一起炸掉就让她寝食难安。虽然想办法抵达空中要塞也很重要，但首先得先阻止地面上的攻击。
“那么，那群人打算用什么武器？他们似乎从刚刚开始就在发射短程的地对空导弹，但那么一点攻击，对那东西根本没用啊。”
“Nu-AD1967。”
妹妹口中突然吐出一串数字和字母。
“那是什么？”
“这是美国方面对它的称呼。御坂继续说明。这里的人好像称之为“阿帕斯纳斯齐”。御坂继续窃听通讯的内容。”
“所以那是什么？”
眼前的妹妹抬起头，无神的双眼望向美琴的双瞳。
“前苏联制的战略核弹头。御坂如实报告。”
第一百六十章 记忆中不存在的巧遇
“莎夏·克洛伊洁芙。。。？”
上条当麻保持着跨坐的姿势，喃喃自语。
他的思绪一片混乱。
被称作米夏·克洛伊洁芙的大天使，现在应该是在人工的夜空中乱舞，以击溃被右方之火抛弃的势力才对。
但是，莎夏却躺在他面前。
被拘束带般的服装，紧紧裹住纤瘦身体的金发少女，疑惑地微偏着头。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从哪里开始说明比较好。。。？我想想，其实我们八月底曾经见过面，但那个人严格来说，应该是米夏·克洛伊洁芙，所以我并没有直接跟你谈过话；但是我从神裂和土御门那里听说过，在大天使“取代”之前，原本的肉身是莎夏·克洛伊洁芙——”
“。。。”
话还没说完，莎夏突然扭动身体，将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当麻摔倒在地。并且用遮盖在长发后面怀疑的眼神，看着发出“哇啊！”一声大叫的当麻。
“第一个问题的解答，我判断你所提出的说明并不是我想要的。补充说明，我认为你既然在这个“伯利恒之星”上面，那么可以推测，你是敌人的可能性很高。你是来将从仪式场逃脱的我抓回去的人？”
锵！莎夏从腰带上拔出了锯子和L型拔钉器。
当麻的脸上顿失血色。
“哇啊！不管你是米夏还是莎夏，怎么都这样啊？再说那个天使到底是什么？真的和你无关吗！”
相较于几乎陷入恐慌状态而胡言乱语的当麻，莎夏陷入短暂的沉默。她像警戒的野兽一样，慢慢后退了几步。
【。。。这个男人确实是一名可疑人物，但看他的模样，似乎对我的“体质”略知一二。。。】
她最在意的，是刚刚他提到了八月这个时间。
莎夏正是在那段时间前后，获得这种奇妙“体质”的。一旦靠近他人的魔力和灵装，她就会感到胸口有种压迫感。根据俄罗斯成教分析班所言，似乎是“大天使”等级的庞大力量，封入她体内所导致的反应。。。
莎夏看了一眼手中那把拷问用的锯子。
【。。。要直接在这里逼问出答案也行，但是，不知道这个男的纯粹只是个笨蛋，还是在装傻？很明显地，不要正面问他问题，或许更容易得到我所要的答案。】
看着闭口无言拟定方针的莎夏，当麻问道。
“你知道一个名叫右方之火的男人吗？把你从伊利沙里纳独立国同盟绑到这里来的人就是他。”
“。。。？”
“那家伙应该做了什么。”
当麻看着这间石砌房间的门。
“若非如此，是不可能出现那种怪物的。右方之火把你叫成什么“天使的媒介”。我就直接问了，是不是那家伙利用你将天使召唤出来？”
召唤天使。
。。实际将这句话说出口，听起来总觉得很愚蠢。但是当麻知道它的可怕之处。在魔法上是八月底发生的“天使坠落”事件，而在科学上是九月二十三日的十神一夜和九月三十日的修丝·风斩。
右方之火所做的，正是这种程度的威胁。
同时，当麻也如此思考着。所谓天使，没这么简单就能操纵，一定有某种“前提”。好比米夏·克洛伊洁芙“天使坠落”时的魔法阵，修丝·风斩出现时的AlM扩散力场，其反面例子就是暴走失控的一夜。无论是什么，必须有某种大规模准备在背后支撑，如果去除这个前提，至少在这个世界就无法自由行动。
他知道这次的关键是什么。
莎夏·克洛伊洁芙。
若那名令人讶异的天使是以她为起点所出现，那么莎夏应该曾经与某个重要的灵装接触过。这么一来，“如果那种东西存在”的前提就说得通了；而要让天使再也无法行动，应该破坏什么比较好，莎夏很有可能知道。
“你听好，什么都行，首先，右方之火是从这座“伯利恒之星”的哪里发动召唤天使的魔法。。。这时候应该说是仪式？总之我希望你告诉我，发生变动的场所在什么地方。还有，请你顺便大致上告诉我仪式的顺序。我还想知道那时候他用了什么方法和道具？”
当麻当然不懂魔法。
但是他的右手拥有无关知道与否，凡是与异能之力有关的物品和现象，都能全部消灭破坏的能力。只要他破坏掉她所提到的所有东西，应该就能击败米夏。
莎夏似乎还在怀疑着突然对她提出这种要求的当麻。
但是，她从震动之中就能得知，现在天使正在空中盘旋飞舞，朝着学园都市军队和俄罗斯国土释放出大规模的攻击（毕竟当麻并不知道学园都市的军队已经撤退了）。因为两人有这种“相同的利害关系”，莎夏如低喃般地开口说道：
“。。。第二个问题的解答，我醒来时仪式已经结束了。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有机会逃走。周围除了主谋之外还有很多俄罗斯成教的魔法师，一般说来我不可能逃这么远。简单的说，我趁他们结束了一件难事，松懈下来的空档逃出了仪式场。”
“那样也没关系。你逃跑之前，在仪式场中有看到什么吗？”
那个右方之火真有可能留下这样的空档？再说，真有人能从一瞬间就能前进几公里距离的右方之火手中“逃走”？当麻内心感到十分惊讶，但却没说出口。或许是因为右方之火认定，在封闭的天空要塞中是无处可逃的。
莎夏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当麻的疑惑。
“第三个问题的解答，仪式场是十字教的样式。四大属性中，特别集中运用“火”的奇怪阵势。。。原本如果要当作攻击手段，仪式上应该同时具备四大属性才能得到效果，但是那个叫右方之火的男人所准备的仪式场，却几乎以“火”这个单一项目来统一。。。”
她继续说明。
然而当麻不经意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说不定还有别的方法。
右方之火利用莎夏召唤出天使。这次和“天使坠落”不一样，天使并非附身在莎夏体内，而是以纯粹的大天使模样出现于世人面前。但另一方面，如果能“利用莎夏召唤出米夏”，很可能两者之间应用了相同的理论。为了使大天使的存在更为安定，莎夏是不可或缺的。
这么一来，莎夏说不定就像灵魂出窍般与米夏连结。在这种情况下，当麻可以使用幻想杀手。碰触莎夏，或许就能对米夏造成伤害。毕竟所谓天使，不过就是以魔法凝聚起来所形成的。
【。。。即使是现在，米夏·克洛伊洁芙也还在外头随意发动攻击。除了学园都市和俄罗斯军队，周边的民宅可能也会被卷入。】
当麻像是在确认右手的状态，反覆张开又紧握拳头。
【既然如此，就只好把能做的事全都试试看。现在可以行动的，就只剩下我了！】
“补充说明，仪式场的地点。。。从要塞的前进方向来看，地点在这座“伯利恒之星”最右端。这恐怕也是利用了象征“火”的天使，“似神者”米迦勒的符码意义，可说是相当彻底的做法，但另一方面，目前在战场上飞舞的天使却是“神之力”加百列，也就是“水”的象征；这让我产生一种强烈而不寻常的感觉——哇啊？”
莎夏的背部肌肉突然僵住了，并发出奇怪的声音。
因为当麻伸出右手抚摸她的脸。
当麻没注意到莎夏身体在微微发抖，他接着抚摸她的头、肩膀、腋下肋骨、腹部、大腿这些地方。
“。。。不对。也不是这里，这里跟这里都不对。可恶，米夏根本没发生变化嘛！这个办法不行？总之再试试看背后吧。倒是这什么莫名奇妙的服装啊。。。”
“。。。”
莎夏默不吭声地握着L型拔钉器，朝自言自语的当麻挥过去。
铿！像用刀背攻击对手，她全力横向挥出弯成直角的部分，毫不留情地打在当麻的太阳穴。
“。。。第二个问题，你是和瓦希莉莎拥有相同灵魂的人吗？”
“哦呜！？什么，咳！你说什么？”
手脚发抖、痛得在地板上打滚的当麻，迷迷糊糊地大喊。莎夏又向下挥动拔钉器直角部分两三次之后，似乎终于发现将当麻打伤，事态也不会有所进展，于是满脸通红地将拷问器具收回腰带。
“第四个问题的解答，右方之火这名人物所设的仪式场并不是很高级，他所使用的灵装也是相当普遍的东西。我不认为光用那种东西就能操控“天使”。”
。。或许“特制”的东西只有莎夏本人，而用来引出性能的工具，只要具备普通的性能就足够了。
“只不过，补充说明，那里还有一个我没看过的灵装。”
“灵装？”
当麻不禁产生了好奇心。
那或许和茵蒂克丝的远距控制灵装有关。
“第五个问题的解答，具体来说是一根“杖”。不，原本“火”所象征的武器就是“棒”或“杖”，因此那个灵装出现在那里，并不会感到不可思议。”
“那你为什么会注意到它？”
“补充说明，通常，代表“火”之象征武器的“杖”，在涂成红色的木杖顶端，要嵌入磁棒才算完成。但是，那把“杖”上头放的却不是磁棒。”
“？”
“再次补充说明，具体来说就像这样，手掌可以握住的圆筒状物，侧面有很多细细的环。看起来很像数字锁。那东西就嵌在“杖”顶端。”
“。。。”
当麻对那个灵装有印象。
那是茵蒂克丝的远距控制灵装。
右方之火必定是使用了十万三千本魔导书的知识，召唤出米夏·克洛伊洁芙。一瞬间产生这个想法的当麻，却从莎夏话中发现了异状。
右方之火只要操作手边的灵装，就能控制茵蒂克丝。应该可以随时随地取得他所需要的知识。
但他却特地改造灵装，使它成为“杖”的一部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麻想了想，接着喃喃自语。
“。。。难道是应用灵装可以“从远方操控别人”的效力，来控制米夏·克洛伊洁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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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震动断断续续地持续着。
与之前极度剧烈的震动不同，正更像是不稳定的货梯缓缓上升。
即使身在飘浮空中的“伯利恒之星”上头，都能让人害怕的不敢动弹的震动。地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麻连想像都觉得可怕。
“。。。高度还在继续攀升啊。”
当麻在石造通道中奔跑，看着等距排列的窗户低声说道。
光是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很难判断高度。但由于云层的高度是一定的，要塞离云层越来越远，就表示“伯利恒之星”还在向上攀升。
“第一个问题的解答，所谓的“伯利恒之星”原本是指预言家所看到的天体。因为这颗星星的光芒，预言家才确信“神子”的诞生。”
“透过人工方法向上飘浮的星星？感觉非常不幸耶。我们只能祈祷这东西不会一直飞到卫星轨道上，或是像巨大陨石一样使地球进入冰河期了。。”
在他们奔驰前进同时，通道还在不断发出碰撞挤压的声音，形状也因此改变。但已经不见先前那种短暂且爆发性的膨胀现象了。有如诞生后的星星开始冷却，并渐趋稳定的感觉。
大小约半径四十公里左右。
当麻一开始所在的位置，从整体上来看，是最接近要塞后方的地点。而莎夏所说的“仪式场”，则在要塞四方位之中，长度异常细长的右方顶端。只要右方之火不打算去别处，那么他大概就在那附近。为了阻止现在正在大肆破坏的大天使米夏·克洛伊洁芙，看来他必须前往右方之火所在的“仪式场”；只不过这个长度，并不是一名普通高中生能徒步穿越的距离。
但是，
【。。。莎夏原本就是从最右端的仪式场，逃到我刚刚所在的地方吧？】
如果她拥有令人惊讶的跑步能力，那自然另当别论；若非如此，那么“伯利恒之星”里面应该备有高速移动的方法。
“第二个问题的解答，对我个人而言，我好不容易远离那个地方，现在却要我回去，这实在不是什么有益的选择。”
“既然如此，你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第三个问题的解答，如果我做得到，就用不着那么辛苦了。”
“说得也是。。。还没找到降落伞之前，也无法逃出这里。等到将右方之火那混帐痛扁一顿之后，得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
当麻如此说着并让莎夏带路，在宽广的要塞中前进。
“这座要塞应该有几十公里吧。这里是右方之火的世界，光是跑来跑去，体力就会消耗殆尽了。”
“第四个问题的解答，其实我对体力也没太大自信。想要移动方法，就在这边。”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找到了单轨列车。不如道他们是否真的只将它当作交通工具，那里只有一节车厢。与其说是列车，看起来更像汽车的亲戚。
当然，那并不是魔法的产物。
莎夏疑惑地向惊讶不已的当麻提问。
“第一个问题，你不上车吗？”
“不，我要上车。我会上车，不过。。。为什么这种像是遗迹所组成的地方，会有单轨列车出现？”
“第五个问题的解答，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稍微回想一下，右方之火先前的基地中，也有如同遗迹的装潢，还有工地常见的鹰架和钢筋。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考虑到这样的设计，才会做出那样的“组合”。
【。。。蕾莎说过，俄罗斯成教的魔法师超过两百人，为了让设施有效率地运作，有必要重新整修现有构造吗？】
当麻他们搭上了单轨列车。
当麻不知道操纵方法，莎夏似乎也一样。不过一旦指定目的地，机械似乎就会自动启动。真要说起来，这东西可能更像电梯。
单轨列车在要塞中行驶了一阵，但最后却像飞出通道一样冲了出去，车厢完全暴露在天空。车厢似乎正沿着分布在要塞下方的铁路前进。
一片天空。
完全漆黑，没有任何一颗星星的黑暗天空。
“伯利恒之星。。。”
莎夏望着这片蓄意制造出来的黑暗，低声说道。
“第一个私人意见。。。告知世人“神子”即将到来的星星。那个叫右方之火的人，难道是想仅靠人工物质，重新制造出这颗星？”
虽然下方是厚厚的云层，但四处都有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见点点红光。那并不是夜景，恐怕是火焰。当麻想起某个电视节目曾经播过，从卫星上观察亚马逊的内容。实行火耕的区域就呈现红色的光芒。
当麻忍不住稍稍咬紧牙关。
就在此时。
地表的红色光点附近喷射出有如水蒸气的东西。随后因为云层的流动看不见下方的状况，但厚厚的云层突然被撕裂。带着淡淡光芒的物体高速接近。
在降到冰点之下的车厢内，他差点停止呼吸。
“米夏·克洛伊洁芙。。！？”
大天使米夏·克洛伊洁芙。
背后有巨大双翼的怪物，配合单轨列车的速度飞行着。
当麻再也不去在意那些地面上美轮美奂的景象了。
他已经全身紧绷到无法再去注意那些。
“。。。”
站在这么近的地方看着她，她的威容令人震撼。
从远处看起来，她不过是“长出巨大羽翼的人影”；然而像这样在极近距离观察，才发现她和莎夏有点神似，却又判若两人。毕竟她有近两公尺的身高。依神裂所说，“神之力”加百列似乎是女性化的天使；不过实际上看来，她的脸孔却显得平坦，彷佛还在制作的西洋人偶面孔。微微浮现的凹凸，反倒让人觉得她莫名地美艳。
要说她女性化，确实有点像女性；但比女性更女性化，却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她的皮肤和服装没有区别，柔顺的白色布料展现出身体曲线。布料随处别着金色的别针，整体上只有白色和金色两种颜色，但是由于身体上发出的蓝白色光芒之故，像投影布幕一样，给人截然不同的印象。
头发部分，只见白色布料向后呈喇叭状展开。看起来也像是一朵百合花，或许是有某种宗教上的意义。
头发不会构成妨碍的地方，还浮着一圈水形成的环。不知是基于什么样的法则，水环的旋转速度会配合天使的动作增快或减慢。
虔诚的十字教徒莎夏，看见那个天使不知会做何感想？
当麻还来不及确认这点。
他对上了大天使的视线。
她的面孔只有凹凸，连可以称之为眼球的部分都不存在，但是当麻却确实地感受到一股背脊发凉的不祥感觉。
米夏·克洛伊洁芙只做了一个微偏过头的动作。
紧接着。
她背后的巨大羽翼，正开始像拉弓一样蓄力。很明显是要准备向这边的单轨列车发动攻击的动作。
【。。。糟糕。。。？】
右方之火曾说过当麻的右手和莎夏的身体，对自己的计划都不可或缺。
但是，
米夏·克洛伊洁芙或许和那些条件都无关。
她用那张仅以布料凹凸呈现出来的脸，注视着当麻的右手。
能消除所有异能之力的右手。
对“她”而言，就像被可以称之为天敌的存在吸引过来，米夏·克洛伊洁芙挥动羽翼。
铿叽————！
羽翼发出类似岩石碰相互挤压撞时发出的巨大声响。
一瞬间。
当麻以为自己吓到心脏都停止了，但实际上并未发生。
刚才那并不是米夏·克洛伊洁芙，对当麻他们发动攻击的声音。
正好相反。
那是有个人从侧面闯入他们之间，以猛烈的速度像木桩一样飞踢过来，将米夏·克洛伊洁芙横扫出去的声音。
“第。。。第二个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莎夏发出呻吟股的声旨。
能将大天使打出去的，不可能是普通人。更何况这里是超过五千公尺的高空。能来到这种地方，这件事本身对普通魔法师来说，应该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当麻知道。
连“圣人”都能打倒，唯一能够对抗魔法天使米夏·克洛伊洁芙的存在。
由光芒组成，薄纱般的翼片层层叠叠在来者的背后展开，半边身体被洁白的皮肤包裹，右手紧握长刀，头顶洁白光环的少年。
在因为单轨列车的速度而形成的强风中，当麻叫出了那个名字。
“十神。。一夜！？”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应该听不见当麻的声音。
但是，他却转头看了这里一眼。
惊讶从绘制着十字和一字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一种明显嫌麻烦，或者说是感觉棘手的表情在被圣光浸染的脸上出现。
紧接着，重新面向米夏的风斩，重新抬起手中的长刀。
当麻曾两度阻止化作这副模样而发狂的一夜，无论哪次都是在生死边缘走钢丝的经历。但现在眼前的少年
一瞬间交错而过。
在大天使再次归来之前，白发少年振动光羽，从两人身前消失。紧随其后，爆发性的冲击和音爆从头顶震荡着列车。
隧道的。。。要塞的其他入口越来越近。
但是就在列车冲进入口前，可以看见被横扫出去的米夏·克洛伊洁芙划过抛物线冲向一夜的方向。而就像是回应敌人的攻击，一夜手中的长刀释放强烈的白色光辉，毫不规避的冲上前去。
当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紧接着，单轨列车就冲入黑暗的隧道中。
然后。
轰隆隆隆隆隆隆！之后，剧烈的震动扩散。如果没有冲进隧道，光是余波大概就足以将车厢给震出去了。
“可恶！”
当麻飞奔到车厢最后面，但是从这里还是看不见天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接着又传来两三次同样的冲击波，看来似乎还没有分出胜负。
当麻不知道为什么应该在指挥学园都市军队的一夜会在这里，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不如说反而放心了。起码地面上的人们应该不会直接面对大天使的威胁了。
总之，他该做的只有一件事。
他该保护的不是只有茵蒂克丝。为了帮助正在战斗的友人，他必须尽快阻止米夏·克洛伊洁芙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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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没有收到更多的阻碍。
当麻正在“伯利恒之星”的一角。那里是利用莎夏身体召唤米夏·克洛伊洁芙，位于要塞最右端的仪式场。
他听说右方之火将茵蒂克丝的远距控制灵装组装在木杖上，以操纵米夏的行动。那么只要破坏那把手杖，应该就能阻止米夏的行动，但为了这个目的，必须和右方之火这个未知数正面交锋。
还有一点。
当麻想到了一个能更确实、迅速阻止米夏·克洛伊洁芙的可能性。
“。。米夏·克洛伊洁芙是“伯利恒之星”出现之后，才跟着现身的。”
当麻喃喃自语。
既像在对身旁的莎夏说明，也像是在跟自己确认。
“若是能使用大天使这么强大的战力，根本不需要吝惜。没必要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光靠一名大天使或许就足以左右战局。然而右方之火却没那么做，直到“伯利恒之星”出现。”
也就是说。
他的嘴唇动了。
“为了召唤并维持大天使米夏·克洛伊洁芙，需要“伯利恒之星”！因此在这座要塞飘浮起来之前，即使他想用也用不得！既然如此，事情就简单了。那就代表这座“伯利恒之星”之中，一定有维持米夏存在的东西，只要用我的右手将那个东西彻底破坏——！”
当麻抓住了仪式场上，一根有如细柱的东西。
直径约三公分左右。那里有几十根这样的立柱，里面有黑色液体流动。其他柱子里也有白色液体。照莎夏所说，将白与黑构成一对，替代仪式场的“门”，用来从外召唤神秘的“力量”进入其中。之所以准备几十根，是因为必须让那股“力量”经过复杂的路径。
当麻将那些柱子，
全部横扫出去。
喀喀喀喀啪！透明外壳发出尖锐的声音碎裂。里头白与黑的液体泄漏出来，在地板上形成大理石的纹路。
他感到有东西突然倾斜。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碓实存在的某种东西。当麻的确感觉到它的根基正在动摇。
“你可真是会给我添麻烦啊。”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随之而来，强烈的冲击在脚下炸裂，待被轰飞出去当麻再次找回平衡时，莎夏娇小的身体已经不知被冲击轰飞到何处。
“莎夏！！”
“我觉得你先担心自己比较好。”
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让当麻的视线完全集中在那个人身上。
右方之火，在转瞬之间跨越了数公里的距离，出现在了当麻身边。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们关系真好
暴风狂岚在一方通行背后喷射，将白色的身影化作超音速战斗机，该帮哪边早已明确，一方通行启动反射，直接撞在水之天使的侧腰上。
意料之外的突袭，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夜身上的加百列直接被撞出去数百米，就像飞机的坠毁似的，怪物在地面夸张的滚动，将地面的所有东西横扫出去。
“！？一方通行？”
“哦？变成这样还有理智？还以为你早就只能像个怪物似的咕呱乱叫了。”
。说实话，一夜现在巴不得一巴掌糊在一方通行脸上，但这样多半会把他的头扇飞。
想想那能进猎奇精选大全的场景。。。还是算了。
“现在没功夫跟你胡闹，如果你就是来恶心我的话，信不信我把你当人肉炮弹让你体会一下相对论速度的感觉？”
“啧。”
一方通行咋了下嘴，倒不是说他能看出一夜脸上认真不耐烦的表情让他怕了，不如说他能看出一夜的想法这件事更让一方通行感觉恶心。
拉开外套的拉锁，一方通行拿出了怀里的羊皮纸。
“喂，你能看懂这个吗？”
虽然不想把视线从加百列身上挪开，但在一方通行眼神的催促下，一夜还是稍微瞥了一眼。
“羊皮纸？是什么魔法的转换清单吗？”
“很可能和那个小鬼的状况挂钩。”
闭上嘴，一夜稍微想了想。到了现在，他是最能理解什么叫“科学与魔法混杂而成的力量”的人，毕竟自己的身体就是这样的。最后之作和爱华斯她们的显现有关，不可能和魔法脱开关系。
关键是如何治疗。
突然，一夜的脑中回响起了一个疑问。
九月三十号那天。。风斩冰华显现之后，最后之作是怎么恢复正常的？
那天夜里，一夜在那栋大楼外看到了，名为茵蒂克丝的小修女歌唱着未知歌曲的场景。
“茵蒂克丝。。”
“哈？你在说什么？”
一夜的视线彻底放开了加百列，转向一方通行。
“九月三十号那天，让最后之作恢复正常的方法。一个叫茵蒂克丝的孩子可以通过特定的“歌曲”清楚最后之作脑中的病毒，去找那个！在御坂网络里应该就有！结合上我和加百列这样的“天使”的参数稍加修改的话。。”
就在此时。
轰！周围突然出现了有如沉重压力所形成的壁垒。看不见的爆风，不，是不知从何处而来，浓稠到甚至有形的杀气在雪原上奔驰。
人类绝对无法释放出如此庞大的负面感情。仿佛是将“原罪”两字的重量浓缩到了极致，在向外释放一般。
两人看着这份情感所爆发出来的中心，刚刚被横扫在地的水之天使正好站起。
雪消失了。
以水之天使为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的雪全部融化成纯净的川流。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伴随着令人不快的巨响，大量液体被水之天使吸收过去。转眼间，原本就已经异常巨大的只翼，变成了更为凶恶的东西。
“这家伙的感情表达得还真露骨啊！打算自我介绍吗！？”
“如果你不来捣乱会这样？”
无视一夜的抱怨，一方通行拉起外套的拉链，重新面向水之天使。
“关我屁事，就气氛看来，我觉得要救那小鬼的关键应该在那边的怪物身上，你在这儿才是捣乱。”
刚才的正面交锋，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操纵水的天使虽然是名副其实的怪物，但远不及爱华斯。
最起码，用“反射”一头撞上去的时候，一方通行的脑子没有裂开，反而是对方被轰飞了。就算手感非常诡异，但用“已知的法则”进行战斗是有效的。
更何况。
面对爱华斯，他甚至连反击机会都不存在。
【我能赢。】
虽然是种很讽刺的判断方法，但大概不会错，如果只是规模宏大的物理现象，那怎么着都有办法。。
就在此时。
“hbuiesdfosfnisadofhjohnvouazeswhfpiASNFcpiAENFpiANJvpidnkljndsigps。。。”
水之天使的嘴开始微微动了起来。
有声音漏出。
并非细微到听不清楚，但是根本无法分辨语言的种类，甚至连她说的话有没有意义都不清楚。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啊。。一方通行！快跑！能飞多远飞多远！”
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夜如此慌张，没反应过来的一方通行并没有挪动背后的狂风。
“。。。sergv范hy设定。。”
一方通行耳中，发生了一场清晰的革命。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混乱的错觉画中，找到一幅完整图面般痛快。
“投grc准备。。。djku完成。”
他懂了。
一方通行知道这种语言。
恍然大悟地抬起头，蕴含万物的水之翼尖端正指向不祥的夜空。宛如电波塔的天线，朝天空中的某物发送暗号。
接着。
她用终于变清晰的声音，如此宣告。
“命令名“一扫”——投放。”
夜空闪烁。
他来不及确认那是什么。
在对方设定为半径两公里的领域中，数千万块的破坏天火从天而降。
即使是一方通行也无法完美“反射”的力量。这是与之相同的天谴。
“！？”
他来不及反应。
该闪躲还是防御？在他思考对策之前，破坏风暴已经毫不留情地袭向一方通行。天地的概念消失了。就在他感受到攻击即将命中自己之际。
一只手拎住他的领子。
“你在发什么呆脑瘫！想死吗！？”
宛如数公里级的空间移动一般，尽管一方通行启动着能力，他还是感觉内脏差点被从嘴里甩出来。视野内的景象瞬间改变，脑子被通电一般闪白。
“咳。。。咳。。。喀啊！？”
一夜随手一扔，一方通行狠狠摔落在地，虽然想发出咆哮，但却无法发出声音。他喘不过气来。他使用能力操控能量方向，将堆积在喉咙中的血管破裂溢出的血液全数吐出来，好不容易终于能呼吸。
“混账！到底干什。。！？”
一方通行止住了嘴里的骂骂咧咧，因为刚刚他所在的那片平原已经消失了，直径两公里的大地升腾起物质灼烧的白色蒸汽，在超高温之下电离的水分在半空中留下青色的闪光。
“混蛋，和我战斗的时候还有余力准备那种东西吗！”
来自极北的寒风重新将半空中的水汽凝华，由纷飞的白雪重新覆盖的一片纯白视野中，前方存在着唯一不同的颜色。
蓝色的光芒。
名为大天使的破坏象征。
她的背后，数不胜数的黑冰羽翼所指向的夜空，出现了更多不祥的光辉。
刚才的攻击还不算结束。
不管要发出五发或十发攻击，水之天使在目标动弹不得之前，都会确实继续发动攻击。
【开什么玩笑。。。】
一方通行拖着骨头吱嘎作响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要是那种东西直接命中，多半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我还有该做的事。
在将束缚最后之作的“不合理”一个不留完全撕碎为止，都不能倒下。
【能不能打倒她都没关系，只要有击溃她的理由就够了！】
白金的纹理在一夜的脸上缓慢爬行，顾不上自己身体的变化，一夜握紧手中的七夜。
天空中的魔法阵规模正在逐渐扩大，如果攻击范围涵盖了指挥部那边的话。。
色彩斑斓的光芒在一夜的眼中愈发闪耀，那绘制着“一”和“十”的双眼紧盯漂浮在半空中，准备下一步攻击的加百列。
——你觉得我是你的同胞，我可不这么觉得啊！
“一方通行，我和她正面对轰，你找机会干扰她。见到机会谁都别留手，能杀就杀。”
“别指挥我！”
轰！爆炸声传来。
一方通行操作双脚的能量方向，笔直冲向发出蓝色光芒的怪物。稍微摇了摇头，一夜也紧跟上去，并且立刻超过一方通行，举起手中的长刀。
此时，水之天使又道出残忍而无情的言词。
“第二ko波。攻wager击准备ws开始。距离，“一扫”。再ise投下nvsp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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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轰轰轰轰轰轰！巨大声响震撼了俄罗斯夜空。
那是第一发“一扫”。
“。。。做得太过火了。”
飘浮在高空七千公尺的“伯利恒之星”上面，右方之火不禁低语。剧烈的晃动甚至传到他脚边，但是这次的晃动不同于地面上传来的冲击波。
伯利恒之星也被卷入攻击中。
大天使准备的“一扫”魔法阵，是在比“伯利恒之星”更高的上空展开的。于是，当“神之力”加百列限定范围投下“一扫”时，正好削掉正下方的“伯利恒之星”一部分。
破坏规模比之前的撞击还要过分。
刚刚天使之间的对撞也是，如果不是伯利恒之星拥有自动修复的功能，很有可能“一扫”之前的两次冲击就将这座重要的仪式场摧毁了。
就夜空的色彩看来，天使大概会在三十秒之内释放出第二波。“伯利恒之星”受损的部分将会更为扩大。
然而，右方之火的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让她自由去做她想做的事就好。反正他早在膨胀到一定程度之上的“伯利恒之星”中加入了自我修复机能。即便是现在，破碎城堡的一部分也还飘浮在空中，正要回到原本的位置。
在某种程度上，将感官与自己所操控的“神之力”加百列连结的右方之火说道。
“就这样？”
他的口气显得百无聊赖。
“本大爷的敌人，原来才这么点程度？可别说我没模拟过万一大天使出现，战局会往哪边倒的情况哦。”
所属学园都市的那名天使出现时，右方之火还提起了一些兴趣，但战局就算不使用“一扫”也依旧占有优势，虽然学园都市的另外一个能力者也中途加入了战斗，但那人的力量相较两个天使实在是太过羸弱。仅凭这样，是不可能赢过米夏·克洛伊洁芙。
“一扫”的威力极度强大。
然而学园都市的怪物们还是紧咬着米夏不放。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一定也累积了不少伤害。只要继续投下第二波、第三波的“一扫”，只要命中一次，他们必将无法继续战斗。
用永无止境的“一击必杀”，一次又一次的消磨敌人，直到致命一击打入心脏。
这就是罗马正教最擅长使用的数量暴力。
就像河水侵蚀大地一样。
“如果才这种程度就没戏唱，”
右方之火的指尖轻轻抚过木杖。
“如果谁都阻止不了本大爷，”
那是嵌入了茵蒂克丝的远距控制灵装，用于操纵大天使的灵装。
“本大爷的“一扫”就要颠覆整个世界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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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琴垂头丧气地坐在俄罗斯的雪原上。
妹妹们向美琴问道。
“你冷静下来了吗？御坂问道。”
“对。。。不好意思。可以再说明一次吗？”
“Nu-AD19670，他们正准备发射前苏联制造的战略核弹头。御坂整理内容后向你报告。”
“等等，等一下。你说的核弹头，是指核武的核弹？俄罗斯总统会答应这个决策吗！？”
不同于脸色苍白的美琴，妹妹们面无表情地微偏着头。
“他们并未透过一般军用电话线路，讨论是否要调整这个决策。御坂向自己确认。另外也并未发现有传送发射核弹时所需认证密码的徵兆。御坂追加报告。御坂推测，这可能是尼可拉·托尔斯泰这名人物主导的独立部队，所擅自采取的行动。”
“那表示。。？”
美琴皱起眉头。
“也就是说，有一支俄罗斯部队擅自将核弹头装在导弹上，夹带出去了？但是，那枚核弹若是没有总统的认证密码，就无法引爆吧？”
否则很有可能出现因为某个拥有危险思想的军人A独断横行，而导致人类灭亡的危险。越是拥有大量导弹和发射设备的泱泱大国，防止这类危险发生的安全对策就应该越坚固。
“那不一定。御坂听着通话的内容，露出困扰的表情。”
“你的眉毛根本连动都没动一下。”
“独立部队做乎正打算使用“交换弹头”。御坂十分讶异。”
妹妹们摇了摇头。
“你知道东西方冷战结束不久后，体制崩坏的苏联“流出”了很多核弹头和放射性物质吗？御坂向你确认。”
“听是听过。。。但是，有多少是事实，多少是都市传说我就不清楚了。”
美琴苦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们的意思是。。有这种类型的核弹头流落到这个蛮横部队手里了？
“大概不是姐姐大人想的那样，御坂歪着头如此猜测。那么，同时有不少核技术专家和技术情报也外流的事你知道吗？御坂如此询问。”
“。。。？”
“交易这些核子弹头的目的是打算实际使用，但大部分因为认证密码的问题，实际上不可能引爆。御坂报告。然而其中一部分核弹头属于例外。那些核弹头的安全锁被设定在包覆核物质的外壳上。御坂说明。也就是说。。”
美琴终于瞅见妹妹们想要说什么的端倪了。
“只要将“内容物”拿出来，再将它装进重制的“外壳”里。。。“
“这么一来，核物质照样可以引爆，御坂做出结论。而且威力完全相同。御坂补充。“
妹妹们流畅地说道。
那些情报量，并不像是光从刚窃听到的军用通讯中就能缝补得起来的。她或许在同一个时间利用了御坂网路，即时收集到了大量相关情报。
“这些交换弹头。在苏联解体后，制造计划曾经交由好几个打算从苏联独立的机关接手，但随着国力恢复，俄罗斯就以“我国对核武的责任以及为了对世界和平做出贡献”为由，借由军方的特殊作战，彻底取回了所有核弹头。御坂向你解说。根据官方记录，这些“交换弹头”已经分解并稀释浓度，被拿去当作核能发电厂的燃料。”
“但事实上独立部队回收之后，就拿来当成自己的“储备物资”了吧？变成不需总统的密码许可，就能随时发射的核武器。”
“他们似乎准备了火箭发射车，打算用Nu-AD1967的“交换弹头”攻击空中要塞。御坂猜测着揭露计划内容。”
开什么玩笑。。。美琴不禁低语。
不管是多么神秘而难以理解的要塞，或是现在人正在上头，历经多次大难都死里逃生的少年，碰上那东西爆炸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而且，受害的不止是他们。
假设那个奇怪的要塞具有所向披靡的防御机能，能抵得住核爆，但也事情不会就因此画下完美的句点。
问题在于那座要塞的高度。
“。。我记得美国方面，好像正在进行“安全的小规模核弹头”研究对吧？”
“你是指破坏规模在三至五公里左右的核武，因为爆炸规模不大，因此“死亡灰烬”不会飘散至上空的那项计划？御坂向你确认。那应该是以破坏地下设施为前提所制造。。。”
没错。
就算是冷战时期，白热化的核武器开发竞争中也存在禁忌。也就是不能让“死亡灰烬（放射性尘埃）”飘过一定高度。为此，过去大多数选择不用巨大炸弹，而开发让小型核弹头像降雨一样倾泻而下的MIRV弹头（MultipleIndependently(Targetable)Re-entryVehicle的缩写，又称为“多目标重返大气层载具”或“分导式多弹头”。是在导弹前端装入多枚子母核弹头同时各自攻击不同的目标。）
“死亡灰烬”为何不能飘过一定高度？
连大规模核战争都事先预想到的大国之间，也绝对要避免，并且引以为戒的“担忧”是什么？
“那不是糟糕就可以形容得完的。。要是朝位置那么高的目标发射核武器。。！”
“从Nu-AD1967的爆炸规模来看，因攻击飘浮要塞而产生的“死亡灰烬”会大量卷入平流层中，很可能造成全球性的污染。御坂报告在御坂网路上模拟的结果。放射性物质会对生物造成的不良影响，以及日光受到“死亡灰烬”遮蔽，导致地球环境变质，植物成长状况恶化，可以预测将来有可能发生粮荒。御坂很担心。”
受害根本不可能止步于御坂妹妹可爱的担忧。
即使是席卷地面的核爆，也经常存在着“死亡灰烬”的风险。
一旦到了高度数千至一万公尺的高空，会有多少“死亡灰烬”飘浮在空中，恐怕就无法估计了。
“你说过他们准备了发射车对吧？你知道确切的地点吗？”
“从通讯内容可以得知大略位置。但是他们为了尽量避免核爆对他们造成的危害，准备从距离现在这个地点七十公里外的地方发射导弹。御坂补充。”
“嗯。”
美琴环顾四周，接着用下巴随意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是学园都市的车队。车队带了几架驱动铠甲，不少战车和装甲车现在还在行进，明明之前下达了撤退指令？
“。。随便从他们那里抢点东西吧。你会开车吗？”
御坂妹妹点了点头，随即又有点困惑地歪了下头，目光指向某个方向。
“好像不用抢车了。御坂对事态的快速变化和未知性惊叹。”
美琴疑惑的看向御坂妹妹们目光所指的方向，一阵由卷起的白雪组成的白幕在雪原上漂浮。
那是一个脱离了主战场的车队，中央是一辆履带装甲车，周围以轮形阵环绕着五台蜘蛛形的驱动铠。方向很明确，直冲冲的朝着美琴她们开过来。
“被发现了吗！没办法。。”
美琴的刘海上电光闪烁，一颗硬币已经捏在手指尖。
“嗯？你在说什么呢？御坂向姐姐大人不过脑子的战斗狂思想表示疑问。”
“谁是战斗狂啊！”
但是，妹妹们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在她们姐妹相声的时候，驱动铠车队已经愈发接近，但对方的炮塔没有喷出任何一丝火舌。没有被他们认定为敌人吗？
终于，车队到达身前缓缓停下，为首的驱动铠打开了驾驶舱门，里面钻出一个黑长直的少女对美琴挥着手。
“好见不见啊！御坂同学！”
？美琴疑惑的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吗？
面前的黑发少女呆了一下，随即突然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说起来御坂同学还没见过现在的我呢。我是艾莉莎，鸣护艾莉莎哦！”
背着手，面前的黑发少女以一个美琴很熟悉的角度微微弯下腰，笑容满面的看着她。
“。。艾莉莎。。诶！？艾莉莎！？你是艾莉莎吗！？你的头发。。不不，外貌都。。”
“啊。。这个啊。。”
艾莉莎挠了挠头，正在纠结该怎么解释。车队中央的装甲车打开了车门，一个穿着白色长羽绒服的金发少女迈出脚步，及膝的棕色防水长靴咯吱咯吱踏入雪地。
“啊啦~，和艾莉莎同学关系真好呢，御——坂——同学~☆。”
这是美琴来到这片雪原之后感到最冷的一次，身体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食蜂！你没和十神在一块！？”
“分工合作哦，小夜在那边负责主战场，我负责处理在战场上瞎捣乱的熊孩子们~☆。”
“谁是熊孩子啊！”
“啊拉啦~，主动对号入座可不是好习惯哦~☆。”
艾莉莎手忙脚乱的看着两个吵吵闹闹的少女，也不知道该怎么中断她们的争吵。最后，作为莎特奥拉的部分跑了出来，拉起驱动铠侧翼的磁轨炮，直接对天开了一炮。
两个喋喋不休的少女被炮声吓得差点跳起来，看向胳臂插在腰间，手指一点一点敲着手臂，一脸不耐烦的艾莉莎。
“闹完了吗？”
两个level5被神似舍监般灼灼逼人的气场瞬间镇住，整齐划一的点了点头。
“真是的。。你们关系才是真的好吧。。”
叉着腰的黑发少女没辙的摇着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星宇之间的缠斗
巨大的冰之翼拍在红眼少年的身上。
剧烈的冲击穿透了学园都市第一位的超能力者引以为豪的“反射”，一方通行甚至产生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要从嘴巴里飞出来的错觉。
脑子强行操控着背后的翅膀，在空中翻滚了数圈后稳住身形。加百列并没有追上来，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看过来——刚刚的行为对她而言更像是将靠近的飞虫挥开，真正的威胁在其他地方。
加百列举起手中的双剑，下个瞬间，白色的长刀砍在双剑相交的中心。完全不似金属相交的音爆响彻雪原，然而处于爆炸中心的两个天使都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仰望星空，天上的魔法阵正在逐渐成形。根本无法想象眼前的怪物，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分出精力，准备那种超大范围的毁灭性攻击，但事实就是如此。
加百列的双臂发力，突然将一夜弹开，同时震动双翼，刹那之间突破云霄，直飞上万米的高空。稳住身形的一夜赶忙在翅膀中聚集力量，光翼卷起暴风，化作一道流光紧随其后。
只能在下面看着，二者的速度实在是太过超越常识，就算能够以超音速飞行的一方通行，也完全没有“也许能追上他们”这种想法。
高度进一步爬升，天边已经能看到弧形的地平线，地球另一侧高照的日光在弧线上点亮了微弱的光弧。加百列背后的冰翼不断分裂、脱离，化作迎击导弹从四面八方指向一夜冲锋。毫不示弱，一夜的光翼中也闪现出一片光点，在通过的路径上洒下无数微型的“龙吼”，直线贯穿袭来的冰枪。
宛如两架在天宇中翩翩起舞的战斗机。二者在超越声音，光线甚至都随之扭曲的领域里，不断试图咬住对方的后方。闪烁幽蓝的黑色流光于洁白的光柱在空中交接，引爆，在这片境外之地架起一片闪烁的星河。
一夜眉头紧皱，翻滚旋转躲过冰枪的同时不断试图接近加百列，二者的胜利条件相差太多，只要加百列拖延时间，一次又一次释放“一扫”，就算一夜本人再能抵抗，他很快就会失去战斗的意义。
而且，对方明显发现了，一夜作为天使的能力在近战中更能发挥力量，但在远程方面，无论是数量还是威力都略逊一筹。
事实上，一夜就算跟在加百列后方，却不得不一直改变飞行姿势闪避来自前方的射击。
“醒悟。回归。主。怀抱。”
“十神家拒绝上门传教和推销！”
并不是通过声音在交流，两个天使已经上升到了空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高度。二者之间的碰撞也逐渐变得寂静无声，只有星辰撞击般闪烁的强烈光芒能从地面观察到。
天使不需要呼吸，不需要代谢，不需要人类所必须的一切。
突破大气之后，一夜才第一次对于加百列所驱使的术式到底是多么宏大的东西有了一个更加具体的认识。
那在宇宙深空中高速运动的星云和辰星们，全部都在顺应着加百列的意志活动，但这些活动却没有影响到引力场等物理层面的现象，宛如仅仅将“图像”所代表的意义和概念单独剥离了出来。
以必要的程度，必要的方式，修补这个由“主”所创造的完美世界。
一夜仿佛能从那层纤薄，却又密不透光的面纱后面看到这份意志。
冰枪划过手臂，带走一部分血肉。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分神，雨点般的攻击就密密麻麻的落到身上。
“！？“KRENTTIID（跳针）”！”
紧张的喘着气，一夜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眼前的这幅景象，应该是成功发动了？
气势汹汹袭来的冰枪在半空中戛然而止，但一夜知道这种状态绝对无法长久，暂停时间的能力只有在面对存在的“格”上拥有压倒性差距的时候才能完全如期运作。而加百列明显不在此之列。
首先是她的本体，紧随其后，被固定在半空中的冰枪都开始颤抖，仿佛是在试图挣脱蜘蛛网的飞虫，但这次蜘蛛网上撞上的是麻雀。
一夜也没工夫去管加百列的行动，首先从冰枪的弹道上躲开，然后全速向加百列前进。时间停止在0.01秒内被瓦解，但这个时间对于一夜跨越二者之间的距离已经绰绰有余。
加百列慌忙举起双剑交叉格挡，一夜反而收刀，空出的左手之间抓住了交叉为十字的冰剑，一瞬间理解了一夜意图的加百列尝试斩断他的手，却发现一时间无法挣脱。
“将“天使之力”分配密度，谁都会做的事情吧？”
如果加百列第一时间松开冰剑的话，也许还有逃脱的可能，但当她产生这个想法时，白色的长刀已经从冰剑之下穿过，捅穿了加百列的身体。
背后的冰翼与手中的冰剑轰然崩碎，加百列的双手在这片无重力的环境中逐渐失去了力量，天空中异常的星光也逐渐消退。
大天使，失去了原本的光辉。
还不放心，一夜直接从上至下将这个被召唤出来的躯体一刀两断。洁白的断面仿佛人偶剧的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操纵着，站立于右方之火准备的丑陋舞台上。
“。。能感化我的，可不是神啊，吾之同胞的大天使。”
将长刀收回鞘里，一夜转过身，准备回到地面上。在回去找小操祈解除这副鬼样子之前先把半空中的那个要塞解决掉，然后大家和和气气的结束这场战。。
突然！
一夜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被加百列引导的夜空没有恢复成黄昏？
立刻拔刀回头，
一把冰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失去。记忆。缺乏。知识。”
不知何时，已经完好如初的加百列，出现在一夜背后，右手抓着他举起来的右手，左手的黑冰长剑深深没入一夜的胸膛，闪烁白光的胸口不断飞溅出同样闪烁光芒的鲜血。
“告知。神子。复活。本身。复活。简易。”
“以及。错误见解。非。大天使。为。炽天使。”
伴随着这句话，加百列背后的羽翼愈发明亮，其中充斥着压倒性的“天使之力”是如此骇人。感觉自身的存在正在不断流失，感官不断麻痹的一夜甚至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的天使正在不断地增强自身的力量。
一切都是为了，回归应当的位置，回归主的身边。
想要倒转时间修补伤口，但加百列的冰剑一直卡在伤口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堵住伤口。
不用分出力量去准备“一扫”，能够让加百列恢复到如此地步吗？
加百列具有破坏人间一切污秽事物的职责，据说本为神最为宠信的天使，但因为拒绝对罗马的制裁而失宠。事迹亦包括为耶稣的受胎、复活和诞生等报讯，最先是在圣经《但以理书》中出现，在伪典中也有提及，远在500年前便向先知但以理解梦以预告基督的降临及希腊灭波斯的未来等等。而最著名的事迹即为向约翰的父亲报告约翰诞生及向童女玛利亚告知她将怀孕圣子耶稣。亦是亲手埋葬摩西的天使。
这些是人所流传的神话，不是人所创造的神话。
每一份事迹，每一丝记录，都会成加百列的性质，成为加百列的力量。时间的长河愈是漫长，这种积淀就越是高耸，逐渐变得高不可攀，就算同为天使也不可能匹敌。
这就是象征“神之力”的炽天使。
有点想嘲笑太晚理解这点的自己，沉醉于忽然膨胀的力量，无法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敌人是怎样的存在。
一夜的嘴角挂起一轮月牙，缓缓张口。
“这可。。真是。。让人困扰啊。。。”
是啊，真是让人困扰啊。明明，还不能死，还有必须去做的事情，必须回去的家。
必须回到她身边。
“PAALTIID，VEN，VULON，HEYV，GOLWERIDLAASKODVVA.（四之刻，风与夜与罪，世界赞颂生的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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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外，战车跑的好快啊？”
坐在微微摇晃的装甲车里，美琴好不抑制好奇心的在学园都市的军事机密里左顾右盼，时不时像个小孩子一般望向窗外的雪景，嘴里小小的漏出对于大自然的惊叹。
“近代的战车原本就拥有能在高速公路上畅行无阻的动力，但是在积雪深厚的道路上还能跑出一百五十公里时速，一定是拜学园都市的科技所赐。御坂随口提出报告。”
在五架蜘蛛形驱动铠的掩护下，白色的雪地装甲车畅通无阻的横跨雪原，冲向妹妹们获得的情报里，那些核导弹车停放的地点。
“毕竟是辆价值七十亿的铁块，如果这么点用处都没有，那就伤脑筋了。”
往相对其他战车来说相当柔软的后座一靠，美琴举起手臂向后伸了个懒腰，手腕碰到了铺设纤维隔热材料的天花板。
“啊啦，这辆车可是完全非金属制作的哦？就是为了对付像御坂同学这样bilibili的人呢~。而且指挥官车比对外公布的价位要贵出不少，装备了自动驾驶系统，据说主炮初速度能达到4.5马赫，比御坂同学的“超电磁炮”还要快出许多呢~☆。”
摇晃着白色蕾丝手套包裹的纤细手指，小操祈愉快的用着出发前刚刚从那群军官嘴里得知的碎片知识，惹得旁边的美琴不爽的扭过头。
“我又不是靠速度取胜的！”
这倒不只是一句逞强的反驳。
正是因为她可以自称电气系能力的象征，她的自尊心并不止浓缩在一种能力之上。倒不如说，可以同时以不同方式从四面八方攻击敌人，这种繁复的做法才是她真正的实力所在。
【所以我才会特别在意那个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能一口气完全消除攻击的笨蛋就是了。等把那个家伙带回来之后，一定要。。】
看着脸颊微微发红的短发少女，心理专家的小操祈微微遮住嘴，偷偷笑了笑。
“抱歉打扰两位的斗嘴和姐姐大人的妄想。。”
“呜诶？妄、妄想？你你你在说什。。”
御坂妹妹无视姐姐大人的胡言乱语，呆呆地指向前方。
“正在准备核弹头Nu-AD1967的独立部队，似乎已经以肉眼目视到我们了。御坂报告现状。”
全力奔驰却适得其反了？对方似乎透过夜视镜或其他东西，看到了履带卷起的雪烟。
有东西从远方射来。
脑子里净想着核弹头的美琴感到背后紧绷，但那似乎并不是核弹头。因为飞弹的体积太小，而数量也多得多。
“没关系哦，反正本来就没想着偷偷摸摸的。艾莉莎，全力反击哦☆！”
[了解！]
“没有必要！艾莉莎，让其他驱动铠让道！全部到装甲车后面去！”
[诶？]
无线电里传出了元气少女疑惑不解的声音。
“这种事情啊。。”
美琴说着说着，打开了头顶的出入口。
美琴整个打开像小型人孔盖一样的圆形出入口闸门，从主炮的炮塔向外探出上半身。
“（非金属车身真是个好东西啊。。）”美琴嘴中如此喃喃着，狂暴的电流向车外席卷。一看情况不对，艾莉莎和其他黑鸦部队们急忙听从美琴的话绕到装甲车后面。
“御坂同学！？你到底想怎么办嘛！？”
“当然，是用我最擅长的领域解决他们啊！”
释放出来的并不是雷击之枪，而是向前方大范围照射的强力电磁波。借此直接干扰在空中以两马赫速度飞行的地对地子母导弹，以及用来搜索锁定敌人的雷达。
飞弹顿时失去目标，朝其他方向坠落。
好几声爆炸声响起，虽然并未直接受到攻击，但美琴却也感受到一阵如同被人赏了一耳光的冲击。然而她却不去管这种感觉，直视前方。
“继续前进！就算退后，也只是给他们时间准备下一波弹幕攻击！干脆一口气全部收拾干净！”
“御。。御坂。。”
“？”
“御严重的坂御坂电磁波干扰，御坂断线御紧急坂御修复工作坂御坂噗咕噗咕。。”
“哇哇哇！？你怎么会突然出问题啊？啊？你现在才发现，自己无法承受来自同系统最大能力以高功率输出的电波干扰？”
眼见座位上的妹妹们全身发抖并开始失去意识，美琴连忙中断电磁波照射。
“呼。。我们这些量产型的毕竟还是比不过姐姐大人。御坂带着自嘲的口气再次确认自己的立场。”
但是一旦中断电磁波的干扰，理所当然会落得遭对方全力轰炸的下场。
“总之冲过去就对了！”
美琴呐喊。
“御坂同学你真是的好好想过之后才说的吗！？艾莉莎，展开对空拦截，蒂佩尔，碎片足够吗？”
回应小操祈的大喊大叫，坐在驾驶座上的灰白长发少女头也不回，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笔画了个大拇指。
“妹妹们会开车吗？”
“如果你能信任理论满分实际经验为零的御坂的话。御坂如此汇报。”
“死马当成活马医啦！”
感受到来自后视镜的视线，御坂妹妹也向驾驶座伸了个大拇指。
两位少女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妹妹从装甲车小门（座舱和驾驶舱之间有门）钻进去，手搭在驾驶座靠背上，蒂佩尔同步打开了门。不需要信号，两人就像特技杂耍一般，蒂佩尔抓住车身侧面的金属扶手跳出去，翻身跃上装甲车顶，妹妹同步手握在方向盘上，顺势坐进驾驶座。
“。。。为什么她们这么默契啊。。？”
“也许是在医院里见过面？妹妹们不是记忆共通的么☆？”
“言之有理。。”
站在装甲车顶上，蒂佩尔伸展开双臂，目不可及的微小“孢子”在半空中漂浮，组成一张在空中漂浮的大网，渔船捞鱼一般挂住之前被美琴的电磁干扰击落的导弹碎片和碎石。收集的碎片逐渐增加，蒂佩尔纵身一跃，铁屑碎石汇集成的双腿踏上雪原，生长成一个巨大的石巨人。
“我去打头阵。”
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这句话，蒂佩尔脚下发力，石巨人以完全和体型不符的迅捷速度超过车队，直冲对方的军营。
“Чтоэтозахрень!??（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趴在战壕边上，手持夜视望远镜的俄罗斯士兵，看着远方挥手挡开导弹，席卷而来的巨型石头人，嘴里不自觉地吐出颤抖的惊叹。
水雾飘散在寒冷的北风中，给护目镜上刷上一层模糊的白，侦察兵赶忙将护目镜擦干净。
[那就是学园都市的能力者？那个小城市里呜殃呜殃的堆满了那种怪物！？]
耳边的耳机里也传出这种声音，那是地对地导弹发射车上的战友，看样子他们也从雷达上看到那个巨大的影子了。
[别管那个怪物！反正导弹打不动，瞄准后面的车队！逼他们无法前进！侦察兵，着弹校准！]
“了解！”
祈祷着这样能让那个怪物停下来，年轻的侦察兵手上微微发力，握紧了手里的夜视望远镜。
导弹的轨迹改变了。
注意到这点的蒂佩尔连忙回过身，将越过她头顶的导弹挥落。
“操祈！他们打算直接攻击你们！如果集中攻击的话不一定能全挡住！”
坐在装甲车里，小操祈眉头紧皱。对方的反击防卫能力比想象中的要强大太多，对方到底从那里调来了这么多的部队？就这样还没被发现，对方的上层到底失职到了什么地步？
“御坂推测，我们前进不到五百公尺，就会遭受到二十次轰炸。。”
坐在驾驶座上的御坂妹妹幽幽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既然如此，就趁那之前搞定他们！”
钻在车顶上还没下来的美琴大喊。
战车周围，有黑影在蠢蠢欲动。
不，不对。
那是深埋在雪地底下的大量铁砂。美琴将周围两百公尺范围内的铁砂全部收集起来，并利用磁力让铁砂随着自己的想法移动。
这些铁砂在对方眼里看起来就像一道高墙。
在袭击陆地之前出现的，一道如巨大海啸般令人绝望的铁壁。
这就是第三位的超能力者。
“冲啊———————————————————！”
大量铁砂伴随着她的呐喊，从上方超越美琴，抢先一步冲进敌阵之中。俄罗斯军方的独立部队对于如同扭动卷起的海啸，又如同活生生的蛇，高速振动席卷据点的铁砂之山完全束手无策。
这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铁砂漩涡不管承受如何猛烈的轰炸，也都不动如山。
妹妹们操纵的战车，不疾不徐地闯入混乱的敌阵中央。美琴整个身体都从出入口探了出去，她直视着正前方。
敌阵中央有辆类似大型卡车的车辆。轮胎超过二十个，比一节火车车厢还大的特殊车辆。在后车箱部分，搭载了一个又长又大的圆筒。使用油压汽缸使之垂直矗立的，恐怕就是搭载了Nu-AD1967的导弹。
就像要加速情况恶化般，圆筒后端开始冒出发射的火焰。
美琴纵身跃下在雪地上横向滑行的战车。
【。。不管是洲际弹道导弹，还是替换“外壳”的战略核弹头，基本上都是以电来控制的。只要一发雷击之枪就能让它报销！】
她不随意胡乱使用超电磁炮，为了防止核物质外漏或误爆。所以干脆只破坏控制用的电流回路，让导弹变成一堆破铜烂铁，才是更安全而确实的做法。
就在固定导弹的机械臂即将与之分开的瞬间，空中的美琴将意识集中在浏海上。
伴随着蓝白色的火花，美琴使出全身力气大声呐喊！
“————————都给我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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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羽翼进一步延长，眼中开始出现一些意义莫名的符号，头顶的光环从纺锤体中分裂出了一个小环，悬浮在纺锤体和外环之间。
洁白毛皮包裹的手紧紧握住了刺入胸膛的长剑。
——嘎吱！
长剑应声被捏得粉碎。
加百列迅速后退，脸颊却突然被高速飞过的小碎片割裂，虽然伤口立刻恢复，但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加百列在全力状态下真正受到损伤。
那是刚刚还断在一夜的胸口的冰晶碎片。
“愉快。”
胸口的伤痕早已不见踪影，一夜将手掌开合，不断握拳再张开，感受着贯通全身的，全新的力量。
“实在是愉快。现在，我很能理解你报出炽天使这个职位时那自豪的心情了。这种感觉，这种逐渐掌握这个世界的全能感，实在是令人愉悦到极点！”
这里没有空气，但一夜挥动左手时，却释放出了有形的冲击。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来吧，加百列！来继续。。”
眼中释放出些微的彩色亮光，一夜突然捂住脸。
不太对，刚刚的话，根本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对于力量感到兴奋不是没有过，但在强敌面前如此明确的展露张狂，本来是致命的禁忌。
——精神在不知不觉间被侵蚀了。
脸上的狂热快速消退，冷静与一丝焦虑重新爬回脸上。
“。。看来我的时间不太够了，四象回归正位后，你的力量还会进一步增强吧？很抱歉，请让我速战速决了！”
“惊讶”这个词明显出现在了加百列脸上。的确，右方之火的计划还没有完成，在接触一方通行时，需要的情报已经从他怀里的羊皮纸上得到，传送给右方之火了。天使不需要通过视觉感官来获取情报，面前的一夜已经开始理解这一点了吗？
必须赶快让右方之火调整四象的位置。
自己居然需要依靠区区凡人，这个想法让加百列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过去了。”
并非声音，思念传达到脑中的同时，一夜高举长刀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宛如树枝分裂丛生，加百列立刻挥动羽翼和双剑，迎上一夜的长刀。爆发性的冲击将二者吹飞，坠入的大气层的一夜毫不在乎重力的捕捉和摩擦大气的热量，再次冲入浩瀚星海。
不可能找不到对方，“天使之力”的反应实在是过于明显，如同掩盖所有星光的明灯，短暂到不足以让眼睛眨一下的时间，相隔数千公里的两个天使再次对撞。
如同不断旋转，对撞的双子星，幽蓝的光芒与银白的光芒在空中绘制着8字的弧线。对撞之余，无数道冰枪与光线在宇宙中相接，在两道光轨之间连继起回旋的银河。
“不知。悔改。！”
将双剑并在一起，两把剑融合成一把更加黝黑，长度超过4.5米的大剑，其上闪烁起碧蓝的光芒。
“和右方之水一样的“圣母”强化术式？开始依赖人类的智慧了？”
“聒噪。”
幽蓝的斩击破空袭来。
双手大剑与之前的双剑挥舞速度别无二致，甚至让人感觉更加迅捷，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沉重感透过刀身传递到手上，一夜立刻后撤卸力，但还是被轰飞。
“esiclahsejnasbciuoawnjbasp，nsjpsuhdusjba;wjb，absjbdgiaabw.（圣母的慈悲缓和严惩，时而向上帝真理直述之力，让你在慈悲中升天。）”
大剑上闪烁的蓝光愈发强烈。不是后方之水那种“三脚猫”一般的短暂强化术式，而是不断从月亮上积蓄力量，以爆发为基点，一步又一步不断增强的，真正的天使术式。
稳住身影，一夜的余光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洁白影子，一夜的眼睛惊讶的瞪大。
“糟糕！？距离月亮太近了。。”
然而加百列已经出现在了身前，身上的光辉与月亮交相成应，在背后形成神圣的光环。
“悔改。一同。回归。主。身旁。”
感受着渗透每一根汗毛的强烈压力，越是靠近月亮，加百列的力量就愈发强大，如果战场进一步被拉近月亮，那不进入到下一个时刻的话根本就没有胜算。
但是战场的主动权不在一夜手里。
如果远离加百列，下一发“一扫”就会降临在小操祈他们头上。
咬咬牙，一夜举起了手中的七夜，眼中不明意义的字符不断等间隔的跳动。
那是预示下一步进化所需要的时间。
还需要，起码还需要坚持30秒，这对于两个天使之间的战斗来说实在是长到太过煎熬的时间。而且不知道到达“五之刻”是不是真的能应对四象回归正位，即将到达全盛的加百列。
还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互相抽牌的游戏还没有完结，不知道意识能清晰到什么时候，但现在放手的话一切都会回归于无。
称得上是战斗狂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什么啊，坚持三十秒，不是很简单吗。
【起码和失去她的那个时候相比，太轻松了。】
眼中的光芒不曾熄灭，反而愈发明亮。毫不在乎加百列的心情，一夜嚣张的抬起头。
“我说过了，十神家谢绝上门传教！”
第一百六十三章 凡人的奋战
梵蒂冈。
彼得·尤古迪斯枢机主教从大圣堂中央走向窗户旁边。这里看不见俄罗斯的情况，但身居此位，即使他默不吭声，部下也会主动上前报告。然而，老人还是忍不住走向窗边。因为他感受到一股让他不由自主这么做的庞大压力。
神圣力量的奔流。
大天使。
神之力加百列。
“哦哦。。。”
枢机主教喉咙里发出感叹之声。他周围的数名神父和主教，有的人以缓慢的动作在胸口画着十字，有的人念诵着新约章节。虽然受到伟大的主所眷顾，但却鲜少有机会如此强烈地感受祂们的存在。这是一个虔诚信徒就算流下眼泪，也不让人觉得丢脸的场面。
只不过，
唯有彼得·尤古迪斯，和其他人抱着完全不同的感动。
他不知道“幕后黑手”的详细计划。也不曾提供协助。但他却知道这些都是一个名叫右方之火的人物所引起的。而且，从现在起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那对彼得·尤古迪斯自己有益，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无所谓。
也就是说，
如果可以趁此机会夺取教皇宝座。
他之所以和俄罗斯成教的主教有相同的思考模式，是因为他们都有相同的际遇。
【。。。先前收集学园都市部队在俄罗斯的活动记录时，多少有点操之过急，但这么一来，不就可以确定我方的胜利了？教皇选举也如预期开始，我很快就会成为引导世界的下一任教皇！】
意大利全国都有暴动的徽兆，但是枢机主教却不在乎。白昼瞬间变成黑夜，这种急遽的景色变化也对混乱火上加油，就像是当年哈雷彗星的存在引发社会不安。
但是没有关系。
他为了“将暴动控制在适当的程度”，已经派遣罗马正教的特务混入民众之中；就算局面失去控制，也有比控制暴动更重要的事。
首先要巩固自己的立场，接着再投入罗马正教的部队，让市民闭上嘴。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被害会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等尸体和瓦砾一起处理掉之后，彼得·尤古迪斯之名将会靠在全世界最接近主的位置。
然而，
“彼得·尤古迪斯枢机主教！”
突然，身分不符这场面的武装教士跑了进来。
“紧急事态！教皇选举暂时得中断！我们会加强防卫，请枢机主教尽快躲到安全之处！”
“。。。”
这句话使他变得有些焦躁。
站在窗边的彼得·尤古迪斯，将看着天空的视线移回地面上。虽然看不见被厚墙阻隔的罗马市内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听见了阵阵喧嚣。
是暴动。
原本只发生在罗马市内的暴动，似乎改变方向朝梵蒂冈过来了。果然光靠混入人群中的罗马正教特务，是无法控制住局面的。
“按照预定计划实施教皇选举！”
“可。。。可是！”
“出动罗马正教部队进行镇压。乌合之众受到鲜血洗礼之后就会沉默的，不至于演变成颠覆我们这股潮流的力量。”
“请恕我抗命！您的指示在我们的命令系统上将会产生冲突！我们即使可以加强防备阻挡暴动集团，但也不能对他们刀剑相向！”
什么？彼得·尤古迪斯的表情顿时黯然失色。
他无法理解下属的回答。就现状看来，罗马教皇不在的情况下，彼得·尤古迪斯和其他几名“枢机主教”自然拥有最高发言权。再者，他在寥寥无几的枢机主教中又是最有权势的人，也就是说，若单就“表面上的力量”而论，彼得·尤古迪斯的命令是绝对而不可违抗的。
但是，武装教士却没有服从他的命令。
他的理由如下：
“是罗马教皇。。。”
声音听起来像是硬挤出来的一样。
即使如此，却是发自内心深处引颈期盼般的声音。
“我们所侍奉的罗马教皇，仅仅发出一声就使差点失控的市民回归平静！教皇现在正准备回国！我们已经无法阻挡他的脚步！”
罗马教皇。
“他”走在罗马的街道上，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主动开口关心、接近群众，聆听群众的意见，花时间慢慢抚平他们一触即发而紧绷的神经。
他所做的只有这样。
通常在混乱演变成五万人以上的大暴动时，就算会遭到民众攻击都不足为奇。不仅如此，还有可能因为他的言行举止，导致暴动毁灭性地爆发。
然而。
在战时，战斗被视为理所当然，驻足不前就被当作是罪恶，即使是拥有这种异样热情的特殊集团心理也无法抗拒他。
人们听了他的话，又找回了“人类”之心。他并未使用魔法动摇人们的感情。也不是读着那种经过计算，能对集团心理发挥作用的演讲稿。一个老人的肺腑之言，慢慢地感染了人群并逐渐扩散开来，让人们陆续放下武器。
当然，
世界并不是单纯又善与恶的天秤所构成。市民中也混进了意图煽动暴动，使局势朝他们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的罗马正教成员。他们不求无秩序的暴动继续扩大，但是他们认为罗马教皇发挥力量，使民众归于平静是危险的。
因此为了颠覆不利的状况，他们打算利用“一声枪响”，刺激一度已经平静下来的群众，以引起更加强烈的反弹。这种时候，使用明显易懂的枪声，比未知的魔法更容易诱发群众恐慌。
将整合拥有二十亿信徒的庞大集团方法，化为明文规定的罗马正教高层，正是考虑到这点才会选择“一声枪响”这个做法。
但事与愿违。
“没办法。。。”
专业的刺客连将手伸进怀里都做不到。面对安抚众多市民，开口保证自己会为战争划下句点的罗马教皇，没人敢将枪口瞄准他。
这全是来自于恐惧。
腹部传来一阵阵如铅块般沉重的压力，压得专业刺客停下手指的动作。
但是，那样的恐惧感对于这些不知经历多少次激烈厮杀的刺客来说，是从未体会过的奇妙感受。
【只有这个人，只有这个人创造出的细流，绝不能就此切断。。！】
接着，罗马教皇的队伍开始前进。
在他前进的方向有一眼就能看出的刺客，也有不起眼的刺客，还有大量的人群堵在路上。但罗马教皇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表现出防卫姿态，他只是慢慢前进。
仅是如此，大家就纷纷让出道路，放下武器和灵装，其中甚至有人流泪忏悔。不知不觉中，像是要跟随老人走过的道路，不少人开始跟着他移动。并非像被热病一样的感情漩涡支配了内心，他们只是平静地走着。
守护梵蒂冈国境大门的教士，看见罗马教皇的归来，慢慢划起十字。
甚至听到有人祈祷着“愿主与您同在”的声音。
老人穿越国境继续前进。
他一步又一步的步伐，正代表着人类对世界大战这个怪物所做出的抵抗。
这是一场以理性与博爱为武器来代替剑和枪，能够真正测出人性价值的战争。
“。。。不。。。”
彼得·尤古迪斯看见从正面走进圣堂的老人，摇着头说道。
表情就像快哭出来的小孩。
“不！我。。我。。我将成为下一任教皇！早就已经决定了！你只不过是个亡灵！轮不到你出场了！杀。。杀了他。就是因为有他这种人，罗马正教才会陷入一片混乱！如果我当上教皇，我保证你们一定能过着比现在丰衣足食好几倍、好几十倍的生活！所以快杀了他——————！”
“。。。”
“你们拖拖拉拉地干什么！武装教士，你们手上的长枪是用来做什么的？快刺向敌人！顺便连跟随他进来的愚民也一起刺穿！不这样怎么行！为了我即将统治的世界，就只能这么做！”
“不用担心。”
老人浑厚的声音，让发疯般的彼得·尤古迪斯瞬间闭口。
“如果你们要举行教皇选举，我并不打算阻止。如果要追究引起罗马正教混乱的责任，我也做好上死刑台的打算了。我已经不再是罗马教皇。我，马太·利斯只是以一名信徒身分，来阻止这场战争的。”
“什么。。。？”
“被右方之火毁掉大半的圣彼得大教堂地底，有一座过去曾仿照过英国制的禁书目录，以庞大知识量夸耀世界的大书库。请让我进入其中阅览书籍。能对抗右方之火的策略，或许就沉睡在其中。”
语毕，马太·利斯向前踏出脚步。
彼得·尤古迪斯像磁铁同极相斥般向后退了一步，但立刻碰上了墙壁。老人逐渐靠近摇着头的枢机主教。
他会杀了我。
枢机主教脑中自然地浮现了这样的念头。只要回想以往自己所做的事，会惹来杀身之祸也是理所当然。
马太·利斯手里并没有灵装或武器，但那并不能让他放心。对方懂魔法，就算不用武器，只要他一声令下，市民、武装教士、主教，所有人都会忘我地冲上来将彼得·尤古迪斯撕成碎片。结果，他连一个支持他的盟军都没有。
但是。
马太·利斯轻轻将手搭在彼得·尤古迪斯肩上。
只有这样，相当轻柔的动作。
接着，自愿放弃教皇之位的男人，对想夺走这个位置的男人说道。
“在这么紧迫艰困的情势中，谢谢你帮我管理好二十亿信徒。在我沉睡时，这所有人能存活，想必多亏了你的管理。如你所言，我是个无能的领导者。光靠我来领导，可能被害状况早就扩大了。”
老人脸上满是笑容。
这不是欺骗对手的演技，话中也没有讽刺或嘲弄对方之意。变成一名信徒的马太·利斯，由衷祝福着彼得·尤古迪斯的发展。
“教皇选举时请务必找我，我会投你一票。站在最受人非议的位置上，进行过好几次艰难抉择，守护大家生命的你，是最有资格成为教皇的。虽然我的力量微小，但请让我在你将来要走的道路上提供协助。”
语毕，马太·利斯转过身去。
“大家听着，这是为了让你们活下去的一场战斗。所以在战争结束之前，千万不能死。”
虽然他早已舍弃教皇的立场，但马太·利斯坚强而可靠的背影，看起来具备了彼得·尤古迪斯所追求的一切。
连目送为了信念奔赴新战场的一名老人离去都办不到，一路以来为了追寻财富四处奔走的彼得·尤古迪斯，不由得哭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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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总算逆转局势了吗。。。”
位于莫斯科的宫殿内，俄罗斯成教的主教尼可拉·托尔斯泰低声说道。
他手上拿的是书本外形的通讯用灵装。
他现在正在和右方之火通话。
“我们这里都能看到米夏·克洛伊洁芙显现。你真不简单，居然有办法将如此庞大的“天使之力”全部汇集在一处，就连学园都市的“科学天使”都无能为力。总之，只要能将她当作战力使用就没问题了。请你立刻协助我们一举击溃学园都市。”
尼可拉身旁的桌上除了通讯用灵装，还放着好几张地图和资料。
“敌军大多是AI与远距操纵并用所组成的无人部队。先击溃控制这些武器的指挥所。最优先的攻击目标，是造成经由东欧逼近莫斯科的欧盟战线。结束之后，接着排除通过北极海上空的航空部队。我会提供你地图和部队，等你看到之后就立刻。。。”
“呵呵。”
就在此时。
尼可拉确实听到了右方之火的笑声。
“虽然是不完整的型态，但你手中掌控了水之大天使，但没想到你脑中所想的居然只有这种程度？”
“你。。。说什么？”
“难怪你只能爬到主教的位置。世上虽然太多不合理的事，但这点或许是对的。你不适合宗主教之位，这份不匹配位置的无能绝对会导致组织开始步向毁灭。”
“你说什么？右方之火！”
对方说中了他最感到自卑的位阶问题，尼可拉不禁激动起来。
但是这么做并没有产生变化。
右方之火的笑声并未停止。
“喂，尼可拉。你以为本大爷，高高在上的本大爷我，有可能为了你们俄罗斯掏出自己的财产？不可能吧？情况反过来也是一样。”
“你。。这混帐！”
“我的财产就要用在自己的目的。总之，劳烦你帮我争取时间，辛苦了，尼可拉·托尔斯泰主教。对你而言，那种角色才是最适合你的。接下来你就随你的意思去和学园都市对战，然后等着被消灭吧。”
“呼。。。”
尼可拉的情感爆发了。
但却不是愤怒。
而是为了这个时候准备的东西，终于没有白费功夫时所产生的喜悦。
“右方之火，你是笨蛋吗！你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搞错了！难道你忘了你用那个方法使其飘浮空中的要塞，里头包含了多少俄罗斯成教的术式？”
“。。。”
“我派去你那里的两百名魔法师，全都是我手下的棋子。难道你以为我不会动什么小把戏？只要我一声令下，那座要塞就会立刻解体，变成无数的零件散落大地。”
“神之右席”可以使用常人无法掌握的特殊术式，但相对的，他们却无法使用普通魔法师可以使用的术式。右方之火向俄罗斯成教请求协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就是说，“普通术式”是建造要塞时不可或缺的要素。
还有。
想要解除建造要塞时，被偷偷混入术式中的“尼可拉设下的陷阱”，也是一样。
“右方之火，你打算怎么办？”
尼可拉像胁迫似地问道。
总是靠坐收渔利而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的男人，早就习惯这样的讨价还价。
“我不知道你想利用要塞做什么。但你如此准备周到，千方百计让它浮上空中，我想它一定是你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被我破坏掉也没关系吗？”
赢了！尼可拉心想。
他完全掌握住主导权了。
“只要你乖乖听我们俄罗斯的，我们也没必要分解那座要塞。毕竟凡事总有先后，右方之火。首先先处理俄罗斯，之后要是还有余力，你再去做你想做的事。当然是在不为俄罗斯带来困扰的范围之内。”
“哈哈。”
右方之火发出小小的笑声。
尼可拉不禁皱起眉头。
他的反应和预期不同。
那并不是因为心生放弃、自暴自弃的笑声。右方之火就像听到一个无聊的玩笑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也就是，
失笑。
“如果你在认真考虑之后只想得出这种策略，你根本连当主教都不够格啊。”
话才说完。
啪！尼可拉耳边传来一阵纤维断裂的声音。他顿时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分解要塞建造用术式所需的魔法之线被切断了。
“单纯只是“神之右席”，是无法使用一般术式的。你说的确实没错，但这么一来，难道你不会觉得不合理？你以为本大爷到底为什么要特地进攻英国，以取回十万三千本魔导书图书馆的远距控制灵装？”
他感到原本应该已经握住的主导权，像活蹦乱跳的鱼一样从手中溜走。
“本大爷在四大属性中掌管“火”，但不仅如此。原本四大属性虽然各据四种方位的一端，但同时我早就知道，能够操控一种属性，就广义而言也能对其他三种属性造成影响。使用魔法所需的要素，我全部都具备了。”
“你可以。。？你身为“神之右席”却还能使用其他的力量，怎么可能？”
“为了成为“神上”，原本应该摒除掉这些力量。简单的说，就是如何区分运用的问题。只要能适当区分能力，就算储备身为一名人类所需的知识，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说当一切完成时，神圣之光自然会将“人类的知识”这种微不足道的黑暗给毁掉。”
“也就是说，”右方之火低声说道。
为了给肤浅的主教致命一击。
“我请求魔法师协助，只是为了得到所需术式的情报，也是为了让俄罗斯阵营轻怱大意。。。事情就是这样。不好意思，但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紧紧抓住，想用来要胁我的救命绳索也被我切断了。那两百名魔法师就由我负责处置，所以你不用担心怎么料理他们。你就等着跟他们同归于尽吧。”
通讯断了。
是对方单方面切断的。
顿时，赤裸裸地显现出这世上敌我价值的差异。一边是左右世界命运的“神之右席”首席；另一边是被无情抛弃的其中一名主教。
有好一阵子，尼可拉·托尔斯泰一直在思考着其中的差异。
接着，他的怒气完全爆发。
他将书本形状的通讯用灵装从桌面扫落在地，这次一把抓住手机。
科学的象征。
他透过装有政府高官用密码通讯芯片的电话，向其他部下发出指示。
“把“储备物资”拿出来。”
这句话之中隐含着令人恐惧的意义。
尼可拉完全不在乎这道命令将会使俄罗斯陷入怎样的困境中，他只顾着大声嚷嚷。
“让他们现在就发射！现在立刻就把那个要塞轰掉！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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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日蚀般，无视于时间的黑暗扩展开来。不仅如此，还像瑕疵品的星象仪一样，有大量不自然的光点罔顾星座位置闪烁着。
伴随着嘎吱嘎吱的脚步声，滨面和泷壶在被积雪掩埋树根的针叶林中前进。
俄罗斯的冬天是很严酷的。除了严寒的气候，也很有可能遇上因为空袭或炮击的爆炸声而从冬眠之中醒来的肉食动物。滨面根本不清楚，仅靠手中的一把小冲锋枪和手枪能不能从大自然之中自保。
“根据传来的简报，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
能看懂俄语的泷壶手里，拿着从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带出来的地图和情报。
“目前还没看到什么设施，果然时间预测出错了。。”
就在滨面喃喃自语时，身后的泷壶突然抓着羽绒服的后领子一把把他拽进矮灌木的阴影里，同时捂住滨面差点惊呼出来的嘴。
坐在地上的滨面有点惊恐的看着泷壶，泷壶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放开滨面的嘴巴，指了指不远处的针叶松后面。
那是一个缓慢移动的人影。
影子很大。
滨面最一开始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熊，但是不对，熊不可能穿着严寒气候下专用的战斗服。从样式来看，很类似私掠船那帮家伙穿的俄罗斯军服，但质量明显不同。
面前的人影身上的装备，光从外观都给人一种“装备精良”的感觉。
“（那个，好像是伊利莎丽娜小姐说过的，叫做“东方死神”的部队。）”
“（什么啊？那是？）”
“（这支部队主要负责狙击和爆破工作，因此擅长暗杀他国政要，或设法引起不利于俄罗斯的两国之间开战。冷战时期，还曾经有过只要将他们的名字写在纸上，同部队的人会直接来追杀的都市传说。）”
“（就算不算后面的部分不也是完美的都市传说了吗！。。无论如何，我们应该是找对了吧？）”
泷壶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那个缓缓移动的白色影子。
“（。。我去做诱饵，滨面你趁机。。）”
“（开玩笑也要分时候！直接在这里狙击，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能一击毙命。）”
紧了紧手上的冲锋枪，滨面想了想，还是掏出了怀里的手枪。现在的目标不是拼火力，而且手枪对于滨面这种小混混来说比冲锋枪熟练多了。
只要打中一发就行。
下定决心，滨面迈出一步，缓慢从树丛里探出头。
但是却无法踏出第二步。
风雪对面的人影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毫不犹豫卸下背后的突击步枪，合成材料枪托顶住肩膀，将枪口指向滨面。
那是经过大量职业训练，千锤百炼之后才能做到的流畅动作。
滨面慌乱之中开了一枪，但子弹明显没有命中，对方也扣下扳机，泷壶一把将滨面拉进树丛里，子弹擦破了滨面的羽绒服，掀起他们脚边的白雪。
“滨面！把手枪给我！”
接过滨面毫不犹豫交到手里的枪，泷壶手上笔画了一个三，滨面立刻心领神会。默数三秒后，两人同时从两边跳出树丛，将枪口指向敌人。
身穿白色军服的士兵明显呆了一下，手上的枪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指向那个目标。
泷壶和滨面手里的枪同时响了。
白色的作战服上能够看到一个鲜红的小洞，士兵迎面倒下，握着步枪的手却没有松开，挣扎着还想要站起来。不同于还在犹豫的滨面，泷壶立刻举起手枪再次射击。
这次，眼前的身影终于不再动弹了。
“呼。。呼。。。”
嘴里喘出的粗气，滨面垂下被冲锋枪后坐力震得发麻的手。刚刚大病初愈的泷壶也喘着粗气，身体摇晃了一下，终于还是站定。
“泷壶，身体没事吧？”
“嗯。”
少女点了点头，目光指向士兵刚刚出现的方向。
“那边是上风口，散步的病毒需要稳定的温度和湿度才能生存，如果要进行散布，他们需要用蒸汽机，将保温凝胶化为粒子状，以释放到空气中的装置。类似特殊加湿器。”
“就是说，那边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集中地？如果我们破坏掉那个什么。。加湿器的话？是不是就能阻止他们散布病毒？”
泷壶点了点头，肯定了滨面的说法。
说来简单，但这意味着要和那支工作部队交战并取胜。敌人是集体行动，光靠他们的人数，他实在不认为靠偷袭可以干掉那支部队。
“。。。怎么办？要回村子里叫上驻扎在那里的部队吗？”
“没时间了。蒸汽机的大略位置，只要根据地形和气象数据计算出风向，大概就能掌握住。但是，还是无法得知确切的设置地点。对方应该听到刚刚的枪声了，如果联络到刚刚的士兵没得到回应，很可能工作部队现在就会开始行动。”
虽然说的话很不吉利，但这也同时确定了两人接下来的行动方针。
虽然很担心泷壶的身体状况，但她能跟来真是帮大忙了，滨面不由得这么去想。
“走吧，抓紧时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