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执行者
“差不多该聊聊正事儿了吧。”
跟着一方通行回到GROUP的露营车,泷壶和滨面的事情已经被两人甩在脑后,毕竟对于两个人来说本来就是碰巧遇到的熟人和小混混而已,还有更为要紧的议题需要讨论。
露营车内,气氛极为凝重,甚至到了能够把小动物们吓跑的地步。至于一直面无表情的蒂佩尔,实在是过于面无表情以至于让人觉得呆呆地,完全不适合车里的氛围。
“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刚刚说到你们发现“龙”的过程来着?”
一夜在蒂佩尔旁边坐下,另一边的结标稍微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先跟你们说下关于我所知道的“龙”。”
将腰间的七夜接下来靠在身旁,过长的刀身使它只能被倾斜着顶在车棱上。
“八月二十三日,大霸星祭的途中,我曾一度成为“天使”。。。你们先别急着反驳我。”
挥挥手,一夜让两个激动的想要蹦起来的魔法师先坐下,继续说下去。
“我不是人类,从事实角度来说只能这么解释。你们也别深究,这事儿我没法细说。好了,把话题拉回到“龙”身上。那天,在我快要完全变成“天使”之前,从上条当麻被轰飞的右手里飞出来了八个龙头,如果你们也见过的话就知道我的形容相当贴切了。”
感受着一车人难以置信的目光,甚至连蒂佩尔都已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夜只能没辙的挠挠头,心说不是你们把俺叫来给你们解说的吗。。
“你们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八条龙每个都拥有强大到足以正面对抗不完全天使的能力,而且还藏在上条当麻这么一个‘普通’高中生的手臂里,当作拥有“龙”这么一个有代号名的隐藏兵器已经足够充分了吧?”
GROUP的四人低下头,仔细思考一夜话里的真实性,尤其是真的认识当麻的土御门和海原光贵。虽说两人都知道当麻的右手拥有消除所有异能之力的力量,但实在是没法想象里面还藏着龙之类的东西。
“嘁,没法当作参考。”
摇了摇头,就算一方通行觉得一夜可能说的是实话,那又如何?现在一群人冲到高中宿舍去砍掉一个少年的右手?别开玩笑了。(而且这会儿当麻在英国呢。)
“刚刚。。你们在大楼里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自称“衫谷”的男人吧?之前和潮岸通信时,是不是从他嘴里提到过这个名字?”
土御门靠在墙壁旁,喃喃自语一般说道。
“你的意思是,潮岸知道“龙”的真相?”
海原低着头,闷闷的放出这么一句。
“话说回来。。。”
结标用指尖玩着自己的头发,以疲累的囗气说道。
“结果那个所谓的“龙”,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是十神说的龙头吗?”
要是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大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开口提问。
海原一瞬间瞄了土御门一眼,但被瞄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叹了口气,海原只能自己来解释。
“从不同于“科学测”的角度来谈谈我的见解的话,“龙(DRAGON)”这个词,总觉得能让人想象到某些宗教仪式上的暗喻。。比如“天使”。。之类的。。”
。。。。。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夜身上。
“嗯?你们看我干吗?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是受够了这场闹剧般,一方通行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一夜,搞得他相当不明所以。但其实事情并不像一方通行表现出来的那样事不关己。
不如说一方通行相当希望这就是正解。
九月三十日,那场解开混乱序幕的浩劫中,一方通行曾为了一个少女在深夜的城市中奔走,尚且不能熟练分配电极电量的他与“猎犬部队”和指挥他们的木原数多殊死搏斗。那天晚上,他曾多次目击到那个“东西”,又或者说是“现象”。
高度突破数十上百公尺的巨大光之翼在学园都市的上空肆意乱舞,不是一夜背后那种廉价的玩意儿,而是光靠触摸就能实实在在扫平房屋,夺走性命,货真价实的流光之翼。
虽然关于当天的事件全貌尚未明朗化,但一方通行做过一些调查,并且弄清楚了一些事。
光之翼的出现,与木原数多和最后之作有关。
以及那个混蛋当时使用的,注入最后之作脑中的病毒名字叫做“ANGEL(天使)”。
因为是魔法、因为是超自然现象。。。学园都市绝对不会因为这种说法,就放弃追究真相。
海原的意见也可能全部错误,说不定实际上“龙”的真面目和光之翼根本毫不相干,但。。。。假设“天使”和“龙”被结合为一体,那就无法说他们之间无关了。而最后之作也就和学园都市最重要的机密“龙”扯上了关联。
糟透了。
原本只是为了“那场实验”而被制造出来的“妹妹们”,本应该是随着实验的结束就被废弃,失去作用,在机缘巧合之中被十神一夜保护下来,不再与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有所关联才对。
但目前手中拥有的所有情报,都说明她们与这座都市最为深邃的“黑暗”直接联系在了一起。
“喂,十神。”
相当低沉的话语,低沉到让一直一起工作的土御门他们都吓了一跳,那是不同于平日杀戮中所带有的狂气,反而将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一点,仅仅向往真相的神情。
虽说,可能在熟悉他的人眼里看来,这是一种变相的小孩子耍脾气。
因为一方通行感到了疑惑与彷徨,以及强烈的不安。
某种最初的前提被颠覆的感觉油然而生。
也就是说,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背后是否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这一切都是遵循某人的计画所得到的结果,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让最后结果失败,才开始这场“实验”。
介入了这场实验,最后拯救了所有妹妹的英雄,只有一个人。能给这场实验带来失败的,只有一个人。
“十神,你没有,因为什么原因把那帮家伙卖了吧。”
虽然有些惊讶于一方通行直接叫了他的姓氏,毕竟这家伙一直习惯叫人“你这混蛋”,“你这家伙”之类的无礼称呼,但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让人恼火到有点触及底线了。
“或者。。你最一开始就是和那群混蛋一伙的。”
黑色的刀鞘捅穿了露营车的底盘,直接杵碎了下方的沥青地面。
“一方通行,话也分能说的和不能说的,这点你总明白吧。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把我的患者卖掉?需要我把你的脑壳子撬开好好帮你修理一下吗?”
闪烁着光轮的双眼死死盯着一方通行血红的瞳孔,光轮内彩色的流光高速交错流动,仿佛要从光轮中溢出一般。慑人的目光,仿佛要完全看透眼前这个人的内心,将他的根与底点滴不剩的挖干净。
先让开目光的是一方通行。
但他的习性不会让他说出“抱歉”两个字。
“那么,果然今天还是到这里就解散吧?”
好像是想跳出来缓解气氛,海原光贵顶着一张阳光帅哥的脸讪笑着向在座的各位搭话。也不打算继续和一方通行杠下去,一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龙”的事怎么办?”
一方通行的口中带刺。
“什么线索也没抓住就钻回被窝,你睡得着吗?”
“当然,毕竟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要能守住我身边的一亩三分地就足够了,只要这样今晚我就能安睡。”
推开露营车的门,一夜示意蒂佩尔跟上,走出了露营车,单手抓住几乎静止漂浮在半空中,以这两露营车为目标,却被夺走时间的单兵反坦克导弹,直接往旁边扔出去。
————轰隆!!!
暴风伴随着炙热的吹袭在脸庞席卷,连身后的露营车都被吹的晃了晃,但一夜不以为意。
“潮岸,居然把主意动到我头上,活腻味了吗?”
心情差到极点的一夜,掏出手机,直接给雷娜塔打出电话。
“雷娜塔,帮我准备对理事会成员潮岸的强行搜查文件,原因你随便写,有必要去登门拜访一下了。”
对于统括理事会成员的强制搜查,原本是最初亚雷斯塔为了借助一夜的手肃清理事会成员而建立的条约。对于强制搜查中查处的所有违规行为,都要“依法”给予处罚。
不过,至于能查出多少黑料,以及这个“法”,就要看亚雷斯塔和一夜的心情了。
真不巧,一夜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明白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一夜笑了笑,说起来潮岸那家伙,是个胆小到连日常生活都要穿着驱动铠,在核避难所里居住的人来着啊。正好第一突击部队也闲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来点“准备运动”了。
“你们尽快准备文件,完成之后我直接去第二学区的核避难实验所,派铁人和艾娜他们去把潮岸的其他窝端了,需要索洛的爆破和毒岛她们的收尸就直接带上,许可使用第六层的武装,看着情况拿。那老混蛋是狡兔三窟的典型人物,一个地方都别落下。”
[是!]
挂断电话,一夜久违的露出了那种拿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似的表情。
“第一次的“强行搜查指令”啊,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端出什么有意思的菜肴招待呢?”
蒂佩尔沉默不语的跟在一夜身后,机械骨架迈出的步伐发出了不似人类,“咣当咣当”的冰冷声响,即将再次夺走大量性命的两人,踏上了前往第二学区的夜路。
在那之后,仅仅过了几分钟,身穿黑衣的特种部队,包围了一方通行他们所在的露营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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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磁悬浮列车在隧道中高速行驶。
洁白的表皮和水蓝色的花纹看似像是一般的高速民用地铁,但那种宛如新干线般的体态和窗帘全部拉上的窗户又给人一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虽说一般人也见不到这辆列车就是了。
作为缺乏安全感的理事会成员,很多理事都喜欢在深山老林或是地下深处搭建避难所,有的依靠硬度,有的依靠像高速移动的装甲列车随机运行让人捉摸不定位置,传说中甚至还有一个理事将自己的心腹发射到了太空中。
这辆列车就是在这种心理下被建造出来,几乎永无止境的在随机轨道上奔跑的移动避难所。
能源全部由轨道上的磁感线切割和运动接轨供电产生,生活物资只有在每个月甚至一个季度的停车检修日才会在无数道检查后运入。
这个避难所属于掌握了学园都市军事产业开发的潮岸理事,但只是潮岸拥有的数个避难所之一。
毕竟潮岸只有一个,但为了伪装车还得继续开着。打着哈欠的列车操纵员,在又一次定期检查完自动驾驶系统的运行参数和预计的轨道后,往驾驶座的软椅上一摊,端起了已经冒不出热气的咖啡。
说到底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不会有上司一直看着的高薪工作就是这样的,车内的乘务和保安也一样,反正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在,稍稍偷点懒也问题不大,毕竟谁会闲的没事来袭击一辆什么都没有的高速装甲列车呢?
说到底,也没人能找到这里就是了。
接下来是一段长直道,也没什么好注意的地方。
考虑着要不要把咖啡放进隔壁的微波炉热一热,操作员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专门跑一趟不太值当,等下次上厕所时一块去比较划算。
突然,透过厚实的防爆玻璃,隧道深处好像有一个。。光点?
操作员还没来得及去反应,光点已经化为了猩红的光柱,缠绕着猩红的电流直击列车头!能够完美抵抗反坦克穿甲导弹的外装甲如同黄油般融化,光线毫无阻碍地直线穿过整辆列车,并在击穿隧道外壁之前刚好消散。
高温灼烧下外装甲化为铁水,车厢内部用来应对入侵者的火药库直接被燃爆,列车瞬间被红莲包裹。剧烈的爆风与热量向着隧道尽头的那个三米高的黑色驱动铠冲锋,却丝毫无法撼动那机械的巨体。
[目标C,击破,接下来进入收尾与情报收集。]
通信的两头,都在同一座建筑物里。
由第二突击队的成员远程操作的无人驱动铠,“淘汰之刃D型(EliminationBlade——Drone)”,伫立在被火光照亮的地下隧道里,原本是单兵高机动兵器的“淘汰之刃”却由于任务需要,被改造成了肩上扛着沉重的“阳电子粒机波形高速炮”,背后拖着一颗大电池的半固定形自走炮。
虽说这是为了完成任务需要,但开发主任的智渊小姐还是气的直跳脚,说这是对她开发的装备的亵渎什么的。
想到这些无所谓的事情,雷娜塔捂着脑袋摇了摇头。算了,等BOSS回来之后把安抚工作全丢给他吧。。
抬起头,雷娜塔重新调整回工作状态,看向面前的大屏幕,现在这座城市的各地,共计五个地方都在进行类似的破坏工作。原本是用军队武装防卫的设施却被无人机如此轻而易举的攻下来,实在是让人败兴。
“。。。算了,就当是实战之前的测试吧。”
“嗯?请问您说什么了吗?”
看到旁边的部下转过头,雷娜塔摇了摇头。
原本目前“神识”中所拥有的装备,全部都是为了应对接下来将要降临的战争而准备的,这样的高威力实战用装备甚少有机会拿出来测试,没想到这次基本都可以用上了。
看着屏幕上被高频声波粉碎器震碎的防核要塞,雷娜塔面色冷淡的点了点头,毕竟军事装备这种东西,只有实际用过了才能真的让人放心。
“各单位继续进行破坏工作,完成的部队视情况由现场指挥官决定要不要深入收集情报,别给我们的牌面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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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括理事会正式成员之一潮岸,是个以行动谨慎而闻名的人物。从他几乎二十四小时都用驱动铠甲把自己团团包围这点,应该就能明显看出。想当然尔,他的根据地外墙硬度也相当结实。
混杂在第二学区的实验避难所中,那座直径约两百公尺的圆顶状建筑,据说以一般的战略武器发动攻击,它都能轻松承受得住。
但是,这座设施的拥有者,学园都市里仅有十二名的统括理事会正式成员之一潮岸,正紧绷着一张脸。
用特殊装甲制成的圆顶状建筑物,空间虽然很宽敞,但内部装潢却十分朴素。整体的印象近似战舰或航空母舰内部。只有从放在各处的精美桌椅和橱柜,才能多少表现出主人的品味。
但这些都不够,对于潮岸来说,“安全”才是最大的奢侈。而这里是他不惜花费最大努力和巨额财产所打造出的成果。事实上,这个汇集了大量军事机密的空间所耗费的费用,比买下一整座足以媲美古董的欧洲古堡还要庞大。
但是,这份“安全”正在被动摇。
潮岸是一名理事,毫无理由的对他发动攻击,也就同等于恐怖分子的行径,这对于还需要在这座都市生活下去的能力者们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也就是说,这座要塞,除了物理上的军力防御外,还有一层强力的政治防御架设在潮岸身前。
“由理事长直属部队执行的“强行搜查指令”?理由是学园都市军事技术的外流嫌疑和军费贪污?可笑!”
当然,潮岸手里的这张纸上写的屁话他都不放在眼里,实际上他对亚雷斯塔忠心不二,也没做过军事技术外流又或是贪污这种事,因为这些毫无必要的利益会动摇他的“安全”。
最大的问题在于“强行搜查指令”。
确实,在两年前,“神识”这个暗部成立的时候,理事会确实通过了这么一个制度。当然,其理由听起来极其悦耳。“整治学园都市内部的贪污腐败。”“保证各位贤良理事的人身安全。”“就像FBI一样,这项工作应该交给不属于任何一个理事的专业人员来执行。”
当时,为了“安全”,讨好亚雷斯塔而投出支持票的潮岸,没想到居然会被自己支持的制度威胁到“安全”。
而且,这很有可能是这座都市的“王”的意志。
想到这里,潮岸的背后冷汗直流。
“您意下如何?”
在一旁待命,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暗杀者杉谷,直言无隐地询问。
“这个避难所,具有阻断第三者来自物理及政治介入的机能,但是,由于“强行搜查指令”生效,现在政治防御已经失去了效果。而且。。”
“如果传感器的情报正确的话,对方应该只有两个人,但其中一个是连第一位都能击败的怪物。。。就算在避难所内部,我也无法获得真正的安全。现在应该将他们视作超越核武器的威胁。”
被厚实的驱动铠甲包裹住全身的潮岸,神经质地不断组合又放开双手的手指。相对于紧张的他,站在一旁的杉谷倒是显得泰然自若。
“。。但是,对方真的会采取这么强硬的手段?毕竟对方不过是个没有后台的小鬼。”
“第四位的后台就是亚雷斯塔,而且他一定会攻过来。”
仿佛只是挪动手指不能让他放松,潮岸站起身,与驱动铠一体化的双腿发出沉重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控制住第六位如何?”
“不行,虽然那会动摇第四位,但很难保证第四位会不会跳过所有程序直接来杀我,那可是学园都市最快的超能力者。而且现在手头能够控制住第六位的人只有你和“美浓部”,鬼知道第四位到底在第六位身边布置了多少防备,不能再无谓的消耗人才和时间。”
只要控制住比敌人性命珍贵的东西,就算自己脑袋被人用枪顶着,应该也还有谈判的余地。。。这应该是潮岸的观念问题。即使只是开玩笑,他也不考虑把自己的生命编入作战计画。
总之,潮岸终于做出了决断。
“就在这里迎击。”
杉谷没有异议。他只是服从决定。
潮岸或许是从他的态度感受到了“安全”感,终于稍微稳住说话的语气,继续说道。
“动员所有人员全力作战,叫追踪GROUP的部队和人质回收部队全部往这里集合。先全力抵挡避难所里的攻击,再派后绩前来的部队从外侧包围十神一夜,内外夹击粉碎他。”
很好,逐渐能看到“安全”的雏形了。如此想着而静下心神的潮岸继续给予指令。
“不能光把他们赶回去,命令情报分析部门,彻底检查处理视察的申请文件。就算用“文件印章模糊”这种理由也行,只要能提出无法受理文件的判断理由,就是我们于理有据了。”
包覆在厚实驱动铠甲之下的潮岸,迅速地转动起脑袋。
在寻求“安全”的时候,他的脑袋总是能以最快速度运转。
“剩下的就是武力的胜负,交给你了,不消灭十神一夜,我就无法安心。那么接下来,关于亲船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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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政治文件吗,递交到手里的速度比想象的还要慢。
手上的这张品质良好的A4纸上,写满了拗口而烦人的公文,字里行间都藏着各种各样别样的意义,看到一半就放弃看下去的一夜无趣的甩了甩这两张纸,也不怕上面多出皱纹。反正正式的电子文件早就送到潮岸手里了,他想耍什么政治手段也不是靠手里这两张纸能够抵御的。
而且事到如今也没有抵御的必要了,因为一夜和蒂佩尔现在就站在这个被高墙包围的核防御实验设施前。
这里是潮岸的最后一个避难所。
就算是深夜,这座要塞的周围也保持着灯火通明,每隔十米就设置的扩散性探照灯将围墙下的每个角落全部点亮。表面上声称持有非杀伤性武器,实则全部是真枪实弹的士兵们无日无夜的在围墙上巡逻。
想都不用想,这片水泥浇筑的地面下肯定设置了大量的传感器。只为了确定敌人的身份和数量。
不仅是高塔与哨岗加之巡逻的单兵驱动铠那么简单的东西,目前时元感知里能够侦测到的狙击手零零散散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了五十个。
半圆形的设施顶端,有一个不是很显眼的尖角,一般的路人很可能会把那当成装饰物,但那实际上是用于精确校准的AIM干扰器。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一个完全针对核武器的防御设施,不如说外部的所有守卫全部是针对高位的能力者设计的。对于潮岸而言最为恐惧的对象是什么人可想而知。
“那么,就让我们有礼貌的敲门进去吧。来外面迎接的人能交给你吗?”
“嗯。”
蒂佩尔点点头,展开双手。
什么都没发生。。。
“帮我打碎点东西。”
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一夜随手丢出一个压缩的时元球,将挡在身前的大门和外墙直接炸碎,并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蒂佩尔再次举起手,这次碎落的石块和钢铁都乖乖的附着在她的手臂上,随即将全身包裹,组成了巨大的岩石怪兽。
终于从爆炸的耳鸣和震荡中回过神来的守备部队,一抬眼就看见一个小怪兽似的东西朝他们冲了过去,本能反应一般抬枪开始射击,但那种东西对于蒂佩尔的岩石装甲毫无用处。
不再管那边的火花和爆炸以及飞起来的人,一夜左手搭在刀柄上,也不着急,就以散步的速度慢慢悠悠的走向半圆形建筑物的大门。终于有人意识到了这边还有一个入侵者,全副武装的士兵把枪口调转对准一夜,但所有即将从侧面击中的子弹都被强行暂停在空中,直到一夜走过去了才被允许继续飞行。
突然,一阵强烈的异样感笼罩了他,周围的AIM扩散力场被搅的乱七八糟,仿佛是在一杯平静的热可可中倒进了牛奶,再使劲搅拌。
“上点心吧。。”
热可可加了牛奶一样好喝。
无奈的挠了挠头,说到底一夜的能力并不是靠AIM扩散力场的变化引发现象,而是引发的现象扰乱了AIM扩散力场,难道这不该是在理事们之间人尽皆知的事情吗?还是说潮岸这会正开着AIM干扰器,合十穿着驱动铠的双手等待干扰器起点效果的奇迹发生?
都不知道是不是该给他个面子把干扰器破坏掉了。
稍稍考虑了一下,既然对方都如此盛情的款待了,基本的回应还是要做到位的。
在指尖压缩时元汇集成小小的光球,将手指摆出手枪的姿势指向位于半球形穹顶的小小尖角,轻轻一抬手。
“啪~。”
白色的小光球如同脱膛而出的子弹,在命中干扰器的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巨响与闪光,扩散开来的冲击连着一小块屋顶一并掀飞,只留下建筑材料烧焦的黑烟在上空飘荡。
“好了,门铃也按了,还不开门呢,需要敲门吗?”
闭上双眼,单脚后撤,在巨大的防爆门前扎下马步,白色的光芒在双手聚集,同时双手如太极般,在身周划过洁白的光之天河,每一次运“势”,都在为拳上施加一分力道。
“流”,说起来最近的敌人相性都太差,不是攻击力超群的肌肉怪物就是会出现在特摄片里的小怪兽,根本没有武术出场的机会啊。
想起唯一还算是体型上适合以“流”对抗的后方之水。。如果用“流”去接下他的棍棒的话,估计整条手臂都要被轰飞了啊。。
感觉手上的力道以十分充足,一夜突然睁眼,迸发白光的右拳直接轰在能够抵御核爆的合金门上。
————咚!!!
与其说是拳击,不如说是集中一点的列车炮穿甲弹打在了大门上,渗透性的冲击直接瓦解了内部的抗冲击结构,将合金门硬生生撕出一个足以通过两人的大洞!
“呼~,终于开门了。”
完全不顾身后那些看怪物的视线以及从刚才就一直停在脑袋后面的子弹,一夜拍了拍黑色风衣上沾上的尘土,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子和发型,迈入要塞的内部。
“果然,‘谈判’还是要注重仪态,那么,打扰了哦。”
第一百三十六章 龙(ANGEL)
宛如清空之后的航空母舰舰载机仓库,眼前展开的空间空旷的令人感到空虚。
并没有出面拦截的部队,仿佛是在邀请一夜随意深入一般,面前的巨大双开金属门毫无遮掩的敞开着。
没有犹豫的理由,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既然对方为自己铺好了红地毯,不踩过去反而显得失礼。漫步通过能够听到脚步回响的空旷空间,穿过金属门,一夜步入一段漫长的金属通道。
——哗啦!
刚刚越过金属门,一道卷帘门应声放下,将身后的通路阻断。隔音性能貌似相当出色,起码蒂佩尔在外面大闹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那么,你就是第一个来迎接我的管家?”
隧道的另一头,悄无声息的滑出一个板寸墨镜的西装男,直到距离一夜还有不到十米左右的位置时,皮鞋踏在金属地板上的声音才传入耳中。
“也是最后一个,和我过两招吧。”
板寸西装墨镜男,也就是之前自称“衫谷”的男人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用嘴巴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我说过,祈祷我们不会再见面。”
“这是你们挑起的架。”
“我也说过,你得靠你自己努力来避免我们再相见。”
为了点烟,杉谷将烟放回口袋,像交换一样拿出一个便宜的打火机。打火机完全不符合他的打扮以及给人的感觉,是便利商店都有贩卖的透明塑料打火机。
“那么,快点带我去见你的饲主如何?我有不少“公务”想要问他呢。”
“那个啊,”
——噗咻!
非常细微的,比极致消音的吹箭筒还要细微的声音,仿佛是哪个瓦斯瓶泄漏了一般。
微小的冲击,停留在了一夜面前。
“用高压瓦斯替代了原本的燃油做出来的冲击麻醉弹?就好像电视剧里的现代忍者会做的事情呢。”
几乎无声,而且完全无形的高压瓦斯通过小孔释放的气体冲击,的确在近距离是相当吃香的偷袭武器。但对于能够窥视五秒内未来的一夜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的确是忍者啊。甲贺,我是甲贺忍者的后代。”
“嗯哼?”
稍稍挑起眉头,前段时间的少年院事件中,春暖嬉美的小伙伴里好像也有个哪里来的忍者来着。。?
“他们从很久以前,就一直打着正义的名号做这种事,是一群卑鄙小人的集团。”
他说着,拿出黝黑而富有沉重感的大型手枪。
但是,那恐怕不是真正的绝招。想到他先前的作战方法,他应该不会用这么简单明了的方式。
“真的要和我打吗?会死的哦?”
“没关系,我的气量还没有小到会因为一句梦话。。。”
————砰!
话还没说完,重型手枪的枪口伴随着巨响迸发出火光。
“。。而生气。”
“我倒觉得你气量挺小的。”
看了看面前缓缓旋转着的8.6×70mm马格南步枪弹,想来那把手枪也是通过学园都市的技术经过了亲妈都不认识的魔改吧。
“毕竟这种小学生猜拳,在对方出手之后再出,而且还夸耀自己胜利的行为实在不值得推崇啊。”
手指尖包裹上淡淡的白色微光,往空中漂浮着的子弹上轻轻一弹,沉重的弹头立刻偏向一边。施加其上的减速被解除,子弹像是发疯了一般在密闭的金属隧道里肆意弹射,并在几次弹射之后直挺挺的从后方接近自己主人的脑袋。衫谷只是微微错身,轻松躲开了从死角射过来的子弹。
“现代战斗的基本法则,不是派出所有兵力对战,而是要在变成那种情形之前分出胜负。”
“但你不觉得现在已经有点为时过晚了吗?”
“也许是。”
甲贺的忍者,直接将手中不太符合这个称号的武器往一夜脸上甩出去,同时加下发力向前突进。
“这才对嘛,像个男人一样。”
并不拔刀,直接从刀柄上抬起的左手如同拨动虚空中不存在的黑白浊流,顺带将飞过来的手枪顺水带走,同时右手从下向上捞起,迎上衫谷轰击过来的右拳。
然而衫谷这一击与其说是强攻,不如说是像拳击手点到为止的试探性刺拳一样。立刻明白自己的攻击无法到达敌人身上的同时,衫谷立刻收拳,同时转动身体抽出左腿。
但是,这也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攻击,来源于左手袖管里藏着的一柄折叠式近距离气动狙击枪。
弓箭猎虎的狙击枪!
刚刚抬起的右手宛如山顶坠落的瀑布,与同时抬起的右腿同时向中间夹击,直接将衫谷踢过来的小腿夹在胳臂肘和膝盖之间,强大的挤压力直接将衫谷的小腿骨粉碎,但衫谷只是皱了皱眉,这是他早就有觉悟的事情。
比普通手枪子弹还要微小的金属弹头已经飞舞在半空中,直冲着一夜的脑门射过去。
“没种的家伙,手真不干净。”
一夜的左手指微微弯曲,直接在食指和拇指之间夹住了飞过来的子弹!尽管高速旋转的子弹微微烧到了手指的表皮,但造成的伤害还是低于衫谷的预测太多了。
“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战斗方式,难道真的以为靠这种我已经见过的小玩具就能杀掉我?”
“不。”
收回完全断掉的右腿,不太能站得住的衫谷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是因为充分了解过了,才会这么战斗。”
衫谷从胸口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这次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真的将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十神一夜,能够控制时间的能力者,而且疑似拥有窥视未来的能力,偷袭与依靠体能,以及依靠机械装备的攻击对其完全无效,毕竟连机械装备都会被控制啊。”
衫谷又慢慢吸了一口,仿佛是要麻痹腿上的痛苦似的,光是一口气就让香烟向里面烧了半厘米左右,又像深呼吸似的吐出,并在脸上带上了满足的微笑。
“但是,有两个巨大的弱点。”
像是个给学生讲课的老师,衫谷举起了一根手指头,但视线并没有放在一夜身上。
“首先,完全以第六位为最优先。”
“你!”
能够感受到一夜极为剧烈的情感波动,衫谷挥了挥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慢悠悠的说下去。
“放心,没往那边派部队,这是潮岸的意思,他觉得在这里尽早解决你才是上策。”
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山谷抬起头,然而这个金属通道里,除了冰冷的银白色天花板和藏在防弹玻璃后面的灯管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衫谷竖起第二根手指头。
“其次,你的无敌建立在能够躲避所有攻击,并以不可阻挡的攻击力消灭敌人这两点上。但你的身体本质还是人类,就像你被步枪射击,尽管可以远程用能力挡开,也可以控制时间让它们静止在空中然后闪开,但却不能像一方通行那样直接靠皮肤把攻击弹开。毕竟连我的小狙击枪都能伤到你啊。”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毫不在意坠落的烟灰掉在西服上,山谷将快速抽到底的香烟往旁边随手一扔,目光再次集中在一夜身上。
“说实话,当狙击枪的子弹烧伤你的时候,我就放心了。毕竟你的身体不过是稍微强壮一点的人类而已。那么,想来对于无臭无味,吸入身体里,一段时间后才会发作的致死性神经毒气,应该也没什么抗性吧。”
“!”
最初制造封闭空间就是为了这个?现在想来才感到异样,本来应该是“阻止十神一夜进入的作战”,而非“阻止十神一夜逃跑的作战”,根本没有阻断他后路的必要。之前的所有战斗,对话,全部都是为了拖延毒素扩散到全身的时间吗!?
“毕竟,对于和你正面拳脚相接的对手,根据你一直以来的战斗习惯都不会用能力速战速决啊。”
一夜立刻将手握上刀柄,却发现全身的关节都像是生锈的机械般逐渐固化,连简单的弯曲都变得愈发困难。
不是疼痛那种单纯的东西,而是逐渐感觉不到全身,仿佛头颅之下没有身体一样,大脑无论如何拼命尝试去移动身体,下面的底座都接收不到它传出来的信号。
“真是够肮脏的战斗方法啊!”
“我说过了。。。现代战斗的。。基本法则。。。不是派出所有兵力对战。。而是要在变成那种。。情形之前分出胜负。”
言语已经变得断断续续而模糊,这个叫衫谷的男人,打最一开始就没想着让自己活下去,而是为了自己的主人,以自己为诱饵,将主人最大的敌人拖死在这里。
“哈,抱歉啊,之前说你是没种的家伙。”
“没事。。我的气量。。没小到。。。会因为玩笑。。。”
声音已经小到几乎听不到了,想来连嘴部的神经都已经逐渐失去作用了吧。说实话,一夜的状况没比他好多少,但是,有一点决定性的不同。
洁白的表皮,从右手开始,逐渐爬上了一夜的皮肤,虽然能感受到强烈的疲劳感,但身体反而能慢慢动起来了。
“不被允许死亡”和“产生适应性的麻烦身体”,天使龙是这么说的来着?
“不过,真是遗憾啊,我好像不是人类。”
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传到衫谷的耳中,但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已经一点回应都没有了,一夜摇了摇头,驱使着还很僵硬缓慢但身体动起来,握住腰间的刀柄。
————轰轰轰隆!!!
爆炸一般的声响从背后传来,刚刚落下来的防弹卷帘门如同一张破纸一般被轻易撕碎,站在门口的,是拄着现代感十足的拐杖,一脸不爽的看着通道里的一方通行。
“你这是什么丢人样子?”
“呵,不是说过了吗?我是“天使”。”
稍微活动活动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份力量连上次对自己身体的伤害也一并适应了,还是说这次原本受到的伤害就比天使龙攻击的伤害小得多,疲劳感还不至于像之前那样让自己动弹不得。
“不是这个。”
一方通行眯起眼,挥了挥手,狂风驱散了所有被反射检测到的神经毒素。
“你的脸,笑得恶心死了。”
瞪大了眼镜,一夜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如果不是一方通行说出来,一夜都不知道自己的脸上到底笑得有多瘆人。仿佛变态杀人狂站在潮湿的街角,手中提着滴血的屠刀。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慢慢怀柔,支配自己的身体。
随着大脑快速冷却下来,一夜的嘴角逐渐平复,爬上半张脸的白色皮肤也慢慢褪下去,从指尖消失。
现在,能明白了,为什么当时的帆风想要拼命抑制所谓的“内在的破坏冲动”,因为那个感觉,根本不是自己。
甩甩头,将多余的思考赶出去,现在还在敌营里,先把该处理好的事情处理完。
“不说这个了,你们来干什么的,终于下定决心当恐怖分子了?”
“亲船最中,现在那家伙应该正在和潮岸会谈。”
虽说省略掉了无数信息,但光是这个名字就能大概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权限者视察制度”?应该说不愧是亲船理事吗。”
统括理事会正式成员之间,必须随时保持均等的力量。不得因为某人拥有过度突出的力量,导致权力平衡崩溃。因此议会必须平等看待十二个人的意见,这是为了民主地推动学园都市决策时必要的措施——一般认为,这就是这条协议的目的。
当然这纯粹只是表面的假象。
这十二个人为了让自己与众不同,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储备力量,想办法找机会踢掉竞争对手,即使只有一点点,也要让学园都市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运作。
其中,最为光明磊落的老好人,亲船最中,理论上应该是最为缺乏力量的人。尤其是在收到夹着女儿照片和匕首的信件之后,亲船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实权的编制权。
但是,既然能坐在理事会成员的交椅上,那么就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而亲船理事作为负责外交的理事,其最为突出的力量就是深不可测的计谋设计与政治手段。
十二个成员之间各自签订了很多无关紧要的小条约。每一条条约本身没有多大效力,可是却不可思议地全和“同权限者视察制度”相连。若想用某种办法阻挡条约执行,其他协定又会造成妨碍;若想彻底去除掉这项条约,其他条款立刻会取代空位。执拗拘泥的感觉,简直就像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来编蜘蛛网,只为了将目标赶进死路。
这其中的条约,有的是亲船主导的,有的是在亲船的引诱下签订的。全部都是为了将蛛丝编织在“同权限者视察制度”这个核心上。
而现在,亲船联合了GROUP的战斗力,获得了突破政治防壁和武力防壁的手段。
“但是你们只让亲船理事去了?这可是那个潮岸,很可能直接用驱动铠把那个老人拍成肉泥哦?”
“对付卑鄙的家伙就要用卑鄙的方法。”
不再理会一夜,一方通行拄着拐,一瘸一拐的敲击着金属地板走向深处。不知可否,估计他们应该是有什么安排吧,一夜耸耸肩,活动着还有些僵硬的身体,跟在一方通行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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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土御门元春、结标淡希、海原光贵以及十神一夜五人在圆顶状避难所的最深处。在他们眼前,是被打倒的潮岸。驱动铠甲被分解得四分五裂,肚子上还插了一把黑色石头做的小刀。
“越来如此,用阿兹特克的魔术伪装成亲船理事的样子了吗,这么说来你用了亲船理事的皮肤?”
海原光贵点点头。
“她是位有勇气的人。。。话说,这孩子的治疗能交给你吗?”
海原转过头,目光所指的,是一位靠在柱子边上,依旧保持着昏迷的少女,虽说看起来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内部的骨头超过6成都消失了,如果现在这位少女动起来的话,那估计会像是软体动物一样只能在地面上蠕动吧。
“妥琪特莉,和我原属同一组织的,类似义妹一样的存在。如果能。。”
一夜挥了挥手,打断了海原的话。
“反正席琪桃尔已经在我们那儿了,多一个没区别。那么接下来。。”
说起来,接收席琪桃尔进行治疗也是暗部大战那会儿的事情了。不过这件事没重要到需要拿出来说。
一夜将刀鞘杵在地上,稍稍弯下腰,看向倒在地上由于失血和疼痛微微颤抖的潮岸。
“来聊聊正事吧,“龙”的情报,是时候告诉我们是什么东西了吧?”
““龙”吗。。。”
潮岸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肚子被刺了一般,他低声细语。
“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一些了吧?”
“不会吧?难道你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种屁话来敷衍我们?”
“如果真是那样我就轻松多了,很不巧的是我确实知道。因为我所处的地位,我一定会知道,所以我才会这么苦恼。”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潮岸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是不能暴露于世人面前的事。你们要强迫我说出具体内容,我会告诉你们。但是为了你们好,我先把话说清楚。关于“龙”,你们还是别知道的好。这不是那种没有实际意义的威胁,而是我身为“知情者”给你们的忠告。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龙”的内幕,我打心底希望要是自己不知道就好了。”
“那还真是辜负你的好意了,会不会后悔由我们自己决定,“龙”到底是什么,到底在哪里?”
就算是将死之人的忠告所含有的重量,也不足以撼动几个人深究的心情。尤其是一方通行和一夜,对于两人来说,这可能是与自身的利益密切相关的情报。
“。。。呵呵,你们在说什么?”
即使扯动了腹部的伤口,潮岸还是笑了出来。他以看见有人认真谈论着完全错误的推论,忍不住失笑的语气说道。
“。。。“龙”无处不在。”
潮岸缓缓抬起颤抖的手臂,指向众人后方。
“你们看,不就在你们身后吗?”
第一个转过身,同时拔出刀,缠绕上“断裂”毫不犹豫砍出去的是一夜。
因为背后的气息,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仿佛是在面对另外一个自己,最起码也是与自己同类的存在。
极限加速所释放的斩击,到达目标只需要千分之四秒。
被轻而易举的挡住了。而且是被身后那个。。“存在”,以完全原理不明的方式,隔着虚空直接弹开。
耳边传来几声钝响,是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结标?土御门?海原?”
背后传来一方通行称得上是疑惑的声音,但一夜根本没有回头确认状况的余裕。
根本不是冷汗直流那种东西,而是浑身的警钟炸裂般鸣响,全身都仿佛有电流通过一般,强制自己全神贯注才能保住自己性命的程度。
“那不是“修丝风斩”。。”
两人的背后传来尚未昏迷的潮岸的声音。
不知是体力用尽,还是和土御门他们一样,总之潮岸也昏了过去。现在,在这个空间内站定的只有一夜和一方通行,以及漂浮在他们面前的那个“存在”。
金色的长发。
闪耀着光芒的高姚身材,以及包覆着四肢躯干的宽松白色布衣。虽然完全判断不出对方的正确性别,但至少从外观上看来像是女性。
那是一种涵盖了喜怒哀乐所有情绪,但最深层部分却隐藏着明显与人类情感相异,极为平淡的表情。
“——“龙”?”
那东西开口了,明明有着人类的外形,说着人类的语言,但却没有比这更加奇怪的事情。就像是量子电脑。。不对,是更加超乎人类想象的某种东西,为了迁就低等的单片机,而使用着相同的语言一样。
“那种称呼也不算错,天使这个称号也还算符合。。。至少跟街头巷尾传言的地球外智能生命、圣守护天使,以及近代西洋魔法结社中执掌机密的传人这类夸大其辞的东西相比,龙这个名字更接近本质。不过,我的存在和现存圣经上记载的天使,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所以为了更准确地形容我,你们应该选用下述的词句。“
仿佛是圣者的宣告,明明其存在本身就让人恐惧,其声音却让人如此平静。
“能紧咬不放,追到这一步的人很少。你们有值得我报上姓名的价值和兴趣。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回答你们的问题。”
看不出眼瞳的双眼,仅仅一个瞬间貌似视线转向了一夜。
“过去有个存在把所需知识中的必要部分,教给一名叫做克劳利的古怪魔法师,而那个存在就是我——“爱华斯”。”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实的怪物
“爱华斯”
说实话,脑子有点跟不上状况。
明明是被无数恶意深埋于黑暗的最深处,采取了各种手段,驱使这座都市最为顶层的暴力,也不一定能够查明的情报,现在居然直接出现在了两人身前。
“你们看起来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
金色的存在,爱华斯稍微歪了歪头,随即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我出现在你们面前,真的这么不可思议吗?尤其是你,十神一夜。直到现在,你还没能理解‘我们’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你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应该握紧刀柄还是应该放松。对方看似并没有敌意,说到底对于祂来说可能一夜和一方通行不过是无足挂齿的低等存在。但是,面对与自己拥有明显差距的存在,祂却主动将自己和一夜放在了同一层面上?
不对,在这里的人,“本质”还没到达这个“境界”的,只有一方通行。
想到自己身上每当遇到危险就会爬出来的洁白荧光皮肤,一夜的身子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自己,真的和面前这个家伙,是同一种东西?
“居然需要从这里开始解释吗?”
爱华斯,以一种“这个人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吗?”的语气说道。
“明明和我一样就是hboie在ab而已。。。”
爱华斯的叙述失常了。
一夜忍不住皱眉,明明和天使龙对话时都没出现过这个问题,就连说话的爱华斯本身,也讶异地将手放在喉咙,确认声音的状况。
“。。。糟糕。这个世界连这种程度的“意义”都无法表达?可用的词汇太少了,用“TINVAAK(语言)”。。。另一个人理解不了。这么一来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说清楚。我用其他方式说明,你们不会介意吧?如果可以直接告诉你们就简单多了,但是那么一来会产生wgbud崩wsrui的情况。。。”
那并不像是在说笑的语气。
而且连祂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奇怪。每当爱华斯说话失常的瞬间,声音的来源也会改变方位。简直就像音响的耳机左右戴反了,声音回响的方式显得非常不自然。
一夜转头看了眼一方通行,一方通行也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在他听来不管是失常的言语,还是一夜耳中听来类似于晦涩外语,将将能听懂的那个神奇的语言,都和杂音没什么两样。
无论如何,目前也没有更多的选项摆在两人面前,稍微点了点头,示意爱华斯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修丝风斩这个名字吗?”
“你是指风斩冰华吗?那天,九月三十号出现的那个半斤八两的天使?”
爱华斯点了点头,却总感觉那动作里带着一种“你也差不太多,没好到哪儿去”的意思。
旁边的一方通行还是摸不到头脑,说到底他就没跟上前面两个“人”的对话。刚刚好像潮岸说过“修丝风斩”这个名字,但具体到底是指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说来也是,那天晚上虽然他也看到了光翼,但随后就去找最后之作了,而且还被木原数多海扁了一顿。
看着他一脸蠢样的表情,爱华斯叹了口气。
“从头开始说明实在太麻烦了。你先记住我说的话,日后再自己调查。总之那东西被人称作人工“天使”。这么说虽然没错,但却没表达出修丝风斩的本质。她的真面目是像生产线一样的东西,目的是为了让我爱华斯形成。”
随后,爱华斯又瞥了眼一夜。
“毕竟我不像你一样有肉体。”
这么说来,九三〇事件时,木原数多往最后之作体内所植入的病毒,只不过是为了让爱华斯生成的前置工作?
“我以结晶来举例吧。我们身边就有的物质,水或盐。对了,就用盐来举例说明。假设AIM扩散力场是“高浓度的盐水”。但光是这样,不会产生结晶化的反应。为了促进盐水快速结晶,较好的方法就是在盐水中丢入不纯物质。那可以是一根棍子、尘埃,也可以是像修丝风斩一样的nsrio天gau。。。无论如何,“结晶化”的反应本身很简单,但若要制造出想要的形状与大小,就必须小心注意“核心”的性质。”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是参考了那个叫修丝风斩的东西,所制造出来的?”
“不对,不是制造。”
做出这个否定的并不是爱华斯,而是一方通行旁边的一夜。
“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爱华斯,我们是不是从很早开始就一直存在着了,只是我并没有保留过去的记忆。所以,不管是你,还是加百列,都知道我的存在。”
点了点头,如果说爱华斯的一举一动都能代表某种意义的话,这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你终于开窍了。”。
“虽说“记忆”这个表述并不准确。。算了,没错,修丝风斩不过是为了让我uy显idvif。。。可恶,语言又跟不上了,用显现这个词吧,虽然不准确,但也没更好的选择了。”
爱华斯摇了摇头,继续说下去。
“我们从人类尚未记录的太古就存在了,只不过你的sal存cloe。。。存在比较特殊,会一次次重置,你总有一天会明白这部分的,现在跟你解释太浪费时间了。”
“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没有,尤其是你们。”
看样子,爱华斯是咬定主意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但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想法子撬开这个连物理上是否存在嘴都不知道的家伙的嘴。
“那么,让我们回到原话题。现在怎么办?”
“。。。诶?”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刚刚还说没时间了,现在居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对你们有兴趣,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想做什么?通过我这里得到的情报粉碎亚雷斯塔的野心?”
“。。。你这句话是认真的?”
这句话,让一方通行提高了警戒。
“虽然我不知道统括理事长的目的是什么,但你肯定是核心所在。破坏亚雷斯塔的计划,也等于将以人工方法存活在这世上的你,再次化为虚无。”
“没错。”
爱华斯点头,金色长发随之舞动。
“但那又如何?”
“。。。哈?”
“一方通行,别用人类的常识来衡量祂。”
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一夜示意他冷静下来,别被对方的节奏带跑了。
“多半,亚雷斯塔对于爱华斯来说也不过是极为渺小的,仅仅是感兴趣等级的玩具吧,毕竟对于纵观了历史的存在来说,维持着存在这件事意外的没什么意义。”
“正确的见解,你终于开始以我们应该有的方式思考了。”
仿佛是对于达成了什么目的而感到满意一般,爱华斯点了点头,虽说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我们来聊聊历史吧。”
爱华斯的话锋突然一转,搞得两个人有点措手不及。
“住在地表上的人类,嘴上挂着环保的名义做出很多事。说什么再这样下去会有很多动植物绝种,但真正实行的顶多只有捡拾空瓶、减少排放的废气量。”
“你观察得还真仔细啊。”
“你们人类只喜欢做表面工夫啊。”
“你这些瞧不起人的梦话有什么意思?”
一方通行眼皮跳了跳,说实话他只想知道关于最后之作的事情,目前的话题越进行下去越让他焦躁。
“历史是不会改变的,就是这样。”
爱华斯简单明了的说道。
“过去这颗星球曾进入冰河时期,造成环境激烈改变,使无数的动植物灭绝。但是,历史本身有因此中断吗?不管附着在地球表面的小生物是死是活,对于时间这条长河都没有任何影响。假设现在这个世界爆发了核战争,使得地球上所有动植物全部消失,但这对历史这根巨大的支柱也无关痛痒。在往后一万年、十万年的时间中,又会自行冒出很多取代现在这些动植物的东西。”
“我已经很明白时间对于你来说是富裕到不能再富裕的东西了,但我们的时间没这么富裕,所以赶快说重点如何?”
抬着将七夜别在腰间,已经交叉在胸前的双臂,一夜的食指不耐烦在手臂上敲打着。
“好吧,没耐性的同胞。”
爱华斯有点伤脑筋的摇了摇头。
“总之,亚雷斯塔这个男人总是学不乖,千方百计地想利用我,反正就算那个计划失败,会因此感到困扰的人也不是我。等过个一万年、十万年,我会因为其他机会asbu显oagbw。。。不,是出现。虽然连这个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事。那么,”
爱华斯顿了一下,慢慢张开双手,金色的长发随着祂的动作摇曳。
“你们想怎么办?杀掉我让亚雷斯塔措手不及也挺有趣的。但是,凭现在的你们能做到吗?”
祂到底是什么意思?确实,从前文来看,亚雷斯塔的计划成功与否对于祂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说完全就是个享乐主义的天使。但从祂的话来看,一夜应该是与爱华斯处在相似位置的存在,那祂到底是以什么自信断言他们不可能打过自己?
“说起来,你们好像都对亚雷斯塔的实力从负面意义上深信不疑,但要我来说,实际上他的“计划”已经出现了很多破绽。。。尤其是关于你们。”
——这就是为什么我出现在你们面前。爱华斯的话里仿佛蕴含着这么一层意思。
“每当发生异常现象时,亚雷斯塔本身总以为自己可以将这些事情,以有利的方式编进计划中,以弥补异常现象造成的损害。但微小的裂痕已经越裂越大。再这样下去,应该会发展成连计划执行者亚雷斯塔本身,都预想不到的事态。对。。”
“——也许为了牵制计划中心的你们,他会被迫采取粉碎你们“项圈”的手段。”
面前的存在,爱华斯,实在是一个惯于花言巧语的“天使(恶魔)”。
就算明白这一点,祂的话语,对于两人来说也实在是太有效了。
同一时间做出了相同的决策,一方通行按下了电极的开关,一夜从周围的物体中抽取时间借以强化,拔出了鞘里的七夜。
先动起来的是一方通行。
第一位的超能力者,能随时使用能量方向变换的能力。这种能力可以“反射”所有攻击,只要一点点力量就能产生绝大的破坏力。只要有了这种力量,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号称能够抵御核爆的避难所包裹的金属地面,如同橡皮泥一般变形,惨白的身影如同超低空飞行的超音速战斗机般向着爱华斯突进。
爱华斯并没有闪避的意思,只是慢慢张开双臂望着一方通行。一方通行猛然刺出张开的五根手指,接下来只要操作能量方向,应该就能从体内破坏身为AIM扩散力场团块的爱华斯。
“一方通行!闪开!”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夜说了什么,原因不明的冲击,以斜直线贯穿了一方通行的上半身。
他被类似沉重大刀的东西砍中身体。没有强烈的冲击波与光影,待察觉时,一方通行已经被打倒在地,往后翻滚了两三圈。身体流出了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鲜血。不止来自上半身的伤口,同时也不断从口鼻流出。仿佛开玩笑一般,胸口的伤痕大到几乎开膛破肚,内脏没有从伤口流出来反而比较不可思议。
“呜!。。。咳,啊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攻击性质极为类似天使状态一夜,也就意味着目前这个状态是不可能胜过祂的。而且,只是类似,就算是亲身体会过这种力量也无法完全分析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舌头碰到了藏在牙齿间的“体晶”袋子。
如果用了这个的话,很有可能会再次失去意识,而且当麻并不在这里,连抑制自身暴走的手段都没有。
几乎死棋了,不对,从最初被爱华斯挑拨开始就没有生路吗?
“那么,你又在恐惧什么?”
另一方面,爱华斯则是悠哉地说道。
像是要分开金色的长发般,祂的背后出长出某种东西。那是一对翅膀。这对看起来比核爆对人体还危险,散发出耀眼光芒的羽翼,正是撕裂一方通行身体的元凶。
“亚雷斯塔那混账,居然对sn构bozl用病毒动了手脚。透过最后之作在我的beuo显dnm里,埋进了自我防卫bseou能gbu。哎呀,抱歉。好像是nbspg加npisr自杀防止装置的东西。如果要sbgp杀napedv我,nspidh翼gprws就会自动行动。”
用高浓度这个词都无法准确形容的“天使之力”压缩在组成羽翼的丝线中,细微,但却极度致命,根本没有防御的手段。
“你为什么要恐惧属于自己的力量?你越是拒绝,对你的反噬就来的更加凶猛,难道你还没意识到这点吗?”
眼前的景象看起来十分诡异。
不同于单纯的金色。那是白色的芯,散发着蓝光的白金。。。无法书喻的景象,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词汇能够形容的极限,但却确确实实化作有形的景象展现在两人面前。
“来吧,不要犹豫,反正你不可能死在这里,不是吗?还是说,直到那个小姑娘死了,你才愿意和我拼命?”
这是激将,论谁都能明白,但是,从面前的这个不可一世的存在口中说出,就像是言语本身带有着暴力与重压。
“体晶”顺着唾液,进入腹腔。
双眼的光轮瞬间炸裂,由银白的光芒编织的表皮爬上一夜的右臂,随即扩张到半身,爬上脸颊。不断扭曲,伸展的白金花纹在皮肤上生长,到达后背,化作层层波澜般的光之羽翼照亮整个空间。
指尖化作银白色的指针,握紧七夜的刀柄,银光覆盖在漆黑的刀身上,仿佛是要装点刀身一般,将长刀包裹其中,绘制着凹凸有致充满未知意义的白金色华丽花纹。
“没错,就是这样。如何?试着去接受这种感觉,意外的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虽然很不爽,但爱华斯说的没错。
现在的一夜,还保有着自己的意识,能够随着自己所想操纵这副身体。那股“未知的意识”,在一夜不再拒绝它后,反而变得温顺,逐渐与一夜的意识融为一体。
能够感觉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身周的每一粒尘土,以及在这个世界上,随处可见,充斥在万物之间的“SILLUV(魂之泪)”。一切都在手中起舞,万物都是自己的同伴。
“——以汝之欲而为,即为汝之法。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不一样,不是么?”
仿佛是受到旁边异状的感染,一方通行瞳孔的颜色,正转变成比他体内喷出的血液还要不祥的红色。他倒在地上,像是要抓住地面般,伸出去的手瞬间震碎了地板。
“abeoughabaeougbao杀wobnoweuferya。。。!”
————轰轰轰轰!!!
一方通行背后喷发出漆黑的翅膀。相对于爱华斯身上带着蓝光的白金羽翼与一夜带着彩色流光的白银之翼,他身上的翅膀是漆黑的羽毛。上半身被染成血红,唇齿也变成红莲之色的恶魔,他的动作缓慢柔和,像是毫不在乎地心引力般顺畅地漂浮起身。
“那么,演员到齐了。不过很遗憾,那已经不符rgg时ri代piregj了。你们不过是欧西里斯时代的rsg力nophe罢了。那种程度甚至敌hosef不qierd活在荷鲁斯时代的我。”
漆黑的羽翼与银白的光之翼迸发,爱华斯则是以白金之翼与二者抗衡。
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扩散的冲击,虽然震荡的空气传播出震天的巨响,但三者的碰撞并没有产生波及周围的余波。
因为白金之翼的力量压倒性的胜过了剩余二者。
巨浪拍在城墙上会激起波涛,但冲刷在沙堡上就会直接将之冲垮。
将将维持住了翅膀的形体,有过操纵翅膀经验的一夜拼尽全力才做到将排山倒海冲锋而来的白金之翼偏开的程度。失去理智的一方通行那边则悲惨了许多。
爱华斯最初的一击,就从根部扯断了一方通行的黑色翅膀,紧接而来的第二次攻击,则彻底扯下了翅膀。已经不能用惨叫来形容的咆哮响彻云霄。而这段期间,爱华斯还在继续舞动身上带着蓝光的白金羽翼。朱红的鲜血飞散四溅,像是被爆风吹散般在空中飞舞。
“一方通行!!”
“怎么?就这种程度?”
不再尝试着用翅膀硬碰硬,一夜挥动长刀,以自己所最习惯的方式逼近爱华斯,能够轻松拍飞后方之水的一击向着爱华斯的脖颈砍过去。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礼尚往来,爱华斯也收回翅膀,伸出修长的手指往迫近的银白刀锋上轻轻一弹。
一夜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半球形的防核武器避难所被直接轰开一个直达外界的大洞。
“就这样?亚雷斯塔那个混蛋,果然这次也操之过急了吗,“世界”先不说,一方通行连修丝风斩都对付不了。。。垣根帝督那边也很令人在意啊。”
啪!爱华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心,产生了细小的裂痕。
掌管爱华斯存在的AIM扩散力场集合体的结合,发生了故障。爱华斯想到故障发生的原因,于是回过身来。爱华斯金色的头发正从发梢开始分解,但祂仍面不改色。
“我记得。。。”
祂听见沙哑的声音。
那的确是一方通行的声音,但并不像爱华斯先前所使用的那种无法理解的语言。他用人类的语言如此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利用学园都市里的。。AIM扩散力场。。。所产生出的东西。。。为了控制,而给那个小鬼。。注射。。病毒。。。制造出名叫。。修丝。。。风斩。。。的东西,既然如此——”
“你想得真多啊。”
爱华斯笑了,那张脸上初次浮现出了“表情”。此时,她的指尖也逐渐开始分解失去形体。
她的眼睛望着一方通行的拐杖。
“你把用来阻断远距操控电波的干扰装置,重新设定成干扰整个御坂网络了?那个网络就像是用来诱导整个学园都市AIM扩散力场的路标。的确,只要妨碍御坂网络对这个空间所产生的干扰作用,就可以在此处拔出结晶的“核”,让已结晶化的水和盐,变回原本的“盐水”。”
就在爱华斯说这段话的期间,一方通行的双腿一直颤抖。
并不是因为爱华斯做了什么。
“你真的明白吗?这同时也代表着你自己,亲手切断了维持自己生命的生命线。”
“。。。”
血液滴落的声音连绵不断。
一方通行使用能力,是依附在御坂网络辅助演算的基础上。
一方通行用他所拥有的能力,让血液在破裂的血管之间继续流动循环,以防止失血过多。然而他亲手封锁住能量方向变换的能力,等着他的路就只有一条。
“。。。少啰唆。。。”
但是,一方通行张开颤抖的嘴唇如此说道。
干扰被设定成随时间逐渐加强。他很快就会无法说话,无法自己站立行走。
为了拯救那个名叫最后之作的少女,他一路走在沾满鲜血的道路上。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他甚至不惜与最后之作为敌,他决心化为黑暗的恶之王者君临世界。
这个坏蛋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而向人跪地求饶的人。
那种小角色不是一方通行的世界里应有的坏蛋。
所以,他对这个选择毫不犹豫。
即使在这里流尽鲜血而倒下,还是所有内脏从巨大的伤口掉出来——为了帮助最后之作。
那么,为了这个目的,他也能把自己的希望托付给他人。
银白色的身影,越过时间的断片,出现在了爱华斯身后,挥出了银白的闪光。
“以汝之欲而为,即为汝之法。”
爱华斯像歌唱般低声细诉着。
她的双手已经分解到手肘附近。内藏白色的芯、发出蓝色光芒的白金之翼,像被拔掉齿轮般动弹不得。她的身体变成半透明,头部的中心隐约可见一个三角柱形的物体。那东西的表面像键盘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不停地移动变化。
那镶嵌在爱华斯的头部,闪烁着明暗光辉的三棱柱,被银白的刀刃彻底斩断。
“原来如此。那就展示汝之法吧。”
接着,传来水晶碎裂的声音。
这是确实斩断了什么东西的手感。
闪烁着白金光辉的三棱柱,在一夜面前碎成破片。
随即,一夜的胸口被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白金之翼击穿,倒在了一方通行旁边。
“!啊。。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魂之泪”已经开始填补开洞的胸口,但一夜的全身都仿佛被冰霜冻结一般,连眼皮和舌头都动弹不得。
不知不觉中,爱华斯已经站在他们面前。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祂是怎么恢复的?难道根本就没有给予过伤害?那个三角柱到底是什么?明明两人拼尽全力,使出了称得上下三滥的偷袭,已经和祂鏖战这么久,却得不到一点算得上情报的情报。
“马马虎虎吧,如果是修丝风斩,刚刚那一击应该就结束了。”
听不出话语中的情感,与其说是称赞,更不如说是嘲讽。
“其实我本来也应该像保险丝风斩一样,应该在那时候就倒下了。虽然不是死亡,但是至少几年之内,可能都无法再次出现。亚雷斯塔的计划就得进行大幅度修正,或许你们可以趁着那段时间去做你们想做的事。”
爱华斯一派轻松地说着。
就好像在说,对祂而言是生是死都无关紧要。
“只不过,亚雷斯塔慎重地构筑了超乎我想象的安全系统,或许是因为他生性爱操心。无论如何,看来我的防御力,比我想象中牢固得多。”
倒在地上的两人拼命想要爬起,但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虽然很对不起奋战至此的你们。”
爱华斯微微一笑。
她头上产生了一个闪耀光芒的天使光环。
内部是白色的芯,外面散发着蓝光的白金光环。
“哦呀?看来我还具有变形功能?”
爆音在耳边响起。
两人最后的意识也被打入深邃的水底。
间章 一切不会以悲剧结束
金发怪物——爱华斯以双腿行走,把随处可见的手机放在耳边。
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景象。
她站在建设中的大楼,一根裸露的钢骨上。仰望着明月漫步的爱华斯,对脚下细细的立足之地毫不在意。因为那东西没有价值,祂也不感兴趣。
理由只有这样。
“有那么不可思议吗,亚雷斯塔?”
爱华斯对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手机慢慢说道。电话的另一侧,亚雷斯塔先沉默了一下,接着给予回答。
[如果你想,根本不需要用脚就能移动。关于沟通意见也是一样,你的行为的确令人费解。而且我也不认为这么做比较有效率。]
“用双脚站立,用文明的利器对话——这也是相当具有价值的行为啊。不过,反正这或许是凡事讲求效率,头下脚上漂浮在玻璃容器里的男人,所无法理解的风情。”
效率和价值。
用来区分这两个怪物的区别就在于此。
“对了,你花了超过五十年打遥这座疯狂城市,最终好不容易成功发现我的那两个少年。。。”
[没按照你的预期发展?]
“还好,将误差范围也计算进去,我想应该还在容许范围内?那二者近似,却又截然不同。渴望为人的怪物与自比为怪物的人类,二者的出发点却几乎相同。为了自己所欲之物,连自身的构成,自身的真理都罔而不顾。”
爱华斯仰望明月,浅浅地微笑。祂的表情彷佛在说,现在这段简短的对话比毁灭世界更具价值,也更能提起她的兴趣。
“难道你在羡慕他们的生活?”
[。。。]
“虽说他们都泛称为英雄,但其实英雄也有各种不同的分类。。。未受过任何人指导,仅遵循自己内心涌现的感情勇往直前之人。。。过去曾犯下大错,为自己的罪愆所苦,并且想改过自新走上正道之人。。。没被任何人选中,也没有半点像样的资质,但为了保护自己最珍惜的对象,而挺身成为英雄之人。但无论是这其中的哪一种,他们即使屡战屡败,也都会凭自己的双脚重新站起来。”
[。。。爱华斯。]
“这三种英雄都具备你所不曾拥有的特质,也难怪你会羡慕他们。。。因为“那时”的你能做的,只有放纵自己堕落和叹息。所以,你才将那个少年放置在身边,愿以他的行为让自己安心,但到了最后,那位少年也没能让你如愿。”
[爱华斯。]
亚雷斯塔再次叫出这个名字。
那个人类的声音听起来既像男人又像女人,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又像囚犯,但仅在一瞬间掺杂了一种歪斜扭曲的感觉。和平常那种隐藏所有喜怒哀乐的语气似乎有所不同。
爱华斯面不改色。
或者说,这些事情没有让爱华斯产生兴趣的价值。
[能利用的东西,我会物尽其用,你也一样。你嘲笑我的计划有误差,但我也有话想告诉你。。。你那绝对的优势,无法保证可以持续到永远。]
“反正我也不是出于自愿拥有这股力量,所以我也不打算努力维持。”
爱华斯对着电话如此说道。
“也许,像那个少年一样,稍稍做出一点叛逆也会引发有趣的事象。。。算了。等我再发现新的价值和兴趣,我会再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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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一刻,黄泉川爱穗本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醒了过来。她是一名优秀的警备员,训练成果可以让她准确地掌握他人的动静和气息。她没开灯就走出卧室,发现公寓客厅的窗户不自然地敞开。
她心生警戒,四处走动调查房子里面,最后发现了两件事。其一,和她住在一起的少女最后之作已经消失无踪。其二,从客厅窗户到少女房间这段路上,被黏稠的血液弄脏了。
黄泉川脸色大变,就在此时她发现了第三件“东西”。
那是一张小小的纸条。
用鲜红的血,以颤抖的字写成的简短文章。虽然没有署名或其他东西,但黄泉川立刻就想到这是谁所留下的。她虽然看不懂文章的详细意义,但上面明白地写着。
[我一定会救回这小鬼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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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性的震动,晃动着一方通行的身体。
这个昏暗的空间事实上是货物列车的货柜车厢,这班在第一班电车发车之前,也尚在运行的货物列车,现在正朝向学园都市“外部”疾驶。中途虽然有人站在墙外检查货物,但是在学园都市最暗部工作的一方通行知道,只要透过一些特定步骤就能蒙混过这些检查。
他不发一语。
四周悄然无声,不自然到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这里躲着“两个人”。蹲坐在地上纹风不动的一方通行臂弯里,还有一名无法动弹的少女。那是完全失去意识,将全身体重压在他身上的最后之作。可能是因为爱华斯的出现,带来了相当沉重的负荷,年幼少女的体力消耗殆尽,这是前所未见的状况。
“那孩子也真难熬啊。”
一方通行想起了自己被完全击垮后,自上方传来的那些话。
“依照亚雷斯塔的计划,可能是从现在,也可能是不远的将来,她总有一天必然会毁灭。将我编进计划的过程中,那孩子绝对会死。我劝你别再仰赖那个医生。我明白告诉你,他也只是个人类。他的医术并不完美;而且如果凭这座城市里的技术就能做到,亚雷斯塔也不会放任那样的危险因子不管。不过随着那家伙的计划失败导致我的身体消失,可能也只是好几种可能性其中之一。如果你不想事后再后悔叹息,就去选一条和现有选择截然不同的道路。”
祂的话中究竟有什么意图?
或许是因为看出什么样的价值或兴趣,爱华斯继续说道。
“去俄罗斯吧。”
一方通行默不作声地听着。
对方不是他凭怒气就能大卸八块的对手,这件事反倒让一方通行感受到一股神经细胞几乎就要熊熊燃烧的怒气。
“正确的说,应该是去已经独立的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现在那里正逐渐演变成整个地球规模的战乱中心点。各种文明的知识和技术,经过干锤百炼并集结在军事和兵器中。。。那里会有你从未见过的“完全不同的法则”。”
爱华斯毫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记住禁书目录这个名字。虽然那东西本身并不在那里,但有个关乎禁书目录的重要物品就在那里。”
“。。。”
在无与伦比的力量面前,恶的做法根本行不通。
自己今后到底该怎么办?感觉就好像依靠GPS地图在原野上前进时,地图却突然消失。他完全找不到目标。
学园都市最强的怪物。没人看见藏匿在货物列车里的他,但如果有人看见,所有人可能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彷佛就像遭到双亲抛弃在宽广的城市中徘徊,却因为精疲力竭而蹲坐在地的小孩。
车厢里传来东西被捏碎的声音。
那是他和GROUP以及黄泉川爱穗、芳川桔梗、还有十神一夜之间唯一的联系,那是他亲手捏碎手机时的响声。
一方通行再次抱紧臂弯中的少女,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他用几乎不成声的话低声说道。
去俄罗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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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面仕上和泷壶理后搭乘的超音速客机,遵循着自动驾驶系统保持飞机稳定,并且依照一定的航线,在天空中翱翔前进。
为了从暗部和亡灵一般的麦野的追杀中逃脱,滨面和泷壶最终只能出此下策,坐上了停放在机库里的私人超音速客机,根据原本就设定好的轨道向着俄罗斯呼啸而去。
但飞机无法永远翱翔在空中,而且滨面并没有让大型飞机安全着陆的技术。
【。。。只能用降落伞中途跳机了。】
滨面心想,并在机内各处安装炸药。这是停在战斗机试验场的东西,代表这架客机也是学园都市最尖端的技术,绝对不能随便被第三国捡到,而且他也不想让质量这么巨大的东西直接坠地。最好的办法是在海上或原野上炸掉它。
全部安装完毕之后,滨面没去驾驶舱,而是走向客舱的舱门。全身无力地靠在墙上的泷壶就在那边。
“准备完成了。真的这样就没问题吗?”
“。。没问题。这架飞机有坠毁时用强酸溶解主要线路,以隐藏技术的安全系统。应该没有将机密情资泄漏给第三国,并被改造成武器的风险。。”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不是学者的滨面无法想象,“体晶”到底把她侵蚀到什么程度。但是,她承受的伤害绝对不是会默默恢复的东西。他多少也想象得到“外部”的医疗技术对她的状况根本一筹莫展。
结果,若不借助学园都市的技术,泷壶无法生存下去。
【。。。胜利的条件不是逃出那座学园都市,也不是彻底毁灭科学阵营。】
滨面仕上独自下定决心。
【。。。还是在最佳状态下,向学园都市投降吧。反正我打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没胜算打赢这场战斗,所以剩下该做的,就是将焦点集中在“如何才能输得漂亮”。】
至少要以“谈判”来确保泷壶的人身安全。
这架客机是必须以强酸来隐藏技术的最高机密技术集合体,跟它一样,level4大能力者泷壶的肉体和DNA图谱,也是“不能泄漏给第三国的机密情报”。利用这些和庞大的学园都市互相交涉牵制,这是唯一能残存下来的方法。
即使,
将泷壶平安保护之后,失去交易筹码的自己会遭遇任何危险。
“!?滨面,你怎么了?”
“没事。”
滨面勉强挤出笑容,接着在连接客舱内外的舱门上安装炸药。为了不让泷壶被卷入爆风中,他抱起泷壶想带她离开此处。
就在这时,泷壶主动伸出双手绕到他的颈后。
他们的脸就这么拉近,唇与唇互相轻触。
虽然只是几秒钟的事,但却把滨面先前的悲观计划全都打得粉碎。
“别离开我。”
泷壶只说了这些话。
但是滨面隐约明白了这句话里,到底隐含着多少涵义。
“我知道。。。”
这次换滨面抱紧了泷壶娇小的身体,他颤抖的嘴唇说着,同时心想。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两个人一起活下去。
“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可恶。。我保证,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泷壶听到他这句鲁莽的回答,脸上浮现微微的笑容。
超音速客机的速度开始下降。滨面无法理解,但他在飞机里安装炸弹时,泷壶稍微调整过自动驾驶的设定。虽然她也不知道如何握着操控杆驾驶飞机,但看着操作指南变更调整设定,她还能办到。
“不知道这里是哪一带啊。”
“如果GPS的情报正确,应该是俄罗斯。我想这里应该是伊利沙里纳独立国同盟附近。这一带没有民间设施,就算炸掉飞机也应该不会有人受害。”
“这样啊。”
滨面如此回答。不管在哪里都要一直逃下去,用尽一切方法以确保泷壶的人身安全,两个人幸福地活下去。重新下定决心的滨面,用无线电引爆安装在客舱舱门上的炸弹。
舱门一瞬间被炸了出去。
因为气压的关系,机内的滨面和泷壶就像正在放气的气球,被从内向外的狂风卷起丢进宽广的空中。背着降落伞的两人,彷佛就像参加高空跳伞竞技,手牵手一起向下坠落。
为了用自己的双手抓住希望,两个人飞向了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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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某个刺猬头少年也正朝着俄罗斯前进。
他与罗马正教、俄罗斯成教之间的战斗已经渐入焦灼。过程中,完整记忆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少女的生命,正暴露在险境之中。为了救出她,必须尽快打倒在俄罗斯境内活动的幕后黑手,右方之火。
“你等我。”
少年轻声低语。
为了救出那名少女,他毫不犹豫地踏进行星规模的战乱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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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仪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穿白大褂的青蛙脸医生,看着病床旁手持遥控器,双眼紧闭,满头大汗的金发少女。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并没有意识,但未知的梦境却让他的表情极为扭曲。
少女的汗水浸湿了地板,包裹着一夜半边身体的白色皮肤正在逐渐褪去。
冥土追魂是医生,而他的患者正被绑在病床上,双手紧绷的抓碎床单,口中时不时吐出惨叫般的悲鸣。然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一夜身上的“疾病”实在是超出医学领域太多。
感受到白大褂里手机的震动,冥土追魂离开病房,接通了电话。
“你在想什么,难道这次又想让我的病人上战场吗?”
没头没尾的开场白,但电话两头的人都对实际在谈论什么心知肚明。
[这是他应该背负的宿命,俄罗斯的雪原才能让他认清他的真实。]
电话的另一头,那个人类的声音听起来既像男人又像女人,既像大人又像小孩,既像圣人又像囚犯。包容着无数的可能性,诉说着属于他的真理。
[舞台已经被搭建,演员没有不就位的道理。这次,你们又能给予我怎样的惊喜呢?]
巨大的玻璃培养仓中,倒悬的白发男子转瞬之间展露出了意义复杂的笑容。面前的荧屏上,显示着一颗崭新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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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将不会以悲剧结束。
众多主角,怀着各自的想法齐聚一堂。
从前各自走在不同道路上的他们,当他们脚下的路交会于一点之际。
以世界上最惨烈苛刻的战场为舞台,真正的故事即将开始。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滴——滴——滴。。
能够感受到,气泡从水底逐渐上浮,在水面绽开。
胸肺重新开始起伏,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心脏在重新开始跳跃。
鼓膜在震动,熟悉的声音颤动听骨,将刺激信号传递至大脑。
这是心电仪的声音,这么说来。。自己在医院里?
眼睑微微颤动,一夜慢慢睁开眼睛。难以适应的强光射入瞳孔,下意识想抬起手遮挡,身体却无法如愿行动。
第一个意识到少年苏醒这件事的,是坐在床边的金发少女。
“小夜!医生!小夜醒了!”
慌慌张张的喊完之后,才想起来这里的病房隔音效果不错。小操祈又手忙脚乱的从床头柜旁的操作台上找到寻呼按钮按下去。
视线重新放回微微睁开眼睛的一夜身上,白发少年的嘴角挂上一个若有若无的坏笑。
“小夜,身体还好吗?有哪里疼吗?”
不可能没注意到那个微微带有嘲讽意味的笑容,但小操祈的注意点完全不在这里。担忧和嗔怒同时出现在脸上,随即转变为一夜重新苏醒的安心。细嫩的手轻轻拨开挡住额头的刘海,拿起床边的湿巾帮他擦掉头顶渗出的汗珠。
“啊。。没事。。只是。。。”
从被窝里伸出手,一夜微微颤抖的手掌搭在小操祈的手背上,感受着那份柔软与温度。
“我。。又让你担心了。。。”
可能这是这具身体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点之一,身上的体力正在迅速恢复。意识逐渐变得明朗,扩散的瞳孔也开始聚焦,那闪烁着星星的眼瞳也逐渐变得清晰。
“知道就好☆。”
手指尖点在露出来的脑门上。
“所以啊,再更重视自己一点啊。”
沉默笼罩了房间。
这种沉默对于两人来说是非常少见的那种,带有一丝丝尴尬的,最怕空气突然安静的沉默。
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打破僵局还是绅士的工作,一夜活动活动舌头,开口说道。
“小祈,你看过那本“报告书”了吗?”
点了点头,小操祈握住了一夜的手,小小的手掌,包裹在一夜掌心的老茧上,有点微微发痒。
“那。。。”
“没关系的。”
摇了摇头,小操祈金色的长发随着头的摇摆和身体的抖动微微晃动。
“‘被决定的能力,被决定的价值,被决定的人生,只有你是我选择的。绝对不会放手,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放手。’这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啊,对吧?”
温度透过厚实的死皮,传达到手心。一夜伸出手,放在小操祈脑袋上,轻轻抚摸着有点乱掉的金色长发,将几根翘起来的发丝理顺。
“真是,一点也没错。”
仿佛是看准了两人告一段落,病房门被拉开,青蛙脸的医生,冥土追魂夹着病例进入病房,又转身将房门关上,锁好。
“身为你的老师,我是不是该再教你一边自己身体的重要性?”
“您也知道这是情况所迫吧。”
并不是打算与老师讨价还价,一夜只是说出了最直观的事实,毕竟接下来的话题,很有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
““龙”,没想到你居然直接和那家伙接触了啊。”
冥土追魂摇了摇头,负责治疗一夜身体的他最为清楚,当一夜的身体被送到医院时,虽然表面上还是一个整体,但实际上身体内存在的种种“联系”几乎全部被斩断。如果不是“天使之力”强行将身体粘连在一起,可能这个少年根本没法完整被送到医院。
反之,就算被“天使之力”保护着,他的状况也同样危险。失去原本肉体,只有“天使之力”进一步膨胀,爱华斯就是站在这个尽头的体现。
“要不是这个女孩用能力强行解除了你的‘那个状态’,你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用能力。。强行解除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点疑惑的视线从冥土追魂身上转向小操祈,小操祈脸微微一红,戳了戳一夜的脸蛋。
“之前盖住小夜意识的杂音好像突然就变得温顺了,我就试着跟消除记忆一样一点点把那个擦除掉了。”
小操祈说着不明不白的话,但看她疑惑的表情,可能连她自己也没能理解是怎么办到的。
“无论如何,虽然有了应对的办法,但这也不代表以后可以随便用“体晶”。这部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斟酌一下。”
一边采集着仪器上的数据,冥土追魂一边说道。随即对状况还不错的数据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休息一会就可以出院了,就术后恢复方面你可能是我见过最省心的患者。不像某个动不动就跑出去的高中生。”
总觉得冥土追魂的话若有所指,但这里还是不要过度追究比较好。
“啊,对了,还有一个事情。”
刚刚拉开半边门,冥土追魂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
“亚雷斯塔找你,虽然之前以你的身体状况为由推掉了,但总不能一直躲着,尽早去一趟吧。”
随着病房门再一次关上,一夜慢慢爬起来,靠在床头。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遥控器,不过在够到之前小操祈就帮他拿起来打开了电视。
不停切换频道,一夜脑子里想着【啊啊。。如果能找到放动漫的频道就好了啊。。】这样不着边际的事,但全世界的电视台都在播报几乎相同的内容。
————俄罗斯向学园都市宣战。
一夜望向窗外。的确,街上的学生减少了很多,估计大部分学校都宣布停课了吧。但说到底,也就是这种程度的影响。明明新闻已经满天飞了,既没有什么烈性爱国分子上街叫嚣,也没有什么反战派人士组队游行。
仿佛是梦中才会遇到的光景突然搬到了现实中,大家都在困惑,到底应该以什么姿态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战火。
“多半,亚雷斯塔就是因为这个才叫我吧。”
有点头疼的挠挠头,虽说早就有预感了,但当战争的烂菜盆子真的扣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恶心。
“小祈。。。这次很有可能我会直接被投放到战场,你就留在家里。。。”
突然感觉面前的光线被遮挡,粉嫩的嘴唇直接堵住了一夜还没说完的话语。
时间浓稠的缓缓流逝。
过了许久,面色微微羞红的小操祈才慢慢放开一夜,两人的嘴唇之间留下一道纤细的水晶线桥。
“。。。足够吗?还是说需要再来一次?”
“小祈。。。”
“还是说必须要用能力才能让小夜清醒些?直到小夜不会再有把我丢下的那种蠢想法为止?”
哈。。。
怎么办啊,
明明不是这种时候,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缓缓举起双臂,将身前那柔软纤弱,但却无比温暖的身躯抱在怀里。
“对不起。”
我啊,真是个笨蛋。
自己臂弯里的可爱人儿,本来就不是需要自己单方面保护的人,而是支持着自己的背后,自己最为可靠的支柱啊,怎么会傻到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没关系,因为小夜是笨蛋呢☆。”
最能令人安心的轻声细语在耳边响起。带着宛如春风般复苏万物的力量,吹走一夜心中所有的不安与彷徨。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道路,想全部以一己之躯承受,实在是太过狂妄了。
“嗯,走吧,这次我们一起去见那个人。”
双脚重新踏上地面,双腿重新站立,既然没有任何地方可逃,那就只有面对现实这一条路可走。不管前方走向何处,都要两人一起,走向前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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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门窗的房间里,闪烁着淡黄色的荧光。
无数的屏幕立体投影在半空中,所有情报,仅仅为了倒悬漂浮在这个房间中央巨大培养仓中的那个人。
亚雷斯塔·克劳利,学园都市的统括理事会理事长,这座都市君临一切的王。
[理事长先生,第四位已经到达楼下了,但是。。。]
通信里传出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毕竟来访的客人与邀请函的数量略有不符。看着面前荧屏上显示着的一对少年少女的身影,亚雷斯塔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无妨,让他们都进来吧。]
[明白了。]
很快,“领路人”和一夜的身影先出现在房间里,随后“领路人”再次发动能力消失,将小操祈接进来。向理事长鞠了一躬后,习惯性的抹了下头上的汗珠,从这个毫无自然光的房间里消失。
[真是抱歉,毕竟现在的“领路人”水平实在是欠佳,想来将你们分别送进来会让你们不安吧。]
面对亚雷斯塔的调侃,第一次见到他的小操祈反而率先走上前,那双将困惑、惊愕、恐惧,所有第一次见到亚雷斯塔会带有的感情全部深藏的星星眼正视着亚雷斯塔绿玛瑙一般的眼瞳。
“如果会因为那种事不安,我们也不会来这里了。”
[言之有理。]
闭上眼睛,亚雷斯塔思索了一个短暂的间隙,随即睁开眼睛,目光重新指向一夜。
[正事稍后再说也不构成问题,我们时间很多,稍微聊一聊吧,毕竟你们也有很多想问的事情吧?]
电子合成音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质问毫无畏惧的自信,倒悬漂浮在培养仓里的亚雷斯塔微微展开双手,展示出一副一切问题畅所欲言的态度。
“。。。你是认真的?”
[没有敬语了呢。不过,当然,有什么想问的但问无妨,毕竟爱华斯也是这么做的。]
不加修饰言简意赅的肯定,说实话反而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既然亚雷斯塔都这么说了,就算是虚假的情报也能听出一些东西,没有不问的理由。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爱华斯跟我们说过,你曾经确立了某个“计划”,那到底是指什么?”
[开门见山?也好,不过,“计划”的具体内容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先只说明“目的”吧。]
黄色的气泡在玻璃培养仓中浮动,亚雷斯塔绿色的眼球动了动,几个显示屏在两人身前浮现。
[想来你们对魔法都已经不陌生了,毕竟是我安排你们一次次接触魔法的。而我的目的也相当简单。]
亚雷斯塔的声音顿了一下。
[消灭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法。]
机械合成的声音里没有情感,但却莫名的让人信服,也许所谓的真实本身就带有足够的重量,尤其是对于倒悬在玻璃试管中的这个男人。
[将欧西里斯时代引导向荷鲁斯。。也就是结束十字教体系的支配,将真理合理而公平的散布到这个世界。]
两人面前的屏幕里,显示着一份名为“人工天界”的文档。但其中所应用的词汇实在是让人感到过于生疏晦涩,加之带有大量的魔法性质的专业词汇,让两个超能力者看的云里雾里的。
貌似看出了两人不解的表情,亚雷斯塔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开口解释。
[你们面前的文档,显示了我为了毁灭所有魔法师而准备的方案之一。九三〇那天,你也应该看到了。由“修丝风斩”所展开的“人工天界”,连“神之右席”都可以有效削弱。只不过那次是在试用阶段,出力和范围还远远到达不了预期。]
好像觉得很遗憾似的,亚雷斯塔稍稍摇了摇头,银色的发丝间大量细小的气泡升上顶端。
[“绝对能力者进化计划”中所制造出来的“妹妹们”,她们原本被做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人工天界”的天线,将“人工天界”铺设到整个世界。现在铺设已经完成,最终兵器爱华斯的显现也接近成功,剩下的就是细微的调整了。]
说实话,两人对亚雷斯塔“计划”的具体实现方式实际上并不感兴趣,最想知道的只有他想如何利用自己这一点。
“那为什么,还需要类似我和一方通行,以及上条当麻那样的存在?”
[爱华斯的生成与修丝风斩类似,需要在AIM扩散力场中添加足够完整的参数才能生成。一方通行给予了修丝风斩“理”的概念,你给予了修丝风斩“时间”的概念,上条当麻给予她“死”的概念。你们都是这个组成中不可缺少的部分,而且,在布局完成之前,我也需要能够帮我抵挡外敌的尖兵。]
仿佛是在解释手里的玩具是怎么安装起来的一样,明明他话里的内容显得极为不可思议,但却又找不出反驳他的点。
“这些事情,你也和一方通行,剩下那两人解释过吗?”
[不,并没有。]
“那,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这些?”
正是因为小操祈是心理学的专家,所以她才会对看不透亚雷斯塔的想法而感到焦虑。不过,这可以说是初次面对亚雷斯塔的人都会显现的通病,这种焦虑并没有什么意义,他想告诉你的事情,他自会说明,不想表露的事情,问到底也得不到解答。
轻轻握了握小操祈的手,让她稍微放松些。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的解答,一夜也一样在意。
[为什么,吗?]
亚雷斯塔稍微沉默了一下,随即开口。
[如果要我说实话的话,可能是因为“情感”,虽说这种东西在我的内在已经所剩无几。十神一夜,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最初不过是一颗好用的棋子。但就像木原脑干与我的接触愈发紧密,经常与我见面的你,也许我在冥冥之中将你放在了更加接近我的位置吧。。。对,就仿佛我的学生,我的儿子一般。]
这个解答。。。说实话用超出想象来表现都不足以形容。毕竟对于一夜来说,亚雷斯塔一直都是躲藏在幕后,深不可测的最终大BOSS,如果能不沾上边的话,即使现在一夜也想立刻带着小操祈能走多远走多远。
“。。。那你可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啊。”
[。。。也许是这样。。不,你说的没错。]
一夜瞪大了眼睛。
就算是演技也罢,但这的的确确,是一夜第一次见到亚雷斯塔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感情”。那种懊悔、沮丧与回忆参杂在一起,仿佛深深陷入过去的表情与声音,包容万千的可能性在这一刻汇聚于一点,却和一直以来一夜所知道的亚雷斯塔相去甚远。
尽管如此,一夜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不是因为怀疑对方可能是演技,而是因为之前的回答里,并没有包含小操祈。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仿佛是想强行中断这段对话,亚雷斯塔主动将话题过渡过去,表情也重新回到了原本毫无波澜的样子。
“那小祈呢?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你想让我说实话吗?]
“当然。”
亚雷斯塔叹了口气,继续开口。
[说实话,最初的计划里,我是希望你能从“内部进化”的几个女孩里选出一人的,但是在没想到你会和食蜂操祈走在一起,毕竟原定上她的身份是幻想杀手的推进器。]
看了眼表情有点僵硬的小操祈,亚雷斯塔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现在的话,食蜂操祈,你已经证明了你拥有的价值,而且十神一夜这个存在里你已经占据了不可磨灭的位置。于公于私,我不会在计划里主动对你出手。]
亚雷斯塔的回答到此就告一段落。说实话,一夜对于他并没有将小操祈当作一个重要的独立个体看待这件事相当气愤,但现在在这里和他争辩也得不到什么。如果亚雷斯塔这次真的能坚持自己的诺言,那对于两人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好的结果。
仿佛是催促他们继续问下去,亚雷斯塔倒悬着点点头。
“这场战争。。。是你所期望的吗?”
面对小操祈鼓起勇气的提问,亚雷斯塔微微侧目,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曾经和十神一夜说过,我渴望变革。说实话,这场战争的发生已经略微超出“计划”的预期,这是以欧西里斯的方式进行类似我所规划的“计划”,但那个男人操之过急了。。视情况,可能需要我亲自离开这里解决一些事端。。。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先将这件事的处理交给你们。]
“亲自离开这里”?等等。。难道现在亚雷斯塔随时都可以从这个“生命维持装置”中出来吗?不对。。很有可能这个大玻璃管就是为了创造一种他出不来,无法行动的假象。。
爱华斯说过,一夜他们从负面意义上高看了亚雷斯塔,但这也许是指他的计划缜密度,而不是他的个人实力。
一夜完全无法想象这个活了起码六七十年,却依旧不改面容的老怪物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很有可能能与爱华斯平分秋色。。虽说一夜试图尽量维持自己的表情,但眉头一些细微的动作还是暴露在亚雷斯塔眼中,不过他好像不甚在意。
亚雷斯塔微微眯眼,地板上抬起一根截面一百平方厘米左右的金属柱子,停在恰到好处高度,前端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外观朴素,但明显品质极为上乘的小盒子。
和小操祈对视了一下,一夜伸出手,拿起面前的小盒子,确认亚雷斯塔的意思后打开。一枚银色的十二芒星勋章躺在红色锦缎衬托的盒子里,上面绘制着学园都市的标志。将勋章拿出来,厚重而冰冷的手感刺激着手心,感觉和时元感知综合分析看来貌似是铂金,里面好像镶嵌有身份识别用的芯片。
无论如何,其存在本身仿佛就象征着什么。
[这也是我叫你来的目的之一。如你所知,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经开始。虽然我们的防卫部队相当优秀,但光是这样无法结束战争。我们必须将战场推进至俄罗斯本土。相关的指挥部署本来应该是由负责军事的潮岸负责。但潮岸卷入了你们和爱华斯的战斗中身亡,我们需要新的指挥官。]
“等等!你的意思是。。。!?”
明确的肯定了一夜的猜想,亚雷斯塔点了点头。
[十神一夜。本人亚雷斯塔·克劳利,以统括理事会理事长权限,联名亲船最中理事,贝积继敏理事两名共同推荐,任命你成统括理事会的十二名理事之一,负责学园都市内的所有防卫军事项目。同时,由于战时特殊状况,跨过流程C11至F21,直接任命你为学园都市防卫部队的总指挥官,授予特殊临时军衔战时特级统合幕僚长。]
仿佛是朗诵般熟练的将官方任命文说完,亚雷斯塔重新回到波澜不惊的姿态。
“。。。你是认真的吗?我们可是看过那份“报告书”的?”
一夜的话外音很明确,难道你就不怕我们掌握了学园都市的军队之后反水吗?
[你不是如此愚蠢的人。而且见过爱华斯的你,应该很理解通常战力对于我们来说是多么无力的东西吧?]
稍微皱了皱眉。的确,亚雷斯塔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就算是学园都市最顶尖的科技构建的军队,也不可能对天使产生丝毫的威胁。
“但是为什么?就算是随便将防卫部队里的高官任命为指挥官不也绰绰有余了吗?为什么非要小夜上战场!?”
[这场战争是由魔法侧挑起的,我们需要一个能够理解这个状况,又有足够的指挥经验的指挥官,从这个角度来说,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吧?]
。。可恶,找不到反驳的点。。总感觉被亚雷斯塔下套了,说起来最初找亚雷斯塔要专业的军事部队时,他表现得相当愉快来着。。
[好了,虽说近海的防御交给防卫部队完全不用担心,但新指挥官的面孔还是早点让大家见一见比较好。而且新理事的上任也有必要让大家赶快知道。不过,你应该早就习惯成为瞩目的焦点了吧?]
“不,完全没有,饶了我吧。。”
亚雷斯塔的嘴角勾起一个称得上“愉悦”的弧度。
[这对你们来说也并非坏事,反正接下来呆在战场上可能会比呆在学园都市里还要舒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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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结束的很突兀。
亚雷斯塔貌似心情相当不错,也不知道是目的达成了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也可能是一夜吃瘪的表情与小操祈嗔怒的样子很合他意。总之,在把勋章交到一夜手里后,亚雷斯塔相当爽快的就把两人送了出来。
打开手机,已经能看到各大新闻主页逐渐开始出现“Level5第四位担任理事?学生民主自治的重大前进!”“面对新的威胁,超能力者志愿挺身而出,坚决捍卫正义与和平!”这种明显被控制风向的报道。
虽说时不时也会出现“男子高中生担任理事?学园都市政治模式令人担忧。”“允许学生踏上战场!?究竟是伦理的败坏还是。。”,但这些报道很快就被正能量的新闻所掩盖,连最为偏僻的网站最角落的视窗也不给留下。
就算有很多人知道这是所谓的情报管制,但主体的意识很快就会被“大多数”淹没,形成整体的“民调”。正因为这里是学园都市,这种操作才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地步。
有点想叹气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和小操祈就会被凑热闹的群众和媒体团团包围,问出他们想要的各种言论吧。。
【小祈。。跑吧。。】
【嗯,有道理。】
总感觉这个状况久违了,但可惜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一夜将小操祈抱在怀里,小操祈掏出遥控器,让周围的人无视接下来将要发生在眼前的事。背后喷射出彩色的流光,载着两个身影脱离即将到来的“混沌”。
并且带着他们,前往真正充斥混沌的战场。
第一百三十九章 防卫战争
伴随着一份占领了所有电视机屏幕的宣战布告,十月十九日这个改变今后命运的日子,将长留于人们的记忆,记载在历史中。
不管用如何华而不实的言词来掩饰,也不管“神之右席”如何在背后穿针引线,并试图隐藏混浊污秽的图谋,战争一旦开始,就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日本海上空。
那里是学园都市的最后防线。如果这里被敌国俄罗斯的强袭登陆舰或战略轰炸机所突破,这个莞尔小岛国将会化作硝烟弥漫的火海和血海。
这种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即使学园都市掌控着超越世界二、三十年的先进科学技术,但也不过是把大人和小孩总和在一起,仅有两百三十万人左右的“都市”。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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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真的开始了呢。
坐在色调稳重的实木会议桌前,看着面前被参谋递上来的报告,一夜最为直接而真实的想法就是这个。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会议室,暗色调的内墙装饰并非是墙纸而是直接的作画,方环状的浅黄色灯管为室内提供着暖色调的照明。厚重的长条会议桌安置在柔软的纯羊毛地毯上,皮鞋踏上去也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会议桌上,每个座椅前摆放着16K120帧超高清触摸显示屏,实时更新着目前日本海上空正在进行的战况。会议室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全球全息投影,灯光丝毫不影响其清晰的呈现出全球的战况。上面标示着各种各样的标记,时不时会有一道红线从俄罗斯或世界某个角落连接到学园都市,不过这条红线很快就会消失。
各种类型、颜色的标记,标示着属于不同势力的不同兵种,以及其准确的数量,如果去调取细则,连部队指挥官的名字都能直接调出来。
甚至连敌方的都可以。
至于那些红线,是由俄罗斯和其盟友国发射的洲际核导弹划出的轨迹,只不过从最初的威慑打击到最近沉不住气的饱和打击,没有任何一条红线在投影上存在的时间超过五分钟,甚至最短的在五秒以内就被拦截。
此时此刻,想来近地轨道附近是一片被核辐射完全笼罩的死地吧。估计战后的收拾工作也得交给学园都市和世界各地的协力机关,现在的一夜脑海中想着完全与战况不相干的事情。
“请问日本政府发来的保守停战申请的处理。。”
“交给亲船理事处理,她需要的导弹迎击系统范围示意演示已经给她了,期待她的外交手腕吧。”
“是。。。”
随口回答同样坐在会议桌上的一位海将辅佐官的提问,一夜继续盯着眼前的屏幕和纸质报告,思索着该如何合理推进战场的地理位置变迁。
需要将战场迁移到俄罗斯本土。
想寻求坐在会议桌旁其他“专业人士”的意见,但就一夜和小操祈两天下来的观察来看,这些人好像并不是很靠得住。主要是因为这些成年军官们并不是很信任他们,而且他们的实战经验也实在是捉襟见肘。
尽管有设备辅助,设备总归是设备,重要的是坐在屏幕前的人。
果然,尽管学园都市的法院审判都在很大程度上以电脑辅助,将审判权交给了有足够知识的学生们,军事方面还是不能妥协。
身穿黑色军服的肌肉巨汉和看起来极其精明的女士们,学园都市防卫部队的指挥官们坐在长桌的两侧,在此齐聚一堂。这原本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毕竟指挥官们聚在一起的地方遭遇敌袭的话,指挥系统就完全瘫痪了。但在座的各位有这个胆量和信心,因为敌人实在是搬不上台面。
说来很奇怪,作为最高指挥官的一夜坐在长桌的短边并没有错,但当这个地方坐着两个人,而且都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其他军官视角)的时候,就显得格格不入了。
身穿同款军服,只是肩膀上星星数不一样的一夜,用手肘靠在皮椅的扶手上,看着眼前像游戏般被完美信息化的战场,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小操祈捧着飘出淡淡水雾的热可可,心满意足的抿了一口。
说起来,学园都市的制式军服不仅是材料上穷尽了学园都市的科技,能抵御高低温、防弹、扛强酸,外观设计上也很让人满意。黑色的风衣外套下是相对紧身的白色衬衫,同款的黑色长裤和及膝军靴穿起来不松不紧,完全没有那种刻板印象里的拘束感,配上领带的话就算是一般的少年也能像点样子。
外套袖子上是白银的方形袖扣,直立的领子和肩上展示着军衔,银白色的细锁链从军衔处接入领口,其数量象征着穿戴者的身份。胸口挂着色彩分明的资历牌,只可惜一夜和小操祈并没有什么资历,只能挂上代表军衔的牌子。
顺带一提,一夜的胸口挂着象征最高指挥官的金色星星和特级统合幕僚长的黑底五星以及理事会成员的蓝底色白学园都市徽章,小操祈则是挂着中央参谋的银色底,蓝色星星加两道杠,和两个人平常的颜色完全反了过来。
军服外套上,为了方便佩戴枪械还会追加白色枪带,在场的大部分军官都会在衣服内外各配置一把手枪,以备各种情况。一夜则是像往常一样在腰间挎着长刀七夜(虽说坐下时有专员负责保管在一旁,毕竟太长了。),小操祈也一如既往的带着白色星星挎包,与军装显得格格不入。
[来自俄罗斯空军的第二波空袭,方位47、291、20031;由巡航中的第四HsF-00拦截部队完成迎击,战斗空域已推进到鄂霍兹克海附近。]
发来汇报的是前线战况专属的现场接线员,明明身在战场的第一线,汇报的声音却意外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波动。也许击退的过于轻而易举,两天下来原本的激情也差不多被浇灭了。
“这么下去,明天就可以推进到俄罗斯境内了,很好,保持这个进度,让在基地待机的HsF-00也出击。。。”
坐在桌子旁的肌肉壮汉重重的点了下头,向前线发布指令。。一夜对他的名字并没有什么兴趣,毕竟他的头脑和身体一样充满肌肉。
到了现在,一夜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亚雷斯塔想要指定他来作总指挥了。
学园都市的部队实战练度实在是太低,只不过是过于先进的技术所开拓的新鲜战法让敌军完全没有现成的应对手段,才会使得对方节节败退。与之对应,学园都市的指挥官极度缺乏实战经验,与在暗部摸爬滚打了几年的一夜比起来实在是过于天真,仿佛将战场看作电子游戏一般。
如果这边的战略方针和简单无脑的推进方式被看透了,战局不是没有反转的可能。
一夜伸出手,阻止了肌肉猩猩继续说下去。
“不,放慢脚步,但要保证在9月23日凌晨1时之前推进到本土。准备出击的HsF-00分成两队,保证战线不后退的情况下减缓推进速度,士兵们也需要更多的休息。还在机场待机的HsB-02可以准备运载“建筑素材”了。在前线确保据点制空权后立刻起飞,就算据点在俄罗斯内陆深处也无妨,快速搭建基地。”
与上空的战斗不同,现在拖慢脚步的反而是地面的物资搬运工作。
就像中途岛战役时‘命运的五分钟’一样,空战的状况瞬息万变,但共同点都是接敌到结束的时常很短。相比之下,地面或空母上的装备变更,物资填装的那几十分钟会明显拖后腿,需要预先做好准备。
学园都市的高超音速战斗机HsF-00可以通过表面摩擦回收能量,也可以在空中类似特技杂耍一般进行高速空中加油,即使驾驶员疲劳也可以在保持自动驾驶的情况下补充睡眠和生理需要。也就是说学园都市的军队在高空续战能力上压倒性的高于敌方,甚至从概念上就不一样。
就像是能自动驾驶的高性能房车和普通小轿车跑国际长途一样,前者在某种程度上你不去管它都能自动到达目的地,而后者必须频繁的在服务区停靠休息。
那么,放慢脚步,将地面时间协调好,就显得更为重要了。而且。。
“可是,更快推进到敌方本土的话也能更快结束战争!”
一夜摇了摇头。
“如果我们起码能有对方一半的人口的话,你的设想就更有实际性了,搬空本土的部队不留后备不是个好主意,过早到达敌方本土也不能保证有效的控制。而且别忘了,我们的国际政治立场是“推崇和平,反对战争,迫不得已实施反击”,所以我们只能出动‘国土防卫所需的最低限度部队’。”
“也就是说,”
小操祈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许多国际上报道的舆论出现在军官们面前的屏幕上。
“在战况大好的情况下进一步增加军力是违背我们的国际立场的。如果在减少兵力的情况下还是推进到了敌方本土,那就可以控制舆论导向到“面对进一步加大的压力,我军迫不得已推进到敌方本土减少施压”哦☆。”
“而且,”
一夜敲击了几下屏幕,几篇关于在俄罗斯境内的无人侦察机传回的报告显示在屏幕上,这几架无人机的用途与卫星监视网和其他军方派出的无人机不同,不是为了监视敌军动向,而是为了探查西伯利亚平原附近老百姓的生活状况。
“对方估计也觉得我们会加快推进。对此他们需要更多的士兵和物资加大‘侵略’力度。正如各位所见,他们已经开始急急忙忙的强行动员了。我们需要给他们时间,让这种行为成为他们的战略定式。这样,我们就能获得“解救在集中营里深受苦难的一般民众”这一合理介入俄罗斯本土的理由。”
毕竟这场战争的重点从最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军事对抗,而是政治对抗以及科学、魔法侧的对抗。前者一夜还可以和在座的军官们说说,后者就只能靠自己和小操祈两个知情者来引导了。
“空军那边不需要我们费太多心,主要是海军。学园都市没有完整的独立海军,中国和印度已经帮忙支撑住大陆战场了,不能再欠更多人情,这部分只能靠协力机构研发的舰艇。海上防线和补给线确保的状况如何?”
顺应着总指挥官询问的声音,众多的情报展露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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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激战区的日本海,从太平洋绕了一个大圈,俄罗斯海军潜艇终于来到印度尼西亚近海。
他们并不是在准备发动奇袭攻击,对学园都市发射弹道核导弹。
他们已经用各种角度,发射过无数发弹道导弹了,结果全被精准地击落。导弹多半都是在大气层外遭到迎击,其中还有导弹在发射后五秒,就被“不明闪光”吹离轨道。
从现有的导弹开发历史来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人类建立起的迎击系统中,集结了各类科学技术,但即使如此也无法达到百发百中的准确度。所谓的弹道导弹对策,实行的理论基本上应该是以“在政治上多方考虑,以避免遭人发射核导弹攻击”。
关于这点的对策,应该由上面的人负责考虑。
一个国家具有有效核打击的指标众说纷纭,但大致都具有五点。其一核投送能力:你总得能打到对面;其二核制造能力:总不能打光了库存就坐以待毙,还得造新的;其三反导弹能力:小孩子打架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头,打架不能只挥拳头;其四突破防御能力:你挥的拳头全都被挡下来了,那除了自己累以外就没意义了;其五二次打击能力:被打了一拳之后还能一拳打回去的能力。
世界上最早具备了这五项指标的国家,就是冷战的二极。从第五点来看,核战争的发生前提就是“我们能互相炸,被炸了还能接着还手。”
但现在的局势是,俄罗斯的拳头打不过来,学园都市不挥拳头(也没有‘拳头’)。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格斗冠军对待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态度,变相来说,二者的技术差距就是大到连一个世纪前定下的基准都完全推翻的水准。
再怎么蠢,军方高层也能看出继续发射核导弹只是单纯的浪费军费了。
在印度尼西亚近海展开阵线的潜艇,目的是在截断补给路线。
学园都市,应该说日本基本上是一个岛国。和俄罗斯不同,资源非常缺乏。他们肯定没想过这场战争会变成持久战,既然如此,只要切断海外运来的补给物资,就能瞬间让他们的资源陷入枯竭,这种战术将会很有效。
他们无法永远以万全的状态,来操弄科学技术。
当能量来源被切断,就是他们的忌日。
潜艇里的他们这么想着。
为了不错过任何一艘运输船,他们特地准备了二十艘以上的潜艇。
但是。。。
“一直不见踪影啊。”
停在这里等再久也等不到的船影,某个人嘀咕着。
这个海峡不仅可以通往日本,也是世界各地船只聚集交会,如同高速公路般的地方。事实上,他们已经确认有各国的船只进出这里,但是唯独通往日本的运输船迟迟不见踪影。
难道他们使用其他路线?还是伪装成别国的运输船?俄军考虑了各种可能性,但还是得不到解答。他们知道的,只有如果不派遣大量运输船来回运送物资,仅靠中国从东海运输的物资供应也相当有限,学园都市不可能一直维持住机能。
舰队其他潜艇里的通信兵传来声音。不管是老百姓还是军人,都会因为无事可做而闲得发慌。在密闭的潜艇内,迟迟看不见目标这个事实,比平时更容易让人的情感变得烦躁。
“他们真的用船运送物资?内陆不是传来他们用飞机运送物资的报告?”
“我不认为光靠那架怪物,就能运送包括生活物资在内的各种资材,别被那些家伙的技术所带来的冲击吓到了。要大量搬运具有相当重量的物资,事实上海运还是最普及的方法。”
他们口中的怪物,是HsB-02的改进版——超音速战略轰炸机HsB-07。其采用了HsF-00就飞行员采用的冻结技术,尽管是长度超过百米,能够以7000公里的时速飞行的空中要塞,也能做出陀螺飞行那样反物理的动作。目前鄂霍兹克海上空已经多次目击这种东西对同样是怪物的战斗机进行补给,但对面的战斗机只能干看着,毕竟连对空导弹都追不上正在补给中的空中怪物。
“但还是看不到半艘开往学园都市的运输船啊。我们已经进行过好几次跟海盗没什么两样的货物检查,但全都扑了个空。他们到底在哪里?海上和空中部不见他们的踪影。难道他们也潜进海底了?”
“怎么可能?潜艇为了不让敌军感应到声音,有一定的规格尺寸。潜艇不可能代替得了大型运输船。”
“。。。怎么办?他们几乎猜对了。”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学园都市制潜艇上的年轻通信兵。
他们从印度尼西亚近海上展开拦截阵线的俄罗斯潜艇旁,仅仅几公尺的地方擦身而过。潜艇里大半的货物都是要运往学园都市的物资。俄罗斯军队的闲聊,却不小心说中了真相。
这艘潜艇有异常的尺寸。
俄罗斯军方最大的潜艇,长度顶多只有一百公尺左右,而学园都市制造的潜艇,大小至少有五倍以上。
学园都市虽然不临海,但其中几个协力机构,基于技术情报交换准备了好几个像这样的秘密武器。等进入日本领海后,就会和小型潜艇合作,将物资运至港口。
年轻通信兵旁边,另一个航海兵一脸厌烦地说道。
“他们的雷达和声纳无法具体感应到我们。也就是说,我们在正式纪录上是不存在的。”
如此巨大的潜艇,通常光螺旋桨就会发出相当大的声音。划开水流的声音也会被确实感应到。
没被敌人感应到,是因为这艘潜艇里本来就不存在螺旋桨。从舰艇表面读取海流的走向,完美融入海流的声音中,以喷水式推进器前进。至于怎么努力都无法消除,舰艇前进时一定会发出的“声音”,则透过喷水式推进器进行干扰,使敌方声纳完全感应不到异常。
“但只要使用超音波武器,即使双方未经交战,还是可以对他们的螺旋桨造成问题。”
除此之外,他们还谨慎小心地用隐形战机的材料处理过舰艇表面,另外还安装了可以防止磁力感应的装置。
即使如此,如果浮到一定高度以上的水深,就不能否定有被发现的可能。
反过来说,只要潜到一定以下的深度,被发现的可能性就无限趋近于零。
“我们接到的命令不是击沉敌人。”
航海兵用一副要跟自己确认的模样回答。
“而是做好自己本分的工作。对我们来说,最大的胜利就是“确保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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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状况还不错,但我们有必要在一个月,最多两个月内结束这场战争。”
看到眼前的报告,一夜稍稍点了点头。但情况实际上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乐观。
“再蠢的指挥官,过了一个月也会开始逐渐适应自己理解范围外的技术被投入战场的可能性了吧。如果对方出动大编制的联合舰队对附近海域无脑投放深水暴雷的话,有麻烦的是我们。”
看到在场的军官们不置可否的表情,一夜站起身,环视整个会议室。
“等航空部队抵达敌方本土后,我会亲自去最前线指挥,这里的指挥就交给在座的各位了。我先声明,我并不是质疑在座各位的能力,只是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先适应这场战争的形态,以便日后能够做出合适的指示。毕竟,这场战争的性质和在教科书上学到的内容差的太远了。”
尽管在座的军官们全部都是为了学园都市防卫贡献了力量,日夜精进战术理论和指挥艺术的军官,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光靠纸上谈兵无法左右战争的走向。
这也是为什么身为指挥官的一夜要亲自前往最前线。
蠢蠢欲动的杀气从身周泄露,接下来要前往的地方是战场,倒在七夜下的亡魂可能会比一直以来的总数还要多。
冷汗从肌肉猩猩,不,在场几乎所有军官的脸颊滑下来。
“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以最小的牺牲,最合理的速度,最‘亲切’的立场,结束这场战争。明白了吗?”
会议室里沉默无声,一夜的眉头微微跳了一下。
——基本的回应都不会吗?需要把你们拉回新兵营重新练一遍?
虽说一夜是想这么说,但这里毕竟不是神识,身为高级军官的他们所拥有的自尊可能反而会引发叛逆情绪,在引起更多不满前还是稍微怀柔点比较合理。
而且,所有人都在警戒,因为世界上最强的精神操控者就在这里坐着,很有可能全员都准备了“心理掌握”的对策。
一夜的目光放在身旁的小操祈身上,小操祈也点了点头,肯定了一夜的想法。
最下策就是用能力强行操纵在场所有人的意识,尤其是在有可能存在能力对策的情况下。而且发挥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才能产生最大的价值。
有必要解除他们的心理防线,稍微刺激他们一下吧。。
“诸君,我想问问你们的看法。这场战争,对于你们来说是什么?以及我们,对你们来说是什么人?不要什么冠冕堂皇的屁话,说出你们最真实的想法。”
旁边的小操祈放下茶杯,闪烁着小星星的眼睛挨个扫过坐在会议桌两边的军官们,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别想说谎,不可能藏得住的。
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儿。
经过军事训练的他们还不至于蠢到能够无视上级的提问,但这个提问确实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前者,上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是教科书里遥远的记忆,而且学园都市科技的引入使得战场的维度发生了跨越性的变化,不能与过去一概而论。
至于后者,这是一个比较要命的问题,这里是军队,可以提战术,甚至战略上的意见建议,但对上级军官进行人身攻击是绝对禁止的。如果是阿谀奉承的话,这些人都能说的一套一套的。但是,现在这个会场里坐着学园都市最强的精神系超能力者。
十几个军官之间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一个看起来精明能干的W胡子男性起身。外表看起来比较年迈,嘴唇上下的胡子黑白参杂,身材相较于其他几位男性军官有些单薄,但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那不过是由于肌肉过于紧致不显得膨胀。
“那么,请由下官,菅丈史,军衔一等空将,代表大家,直言不讳的表达我们的看法。”
一等空将,简单说就是统帅空军的最高将领,对空军的指挥权仅在统合幕僚长的一夜之下。
中年空将,菅丈史,在确认过一夜点头许可后,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
“本次战争,无论从起因到形式,乃至于终战形式,都与过去截然不同。我军的“自然科学(HardScience)”将会对整场战争起到主导性的作用,如果不考虑政治因素,应该能很轻易地击垮敌军。至于对于您的看法。。”
不知是刚刚的杀气稍微起到了点什么不良的影响,菅丈史咽了口唾沫,但还是稳定心态继续说下去。
“下官认为,拥有战略级力量的二位更加适合参与前线的作战,在此参与指挥实在屈才。”
一夜微微苦笑了一下,说实话实际上差点噗嗤笑出来了。话说得倒是挺漂亮,不就是“level5的小屁孩赶快滚去前线发挥作用,赶快结束这场胡闹的战争。”吗?但你又不能说他们说谎了。
“呵呵,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一夜摇了摇头,在指尖凝聚时元,浓缩出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球。
“我手指尖的这颗小球,现在就能把整个会议室炸飞。就算是俄罗斯最先进的坦克也抵挡不了我的斩击,最先进的战斗机也追不我的飞行。如果让我去日本海上空,敌军的飞行编队连5秒都撑不下来就会全灭。”
就像吹灭蜡烛一般,一夜对着指尖的小球轻轻一吹,小光球立刻摇晃着,从指尖消散。
“但亚雷斯塔并没有直接命令我去前线,而是将我分配到这里,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站在桌子前的菅丈史有点尴尬,毕竟超能力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能够单兵毁灭一支军队的战略武器,除此之外的价值,当作新兵器的研究素材?
“因为只有我们能真正了解到结束这场战争的办法。”
一屁股坐在软椅上一夜一副不务正业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手边轻轻捧起一缕小操祈的长发,却被戴着白手套的手掌打掉。。
“。。。总之,这场战争既不是军事对抗,也不是政治对抗,而是与“超能力”这一概念对应的“另一种未知的法则”在背后诱导所产生的结果。我知道这在你们听来就像是邪教在胡说八道,但事实如此。坐在这里的各位,你们的工作不是赢下这场战争,而是以最小的牺牲和消耗保卫学园都市,将战场推向西伯利亚。接下来的部分,是我们的工作。”
喝了一口面前杯子里凉掉的咖啡,一夜挥挥手示意菅丈史可以坐下了。
“为了能在西伯利亚畅通无阻的找到这场战争的元凶,我需要在座各位的协助,这也是我坐在这里的原因。我会以最合适的方式,介入这场战争的中央,我明白听从一个臭小子的指挥对于在座的各位是一种煎熬,这都无妨,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认清主要矛盾。”
突然正色,一夜站起身,用与刚刚嬉皮笑脸的姿态完全不同的正经军姿立正,向会议室内的其他军官深深鞠了一躬。
“在保卫学园都市这一点上,我们是各位的盟友。”
沉默再次笼罩了会议室,但一夜能感觉到,这次的沉默象征着他的目的达成了。
“菅丈史一等空将。”
“?是!”
心说让这么个中年大叔被指挥来指挥去的很不是滋味,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我到达西伯利亚后,战场会变成以空军为主,陆军无人机为辅的形式。一切在洋上发生的交战,其指挥权全权交付给你。大森俊佑一等海将。”
“是!”
肌肉猩猩慌慌张张的站起身,就算不记得名字,读放在面前的名牌还是会的。
“将俄罗斯舰队向南方引开,拉长他们的补给线,为我方补给舰开路,细则全部交给你,没问题吧?”
“是!下官明白了!”
最后,一夜将视线转向会议室离他最远处的几个位置,由于本次作战大部分都在海、空两个维度,陆军军官基本没有什么露脸的机会。
“原口昌吾一等陆将,到达西伯利亚后,陆军的指挥全部交付给你。之前提交的“人道救援”作战很有意思,具体作战和需要的兵力物资全部交给你调配,没意见吧?”
“是!下官领命!”
说实话,态度的转变实在是过于不自然了,就算利用态度的温差给予他们“十神一夜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也是真的需要自己的力量”这种想法,城府绝对说不上浅的这群军官也不会如此快的改变态度。
桌子下面,小操祈收起了遥控器。
部分的意识诱导加上能力控制,这样既不会出现强行控制产生的违和感和僵硬感,又能让他们主动协助接下来的作战。
机器是人操作的,能力对策也一样。
深吸一口气,这样最起码的同伴意识应该就能建立起来了。一夜可没时间像神识最初那样一点一滴的和这群心高气傲的军官们建立信赖。
虽说很不中听,但人尽其用,铁血强权永远不会带来长久的效果,为此,就算稍微参杂一点人心成分和能力的诱导,也是有必要的举措。
“那么,让我们继续吧,这场名为世界大战的闹剧。”
一夜的手肘重新杵在软椅扶手上。
房间里,眼中闪烁着淡淡小星星的军官们开始倾尽他们的全部才智,将这场战争推向一夜和小操祈期望的方向。
第一百四十章 硝烟弥漫的天空
十月三十日。
自从学园都市以“救援被关入集中营的无辜人民”为名义攻入俄罗斯本土,已是第七天。
原本应该具有压倒性优势的俄罗斯空军女飞行员,艾加莉耶利雅·A·普隆斯卡亚,发现自己握着操纵杆的手套内侧全被汗水浸湿。但这并不是因为兴奋。
那些汗水很明显地是冷汗。
她操控着使用前尾翼设计,使机动性发挥到极限,被评价为如果进行格斗战,就连美国制的隐形战机都能轻松应对的最新机种,而且身旁还有数十架同型战机相伴,但艾加莉耶利雅开始认真地后悔来到这片空域。
战争都是受控于军方的高层和政治家的私利。
身在战场的士兵,无法决定战争的走向。
有时必须抱着即使面对不愿交火的对手,也得击落对方的觉悟。
特别是这次突然爆发的战争,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将来追究责任时都会留下是俄罗斯先动手的问题。
但是,现在她在乎的不是这件事。
艾加莉耶利雅纯粹是对现在可能会让自己丧命的战况感到后悔。
“。。那是什么?”
透过无线电,传来操纵着同型战机的同胞说话的声音。对方没有使用军用的简略暗号,不断传来像是心生恐惧的孩子所说的话。
“我们的敌人真的是战斗机吗?也太Блядь巨大了吧!”
敌机的名字是HsF-00,是学园都市制造的超音速战斗机。或许是应用了原本超音速轰炸机HsB-02的构造之故,全长将近八十公尺的巨大机身,以时速超过七千公里的异常疾速,席卷鄂霍茨克海上空呼啸而来。
本来,战斗机应该是全长十五至二十米左右的尺寸,时速则在时速两千五百公里上下。学园都市的武器,尺寸和速度都太过于异于常理。
如果快速移动沉重物体,其本身具有巨大的惯性,要是让如此巨大的物体,像小型战斗机那样迅速改变角度飞行,一般情况下,光这样就能让机身瞬间解体了。就算没有四分五裂,强烈而巨大的压力,也会使飞行员的内脏被压得粉碎。
“(。。。自然科学(HardScience)?)”
艾加莉耶利雅语带迷茫地在口中喃喃低语。
用于学园都市武器上的缩写名称,似乎包含着以科学力量横扫一切不可思议现象的涵义。
“开什么玩笑。什么科学的力量啊!他们根本已经一脚踏进神秘学的领域了啊!”
仅十架战机。
那就是配置于鄂霍茨克海全部空域的HsF-00总数。
他们是为了防止俄罗斯空军反扑而设下的防壁。
时速超过七千公里,无与伦比的速度,加上机身搭载了超长射程距离的武器,就能让一架战机的制空范围扩展到极限。
以这架HsF-00为中心点,四周有无数小型战机交错飞行,与HsF-00相较之下显得很小,但即使如此,它们与艾加莉耶利雅所驾驶的苏K战机大小是相同的。所有战机加起来,学园都市战力完全凌驾于俄罗斯空军。小型战机的强化挡风玻璃颜色一片漆黑,完全无法确认里面是否有人。
“喂,知道吗?学园都市里好像没有军队。现在我们所面对的都是称为警备员的人,类似警察的组织。”
“你是想说他们不具有进攻战力这种鬼话?这哪里像防卫武器啊!这种连补给都不需要,就能直接飞到地球另一边的飞机,明显是以进攻为目的所开发的吧!而且我们的本土都被打穿了啊!”
“你听过那些人对宣战公告所提出的正式声明吗?他们还说什么:虽然我们没必要互相残杀,但当一个人拥有足以阻止战争与悲剧发生所需的力量却袖手旁观,绝非正确的做法之类的鬼话。根本就是想大开杀戒啊!”
敌人的所有战力,不应该只有这样。
而且用来防卫的武器,只要改变目的,瞬即就会变成足以当做侵略用的武器。
艾加莉耶利雅在精神上放弃的瞬间,甚至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仿佛看到俄罗斯的街道化为一片火海。
因为这种莫名所以的现象,而燃起怒火的艾加莉耶利雅前方,HsF-00的巨大机身明显地移动了。
这是双方的战机接近时才会产生的视觉反应。
真正的交战开始。
对手是速度差距超过三倍的机体,艾加莉耶利雅他们原本就不可能追得上。别说安全地锁定对手背后的死角了,就连想在可能攻击范围内捕捉到敌机行踪都有困难。毕竟对方的最高时速超过七千公里。只要他们稍微认真一点,就能轻易拉开超过数百米的距离,并重新摆开阵势。
【。。。他们用的一定不是一般的燃料。】
艾加莉耶利雅自觉光靠实力,他们就已经输得一蹋糊涂,但是身为职业军人,她拼命想找出一条活路。
不是通用燃料,也就是说,它虽然拥有高速度,但相反的,续航时间想必相当短暂。如果演变成持久战,说不定有获胜的机会。
然而,此时敌方无视暗号通信传来通讯。
“要是想玩马拉松比赛,那还是死心吧。我们具备利用机体装甲表面摩擦热当作能源的结构。也就是说,速度越快功率就越高。最多大概能削减百分之九十左右的损耗。”
“?”
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通信的内容。不对,连通信被骇入这件事都没能反应过来。
“你们也不要以为换成那些小型战机,说不定用这种方法能对付得了。我们的武器原本就是专门为了迎击而开发的,不可能没考虑到续航时间的对策吧?”
对方嘴上还在说着,同时间艾加莉耶利雅的视野一角,却发生了怪事。小型战机的飞弹没点火就和机身分离,接着从后方追上,并超越它的同型小型战机飞弹,于机翼连接处与脱离的飞弹接合。。。空中的燃料罐互换对接,战机借此完成了“补给”。
另外还有在空中传递装载机枪弹药的金属箱,像特技飞行表演一样紧紧相依的机体,伸出触手般的油管进行空中加油。这些都是高速飞行中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几乎就像街头杂耍一样的现象。
他们准备了特别的空中加油机,根本没必要返回基地。
他们借由建构出从基地到战场的空中补给网,实现了常理中不可能存在的续航时间和距离。
【唔。。。!既然如此,就切断他们的补给路线。。!?】
艾加莉耶利雅重新握好操纵杆,但完全想不出能逆转局势的具体对策。
小型战机可以迅速改变角度飞行是理所当然的,但全长八十公尺的HsF-00移动方式实在太反常。
于现有战斗机中,也存在以不规则飞行方式迷惑敌人的方法。例如半S型近地翻转(SplitS)、桶滚(BarrelRoll)、俄罗斯发明的眼镜蛇机动飞行。这些都是可以确实将背后被敌人掌握的不利状况,于瞬间逆转的飞行技巧。。。但实际上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战场上的飞行员都讨厌这种特殊飞行方式。
强烈摆动机身进行特殊且反常的动作,会产生强大的惯性G,折磨飞行员的身体。原本在飞行中就已经脑中血液不足,导致判断能力变得迟钝,要是机头再大幅摆荡,使视野模糊。。。就结果而言,就算用这种奇异方法到达敌人背后,也可能在进行具体反击之前,就出现让敌机趁机逃离的愚蠢发展。
但是——
HsF-00的机头却没有朝着前方。机身以九十度横向角度,像螃蟹一样侧着身子往前移动,有时则像陀螺一样高速旋转。最基本的大前提就是这种移动方式,不由得会让人对飞机该保有飞机形状这件事感到疑惑。更不可思议的是机身不但没解体,而且坐在其中的飞行员也还活着。
不仅如此,对方的攻击完全准确无误。
发射出来的导弹以比我方更敏锐的动作,不断瞬时改变角度追逐目标。机枪的子弹直线飞来,咬碎了战机的主翼。最后甚至还用上像激光的东西。这些令人不知道如何闪避的攻击,使得同伴们接连遭到击落。
更糟的是——
[啊,啊——听得到吗?我是学园都市防空部队所属的龟山琉太。我算是一名警备员,平常在学校当老师,不过你们这些职业军人没必要因为无法锁定我而感到灰心。对我来说,原本的志愿就是想成为防空飞行员,因为我在学园都市有职位上的问题,为了必要的头衔,所以只好利用一下教师执照。]
敌方传来了悠哉的通讯内容,甚至让人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自我介绍完毕,我就进入正题吧。我们的导弹引爆距离设定长了一点,你们没事吗?我们如此设定的想法,是打算让所有人都能藉由跳伞平安逃脱。]
“唔!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艾加莉耶利雅甚至忘了我方的无线电密码被轻松破解,忍不住激动起来。但是,无线电对面的男人,似乎因为惊讶而停顿了一下子。
[可恶,原来是女飞行员啊?之前的确听说过,身材越娇小,所承受的惯性重力也会比较小,因此深受重用。。。伤脑筋啊,这样我就越来越不能痛下杀手了。]
这番话反过来说,也就是他在宣示只要自己想动手,随时都能杀了他们。
摆明了就是在欺负弱小的景象。
玩弄着真相不明的科学技术,将无法理解的人当成原始人侮蔑。因为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绅士的态度,反而让这种瞧不起人的姿态变得更为明显数倍。
但是就算再怎么气愤难消,还是弥补不了战力的差距。
仿佛就像要以莱特兄弟的往复式内燃机飞机,追上最新式喷射战机一样,艾加莉耶利雅的机身根本追不上学园都市的HsF-00。
“该死的大苍蝇!快点因为惯性解体啊!为什么做出那种飞行方式,飞行员还能平安无事啊?”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简单说来,人类身体无法承受超过一定速度的战斗。既然如此,事情就很简单了。只要能提高肉体强度,就能应付如此巨大且迅速的交通工具。]
“。。。?”
[也就是说,我们以零下七十度的温度将肉体冻结。再以维持生命用的机器代理身体维持各种内脏机能,只保留大脑的判断能力,就是如此的构造。将大脑演算功能的一部分也交由机器处理,然后从头皮读取微弱的电流以操纵飞机。。。这么做身体会变得更加“坚硬”,这么一来就能超越原本的惯性界限。不过呢,据医疗相关人士所言,他们多少会有点担心这种冻结身体,仅维持思考能力的“半吊子冻结技术”就是了。]
艾加莉耶利雅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觉得自己仿佛窥见了敌我之间“根本上的差异”。
“无聊的解说结束了,我们继续正题吧。”
听到对方这句话结束,HsF-00的轮廓发生了变化。
巨大的主翼上方,分离出像小鸟一样的东西向后飞去。总数加起来约十个左右。彼此之间仿佛连接着纤细钢丝之类的物品,各自像独立的竞技风筝飞舞盘旋着。
“这是从好几个方向,同时贯穿敌人的雷射机组。”
名叫龟山的飞行员旋转机身,挥舞着像流星槌一样的小型武器说道。
语气中明显带着轻松与侮蔑。
“你逃不过光的速度啦。我会温柔地击落你的,赶快做好心理准备吧,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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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北风伴随着飘扬的白雪,苍白色的天空中,薄而广阔的云层笼罩着整片雪原,时不时会有逃过一劫的日光钻过云层的缝隙,在这片洁白的净土上洒下一道金黄的光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也许还能见到一只藏在雪堆里,蹦蹦跳跳跑出来的雪兔或者小鹿。如果是在家里开着暖气静静欣赏这幅景象,也许是一种美好的体验。
但实际上,现状没有那么令人舒适。
这里是世界的北端,西伯利亚平原的中央。一间由隔热素材搭建而成的高度现代建筑坐落于一片什么都没有的雪原中。表层的雪原迷彩将这座实在说不上大的建筑物藏在一片白雪中,如果不是仔细去辨识,几乎不会有人发现这座建筑的存在。
这是学园都市的军队搭建的零时据点。由怪物轰炸机空投驱动铠和建筑素材,半天以内速成的积木建筑。
话虽是这么说,俄罗斯军队不可能完全发现不了,毕竟这么一个大方块立在这里呢,再怎么说卫星网筛选几次也该看见了。但迄今为止这里都没有遭遇导弹攻击和炮击。
因为这种建筑物实在是太多了。
根本就是反常识的作战方式,一晚上过去,等俄罗斯指挥官起床时,西伯利亚平原上的小型要塞如同雨后春笋般一大片一大片的“长了起来”。最初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摧毁要塞或者在空投过程中击坠降落伞,但这些要塞周围的无人小战车和驱动铠实在不是吃素的,而天上的降落伞被击破后立刻就会展开备用伞,根本打都打不完。
超音速轰炸机,以超过每小时七千公里的时速穿越广阔的天空。悠然自得地通过俄罗斯军方布下的对空武器网,这些以无人能及的速度甩开迎击战斗机的怪物飞机,迅速确实地向要塞持续供给大量物资。因为它们的功劳,现在宽广的俄罗斯境内四处散落着学园都市制造的紧急要塞。
现在的西伯利亚平原上,除了各处冒出来的小要塞外,还有大量的无人雪原小战车到处跑来跑去的。这些也全部是被HsB-02投放下来的无人兵器,不仅造价相对低廉,在雪原上不小心遇到了就会让一个小队等级的机动部队被击毁,搞得俄罗斯的地面部队都不敢在自己的国土上到处游击。
话说回来,目前这个小要塞里,只有不到十个人。
俄罗斯高层估计做梦都想不到,如果倾尽全力对这个小要塞发动攻击,战局或许就会改变,因为目前学园都市军的最高指挥官和最高参谋就宅在这里。
“小祈。。你在中央指挥部那边呆着不就好了嘛,“人道救援”计划的战区网络已经搭建起来了,没必要非跟着我到这边来啊。”
穿着黑色军大衣的银发少年,十神一夜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球形仪器投影出来的全息战场地图,空出的手边习惯性的胡撸着小操祈的脑袋。
“但是和那几个阿谀奉承力高到恶心的家伙呆在同一个要塞里实在是太难熬了嘛~☆。”
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脑袋顶传来的舒适触感,小操祈有点不满地抱怨着。自从三军的那几个头子彻底倾倒于一夜和小操祈后,下面的辅佐官们时不时就会跑过来献殷勤,真希望他们在干实事上也能这么上心。
“哈。。接下来我可是要冲进敌人的要塞进行救援行动哦。乖,让蒂佩尔陪你一起回去吧。”
“别把我当小孩子。。”
话虽是这么说,小操祈也没有给一夜添麻烦的意思。目前中央指挥部是西伯利亚战场上最安全的地方,小操祈的能力比起前线实战也更适合指挥,道理上肯定是回去更合适。
说起来,还必须提及一下目前这个要塞里剩下的几个人。人造人蒂佩尔,艾莉莎和她的黑鸦部队,无论哪个人都是直属“神识”的暗部成员。
至于剩下的成员,铁人他们率领的正规部队现在正在负责中央指挥部周围的戒严,其余的“被收留成员”则留在了学园都市,毕竟她们的战斗方式实在不适合开阔战场。而且总得有人看家,一夜可不希望等回去的时候发现家被偷了。
“一夜君,要不让黑鸦部队的人送食蜂同学回去?”
说实话,就算过了这么久,一夜还是没能习惯艾莉莎以莎特奥拉的黑长直外表说话,虽说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现在也完全不可能分开了,但对于一夜他们的称呼还是保持了艾莉莎最初的那个习惯。
“不,你们继续进行游击吧,改装完的驱动铠应该还挺适合雪原战斗的。正好智渊小姐也想要一些数据,如果什么都没带回去她会把我宰了的。。蒂佩尔,能放心交给你吧?”
半无口少女点了点头,手放在了小操祈的肩膀上。
“操祈,我们走吧。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看了眼全息投影下方显示的时间,休息时间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小操祈有点不满的努努嘴,还是将外套裹好,背上挎包,起身向站在后面的蒂佩尔点了点头。
最后和一夜道别后,两人坐上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
艾莉莎和黑鸦部队的战友们也整顿好行装,坐上了加装了雪地磁悬浮移动装置和雪原电磁隐形迷彩的驱动铠,先行离开了要塞。
“那么。。我也不能拖沓下去了啊。。”
挥挥手,目送两组人离开,一夜伸了个懒腰,进入要塞后方的机库里。在机库中央的一个支架上,安置着一架黑色人形驱动铠。
AN-Cmodel.2
说起来这几天净开着这个东西到处乱飞了,好像俄罗斯空军还给一夜起了个什么中二的要命的称号,不过他倒也不是很在意。
这次把它拿出来参与作战,驱动铠本身倒是没什么改进,顶多强化了一点外装甲的强度。重点是在驱动铠背后站着的这个玩意。
“外加强化组件AirUnit”,当时智渊小姐刚把它拿出来介绍的时候,那顶着黑眼圈兴奋的不能自已的表情至今历历在目。。
与之前的情况不一样,俄罗斯幅员辽阔,单靠AN-C的飞行性能可能并不能很好的应付长距离的作战,所以才会在其外层加装上这个仿佛尼〇机械〇元里才会出现的飞行元件。
新的装备不仅能够支撑起超过HsF-00的飞行速度,而且上面还加装了四个浮游翼和一对阳电子电浆机炮。为了应付高空的高速机动,还支持飞行中变形,可以分成高速飞行的“飞行模式”和人形的“机动模式”,这几天下来实际用起来也确实不错,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智渊小姐如此自豪。
娴熟的完成着装离开要塞,这里很快就会由学园都市的部队接管,后面的细节收整就不归一夜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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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猬头的少年在雪原中艰难的前行,他的身后,跟着他在英国认识的活泼少女魔法师——蕾莎。
为了拯救被“神之右席”的首领——右方之火操纵的白色修女茵蒂克丝,当麻从英国通过各种各样的交通方式(甚至包括搭便车),来到了世界大战的中心。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行踪隐藏的很好,结果一进入俄罗斯就被英国少女蕾莎逮了个正着,现在正在绝赞双人旅行中。
叽——!尖锐的巨响从当麻他们头上飞过。和普通客机不同,是超越音速时特有的声响。
话虽如此,但那并不是俄罗斯空军军用机的引擎声。
正好相反。敌对的学园都市所制造超音速轰炸机,撕裂了俄罗斯上空。目的并不是要把城市化为火海,而是要直接向俄罗斯内陆,空投建设基地所需的物资和武器。
“哈。。。果然这里是战场啊。。”
不知道是第几次如此感叹了,不幸的刺猬头少年挠了挠头。话虽如此,他是主动踏入这片死地的,那就没有任何好抱怨的事情。
“还真厉害耶。”
蕾莎眺望着“遥远世界的技术”,用略显悠闲轻松的口气说道。
听到蕾莎的话,当麻短暂地沉默,接着终于开口。
他仰望每二、三十分钟就穿越空中的军用飞机。
“只要专心听引擎声,就连猫狗都能分辨出这里是条“大马路”。然而,这基地里全是陆地用武器,完全没有供战斗机用的跑道,也没看见几架俄罗斯战机。这里肯定有地方不对劲。”
当麻敢如此断言,是因为他属于科学阵营的人?也许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对战争这件事有自己独到的奇怪见解?
蕾莎好歹也是战斗专家,但当话题变成科学性的军事行动时,她越来越无法掌握住对话的主导权。
“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些的?”
“从地图啦。”
当麻说着,同时拿出随处都有贩售的折叠纸地图。蕾莎皱起眉头。
“光看地图就能知道那么多?”
“不,我又不是职业军人,光看见阵形哪有办法推测出军队背后的行动啊?”
当麻轻轻挥动折叠起来的纸张。
“要是在进行真正重要的军事作战,根本不会卖这种地图。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地区贩卖的地图被回收了,但这一带却没有任何限制。从基地的规模来说真的很奇怪。他们不想让人知道这里很重要,因此故意降低安全管制。但是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哦——蕾莎做了一个不知到底是佩服还是敷衍,让人分辨不出的嗳昧反应。
“也就是说,右方之火在那基地里面?”
“我连实际上是否有基地都很怀疑。”
“但是有俄罗斯军驻扎在那里啊?我们要怎么入侵内部?”
“这个嘛。。。”
当麻话才说到一半,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声音相当大,不是普通的乘用车,感觉就像是大型卡车。
在战场上遇到卡车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关键点在于,车队的前方和尾端。
前后两边各有一辆由两匹马拉动的马车。而且马身是银色金属制的。并不是身上披着铠甲之类的马匹,而是完全“用金属制成的马”正在路上奔驰着。
“那是什么啊。。?”
“你自豪的科学解说这么快就断货了?”
“那东西哪有科学元素啊。。俄罗斯制造的机械马不成?”
“嗯,那应该是俄罗斯成教制造的斯雷普尼尔。我是有听说他们开发出可以在雪地上移动的交通工具。”
蕾莎撑着下巴点了点头,确认了那些是魔法的产物。
“这么说来,那些卡车里是俄罗斯成教的灵装?”
“不,多半是当地的居民吧。”
“?”
蕾莎从当麻手中抢过地图,随意地指着“可疑基地”的位置。
“他们为了建造零时基地,当然需要适合的地皮,这样的地方基本原本都住着人的吧?”
当麻的肩头微颤了一下。
不知道蕾莎是否发觉了,但她继续悠哉地说道。
“顺便告诉你,那个斯雷普尼尔马车护送的卡车车队,如果继续从我们旁边前进,最后会到前面的政治犯集中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名目强制居民离开的。。。但是像这样抢夺人民的居住之地,代表俄罗斯成教根本不把他们的性命当一回事。可能是为了让偷偷使用的基地开始运作,而一口气驱逐掉附近的居民。。。喂,等等,你这个表情我认识哦!不会想着把那些人都救出来这种事吧!?”
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踩雷了,蕾莎手忙脚乱的挥舞着手中的棒状灵装,试图打消当麻愚蠢的想法。
“我得先确认一下,俄罗斯成教那群人,完全没把自己正在遣送的居民生命当一回事对吧?”
完了。。看来是不可能阻止这个热血老好人了。。
蕾莎屁股后面一直调皮的摇晃着的金色尾巴也跟着沮丧的耷拉了下来。
“你总不会指望着亲爱的蕾莎小姐一个人冲进一群专业魔术师中开无双,然后把居民们救出来吧。。?”
“总会有办法。。等等。。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当麻指向车队的方向,几道光柱向他们呼啸而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呼啸的钢铁
“诶?”
“蕾莎!趴下!”
没有丝毫犹豫,背着身的蕾莎立刻听从指示往雪地上扑倒,当麻几乎是反射性的举起右手,轰击过来的光柱在接触到这只右手的瞬间遭到抹消,化作碎片归于虚无。
“先跑了哦!”
从雪地里钻出来,蕾莎一把抓住当麻的左手,另一只手中的杖形灵装首段张开类似爪子一样的结构,如同火箭推进器一样拖着两人快速逃脱。
“那些居民怎么办?!”
“自己命都快没了还在想这些?你也太悠闲了吧!?”
多半是感觉到了当麻他们这边的魔力波动,来自远方的魔法炮击变得更加精确和频繁,将周围的皑皑白雪炸上半空。大量的雪水落在当麻头顶和领子里,冻得他一哆嗦,但现在明显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时候。
“能跑掉吗!?”
“应该没问。。。他们追上来了喂!?”
跨坐在金属八脚马——斯雷普尼尔身上,将近十名魔术师飞速向这边追赶过来,原本就是在雪地里移动用的斯雷普尼尔所拥有的速度和耐久力,比蕾莎手里的近战用灵装“钢之手套”从移动能力上比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距离不断缩短,时不时有未知的魔术精准的轰击过来,当麻强行扭过身将之消除,但这种状况绝对无法长久。
“就不能在快点吗!?”
“别强人所难啦!”
距离逐渐接近,甚至都到了能够听到后面跟上来的魔法师口里吼过来的“Сукаблядь”。当麻全身的校服都被不知是冷汗还是雪水的液体打湿,但除了抱紧蕾莎的腰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蕾莎!现在选择打的话可能赢吗?”
“2、8开,要试试吗!?”
“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既然对方的马是魔法的产物,那用右手摸到的话也许就能给对方造成混乱!
就在当麻咽下一口唾沫,准备松开手跳下去。。
————轰隆!!!
烈焰与冲击伴随着硝烟味推动着当麻的后背,刚刚还追在后面的“魔法骑兵”们直接消失在黑色的滚滚浓烟中。
这不是来源于魔法的爆炸,光靠鼻子就能明白这点。
“呜欸!?这又是从哪来的!?”
没能发现敌人位置的蕾莎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总之先往前冲。突然,几台蜘蛛形状的白色流线型驱动铠冲破雪原,拦截在两人身前。没法快速转弯的蕾莎只得冲进厚实的雪堆里急刹车,抱在她腰上的当麻脸直接贴在贴上了她纤细的后背,撞得鼻子生疼。
“疼疼疼疼。。。友军?”
揉着被撞痛的腰,蕾莎几把将糊在脸上的白雪拨开,看着停在身前的白色驱动铠。
“。。。不知道。。”
虽说在当麻看来学园都市的军队都不是什么善茬,但眼前这些驱动铠。。总觉得有些熟悉?
面前的驱动铠打开了驾驶舱,舱内温暖的空气接触外界的冷风化作白色的水汽。驾驶舱内部,穿着紧身驾驶衣的黑发少女探出了头。
“当麻君!?为什么会在这里?”
“。。。莎特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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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莎特奥拉志愿参加学园都市防卫军了啊。。”
久违的吃着温暖的肉粥,当麻将外套挂在火炉旁边,一口口享受着肚子逐渐被填满的充实感。坐在对面的莎特奥拉也喝着同样的军粮粥,好奇地看着坐在当麻身边,摇晃着尾巴的蕾莎。
“这么说来,当麻君和蕾莎小姐都是从英国来的?真是辛苦你们了呢。”
不只是三人,黑鸦部队的其他人也在这里,除了负责放哨的队员在外面瑟瑟发抖,其余人都在附近一幢由圆木搭建而成的小木屋里。周围一带直到地平线的彼方完全空无一物,所以这幢木屋大概就像山中小屋,担任休息区的角色。
“嘛,还是到这边之后更辛苦就是了。。。这么说来十神他们呢?也到战场来了?”
在当麻的印象里,莎特奥拉和艾莉莎在恩底弥翁的那次事件之后应该是受着一夜他们照顾的,既然莎特奥拉都跑过来了,那很有可能那对level5情侣也来到了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啊,这么说来当麻君还不知道呢,也难怪,毕竟最近都没回到过学园都市呢。”
“?”
“一夜君,现在是学园都市的十二理事之一,也是这次学园都市军队的总指挥官哦。”
“。。。。”
当麻皱着眉头,搓了搓没有胡子的下巴,脸上的表情变得原来越奇怪。
不行了,莎特奥拉说的话太怪了,用脑子去想想。。。
“。。。。哈!?”
看着面前当麻目瞪口呆的表情,艾莉莎以为他完全不信,于是掏出通信器,接通了一夜在“神识”成员之间使用的专线。
[摩西摩西?艾莉莎吗?出什么问题了?]
通信器里传出在场除了蕾莎以外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声音。
“啊。。那个,我们在执行游击任务的时候在雪原上遇到了当麻君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现在正在休息,请问需要将电话交给他吗?”
[。。。哈!?]
通信器的另一头传出来了和当麻一样傻的声音,艾莉莎眨了眨眼睛,觉得总之还是让两个少年自己谈吧,于是将通信器交到了当麻手里。
[等等!艾莉莎,你是说那个无敌倒霉高中生跑到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啊。。。摩西摩西,您点单的无敌倒霉高中生就在这里哦。。”
。。。。
通讯器的另一头沉默了半响。
[上条当麻,我以学园都市防卫军总指挥官的身份质问你,为什么跑到这种破地方来?根据你的回答我有权让艾莉莎现在就把你抓回来押送回学园都市。]
“诶!?等。。等等。。让上条先生总结一下语言。。”
刺猬头下那本来就说不上太灵光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所有的因果都化作了一句话。
“。。我要救茵蒂克丝,为此,我必须打倒引发这场战争的元凶,右方之火。”
[“右方之火”,果然这次的破事也是神之右席引发的吗?(伊利莎丽娜确实没瞎说。。)]
“确定是。”
当麻从通信器里能听到类似“唔嗯。。”的思考声。
[好吧,迫于状况我无法给你编制,我这边也忙得要命,只能保证我军不会对你的行动造成阻碍。艾莉莎,把我们的内线暗号告诉他,有什么紧急情况直接联络我,我如果能分出身来(轰!!!)。。。啧,就不能让我聊完吗?。。总之我会直接去帮你。]
“?十神,你现在在干嘛?不是应该坐在办公室里喝着热可可指挥大局吗?”
[嗯?我在干嘛?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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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这会正在和俄罗斯的防空部队绕圈圈呢。”
晴朗的天空洒下耀眼的阳光,因为已经在云层之上,AN-C良好的隔音性能将超音速所产生的尖锐音爆阻隔在外。高速运动卷起的狂风在这片空域呼啸,不只是拖着蓝色光尾的漆黑机体,背后还呜殃呜殃的跟着一群机炮和导弹就没停下来过的战斗机。
在空中旋转驱动铠的机身,躲过背后的飞行编队雨点般打过来的机炮,一夜突然拉直机身向着太阳一冲而上。
[哈?你不是指挥官吗!?]
“我觉得我会在某种意义上留名青史呢。毕竟亲自上天打飞机的世界大战指挥官可没几个啊。”
一边和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当麻聊天,一夜背后的八片浮游翼一齐射出,比导弹尺寸还要小的黑色金属片瞬即绕到苏K战机的侧面和背后,释放猩红的光线同时将八架斩击拦腰或者从中央切成两段。
虽说如此,背后死咬着的飞机还是密密麻麻的。一夜的袭击目标是某个带有机场的军事集中营设施。结果这地方的机库里起码停放了一个航空师等级的陆基战斗机和轰炸机(60到70架),如果不是碰巧遇上了,也不知道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大动作。
充能问题还是没有得到有效解决,战术头盔里显示剩余的战斗机从三个方向包抄了过来,背后的飞行元件直接将喷射口翻转到上方,如果不是穿了驱动铠,估计能直接把肉体压瘪的惯性力从头顶袭来。
但造成的效果也极为明显。
比通过垂直失速绕到对手背后的方法来的更加激烈,一夜的身体随着飞行元件的方向导正直接转为头朝下,连接在飞行元件的机械臂上以扩展攻击距离的双手,拔出分别装备在本体和飞行元件上的“高周波切割刃”,划着蓝色的螺旋光轨在须臾之间切断距离最近的战斗机机翼。
灵活程度完全不同,黑色的人形机体从三队战斗机之间穿过,蓝色的流光划过华尔兹一般的轨迹,将路径上的所有战斗机机翼砍掉。随即转身,驱动铠身上的三挺阳电子电浆机炮高速转动三联装炮管,将雨点般的黑色电浆球精确无误的甩到还没来得及掉头的战斗机上。一时之间,云层之上仿佛绽放了毫无美感的烟火大会,烈焰黑烟与悲鸣混杂在一起,从高空坠落。
“你那边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挂了,我这边还需要‘打扫’一下。”
[。。。啊对了,我们在地图上发现了一个可能有要塞的地方,能帮我们确认一下守卫状况吗?就在我们目前这个坐标附近。]
通讯里当麻傻呆呆的声音让一夜楞了一下,随即在系统的警告提醒下转身躲过飞过来的机翼碎片,难道这倒霉蛋还打算自己冲进要塞里不成?
“?我先说明,那里的守备军可不少,而且由于没有集中营政治上我们不好出手,你确定要去?”
[要去,哪里有可能是右方之火的巢穴,没有不去的道理。]
隔着通讯器都能知道,刺猬头少年的话语里带有的觉悟,绝不是“危及生命的可能性”这几个字能阻止的。
“。。。呼,行吧,我让周围的侦察机暂时空白一段时间,一个小时,不能再长了,你们趁这段时间潜入进去。我能保证军方不攻击你们,但无法保证没有混入军队的暗部对你们出手。如果你们被发现了的话我会直接让空军炸进去,就用解救学园都市俘虏的名义,但这样会打乱一部分战术布局,别让我难堪。”
被麻烦事主动撞上来的一夜稍稍有点厌烦,但自己目前所在的坐标实在是太遥远,没法及时支援到当麻那边。略带发泄的将错身而过的战斗机砍成两段,还在空中飞翔的战斗机已经不到半数,现在战况已经从一夜被追变为一夜去追了。
[啊,我明白。。。啊,还有一件事。]
这是一夜第一次觉得这个通信器灵敏度高的完全没必要,毕竟连那边挠刺猬头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我们这边救下来了一队被押送的居民。。能麻烦你们接收一下吗?]
。。。。
一夜心说这可是战场的正中央,你居然在救你的小女朋友的过程中还有闲工夫救别人。应该说真是不得了的家伙吗?
“艾莉莎,你们到附近的基地休整补给一下,顺便带着几个难民也没问题。”
[明白了,一夜君!]
听着通讯器里元气十足的回答,一夜展开“阳电子粒机波形高速炮”,再次扫掉射线轴上的四架战机。
“那我先挂了,你们休息好了就开始行动吧。”
主动挂断了通讯,眼前的二十多架战斗机好像商定了分散逃跑的路线。分成了四队,向不同方向散去。
“哈。。。真希望你们让我省点心,干脆投降啊。。”
虽说使用用能力的话转瞬之间就能解决,但一夜并不想让对方得到自己是能力者的情报。
在俄罗斯空军之中口耳相传,甚至获得了标准目标代号——“西伯利亚的恶魔”,拖着如同地狱焰火般的蓝色痕迹,向着猎物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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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犷的引擎声在白到晃眼的雪原中回响着。
不只是一个声音,超过二十辆称霸了二战陆地战场的钢铁怪物不断冒出污染大气的黑烟,从一片针叶林中钻出来。
T-14阿玛塔主战坦克(Т-14АрматаТанк),是21世纪初期俄罗斯研制的新一代主战坦克。
该坦克装备全新2A82式152毫米滑膛炮,采用无人炮塔,车组3人,配有“耐寒”装甲制成的炮塔前置装甲防护区,配备自带雷达,作战指挥数字化系统,可在极端气候区作战。
说白了,就是为了雪原地带而专门强化开发的强化战车。尽管在寸步难行的及腰雪地中也能够以70公里的最高时速奔跑,拥有五座全方位主动拦截飞弹和穿甲弹的炮塔,152毫米的2A83滑膛炮能把所有看不起它的坦克直接送上天。
尽管大张旗鼓的在雪原上前进,但这些坦克的目的并不是进攻坐落于某处的要塞,而是护送跟在它们后面的工兵车在雪原各处埋放地雷。
目前,这个雪原上有数不胜数,高度不到三米,长度在4.5米左右的小型无人坦克跑来跑去的。
虽说“小型,中型,重型”是一种过时的分类法,但这种坦克的尺寸怎么都不让人觉得是主战坦克。
这些学园都市开发的小怪兽不仅能在雪原里开出高速路超速的速度,细小的速射炮管里射出的内燃EMP穿甲弹可以向电钻一样直接钻进坦克的装甲里,释放强烈的电磁放热。就算没能一击引爆敌方坦克,也可以让它的电子系统全部瘫痪,使得现代军事利器变为一堆落后时代的废铁。
而且,仿佛是完全无视现代坦克理论中停车开炮的原则,这些小坦克完全可以在全速跑动的情况下准确无误的命中目标,让人甚至没法瞄准它。
目前为止俄军最好的战绩,是在牺牲了7辆主战坦克的情况下成功击毁一辆学园都市的无人坦克。
而这样的小怪物,据不完全统计也有超过2000辆在雪原中跑来跑去。
不过根据俄军的观察,这些小坦克平时貌似并不会集群行动,只有在执行某些目的性明确的军事活动时,才会和其他单位组成分工明确的中队。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以20辆坦克护送布雷车的原因,毕竟就算敌方的小坦克能自动扫描到地雷躲开,这样也能极大程度控制对方的行动范围。
起码他们是这么愿望的。
这种危险的工作另一个消磨人心的点就是无聊,而排解无聊的方法顶多也就是和坐在同一辆坦克里的战友聊聊天。
“听说了吗?”
完成了定期通信的通信员放下手中的无线电,转过头对着背后的车长搭话。
“准备对东部大量空投地雷的空中部队被敌军的ACE,那个“西伯利亚的恶魔”全灭了。”
“哈——。。什么世道啊,国境线被一个城市派出来的军队大摇大摆的踏过去,在自己的国土里还要提心吊胆的,什么狗屁战争。”
没有人能在一筹莫展的战局里永远保持高昂的士气,尤其是基层的士兵们。
“你们说,我们现在做的事情,真的能保护我们的祖国吗?我们不断在本土到处扔脏东西,对方也不积极进攻,到底哪是个头啊。”
没人能回答车长的问题。
和二战不一样,这次世界大战中很少出现大量军队对撞的总力战,更多是技术和政治的对撞,下层士兵们就像是没头的苍蝇,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被命令东撞一下西撞一下。
“哈。。果然当时就不该申请入伍的。。”
这种破坏士气的话本来是不该在执行任务时出现的,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他,毕竟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滴滴滴滴。。
这是无线电有来电时发出的声响,通信员接起通信,同时将内容公放到车内。
[前方目视距离520米,发现一辆敌方的越野车。立刻做好攻击准备。]
越野车?战场中央还有这种东西开进来了?到底是什么人?
疑问在胸口回响,但想归想,命令已经下达,手不能停下来。
“好了,不管对方是什么牛蛇鬼神,我们要做的事情都不变,该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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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迷彩涂装的越野车里,坐着两个还是学生年龄的少女。
小操祈裹紧身上并非是军装的白色大衣,虽然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窗外白雪皑皑的景象还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哆嗦。
“蒂佩尔,你的“孢子”没问题吗?现在外面寒冷力这么高☆?”
驾驶着越野车的灰白头少女蒂佩尔,外貌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驾驶的年龄,但说到底她都不能算是人类,而且在战场上也没有人会把你叫停查驾照。
“没问题,在来之前就进行过调整和开发了,在“神识”的实验室里测试最低可以承受零下60度左右。”
半机械少女蒂佩尔本来并不是很健谈,但貌似和小操祈聊天时话会更多一点,小操祈也并不讨厌这种关系,毕竟不会被读心的朋友对于她来说也是很宝贵的。
“那就好,今天比前两天还冷呢。”
“嗯,毕竟很早就做过准备了。。!?抓紧!!”
蒂佩尔突然转动方向盘,越野车以完全与“安全”二字无缘的角度在雪地中拐出一个大弯,同时脚下的油门全力踩满。
——嗖~。。轰隆!!!
重物划过弧线的声音和爆炸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身后响起,强烈的冲击震碎后方的车玻璃,整辆越野车被震的一跳。
“噫呀呀呀呀!!!!”
“嘁!撞上麻烦的玩意了!”
第一发炮击与其说是威慑不如说是校准。第一声炮响过后,视野的一角,三辆坦克都调转炮台,开始对不断跑动的吉普车进行效率射击。爆炸卷起的赤风不断从破碎的后窗冲进车内,将所有的寒气全部驱散,但这绝对不是舒适那层意义上的事情。
“能跑掉吗!?”
“很难。。他们的射程太远了。而且如果追上来的话跑的也比我们快。”
爆炸声造成的耳鸣让人听不清声音,如果不是学园都市制造的军用越野车性能和坚固度足够,这会儿估计早就被炮弹的冲击掀翻了。
小操祈快速环视四周,寻找能够逃出生天的路径。但这片空无一物的雪原中别说能够翻盘的利器,可能能够成为遮蔽物的只有敌人背后的一片针叶林。
“蒂佩尔,能用你的能力解决它们吗!?”
“不行,零件不够,需要更多硬质的碎片才行!你的能力呢?”
“没法瞄准看不到的人,而且距离太远了!”
学园都市最顶尖的大脑疯狂运转,结合自己临时抱拂脚的军事知识,事无巨细的观察着整篇战场。
“?那些坦克后面跟着的卡车,那些是什么?”
“可能是投放地雷的工兵车。。有什么办法吗?”
看到了一丝可能,但还缺少最为关键的碎片。
“你的“孢子”能深入到雪地下面探知下面的东西吗?”
“小菜一碟!该怎么办?”
“绕到后面去!接近那些工兵车,我们就在这里击毁他们!”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战场的女王
炮击声不断从身后响起,甚至已经到了让人大脑麻痹的程度。
但钻进鼻子里的硝烟和灼烧后颈的热量不断刺激着神经,告诉自己死亡就紧追在身后。
“有什么对策吗!?”
拥有机械头脑的人造人无口少女,不会出汗的双手紧握着越野车的方向盘,拼命稳住不断震动的越野车,闪避着后方追上来的炮弹。只要有一发命中,两个人可能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对方并没有将这个目标认真的当作敌人,不然二十辆坦克一齐射击的话,两个少女早就化为灰粉了。
声音激动到这个地步,对蒂佩尔来说可不是一个快乐的初体验。
“投放地雷的时候,肯定会为自己的车辆留下一个能够安全通过的道路,不然把双方的通行都封锁了的话就没意义了,而且那条道路肯定就在那些工兵车的正后方!从针叶林里绕进去,靠近那些车!路上埋进地里的地雷就靠你了!”
立刻理解了小操祈是什么意思,蒂佩尔穷尽自己的人工智能里拥有的驾驶技术,向着对方的车队后方绕过去。
这个不寻常理动作令对方不安,但多半是不想浪费太多主炮弹药,炮塔上的对空机枪降了下来,对准了正在逃跑的越野车。
“!趴下!”
比远方的枪声更加抢先,能够击落飞机的重机枪子弹向着吉普车飞驰而来。蒂佩尔立刻举起手,将后座所有不需要的金属物和刚刚炮击飞散的碎片在车后方凝聚成一面盾牌。生猛的撞击声伴随着刺眼的火花从后方的盾牌不断响起与闪现。
一大堆铁屑突然伴随着飞天的泥土和赤红的火焰爆散开来。
那辆车被打爆了?
对方的机枪手好像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似的呆了一下,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笨蛋!是伪装,车还在跑!”
坦克里的车长气愤的一脚踹醒还在发呆的机枪手。
在盾牌快撑不住之际,蒂佩尔立刻将盾牌粉碎,夹杂一部分车体零件和车后备箱的备用油罐以及地面的泥土,伪装出一副汽车爆炸的样子。
趁着对方没有意识过来,变轻了不少的吉普车冲进了炮弹不好攻击的针叶林里。
“靠近了之后怎么办?”
一边开车,蒂佩尔集中精力在高速移动过程中将“孢子”探到地底,检测地下所有地雷的位置,成功钻进了安全通道里。
“靠近工兵车,就算是通过后视镜也行,让他们的驾驶员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什么啊,这不是很简单吗!”
越野车高速向工兵车飞驰而去,车里的士兵已经拿起了用不惯的枪械。
————轰隆!!!
剧烈的爆炸在车的侧面响起,吓得工兵们立刻在车厢里卧倒。
蒂佩尔的“孢子”,触发了埋在工兵车附近的反坦克地雷。
距离已经只有二百米了,被坦克编队挡住前路的工兵车动弹不得,司机那惊恐的表情从后视镜里清晰的展露在小操祈眼中。
不需要丝毫的犹豫,遥控器已经对准了那张爬满恐惧的脸。
“将死(CheckMate)!”
闪烁的星星出现在司机和后车厢工兵们的眼中。
工兵们立刻拔掉车厢里所有地雷的引信,从车厢后面跳出去,钻进树林里。
司机转过头看向前方,刚刚的恐惧与迷茫全部不见踪影,只有面无表情的漠然。
踩满油门,最大马力。三辆工兵车,载着一车被拔掉引信的地雷,向着前面的坦克编队撞了过去。司机在撞击的前一个瞬间跳车滚入雪堆里,质量庞大的自爆卡车直接怼在坦克屁股上。
————轰轰轰轰轰!!!!
小操祈和蒂佩尔立刻趴下躲避面前冲天的火光与冲击,还有四处乱飞的坦克碎片。停下的越野车直接被掀翻,在雪地上滚了几圈才底朝天的停下来。
晕头转向的小操祈在蒂佩尔的帮助下从车里爬出来,吐掉嘴里咬破流出来的血液,看着眼前如同微型蘑菇云一样的硝烟。
用损失惨烈这个词毫不为过。
但是,
用这个词,也就表示,对方并没有全灭。
20辆坦克,其中9辆都在爆炸中大破或是彻底摧毁,失去战斗能力,但是,还有11辆可以转动炮塔的杀人兵器依旧能够活动。
“操祈,你藏起来,让那些工兵保护你。”
蒂佩尔走上前,无数肉眼不可视的“孢子”丝线在这片红莲灼烧的雪原上蔓延。
“碎片够多了,接下来,是我的工作。”
无数铁屑和装甲板碎块漂浮升空,堆积在蒂佩尔身上,组成了高度超过十米的钢铁巨人。
“那是。。什么啊。。”
一辆坦克里的通信兵迷茫的喃喃,顺着无线电传达到了所有人耳中。
丝毫不留情面,钢铁巨人冲进坦克组成的阵型中,两只手各握住一辆坦克的炮塔,直接将之连着内部的弹夹一齐扯了下来。完整的炮塔也漂浮起来,接在钢铁巨人的肩膀上。瞬间从坦克变成敞篷车,里面的三个坦克兵立刻失声惨叫了起来。
“刚才开炮不是很爽吗?我也试试。”
不足的驱动部分就用“孢子”补足,肩膀上的两门炮塔毫不在意弹药余量,对着其他炮台都还没来得及转过来的坦克喷射火舌。钢铁的碎片和刺鼻的硝烟夹杂着铁锈的气味,瞬间笼罩了整片针叶林。
并没有过多久,这片荒芜的雪原上就只剩下了十几辆坦克的残骸,以及一个高度超过十五米的钢铁巨体,巨体的阴影下,一个金发少女看着眼前的惨象,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周围被控制的工兵们只是昏迷了过去,但坦克兵们就在眼前,实实在在的死在了炮火下。
钢铁的巨体分解,埋在其中进行操作的少女重新站会地面上。
“结束了,操祈,没事吧?”
“。。。嗯。。我没事。。”
死亡的阴影逐渐远去了。
自己亲手夺走了生命这个事实开始逐渐有了实感。
金发的少女跪在地上,吐掉了中午吃下去的所有东西。
蒂佩尔默默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助她逐渐让精神安定下来。就算在指挥中心无数次指挥军队在战场上杀戮,不亲自在战场上见证血肉模糊的死亡就无法理解。
死去的士兵不是单纯的数字。这件事深深烙在了金发少女的心里。
“所以十神不让你参与前线啊。。稍微冷静一点了吗?”
终于停止继续呕出胃液的少女,虚弱的点了点头。
能从小操祈缓缓浮动的背上,感受到止不住的颤抖。
“这里不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先到附近的要塞吧。”
环视了一周,这里也没有能使用的载具了,蒂佩尔心说没办法,再次凝聚起钢铁巨人,将小操祈捧在手心里。小操祈最初还慌张了一下,随即很快适应了下来。巨大的躯体跨越西伯利亚的雪原,将逐渐散去的硝烟和缓缓熄灭的焰火留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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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住着一只小小的怪物。
小小的怪物热爱森林里的一切。
早晨,清新的空气和明媚的日光将它从睡梦中唤醒。
小溪给予它泉水,大树给予它果实。
它与猴子一起跳舞,与小鹿一起奔跑,与画眉一起歌唱。
它的舞跳得不好,脚跑的不快,歌唱的不好听。
但没有小动物介意。
小小的怪物走啊走,跳啊跳,穿过光落的树荫,穿过滴水的溶洞。
到处都有它的朋友,它从来不感到孤独。
直到太阳落下山头,小怪物才会回到最温暖的家。
有一天,小蜜蜂带着新酿的蜂蜜,来到家里串门,小怪物高兴的跳啊跳,唱啊唱。
它邀请了所有好朋友们,大家都来尝一尝。
小怪物和小蜜蜂成为了好朋友。
小蜜蜂来到小怪物爬不到的树顶,为它取下树梢最甜美的露水。
小怪物跑到小蜜蜂飞不到的花海,为它顶着最甜美的花朵送到蜂巢。
小怪物吸允着甜美的露珠,小蜜蜂环绕着花瓣编制的洋装。
有一天,带着斧子的贫穷樵夫来到了森林。
他看到了大大的蜂巢。
他就想啊,如果有了蜂巢,有了蜜蜂,就能得到蜂蜜,这样的话,他就不用再过穷苦的生活。
妻子能够吃上新鲜的餐点,女儿能穿上新织的衣裳。
樵夫很高兴,收拾斧子,准备好了大大的口袋,将蜂巢带回了家。
小怪物等啊等,等啊等。
小蜜蜂再也没有来过它的家。
小怪物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不下去了,来到了小蜜蜂的家。
但那里,已经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
小怪物很伤心,很伤心,以为小蜜蜂搬走了,都不告诉它。
直到猴子,小鹿和画眉告诉它。
“小蜜蜂被人抓走了。”
小怪物第一次知道了,有一种感情,叫愤怒。
那天,小怪物找到了樵夫的家,小木屋的门缝里,流出了鲜红的糖浆。
小怪物带回了蜂巢,重新挂在了树枝上。
小蜜蜂很感谢它,再次为它带来了蜂蜜。小怪物高兴的跳啊跳,唱啊唱。
然后,全副武装的士兵来了。
他们折断树枝,踏过鲜花。
猴子跳过树梢,小鹿慌张的逃窜,画眉尖叫着逃跑。
小怪物明白了,他们是来找自己的。
日与夜,风与雨,焰火与闪电,倒塌与沉寂。
小怪物跑啊跑,跑啊跑,小蜜蜂在它头顶飞啊飞,飞啊飞,它们跑出了森林,跑到了陌生的异乡。
冰冷的山洞里,没有露水,没有果实,没有阳光。
浑浊的水滴滴在小怪物的鼻尖,没有花蜜的小蜜蜂掉进了小怪物的皮毛,不再扇动翅膀。
小怪物好伤心,好伤心。
它嘶吼,它咆哮,它长出利爪,它露出尖牙。
这是谁的错?
猴子?小鹿?画眉?小蜜蜂?樵夫?士兵?
还是小怪物?
那一天,小小的怪物,变成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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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战?你们在平原上?小祈没事吧?!”
[还真是过分啊,明明我也一起战斗了。。嘛算了,操祈没受到什么明显的外伤,顶多就是头磕了一下的程度。主要还是精神上比较疲劳,第一次亲手杀人给她的冲击比较大。]
。。。。
自己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坐在被摧毁殆尽的敌军机库上,明明眼前就是一片大地被灼热的光线撕碎,废墟和鲜血混杂在一起的地狱光景,一夜的目光却投向了遥远的彼方。
明明能够想到蒂佩尔需要杀人的适应期,却没能关切到小操祈的精神状态。
不对。。。只是自己没这个胆量而已。。没有见到小操祈为此所苦的表情的胆子而已。。
在来到这里之前,一夜一直觉得只需自己和“神识”的成员踏上战场就足以,小操祈根本没有必要见到最为迫真的鲜血。现在巴不得回到过去,把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几巴掌抽醒。
但是,还是不对。不是那么单纯的事情。
这不是巧合,和一夜呆在一起,有意味着在未来,她会一次又一次的被卷入她原本完全无需面对的危险,一次次经历她完全无需见证的恐惧。
“。。。她的状态如何?”
[已经让她在医务室睡了,医生开了些安神的药物,应该能有效果。]
那种东西能有效果的话一夜就不用为之着急了。
小操祈是学园都市最强的精神系能力者,也是精通心理学的大师,这样的她,能够最为透彻的分析,理解自己的内心,因此普普通通发心理打击无法伤到她分毫。与之相对的,如果心灵受到了伤害,那也一定是在最为深切的地方。
“我立刻回去,让侦察机起飞,给我找出那个部队的出发基地,之后再决定该怎么处置他们。。。如果小祈醒了,代我告诉她,我为她感到骄傲。”
单方面挂掉电话,一夜从废墟上站起身,视线转向从集中营里放出来的,原本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身上。
如果是威武雄壮的军队,又或是举剑呐喊的勇者,村民们可能会欢呼雀跃,赞颂拯救了自己的英雄。
但村民们眼中带有的情感,那说的再漂亮也不叫雀跃,而是一众一夜从各种各样人眼中见过的,来自人类最本能部分的情感。
恐惧。
一个小女孩站在人群的最外侧,看到一夜的目光,缩到了母亲的身后。
无需启动飞行器,驱动铠强大的性能让一夜和他们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从废墟上轻轻抬腿起跳,一夜精确的落在小女孩身前。看似是母亲的人立刻将小女孩护在身后,那倔强到扭曲的眼角能够看到晶莹的泪花。
一夜弯下腰,闪烁着暗淡光环的双眼盯着小女孩天真无知的眼瞳。
“Ктояпо-твоему?(你觉得,我是什么?)”
“Неподходи…м…монстр…(不要过来。。怪。。怪物。。)”
挡在身前的母亲立刻满脸惊慌的转过身,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同时回过头,以充满希冀、恐惧和恳求的目光看着一夜。
身后的居民们也提起手边甚至称不上武器的破铜烂铁,挤进一夜和那对母女之间,在二者之间划出一道高耸而冰冷的墙壁。
摇了摇头,一夜主动后退了一步。
然而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能缓解下来。
操起不太熟练的俄语,一夜向他们传递接下来的行动。
“你们可以申请学园都市的庇护,也可以回到你们的原居住地,或者靠这个基地里剩余的物资自力更生,但我不能保证俄军不会卷土重来。学园都市的基地就在南方十公里左右,你们自己决定吧。”
本来将他们护送到基地也是一夜的工作,但现在实在没有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想法。关闭面罩启动背后的飞行元件,黑色的身影立刻冲上高空,从众人的视野中消失。
没有启动隔音,呼啸的北风在耳边喧嚣,但这并不能让混乱的心沉静下来。
【我是。。怪物。。】
童言无忌,看到那样的景象,无论哪个孩子都会这么觉得吧。但是,就因为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事实,往往会显得更加伤人。
小祈永远不会对自己感到恐惧,一夜有这样的信心,但是。。遥远的未来,身为怪物的自己,还能一直保护她,陪伴在她身边吗?
为了隐藏于世人之间,怪物也会收起自己的爪牙。然而,现在的自己不被允许放弃这份力量,无论自己有没有这个打算,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着眼于此。
在这种环境下,小操祈会怎么样?
【小祈不会责备我,永远不会。。。所以,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啊。。。到底怎么做。。。】
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到底怎样才能让她幸福,脑子已经乱作一团了。
不想让她受伤,但又希望能尊重她的意志,如果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这个缘由走向破灭,那。。。
凛冽的风在耳边吹拂,将头脑吹的冰凉。
微微摇了摇头。
不行,想的再多也没用,自己应该早就知道自以为是得到的结果有多么无力了,不见到她,直接去找她确认就不会有结果。
世界大战的两极,其中一方的领导者,现在却连一丝心思都无法放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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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通行在雪地中不断奔跑。
并不是为了追逐猎物,也不是朝某个目的地奔驰。
而是为了逃跑。
学园都市第一位的level5超能力者,为了抱着最后之作逃命而奔跑。
太可怕了。
这是他最直接的感受。
比木原数多可怕。
比爱华斯可怕。
比十神一夜可怕。
紧追在后的敌人,就某种意义上是足以一击动摇一方通行的价值观支柱,就是如此无与伦比的恐惧。
背后传来紫电迸裂的声音。
比起第三名的超电磁炮,规模多少小了些。
但比起标准的妹妹们,规模大了很多。
他听见了有如气球爆破的声音。
那是长约两公分的短铁钉,以微超过音速的速度射出的声音。
相当于手枪子弹的威力。
铁钉从一方通行背后射了过来,准确地贯穿他的左臂,手肘和肩膀中央。乌黑的鲜血在空中飞舞。
并不是因为一方通行无法使用“反射”。
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使用“反射”。
不。
是因为他无法判断用了“反射”后,造成袭击者死亡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改变角度,就可以打中对方但不至于让对方死亡。但是如果不小心出了差错,他无法否认自己可能照平常的习惯,不小心使出足以杀死对手的“反射”。一想到这点,他就无法出手。
手臂上的力量逐渐流失。
本来怀里抱着的娇小少女,身体飞上了空中。
最后之作。
长久以来一直是一方通行精神支柱的少女,残留下来的体温被雪原凌冽的寒风吹得烟消云散。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起。
最后之作的身体掉在厚实的雪堆上。
一方通行连伸手都做不到。他身体失去平衡,连滚带爬似地在白雪上挣扎前行。
他差点从心底笑了出来。
一方通行曾经给自己定下规矩。
过去他为了自己的“实验”,杀害了很多体细胞克隆人。
因此,他决定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伤害妹妹们和最后之作这样的克隆人。
这是属于他的赎罪。
为了这个原因,一方通行反复地持续着鲜血淋漓的杀戮。木原数多,还有统括理事会的潮岸。他赌命和各种怪物搏斗,每次战斗都让他的身心变得破碎不堪。他输给了爱华斯。然后听了祂的话,逃到这片雪之大地。虽然不能算是一百分满分,但他一直认为,自己多少还是成功保全了最后之作和妹妹们的生命及生活。
他相信自己完成了所有必须做的事。
然而,偏偏却变成这样。
学园都市那群人,还真是想出了一个能准确地重挫“这点”的对策。将不惜与全世界为敌,也要保护某人的心意、战斗的原动力彻底粉碎的作战。
【那群人真的疯了。。。】
他必须保护最后之作。
他必须打倒来自“妹妹们”之中的刺客。
不管谁存活下来,不管要保护谁,一方通行都必须亲手打破自己赌上性命遵从的规范。
【第三次制造计划?就为了制造出这种情况,刺激我的内心创伤,重挫我的心灵,就为了这种无聊透顶的理由,又制造出更多克隆人了?学园都市到底有多疯狂。那群该死的混帐,从“外”侧重新观察,才终于看清楚了。那座城市里的那些人,根本没有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
平常的思考模式无法成立。
这证明了袭击者的存在,最大程度的动摇了一方通行的精神。
想要对付拥有能反射核武器攻击的力量的人,这战术的确有相当不错的成果。
“哎呀呀~。难道你还打算要保护御坂?又没人拜托你做这种事啊——如果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弥补杀害超过一万多人的过错,那可就是你太傲慢了啊。”
言语刺伤了他。
她们说话的声调完全相同。但是话中所灌注的感情却是天差地远。
“我真希望你趁早“自我毁灭”。就算你打破规则全力战斗,也未必能对御坂痛下杀手。”
以透镜镶嵌成如时钟刻度盘的面具内侧,传出了袭击者的声音。
声音里没有畏惧。
或许是因为她确信他办不到,最后只有袭击者单方面发动攻击。
距离只有短短十公尺左右。
“既然这样,御坂实施电极对策也是多余的吧?”
从面具边缘露出的刘海释放出闪烁的电火花。她大概打算使用电气系能力实施电波干扰?或是直接影响御坂网路?
想到这里,一方通行心中浮出一个小小的疑问。
最后之作。
她是能操控所有连接御坂网路妹妹们命令系统的特殊个体。如果这个袭击者也是“其中之一”,最后之作只要一个命令,应该就能让她无法动弹。
恐怕高层早就掌握住一方通行,带着最后之作一起逃亡的事了。
即使如此,却还是派了一个“随时都有可能遭人夺走控制权的妹妹们”来暗杀他们?
这么一来。。。
【是伪装!】
得出这个结论后,一方通行立刻移动他的双脚。
砰!
他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袭击者发射出别说是白雪,连下方地面都会一并碎裂的攻击。那是利用自然物体发射,像是霰弹枪的东西。
对于他的攻击,袭击者稍微压低身体趴下。
不,与其说趴下,更像坐下一样轻巧的动作。
她轻松闪开了主要瞄准脸部和上半身,如上钩拳的一击。不过黑土的碎块钩住面具,把面具吹向空中。
她的脸露了出来。
然后——
这回,一方通行跌坐在白雪上。
并不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奇妙的攻击。单纯只是因为他对面具下的面貌,产生了激烈的抗拒。
“没用的。”
袭击者的面貌,看起来跟就直接成长为高中生的最后之作一模一样。
“利用御坂们的网络进行代理演算。第三次制造计划的御坂,能监视御坂网路的运作状况,以事先解读出下次攻击。胡乱攻击无法对我这个御坂造成致命伤。你应该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如果不抱着确实杀死御坂的想法就出手,你是打不赢我的,知道了吗?既然听懂了就来试着杀死御坂吧,不过你办不到吧?你要是出手,以往的努力就全部化为泡影,所以你干脆闭上嘴乖乖让我打吧?哈哈哈!”
她是伪装。
那只是特殊化装。
她只是用了某种能力。
一方通行如此心想,他试图站起来,但是。。
“好可怕,救我。”
“。。。!”
少女的声音传进耳里,怪物的动作停止了。
被铁钉贯穿的左臂不断地淌着血,一方通行连举起手自卫都做不到。
“顺便告诉你,”
袭击者将手放到脖子上。
那里有一道一不注意,就会忽略的淡淡伤痕。
“御坂体内装了“芯片”和“开关”。就算接收到最终信号所发出的停止讯号,只要没有统括理事会的许可密码,就能自动拒绝接收讯号。就算你不顾形象,难看地依赖那女孩,也无法停止我这个御坂的机能。”
眼前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
不杀死对方就会被杀。
而这并不是指针对一方通行本身。
如果只针对他,一方通行或许会直接放弃,自己把脖子伸过去。
问题在于——
连最后之作也被卷进了这场暗杀行动。
这和打倒那些小喽罗不一样。
也不是舍弃自己的性命,就能使一切获得解决的状况。
难道没有同时解救双方的方法?
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有人用枪抵着自己的脑袋,一方通行也不会再次杀死妹妹们。不能杀她们。即使要与全世界为敌,即使得陷入在鲜血淋漓的黑暗中和怪物互相厮杀的下场,但是要他带给拥有这张脸的少女痛苦和恐惧,那是绝对做不到的事情。虽然他并不认为浑身血腥的自己可以让她们绽放笑容,但他衷心希望,至少能保护她们自己打从内心所展露出来的笑容。
然而事与愿违。
不管胜利还是落败,都会迫使妹妹们陷入困境。
经历过那场“实验”的一方通行很清楚,学园都市完全不是在开玩笑,只要他们下定决心,就会真的将妹妹们全数杀死。他也很清楚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容许他下手时斟酌力道。
但是。。。
这种事。。。
如果真的发展成这种情况,恐怕会毁灭一方通行最后的理智。
不管哪一边的妹妹们死去,都有可能使他发狂。
“。。。第三次制造计划。”
一方通行喃喃低语。
“实际上开始执行那项计划,将你制造出来,也就表示他们随时都可以制造出其他的妹妹们来替代你。无论在成本或伦理方面,那些家伙都做出如此的决定。”
“没错,即使是身为司令塔的最后之作也不例外。”
学园都市正在进行某种实验。一方通行隐约可以看出,爱华斯和那个计划有关,而且那个计划利用了妹妹们的网路。
“不过,对于想保持随时可以操纵御坂网路这种状况的统括理事会来说,要不是因为最终信号失踪,他们也不会大胆地决定重新制作。只要你别多事就好,结果现在全变成反效果啦。”
结果,就是这么回事。
他们不是要回收,而是杀她。
如果能做出新的御坂网路和司令塔,就不需要旧型号了。更何况,两个司令塔可能会对一个网路形成不利状况。所以,学园都市就决定先下手为强,除掉最后之作。
她明明没做过任何坏事,却要承受这种结果。
某人为了自己方便擅自将她制造出来,但现在却因为“不需要”这种理由将她除去。
“怎么办?”
袭击者笑了。
一点也不适合妹妹们的形象,带着邪恶情感的笑容。
“如果你不想杀害妹妹们,就只好在乖乖站在这里任我动手罗。不过,御坂杀了你之后,还是会杀掉最终信号哦。不过如果你以能力来阻止我,会害“御坂”死掉的,哈哈啥哈哈!不管怎么做,你的心都会死在这里。我可以陪你玩,直到你的人格彻底粉碎为止,你就好好享受吧!”
伴随着绝望的言词,战斗开始了。
是场为了彻底粉碎,一方通行好不容易才筑起的心中支柱之战。
没有使用铁钉,单纯的电击穿透了一方通行的身体。
“我啊,就是所谓的番外个体(MisakaWorst)。”
袭击者这样称呼自己的名字。
或许她自己也发觉到自己是一个不该出生,也不受任何人期待的生命体。
一方通行操纵腿力的能量方向,以小碎步超高速运动,借此闪避番外个体,让番外个体无法瞄准他。
考虑到眼前的状况,也为了保护最后之作,战斗已经无法避免。
轰!爆炸声传出。
番外个体的身体消失了。
她利用庞大的高压电流使空气爆炸,并趁势飞起。就跟从运输机上降落地面时,所用的方法一样。
待一方通行注意到,已经太迟了。
“喏,再来一发。”
从正上方传来声音。
紧接着,两公分的铁钉从天而降。
一方通行中赶紧向侧面跃出,但途中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落在雪地。
小腿肚一带出现红黑色的伤口。
这次的铁钉似乎留在体内了。
“你再继续逃啊。”
番外个体从上空降落着地,踩在雪地上。
她手中的铁钉发出互相碰撞的响声。
刺耳的声音,或许是为了折磨目标的心理游戏。
“你不是杀了超过一万个御坂?你不是杀过一万次以上了?”
如针刺般的言词。
和陌生人的随口说出之言,意义完全不同的一句话。
所谓声音,不过是轻微的空气震动,但却使能反射核武器攻击的一方通行从内侧悄然崩溃。
正打算朝一方通行脸部践踏下去的番外个体,突然停下了脚。
她看着某个东西。
最后之作倒卧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因为爱华斯出现的影响,几乎连意识都快丧失的稚龄少女。她被半埋在雪里,但仍然试图伸长双手,伸向一方通行的方向。仿佛想要保护全身流着血,遭人蹂躏的他。
娇小少女的脸上流下了黏稠的汗水。
谁都看得出,她的体内正在发生某些不祥之事。
番外个体的动作稍事停止。
接着,她露出比先前更明显扭曲的笑容。
“对哦,还是先解决掉那个瑕疵品吧。这么做看起来比较有效果。”
一方通行感到背脊发寒。
不祥的预感在学园都市第一名的内心深处,前所未有地膨胀起来。
“在第三次制造计划之下,现存的所有御坂将会更新,伴随网路的扩大与重新配置,能达到性能的强化与进步!”
也就是说,对于她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同类相残,而是一种“前进”的步伐?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们的前进了?
啊啊。。
一方通行,在这个瞬间,终于明白了。
想完美收场,不让任何人死,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碰撞的信念
——轰!
爆炸声震荡着空气。
那是脚踩着一方通行的脸,用铁钉瞄准最后之作的番外个体,身体被抛向空中的声音。在空中飞舞划出一条抛物线的番外个体,足足飞出了十几公尺后才落到雪地上。
学园都市第一位认真起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管它是两亿伏特高压电流、以超音速发射的铁钉,还是其中一名妹妹,都无所谓。
已经,都无所谓了。
看着浑身是血,摇摇晃晃从雪地里站起来的番外个体,他记起番外个体好像这么说过,她利用自己的能力,准备了可以阻止一方通行进行代理演算的方法。
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一方通行继续笑着,不知为何却摇了摇头。他也不懂自己做这个动作的意义何在。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行动,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过度心痛,让他刚刚还怀抱于心的仇恨全部消失无踪。内心已经残破不堪的一方通行,甚至觉得即使在这里被杀也无所谓。
然而,学园都市对他的攻击,并没有结束。
——啪!
这是埋藏在番外个体体内,为了随时能致她于死地的“转换器”破裂的声音。
番外个体倒在了地上,从后脑勺到脖颈,红到乌黑的鲜血打湿了洁白的大地。
人类所拥有的各种感情在一方通行的脑中爆炸了。
“唔。。哈哈?哇哈哈哈!哇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内心的缝隙里,流出了什么猩红的物质,将一切都覆盖上不详的颜色。
都是学园都市那群腐败之人所造成的结果。
一方通行看见了最糟糕、最恶劣的结局。
“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那混沌的眼中,压榨着最后的意识,表露出一丝模糊的,但却可以明确的说那是“意志”的东西。
“我会救她们,救给你们看!你们这帮以为我只能杀人的怪物!!这帮混账王八蛋!!生性腐败的混球!!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也有保护什么东西的力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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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雪地上,番外个体,慢慢睁开了双眼。
啊嘞?我不是。。应该因为失血过多死掉了。。吗?
那对暗淡的茶色眼睛里诉说着疑惑。
然后,她看见了。
“咿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再也忍不住了啊!光是那小鬼的笑容阻止不了我!哇哈!哇哈哈哈哈!全都毁灭吧!毁得一干二净!制造出这种东西还有脸高兴的那群人,还有从中获得好处享受“幸福”的那群人!一个都不留!一个都不留!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爆风四起,在雪原上肆虐。
番外个体原本以为那是失去理智的第一位,将能力胡乱喷射的结果。但是,她错了。
那是将世间所有的绝望浓缩,永无止境喷发的,漆黑之翼。
这对羽翼像是要相互毁灭般彼此纠缠,粗暴地拔掉彼此的羽毛。这恐怕是他心中的波动,以某种最为可怕的形式展露出来了。每一次伤害,都让一方通行喉咙里迸发出惨叫。可以让人感受到空气如同要裂开似地震动,能量余波不断沉重地挤压、伤害着俄罗斯的雪白大地。
以踏在雪上的一方通行双脚为中心,地面出现了像蜘蛛网一样的龟裂。
就在此时,某个东西映入视野的角落。
如同飞鸟般的黑色驱动铠,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下面异状,直线穿越这片混沌之间。
一方通行知道那是什么。
属于十神一夜的驱动铠。
那是曾经在学园都市调车场打倒一方通行的男人。那是阻止了“实验”,使绝对能力进化计划被永久冻结,拯救了一万名弱小妹妹们的男人。
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能完全没察觉近在眼前的最后之作那么痛苦,就这样擦身而过啊?
一方通行不知不觉间,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吼。
他几乎扯破喉咙放声大吼同时,抓起埋在雪中的岩石,向着空中那个身影,如同炮弹一样发射过去。
驰骋战场,在无数枪林弹雨和人类智慧结晶的武器轰炸中都毫发无损的黑色机体,第一次受到了称得上是损伤的伤害。
单边引擎冒出滚滚浓烟,响彻大脑的警报声和剧烈的摇晃将一夜惊醒。双眼终于恢复聚焦,视线指向了对他发动攻击的罪魁祸首。那挥舞着漆黑的双翼,一切都已经完全破碎的惨白身影。
“嘁,明明现在没工夫处理你的麻烦事。”
满脸厌烦的啧了啧嘴,一夜强行控制方向,划过一条有点歪曲的弧线,降落在一方通行不远处的雪地上,从驱动铠里走出来。
接下来的战斗,这种东西只是累赘。
“你这是什么丢人的样子?”
说起来,之前一方通行也这么对自己说过呢。现在把这句话还回去倒是正好。
“嘎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遮天蔽日的漆黑羽翼急速扩张,一口气延展成为超过百米的巨大屠刀,仿佛要将整片雪原拦腰斩断,冲着一夜铺天盖地的辗压下来。
“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句话从一方通行的背后传来。
立刻注意到对方做了什么,操使着黑翼的一方通行在本能中立刻理解了对方操作的是怎样的法则,将之逆推,直接归于自己的破坏范畴内。
闪烁着红光的漆黑刀刃向一方通行的背后划去,一方通行沾满血污的背后突然喷射出更多的黑翼,转瞬之间将一夜的身影包裹在其中。每一道漆黑的旋风都是可以轻松粉碎城墙,翻开大地的巨型绞肉兵器。雪地在摩擦空气的高温和烈性的冲击下直接被掀飞,连倒在一边的最后之作和番外个体都被远远轰飞,再次埋进雪地里。
———轰!!
一方通行的嘴唇微微扭曲。
因为背后喷射的黑翼被洁白的光芒一击轰散。
并不像是和爱华斯战斗时所见过的那样,半边身体都被包裹在洁白皮肤下的姿态,天使的力量被引发,随即强行固定在右手臂和化为银白长刀的七夜上。
“为什么啊。。”
沙哑的低吼从一方通行的嗓子里抽出来。
“为什么啊啊啊!!你不是什么狗屁天使吗!!?你不是拯救了一万个妹妹的英雄吗!!?那你来救她们啊!!你来守护她们的笑容啊!!!让我这个浑身是血的怪物来太奇怪了吧啊啊!!!!你来啊!!你来救那个小鬼的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咆哮伴随着空气的炸裂,拧成一团的黑翼瞬间分裂为数百根黑色的尖刺,如同钻头般不断扭曲,破坏,又不得不再生,破坏目光所及的一切。
震天动地的冲击席卷了大地。
时间再次停止。
但没有丝毫的作用,停止时间的“法则”已经被一方通行推算完毕。直接将停止时间这一过程“反射”掉。
扭曲的羽翼强行钻进停止的时间内,察觉到状况不对的一夜,立刻解除时间停止,挥起光辉释放的长刀,搅动空气斩破空间,连同着冲过来的黑翼将刀锋范围内所及的一切粉碎掉。
尽管如此,还是敌不过“同时”的攻击。
“漏网之鱼”角度刁钻的钻过斩击的缝隙之间,挖掉了侧腹的部分肉体。鲜血喷洒,但随即沿着喷洒的轨迹如同录像带倒放一般回到身上。一夜不退反进,将手中的七夜直接朝着一方通行脸上扔过去。
怪物的本能立刻意识到这是能斩断自己一切防御的飞行物。仅仅在一瞬让开了所有黑翼,同时身体以很不自然的角度,仿佛失去了重力一般向后仰过去。白色的刀锋擦着怪物的发梢,仅仅是剪掉了几丝刘海随即失去力量插在后方的雪地上。
很好,这样,这样就能赢过那个混蛋。
在感受到胜利的同时,一方通行似乎也失去了某种希望。
连唯一能够阻止自己的“英雄”也丢弃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那之后怎么办?用拳头打败自己?打败拥有“反射”,变成这副鬼样子的自己?
“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方通行狂笑不止,在黑色羽翼里加入了更庞大的力量,包含了“这次,一定能将他粉碎”这一目的的力量。
头盖骨里增加了更多讨厌的声音。
但是,一切都无所谓了。
一方通行直起身,将黑翼高高举起,从上向下猛烈轰击。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但一方通行没能做到。
因为直起身来的瞬间,覆盖了洁白“皮毛”的拳头已经覆盖了那血红的双眼所能看到的一切。
失去武器的少年,已经冲到了能够用最简单的方式,痛殴绝望的怪物的距离了。
“救最后之作?守护妹妹们的笑容?关我屁事!!”
白色的拳头深深印进一方通行的颜面,能够吹飞高楼,粉碎大地的一击轻而易举的穿透了一方通行的反射,将疯狂到不可一世的怪物轰飞出去。
不对,不是轻而易举,因为一夜垂下去的右拳,里面的骨骼已经被反射彻底粉碎了。但比疼痛还要更为强烈的某种感情,驱使他立刻修复自己的手臂,准备揍到他脸上的下一拳,尽管他知道这会让自己的身体粉碎,会让难以书喻的痛苦席卷大脑。
但这些,都被愤怒覆盖了。不管是对一方通行,还是自己。
“你想做什么!?想保护她们?想让她们像正常人一样欢笑?能够安全的活下去?那你自己来啊!!这不是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吗!!”
这句话到底是对一方通行吼的,还是对自己吼的,已经分不清楚了。
但无所谓。
同样被天使之力包裹到手肘的左手一把抓住一方通信的头顶,将向后倒下去的身体强行拽回来。重新捏紧的右拳,再一次陷进一方通行的正脸。鼻青脸肿,鼻血和嘴里的破口洒出的鲜血洒在白雪已经完全被驱逐,地皮已经被完全翻开的焦黑土地上。
“嘎嘎嘎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疯了吗啊啊啊啊!?我!?!?让我这个怪物?让我这个沾满鲜血的恶党?!!你不是救了那么多人吗啊啊啊!?既然你还有那种余力,就分一点给那个小鬼啊啊啊!!?”
重新和为两羽的黑翼,一左一右,如同相互咬合的碎纸机向中央辗压。高速回旋的空气在羽翼之间回旋摩擦,紫色的电光与火花在空中悦动,每一丝绚烂的光辉都能轻而易举地夺走人的性命。
“别开玩笑了。。”
化为白色利爪的双手,硬生生抓住了一方通行释放出来的黑翼。那咯吱咯吱的声响,不知是一夜的手在被磨碎,还是一方通行的翅膀在被挤压。
“我,看起来像什么!?英雄吗!?拯救者吗!?区区人类别在真正的怪物面前叫嚣自己的不幸!!你个混球!!!”
洁白的毛皮覆盖头颅,一夜双手使劲一拉,直接将挥舞双翼的一方通行拽到身前,用力向后仰头,头槌直接撞在一方通行头顶。
头盖骨有裂缝,但没有完全碎开。微小的伤口就算没有逆转时间也在洁白的天使之力下快速修复完好如初。
“你以为我知道该怎么办吗!!?我也有想保护,必须保护的人啊!!但是她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必然会遭遇不幸!!那你叫我怎么办啊!?难道我逃走她就能幸福吗!?还让我分出精力管你的事!??”
宛如野兽一般,一夜踏破大地,跳过一方通行的头顶,闪现之间来到一方通行背后,单手抓住一方通行的脑袋,另一只手抓住一只翅膀,硬生生向后撕扯。
——————刺啦刺啦刺啦刺啦——
漆黑的“纤维”一根根被连根拔起,撕裂一方通行的后背。发自灵魂的惨叫带着有形的冲击响彻整个平原。然而一夜完全不在乎他的苦痛,化作指针利爪的手抓住了另一只羽翼。
“恶党?那种东西有意义吗?和我们想做的事情有关系吗!?脑子放清醒点!!如果能放弃一切,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随便交给别人!!那还算是什么屁的重要的东西啊!!”
另一半翅膀应声被撕碎。
一切都放空了,一方通行所拥有的,所纠结的,所愿望的,所绝望的。
胸口埋藏的所有感情,全部化为咆哮。
“那我该怎么办啊!!!继续在那个小鬼身边,看着那个小鬼受苦,然后继续笑着撕碎敌人吗!?我能做什么啊!?”
穿越了无数的“恶”之道所获得的漆黑力量,对面前的银发少年不管用。终于,一方通行终于明白了这点。
不再是依靠那污秽的双翼,而是靠自己的双手攥成拳头。一方通行脚步不稳,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将自己身上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这一拳上,向着一夜的脸上揍过去。
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一夜的脸硬生生的迎上了这不包含任何能力的一击。但是,就算是拳头陷进脸里,嘴角流下鲜血,一夜也不会退后任何一步。
已经不需要任何恢复了。
“你自己去想!然后做出一个能让自己挺起胸膛的选择!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看着办!!难道把所有的一切都甩到别人身上,你就满足了吗?!”
洁白的“皮毛”褪去,没有包裹任何神秘力量的一拳,打在连脚步都站不稳的一方通行脸上。
一方通行单薄的身体,在原地转了半圈,扑倒在焦黑的大地上。
抹了把发青的脸颊,将鼻子和嘴巴里流出的血迹擦干吐尽。一夜看着倒在地上,鼻青脸肿更甚的一方通行。转身重新穿上驱动铠,将一方通行,以及倒在地上昏过去的最后之作和番外个体扛在肩上。
“。。。你自己选择,不管是傲慢还是什么,自己选择值得骄傲的做法吧。。。”
然而,这句话到底能不能传达到一方通行耳中,一夜不得而知。但是,这些都无所谓。
这本来就不是对一方通行说的,而是对自己。
先把这几个麻烦的家伙送到适合他们的地方。。然后。。
回去吧,亲口去问,亲耳去确认。
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最一开始就应该很清晰了。
自己只是想从那个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是值得她骄傲的人,是配得上她,能一直在她的身边,和她一同创造幸福的人。仅此而已,这样就够了。
为此,十神一夜这个存在就能赌上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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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忽明忽灭。。
脑袋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
一方通行慢慢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背上的感觉说不上舒适,但起码是张床。
转动视野,尝试着移动手臂,手臂也像灌了铅一般沉重,仅仅是挪动几厘米都显得如此困难,仿佛手上粘着上百公斤的杠铃。
意识终于有点清醒了,开始判断自己身处何方这个重要的事情。
这里是个石头砌成的小房间。
原本应该是要塞之类的地方吧,总之给人这种感觉。
数百年前的建筑物,并未特别进行保存处置,就直接被人当成可以“实际使用的物品”,这对于总是在地震频繁的土地上建造木造住宅的日本人来说,应该是非常奇特的光景。
日光灯和空调等后来才装设的生活用品,营造出有点格格不入的现代气息。
“战地医院”,这几个字眼进入一方通行的头脑。
突然,小房间的门被某个人推开了。从外貌上来看是一个拥有不少欧洲血统的男人,穿着不甚整齐的军装,背上背着一把落后这个战场时代的步枪。
“啊,他醒了!喂!跟伊利莎丽娜大人汇报,学园都市的客人醒了!”
是俄语,这么说来,自己被俄军俘虏了?可是“客人”这个词又显得格格不入,难道是自己的词汇量出了问题,又或是他们习惯性的嘲讽?
一方通行慢慢挪动右手,试图够到脖子上的电极。
“喂,你的状况怎么样,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还真是亲切啊。一方通行这么想着,因为靠近床边的大汉所使用的语言换成了日语。
“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你的伤一点都不轻,好好静养一段时间是为了你好。”
可能是注意到了一方通行的动作,虽然这个人可能不明白这个动作是打算要了他的命的意思,但他的话成功挽救了自己。
因为他让一方通行明白,这不是自己被俘虏了,对方是真的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那。。小。。鬼。。。”
嗓子里飘出的声音沙哑而不成语言。
“嗯?需要喝点水吗?稍等,我帮你倒。”
男人背过身去旁边的桌子上拿水,一方通行看见了,他的背后那个国际通用,代表神圣不可侵犯的救援医疗的标志。
在男人的帮助下,清爽的甘露顺着喉咙滋润了干涸的身躯,让一方通行的身体逐步带上了可以缓慢行动的力量。
“。。那个。。小鬼。。在哪。。”
白人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指了指一方通行面朝着的墙壁。
“那孩子的话,现在在隔壁的病房躺着呢。不过伊利莎丽娜大人说那孩子的状况比你要严重得多,现在先让那孩子好好休息了。”
还没见到最后之作的面孔,一方通行不知道该不该放心,但起码松了一口气。
“别担心,毕竟你们可是被一个大人物带过来的客人,我们可不打算同时被夹在俄罗斯和学园都市之间。刚才那个混蛋的袭击已经弄得我们焦头烂额了。。”
可能是看出了一方通行的警戒和猜疑,白人男子没辙的摊了摊手,。
学园都市的。。大人物?什么家伙?学园都市里还有自己的友军不成?而且这里。。不是俄罗斯境内吗?似乎有什么比一方通行的到来更困扰他们的事情,但一方通行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这里。。到底是哪里。。”
“嗯?啊,说起来你来的时候一直是昏迷的,刚刚才醒来着。”
白人男子伸出一只手,笨拙的做了一个感觉像是“请”的手势。
“欢迎来到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被学园都市防卫军最高指挥官带来的客人。为履行和学园都市防卫军之间友好互助条约,就由本人,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伊万诺夫为你治疗,并解释状况。”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雪融的冰心
在学园都市整备师称得上是惊愕的目光中,黑色的驱动铠落在了舍列霍夫海湾附近的,学园都市防卫军驻俄罗斯的前线中央指挥部停机坪上。
惊愕不是因为有敌机大摇大摆的在停机坪上降落——这个要塞里没有人不知道这是总指挥官专用的驱动铠。主要原因,是因为那自从战争开始一周,频繁出击,击毁了超过150架敌军战机和大量陆基防御设施,却没在机身上留下任何需要维修等级损伤的驱动铠,左边的引擎很明显被外力破坏了。
从贴身的驱动铠里下来,一夜伸手接过旁边的士官递过来的军大衣披在驱动铠驾驶服外面,快步向着医务室走过去。
身后一众军官立刻跟过来。就像小操祈说的那样,这帮人贴人的技术高超到让人恶心。
“阁下。。您遭遇敌方的ACEofACE了吗?”
ACE,在空军中原本指击坠了5架敌机以上的驾驶员,这是一个很厉害的称号,毕竟空战是极为残酷的。但对于最顶尖的驾驶员来说,5架飞机这个标准又显得实在是少的微妙。例如二战时德国的王牌飞行员埃里希·阿尔弗雷德·哈特曼。他一共执行了一千四百零四次战斗任务,交战了八百二十五次,外加十四次的迫降经历,从未让一名自己的僚机丧生。
而他的总击坠数到达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352架。
如果把这种程度的王牌飞行员还和击坠5架的ACE们放在同一个评价称号里,那既不足以表达对他的尊敬又或是恐惧,战术上也不能准确的描述战场。
所以ACEofACE这种非官方的称呼就悄然出现了。这个概念没有一个明确的击坠数来界定,但当敌我双方都认同这个驾驶员能够单机左右战局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将这个称号套在这个驾驶员身上。
想当然,目前俄罗斯空军也对一夜定义了“西伯利亚的恶魔(Сибирскийдемон)”这个特殊识别名和ACEofACE的称号。这样的一夜被击中了引擎,下属们会这么认为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
“没事,我大意了。尽快更换引擎,把战况报告给我,参谋长现在是在医务室吧?”
“是,食蜂阁下已经苏醒了,现在正在医务室休息,精神状况已经大抵安定下来了。”
接过下属送上的平板电脑,一夜点点头,转过身向下属们敬了个逐客的军礼。
“很好,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吧,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帮我转告原口陆将,他对比斯科洛夫基地的危机判断很出色。”
比斯科洛夫基地,就是刚刚被一夜推平的那个集中营军事基地一体化的设施。
“是!”
听着敬礼时军服链子会发出的哗啦哗啦响声,以及皮鞋踩踏在地面快步离开的声音,一夜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如果是小操祈这么和他们说的话他们可能还会以“护送”为由再贴一段时间,但面对能够单体推平这个基地的一夜,这个理由就显得太过无力,甚至让人觉得脑子有问题了。
那么,
接下来要面对的,和小操祈一起讨论的问题,才是一夜最为关心的事情。
识别ID卡,拉开军官专用的医务室圆滑开启的推拉门。紧闭的玻璃窗挡住了迫切想要涌入的寒风,只允许温柔的阳光穿过。穿着宽松病患服的小操祈,正靠在床头,喝着冒出热气的战地红茶。(自从二战时就出现的传统,有些国家最基层士兵的军粮里都会配给红茶,尤其是英国。)
蒂佩尔没有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护士在一夜进来后就鞠了一躬,慌慌张张的快步离开了病房。
“。。我有这么可怕吗?”
“在她们看起来也许是哦。欢迎回来,西伯利亚的恶魔先生~☆。”
“别拿这个开玩笑啊。。。”
坐在床边的圆凳上,一夜的手放在小操祈的小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小操祈微微眯起眼镜,像一只软绵绵的猫咪一样感受着头顶舒适的触感。
嗯,不像是在逞强的样子。
“。。嗯,我回来了。”
放在头顶的手挪到小操祈的后背,一夜直接将还有点虚弱的柔软身体揽进怀里。
“小夜,不用这么担心哦,我没事的,所以。。”
“小祈。”
熟悉的称呼打断了小操祈的话,一夜沉默了一下,手上几乎是习惯性的将耷拉在她眼前的金色长发梳到后面。
“我。。一直在想。。”
稍微放松一点臂弯,与小操祈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到能够直视她的面孔的程度。
“我们一直想,一直希望能有一天,在一个平静的地方过上与世无争的舒心生活。但是,现在的我们随波逐流,逐渐走到了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开群众视野的位置上。会变成这样,最归根究底的原因,是因为我是被称之为“天使”的怪物。”
小操祈眨了眨闪烁着星星的双眼,但并没有打断一夜的话,只是认真的注视着他的双眼。
就算不通过心灵的桥梁,她也能默默的感觉到,接下来的对话,可能对于十神一夜这个存在来说意义相当重大。
“我看不到这种状况的尽头,为了平静的生活,身为怪物的我必须藏起獠牙混进人群里。但想要利用我的力量的人不会允许我隐藏起来,越往后的生活,我的力量越强大,小祈就越可能暴露在危险中,就像这次的遭遇。”
柔软的小手搭在了洁白的毛皮之下,那只伪装成人类的手上。
“小夜在迷茫吗?对于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这种事?”
一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不会说什么离开你这种蠢话,如果我提出了什么想法,我相信小祈一定会摒弃能够想到的困难,在我身边支持我。但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一夜布满老茧的手反过来握住了小操祈的手掌。
“轮到你来说,我来支持你的时候了。这是我们的未来,我希望这个未来里能够满足你的愿望。我不指望一切都能迎来最为幸福美满的完美结局,但只要这是我们能接受的,是在我们所希望的方向上的,那就没问题。”
稍稍弯下腰,一夜的脑门轻轻贴在小操祈的脑门上。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愿望。从你的口中,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噗嗤~
一夜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忍不住似的,笑得花枝乱颤的小操祈。
“小夜,太认真了哦~☆。”
诶?
可是,这不就是应该认认真真,好好谈清楚的,超级重要的家庭议题吗?
“难道小夜觉得一直以来我都是不情不愿的陪在小夜身边,一起越过险境的吗?”
“啊。。这倒不是了。。”
“就是这样哦~☆。”
没有带着手套的粉嫩手指,点在一夜的鼻尖上。
“永远在一起,绝对不会放手。不是最一开始就约定好了吗?不管未来会变成什么样,我们会前往何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病患服宽松的袖口随着手臂抬起渐渐滑落,小操祈的手臂绕在一夜的脑后,将那爬满了迷茫的脸庞拉近,贴在胸口。
“我想做的事就是小夜想做的事,对吧?”
“嗯。”
听着胸口冒出来的,闷闷的声音,小操祈失声笑了笑。
“所以小夜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哦。不用问太多,放手去做吧。如果那天小夜误入歧途了,我会揪着你的耳朵把你拽回来的。”
小操祈低下头,因为病号服的胸口被打湿了。
“!小夜?诶?为什么小夜哭了?”
“嗯。。没什么。。”
伸出手将眼角的泪珠擦掉,一夜抬起头,盯着那对闪烁着星星的眼睛。
“只是觉得,我,真是个幸福到有点浪费的人啊。”
脸庞逐渐接近,直到双唇相接,舌尖的每一丝动作都在向对方亲密无间的传达着最为真切的心意。
自己和一方通行不一样,和上条当麻不一样,和滨面仕上不一样。不是什么恶党,不是什么英雄,不是什么伟人,只是想用那毛茸茸的爪子,护住愿意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的小蜜蜂的,那会载歌载舞,也会撕碎敌人的小怪物而已。
这样就够了。
这样,就已经是无上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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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穿着军务护士服的女士,端着放有清水和少量的氟西汀(比较有效,副作用也比较小的镇定剂)的托盘,在得到室内人士的许可后,刷卡拉开门,将药物送进来。
房间里,已经将服装整理好的总指挥官和靠在床头的病人看向进门的护士。一夜向她点点头,又看向托盘里的药物。
“氟西汀就不用了,把水留下就行。”
护士小姐一瞬间迟疑了一下,随即想起这座基地的指挥官也是名不得了的医生,点了点头,将水壶和杯子放下,将桌子上的空瓶子垃圾收拾好,带出了房间。
“小夜,快去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吧?”
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小操祈坏笑了一下。说起来回到基地之后,她基本什么军务都没处理,虽说身体状况是主要原因了。。
“哈。。等驱动铠整备完了我还得出击,文书工作就在那之前哦。”
“嗯嗯,我再怎么说也是参谋长哦,这点东西还是能处理的☆。”
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小操祈的身体状况确实没问题了,一夜整理好军装,拉开了病房的门。门扉拉开的同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作为指挥官该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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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最深处,战场上的士兵绝不会出现的地方,伫立着一名穿着奢华军服,刚步入老年的男子。地点在一幢仿佛宫殿的建筑物里,但事实上这里是正式登记为军用设施的一座要塞。男子的军服上装饰着数不尽的勋章,他一直相信自己处于俄罗斯的黑暗底层。但实际上似乎并非如此。
还有其他穿着同样军服的男人也聚集在此。
他们除了衣服和经历之外,连现在的立场都很相似。
“。。俄罗斯成教的宗主教啊?世界似乎正在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不停发展。”
“因为听信他们的想法才引发战争,但这场战争,我们有办法击退学园都市的兵力吗?”
“原先没想到的是,协助学园都市的人很多。科学技术所给予的恩惠,竟然足以建构起如此庞大的战线。外交部那边实在是失职,就不能提前确定他国的态度吗!”
“我们现在追究这个责任也没意义,实际上,战争已经从罗马正教、俄罗斯成教的支配圈,发展到其他世界去了。没得到印度和中国的协助还真是让人心痛。”
“我看不出学园都市在计划什么。包括无人武器在内,他们展现自己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兵力,对他们来说应该也没什么帮助。”
话题在这群军官之间翻来覆去,但依旧没能得出一个切实的结论或是对策。
“你的意思是他们除了迎击和防御之外,另有目的?”
“目标说不定是核导弹发射井。。”
直到这句话的出现,房间里才突然安静了下来。
确实,从目前的战局来看,洲际核导弹对于学园都市的防卫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无论从什么地点,多么隐蔽的地方发射的导弹都会在短到不可思议的时间内被拦截。
但反过来就不是了,学园都市的武器虽然无法应对,但目前还没出现过核导弹这种,可以一发结束战端的战略兵器,如果不持有核弹的学园都市得到了核弹,那俄罗斯最后的希望之火也会熄灭。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抢走导弹发射井。靠他们的技术,说不定都不用正规讯号就能启动飞弹。
“这么一来。。”
“我的提议就是,希望各位将发动“那个”也列入考虑。”
此话让所有人顿时陷入沉默。
关于这个议题,他们之间已经不知道讨论过多少次。但即使经过这么多次讨论,大家还是犹豫着不敢做出决定性的允诺,更显得现在这句台词有多沉重。
最后终于有人低声喃喃自语。
那个人的目光看着放在桌子的一叠文件,缓缓开口说道。
“克里姆林报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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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面仕上开着偷来的赃车。
身旁的副驾驶上坐着一同降落在俄罗斯雪原上的泷壶理后。
刚刚到达俄罗斯后,两人就很幸运的“捡到了”一辆越野车,并且在下定决心去抢劫乡村便利店时正巧遇到室内打劫,拿着从学园都市带出来的手枪,滨面意外轻松的将歹徒们制服。作为感谢从店员小姐姐那里收到了大量的食物燃料以及各种必需品。
当然,是俄式“必需品”。
真是个幸运到当麻听了会抱着头当街跳街舞的家伙。
当前所需的食物、军需资金和车的燃料都到手了。
为了和学园都市“战斗”而行动的时候到了。一定要在俄罗斯找到某个“交易材料”,保障自己和泷壶的人身安全。
“哈。。就算这么说,该从哪里入手啊。。”
“滨面,还好现在是战争时期,高科技机密就在战场里跑来跑去的,也许可以从这里着手。”
“你的意思是说,抢走最新型的军用武器,用那东西的科学技术当作筹码谈判?”
“还有一个方法是监视俄罗斯的军事行动,将有利的情报转交给学园都市。”
滨面虽然说着这些事情,但他其实想不出什么想法。
就算两次成功击退了level5,并且从戒备森严的学园都市成功逃脱,滨面本质上不过是一个混迹在学园都市的大街小巷里的混混头子。让他和三个混混打架都不一定能完胜,更别说是阵型完备的军事部队了。
就算再往前说一步,什么算是重要的科技情报,起码得能重要到让学园都市的混球们放过泷壶,滨面对此一点概念都没有。
“滨面,你必须考虑在这场战争里,学园都市的目标是什么?”
对于学园都市的黑暗有更深入了解的少女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咦?不就是因为如果被俄罗斯攻陷会很困扰,所以保护学园都市?”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们进攻到俄罗斯境内就没意义了。只要在日本的周围海域打造一条彻底的防卫线就好。一般城市可能无法应付大量轰炸机和弹道导弹,但学园都市可以办到。他们只要如此争取时间,同时慢慢操纵世界经济,让俄罗斯陷于无法进行战争的财政窘境就够了。”
“。。。也就是说,学园都市有其他目的?”
“我们现在掌握住这点了,接下来就要朝中心前进。你想象一下势力平衡的天平,虽然你只是一个很小的砝码,但不管在哪边的托盘上,只要抢到一个让天平倾斜的位置就行。如此一来,就能尽情对学园都市提出各种要求。”
滨面感觉自己慢慢跟上了泷壶的思路。
但这么一来,就只能冲进学园都市和俄罗斯激烈战斗的战场。他只能自己深入虎穴收集情报。不是比喻,真的就是在玩命的作战策略,但如果不这么做,说不定会亲手放掉稀少的机会。
“这一带看样子也是打得如火如荼。好像叫做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我记得就在那附近。从那边开始找找看吧?”
“。。。嗯。。对。。滨面。。”
“?泷壶?”
那明显嘶哑到不正常的声音瞬间敲响了滨面心中的警钟。
滨面朝副驾驶座看了一眼,接着忍不住踩下刹车。
泷壶的状态再逞强也说不上正常,大滴大滴的汗珠从脑门落下来,虽说穿着羽绒服看不出来,但多半里面的衬衣已经湿透了。
“喂!泷壶!你还好吗?”
“没关系。。我没事。。所以。。快点行动。。”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泷壶还在承受“体晶”的后遗症。虽然问题又重新浮上台面,但滨面还是无计可施。就算知道是徒劳无功,但果然还是把她送去医院比较好吧?但即使让“外部”的医生诊断她,也不可能知道治疗法。就算知道方法,他也会担心泷壶的人身安全。现在正在战争,学园都市和俄罗斯的关系非常恶劣。而且滨面他们根本就是连护照都没有的非法入境者。
不对,前提就不对,在俄罗斯方面看来,滨面是学园都市的人,也就是这场战争的敌人。
苦恼的滨面,这时听见了微小的叩叩声。
那是有人用拳头轻敲驾驶座窗户的声音。
他转过头去,看见一个高大的白人男性。应该是俄罗斯人。滨面没多想,从对方由车外往内看不见的位置,紧贴着门拔出手枪。就如先前所说的,现在学园都市和俄罗斯的关系恶劣。光凭滨面来自学园都市这点,恐怕就有可能遭人危害。
滨面隐藏手枪,谨慎地打开车窗。
白人壮汉向他说道。
“我以前做过日文导游带过观光客。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
“你是谁?”
“看样子,你好像需要医生?”
壮汉抬起下巴,指向副驾驶座上的泷壶。
听到意料之外的问题使滨面不知所措,男人笑着继续对他说。
“各取所需。我们村子发电用的燃料用光了。这样下去温度降到零下,大家都得受冻。这是柴油车对吧?如果你愿意把这辆破车里的燃料给我们,我就带那女孩去我们的医生那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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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油和铁锈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咣当咣当的机械噪音与大型吹风机的轰鸣响彻了这个钢铁的空间。这里是学园都市驻俄罗斯前线中央指挥部的机库内部,穿着佩戴有最高军衔军服的少年正站在这里,看着眼见正在通过机械臂更换部件的黑色驱动铠。
机库里保持着温暖的工作环境,穿着军大衣的话甚至会微微出汗。
说到底,这里根本就不该是高级军官现身的地方,就算是钻进来一个三佐(少佐)也会在这里引发小小的骚动,更别说是应该坐在豪华办公室里,指挥全军的统合幕僚长了。
但是,此时机库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状况,大家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该骂骂咧咧也照骂。
最初也不是这样的,只是大家几天下来已经习惯银发少年频繁出现在机库里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一个会亲自跑到战场上歼灭敌军的“超级战士”,混久了发现也不是那么难相处的人,气氛自然就慢慢缓和了。
“怎么样?大概还需要多久?”
“啊,老大你的机体实在是太特殊了啊,就算有备用的引擎,安装调试也需要一会儿,大概再需要个把小时就好了吧。”
蹲在控制台边上(这胡茬大叔不喜欢一直站着操作界面,结果把显示屏拆了下来自己捏了几根线就蹲着用了。。),胡茬子整备师一边看着智渊小姐发过来的的说明手册,一边抓耳挠腮的对比着实物引擎,时不时发出恍然大悟的惊叹。
“。。只有你们之间这么叫就算了,其他军官过来的时候可别叫漏嘴了。军纪就是军纪,到时候被罚我可不包着你们。”
“是是,总指挥官阁下。”
正说着呢,机库门口就有一个一佐军衔的军官大步走进机库,目光在机库中四处扫荡,最后终于定格在一夜身上。
旁边的整备师立刻立正敬礼,一佐也不理他,大步流星的来到一夜面前敬了个军礼。
不是,你倒是去回他的军礼啊。。而且那个胡茬子整备师都好久没跟有一夜敬过军礼了,甚至大部分时候这帮粗汉子都是挥手打招呼,果然这个指挥官当的还是差点意思?
“阁下,陆将希望您能过目下这个。”
说着,肌肉一佐快步走过来,将一份纸质文档递到一夜手中。
纸质文档?是什么重要到甚至不能电子化的文档吗?一夜随手翻开被属下慎重递上来的文件,不过内容确实让人微微侧目。
““克里姆林报告”。。?”
“是的,陆将希望您能裁定一下处理方式。。”
确实,这是不能随随便便外流的情报,里面的内容物怀有的恶意实在是瘆人。视情况和环境,其杀伤性可能比核武器还要强烈。
“先回办公室,我和陆将讨论一下。整备师组,在我下次回来之前修好我的坐骑,可能又需要出差了。”
看着后面一组人装模作样的敬了个军礼,一夜没辙的微微摇摇头。将文档重新封好,夹在胳臂下面。一佐跟在身后,两个人快步向办公室走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于战场重逢
“克里姆林”一词在俄语中意为堡壘,即用来防御外敌的建筑。
克里姆林报告是俄罗斯核武发射中心的防卫准则,假设有敌人对该国发动武力进攻,而核发射设施遭敌军占领的情况下,就将名为“细菌之墙”的病毒散布于设施周围,如此一来可以确实消灭范围内人员,但发射设施却能毫发无伤。
这份报告的纸质版,现在就摆放在学园都市——俄罗斯的敌人,其军队总指挥官办公室的桌子上。
“于今天,十月三十日上午8时,我军在流向莫斯科的自来水水源投放的微型监听无人机监听到了敌方的相关会议内容。会议中明确提出‘考虑名为“细菌之墙”的生物兵器的使用,歼灭,隔绝核武器发射井附近的所有生物’的计划。”
比较陌生的女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由于参谋长因伤缺席,目前办公室里由另一位女性参谋负责主持讨论。房间的办公桌前坐着身为总指挥官的一夜,面前的客席上坐着目前这个基地里除了一夜和小操祈以外的最高军官,原口昌吾一等陆将。
“那附近驻扎的我军部队数量很少,大部分都是无人兵器,果然还是放手不管比较好吗?”
原口陆将的意见不是没有道理。那附近的人类基本都是俄罗斯的民众,如果使用那种东西,理论上对于本国的损伤应该会更大。
“原口,这件事不能这么考虑。”
手指敲了敲桌子,一夜摇了摇头,否决了原口陆将的看法。倒不是因为人道主义之类的原因。
“防卫兵器只要变化用法就会变成侵略兵器,我们应该是最清楚这点的。”
原口陆将也不是傻子,心中了然的点了点头。
根据资料显示,“细菌之墙”是经空气感染的杀人病毒。感染者死亡率超过八成。因为非常耐高温,所以就算煮沸也没有杀菌效果,必须使用有毒的高浓度臭氧才能将其杀死。
其拥有分解油脂的效果,除了可以用来杀害动物,也能破坏既有抗生物武器用面罩,以及车辆、建筑物过滤器等物品的风险。保存时会极端去除水分,使病毒丧失活动力,然而一旦跑到容器外,接触空气中的水分,就再也无法阻止病毒活动。一旦撒下这种病毒,将无法照平常的方式处理。
核武器的杀伤范围很大,但是有限度。细菌武器不同,只要还有宿主在传播范围内生存,它就可以无限制的扩散,无止境的杀戮。
即使是飘洋过海也能做到。
作为学园都市军队的指导者,有必要掌握这种病毒的处理方法和应对方法。对此,有必要确实的从源头截获病毒的原样本,最好能够在得到数据的同时阻止对方的使用。
派轰炸机去解决倒是能方便了事,但无法取得相关的样本。就像古巴导弹危机的美国空军决策一样,在无法确保能够一个不漏的消灭敌方战略武器时,反而不能随便动手刺激对方。
最好能派出一个可以确实达成两个目标的人员。
至于谁去做这件事,很可惜,人选与其说是有限不如说是已经确定了。
“我去解决这个问题,在这期间部队的指挥就一如既往的交给你了。”
叹了口气,一夜站起身,将文档交到原口陆将的手中。
“是!祝您武运昌隆!”
将外套直接脱在办公室里,正好本来里面的驱动铠驾驶服就没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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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都市里充斥着慌乱的气氛。
常盘台女生宿舍里,美琴坐在自己的床上。室友的黑子不在。她是风纪委员,看来是因为工作被派遣到外面去了。
但也就是这种程度了。
今天学校停课。
并不是因为台风登陆的关系。
虽然可能性“依然”很低,但是俄罗斯的弹道导弹和轰炸机,飞到学园都市正上方的机率绝非是零。
附带一提。
学园都市似乎一心想和俄罗斯开战,但日本政府本身却对战争抱持消极态度,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日本并没有军队,就算有人要求日本参战,政府也不可能乖乖答应。若俄罗斯方面以“世界性的战争”为前提而采取行动,美国也压不住的。
既然正面冲突没有胜算,日本政府就打算开始对学园都市施压。希望学园都市尽速接受俄罗斯的要求,回避这场战争。
相对于政府的要求,学园都市只提出一段非常简单的动画。
弹道导弹在大气层外面爆炸的影像。
不是一两发。
而是一次超过三十发的影子高速划过天际,但全被学园都市的迎击武器击落的影像。
[我们不会强迫你们。]
在公开到家家户户的电视节目中,学园都市的播报员这样说道。
[但是,我们没有义务保护我方盟军以外的人。俄罗斯方面在未经事先警告的情况下,发射了弹道导弹。所幸目前已经确认上面并未装备核弹头,然而我们不知道他们何时会跨越禁忌的界线。希望你们能用自己的头脑,自行做出正确的选择。更何况日本还拥有投入庞大税金所买下的宙斯盾舰和PAC3(PatriotAdvancedCapability-3,爱国者3型导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几乎就是在威胁了。】
这话中的意思是,如果政府敢插手妨碍,他们就将日本各都市从防空武器网中排除在外。自卫队从美国积极调度过来的美制迎击武器的确非常优秀,但和科学技术超越二、三十年的学园都市所制造的东西根本无从比较。连小孩子都知道那些武器的精准度,不可能达到百发百中的地步。只要不慎打偏一发,就会酿成不知多大的悲剧。
这状况简直就像学园都市拿俄罗斯制的导弹在要挟政府,但大部分民众是这么想的——怎样都好,反正拜托别让导弹落到自己头上就好。
尤其是在最近已经确认核弹头被使用的情况下。拿去给日本政府看的那段视频不免显得有些过时,但现在更凸显了其危险性。
因此,为数可观的市民蜂拥到政治家面前。要求他们不要刺激学园都市,让自己居住的城镇维持在安全地带中。庞大的民意洪流让政治家动弹不得,趁这空档,学园都市就能随心所欲地展开行动。
宣战公告的内容是向全世界发表的,美琴也在网上看过了。
她也明白内容脱离常轨,学园都市不可能会接受。
然而——
她可以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快感。学园都市以间接的恐吓威胁煽动大众,但却怎样也不会弄脏自己的手,继续保持“保护市民的正义使者”这种干净形象。那种清廉洁白的模样,简直就像用漂白剂将所有脏污全部刷洗掉,干净到令人不舒服。甚至是让人觉得如果里面没有任何内情,反而才奇怪的程度。
【十神那家伙。。用的手段真让人恶心。。】
虽说这并不是一夜策划的方案,但在美琴看来身居那个位置的一夜不可能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美琴的目光从行动装置移到手机上。
挂着晕太吊饰的手机。
不知道已经打过多少次电话给某刺猬少年了,却完全没有接通的迹象。不久之前,那个少年曾经这样说过。他现在正在军事政变下的伦敦。
她原本以为他在开玩笑。
但是,说不定。。。
那个少年是不是还没回到学园都市?
美琴心中一团乱麻,但还是直觉中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
俄罗斯发表宣战公告同时,第二十三学区的机场就开始限制民航机起降。并且想到政变和世界大战发生的时机,或许想要回来也很困难。
像是与外界的骚动隔离,但实际上这里是大战另一个中心的学园都市。
如果那个少年在“外部”,危险程度明显会提高好几级。不能指望银发少年能在战端中顾及到当麻,她无法坐视不顾。
军事情报不是想查到就能查到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啦。】
御坂美琴的视线离开PDA,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以往一直从“书库”里获取不少机密数据,但这次的情况却不同。书库的安全系统强度提升了不少,让她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亲身感受到战争这两个字带来的改变。
但这也就表示她想接触的情报,具有相当的价值。
毕竟作战内容泄露,会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
不过,她从中获得的资讯却不止如此。
她倒是得到了很多与战争无关的情报。
御坂美琴在九月份举办的大规模体育祭“大霸星祭”中,曾经看过上条当麻学校的比赛。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他的学校名称,然后再参照出席纪录上的资料,果然在“他从伦敦打电话来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上过课。
美琴开始认真考虑继续追查,但此时她却深深吐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冲昏了头。就算试着继续入侵,但以这种精神状态开始绝对会失败。还是先休息一下让头脑放松,然后再考虑今后的方针。
美琴这样想着,将PDA切换成新闻视频。
还是以战争的新闻和美化的战争直播为主,很多平常播放的节目都被停播了。虽然还看得到综艺节目,但总觉得气氛有点不自然。大概是因为节目里刻意不用和战争有关,或是会让人联想到战争的词汇。
不管看什么都无法静下心来。
或许切换成浏览器,看一些网络上的节目会比较好。如此心想的美琴正打算伸出食指直接操作画面时,突然停下动作。
新闻中,驻外记者正在说明大雪纷飞的俄罗斯战况。画面上没有现场直播的标志,应该是事先拍摄下来的画面。
画面的角落,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
那个长裤口袋旁边垂挂着晕太手机吊饰,留着刺猬头的少年,到底是哪里的什么人?
不用犹豫了,御坂美琴正式开始搜寻学园都市的情报。
他果然不在日本,而且偏偏还在这场战争的中心,毫不在意地在最危险的地方漫步,一定有什么内情。那个少年说不定又在美琴不知道的地方,握紧右拳和某些强大凶恶的东西战斗。
她将意识集中在PDA的画面,得到了好几个情报。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想起以前四处搜寻有关妹妹们“实验”的情报时的情景。
画面上显示着这样的文字。
[关于已在俄罗斯及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确认存在的幻想杀手]
所谓的幻想杀手,就是指那名刺猬头少年吧。她有印象,他曾经提过那个能力的名字。毕竟她的能力都无数次被那只手拍掉了。
美琴滚动画面。
好几张地图上用微小的字体写着某些注释,地图上画着好几道箭头。那是学园都市军队和武器的动向?或者是那名少年行经的路径?
[根据统括理事长通知,处理幻想杀手的方式与一般对应不同。]
所谓一般对应,是指对于将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开发技术泄露给外部机关的势力,采取抑制打压的做法。最糟的情况下,甚至允许射杀对象的严格对策。
但不知为什么,那名少年不适用于这项条例。
美琴总算平复了紧张的心。
但是她太天真了。
美琴先前在妹妹们的事件里,不是被迫体会到学园都市暗部的黑暗之处?
[幻想杀手是学园都市全体之中,拥有极度珍稀价值的能力者。应该留意其珍稀特性,以尽量留下活口回收为目标。]
[然而,]
[一旦发现珍稀的幻想杀手,有意加入学园都市以外的组织,在此情况下需要尽速对幻想杀手发动袭击,并对他施加与第二名相同的处置,将他“回收”到生命维持装置内,以便将可能变得更严重的混乱压至最低限度。将上述行动设定为第二目标。]
[目前已确认幻想杀手,与外部组织人员正共同行动。]
[如果外部人员只是暂时向导,则先保留处分;然而一旦发生进一步情况,立刻执行第二目标。]
[上述命令已获统括理事长方面首肯,并无问题。]
[在此情况下,虽因权限关系无法阅览详细内容,但统括理事长的“计划”仍可继续进行。]
[根据理事会成员十神一夜对军方的命令,军方拒绝对此行动予以支持,理由为“毫无意义的计划外军事行动会无意义的刺激敌军,导致局面进一步复杂化。”,要求终止此行动。]
[以理事长的命令为最优先执行项目,不能依靠军方,申请通过“暗部”对此事项进行处理。]
御坂美琴陷入短暂的沉默。
银发少年注意到刺猬头少年的事情了,也尝试着去阻止了,这虽然让美琴感到稍稍安心,但从这份报告上来看成效并不是十全十美的。
她确实很吃惊,但同时心想,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PDA上具体地记载了为了袭击那名少年,而派出的空降部队人员名单、装备及作战计划表。当然,军机都停在航空、宇宙相关技术集中的第二十三学区。
美琴关上了PDA电源,朝第二十三学区出发。
还有很多没对他说的话。
是时候去把该说的话,该还的人情,该表述的情感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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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面仕上不断在雪地中来回踱步。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呆在舒适的暖气房里,和小巷子里的狐朋狗友们喝着便宜而劣质的烈性啤酒暖暖身子,互相插科打诨。
但是,现在有比这些事更让他挂心的人。
泷壶理后,在和那个敲车窗的白人壮汉达成以燃料换取医疗的交易后,他们就将泷壶送进了不远处村落里的一家小诊所,也就是滨面面前的这栋建筑。
这里是一个很小的村落。
只有五十户左右以原木搭建的民宅。除了当地居民,外人是分不清楚住宅和店铺的。不,这里只存在着兼具两者功用的建筑物。
然而这种朴实的民风并不能让他感到亲切,更多的是对在这里接受治疗的泷壶的担忧。
——吱呀。。
推开木屋的门扉,白人男子——他好像是叫狄格夫,穿过屋内的温暖与外界的寒气对撞出来的水雾,来到滨面旁边。
“果然,对症治疗就已经是极限了。学园都市超越三十年科技所制造的药品实在不是这么个小村子诊所能治本的,随便治疗可能反而会恶化。”
“说得也是,我知道。”
滨面脸上浮现不安的神色,要说没有任何一丝期待那肯定是骗人,但早就有预感也是确实,他摇了摇头。
“即使如此,我直到目前为止都无法让她躺在一张像样的床上好好休息。拜托你,只要她身体情况能稍微稳定一点就好,我实在不想再看到她继续痛苦了。”
“我是没问题,但你打算怎么办?”
狄格夫的问题让滨面沉默了。
要在这广袤的战场上一边躲避学园都市的追击和双方交战的炮火,一边还要深入中心找出左右战局,又或是“学园都市的某个目的”的关键点,将之握在手中。这种行为就像是要跑到暴怒的巨龙跟前,大刺刺的拔掉它的逆鳞一般。
即使如此,也只好去找出来了。
在泷壶理后完全倒下之前,他只能只身前往世界大战的中心。
将目光投向陌生的四周,滨面转移了话题。
“我怎么觉得一片乱哄哄的?”
“附近的一个集中营被“西伯利亚的恶魔”,盯上了,从里面跑出来的难民比原本村子里的居民还多。”
““西伯利亚的恶魔”?”
“据说是所属学园都市军队一个强的离谱的空军单位,虽说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了。”
学园都市。。无论滨面现在有多么讨厌这个词,他也无法挣脱这个套在他脸上的身份。
“。。发电机,还能行吗?”
“暂时没问题。原本预定有定期物资和燃料送进来,不过碰上现在这种状况。因为俄罗斯军队驻扎在来往道路上,路线被截断了。老实说,那时候你们如果没经过,事情恐怕会变得相当麻烦。”
如果学园都市和俄罗斯之间没有爆发战争,也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总觉得。。很抱歉。。”
看着为完全不需要他去负责的事情而道歉的滨面,狄格夫摇了摇头。
“不是的。如果让你有不好的感觉,我向你道歉。其实我知道。”
“?”
“这附近是俄罗斯和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的国境线,俄罗斯军方早就看上这边的村子了,只是由于这次的战争得到了合理挪动军队的契机。”
狄格夫叹了口气,看到小木屋里探出头来看着稀奇的外来客的小女孩,在脸上挂上一个微笑冲着她挥挥手。
“这里已经度过了好几次遭政府接收的危机。并不是用收购,而是以“防止独立国同盟的侵略行为”为名目,甚至派运输机向村落撒下大量地雷。俄罗斯政府或许有能确实发现地雷并回收的器材,但这村庄当然没那种东西。”
完全超乎想象的事。
政府竟然会做这种事,这在日本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你不用在意。我们也就把地雷看做是集点贴纸一样。反正地雷功能都差不多。捡起来之后转给NGO(非政府武装组织),他们也会愿意拿食物和物资跟我们交换。”
狄格夫指向村子角落一幢很小的小屋。从地下挖掘出来,固定住引信管撞针的地雷,就直接放在那里。
滨面耳中传来踩在雪地上的沙沙声。
狄格夫转向声音来源,紧接着将滨面推倒在雪地上。滨面连出声抗议的时间都没有,狄格夫抓着倒卧在地的滨面的衣领,连忙跳进建筑物的阴影里。
“(是俄罗斯士兵。)”
狄格夫将食指贴在自己嘴唇上,故意小声回答。大吃一惊的滨面将脸稍伸出墙壁一点,的确有一名二十多岁,身穿军服的男人站在雪地上。
狄格夫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们在村庄外围加装了防止入侵者的感应器,不过却没发挥作用。是哪里出了状况?”
“。。我问你,俄罗斯军方正在觊觎这个村落的土地对吧?”
滨面询问狄格夫时,面前士兵的状况突然发生了异变。
原本慢吞吞走着的俄罗斯士兵,突然倒在雪地上。
滨面和狄格夫面面相觑,而俄罗斯士兵倒下后就不再动弹。他们足足观察了超过三十秒,才慢慢从建筑物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们走近那个倒下的俄罗斯士兵身旁,并没遭到其他士兵奇袭。
两人试着把俯卧在地的士兵翻过来,他的脸上各处都变成了青紫色。
“他冻伤了。”
狄格夫说道。
士兵抬起头用几乎已经闭上的眼睛看着滨面他们,然后用俄语低声说了几句话。听了之后,狄格夫将视线投向滨面。
“他说希望我们救他。他本来在附近的空军基地等待“货物”,结果在那东西送达之前,就遭到“西伯利亚的恶魔”袭击。他只穿着内勤服装,承受不住这种严寒。”
“。。今天的客人还真多啊。”狄格夫又补了一句。
“怎么办?要救他吗?总觉得他是个不速之客。。。”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那眼神是想让我救他。”
叹了口气,狄格夫将士兵冻僵的身体扛在他壮硕的后背上。
他们的目的地是泷壶正在休息的小诊所。
虽然滨面并不清楚治疗冻伤的具体方法,但他随意想着,先搬到火炉或者暖炉前,应该就会改善多了。
但是,当他正打算打开诊所的门时,里面跑出了某个人。
是个十岁左右的少女。她不是原本住在这座村子的居民,多半是从之前狄格夫说过的那个集中营跑出来的难民之一。
她一看见狄格夫,就拼命用俄语对他说了一堆话。她好像是在转达别人的话,但狄格夫却皱起眉头。或许是因为她太亢奋了,所以变得有点口齿不清。
不过,明白少女所说的事情以后,狄格夫的神色突然变了。他把冻伤的俄罗斯士兵交给滨面,立刻冲进诊所里。
滨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抱着俄罗斯士兵也跟着进了诊所。
气氛很紧张。
“喂,狄格夫,到底发生什么了?”
和别人快速交谈的狄格夫,终于转头面对滨面,慌张失措的神色看起来像是要连夜潜逃。
“Каперы.”
“哈?那是什么?”
“用日语来说就是“私掠船”,最麻烦的混蛋们来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Каперы.(私掠船)
私掠船。原本是中世纪的军事制度名称。是政府公认的海盗,他们优先袭击敌对国家的船只,以拖垮敌国的财政,同时还可以拿抢来的金银财宝充实自己国家财政的制度。在当时,海盗们得到“政府公认”并受到国家保护。据说某些国家还有荣获骑士名誉的海盗。
“那又怎样?”
就算从狄格夫口中得到了上述的说明,滨面也无法理解在这片雪原上提到海盗的理由。
“俄罗斯军方即使到了现代,依然采用私掠船制度。”
狄格夫完全不在意脸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水,用充血的眼睛答道。
“那就是一支正式文件上完全不存在的空白部队,持有着军方最先进的装备,毫不负责的烧杀抢掠。如果出了什么大问题就被政府抛弃掉,就是这么一群毫无人性的混蛋!”
“不会吧。。难道那群有如居无定所的无赖,马上就要过来了?”
滨面看着被搬到电暖炉前面的俄罗斯士兵。
“对。。对了。俄罗斯军方也是有盟军支援啊,他们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灭村的事吧?至少一开始会先观察一下情况。”
“对手是私掠船,他们才不会考虑那些。”
狄格夫摇了摇头。
那个俄罗斯士兵听见私掠船三个字之后,也发出如同呻吟的声音。
“能往哪里跑吗?”
“我正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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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都市,第二十三学区。
航空、宇宙相关技术全都聚集在此的这个学区里,各种航空机正在待命。平常是运送人员和物资的客机较多,不过现在已经染上了十足的军事色彩。各式各样的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整齐列队,负责维修整备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其中。
其中有一架轰炸机。
超音速轰炸机HsB-02。
全长超过八十公尺。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七千公里以上,试图在地球大气层以下的范围超越极限的飞机。
但是,其宽广的机舱里并没有堆入炸弹。只有一片空荡荡的空间,但如果让知情的人看到,恐怕会不寒而栗。因为那里搭载了比纯粹的炸弹更恐怖的东西。
“哼哼哼——”
传来一个女人哼着歌的声音。
情绪显得颇愉快的声音里,还能听到火花的劈啪声响。那里放着一张椅子,某人坐在上面。是个失去左臂、右眼也失明的女人。黄色外套边缘有焦黑的痕迹,从那里伸出了一条闪着青绿色闪光的手臂。椅子周围排放着数不尽的医疗仪器,女人身上接了很多条软管和电线。
麦野沈利。
学园都市第五位的超能力者——原子崩坏。
决定将她投入俄罗斯境内战线的理由非常简单。
“。。我好期待哦~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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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另一名超能力者搭上了另一架轰炸机。
“唔。。。唔啊啊?什么,这是什么情况啊?”
发出惊叫的是轰炸机飞行员。这架飞机应该只搭乘了全身黑衣的男人们,他们都是要从俄罗斯上空以降落伞空降的特殊部队——又或称之为“暗部”。这支部队接获命令,前去确认一名叫做幻想杀手的无能力者的动向,一旦确认他加入敌对势力的情况下,立刻发动袭击夺去他的意识。
他们不是能力者。
但他们是以最尖端的武器全副武装,拥有精湛武艺,能以异于常人的行动确实解决目标的专业集团。
不过,
为什么在这宽阔空间里的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
另外,
在他们中间散发火花,年纪大约国中生的少女到底是谁?
“嗨——请让我搭个便车吧。”
“。。。?”
飞行员全身都发出了危险的讯号。他想立刻跳出机外,大声叫喊将危机通知周围的人。
但是,在此之前电火花已经飞来。
经过调整不会留下后遗症的高压电流,使飞行员的肌肉强制收缩,让他变成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无法发出半点声音的状态。
“咳啊。。。?”
“不好意思哦。我也差不多快发飙了,下次我就不保证会手下留情咯?”
御坂美琴对着喘不过气来的飞行员说道。
“请你开到俄罗斯吧!你只要做好原本的份内工作,我保证有人会好好慰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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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面抱着泷壶虚弱的身躯,和其他村民一起蜷缩在一间昏暗的地窖里。
这里本来是这个小小的村庄用来储藏过冬用的乳类、肉类食材所用的低温地窖,自然不会有暖气这种好东西。嘴中哈出阵阵水雾,滨面紧了紧怀里的泷壶,希望能让她尽可能的暖和些。
但是,从现状来看寒冷明显不是重点。
因为震动头顶地面的爆炸与履带碾过的轰鸣不断刺激着地窖里所有人的心房。让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私掠船”的混球们毫不犹豫地涌入了这个小小的村庄,手持着最先进的枪械,甚至还开了一辆对空高射炮和一辆装甲自走炮。
糟糕透顶。
手边就有类似护身符一样的冲锋枪和手枪,但那种打在装甲上跟糖豆一般的东西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滨面。。你。。快跑。。”
怀里的少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但伴随着热气吹拂到滨面脸上的话语并不能让他安心。
“别开玩笑了!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抛下你啊!”
声音实际上很小,但极为坚决。
滨面没有采取行动,因为狄格夫他们也在拼命忍耐。自己代代积奠起来的家园,现在正在一群无赖无情的践踏,哪边的愤怒更加强烈可想而知。
但就算是这样,狄格夫他们也在忍耐,为了让大家活下去。
要做点什么,但绝不能轻率的行动,滨面重新认识到这点。
————轰轰轰!!!
天花板,也就是地窖上方的地面被掀飞了。
“跑!!”
狄恪夫扯着嗓子大叫。
附近的私掠船士兵们好像意识到这里有人了,露出了一种在游戏里找到猎物的愉悦表情,端起了手中的步枪,开始胡乱扫射。不远处的诊所已经不见踪影。别说是屋顶,连墙壁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堆瓦砾。
“继续呆在地面上就死定了!赶快去别的避难所。。”
狄格夫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滨面将怀里的泷壶交到了他手里。
“带上泷壶一起跑,我去想办法。”
“你疯了吗!就凭你手里的那几个破枪?”
“这么下去大家都会死!”
狄格夫闭上了嘴,因为他是最明白这件事的人。就算缩进避难所,私掠船的家伙们也会翻起地皮,直到将所有人拖出来杀掉。
滨面最后给狄格夫留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风雪之中。
“你要是让泷壶死了,绝对饶不了你。”
独自一人冲出人群,躲进建筑物残骸的阴影里,滨面将冲锋枪端在手里,喘着粗气,从木墙的缝隙中窥视着那两辆横行霸道的装甲车。
【武器。。起码能对装甲车产生威胁的武器。。】
突然,滨面灵光一现。
【。。集换式贴纸!】
记得狄格夫说过,所有挖出来的地雷,都集中堆放在一个屋子里,目前还没有听到过大量爆炸物一齐起爆那种大的夸张的爆炸声,那栋木屋应该还没被炮击。
虽然高射炮的引擎声音让他感到害怕,但滨面还是从瓦砾的阴影里跳了出来。他躲在勉强维持建筑物形体的遮蔽物后,在雪地上一路摸爬滚打的前进。
终于,一栋小小的木屋出现在视野中。
打开像厕所一样简朴的门,可以看见一叠叠杂志随便堆放在一起,还有像本垒板一样的五角形金属板。除了整理好用绳子绑在一起的金属板外,还有跟罐装果汁差不多大小的圆筒堆叠。
【。。就是这个吗。。】
根据狄格夫的描述,这些本垒板应该就是反坦克地雷。滨面双手抓住这叠被绳子绑在一起的铁块放在雪地上。这是了解地雷性能的人绝对不敢做出的举动。
五角形的各顶点上,都有个小小的三角形凸起。这个零件很可能就是感应重量的引信。翻过来后可以看见中央部分微凹,上面插着一根几公分长的树枝,树枝压着看似撞针的东西。这不是本来就有的零件,应该是村子里的人从地面下挖出地雷后随手安装上去的。狄格夫说过,地雷的使用方法和手榴弹一样,把树枝拔掉之后放在地上就算设置完成。接下来只要独角仙走到上面就会引爆,说不定他们还有在地雷放下后,还有能操控撞针以随时引爆的工具。
虽然他很想尽量多拿几个,不过地雷很沉重。大概相当于两、三片瓦片加在一起的重量。如果一口气搬上四、五个这种东西,恐怕连路都走不好。现在的局势就已经够不利了,障碍还是尽量少一点。
【一次搬运两个就是极限了。。】
不能指望还有回来补给的机会,也就是说必须用两个地雷解决两台装甲车,一个都不能失误。
【。。哈。。这不是很简单嘛。。】
滨面都想为自己的乐观称赞自己了。
接下来就得接近那座离得最近的高射炮了。
在高射炮有可能经过的地方,安置地雷的方法也可行,但不能保证高射炮一定会通过那里。他没办法跑出数量有限的建筑物阴影,大摇大摆地在地面正中央设置地雷,考虑到这点,实在是有点不切实际的作战。
想要确实打中高射炮,在靠近高射炮之后,直接朝它投掷地雷是最快的方法。狄格夫说地雷的用法就像手榴弹,虽然他只是打个比方,不过就真的将它当作手榴弹用吧。
带着沉重的地雷,滨面蹑手蹑脚的走出小木屋,沿着崩塌的瓦砾阴影跑了出去。高射炮为了找寻猎物,像玩游戏一样轰垮了建筑物。他们差不多就快发现村民躲藏的地方了。半垮房顶和颓倒的墙壁勉强还维持住平衡,滨面跑着从下面穿越过去。
履带的声音和震动,紧紧抓住了他的心脏。
钢铁之块在破裂的玻璃窗另一边不断前进。
滨面背靠着快要崩塌的墙壁,从窗户望去。
距离很近。
只有短短五米左右。
【。。不做不行!】
滨面拔掉第一颗地雷上别着的树枝,向着高射炮扔了出去,随即立刻趴下。
巨响传来,猛烈震撼了滨面的脑袋。
然而,地雷和手榴弹不同。地雷是安装在地面上所使用的炸弹。理所当然地,爆风并不会向四面八方扩散;让爆风集中朝上,才能最有效地将有限的炸药威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滨面手中的地雷也有相同的设计,而这设计却成为了最大的鸡肋。
旋转飞出的地雷,正好背面砸中了高射炮塔。虽然感应到冲击而引爆,但大半爆风都喷向了相反方向。
高射炮没有被炸掉,未能击穿敌方装甲。
滨面看见炮塔旋转瞄准这里。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这次必须把它炸掉,就算只炸掉了一个,也能为泷壶她们争取到逃脱的机会。
拔掉引信的地雷,如同在嘲讽滨面悲惨的臂力和准心一般,宛如一个沉重的飞盘,偏到了一边,虽然确实是在高射炮旁边爆炸了,但依旧没能达到滨面最期待的效果。
高射炮的炮塔仿佛是在嘲笑滨面一般,慢慢悠悠的转了过来。
此时又响起了异样的声音。
那是偏离原本目标的爆风,将半垮建筑物墙壁吹倒的声音。滨面躲藏的民宅对面是村里唯一的石造建筑物,是间小教堂。嵌着时钟的尖塔倒塌,倒向高射炮的方向。
高射炮的操纵兵大概也注意到了。
但启动履带逃出去之前,尖塔形成的铁锤就先砸了下来。有如厚重钢铁块的这门高射炮,并没有因此就毁坏。但是却被无法抵抗的重量压制住,完全动弹不得,装着机关炮的炮塔也无法旋转。
“。。。”
滨面一时无言以对。
他内心并没有涌现原本应该出现的各种感情。
他将头缩回屋内,环视被破坏成残垣断壁的民宅。这并不是布景,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人在这间房子里生活着。
滨面从倒下的架子里,拿出了还没有破掉的伏特加酒瓶。
他走出建筑物,站在高射炮前。
如果是真正的战车,为了驱散靠近的步兵,除了大炮之外还会另外装设轻机关枪。不过,这辆高射炮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冲入敌阵,所以没装备这种武器。
已经没有能对滨面造成伤害的东西了。
他将嘴靠近供应氧气给厚重高射炮内部的小通风口,平静地说道。
“。。。今天天气真冷耶。”
虽然他不假思索用了日语,不过他并不在意。
配合对方听得懂的语言说话,可不是他的工作。
他将伏特加酒瓶扔向高射炮顶盖,金属舱门里的私掠船士兵连忙冲出。
滨面朝舱门举起小手枪。
他没有一丝犹豫,就将枪口对准舱门。
跳下高射炮的炮台时,身后传出了惨叫和食肉动物比较能体会的香味。
“。。接下来。。”
看着注意到这边的骚动,缓缓开过来的装甲自走炮,滨面混杂着一点自暴自弃的笑了起来。
“。。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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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小型引擎低沉的轰鸣,漆黑的驱动铠拖着蓝色的光轨划破西伯利亚的上空。
这架机体没有隐藏它的身影,因为没有必要。敌军的指挥官在雷达上看到这个识别信号后第一反应不是阻止部队去拦截,而是让周围空域的飞行编队全部撤离。
就这样,一夜驾驶着AN-C,在西伯利亚的上空肆意横行着,不过他的目标很明确。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国境线附近的山丘,那里是情报指出最有可能散布“细菌之墙”的核导弹发射井。
由于事前已经和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建立了足够的外交疏通,学园都市的部队穿过他们的领空并不会遭到拦截。虽说就算遭遇到俄罗斯的防空部队攻击,一夜也有信心能够毫发无损的倒打一耙,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起来。。好像一方通行也在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来着。。】
虽说不是很担心,但顺道去看一眼也没什么坏处,而且如果那个白毛红眼病猴子(?)在伊利莎丽娜那边闹腾起来的话,学园都市这边也得给个交代。。
呜哇,想到这事儿就觉得胃疼。。
降低高度,突破身子下方的云层,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那充斥着贫穷落后感和微妙的文化感的城市映入眼帘。。。原本应该是那样的。。
“喂喂喂。。那是什么啊。。”
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的首都中心,仿佛被一把超过三、四十公里的超规模长剑劈砍过后一般,城镇被掀飞,在中央留下一条狰狞的大道。而“剑痕”的反方向,也有一道相对而言弱了不少,但依旧被强大力量直线轰开的破坏痕迹。两个痕迹交汇的中央,一片被强行开拓成广场的地面上堆积着坍塌的废墟和半条由冰晶制成的,设计上类似中世纪战船的船体。
如果一夜拥有足够的魔法知识的话,应该能认出那是叫做“亚得里亚海的女王舰队”的罗马正教超大型灵装的一部分。不过就算认不出具体是什么,这东西是魔法的产物这点还是能明白的。
“。。。一方通行和魔法师起冲突了?难道是和伊利莎丽娜。。?”
做好被麻烦事上身的觉悟,一夜在广场附近的四方形石造建筑物前降落。这里原本应该是很大的教会建筑,但现在被征用改造为了军用设施,虽说这个要塞连一发导弹都扛不住,在这通破坏之后到处都留下了看起来让这个要塞更不可靠的痕迹。
这里是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国防指挥部,身为这个国名的由来,将周边国家团结起来,被称之为“圣女”的伊利莎丽娜本人就在这里。
守在门口的卫兵立刻紧张的站直了身板,装出一副精良凶狠的样子。不过从没有一上来就灼灼逼人的上前质询这点来看应该不是一方通行惹得事情。
那他们到底和什么战斗过了?
几个接待员从裂痕的玻璃窗里看到了一夜的身影,急急忙忙整理服饰从建筑里跑出来。
“十神阁下。。您要来的话还希望您能先通过通信确认一下。。”
说实话,如果一个疑似外国军事领袖的人如果突然出现在本国的“中央行政机构”前,那就算是被请回去也没什么好怨言的。毕竟外交无小事,说实话一夜对这点的认识还是不够充分。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已经,不,这几天已经好几次突然出现了(除了第一次有正式文书之外)。这边的接待人员差不多也都习惯了。
“抱歉抱歉,本来只是想路过一下的,结果在上面到你们的城镇被掀开了啊。”
将面罩打开将脸展现在接待者面前,几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能带我去见下伊利莎丽娜吗?我想了解下情况。”
根据一夜的经验,一般这么问,这帮外交也不怎么熟练的粗汉子就会带着一夜去敲伊利莎丽娜办公室的门了。但这次两人明显面露难色。
“伊利莎丽娜大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受伤,现在正在静养。。”
一国的领导人受伤可不是能随便透露给外国军方的情报啊。。
虽然想这么说,但一夜确实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兴趣,不如说能友好交流的话自是最好,不能的话视情况无视也好推平也好,影响并不大。毕竟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并不属于联合国,本身并不具有什么国际影响力,最多会受到一些(总会有办法解决的)“人道主义压力”。
“那正好带我过去,我是学园都市最顶尖的医生。”
几个接待员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夜,随即意识到这好像是相当失礼的行为,连忙做出请进的表示,在前面带路。
驱动铠就这么留在门外也不太好,让专门的人员开车姑且先运到基地里,倒也不是很担心,毕竟除了一夜也没人能启动的了。
说起来也是,对于他们来说,一夜是在这片雪原上横行的“西伯利亚的恶魔”,同时也是指挥着能够压制俄罗斯军队的强大武力的可怕存在。这种名字就能直接和鲜血挂上钩的人居然是医生什么的。。就像中世纪的刽子手实际上是一个平时喜欢烤小糕点分发给孩子们的小胡子大叔。。完全没法想象。。
推开这个建筑物内为数不多的专用病房木门,一席洁白的帘子将病床与外界隔开。身前的接待官上前,在帘子旁传达了几句,转过身向一夜点点头,拉开了帘子。
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张说得上是简朴的洁白病床上坐起身的,是一位非常瘦削的女人,蓝色的双眼深深陷入眼眶,包裹在病号服下的身躯干瘦到让人感觉深度营养不良。假如她穿上泳装,在兴奋之前反倒会忍不住担心她太瘦。
她将深陷的眼睛看着这边,接着微微一笑。
“抱歉啊,如你所见,现在我国的状况实在不是能够设宴欢迎的状态。”
“除了第一次你们有设宴欢迎过吗?帮我拿一件白大褂,不介意我来帮你看看状况吧。”
“无所谓,只要我的医生不介意的话。”
一夜回过头,身后门口有一位老人点了点头。很快,门外的一个军装护士送进来一件白大褂。拿在手里,虽然说不上崭新,但能看出用心的清洗过,能看出拥有者对于这件服装的重视,一夜自是没什么好抱怨的。
将其他人请出房间,一夜戴上口罩,思维模式完全从一个军人或者超能力者切换到医生。
“骨骼和经脉都没有严重的受损,大部分的伤都是皮肉,最大的伤口是胸口的内出血。。你用魔法抵御了什么攻击但没完全挡住吗?”
“嗯,“神之右席”的首领,右方之火对首都进行了袭击,掳走了俄罗斯成教的魔术师莎夏·克洛伊洁芙,虽说那个刺猬头少年尚且还没有被击败。。”
“右方之火。。最后一个神之右席直接对这里发动袭击了吗?”
“嗯。”
回想起几个小时前刚刚发生的那场战斗,伊利莎丽娜遗憾的摇了摇头。
“实在是太强大了,以前我曾认为集结我国的力量虽然不能战胜,但起码也能拖住右方之火,我还是太天真了。。”
“你的医生给你开了氨甲环酸?你的身体本来就够虚弱的了。。换成垂体后叶素吧,你们这里还有现药吗?没有的话我让部下送过来。”
“麻烦你们了。”
简单写下用药的时间和用量,以及用于调理身体的食材和料理法,一夜放下笔,将写好的文件放在伊利莎丽娜的床头柜旁。拉过来一张木椅子,坐在床边。
“那么,能和我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想得到的缘分
如果要描绘一个少年来病房为一位少女探病的景象,那想必要浪费不少辞藻。不过很幸运,坐在同一间病房里的首先就不是少年和少女。
面前这位面色略有枯槁之感的女性年龄大致感觉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淡黄色的长发并不会给人清新感,反而会有种衣服洗多了掉色的感觉。至于少年这边,身上是黑色的紧身驱动铠驾驶服外套白大褂这种奇奇怪怪的搭配,与其说是来探病的,不如说是来进行诊断的。
与想象中的景象最大的分歧,就是二者的身份。
十神一夜,学园都市防卫军的最高指挥官。以及伊利莎丽娜,作为国名的由来,身为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领导者,被称之为“圣女”的女性。
至于话题,那自然就不可能是什么家常唠嗑或是暧昧情话了。
“今天中午。。对,就是你把那个红眼睛的少年和两个少女送来之后不久。”
感觉喉咙有点干渴的伊利莎丽娜端起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水,稍稍润了下嗓子,但那张没生气的脸还是没什么生气。
“我在和名叫上条当麻的少年和英国的魔法师少女讨论右方之火的对策,以及右方之火试图绑架莎夏·克洛伊洁芙的事情。说道莎夏·克洛伊洁芙这个人,你应该不会太陌生吧。”
追溯过去的记忆,一夜皱了皱眉头,随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莎夏·克洛伊洁芙,曾在天使堕落时被大天使附身的俄罗斯少女,这么说来。。
“右方之火打算利用加百列?”
伊利莎丽娜垂下头颅,无奈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要做什么,很有可能是要以那位少女的身体为媒介召唤大天使。。总之,那个时候,我们被袭击了。虽然中途得到了前方之风的支援,但终究还是败落。莎夏·克洛伊洁芙被掳走,上条当麻倒是逃过了一劫。”
“前方之风?“神之右席”内斗了?”
“从她的说法来看,罗马正教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不如说反对第三次世界大战的人更多。前方之风现在就在这个要塞里休息,要去直接找她问问吗?”
“。。。待会吧。”
搓了搓下巴,一夜一脸犹豫的摇了摇头。
提到前方之风,一夜只有九三〇事件时将她锤飞的记忆,要是在这里见到她的话,保不齐迎面就会被赏一发风之槌。。但是她拥有的情报也不想放手,实在是纠结。
“那我继续说了,目前红眼睛的少年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医院里静养。上条当麻和英国的魔法师已经出发去寻找打败右方之火的方法。至于和红颜少年一起带过来的两个少女,年纪大一点的已经醒了,小的那边还在昏迷,要去看看她们吗?”
“这部分就交给一方通行吧,他会妥善处理的。还有什么情报吗?”
伊利莎丽娜摇了摇头,同时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一夜曾在亲船理事那里见过不少次,那是属于外交专家才能摆出来的,不失立场而又亲切的微笑。
“等价交换,你们是不是也该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呢?总指挥官阁下?”
“。。。哈。。算了,本来就打算告诉你们的。”
一夜没辙的挠了挠头。他本来就不擅长与外交达人对峙,能诚坦一些的话那自是最好,一夜顶多也就做到仗着腰板硬不该说的话不说罢了。
【。。这么说来以前的“外交”行动都是交给小祈,再不济也是她辅助的。。果然还是该。。不,还是算了。。】
““格里姆林报告”,这个词你们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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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池。。。大概就这样吧。”
伸出手指,一方通行轻轻敲了敲脖子上的电极。
他现在正身处在所属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的首都医院里。虽然名字叫的很响亮,这里充其量也就是为了应付战争,将现代电器紧急铺设在老旧,或者说是充满历史感的石造建筑内部,所建成的与时代感格格不入的医院。
电池经过几次缠斗后,消耗了不少电量,幸亏找到了暂时休息之处,让他有了充电的机会。因为这里的电压、电流还有插头形状和日本完全不同,充电器不能直接使用,但他拆开当地的变压器,稍加调整内部之后问题就解决了。
恢复平常状况的一方通行,在木制的桌上摊开了数十张羊皮纸。
那是俄罗斯军队利用货物列车运送的东西,一方通行最初搭列车来到这里时顺手从一群装备着奇奇怪怪驱动铠的人手里截获的。
羊皮纸上,画着似乎会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的神秘学图样和手写体咒语。可以看出每张图样都用了像蜡一样,具有黏性的墨水手绘而成,但与这种手写的粗糙方式形成对比,上头写的应该都是正确的符咒。文字基本上是潦草的拉丁语,某些地方加上了字体极小的俄文注释。
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虽说因为是学园都市专门派出暗部也要截获的东西,所以大概是有什么特殊的价值,但一方通行完全无法理解。
但是。
看着羊皮纸的一方通行,心里却直接产生了这样的印象。
【。。。看来像是什么的说明书?好像是依照某种程序,所连续画下来的图。。。】
他环顾四周,发现最初为他治疗的白人战地医生,正用百思不解的表情盯着羊皮纸。在这座说是遗迹也不为过的百年石造建筑物中,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日光灯,让他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
一方通行用俄语问道。
“你看得懂?”
“不。。。”
已经逐渐习惯了他这种灼灼逼人态度的医生摇了摇头。
“不过,这看起来像是魔法变换条件的清单。要用俄罗斯成教式规格发动罗马正教式的术式之际,应该将哪里和哪里如何进行转换,我想写的大概就是这个。但我不知道这上面所写的,具体上是“哪种术式”的发动法。”
“——?”
一方通行显得一脸讶异,但医生却耸了耸肩。似乎是想告诉他:别再期待我能告诉你更多了。周围好几名男女士兵忙碌地四处走动,只有一方通行他们站在原地继续刚刚的对话。
“毕竟我和伊利莎丽娜大人不同,我对这方面的知识相当生疏。我只是在她身边护卫时看过几次,并没从基础开始学起。如果我能念咒使手掌出现火焰,我就没必要像这样带着手榴弹走来走去了吧?”
虽然医生带着手榴弹这件事听起来很奇怪,但这里是三战的最中央,什么时候敌军会打进来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大家无论什么职业都会在身上带一些能用的武器。
而且还有开着驱动铠满天乱飞的医生呢。
看来对方似乎误以为他无法提供一方通行想要的答案,害一方通行不高兴了,但一方通行会皱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人。。从刚刚开始都在说些什么?
一方通行低头寻思了一下,但应该也不是自己的俄语词库出了问题。
魔法?术式?变换条件的名单?罗马正教式?俄罗斯成教式?发动法?这方面?看过几次?从基础开始学起?念咒使手掌出现火焰?
医生口中吐出一连串看似理所当然的词语,但这些字句全都超出一方通行的理解范围。
但那听起来又不像是医生为了敷衍他所撒的谎,也不是什么精神论或宗教观。他口中这些莫名奇妙的字句,全是“现实中使用的技法”,可以从他说话的语调中听出来。刚才那段话跟说明将红酒倒入锅里,斟酌将肉类菜肴提味的时机完全没两样。
一方通行无法理解。
不过,如果真的存在科学的技术结晶,也就是让学园都市排行第一的怪物,都无法理解的东西呢?
最后之作的问题迟迟找不到线索,而那说不定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爱华斯曾经说过,去寻找“与已知的法则完全不同的法则”。
将这些线索全部连结起来的关键。
“。。。伊利莎丽娜是谁?”
“魔法师。。。不对,应该说是魔导师吧。对于重视培养后进更甚于独善其身的术者,大家似乎都是这样称呼的。英国清教的人要是知道,说不定会派出可怕的手下来猎杀她。伊利莎丽娜大人在重整同盟国内的宗教基础,并成功培养出大量可实际应战的魔法师这点功不可没。虽然我国并不打算与三大宗教之一的俄罗斯成教正面冲突,不过至少构筑起一道防卫线,足以挡开远方来袭的无形咒术。这是为了获致“精神文化也已成熟,并深具历史的国家”之名,所需达到的最低标准。”
。。一方通行心想,你不如用编译语言来说明还比较容易理解。对话内容已经到了拿“这就是文化差异”一句话,都无法让人心服口服的地步了。
“总之,那个叫伊利莎丽娜的家伙能解读这些羊皮纸对吧?”
“如果你能跟她对谈。”
士兵叹了口气。
“那个人现在正躺在指挥部的专用病床上。”
“啧,没想到我莫名其妙被带到这种地方,偏偏最可靠,能说明一切的人居然躺在病房里呻吟?”
离开独立国同盟去寻找别的线索。。。虽然他也可以选择这么做,但是最后之作还在昏迷着,他根本无法预测她的身体状况会如何变化。她的状态不容许他漫无目标地拖着她四处奔走。
“睡美人什么时候醒过来?”
“应该已经醒过来了,现在正在病房接见学园都市的总指挥官。”
“!?”
等等,学园都市的总指挥官。。好像是那个混蛋?
“带我过去,我有事要问他们。不过,在那之前。。”
——砰砰砰砰!
他突然拔出插在裤带上的手枪,朝附近另一名士兵的两腿射击。
由于事出突然,就在一瞬间之前还在跟他谈话的医生,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段时间,一方通行又继续朝第二、第三个一样在室内的男女双腿射击。
“他们是间谍啊。”
一方通行懒洋洋地开口说道。
“既然要把小鬼寄放在你们这边,起码要把周遭环境好好整顿过才是吧?”
一方通行轻轻踢了倒地动弹不得的男子。男子的衣服内侧,装着艺人常用的小型麦克风,麦克风线连接着录音、传讯装置。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阵营的兵力动向,全透过这个装置传送到俄罗斯阵营去了。反之,他们也可以利用这点传送建议或假情报诱导敌人。
“通讯装置的传送范围很小。恐怕外面还有拿着正式装备的通信兵。”
“当然他们一定已经注意到这场骚动,准备开溜了。要不然他们很可能抱着同归于尽的觉悟,引发能“为了俄罗斯”带来优势的行动。”
一方通行拄着拐杖走向房间出口,说道。
“我帮你们除掉那群人,就当作你们让我留宿的谢礼。虽然没空把东西长三百公里的独立国同盟全部清理干净,不过我倒可以帮你们把这座广场附近的害虫都驱逐掉,顺便帮你们上一堂分辨害虫的课。之后就随你们了。”
“为什么你看得出来?间谍分为两类。一种是像KGB或CIA那样,借由大规模组织以发挥力量。另一种是既无名称也不存在所谓的组织,只承接一旦留在官方纪录上,会引发国际问题的工作。这群人明显属于后者。他们不是你一个日本青少年就能分辨出来的。”
“那可不一定。只要注意观察细微的特征或行为举止,自然就能找出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
一方通行一派轻松地答道。
白人医生不禁对他那像闲聊般轻松的语气感到战栗。
“你们现在所站的地方,还称不上是地狱。要让我来说,这种程度的“黑暗”只算是小儿科啊。”
他的话是否是在吹嘘,很快就能知道了。
一路上在最尖端科技和无与伦比的恶意中,驱逐“黑暗”的怪物开始了他的“扫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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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细菌之墙”啊。。。”
将双手交叉盘在胸前,伊利莎丽娜面色凝重的敲着手指,思考着相关的对策。
根据一夜所说,军方的生物兵器投放目标是在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国境线附近的核导弹发射井,那独立国同盟的受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受损”这个词对于总体量如此之小的一个国家来说都不足以形容,视情况可能是危机国家存亡等级的巨大威胁。
“。。说实话,这件事只靠我们很难解决。如你所见,我们现在的状况连恢复城市和治疗市民都力有不足,实在没法派出部队去对抗俄罗斯的特种部队。”
言下之意,你们学园都市能不能看着办给解决了?
“。。算一个人情吧。”
一夜没辙的叹了口气,又不能不给她面子。
“非常感谢。”
————吱呀。
仿佛是看准了时机一般,房间的木门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被拉开,一个浑身苍白的红眼病少年拄着及其有现代感的拐杖出现在门口。
“一方通行?”
“你们差不多谈完了?”
也不管一夜皱起来的眉头,一方通行自顾自走进房间,将一份不知道写了什么,貌似是名单的文件甩在伊利莎丽娜的床头。
“等价交换,我帮你们把首都内部的间谍全部排除了,帮我看看那个小鬼的身体状况。”
“一方通行,姑且现在也是两个势力的领头人在对谈呢,能不能稍微缓缓?”
““你想做什么?”这话不是你问的吗?我想救那个小鬼,剩下的事儿和我无关,我也只会为这件事行动。”
被一方通行的话噎了一下,虽说一方通行没以前那么总是摆着一副臭脸了,但总觉得变得更难对付了。。
“好吧,反正我们要谈的事情也谈完了,是吧,十神阁下?”
说实话,一夜作为医生的建议是让伊利莎丽娜继续静养一段时间,但现实状况摆在这里,作为领导人的她日理万机完全不是打比方,而且一方通行的耐性也坚持不了太久。
“。。哈。。行吧,我也不是闲的没事非呆在这里不可。一方通行,如果我的猜想没错的话,通过普通手段无论是魔法还是科学应该都治不好最后之作。但事实上九月三十号那天最后之作的病毒的确被解除了,建议你往哪个方向找找看。”
一夜将白大褂留在椅子靠背上,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
“?”
一夜回过头,一方通行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学园都市内的产品,从外面的人手里抢的?
“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要能直接联系到你的。”
说实话,一夜相当惊讶,如果是以前的一方通行,他撕破脸也不会说这种等于是在说需要别人的力量的话。而且现在的一方通行目光没有一丝躲闪,表情极其认真严肃的看着一夜。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我把你打傻了?”
“没什么,只是你这混蛋让我意识到继续扮演什么恶人一点用都没有。接下来我要以能做到的所有方式去拯救那个小鬼,就算不像是我的风格。”
窗外透入的日光播撒在一方通行的白发上,如果要一夜来说的话,他宁愿相信那是错觉。但眼前的景象,穿着布满破损和脏污的白色羽绒服的一方通行,他的那份白显得是如此的纯净。仿佛是一个完全不同,重获新生的人站在面前。。
“。。。有急事再叫我,我可不能保证随叫随到。”
在床头柜上随便扯了张纸写下一串数字,那不是某种电话号码,而是需要专门的仪器调制解调之后才能联络到指定目标的暗号ID,虽说一方通行手里只是一台朴实无华的手机,但想来对于学园都市的最强大脑来说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伊利莎丽娜有点感兴趣的看过来,但注意到一夜的视线后又老老实实的装作无事发生。
挥挥手,顺手将门拉上。一夜对接下来一方通行想要了解的事情兴趣不大,而且“格里姆林报告”的事情需要尽快确认。
“。。嘛,虽说也不知道对方的具体实施时间就是了。。”
无视一路上无数包含了好奇和畏惧的视线,一夜踩过啪嗒作响的石头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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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想,脑子快动起来!手边还有什么!
躲在房屋倒塌的残骸中,滨面的耳朵接收到头顶炮弹划过的声响,头脑麻木的从废墟里跑出来寻找下一个藏身处。
这个头脑麻木不是形容,而是由于过于强烈的爆音冲击和过度紧张产生的思维停滞所打出的组合拳,造成了物理意义上的头脑麻木。
几分钟前,滨面成功依靠自己的运气,破天荒的击破了一辆装甲高射炮,但这种幸运绝对不是可以连续透支的东西。发现了同伴被击毁的罪魁祸首,另外一辆装甲自走炮一边开炮一边穷追不舍的冲了上来。
滨面心想这可能是出于同伴被杀掉的愤怒吧?但事实比他想的更加恶心,这群毫无组织纪律的混蛋完全没有这种同伴概念,更像是坐在电脑前操控着外挂调出来的装备追着NPC跑的白痴玩家。
只不过,他们比电脑游戏玩家没人性多了。
手边还能称得上是武器的东西,一把能够单持的,以滨面游戏等级的知识勉强能认出是某种魔改UZI的冲锋枪和一把护身用的毛子小手枪(格洛克17)。以及从屋子废墟里翻出来的,能当燃烧弹用的“莫洛托夫鸡尾酒”。
【。。这种东西连烧热他们的装甲板都不够。。】
如果将燃烧瓶恰好丢到自走炮的通风口上,而且“鸡尾酒”还恰好能够顺着通风口流到重要的地方,那还有可能对对方造成重创。。
【说到底到底怎么接近啊。。!】
和对付高射炮时不一样,敌人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并毫不吝惜弹药的想把他炸出来,在这种情况下大刺刺的跑到对方脸上扔燃烧瓶完全就是自杀行为。
【果然还是烧履带。。电影里那种烧断履带能做到吗?】
虽然滨面冥思苦想,但还是得不到一个靠谱的方法。本来让一个都市小混混跑到战场来就足够强人所难了,现在还要用燃烧瓶烧战车什么的。。
脑子里自暴自弃的乱作一团,但就在此刻敌人的铁蹄也在不断碾过房屋的残骸接近滨面。
【赌一发吧。。如果能扔到炮管里的话,或许能用它自己的炮打烂自己。】
不再犹豫,滨面压低身子,四肢着地缓缓匍匐着接近自走炮。冰冷的皑皑白雪将滨面的手脚冻得发青,已经越过了刺痛的阶段到了几乎感觉不到,即便如此,滨面还是不得不匍匐前进。
距离逐渐接近,感觉上只有差不多五米了,滨面立刻站起身。注意到他的自走炮旋转炮塔,将那个乌黑的洞口对准黄发小混混单薄的身躯。
“恰屎吧你!”
看准目标,滨面甩出了手中的燃烧瓶。
装着半透明有色液体的酒瓶划过相当不可靠的轨迹,落在了与滨面想象完全不同的地方。
“诶?”
明明是。。瞄准了的感觉。。
抬起冻得僵硬的手指,滨面开始慢慢明白好运之神不再站在自己这边了。
炮塔转到了合适的角度,指向了已经丧失了抵抗的滨面。
【泷壶。。就算她一个人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举起双手,不是代表投降,而是掏出了怀里的两把枪,向着坚实的装甲不断发射。已经习惯了炮击的耳膜已经瞧不起冲锋枪和手枪的声音,眼前绽放的火花一点点浇灭着滨面的生命。
仿佛是在看猴戏一般,主炮没有立刻开火,貌似是在等滨面手中的弱小武器打空最后一发子弹。坐在那辆自走炮里的混蛋们现在到底是一副多么自得的嚣张面孔?滨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咔嚓咔嚓。。
冻僵的手指扣动手枪的扳机,但手枪已经无法再冒出火花了。
【。。到此为止了。。吗。】
能够听到炮弹装入炮管的声音,能够听到撞针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滨面闭上了眼睛。
————轰轰轰!!!
赤风吹拂到滨面的脸上,将滨面掀飞。无数飞散的铁片从倒在雪地上的滨面上方呼啸而去,却没有任何一片击中近在咫尺的滨面。
感觉四周不再有动静。
自己。。还活着。。不对。。得救了?
滨面将头从雪地里拔出来,望向周围。
原本横行霸道的自走炮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一般化为铁水,火焰与硝烟在雪地上空漂浮,膨胀的热量融化了周围的积雪,露出了下方泥泞的土地。
滨面的目光指向这里最后的声音来源,也就是被黑烟污染的澄澈天空。
一具漆黑的驱动铠,释放着蓝色的淡淡光晕,悬浮在青空之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幸运的英雄
屋子里的气氛很严肃。
这个屋子里有三个学园都市到来的少年少女,但其中两人却站在本地村民的人群之中。
虽说其中一人严格来说还是在半昏迷状态就是了。
至于剩下那一人,也就是全身穿着看起来冷飕飕,实则能够自动调整温度的驱动铠驾驶服的一夜。(虽说本人也能调整周围温度。。)接受着众人夹杂了怀疑、恐惧、感激,总之和种各样感情的视线,悠闲地坐在这间屋子里为数不多的破木头椅子上。
““西伯利亚的恶魔”。。为什么你这种家伙会在这里。。”
一夜有点困惑地搓了搓下吧,原本以为第一个发声的是站在前面,曾于一夜有过一面之缘的滨面。但实际上最先开口的是站在滨面旁边,将怀里的泷壶交给滨面的白人壮汉。
嗯,看起来他好像是这个村落的精神领袖之类的人,村长吗?而且用的还是日语。。
“请不要用你们擅自给我起的称号称呼我,不愉快。我有十神一夜这么个堂堂正正的名字。”
一夜敲了敲放在手臂上的手指,见面前面色铁青的壮汉没有进一步会话的打算,叹了口气。
“我本来是因为任务来到这附近的,具体内容我就不提了,你们也不会想知道。飞在半空中的时候,我的能力。。。就是学园都市知名的那个超能力,有类似雷达的功能,发现了在这村子里的滨面仕上和泷壶理后,所以就来看看状况,无意对你们造成损害。”
用俄语说的,反正主要是说给村民们听的。至于滨面,这黄毛小子既然能在这里与这群人并肩作战,他身边那个白人男子总会给他翻译的吧。
虽说想来杯热水,但村子里的人和目前的状况也不太允许他们热情好客。一夜习惯性的想叹气,又突然想起这好像会刺激这里的居民,只好作罢。
“你。。真的不是来抓。。我和泷壶的吗?”
焦虑和猜忌的声音混在在一起,从滨面的嗓子里断断续续冒出来,显得有点不成言语,但起码还能听懂。
“你的意思是指挥着学园都市数万兵力的我必须亲自跑到这里把您请回学园都市?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我只是比较在乎泷壶的状况而已,毕竟有个家伙会担心。。”
看着面前呜殃呜殃站着的几十号人,一夜揉了揉眉头,用着生硬的俄语开口。
“你们的状况也不乐观吧?接下来就要过冬了,你们想怎么办?你们可以接受学园都市的庇护,我会派部队过来护送你们去基地。当然,你们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也不强求,会有守卫部队到达你们的村子周围驻扎,保护你们。毕竟我们和伊利莎丽娜独立国同盟有协议,会保护附近受损的村落。”
估摸着自己的用词应该没错(毕竟不是第一次说这套台词了),一夜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便请的手势。随即站起身,走向滨面和泷壶。
滨面退后了一步,将半昏迷的泷壶护在身后。
“你。。你要干啥!?。。如果要伤害泷壶的话!。。我可不管你是什么狗屁指挥官!”
“你到底是有多么精神敏感啊。。我是医生,让我看看泷壶的状况。”
一把推开还没反应过来话里意思的滨面,一夜来到泷壶面前,本想直接将衣服扒开,但又想了想这里人多眼杂,好像不太好。
“滨面,这附近有还能用的独立房间吗?起码先找张床让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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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晶”引发的深度侵蚀。就算是拥有适性的泷壶也没法一直坚持吗。。”
舌尖轻轻碰了碰藏在牙齿之间的小袋子,一夜面带苦涩的检查着泷壶的身体状况。
“靠这里的设备是没辙了,指挥部也没准备应对“体晶”问题的医疗器械。。主要问题是“堆积”的毒素太多了,虽然泷壶的身体能一点点分解,但光是这个过程就能要了她的命。”
虽然能从一夜的话里听出泷壶的身体绝不乐观,但具体到底指的是什么滨面也摸不到头脑。看了眼一脸傻样的滨面,一夜也放弃了继续解释下去的打算。也许吃饭吃太撑,就算还在消化也会把自己撑死这个形容能让他大致理解,但没有必要费这功夫。
“带她去伊利莎丽娜独立国联盟吧,去找伊利莎丽娜,也就是他们的国家领导人。跟门卫说是我让你找她救人的,那几个憨憨的门卫大概就会把你放进去了。”
“到那里就能治好泷壶吗!”
“大概吧,她拥有我做不到的医疗技术,具体的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去撞撞运气,总比在这里等死好多了。”
不知道从一夜的话里听进去了多少,滨面立刻扑到泷壶旁边,抱着意识还有些恍惚的她,以极其阳光和充满期待的口吻在她的耳边低语。
“太好了!太好了啊!听到了吗!泷壶,你的治疗有眉目了!太好了啊!”
“嗯。。太好了。。呢。。滨面。。”
是不是该告诉他能不能治好还有待商榷呢?一夜微微摇了摇头,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一边。
“到了国境线之后,大概率会有国境警备队找上门来。别逃跑,报上我的名字直接让他们带路,这样应该能最快找到伊利莎丽娜。”
“啊!知,知道了!”
还是算了,看到这两个人的身影,就会不自觉地想到自己和小操祈。与一方通行和当麻相比,一夜可能更接近滨面一些。两人都是为了自己唯一爱恋的人愿意抛弃一切赴汤蹈火的人,他们已经为了彼此跑到这种鬼地方了,如果能帮助他们的话,稍稍费点力气也未尝不可。
“话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如果要治疗泷壶的话肯定是学园都市里更靠谱啊?如果交给老师的话现在多半都治好了。”
滨面的热情突然冷却下来,和泷壶对视了一眼,泷壶微微点了点头,向滨面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滨面。。相信自己。。想做的事。。”
滨面紧紧握住泷壶的手作为回应,转过头,再次正视一夜的双眼。那双眼中不再是恐惧与迷茫,也不是献媚。而是赌上一切,尝试所能尝试的一切,这样饱含信念的双眼。
“我知道这样非常厚颜无耻,我们能提供给你的东西什么都没有,但我还是想拜托,不对,请求你,帮帮我们吧,帮助我们脱离来自学园都市的追杀!”
脱离来自学园都市的追杀。。吗,原来如此,这就是他们逃离学园都市的原因。。这可有点难到一夜了,毕竟以他比较片面的情报来看,这个暗杀可能出自亚雷斯塔的意志。
“嗯。。这样吧,我可以帮你们,但不要指望将所有都交给我就万事大吉了。就算我现在让你们住进军营严加保护,还是可能会有暗部跑出来杀掉你们,在外面也是同理。必须从根源解决这个问题,最初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你自己要理解为什么你会被追杀。”
“我被追杀的原因。。”
滨面仕上,只不过是个学园都市小巷子里一拽一大把的普通小混混。既没有什么强大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出众的技术。确实曾经有过打败麦野的战绩,但是个人都能明白那几乎就是在偶然和奇迹杂交出来的怪物的帮助下才成功的,根本不会成为被追杀的理由。。
滨面的目光转向了泷壶,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又看向一夜。
“如果你想说交出泷壶才能解决这种鬼话的话,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别这么紧张,泷壶虽然也是理由之一,但你自身的问题更大。”
一夜叹了口气,从床头柜上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下去,感受着冰爽的琼浆玉露划过食道,压下心里些许的焦躁感。
“学园都市,这座城市本来是为了达成理事长,亚雷斯塔的某个目的而搭建的王国。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亚雷斯塔制定了某个慎密的“计划”。在“计划”里,暗部大战那天你本来应该被肃清掉,但你活了下来,而且还打败了麦野。”
一夜敲了敲床头柜,站起身,将装饰在墙上的AK47取下来,拆下弹夹从里面掰出四颗子弹,拿出其中三颗立在柜子上。
“亚雷斯塔的计划中,有三个极其重要的“棋子”,重要到需要倾尽学园都市的资源,将各种事件施加在三者身上也要强行促进其成长。就算他们有某些脱离“计划”的行动,“计划”反而要在允许的范围内主动迎合他们。”
一夜指指立在桌子上的三个子弹,在手指尖聚集了一点点时元,在三个子弹头上各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这三个人是我,一方通行和上条当麻。我们都在进入学园都市的同时就被安排了之后的道路,不断被引导和操控,并且分别被套上了不同的“项圈”。但这个时候,原本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在机缘巧合和自己的努力之下跻身了这个行列。”
说着,一夜将随后一颗子弹立了起来。
“你以自己的行动扭曲了“计划”的路径,甚至影响到了我们三个人的行动。这对于亚雷斯塔来说是不能原谅的,是必须尽早清理掉的“异常(bug)”。”
一夜弯起手指轻轻一弹,应声将刚刚立起来的子弹弹飞。
“我和亚雷斯塔的关系。。与其他两人以及其他理事相比比较特殊,所以能在他的意志之外相对自由的活动。嘛,这也不过是两周之前的事情了。但既然我说我是“特殊”,那其他理事会怎么行动就可想而知了吧?”
看一夜指了指远远飞到一边,掉在地上的子弹。滨面面色铁青的开口。
“所以。。他们要来杀我?就因为我没在该死的时候死?”
“虽说泷壶也是一部分原因了,她的能力很特殊,而且有成为第九个level5的资质。身为“异常”的你带走了她,这件事也让其他高层很警戒吧。”
“那。。我该怎么办。。?”
一夜指了指掉在地上的子弹,勾勾手指示意滨面把它捡起来。滨面将子弹重新放回桌子上。一夜再次在手指尖聚集时元,在最后一颗,象征滨面的子弹头上画了一个圈。
“你要成为类似我们,不可或缺的存在,你要找到属于你的价值。在此同时,你要不为自己套上项圈,显示你不再有威胁;要不成为我这样威胁性过高,他们没法动手的人。”
低下头,滨面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非常粗糙,但也不似一夜那样布满老茧;既不能消除所有异能,也不能撕碎这双手触及的一切。
“我这种废物。。还有能什么不可或缺的价值。。”
“人本来就是群居动物,我们的特殊性在于我们个体性过于特殊,不要想着学我们。试着去依靠他人如何?泷壶,ITEM的孩子们,她们都能成为你的力量,毕竟她们的能力都很出色,level5也不是一抓一大把的随便货色。”
“可是!麦野已经变成那样了。。芙兰达也。。”
“麦野的事你自己想办法,但我可以负责的说,芙兰达现在还活着,就在我们家暗部受照顾。”
滨面瞪大了眼睛,躺在床上的泷壶也很激动的睁开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在滨面的劝阻下又慢慢躺下。
“总之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在这个战场上我能保证军队不袭击你,但很有可能会有暗部的人混在部队里追上来。你好自为之。。”
——咣当!
木门突然被推开,刚刚站在滨面旁边的白人壮汉,根据滨面的介绍好像是叫狄格夫,满面焦虑的冲进房间里。
“雷达上有三个大型的敌影,应该是私掠船那帮人的武装直升机!滨面,赶快带上小姑娘准备跑!”
一夜回过头,点亮着淡淡光轮的双眼让狄格夫稍微冷静了下来。滨面将泷壶背在背上,走向木屋门口,站在狄格夫旁边。
“我们引导村民们离开,就算是一小会也好,能拜托你拖住那三架直升机吗?”
一夜站起身,将桌子上的四颗子弹放进兜里,越过三人走到门外。
“别小看我,我还没小气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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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三架由俄罗斯陆军提供的攻击直升机,仿佛要撕裂一片雪白的风景般在空中急行。飞行时速超过了三百公里,搭载的弹药量也与一般的武装直升机无法同日而语。
机翼摩擦空气的声音极其响亮。
直升机一直给人一种发出巨大噪音飞行的印象,而军用直升机特别注意这点,在“静音飞行”这点下了相当大的工夫,毕竟在现代军事中,以这种速度飞行的直升机基本就是导弹的靶子,尽可能不被发现才是生存之道。
这应该是来自设计概念的不同。
这几架直升机与旨在强调小型、高速、稳定安静的美军直升机相较,外观差异非常大。从驱动一架直升机至少需要三名乘员这点来看,就不能说它是随处可见的机型。
空中之王没必要隐藏自己的行踪。
反之,它尽可能搭载了大量弹药,也就可以尽可能给敌人更多的伤害。这架飞机的就是为了这种目的而打造的。
速度与机动性两者并重的空中战,完全交由米格战斗机和苏K战斗机两种机型负责,攻击直升机完全不需考虑直升机与直升机之间的战斗。相对地,攻击直升机被设计成能准确地轰炸地面上所有目标。当初就是想让各机型分工合作,才制造出这种战机。“陆军所属的飞机”中,还有这样的分别。
“真不错啊,我并不讨厌这种布局呈现的方式。”
说话的是私掠船飞行员。
他们没有共通国籍。宗教、人种、性别、年龄全都不同。连喜欢的食物和音乐类别也大异其趣。
他们的共通点只有一个。
想要尽可能单方面地大开杀戒。。。只有这点。
“这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庞大军队偷偷开发出来,引以为傲的试作机型啊,实在是令人难以抗拒。如果是在画面水平移动的射击游戏里,这可是游戏主角才能坐上的位置。”
“这可不单是试作机型。”
编在同队的其他飞行员传来通讯。
[这是为了测试大型机路线是否能用于现实战斗中,以拟定战术为实验前提的试作机。作战前提的理论本身未必一定会成功。。俄罗斯军方那群人,实际上正式让这款机型投入实战时,基本上似乎会配合小型直升机或战斗机一起行动。它可能还有很多缺点。尤其是机身的宽度增加后,很容易被地面发动的攻击击中。]
“没关系啦,在被打中之前先下手为强就行。进入对方的射程之前,先发射长射程飞弹过去就好啦。这款大型机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轰炸地面?就像画面水平移动的射击游戏,不用在意剩下的弹药,尽管射击。”
就在他们互相闲聊时,他们已经接近了目标的坐标。
四处都有瓦砾堆积如山,依然在飘散黑烟的小村落。
先行的装甲车和高射炮似乎受到抵抗,已经无法行动。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感到愤慨。同为私掠船成员,不管是被捕还是死了都无所谓,他们只是纯粹地打从心里期待即将开始的战斗。
飞行员开始向操纵杆用力(胡乱使力的做法,暴露出他驾驶飞机的技巧全部出于自学),他听着旋翼的声音兴奋地大声叫嚣。”
“哈哈!杀吧杀吧,全部杀光吧————!”
[还真是一群没品的家伙。]
在飞行员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线通信被强行介入这件事之前,蹦跳着黑色电光的猩红光柱已经扫过了旁边直升机的机身,将宽度超过五米的直升机直接切为两半,化作在半空中燃爆的火球。
打头的直升机里,良好的隔音效果让驾驶员无法深切的感受到旁边同伴被击坠所产生的爆响的冲击,但眼前赤红的光景已经足够让他手心出汗了。
[你们好像要全部杀光?从我开始试试如何?]
私掠船驾驶员的目光终于锁定到了不远处,飞在旁边的黑色身影。仿佛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黑色的人形机体背后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蓝色光芒,从飞行员的视野中消失。
“混,混蛋!开枪啊!把那个小玩意打下来!”
“可是!找不到啊!找不到他。。啊啊啊啊啊啊!!”
坐在旁边的炮术师不断检查窗外和雷达,但哪里都没有敌影。当他再次抬起头是,一个漆黑的人形身影以及悬浮在窗外,他的面前。那身影的手指尖顶着一颗北约标准的7.62子弹,子弹上释放出强烈的白光。
————轰轰轰轰!!!!
看到前面的两个同伴在短短数秒之间就被来源不明的攻击击坠,驾驶员立刻调转机头。
“别!别开玩笑了!老子可不是为了死在这里才来的!!!”
然而,比他们的逃亡更快,穿透金属板的钝响在耳边响起。
一柄全长超过三点五米的大剑划破空气,从侧面刺穿了高速飞行的直升机,剑身侧面的文字明明白白的铭刻着它的名字——“Ascalon(阿斯卡隆)”。
并没有好奇的上前,一夜立刻在空中拉开距离,因为就在下方,那个扔出大剑的身影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有人朝飞行在超过二十公尺高空的攻击直升机跳了上去。一副毫不符合常理的景象,那人粉碎白色的大地从其上跃起,那是个穿着蓝色系服装的壮汉,他一把抓住横向穿刺攻击直升机的长剑剑柄,猛然一挥。
空中王者就像玩具铁锤一样任人耍弄。
随着地心引力落下的壮汉在雪原正中央着地。同时,长剑拍打在地面上。攻击直升机轰然爆炸,橘色的火焰散落四周。
“令人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悉的身影。那为了止住没有必要流下的泪水,为敌国的居民挺身而战的身影值得称赞。”
火焰中传来低沉的男声。
那是极其流畅的英式英语,出现在这片原本应该属于俄语的大地上。
紧接着,火焰从内侧被吹散。
在男人周围,飘着雪融以后形成的巨大水球。就像是在无重力空间打翻的果汁,不自然地运动着。
“彼此彼此,我才惊讶啊,你的手臂已经治好了吗?后方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