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情同手足
“顾元武!你长能耐了是吧?”
“居然让言儿以身试险,言儿到底还是不是你亲生骨肉了?”
“还是说,你打从一开始就觉得言儿不配当这个太子?”
“要是这样,你为何不早点说!”
“妾身和言儿,都不屑这东宫之位!”
尽管钟璐言很希望顾言能稳坐东宫,将来也好继承大统。
但是相较于顾言的安危,钟璐言更在意顾言能否一身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什么东宫之位,什么继承大统。
钟璐言根本毫不在乎,否则钟璐言现在也不会这般态度。
试问,整个大夏又有几人敢直呼顾元武其名?
对于钟璐言此番质问,顾元武自然也能理解。
毕竟,不管怎么样顾言始终都是自己的心头肉。
“夫人,你这可就冤枉为夫了。”
“言儿是你的心头肉,何曾不是为夫的心头肉?”
“要不然,为夫也不会钦此言儿太子之位。”
“那你说!为何要派言儿前往盐海之滨?”
“难道你不知道,盐海之滨有多动荡吗?”
钟璐言贵为大夏皇后,理应不能干涉朝政。
可是别忘了,钟璐言同时还是大将军钟馗嫡女。
想要得知大夏局势,只要询问自家父亲便能一清二楚。
虽说北上蛮族虎视眈眈,但是这些年蛮族已经消停了不少。
而盐海之滨的那些贼匪,却是时常来犯。
就算顾元武调遣重兵镇守,依旧有的时候会被那些贼匪奇袭得逞。
倘若顾言有什么三长两短,钟璐言不敢相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用想,都能猜到又是岳丈告诉你的吧?”
除了大将军钟馗之外,还有谁敢告顾元武的状?
“父亲也是担心言儿,夫君还是赶紧将言儿唤回来吧。”
“实在不行,让兄长替言儿走一趟盐海之滨就是了。”
钟璐言的两位兄长,皆是大夏军中重将。
常年镇守大夏西北部,严防贼匪蛮族从海上发动奇袭。
顾元武是真没想到,钟璐言现在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妥!你那两位兄长已经成为大夏西北部的象征。”
“一旦召回,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到时候,要是被那些贼匪蛮族察觉,当真毁之一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除了言儿之外,再无其他人选?”
尽管钟璐言明白顾元武的意思,但是依旧认为这些只不过是顾元武的推辞。
顾元武则是清楚,现在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夫人,言儿已经长大了。”
“甚至有很多事,言儿都能处理妥当。”
“此番前往盐海之滨,更是言儿主动提及。”
“为夫何尝没有劝过言儿?可是你也应该知道。”
“言儿的性格像极了你,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劝阻。”
“夫人不是问为夫,现在除了言儿还有其他人选吗?”
“为夫能够肯定的说,除了言儿之外再无第二人选。”
顾元武认真说道,钟璐言有些错愕。
属实是没有想到,这居然是顾言主动请令。
顾元武自然不可能告诉钟璐言,自己是拿王嫣然为筹码迫使顾言主动请令。
但凡被钟璐言得知这些事,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元武就别想安宁了。
“男儿自当保家卫国,言儿能有此觉悟,你身为言儿生母,难道想要阻拦言儿吗?”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担心言儿……”
“为夫明白,所以为夫先前已经派遣童博率领精锐提前赶赴盐海之滨。”
“势必保证言儿周全,夫人这下能够安心了吧?”
听到顾元武如此说道后,钟璐言这才发现大太监童博的确不见踪影。
再加上,顾元武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说笑。
于是,钟璐言选择相信顾元武的话。
“妾身刚刚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息怒。”
“夫人这话说的,为夫又岂会不知夫人只是太过牵挂言儿。”
“还请夫人相信言儿,同时也相信为夫。”
“为夫不可能让言儿身处险境,夫人大可并不担心。”
“春绸,嫣然。”
“你们也不用担心,朕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安抚好钟璐言后,顾元武看向紧跟钟璐言身后的春绸和王嫣然开口说道。
春绸和王嫣然在听到顾元武如此说道后,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
随即低下头,把玩着衣角。
钟璐言忍不住白了顾元武一眼,虽说在这三个月时间里。
顾言与春绸和王嫣然的关系相处融洽,可始终还是差了最后一步。
钟璐言更是打心底喜欢春绸和王嫣然,觉得她们和顾言很是般配。
可不希望,因为顾元武而坏了大事。
顾元武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乘坐马车前往盐海之滨的顾言。
却是接连打了数个喷嚏,这让太子亲军的众人担忧的看向顾言。
“大哥,需不需要停下来歇息歇息?”
“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大哥要不就先歇息歇息?”
“没错!大哥身体要紧!”
“我去前面打探打探,大哥就交给诸位兄长照顾了。”
太子亲军的众人连忙开口说道,这让顾言有些哭笑不得。
只所以现在称呼顾言一声大哥,这是顾言要求的。
毕竟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称呼自己太子殿下,这很容易暴露身份。
再加上,顾言打心底里是将他们当成自己兄弟手足对待。
所以,才会让他们称呼自己一声大哥。
不过显然,在他们心里已经将顾言当做兄长对待。
“咳咳,不用这么麻烦。”
“我身子可没有你们想象中那般糜弱,估计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顾言揉了揉鼻尖,苦笑着说道。
上官渊等人听罢,却是有些气愤。
到底是谁,敢在背后说顾言的坏话?
要是被他们找出来,一定好好招呼招呼。
顾言见状,无奈的笑了笑。
“天色也不早了,小春子你陪同兰彻去前面打探打探,可否有住处。”
“要是没有,今夜诸位兄弟恐怕只能在这马车里凑合一宿了。”
顾言眼瞅天色渐渐昏黄,朝着小春子和兰彻吩咐道。
随即看向余下众人,开玩笑般说道。
小春子与兰彻听闻顾言吩咐后,快马加鞭赶忙前方查看。
46 遇袭
余下上官渊等人,则是驻足马车旁。
警惕的看向四周,确保顾言周全。
顾言见状,虽说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却并未出言制止,毕竟顾言清楚自己此刻的身份。
但凡自己有任何闪失,到时候遭罪的必定是上官渊等人。
正因如此,顾言很识相的没有给上官渊他们平添麻烦。
静坐在马车旁,酌饮茶水等候小春子与兰彻的好消息。
然而顾言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躲在不远处丛林中的黑衣人盯上。
“看样子,应该就是他了吧?”
“大人给的画像未免太过随意?这位和画像上简直判若两人。”
“别那么多废话,弓箭都准备好了没?”
“大哥放心,兄弟们什么时候让大哥和大人操过心?”
只见这些黑衣人解开背上背着的包袱,包袱打开后呈现在眼前的正是一把把弩弓。
倘若上官渊或者兰彻见到这些弩弓,必定能够一眼认出。
这些弩弓并非来自大夏兵器库,换而言之,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有待考究。
这些黑衣人熟练的挽弓搭箭,黑色夜行衣下的臂膀充斥着强悍力量。
咬牙将弓弩拉满,只要为首黑衣人一声令下。
他们就准备将顾言就地处决!然而为首的黑衣人却并没有立刻下令。
反而是示意他们稍等,随后拿起手边简单制作的望远镜再次看向马车。
在确定顾言就是他们的此番任务的目标后,为首黑衣人示意放箭。
顷刻间,箭矢骤然离弦。
朝着顾言迎面袭来,当箭矢即将贯穿顾言胸膛的瞬间。
原先站在顾言身旁的上官渊,却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一把拽住顾言衣襟,将顾言拉到自己身后。
而自己则是担当盾牌的作用,就在顾言不明白上官渊为何如此的时候。
却是听见箭矢扎进躯干所发出的声音,这让顾言难以置信的看向挡在身前的上官渊。
经过片刻迟疑,李道全等人很快也反应过来。
从马车中取出盾墙,挡在上官渊和顾言身前。
直到确定顾言安全后,上官渊这才缓缓倒了下去。
而顾言这才看见,在上官渊的左臂和前胸分别扎进一枚箭矢。
或许是上官渊块头大,箭矢并没能将其贯穿。
但是尽管如此,箭矢依旧扎进去半截。
整整半截!这要是放在顾言身上。
只怕顾言早就当场毙命,这让顾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对方此举,摆明了是要自己的命。
“李道全!你照顾一下上官渊。”
“呼延罗!敌人在什么方向?”
顾言阴沉着脸色,来到手持盾墙的呼延罗身旁追问道。
“大哥,就算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我们也追不上。”
听到顾言沉声询问,呼延罗苦涩的说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追不上?”
顾言皱了皱眉头,语气不悦的质问道。
“大哥,你先冷静冷静。”
“其实呼延罗说的没错,我们的确追不上对方。”
“不是兄弟们不想追,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对方先前出手的角度,不难看出对方是有备而来。”
“一旦出手,不管结果是否成功,都不会留在原地。”
“除此之外,难道大哥你就没有发现?对方用的都是四石弓?”
站在呼延罗身旁的裴元虎,看向顾言询问道。
“你说什么!你说对方用的是四石弓?!”
听闻裴元虎的话后,顾言当即楞在原地。
顾言自然清楚知道,到底什么是四石弓。
百丈之外,取敌将首级说的正是四石弓。
而能够拉动四石弓的,一般都是军中神射手。
顾言不明白,军中神射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更不明白,那些神射手为何会对自己出手。
见到顾言如此模样,呼延罗等人自然没敢打扰顾言。
至于李道全则是从马车中取出药箱,来到上官渊身旁。
整个太子亲军之中,除了上官渊和兰彻精通医术之外。
就属李道全医术高明,再加上现在可没有时间等兰彻回来。
为今之计,只能指望李道全能替上官渊止血。
直到此刻,李道全这才看清上官渊的伤势如何。
属实是让李道全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意识到。
如果刚刚没有上官渊及时出手,只怕顾言现在已经殒命。
也难怪顾言会如此气氛,然而李道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匆忙赶回来的小春子与兰彻,自然察觉到此刻马车前气氛的微妙。
而当小春子与兰彻得知,刚刚遇袭的消息后。
两者皆是瞪大双眸,连忙追问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得知顾言安然无恙后,小春子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兰彻却依旧皱着眉头,显然在兰彻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事实上,李道全等人同样也是如此。
在确定对方遁走之后,顾言第一时间让人将上官渊抬进马车内歇息。
至于顾言自己,则是同李道全等人商议。
刚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对方能够精准掌握大军的一举一动,为何得知顾言会远赴盐海之滨。
按理来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两拨人。
一拨是顾元武,顾言能够排除顾元武透露消息的可能。
毕竟在自己决定远赴盐海之滨的时候,顾元武不止一次提醒自己不要透露消息。
以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而眼下意外确实是发生了。
至于另一拨,便是坐在眼前的李道全等人。
可是按理来说,李道全他们也才刚刚得知这件事没多久。
照理来说,应该没那么快布置好这一切。
更没可能,料到自己会选择如此偏僻的路线。
没错,现在只所以会经过这里都是顾言先前决定的。
顾言觉得,既然是明察暗访。
那么自然不可能走官道,只有避开盐海之滨那些官吏的眼线。
才能得到更多有用的线索,因此顾言选择另辟蹊径。
而刚刚对自己出手的那些人,明显是提前在这里等候自己。
如此一来,便排除李道全等人的可能。
这让整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与此同时,兰彻和小春子正朝着这边走来。
47 伤我兄弟者,千杯奉还!
再见到兰彻和小春子后,顾言朝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
示意兰彻坐下说话,至于小春子则是懂事的来到顾言身旁伺候。
“都说说看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们是继续跟着我南下,还是选择班师回朝。”
顾言看向李道全等人,认真的说道。
接下来是否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顾言无法确保。
同样,顾言无法确保李道全等人是否会落到上官渊现在这般模样。
如果可以,顾言其实很希望他们班师回朝。
不管怎么说,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听到顾言的询问后,李道全等人纷纷低下头思量起来。
不得不说,上官渊现在状况很是糟糕。
换做以往,李道全等人想都不敢想强如上官渊会落到这般模样。
可是就在刚刚,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同时,也再次提醒他们。
这里并非东临城,并非天子脚下。
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父辈是如何显贵,他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正因如此,他们现在才更应该想清楚。
顾言不急不缓的等候着,毕竟这也是为了之后着想。
小春子懂事的替顾言斟满茶盏,顾言端起茶盏抿了口。
不过小春子却察觉到,顾言此刻内心的愤怒无法掩盖。
顾言攥紧茶盏,眉宇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杀意。
这还是顾言第一次那么想除掉某些人,就连顾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心境的变化。
刚刚坐下的兰彻,见到李道全等人如此犹豫不决。
不由皱了皱眉头,虽说兰彻并未经历过刚刚发生的一切。
但是却从旁人口中详细打听全部过程,既然李道全等人知晓对方是冲着顾言而来。
那么此刻,更不能离开顾言身旁半步。
再看看裴元虎那些武将子嗣,则好似在等其他人率先表态一般。
这让兰彻感到哭笑不得,随即起身看向顾言。
原先还低着头思量的李道全等人,见状纷纷抬头看向兰彻。
“兰彻,你这是要作甚?”
顾言放下茶盏,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兰彻询问道。
“大哥,虽说我没有经历过刚刚发生的一切。”
“但是我明白,大哥现在更需要我们。”
“在座除了裴元虎之外,皆是我的兄长。”
“我只想说,当初加入太子亲军不就是想着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向父辈们证明。”
“证明就算没有他们扶持,我们也能够做得很好。”
“难道所谓的信念,不值得诸位兄长以身相博吗?”
“不瞒诸位兄长,其实我先前很讨厌上官渊。”
“总觉得,他是仗势欺人。”
“可是今天,我兰彻是真的服了他上官渊。”
“我兰彻不敢说能做到上官渊兄长那般舍生忘死,但是也不至于现在背弃大哥!”
兰彻双手撑在桌面上,前倾身子掷地有声的说道。
裴元虎等武将子嗣,听到兰彻如此说道之后。
当即表示态度,不管其他人是否会离去。
他们断然不会置顾言不理,正如兰彻刚刚所说那般。
或许他们做不到上官渊那般程度,但是却也不至于逊色分毫。
顾言见状,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属实是没有想到,兰彻现在会如此说道。
“够了!大哥已经知道你们的态度了。”
“道全,你们决定如何?”
“别在意兰彻他们,大哥只想听你们最真实的想法。”
顾言看向李道全,认真询问道。
并不希望,李道全会因为兰彻刚刚那番说辞而改变自己想法。
李道全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其他文官子嗣,随即苦笑着看向顾言。
“大哥,兰彻兄弟刚刚说的正是我们心中所想。”
“虽说兄弟们都很胆怯,但是兰彻兄弟有句话说的不错。”
“那就是加入太子亲军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做好为大哥赴死的准备和觉悟。”
“既然如此,那么便继续南下。”
“为兄倒是想看看,这区区盐海之滨究竟都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
顾言攥紧手中握住的茶盏,能让对方动用四石弓来射杀自己。
要说盐海之滨没有什么问题,顾言打死都不会相信。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住处歇息一晚。
“小春子,你与兰彻先前打探的怎么样了?”
“可否有驿站,能够供诸位兄弟歇息?”
顾言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小春子询问道,小春子连忙将先前打探的消息如实告知。
距离此地不远处,虽说没有驿站。
但是却有一座村寨,小春子与兰彻都认为可以登门借宿一宿。
等到离开的时候,再赠予一些钱粮便可。
听闻小春子如此说道后,顾言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既然诸位兄弟都没有意见,那么现在就动身前往那座村寨吧。”
“想来村寨之中,应该会有大夫才对。”
顾言一边朝着则是马车走去,一边自言自语般呢喃道。
见到顾言如此模样,李道全等人并未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上官渊都是为了顾言才落到这般地步。
稍微收拾收拾后,众人便动身前往
而回到马车中的顾言,看着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上官渊。
顾言只觉得心如刀绞,这还是顾言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放心吧,先前动手的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父皇赐予我生杀大权,说明盐海之滨的一切任由我决定。”
“伤我兄弟者,千倍奉还!”
“你暂且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顾言说罢,起身下了马车。
马车外等候的小春子,见状连忙上前询问。
自然是在小春子看来,顾言现在不在马车里待着下来作甚?
然而,顾言却是让小春子替自己待在马车中照顾上官渊。
毕竟照顾人这种事情,小春子可比自己擅长的多。
起初小春子是拒绝的,但是最终还是执拗不过顾言。
只好答应顾言,待在马车中照顾奄奄一息的上官渊。
至于顾言自己,则是与李道全等人一同骑乘马匹。
兰彻指引着众人朝着那座村寨浩浩荡荡赶来。
与此同时,蜀地之中。
蜀王宅邸中,顾衡听着属下的禀告。
眉宇不由紧皱,随即气愤的将手中茶盏摔在地上。
“岂有此理!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48 所以,他们该死
面对顾衡如此模样,这些属下已经是习以为常。
对于这位蜀王的性格,或多或少也有所掌握。
“段段时日,已经有三位文官折损在前往盐海之滨的路上!”
“盐海之滨那些官吏居然告诉本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莫非,他们正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去!替本王召集大军!”
“本王倒要看看,那些盐海之滨的官吏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顾衡气愤的说道,但是眼前跪拜在地的属下却并未真的召集大军。
按照大夏律法规定,皇子封王能带领少量兵马前往封地。
一方面是为了皇子的安全着想,另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坐镇封地。
顾衡的待遇却比任何皇子都要好,毕竟顾言不放心顾衡。
再加上,顾言需要顾衡替自己盯着盐海之滨。
所以说动顾元武,多加了两千精兵。
顾衡现在,一共能调遣的将士有五千精兵。
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属于很少有的,五千精兵足以荡平盐海之滨。
可尽管如此,盐海之滨那些官吏依旧敢给顾衡上眼药。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些官吏知道。
虽说顾衡手握五千精兵,但是却无法调离封地。
换句话说,这五千精兵其实形同虚设。
最多就是在蜀地发生什么为难的时候,才有可能出手。
除此之外,没有顾元武的指令谁都差遣不了他们。
而这些属下正是明白这些,所以才没有去自找不痛快。
“大哥相信本王,才会让本王替他盯着盐海之滨。”
“要是让大哥得知,本王现在连盐海之滨的详细情况都没打听清楚。”
“大哥一定会对本王失望,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不管了!如果这次派到盐海之滨的文官还折损在路上。”
“本王就算求,也求着那五千精兵出马!”
顾衡这番话,属实是让这些属下没有想到。
毕竟他们不难看出,顾衡现在是认真的。
现在只希望,盐海之滨那些官吏不要得寸进尺才好。
顾言并不知道,此刻蜀郡所发生的事情。
很快队伍便在兰彻的带领下,来到那片村寨门前。
在表明来意之后,村寨寨主表示热烈欢迎。
并且特意替顾言一行人准备扫榻之所,顾言全程没有说话。
而是瞥了一眼四周村民,不由皱了皱眉头。
来到寨主准备的住处后,顾言示意李道全带着几位弟兄将上官渊抬下来。
至于顾言自己,则是带着寨主来到一旁说话。
“寨主,敢问寨中可否有大夫?”
“大夫?村医倒是有几位。”
“有劳寨主找他们过来一趟,我这位兄弟伤的太重急需药材医治。”
“这些是酬劳,还望寨主体谅。”
顾言说着,从怀中取出几枚碎银递给寨主。
寨主接过碎银连忙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顾言此举反而是让李道全等人看傻了眼。
刚刚顾言一系列操作,根本不是贵为太子殿下应该懂的。
顾言对此,却是不以为然。
不得不说,有钱当真能使鬼推磨。
寨主很快便带着村寨中的村医来到此地,或许是因为寨主提前打过招呼。
这些村医在医治上官渊的时候,显得格外认真。
顾言可不敢有丝毫马虎,让李道全在一旁盯着。
确定这些村医是否有把握医治,如果没有绝对不能让他们随意医治。
顾言可不希望,上官渊没有折损在那些神射手手中。
反而是折损在这些村医手中,李道全自然也清楚这些。
稍微嘱咐两句后,顾言便邀请寨主共享美酒。
寨主起初是拒绝的,但是实在是难敌美酒的酒香。
最终只好答应下来,而这正是顾言所希望的。
没有什么消息是一顿酒无法打探下来的,如果有就再加一顿。
推杯换盏之间,顾言与这位寨主已然是称兄道弟的关系。
就差斩白鸡拜天地结为异姓兄弟了,通过交谈顾言得知此地名为闫村。
寨主本名闫本利,今年已经四十有余。
“闫老哥,我看咱们闫村距离盐海之滨也不远。”
“为何闫村村民看上去,皆是面黄肌瘦?”
顾言替闫本利斟满酒盏后,浅笑着问道。
闫本利也没多想,直接点头解释道。
闫村起初的确是靠着盐海之滨得以维持生计,那个时候虽然挣得不多。
但是闫村村民还都能够吃饱穿暖,每年更是能攒下些许钱粮。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盐海之滨却是拒绝与闫村往来。
不管闫本利如何追问,始终没有任何答复。
失去盐海之滨作为生计的闫村村民,自然也就落魄到顾言先前所见那般模样。
“这不应该啊?朝堂有令,盐海之滨按理来说属于周遭村寨与郡县公用才对。”
早在顾元武登基之初,就已经看出盐海之滨对周遭村寨郡县的重要性。
为了不免日后村寨与郡县之间发生矛盾,顾元武已经明文说过此事。
而且执行下来都十来年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改变了?
似乎是看出顾言的疑惑,闫本利放下手中酒盏。
醉醺醺的看向顾言,环顾四周之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看在顾老弟是个实诚人,老哥也就不卖关子了。”
“虽说当今陛下有明文下令,可是当今陛下却不想想。”
“盐海之滨是什么地方?天高皇帝远!发生点什么事情,只要上下通气。”
“顾老弟,你觉得当今陛下还能知道吗?”
“而且不瞒老弟,现在向老哥这般的还有许多。”
“大部分都是村寨,这是盐海之滨那些官吏老爷吃准我们不敢惹事。”
“将我们这些村寨的红利,全部分给了那些郡县中的乡绅地老爷。”
“他们是赚得盆满钵满,可怜了我们这些小村民。”
闫本利仰头一杯饮尽,随即摇摇晃晃的趴在桌上打起了鼾。
并未察觉到,顾言脸色越发阴沉。
“是啊,吃的富得流油。”
“闫老哥,你可知道,他们不仅是吃了你们该得的红利。”
“更是将你们上缴的税收吃的干干净净!所以!他们该死!”
顾言饮下酒盏,眯着眼自顾自呢喃道。
49 看看到底谁更狠
顾言现在,只所以会知道这些。
是在前往盐海之滨的途中,顾言闲来无事翻阅盐海之滨这些年的税收账簿。
账簿上明确记载,因为贼匪时常骚扰。
顾元武下令,削减盐海之滨的税收。
可是顾言在这里一路上,却得知这些百姓并不知道顾元武下令削赋的旨意。
也就是说,有人从中阻拦。
将这些百姓上缴的税收,尽数收入囊中。
可就算这样,依旧无法满足他们的肚皮。
居然打起这些村寨赖以为生的红利,这当真已经是人神共愤了。
顾言瞥了一眼趴在桌上打鼾的闫本利,闫本利只要能喝到美酒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可是反观那些官吏,只教顾言心寒。
当顾言颤颤巍巍走出来的时候,门外等候的小春子连忙上前搀扶。
刚刚顾言与闫本利之间的谈话,小春子都听在耳里。
不得不说,小春子对那些盐海之滨的官吏同样也是恨不得食其肉嚼其骨。
小春子长这么大,实在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见到小春子如此模样,顾言忍不住打趣道。
“怎么?小春子你也很气愤?”
“殿下,那些官吏实在是太过分了!陛下重用他们,是看在他们为民请命。”
“可是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难道忘了他们入仕途的初心了吗?”
小春子则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说道,而顾言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只能说,他们的初心已经不复存在。”
“但凡他们还有些许底线,我都会念及旧情略微开恩。”
“只可惜,有些人真的得寸进尺了!”
顾言冷漠的说道,搀扶着顾言的小春子不由打了个冷颤。
只感觉顾言现在给他的压迫,丝毫不逊色顾元武。
“那么殿下您准备怎么做?直接对那些官吏动手怕是不妥。”
或许是因为大太监童博曾经对小春子说过,往后自己的位置会是小春子的。
所以希望小春子能够多学一些能帮上顾言的才学,这样才不至于被顾言嫌弃。
正因如此,小春子已然不再是以前那般懵懂无知的模样。
“不妥又如何?当真以为我怕了他们?”
“先前遇袭一事,还未找他们算账。”
“吩咐下去,让太子亲军随时做好准备。”
“此地距离蜀郡有多远?八百里加急大概需要多久?”
顾言看向小春子询问道,小春子微微沉思片刻后告知顾言。
此地距离蜀郡,差不多有三千多里。
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差不多两日便能抵达蜀郡。
得到答复后,顾言希望小春子能帮自己走一趟蜀郡。
“殿下您该不会是想让蜀王出手吧?殿下难道忘了吗?”
“根据大夏律法,没有陛下的旨意,各路王爷都不准许轻易离开封地。”
“违令者,以谋逆之罪论处!”
“你说的这些,本宫自然知道。”
“这枚信物代表本宫,本宫以太子之名寻求蜀王帮助。”
“如果父皇责怪下来,由本宫全权负责!”
见顾言如此模样,小春子明白自己是劝不住了。
无可奈何之下,小春子只好接过信物玄武符赶往最近的驿站。
看着小春子离开的背影,顾言攥紧双拳。
“让我们看看,到底谁更狠一些。”
顾言好似自言自语般呢喃道,转身的瞬间。
只见李道全等人正看着自己,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看样子,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老实说,其实我心里没有多少把握。”
顾言看向李道全等人,苦笑着呢喃道。
虽然顾言心中很是愤怒,但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否则顾言也不可能让小春子寻求顾衡帮助,在顾言看来。
盐海之滨那些官吏,既然敢做些这些事情。
自然是有把握应付突变,再者便是顾元武先前派遣坐镇盐海之滨的精兵。
足足有一万将士,难道这一万多位将士都是睁眼瞎不成?
看着这些官吏收敛民脂民膏?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些镇守盐海之滨的将士,已经与那些官吏同流合污。
既然如此,他们势必不会看着那些官吏遇险。
顾言甚至觉得,先前出没的神射手正是来自于那些将士之中。
虽说顾衡手中只有五千将士并不足以撼动这一万将士,但是这却难不倒顾言。
既然顾言会做出这般决定,那么也就意味着顾言有把握应对。
“纵使前路有雄兵百万,只要大哥一句话,我兰彻势必为大哥赴汤蹈火!”
兰彻率先表态说道,不过顾言看得出兰彻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兄弟有一丝折损!”
顾言严声说道,李道全等人纷纷点了点头。
次日,闫本利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
只觉得喝的有点多了,不过难得尝尝属实是快意。
正当闫本利准备拜会顾言的时候,却是发现顾言一行人已经离开了闫村。
让闫本利没有想到的,却是顾言留下了一封书信以及半箱财帛。
闫本利并未被这些财帛遮住双眸,连忙拆开书信阅览起来。
顾言在书信中明确告知闫本利,这些财帛是弥补闫本利及其周遭村寨的。
因为朝堂的失策,导致闫本利他们深受其害。
尽管书信之中,顾言并未提及自己的身份。
但是闫本利却不难猜测出,顾言应该就是那位急着退位的太子。
闫本利不想知道都不行,实在是顾言太过出名。
再加上,闫本利昨夜与顾言把酒言欢的时候。
隐隐约约能够察觉到,顾言身上那股贵不可挡的气势。
足以说明顾言身份不菲,只所以不认为是顾衡。
属实是因为,顾衡与顾言心性相差盛大。
要是将顾言换做顾衡,只怕不会对自己这般客气。
毕竟这位蜀王,可是出了名的急性子。
“太子殿下,愚民没有什么能为太子殿下做的。”
“唯一能做的,便是每日替太子殿下烧香拜神。”
“希望满天诸神,能够保佑太子殿下珍重!”
闫本利说罢,整个人匍匐在地虔诚叩首。
闫村百姓听闻闫本利的话后,纷纷跟着跪拜在地。
50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闫本利遵照顾言的吩咐,将财帛发散往周围村寨。
并且声明,这些财帛是太子殿下不忍他们受苦所赠予。
听闻阎本利如此说道后,这些村寨百姓无不是叩首谢恩。
顾言的名声,也在这些村寨百姓口耳相传中越发神圣。
只怕顾言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会引来这般反应。
这只能说明,盐海之滨的那些官吏实在是太过分了。
与此同时,顾言先前遇袭一事。
李道全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告知远在东临城的李茂。
李茂得知此事之后,不禁紧锁眉头。
虽然李道全在书信中言明,顾言现在并无不妥。
关键时候,上官渊替顾言挡下了最为关键的三箭。
尽管如此,李茂却依旧觉得此事非同一般。
要知道,现在遇刺的可是当朝太子。
更是大夏王朝,未来的皇帝。
一旦让顾元武得知此事,李茂敢保证整个大夏将为之轻颤。
更别提,盐海之滨那些官吏会有何下场。
毕竟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
不管是不是盐海之滨那些官吏主使,这其中势必有他们的影子。
仅仅如此,就足以让顾元武对盐海之滨动手。
经过再三思量,李茂还是选择动身进宫。
虽然李茂能将这件事压下来,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一旦被顾元武得知,自己知情不报。
哪怕顾元武再需要自己,哪怕自己是当朝丞相。
顾元武依旧会罢免自己,并且诛灭自己九族。
现在李茂唯一能做的,便是将选择交给顾元武。
养心殿内,顾元武正准备歇息。
门外忽然传来李茂的声音,以及侍卫太监阻拦的动静。
顾元武见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自然是在顾元武看来,李茂在自己印象中可不是这般鲁莽。
躺在顾元武身旁的钟璐言却觉得,李茂这一定是有什么大事禀告才会如此鲁莽。
听闻钟璐言如此说道后,顾元武微微点了点头。
起身,披着大衣来到书房。
摆放在书房内的火炉,从未熄灭过。
以至于整个书房一直是暖洋洋的,顾元武示意侍卫带着李茂进来见自己。
侍卫点了点头,随即领着李茂来到书房。
不等顾元武开口询问,李茂整个人双膝跪地。
这属实是让顾元武看愣住了,不明白李茂这是要做什么。
“丞相,你这是要作甚?”
“陛下!老臣只希望,不管陛下接下来听到些什么,都请保持理智!”
李茂抬头看向顾元武,认真说道。
见到李茂如此模样,顾元武不由皱了皱眉头。
看来钟璐言说的没错,李茂找自己的确有大事相告。
“朕答应你便是了,说吧。”
“是北上蛮族来犯,还是西北部大旱?”
显然是在顾元武看来,李茂现在找自己不外乎是有关这两件事。
然而,李茂却是摇了摇头。
随后从怀中取出书信,让侍卫递给顾元武。
顾元武接过侍卫递过来的书信,不由疑惑的看向跪在眼前的李茂。
然而,当顾元武看完手中书信内容后。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神色慌张的看向李茂。
“这……这是真的吗?”
“陛下,犬子不敢隐瞒老臣,应该十有八九是……”
“陛下!保重龙体!”
李茂眼瞅着顾元武差点没倒下,赶忙上前搀扶着顾元武。
顾元武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手中书信。
如果可以,顾元武宁可李茂欺瞒自己一次。
只可惜,顾元武知道李茂不敢。
那也就是说,顾言在前往盐海之滨的路上真的遇袭了。
如果没有上官渊替顾言挡下那三箭,顾元武不敢再接着想下去。
“混账!简直目无王法!”
“朕是坐镇东临多年,居然还不知道咱们大夏王朝出了敢行刺太子的官吏!”
“莫非,他们真以为朕不敢动他们?”
“李茂,你帮我通知一声上官武。”
“陛下,老臣在来养心殿的路上已经派人通知上官老将军了。”
“想来,上官老将军应该在来养心殿的路上。”
“还是你想的周全,不管怎么说,朕都要谢谢上官武。”
顾元武话音刚落,门外侍卫便通报上官武此刻求见。
顾元武主动起身迎接,李茂则是跟在顾元武身后。
当上官武见到顾元武和李茂之后,略微有些困惑。
不明白李茂为何如此匆忙的传唤自己到养心殿来,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陛下,李丞相。”
“不知深夜传唤老将前来,是有何事吩咐?”
上官武老态龙钟的朝着顾元武和李茂抱拳问道,顾元武则是将手中书信递给上官武。
当上官武得知,上官渊替顾言挡箭眼下生死未卜的时候。
原本站稳的身子,不自觉的轻颤了起来。
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抬头看向顾元武与李茂。
“朕要感谢老将军,要不是上官渊那孩子,言儿只怕……”
顾元武说到一半,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陛下说笑了,能替太子殿下挡箭是渊儿的福分。”
“只要太子殿下没事,那就足够了。”
上官武心里清楚,上官渊是心甘情愿替顾言挡箭。
如若不然,又岂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上官武现在,只能希望上官渊不要有任何闪失才好。
“朕希望老将军能带领十万精锐,远赴盐海之滨。”
顾元武看向上官武,认真的说道。
“不知陛下最终希望是什么样的结果?还望明示。”
听闻顾元武的话后,上官武心里清楚顾元武想要做些什么。
不过这些事情,还得顾元武挑明。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便于自己做事。
“老将军明知故问,不过既然老将军询问,朕也就直说了。”
“朕希望,寸草不生!”
顾元武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厉色。
“老将领命!必定不负陛下重托!”
说罢,上官武攥紧书信转身离开了养心殿。
李茂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茂明白,盐海之滨的官场将会进行一番大清洗。
谁让他们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整个大夏的主事人。
正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这可不仅仅只是夸大其词而已,事实远比这更加夸张。
51 钟馗请令
离开皇宫的上官武,第一时间拿着顾元武的圣旨赶往御林军所在地。
眼下东临城内,除了顾元武执掌的御林军外。
便只有钟馗掌管的钟家军,上官武可不想看钟馗脸色。
其次,便是上官武知道。
只要让钟馗得知,顾言此刻遇袭一事。
不需要自己借兵,钟馗都会亲率钟家军远赴盐海之滨。
不得不说,这次盐海之滨的官吏实在是惹出大麻烦了。
当上官武来到御林军所在地后,御林军统帅主动出来迎接上官武。
不管怎么样,这些御林军都曾经受过上官武的训练。
尽管听从顾元武号令,但是心中对上官武的敬意却是不减分毫。
此刻得到顾元武圣旨后,御林军统帅留下两万精锐驻守皇城。
剩下的十万精锐,则是由这位御林军统帅亲自率领。
跟随上官武,远赴盐海之滨。
对于这位御林军统帅的安排,上官武没有任何不满。
反而觉得,这才是最为稳妥的。
正当上官武率领着御林军浩浩荡荡离开东临城的时候,一封书信正在送往钟家。
钟家大厅之中,一家之主的钟馗老态龙钟的坐在首座。
听着属下的禀报,不由皱了皱眉头。
“陛下居然动用这老家伙,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莫非,北上蛮族又来犯了不成?”
“父亲,要不要问问姐姐?”
钟家三子一女,三子中长子与次子镇守西北。
幼子则是留守东临,毕竟钟馗已不复当年那般健硕。
钟家军始终需要有人带领,幼子钟悟道恰巧正是合适人选。
听到钟悟道的询问,钟馗摇了摇头。
“既然陛下没有告诉老夫,势必是不想老夫掺和进来。”
“除此之外,璐言那丫头也没有任何消息通报老夫。”
“估计是陛下的私事,我们身为人臣不该问的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孩儿愚钝,差点忘了这些。”
钟悟道自然明白钟馗的意思,知道的越少有的时候越安全。
正当钟馗准备回屋歇息的时候,门外侍卫却是匆忙赶来。
将一份书信递给钟馗,声称这份书信是上官武离开之前让下人送来的。
并且托下人告诉钟馗,这份书信内容便是他此番出征的缘由。
听到门外侍卫如此说道之后,钟馗疑惑的拆开信封。
然而,当钟馗看完书信后。
整个人顿时勃然大怒,坐在钟馗身旁的原配夫人叶氏更是被吓了一跳。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叶氏连忙搀扶着钟馗,担忧的询问道。
而钟馗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书信递给叶氏。
看完书信内容后,叶氏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多亏有钟悟道的夫人在场,钟悟道则是一头雾水。
属实是不明白,这份书信到底都写了些什么。
居然能让自家老爷子如此模样?钟馗自然是看出钟悟道的疑惑。
让叶氏将书信递给钟悟道,接过书信后。
没过多久,钟悟道也能理解自家老爷子刚刚为何那般模样。
“岂有此理!这简直是欺我钟家无人!”
“父亲!孩儿愿意亲率钟家军远赴盐海之滨!”
“准了!不过你先得和为父去一趟皇宫。”
钟悟道明白钟馗此举是为了避免顾元武有所猜忌,一旦被帝王猜忌。
就算钟家是大夏四大世家,依旧逃不掉灭门的下场。
因此,钟悟道连忙让下人准备马车。
急急忙忙赶到皇宫,顾元武并未回屋歇息。
毕竟顾元武知道,上官武一定会将此事告知钟馗。
自己还是留在书房,准备应对钟馗为妙。
如果说,整个大夏有谁让顾元武最没办法。
钟馗算是首当其冲,不仅仅是因为钟馗位列国丈。
更重要的的还是钟馗的暴脾气,倘若顾元武真的惹急了钟馗。
钟馗可不管他顾元武是不是当今圣上,先打一顿再说。
毕竟,顾元武当初第一次拜访钟家提亲的时候。
就被钟馗逮到,直接摁在钟家揍了一顿。
要知道,当时顾元武已经是储君。
实打实的未来皇帝,可结果又如何?
更奇怪的,则是顾元武的父亲。
也就是太上皇,对此事居然无动于衷。
起初顾元武还有些疑惑,直到顾元武登基后便明白。
虽说钟馗脾气不太好,但是对大夏对顾家是比任何人都要忠心。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元武会选择立钟璐言为皇后。
除了深爱钟璐言之外,还有一点便是巩固自己与钟馗之间的关系。
就在顾元武担忧顾言安危的时候,门外侍卫便通报钟馗父子求见。
顾元武点了点头,随后钟馗父子便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书房之中。
“老臣钟馗,拜见陛下。”
“臣钟悟道,拜见陛下。”
钟馗父子见到顾元武后,抱拳弯着身子说道。
“国丈,国舅这是作甚?快快赐座。”
顾元武连忙示意钟馗父子起身,随后赐座。
钟馗父子也没和顾元武客气,直接坐在两侧看向顾元武。
“陛下应该知道,老臣此番进宫的目的。”
钟馗看向顾元武,沉声问道。
“朕怎么会不知道,不知是国丈亲率钟家军,还是交由国舅亲率?”
“当然是老臣亲率,上官武那老家伙都能亲率御林军出征。”
“老臣可比他健硕不少,自然也能亲率钟家军。”
听到顾元武的询问,钟馗理所应当的说道。
“可是国丈有没有想过,一旦北上蛮族进军奇袭。”
“仅凭皇城中两万御林军,国丈以为能否抵挡的下来?”
顾元武看向钟馗,浅笑着询问道。
“两万御林军?陛下怕不是在说笑。”
不只是钟馗如此认为,钟悟道同样也是如此。
北上蛮族到底有多少,没有人清楚。
但是从每年边塞斩杀数万足以说明,北上蛮族的数量远远超出预料的数十万。
倘若对方一鼓作气,整个东临城将顷刻间不复存在。
“国丈既然明白这点,想来也能理解朕是什么意思。”
“陛下放心,老臣只带走五万精锐,剩下的留守东临城。”
“既然国丈心意已决,那么朕也就不推辞了。”
“至于国丈打算何时前往盐海之滨,全凭国丈自己。”
随后又聊了一些琐事后,钟馗父子这才起身告辞。
顾元武回到养心殿内,钟璐言已经坐在床边静候顾元武。
52 言至于此
见到钟璐言醒着,顾元武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不知该如何向钟璐言解释,毕竟顾元武可是清楚钟璐言有多在乎顾言。
倘若让钟璐言得知,顾言先前遇袭差点身陨的消息。
顾元武相信,钟璐言绝对会打死自己。
因此,顾元武正在思量该如何瞒过此事。
只可惜,当钟馗父子进宫拜见顾元武的时候。
侍女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钟璐言。
否则,钟璐言现在也不会静坐在这里等候顾元武回来。
“陛下,父亲和弟弟找陛下所为何事?”
不等顾元武想好说辞,钟璐言率先开口询问道。
听到钟璐言的询问,顾元武微微愣了愣。
很快便反应过来,应该是这些侍女透漏口风给钟璐言。
毕竟,以往都是这样过来的。
只是眼下,却并非以往所能相提并论。
“夫人怎么还不歇息?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赶紧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顾元武说罢,钻进被绒之中。
选择装睡,避开钟璐言的询问。
明明知道顾元武是装睡,但是钟璐言却不舍的打扰顾元武。
毕竟,钟璐言心里清楚。
顾元武身为一国之君,势必承受着旁人所无法相信的压力。
正因如此,钟璐言只好将内心的疑惑压制下去。
准备明日,再仔细询问一番。
装睡中的顾元武,察觉到钟璐言躺下后。
尽管有些歉意,但还是忍不住松了口气。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可耻但有用。
与此同时,离开皇宫的李茂。
刚刚回到丞相府邸,便迎来满朝文武的拜访。
赫然之间,丞相府邸的大厅犹如金銮大殿一般。
这些文武百官的来意其实李茂心里清楚,但是李茂却不敢告知。
毕竟事关重大,而且顾元武特意提醒过李茂。
如果让旁人得知此事,绝对不会轻饶。
因此,李茂只能以陛下不愿告知为由回答百官的询问。
那些与李茂关系不错的朝臣,以及那些家中子弟与李道全同为太子亲军的朝臣。
则是从李茂口中,得知些许风声。
李茂仅仅只是告诉他们,大夏王朝将会有大事发生。
至于是什么大事,则是只字不提。
事实上,就算李茂不说。
这些文武百官也都能察觉得到,否则也不可能齐聚于此。
面对众位朝臣的咄咄相逼,李茂不能不顾颜面轰他们出去。
无可奈何之下,李茂只能告诉他们。
如果他们真的想知道,顾元武为何准许上官武带兵离京。
最好是去拜访钟馗,根据李茂刚刚得知的消息。
钟馗父子已经拜会完顾元武,正在返回钟家的路上。
听到李茂如此说道之后,这些朝臣蜂拥而散。
看着人去楼空的大厅,李茂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李茂看来,这些文武百官绝对不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毕竟,李茂可是知道这些文武百官之中。
有不少人,收过那些盐海之滨官吏的“贺辰”。
一旦此事被揭发,那些收过“贺辰”的文官武将会是何等下场。
李茂相信,那些文武百官心里都清楚的很。
与此同时,钟馗父子乘车返回钟家。
马车中,钟悟道看向钟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要说些什么,就赶紧说。”
“想说不说的,是想急死谁呢?”
钟馗见到钟悟道如此模样,冷哼道。
“父亲,还是孩儿替父亲前往盐海之滨吧?”
“不管怎么样,父亲都已经年事过高。”
“倘若真有什么闪失,绝非大夏和钟家所能承受。”
钟悟道诚恳的说道,钟馗却是嗤之以鼻。
自然是在钟馗看来,上官武那家伙都能亲自出征。
为何自己不能?要知道上官武可是比自己要年长不少。
更何况,这些年自己也不全是闲着。
钟馗可不认为,自己会比不上钟悟道这些年轻一辈。
见到钟馗如此模样,钟悟道明白钟馗心意已决。
正当钟悟道准备再加把劲劝说的时候,马车已经抵达钟家门前。
马夫属实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作为钟家马夫。
自然见识过许多达官贵人,可是眼前这些却是整个大夏的顶梁柱。
马夫没有想到,这些朝堂重臣会齐聚于此。
连忙下车,来到车窗旁边告知钟馗父子。
钟馗父子听到马夫的话后,属实是有些好奇。
到底是何等场面,能让马夫如此震撼。
然而,当钟馗父子看见这些文武百官后。
反应不比李茂好到哪里去,两人楞在马车台阶上。
钟馗很快便反应过来,示意马夫将马车停好。
自己则是带着钟悟道,在这一众文武大臣的簇拥下步入钟家。
原本叶氏在听闻钟馗父子回来的消息后,正准备出门迎接。
哪里会想到,眼前会是如此局面。
下意识认为,是不是钟馗父子惹了什么麻烦。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样。
这些文武百官可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叶氏疑惑的看向钟馗。
而钟馗则是示意叶氏暂且退下,有什么事稍后告知叶氏。
叶氏自然明白钟馗的意思,带着儿媳退居后院。
钟馗坐在首座,满朝文武纷纷坐在四周。
此刻座次,皆是以朝中官品决定。
那些官品稍后的,只能站在一旁。
钟悟道站在钟馗身旁,依旧是一副震撼模样。
“老夫心里清楚,诸位来此的目的。”
“正好老夫有事要告诉你们,老夫准备亲率钟家军前往盐海之滨。”
“至于缘由,老夫的嫡孙在盐海之滨受到了欺负。”
“老夫不出这口气,只怕世人以为老夫好欺负。”
“想来老夫这般答复,诸位应该心知肚明了吧?”
“看在诸位与老夫同事多年,老夫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
“但凡是收过盐海之滨那些官吏“厚礼”的,赶紧将收了多少如实上报大理寺。”
“千万别想着有所隐瞒,诸位应该都清楚当今陛下的性子。”
“老夫言至于此,诸位好自为之。”
“悟道,送客!”
李茂不敢轰走这些朝臣,但是钟馗却敢。
更重要的则是这些朝臣还不敢说些什么,显然是沉浸在钟馗刚刚那番话之中。
53 好好闹上一闹
钟馗并不知道,因为他这一番话。
使得整个东临城乱了套,那些文武百官回府第一时间。
便是将自己锁在书房中,不断查阅这些年的收益与他人所赠的“贺辰”。
听上去或许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确实如此。
要是仅凭朝堂俸禄为生,只怕这些文武百官早就是一副面黄肌瘦。
吃都吃不饱,更别提府邸中那么多侍女下人的开销。
顾元武自然也清楚这点,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是搜刮民脂民膏,顾元武一般都不会太在意。
然而,让这些文武百官始料未及的。
自然就是他们之中,绝大部分人都收过盐海之滨那些官吏送来的“贺辰”。
当初收下的时候多开心,现在巴不得剁了自己接过“贺辰”的双手。
无奈之下,这些文武百官只能让自家库房准备与“贺辰”相当的财帛。
明日早朝,送往皇宫。
至于罪状,自然是供认不讳。
钟馗可不管这些文武百官的死活,钟馗在意的只有顾言。
当天夜里,钟馗带上钟悟道亲率钟家军远赴盐海之滨。
而当钟家军得知顾言遇袭后,皆是怒不可遏。
尽管他们与顾言之间身份差距巨大,但是却无法改变顾言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打心底里将顾言当做亲人,现在亲人遇袭。
试问他们如何能坐得住,纷纷向钟馗请令出征。
当得知顾元武只准许钟馗带走五万精兵后,这些钟家军急了。
生怕自己不在那五万精兵之中,要知道这可是五万而不是五千五百。
按理来说,名额应该是绰绰有余。
但是,对于三十万钟家军而言却是不够。
显然,这三十万钟家军都想远赴盐海之滨。
不为别的,就只为了替顾言出口起。
也好让人知道,顾言身后还有他们钟家军在。
钟馗见状,属实是感到哭笑不得。
而钟悟道则是倍感无语,原本钟悟道以为自己与钟家军足够熟络。
现在看来,自己与顾言之间相差甚远。
最起码,钟悟道可以确定一点。
那就是,如果现在换做是自己。
这五万钟家军能否凑齐,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同时也能理解,为何钟馗想要将钟家军交由顾言负责。
要不是顾言年纪尚幼,钟馗只怕已经是将钟家虎符交给顾言保管了。
只能说,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当真不敢相信。
至于小春子这边,经过没日没夜的赶路。
只用了一天时间,小春子就赶到了蜀郡。
沿途不吃不喝,以至于小春子在表明来意之后直接昏了过去。
守城将士可不敢轻举妄动,连忙通报蜀王顾衡。
顾衡正因无法完成顾言交付的任务,而感到苦恼的时候。
忽然得知小春子的到来,火急火燎的赶到驿站。
此刻的小春子,正在大快朵颐。
就算是见到蜀王殿下,小春子依旧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不难看出,小春子这是被饿怕了。
就算是死,小春子也绝不饿着肚子。
蜀王顾衡见状,属实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却并未说些什么,而是坐在一旁看着小春子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之后,小春子这才取出顾言的亲笔书信以及那枚信物。
当顾衡见到那枚信物的刹那,眉头不由紧锁。
所谓的信物,其实是一对阴阳鱼佩。
此刻顾衡别在腰间的,正是其中的阴鱼。
从顾衡选择贴身携带,足以说明顾衡对这枚玉符的重视。
顾言现在将阳鱼带来,已经说明事态的严重。
看完书信之后,顾衡攥紧双拳。
书信之中,顾言只提及盐海之滨那些官吏是如何压榨百姓剥削红利。
并未提及自己遇险一事,自然是因为顾言清楚自己这位三弟的性格。
倘若让他得知自己先前遇险一事,只怕会将事情闹大。
到时候,可能真的一发不可收拾。
因此,在小春子远赴蜀郡的时候。
顾言千叮咛万嘱咐,让小春子不要提及此事。
可是在小春子看来,顾言的意思却有着另外一种解读。
再加上,顾言先前那般杀气凛然。
小春子下意识便认为,顾言这是准备好好闹上一闹。
既然是这样,那又岂能少了蜀王殿下?
正因如此,小春子朝着顾衡抱拳开口道。
“蜀王殿下,奴才有一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有什么改讲不该讲的?知道些什么赶紧告诉本王。”
蜀王顾衡攥紧书信,朝着小春子瞪着虎目呵斥道。
倘若以往见到顾衡如此模样,只怕小春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磨练,小春子已经能从容应对了。
“那奴才就说了,其实太子殿下先前差点遇险。”
“什么!大哥差点遇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春子,你务必给本王说清楚!”
“蜀王殿下,太子殿下急需您相助。”
“要不奴才在路上,原原本本告知蜀王殿下?”
听到小春子的提议,顾衡立马答应下来。
当即让亲信手持阴阳鱼佩调遣大军,谁敢不从直接军法处置。
起初这些驻守蜀郡的将士有些不满,觉得顾衡没有资格差遣他们。
然而,当得知蜀王现在是准备援助太子殿下之后。
这些将士没有在说些什么,主动集结听从顾衡差遣。
顾言此刻并不知道,已经有三路人马正朝着盐海之滨而来。
而顾言现在,已经来到盐海之滨的首郡盐城。
所谓盐海之滨,其实是以盐城为首。
将盐海形成半包围状的统称,而盐城更是有着盐海之滨大门的称呼。
当顾言一行人正准备进入盐城的时候,却是被盐城守卫拦了下来。
兰彻等人纷纷看向顾言,只要顾言一声令下。
他们便准备强行突破,顾言并没有这般打算。
而是带着李道全,拿出先前伪造好的通牒文书。
“哟?从河东来的?”
守将瞥了一眼顾言手中拿着的通牒文书,笑着问道。
看样子,显然是没准备认真查阅。
“是的官爷,我们都是从河东而来。”
所幸整个大夏说地方方言的只有蜀郡与北陵,其他郡县基本上都是官话。
所以顾言不用担心暴露身份,守将自然也没多想。
54 敌众我寡
“河东距离盐城可不近,来盐城做什么?”
守将打量着顾言身后的马车,朝着顾言询问道。
“做点小本买卖,来盐城自然是为了贩盐。”
跟在顾言身旁的李道全,当真是没有想到顾言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提及贩盐。
要知道,在大夏私自贩盐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然而,让李道全没有想到的。
却是这些守将,对此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小子,你知不知道仅凭你刚刚那句话。”
“官爷我就能治你得罪,而且还是杀头的大罪。”
守将看向顾言,玩味的说道。
见到守将一直盯着自己腰间荷包的模样,顾言如何不清楚对方的意思。
“官爷说笑了,小人就是做些赔本的买卖。”
“官爷您是不知道,这一路上可不太平。”
“就拿我这些兄弟们来说,这一路上已经折损过半。”
“还有一位兄弟运气好,吊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还望官爷能够多多担待,这点心意希望官爷不弃。”
顾言拿出前世做销售的本事,一脸谄笑的说道。
尽管见过顾言这般模样的李道全,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李道全并不知道,后世翻脸速度可不比翻书慢。
揭开马车门帘,确定里面只躺着上官渊这一位伤员之后。
这位守将这才收下顾言递过来的碎银,随后示意顾言一行人赶紧进城。
顾言抱拳再三致谢之后,这才驾驶着马车朝着盐城客栈走去。
在前往客栈的路上,兰彻这些武将子嗣皆是皱着眉头。
不用猜,顾言都知道他们为何如此。
身为武将子嗣,兰彻等人自幼秉持着宁死不屈与刚正不阿的信念。
显然是在他们看来,顾言刚刚的举动完全有悖信念。
顾言并未说些什么,看样子是不准备解释了。
坐在顾言身旁的李道全见状,转身看向兰彻等人开口说道。
“是不是在你们看来,大哥刚刚举动有悖你们心中信念?”
“难道不是吗?大哥何等身份?又何必如此卑躬屈膝的!”
现在说话的这位,名北宫城。
其父北宫乾,乃是兰博副手。
因为这层关系,北宫城打小就跟着兰彻。
北宫城只所以现在开口,也是替兰彻问的。
李道全见到北宫城后,自然心中清楚。
“是啊!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大哥何等身份?就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都不为过。”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难道大哥自己就不清楚自己是何等身份?”
“大哥此举,是为了避开旁人的猜忌。”
“尽管这样,大哥也没必要给那些守将好脸色吧?”
“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那些守将不重要吧?”
“难道不是吗?”
“可笑!你们可知那些守将每日要牢记多少张面容?”
“刚刚那些守将与大哥之间的谈话,你们也都听到了。”
“或许在你们听来没有什么,但是在这其中却是一番较量。”
“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只怕我们连盐城都进不来。”
李道全看向兰彻等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
至于兰彻等人,自然是在听闻李道全这番话后。
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向顾言。
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其中居然还有如此复杂的关系。
“够了,都少说几句。”
“我是没有想到,道全你居然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见到兰彻等人如此模样后,顾言出言制止住李道全。
倘若让李道全继续说下去,天知道李道全还能揣摩出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察觉到顾言的意图后,李道全轻轻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缄口不言。
而兰彻等人,则是眼神复杂的看向彼此。
不难看出,李道全刚刚说的那几点。
他们一点都没有看出来,不仅如此,还反而责怪顾言没有骨气。
现在想想,属实有些讽刺。
一时间,纷纷低下了头。
然而,他们却并不知道。
顾言先前只所以那般模样,其主要原因还是敌众我寡。
要是顾言现在亲率十万大军,哪里还会和他们废话这些?
直接碾压就完事了,只可惜现在并不能碾压。
先前曾有人提议,在盐城外等候蜀王大军齐聚在一同进城。
却是被顾言拒绝了,顾言此番进城。
一来是为了搜证,试图掌握更多盐城官吏搜刮民脂民膏的罪状。
二来是为了名声,为了不让自己与顾元武落下个滥杀无辜的恶名。
只能说,天家对于名声很是看重。
名声对于天家而言,意味着民心。
民心不可散,一旦民心散了,这皇位也将坐不稳了。
顾言心里清楚,贸然表明身份。
并不会引来这些盐城官吏的畏惧,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
在此之前,他们都敢找人在路上伏击自己。
顾言可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来到客栈,顾言为了更加贴合身份。
要了几间下等房,而就在顾言一行人住进下等房的时候。
客栈掌柜,则是让店小二外出通报。
这一切,自然是被呼延罗看在眼里。
呼延罗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感慨顾言的未卜先知。
关上房门后,便将刚刚看到的告知众人。
“不愧是大哥!当真让人敬佩!”
兰彻等人朝着顾言,心服口服的说道。
“不可大意,眼下步步为营。”
“一旦走错一步,将会全盘皆输。”
“希望诸位兄弟,能够提高警惕。”
“道全,你和兰彻跟我走一趟郡守府。”
“呼延罗,你帮上官武找些大夫过来医治。”
“至于其他兄弟,待在此地不要乱动。”
“等候我的吩咐,听明白了吗?”
顾言看向众人发号施令道,众人纷纷点了点头。
跟在顾言身后,李道全与兰彻皆是在揣摩顾言此番前往郡守府要做些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李道全与兰彻发现想要看懂顾言的意图实在是太难了。
有的时候,如果顾言不明示。
李道全与兰彻,甚至想不到顾言要做些什么。
盐城又名盐郡,盐城郡守官居正四品。
一般来说,每日参加早朝的那些朝臣最低都是从三品。
只有官居从三品,才有机会待在东临城。
至于正四品的官员,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很少往返东临。
因此,绝大部分正四品都没有见过顾元武。
55 千人千面
既然连顾元武都没见过,又何谈见过顾言?
顾言正是因为清楚这点,所以现在才敢明目张胆的拜会郡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让那些守将,更加相信自己盐贩的身份。
总不可能,盐贩来盐城是为了观光吧?
必须让人觉得,自己很着急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打消旁人对自己的猜疑。
果不其然,当盐城郡守得知顾言拜会的消息后。
嘴角微微上扬,随后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守军。
而这位守军,正是先前盘问过顾言的那位。
至于这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恐怕不用多说都能猜到。
“郡守大人恕罪!小人也是为了稳妥起见才多加猜忌。”
只见这位守军诚惶诚恐的说道,静坐在雅座上的盐城郡守却只是点了点头。
“你这是作甚?本郡守莫非是赏罚不分之人?”
“你现在做的很不错,继续按照这样做就行。”
“去趟库房,领取赏钱吧。”
盐城郡守放下手中茶盏,朝着这位守军浅笑着说道。
听闻盐城郡守如此说道后,这位守军连忙感恩戴德。
等这位守军退出去之后,这位盐城郡守才让侍卫带领顾言三人面见自己。
“只希望蜀王殿下能够知难而退,盐海之滨可不是他这般年纪所能掺和的。”
只见这位盐城郡守好似自言自语般呢喃道,许久过后,在侍卫的带领下。
顾言三人这才来到厅堂前站着,朝着坐在上座的盐城郡守抱拳弯了弯身子。
“三位从河东赶来,一路上风尘仆仆,也算辛苦了。”
“赶紧入座,来人上茶!”
李道全与兰彻,则是等顾言坐下后才连忙坐下。
只不过这一细节,却是被这位盐城郡守看在眼里。
“听闻三位来此,是为了贩盐?”
“当真什么事都瞒不过郡守大人,郡守大人说的不错。”
“我们兄弟从河东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能多赚些银两。”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想多赚些银两的心情本郡守能够理解。”
“可是!根据本郡守所得知的消息来看,河东一带似乎并不缺盐。”
“不仅不缺,甚至还很充裕。”
“诸位来此,只怕是白走一趟了。”
盐城郡守把玩着拇指山价格不菲的扳指,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看向顾言说道。
显然是从李道全与兰彻刚刚那不经意的举动,看出顾言才是主事人。
听到这位盐城郡守如此说道后,兰彻与李道全不由担忧的看向顾言。
属实是没有想到,这位盐城郡守对相隔甚远的河东了如指掌。
顾言却是不急不缓的摇了摇头,见到顾言如此模样。
这位盐城郡守有些期待的看向顾言,想知道顾言准备如何解释这点。
“郡守大人说的不错,河东一带的确盐粮丰厚。”
“但那也是一个月前的事情,此时的河东一带因为天灾,洪水肆虐成灾。”
“别说盐粮了,就算是口粮都紧少甚微。”
“郡守大人应该清楚,盐粮对于寻常百姓有多重要。”
“我们兄弟正是看中其中商机,这才选择远赴盐城。”
顾言看向这位盐城郡守,恰有其事的说道。
不止这位盐城郡守愣住了,坐在顾言两侧的李道全与兰彻同样也是如此。
显然并不知道,河东一带所发生的事情。
发现顾言似乎并非危言耸听,再加上这等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儿戏?
倘若顾言此番是胡言乱语,那么盐城郡守完全可以治罪顾言。
可问题是,顾言现在不管怎么看都不像装出来的。
“你说的,确有其事?”
无奈之下,这位盐城郡守只能再次开口试探道。
“郡守大人若是不相信,大可让手下奔赴河东一带查证此事。”
“看看是不是小人危言耸听,在郡守大人得到答复之前。”
“小人哪里都不会去,只会待在盐城。”
“这样一来,郡守大人是不是能相信小人?”
顾言自然看出这位盐城郡守的迟疑,主动退一步说道。
不得不说,顾言此举得到这位盐城郡守的赞赏。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么本郡守就答应你,倘若正如你所言,本郡守给你最低的盐价。”
“只不过……”
“大人放心,其中三成红利当做谢礼赠予大人!”
对于这位盐城郡守的欲言又止,顾言如何不清楚其中含义。
果不其然,当这位盐城郡守听闻顾言如此说道后。
嘴角不由微微上扬,随后欣慰的点了点头。
“本郡守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其他地方本郡守不敢保证。”
“但是在盐城,本郡守保证没有人敢为难你。”
“那小人倒要先谢过大人了,要是大人没有其他吩咐,小人暂且告退。”
得到这位盐城郡守的首肯后,顾言这才带着李道全与兰彻离开了郡守府邸。
李道全与兰彻,已经被顾言千人千面所震撼。
刚刚的顾言,活脱脱就是一盐贩。
谁又能想到,顾言会是高高在上的一朝太子。
这两者之间,实在是有着天高地别的差异。
然而,尽管是这样。
顾言依旧能够完美演绎,李道全不得不赞叹顾元武眼光毒辣。
同时,李道全也在深刻反思自己。
倘若什么事情都需要顾言亲力亲为,那么自己身为谋士的价值又在哪里?
此刻有如此想法的,可不只是李道全。
兰彻同样也是如此,一颗种子正要破土而出。
盐城郡守等到顾言三人离开后,传唤下属走一趟河东一带。
并且下令,只要顾言一行人不离开盐城。
那么不管顾言做些什么,只当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尽管这些守卫并不明白,盐城郡守为何如此对待顾言。
但是却也不敢多问,毕竟眼前这位主可不是吃素的。
“倘若河东一带,真的如同那小子说的。”
“只怕这三成红利,将不可低估。”
“可惜,本官没有发这笔财的胆量。”
“否则,也用不着那小子了。”
盐城郡守等到守卫都退去后,自顾自的呢喃道。
这位盐城郡守以为自己赚了,其实一切都在顾言的意料之中。
56 一包蜜饯
当顾言三人回到客栈的时候,明显能看出客栈掌柜态度的转变。
看来,这位客栈掌柜也是这位盐城郡守的眼线。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则是上官渊现在到底如何。
来到客房门外,只见裴元虎等人驻足门外等候。
“裴元虎,这是怎么回事?”
兰彻见状,看向裴元虎疑惑的问道。
按理来说,裴元虎他们不应该是陪着上官渊吗?
现在怎么会站在外面?还有呼延罗与北宫城去什么地方了?
听到兰彻的询问,裴元虎等人这才发现顾言三人回来了。
面对兰彻的质问,裴元虎挠着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不是上官渊出了什么事?裴元虎你倒是说清楚点啊!”
不等顾言开口,兰彻已经上前拽着裴元虎的衣襟质问道。
倘若上官渊现在有什么闪失,兰彻当真不知道顾言会做出些什么。
而跟在顾言身旁的李道全,却是发现顾言正攥紧双拳。
指甲嵌入皮肉之中,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顾言此刻所在意的,只有上官渊。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上官渊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兰彻,裴元虎尴尬的说道。
“什么叫你们不知道?难道上官渊现在不在客栈不成?!”
兰彻属实是被裴元虎的答复激怒了,严声呵斥道。
“兰彻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
“呼延大哥先前找来的那些大夫,再替上官大哥诊断之后。”
“便让呼延大哥带上其他几位兄弟,抬着上官大哥跟着他们回医馆。”
“呼延大哥迟迟没有消息,我们也担心上官大哥的周全。”
现在替裴元虎说话的这位,是裴元虎的堂弟裴元庆。
听闻裴元庆如此说道后,兰彻这才松开裴元虎的衣襟。
转身看向顾言,自然是等顾言作出决定。
“既然诸位兄弟都很担心上官渊,那么现在就一同前往医馆吧。”
顾言说罢,转身便朝着客栈外走去。
客栈掌柜见状,连忙朝着店小二眼神示意。
店小二自然明白掌柜的意思,毕竟在顾言三人回来之前。
郡守府邸就派人来过客栈,特意嘱咐掌柜盯紧顾言一行人。
“客官!客官!”
“您这是要去哪里啊?需不需要小的替诸位带路?”
店小二机警的来到顾言身旁,谄笑着问道。
顾言一眼便看出,店小二此举的目的。
不过顾言却并没有拒绝,反而是看向裴元虎。
“呼延罗临走之前,有没有交代去了那家医馆?”
“交代过!好像是翠竹居?”
裴元虎略微沉思片刻后说道,顾言这才转身看向店小二。
“原来是翠竹居啊!小的熟悉的很。”
“诸位客官,这边请。”
店小二说罢,朝着柜台后的掌柜示意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
掌柜这才松了口气,随后便准许店小二替顾言一行人带路前往翠竹居。
前往翠竹居的路上,店小二滔滔不绝的向顾言讲述翠竹居的由来。
可以说,整个盐城百姓没有不知道翠竹居的。
不止是翠竹居的大夫医术高明,更重要的则是翠竹居一向以悬壶济世为己任。
无偿替那些贫困百姓医治,这倒是让顾言对这翠竹居多添几分好感。
不过顾言更在意的,还是上官渊此刻到底怎么样了。
当顾言一行人来到翠竹居的时候,只见翠竹居外排着一条长队。
排队大部分都是贫困百姓,而翠竹居上至大夫下至侍从皆没有丝毫不耐。
看样子,店小二先前并未夸大其词。
“诸位来此,所谓何事?”
“如果是来看诊的,还请门外排队。”
见到顾言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翠竹居而来,站在一侧的侍从连忙上前询问道。
“并非看诊,我兄弟先前被你家大夫带回来医治。”
“我现在过来看看,医治的怎么样了。”
顾言朝着这位侍从,浅笑着说道。
听到顾言来此的目的后,这位侍从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啊!我记得居士正在替你那位兄弟医治。”
“要不这样?你们在外等候片刻。”
“要是居士医治好了,我再出来通知你们一声?”
侍从看向顾言,眨着呀询问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小兄弟了。”
顾言朝着侍从抱拳说道,侍从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回到翠竹居内。
“客官你不必如此担忧,现在居士亲自医治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
店小二见到顾言皱着眉头后,连忙说道。
“怎么?这位居士莫非医术很是高超?”
跟在顾言身旁的兰彻,却是听闻店小二如此肯定的语气后迟疑的问道。
“当然!要不然也不会是居士,居士可是翠竹居的开创者。”
店小二骄傲的说道,仿佛说的是自己一般。
听闻店小二的话后,裴元虎等人悬挂着的心这才缓缓落地。
然而,李道全却依旧紧张的看向顾言。
只因顾言脸上没有是丝毫松懈的模样,反而是越发凝重。
到底什么事情,能够让顾言如此模样?
‘等等!呼延罗呢!?’
李道全猛地反应过来,直到此刻依旧没有见到呼延罗等人的踪影。
莫非,顾言现在这般模样是因为呼延罗?!
李道全觉得,十有八九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才连忙转身,找到先前那位侍从询问道。
“这位小兄弟,敢问送我这位兄弟过来的那几位弟兄们,现在身在何处?”
果不其然,当顾言听到李道全如此询问后。
抬头看向李道全与那位侍从,眉宇紧皱。
“你说的那几位,估计是在后院帮居士劈柴烧水。”
“那敢问小兄弟,可否让我们去趟后院?”
“不成!居士不让太多人去后院!”
小侍从听到李道全的提议后,连忙摇着头说道。
“我们不全部都去,只去两三人,小兄弟你看怎么样?”
“这……”
眼瞅着小侍从有些动容,李道全浅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包蜜饯递给小侍从。
“我牙口不太好,这包蜜饯算是一点心意。”
尽管小侍从很想拒绝,但是小侍从这般年纪的孩子又如何能抵抗蜜饯呢?
57 翠竹居士
无可奈何之下,小侍从只好妥协。
将蜜饯揣好之后,这才答应李道全的提议。
不过,小侍从现在只准许顾言三人进入后院。
至于裴元虎等人,则是需要留在翠竹居外等候。
除此之外,小侍从还需要李道全向自己保证。
要是被居士发现,不能说是他准许的。
李道全连忙答应下来,随后转告顾言与兰彻。
兰彻有些意外的看向李道全,而顾言却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翠竹居并不大,经过小侍从的指引便能抵达后院。
一路上,兰彻这才得知李道全先前都做了些什么。
得知李道全是用一包蜜饯,换来他们进入后院的机会后。
兰彻对于李道全的认知,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实在是没有想到,李道全居然会效仿顾言。
然而,李道全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顾言的办法的确很管用。
最起码,李道全不需要用一通大道理就能说服小侍从。
兰彻现在,真正理解了何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被居士发现。”
“你真的会履行承诺,不告发那小侍从吗?”
兰彻疑惑的看向李道全问道,而李道全却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些什么。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
兰彻便得知,李道全到时候会做些什么。
“那小子实在是太天真了,居然会相信你!”
兰彻替那位小侍从,有些打抱不平的嘟囔道。
“要怪就怪那小子自己,岂有得了好吃又没风险的好事?”
李道全笑着说道,这让顾言只感哭笑不得。
属实是没有想到,李道全现在居然如此认真。
穿过走廊,顾言三人见到了正在翠竹居后院劈柴的呼延罗等人。
呼延罗见到顾言三人后,连忙放下手中板斧。
“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吗?”
“你说呢?难道还有大哥出马办不妥的事情吗?”
“不是我说你,呼延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连自家老爷子话都不会听的人,现在居然会乖乖在这里劈柴?”
兰彻看向呼延罗,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道。
以兰彻对呼延罗的了解,呼延罗可不是谁都能使唤的。
就算是呼延觉,都不一定能使唤呼延罗做事。
更别提,仅仅只见过一面的翠竹居士。
然而,事实却是让兰彻没有想到。
呼延罗居然真的会按照那位翠竹居士的吩咐,老老实实的劈柴烧水。
难道呼延罗就没发现,那位翠竹居士把他当做下人使唤吗?
可是不管兰彻如何说道,呼延罗仿佛根本不在乎。
这倒是让顾言有些迟疑,这位翠竹居士到底对呼延罗都做了些什么?
就在顾言准备拜会这位翠竹居士的时候,呼延罗等人却是忽然看向顾言身后。
兰彻与李道全见状,顺势转身看了过去。
没曾想,这一看就是楞在原地。
顾言见状,越发感到好奇。
当顾言转过身,赫然发现一位身穿青色长衫,青丝盘起的妙龄少女。
此刻正站在那里,清澈的大眼睛疑惑的看向自己。
见到这位妙龄少女的刹那,顾言首先想到的便是一笑倾国再笑倾城。
虽然春绸与王嫣然都很出众,但是却不及眼前这位妙龄少女来的空灵。
没错!就是空灵。
眼前这位妙龄少女,给顾言一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仿佛只存在梦境之中,顾言总算能够理解呼延罗等人为何如此模样。
这换做是任何人,只怕都会同呼延罗他们一样。
“敢问姑娘,可是翠竹居士?”
顾言朝着眼前这位妙龄少女,抱拳询问道。
听到顾言的询问,妙龄少女那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似乎是没有想到,顾言会对自己的容貌毫无动容。
“奴家正是翠竹居士,敢问阁下是?”
听闻妙龄少女承认自己正是翠竹居士后,顾言或多或少有些意外。
当真没有想到,翠竹居士居然同自己一般大。
“阁下这是怎么了?莫非觉得奴家配不上翠竹居士的称呼?”
似乎是看出顾言此刻在想些什么,妙龄少女皱着黛眉不悦的问道。
顾言不难听出,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质问。
“实在是抱歉,在下刚刚失礼了。”
不管怎么说,刚刚都是顾言的失态。
道歉也是理所应当的,妙龄少女似乎是听出顾言话中的诚恳。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也算是原谅顾言刚刚的无礼。
“阁下似乎还未曾告知,为何会出现在奴家的后院之中。”
“说来惭愧,在下是来寻觅这些兄弟的。”
“除此之外,更是为了那位重创的兄弟而来。”
“居士既然再次,那么敢问居士我那位兄弟情况如何?”
妙龄少女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便理解顾言的来意。
“你来的刚好,你那位兄弟已经无恙了。”
“所幸箭矢并未入骨,否则奴家也救不回来。”
得知上官渊安然无恙的消息后,顾言这才松了口气。
“多谢居士,这枚令箭还望居士不弃收下。”
“从今往后,如若居士遇到什么难题,凭借这枚令箭能让在下答应居士一件事。”
“任何事都行?”
“只要不违背原则,任何事都行!”
顾言语气坚定的说道,而这位妙龄少女却是掩着唇齿轻笑了起来。
“看你打扮,应该不是盐城中人。”
“奴家要这枚令箭又有何用?再说,奴家开设翠竹居本着悬壶济世为本。”
“并没有想过得到些什么回报,因此阁下不必如此。”
妙龄少女将令箭交还给顾言后说道,兰彻与李道全则是替这位妙龄少女感到惋惜。
因为他们清楚的明白,这枚令箭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持有这枚令箭能做任何事。
这枚令箭便象征着太子权威,只可惜这位妙龄少女选择拒绝。
见到妙龄少女不愿收下令箭,顾言只好将其收回。
不过顾言心里,却不会忘记这番恩情。
“大恩不言谢,这番恩情,我顾言铭记于心。”
说罢,顾言示意呼延罗等人抬着上官渊离开此地。
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妙龄少女忍不住好奇的眨了眨眼。
“姐姐,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先前收下李道全一包蜜饯的小侍从,站在妙龄少女身旁。
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朝着妙龄少女说道。
“臭小子!说什么呢?”
“我只是觉得,这位公子有些意思罢了。”
妙龄少女说罢,转身回到翠竹居继续医治病患。
而小侍从却是坐在门外柳树下,吃着蜜饯摆动着双腿。
58 九岁县令
回到客栈,将上官渊安置妥善后。
顾言这才松了口气,正当顾言准备吩咐几句的时候。
却是发现,兰彻与呼延罗等人皆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这让顾言有些不解的看向李道全,询问兰彻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反正从翠竹居回来就成这样了。”
“多半,是把魂落在翠竹居忘带回来了。”
李道全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
顾言听罢,如何不明白李道全话中含义。
不得不承认,翠竹居士的确相貌惊人。
然而,顾言还是低估了翠竹居士对兰彻等人的影响。
“都醒醒!我有些事情要吩咐你们去办!”
顾言来到兰彻等人面前,拍了拍手后说道。
“啊!大哥你有什么事直接交代就行。”
兰彻这才回过神,擦了擦嘴角后说道。
“直接交代?我怕你们压根听不进去。”
“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好歹都是朝堂重臣嫡子。”
“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一个翠竹居士有必要这样吗?”
顾言有些无语的说道,然而兰彻等人却默契的摇了摇头。
“大哥,翠竹居士可不同寻常姑娘。”
“那种气质,那种感觉,大哥你不懂。”
“不错!大哥你不懂!”
兰彻的话,得到呼延罗等人的一致认同。
顾言见状,属实不想在说些什么。
就连先前决定交代给兰彻他们的事,也选择另外托付给他人去做。
毕竟,顾言可不相信兰彻他们这般模样还能把事办妥。
“道全,这里有些碎银。”
“你拿着,去买些布匹和蜜饯送往翠竹居。”
顾言从怀中取出钱袋,递给李道全吩咐道。
“大哥,你这是?”
李道全看着手中钱袋,看向顾言疑惑问道。
莫非,顾言也对那位翠竹居士有些看法?
“想什么呢?这是让你替我感谢一番翠竹居士的搭救。”
“剩下的碎银,抓点后续要用的药材。”
听到顾言如此说道之后,李道全揣好钱袋点了点头。
转身便准备离开客栈,然而兰彻与呼延罗却是听清顾言刚刚交代的事情。
早早便在客栈门外等候李道全,见到李道全出来后。
二话不说,直接一人一边抬起李道全就朝着闹市赶去。
顾言看着这一幕,当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转过身,收敛笑容的看向裴元虎。
“元虎,调查的怎么样了?”
“这些都是有关这位盐城郡守的资料,大哥你看完之后,一定要冷静!”
裴元虎将整理好的文献,递给顾言后说道。
起初顾言还以为,裴元虎这是夸大其词。
自己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动怒。
然而,事实证明裴元虎没有夸张。
翻阅着手中文献,顾言的脸色越发阴沉。
这位盐城郡守原名曹建,今年四十有余。
担任盐城郡守整整二十一年,也就是曹建十九岁出头就坐上了郡守之位。
要知道,按照大夏律法。
凡是郡守之位,皆需十年以上任期县令经验。
一方面是为了有足够的沉淀,另一方面便是有足够时间来了解日后所要掌管的郡地。
然而,眼下这位盐城郡守。
根本没有十年以上县令经验,除非他九岁就担任县令。
可如果是这样,顾言不可能不知道。
毕竟,九岁担任县令这可是件大事。
就算顾言当时并未出生,那么文献中必然也会有所提及。
可事实上,文献记录上一片空白。
除此之外,曹建在任二十一年。
不提有没有卓越功勋,就连出彩之处都没有。
照理来说,这样的郡守早应该被罢免。
可是曹建却稳稳当当的坐在郡守之位,足足二十一年。
顾言可不相信,在这二十一年期间没有人弹劾过曹建。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曹建身后的势力替曹建挡下弹劾。
这让顾言不由感到心寒,曹建背后到底还牵扯出多少朝堂重臣。
而现在跟在自己身旁的兄弟们,又有多少父辈参与其中。
一时间,顾言有些疲乏。
正当顾言不准备看下去的时候,裴元虎却是擅自做主的替顾言翻了一页。
就在顾言困惑,裴元虎此举何意的时候。
展现在眼前的这一页,却是牢牢锁住顾言的视线。
随着视线所到之处,顾言双拳忍不住攥紧一些。
好家伙!曹建在任期间不仅搜刮民脂民膏。
更是利用职权,为自己所在曹家谋取福利。
除此之外,更是与多起拐卖绑架案件有关。
顾言双目赤红,起身准备拿刀砍了曹建。
却是被裴元虎再三摁住,示意顾言现在冷静。
“呼!元虎你做的不错。”
“当真没有想到,我大夏居然出了这般贪官污吏!”
“如若不除,我大夏将岌岌可危!”
“元虎,你替我召集下弟兄们。”
“我有些事情,必须提醒他们一声。”
顾言吐了口浊气,红着眼朝着裴元虎吩咐道。
裴元虎自然清楚,顾言准备说些什么。
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而顾言则是强忍着心中怒火,翻阅着眼前这些文献。
与此同时,李道全在呼延罗与兰彻的拉扯下。
总算备好布料与蜜饯,起身前往翠竹居。
翠竹居外,小侍从见到李道全三人后。
跃身而起,挡在李道全三人身前。
“你们还来翠竹居作甚?”
“我那位大哥,让我等前来感谢居士搭救之恩。”
李道全朝着小侍从,抱拳示意道。
“我家居士说过,悬壶济世不求回报。”
“我看你们还是回去吧,免得居士看到不高兴。”
小侍从瞥了一眼兰彻与呼延罗怀中抱着的布匹后,开口说道。
“这样吗?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些蜜饯,是我那位大哥特意叮嘱要交给你的。”
“现在看来,只能带回去给那些弟兄们品尝了。”
李道全从怀中取出满满一袋蜜饯,摇着头故作惋惜的说道。
小侍从见到李道全手里满满一大袋蜜饯,以及听闻李道全说这些都是自己的之后。
连忙伸手接住蜜饯,这不禁让李道全嘴角微微上扬。
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当朝丞相嫡子。
难不成,还摆不平你一个小侍从了?
59 主动请罪
“蜜饯我就收下了,免得你回去难交代。”
“至于这些布匹,我做不了主。”
“你们还是去问居士吧,居士就在院子里。”
小侍从捧着满满一袋蜜饯,坐在柳树下边吃边说道。
李道全笑着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兰彻与呼延罗跟上步伐。
不知为何,兰彻与呼延罗忽然有些紧张。
稍加整理衣冠之后,这才追上李道全的脚步。
而坐在柳树下那位小侍从,见到兰彻与呼延罗这般模样。
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慨又有人败倒在自家姐姐的石榴裙下。
小侍从是不明白,自家姐姐长得也不好看。
为啥就能让其他人如此模样?只怕只有亲弟弟才会有这般想法。
来到院内,翠竹居士见到李道全三人之后。
略微有些诧异,自然一眼便认出李道全三人正是昨日跟随顾言拜访过翠竹居。
“三位公子,敢问有何指教?”
翠竹居士停下手中笔杆,抬头看向李道全三人轻声询问道。
“回居士的话,我那位大哥让我等前来感谢居士昨日搭救之恩。”
“若非居士及时搭救,只怕我那位兄弟已经不行了。”
“所以,这点谢礼还望居士不弃。”
李道全朝着翠竹居士,抱拳弯着身子说道。
示意楞在身后的兰彻与呼延罗,赶紧将布匹放下。
晃过神来的兰彻与呼延罗,这才尴尬的放下布匹随即退到李道全身后。
翠竹居士一眼便看出,这些布匹价格适中。
这让翠竹居士没有谢绝的理由,以往都能以价格不菲受之有愧为由拒绝。
可是李道全刚刚,已经彻底堵死这理由。
无奈之下,翠竹居士只好选择收下。
“既然阁下兄长都如此说道,那么奴家也就不推托了。”
“还望阁下能替奴家致谢一番。”
“居士客气了,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道全说罢,转身便拉着兰彻与呼延罗离开了翠竹居。
等到李道全三人都离开之后,原先坐在柳树下的小侍从则是捧着蜜饯来到后院。
见到翠竹居士正打量着那些布匹后,小侍从随意的坐在一旁。
“姐姐,这好像还是你第一次收下别人的谢礼吧?”
听到小侍从的询问,翠竹居士微微点了点翘首。
“还愣着作甚?让下人将这些布匹收好。”
“顺便,让门外等候的那些病人进来吧。”
翠竹居士将布匹交给小侍从后,摆了摆手说道。
小侍从一边嚼着蜜饯一边将布匹带了出去,看着小侍从离开的背影。
翠竹居士微微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与此同时,李道全拽着兰彻与呼延罗总算回到客栈之中。
然而,当李道全三人来到屋内之后。
却是察觉到一丝凉意,而这股凉意的源头来自于坐在首座上的顾言。
只见顾言阴沉着眉宇,见到人齐以后。
朝着裴元虎点了点头,得到顾言示意的裴元虎。
看向众人,轻咳了两声。
“想必诸位兄弟一定都很好奇,大哥为何如此着急集合我等。”
“事关重大,我就简单说几句。”
“诸位父辈可否有收受过曹建厚礼的?如果有,立刻站出来。”
裴元虎看向众人认真说道,众人不由皱了皱眉头。
“曹建?曹建是谁?”
“元虎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疑惑不解的看向裴元虎,不明白裴元虎此番话是何用意。
“曹建正是盐城郡守,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嘴顿,只怕说不清楚,要不还是大哥你来说吧?”
裴元虎看向坐在一旁的顾言,挠着后脑勺尴尬的说道。
“罢了,还是由我来说吧。”
见到裴元虎如此模样,顾言只能起身站在众人跟前。
随后,便将先前整理出来有关曹建的罪状如数告知众人。
得知曹建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之后,众人皆是愤愤不平。
可依旧不明白,裴元虎让他们回忆家中父辈是何用意。
“难道诸位不觉得可疑吗?难道查天监都是饭桶不成?”
“查天监势必早就得知曹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可是为何隐瞒上报?”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有人从中阻拦。”
“以至于,陛下根本不知道盐城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大哥现在让尔等回忆,也是为了能帮到诸位。”
“一旦彻查此事,倘若牵扯到诸位家中父辈。”
“并非是我危言耸听,轻者发配边疆,重则满门抄斩!”
李道全见到众人疑惑模样后,站出身解释道。
听闻李道全如此说道后,众人这才慌了神。
纷纷皱着眉头,追忆家中父辈是否有收受过盐海之滨的厚礼。
所幸只有极个别世家子嗣,回忆起家中父辈曾收下过盐海之滨送来的厚礼。
“如果厚礼数量并不多,再加上并未做错大事。”
“让你们家中长辈,主动交出厚礼,并且向陛下请辞。”
“倘若厚礼数量众多,并且还帮曹建做过什么不妥之事。”
“我只能奉劝各位,赶紧劝说自家长辈向陛下请罪。”
“否则,会有何种后果,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这极个别世家子嗣,在听到李道全这番话后。
整个人慌了手脚,连忙向顾言请辞。
顾言自然批准他们离开,送走他们之后。
顾言主动前往盐城郡守府邸,而李道全等人一开始还以为顾言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
打算现在对曹建动手,正准备劝阻顾言的时候。
顾言却无奈的告知李道全等人,就算自己现在不主动前往。
稍后曹建也会派人请自己过府一叙,别忘了曹建先前说过些什么。
李道全与兰彻,则是猛地反应过来。
这才没有继续阻拦顾言,不过却坚决要跟着顾言一同前往。
倘若有什么事,兰彻与李道全还能护顾言周全。
顾言见状,并没有任何意见。
与此同时,盐城郡守府邸之中。
曹建听闻属下的禀告之后,不由皱了皱眉头。
自然是在曹建看来,顾言现在违背了约定。
尽管现在离开盐城的,并非顾言本人。
但是这并不妨碍曹建,对顾言加以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