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吃
钟小三把剑当成拐杖,走向那只像乌鸦鸣叫般惨哼的火魑雀。
火魑雀身上的火似乎已经烧完了,现在可烧不死钟小三了,他还仍然在与剩下几只不甘心的鬼影搏斗。
钟小三持剑以待,终于等到最后一只鬼影被火魑雀烧得烟消云散。
钟小三果断提起剑,一剑砍向火魑雀的头,火魑雀身体一歪,便倒在一旁,火魑雀身上,尤其是那翅膀上仍然没有烧尽的火烧在了这火魑雀身上,这已然死去的火魑雀身体显然是已经失去了“燃料”的作用,如今的火一烧,那羽毛的被烧焦的味道传了出来。
但在这种地方,这焦味并不让人觉得的难闻。
大火烧尽羽毛,火魑雀身上的肉也传来了一股别样的味道。
食物的味道!
自从区小云给钟小三的那一餐早餐之后,钟小三到现在是滴水未进滴米未入,他不想承认,不想因为饥饿这种事情而“退怯服软”,但他真的饿啊!
眼前的火魑雀,他“天然被火烤熟”的味道传来,传来一股并不怡人的食物的味道,但这已足以刺激饥饿的钟小三的味蕾。
吃这只火魑雀?
当钟小三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一阵强烈的恶心便从他腹中传了上来,即便便是想要呕吐,但他的腹中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他只能痛苦地干呕。
但钟小三吃那火魑雀的肉的念头并没有因此而退去,因为钟小三心里非常的清楚,如果他没有食物补充,他不用战斗,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饥饿而死在这里。
在这天矶塔里,他很早就已经感觉到了饥饿了。
钟小三一剑刺在火魑雀身上,他终于是俯下了身子,用剑从火魑雀身上割下了一块肉。
肉上仍然残留着羽毛烧焦的味道,但他眼一闭,就将那肉塞进了嘴里,这肉实在无味,食物入口的舒适以及强烈的心里反感交织在一起,钟小三捂着嘴,几乎似拼命一样子的将那一口肉咽了下去。
突然一阵似哭泣的嘻笑声迎着钟小三之面直冲了上来,一个大头小身的影子直撞了过来,钟小三向后一仰,便倒了下去。
但随即一蹦,又坐了起来。
那只魑鬼无精打采地看着钟小三,原本一直嘻笑的脸此时已经是成了哭丧婆模样,但仍然是发出他那“嘻嘻……”的似欢喜的声音。
“你这个魔鬼,你竟然要吃我。”魑鬼“惊恐”地盯着钟小三哭诉。
吃鬼的,不是魔鬼又是什么!
钟小三心里不愿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此时此刻,他更不想与这魑鬼多作纠缠,拿起剑,朝着他就一剑刺去。
魑鬼不过一个影子,钟小三一剑未刺中,剑躲向了一边,钟小三并没有要多加理会:不但是他不想理,此时的钟小三总还是知道,他要追上这个鬼影,并不容易,所以不去追击才是上上之策。
钟小三又用剑割下一块肉,继续如受酷刑般的将其咽了下去。
魑鬼没有了笑声,惊讶地盯着钟小三……但沉默片刻之后,魑鬼是再一次的像他原来那般嘻笑个不停。
钟小三的策略则是仍然是不理会:他也实在是无法理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魑鬼突然一声尖锐的“嘻”的叫声,随后是烟消云散了:魑鬼可实在是没有想到,他在尽情嘲笑钟小三这个外来者之时,他背对着的冰蚕龟,突然向他发动了攻击,他随即粉身碎骨,再也无法嘲笑这个世界了。
钟小三试图着从火魑雀尸身上找到一块完全的肉,但这被火烧后的孔雀,加上他漫不经心的“剑法”割了一阵,已经找不到一块完整的肉了。
火魑雀的内脏撒在面前,钟小三已不想再去碰了。
一个刺眼的光点闪在了钟小三面前。
却原来是火魑雀的头。
现在火魑雀也就是头还是完整的:这头没有肉可以割下来。
不过这都是要被砍掉的头竟然还发着火红的光亮。
像火魑雀这样子会修炼的兽,不管仙兽,魔兽妖兽还是鬼兽,身上总是会有一些经过修炼的东西,会带着强大的灵力,甚至是可以用来铸造成兵器法宝。
钟小三修炼未成,但这样子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钟小三用剑将那没有完全掉下来的火魑雀的头割了下来。
这带血的孔雀头上的翎毛上传来一股有些烫手的灵力。
这孔雀头要如何铸练成法宝或者兵器,钟小三没有任何的主意,不过这到底是有些法力的东西。
钟小三将这孔雀头收好,如果有机会离开这里,对师叔也许会有用。
钟小三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鹫翼虎和动魄蟒上,和经过一番苦战的火魑雀一样,这两只猛兽现在也是一副再没有多余力气的样子,直扒在地上。
不能放过这个机会,钟小三是再没有任何的犹豫,分别将这两只没有还手之力的鬼兽杀死。
钟小三奇怪的是,打死这两只鬼兽,却没有类似于魑鬼那样子的鬼魂出来。
冰蚕龟呢?此时还是如山一般地挺立,他头已经是从龟壳中出来了,他的眼睛间或的一转,便知冰蚕龟并没有像另外的三只兽一样子精疲力竭。
还要对付这只有着强硬护甲的冰蚕龟,钟小三在那庞大的虎和蛇身上看了一会,他们的血肉足够支撑钟小三很多天了。
“你今天是不是在帮我?”虽然觉得有些难以相信,但钟小三总还是觉得那冰蚕龟有些的确像是在帮他,若不然,他不是被冻死,就是已经死在了那些疯狂的鬼影之下:可是这难道是错觉吗?在这个魔窟之中的怪物,竟然会帮他。
“我才没有帮你呢!”冰蚕龟有些轻蔑,只是他那厚皮盖着的脸,让他显得像是一个慈祥的老先生。
“只不过啊!他们那三个经常在那里吵来吵去的,让我睡不着觉,正好你来了,我就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老杀了,以后我睡觉就不用怕被吵了。”
睡觉!一说到这个钟小三也是觉得极困,但在这里,钟小三是睡不着的。
而这冰蚕龟刚刚是在说他怕吵吗?难道冰蚕龟是在找一个啼笑皆非的理由来玩他吗?
也许怪物是会有这样子的理由。
钟小三并不相信冰蚕龟的这个理由,而他现在心情激亢,原本就不善于思谋的他并不愿意去多想这个理由是真还是假,索性是直接地问道:“为什么我来了你就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杀了?”
25第一个有身体的活人
“那就算是因为你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个到这里的有身体的人吧!”
第一个有身体的人?
是第一个活人吗?
这里?在刚刚可是有过很多鬼魂……钟小三倒想得到:这里原本不是让活人来的地方。
在上面的一层,钟小三遇到很多即将死掉的人,那就是说,到这一层塔里来的人,到上面一层就已经死光了吗?
钟小三再那么一问,冰蚕龟倒是没有隐瞒,原来在天矶塔的这两层,被关着的这四只鬼兽,是天矶岛的人抓来的要用鬼来喂养的宠物。
修道的门派之中经常会抓猛兽来作为本门的护卫,玉啻门中也有这样子的兽,钟小三倒没有觉得奇怪。
经常会有鬼魂来到这塔的这一层来,他们都会被这四只鬼兽吞噬掉,这样子是为了给这四只鬼兽增长修为。
而在下面的一层鬼魂,就是被准备来给这四只鬼兽吃的食物,他们被关在下一层,是因为这些要被吃的鬼都是戾气极重的怨鬼,他们本身就是具有攻击性,一个一个的,或者四五六七个一起来,这里的任何一只兽都能对付得了,但是如果那些恶鬼同时来,那结果便是钟小三之前见到过的那样子,这些怪兽会被杀死,杀不死也是要身受重伤。
至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戾气极重的鬼魂在下面一层?因为有时会一次性的有很多的鬼魂下来,如果无法一次性吃完,就会被暂时关在下面一层。
还有很多的鬼魂是被从塔外面抓来的,有时也是直接的被关到了下面一层。
把鬼魂关在下面一层的那个人好像也是在这塔里的,在更下面的一层塔里,关于那个人的具体情况,冰蚕龟并不知道,但这里的四只鬼兽都是轻易的被他打败。
所以这里的雀,虎,蟒还有龟都只能是乖乖地被关起来,在这里等着他们被安排的命运。
为什么是雀,虎,蟒,龟这样子的四只兽被关在这里?钟小三在冰蚕龟说了之后才发现,这四只兽是按照东边青龙,南边朱雀,北边玄武,西边白虎这样子的位置所放置的。
这是为了模仿传说中的那四大灵兽,将这只四只兽摆放成一个四灵兽的阵型。
以眼前这样子的四只兽作为四大灵兽,可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了。
但是能抓到这样子的四只兽也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因为那传说中的朱雀,青龙以及玄武这样子的神兽能到哪里去抓?
被抓来的四只兽按照那抓他们来的人的本意,是要分别养成分别不同的哀怨,喜庆,暴戾以及欢乐四种能控制不同人的情绪的恶兽,但最后也失败了,因为用来喂养这些兽的鬼,都是一些或愤怒或哀怨的鬼。
因为到了这里的鬼,不是愤怒就是哀怨了:关于这个,钟小三可是深有体会,从刚进塔开始,最后到了现在,他就是由最开始的恐惧害怕,再到现在的愤怒与压不住的怨气,不过是再没有一点儿害怕了。
钟小三如果真的在这里死了,他的魂魄一定会变成恶鬼,被人吃掉,那也会带着他身上的戾气与怨气的。
“但是你好像没有哀怨,或者是戾气啊!”钟小三看着眼前这个和他说话的巨龟,的确,他倒是能感觉得到冰蚕龟身上的传来的平和之气。
莫非是钟小三看错了?
但是其他的三只兽,只要一醒过来,就是藏不住的怨怒和渗人的戾气,即便钟小三是错觉,冰蚕龟能将他的怨怒与戾气藏起来,便已足以说明他还有着正常的理智。
“因为啊!他们盘算错了一件事情。”冰蚕龟晃了晃他的脑袋,得意地说道,但说完这话,却又像是故意卖关子似的,没继续把话说下去。
钟小三心一急,道:“盘算错了什么?”
“看来你也是个心急的家伙啊!”冰蚕龟还是在打趣似地在跟钟小三说着。
钟小三心中是不由得凛冽了一下:他还时刻记着师叔的教训,心急总是办不好事情的,真遇到心急的时候,怎么也要想办法让自己缓下来。
尤其师叔还嘱咐过钟小三“你虽然不是个急性子,却是个直肠子,从来都不是个能够冷静分析事情的人,所以你能感觉得到自己心里很着急的话,那就想办法强令自己静下心来。”
最后师叔还打趣了钟小三一下:不过很着急的时候是很难让自己静下心来的。
师叔的这个教训,钟小三倒是从来就没有敢忘,不但因为,钟小三觉得这很有道理,也因为师叔的确是真心教他,当然是要谨遵师叔的教诲的。
钟小三想着师叔的话,就强令自己平静下来,虽然他也是没有真正做到。
冰蚕龟特意的与钟小三相持了一会,道:“因为用鬼来喂这被关起来的兽,不是谁都愿意吃的!尤其啊!他们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强灌着给我们吃下去的。”
强灌下去!?钟小三似乎是明白了:这冰蚕龟,原来也是一个倔脾气,越是强迫的事情越是不愿意。
但冰蚕龟这话刚说完,在他的额头上,突然有一条比小指还要略小的影子慢慢的显现出来,这像是一条虫子。
钟小三并没有靠这冰蚕龟太近,只是模糊地看到,那冰蚕龟额上的这条虫子全身长着白毛,还是他的皮全都皱起来了,实在并不好看,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儿恶心。
“那只总是没来由笑得特别讨厌的魑鬼好像跟你说过我们几个了吧?”
钟小三有些不明所指,而冰蚕龟这时也是缓缓地说着他的故事。
这只冰蚕龟,准确地说是这龟,原本是在海中修行的大龟,他在大海中已经修行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到底修炼了多久,龟也已经不记得了,也许已经是过了一万了了吧!龟的寿命原本就是极长的,不但是他这只龟,就是他的同类,也早就习惯了孤独与寂寞。
孤独与寂寞应该是别人的说法,以大龟自己觉得,那是一个非常悠闲自在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他过得很惬意,在很多年以前他曾经追求过的大道,还有力量,及至其他的什么诱或他早就已经不再追求了。
直到有一天,这大龟被抓了。
和一起被抓的,还有钟小三在这里见到过的另外三只兽,还有一只秃鹫,一条箭鱼,一只魑鬼和一条冰蚕。
26恬静
除了那只魑鬼,其他的都是妖。
他们被抓到这里之后的事情,魑鬼已经跟钟小三说过:他们分别被天矶岛的那修为强大的恶魔,用不知是什么样的办法将他们强行的联在了一起。
其他的三只兽都是在那天矶岛的恶魔的意料之内。
但是大龟和那只冰蚕妖的组合却发生了让这天矶岛恶魔想不到的事情。
冰蚕妖原本寿命并不长,但他修炼成妖之后也才有了与其他的冰蚕不一样的寿命。但他生活的地方是冰山,原本就是没什么活物的,加上他是行动迟缓的虫子,所以也是性情极慢的,他也是追求安逸日子的虫子。
在这点上和那大龟倒算是志趣相投了。
不管把他们抓来的人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一龟一虫相遇了,却像是知音相遇恨晚,成了好朋友。
所以这冰蚕妖与龟合体而成的冰蚕龟,是两只都没什么贪欲,又是脾气极好的妖的合体,他们在一起竟然是没有因为被关在这里而产生什么没有怨念。
要真的说是有怨念,那就是他们在这里都很讨厌被吵。
但他们都是经过艰苦修炼的妖,凭着他们的自身的修为与意志,要在这里保持着本性倒也并不太难。
不过他们终归还是喜欢安静的。
所以今天发现钟小三来了,索性心一横,就把他堵着的洞口让开,让下面的恶鬼都冲上来,把那三只鬼兽都杀死。
天生有着硬甲的龟用硬甲保护自身,所以在群鬼的攻击下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害。
按照预料,那群鬼只能把那三只鬼兽打伤,而钟小三真的如冰蚕龟所愿,在那三只鬼兽重伤之时将他们击杀。
有一件事情让冰蚕龟和钟小三都有些意外:刚刚的那一场厮杀是闹了太大的动静,怎么把冰蚕龟抓来的人怎么都不见动静?
“你是准备回到上面一层去还是要准备下去啊?”冰蚕龟对其他事也是没有多大的兴趣了,好像是急着回去睡觉了,便对钟小三下了逐客令。
上去还是下去?
钟小三也没什么犹豫,便选择了下去。
到了这一步,死又有何惧,钟小三不想再回头去面对那些被他结束痛苦的死人,何况上去也是绝境,在绝境之中,要做的是就勇往直前。
钟小三谢过冰蚕龟,走入到下一层,这一层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除了中间那个井口还冒着烟,什么也没有:按冰蚕龟所说,这里是关着那些怨鬼的,怨鬼都已经是冲上去了,自然是空了。
先在这里歇一会吧!钟小三可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钟小三在没有敌人的一层地安静地想了许久,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他明明已经是将自已祭在了那一把剑上,怎么现在还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身体与魂魄并没有分离,还是他的身体,还是他的魂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还有机会就问问师叔吧!
钟小三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与上面一层同样的井口上冒着烟的上。
他仍然试图与那被煅烧的兵器说话,但是对方仍然只是在询问“你是谁?”无法与钟小三说得更多。
也许是因为与那兵器仍然相距得太远,双方无法更准确地感知对方。
不过钟小三仍然能从那烟中获取力量。
谁知道又过了多久呢!钟小三终于开始觉得身上有些儿舒坦,这是他从到了天矶塔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惬意。
现在也该是向更下面的一层进发了:从最顶端的一层开始,虽然每一层都充满了凶险,但通往下一层的通道似乎都没有被堵住,这一层的通道也是大打着。
这一层通往下面的通道有两个,一个是那正中央的冒着黑烟的井口,此时这井口上冒着的烟已是相当的浓烈,无法再从这里看清下面有什么了。
还有一个入口便是在角落里根本毫不显眼的楼梯口。
下面一层又会有什么样子的妖魔鬼怪在等着呢。
钟小三持剑走向那楼梯口。
从楼梯口下面,传来一阵又一阵波动的灵力,这阵阵的灵力并没有太强,却好像是大海之中传来的煦煦凉风,就像在马上会有大风暴到来。
“再可怕的恶魔都出来吧!我钟小三没什么可怕的了……我不怕你们!”钟小三在心里安慰和鼓劲一下,便走下了楼梯。
在这一层并没有太可怕的东西,钟小三看到的,“四只怪物”分别占住这一塔层的四边,跟上面的一层很像。
说很像,就是并不一样。
眼前的这四只“怪物”并没有睡着,都是昂首挺立,聚精会神的看着在塔层中间的一个什么东西——那是一个人吗?
钟小三的注意力最先放在那应该是有井口的地方,也就是那四个“怪物”正看着的地方,那是用铁架子装着的一个像是大坛子的东西,铁架将大坛子顶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堵住井口的像火在熊熊燃烧的一样子冒出来的气。
这个像大坛子一样的东西已经被烟熏得漆黑得就像是一大团黑炭一样。
有一只手握着一把剑,从那大坛子里伸出来。
虽然手也是被熏得极黑,但那肯定是一个人的手。
有人的手,那坛子里就是还装着一个人吗?
这个坛子倒也挺大,不过如果放一个人下去,手脚肯定都得要蜷缩起来。
那一只手握着一把剑,缓慢地在坛子周围甩来甩去,像是一个书法家在有意放慢速度而又非常潇洒地在纸上写字,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概。
那一把剑?钟小三的注意力立即就放在了那一把剑上:这一把剑并没有被烟熏黑。
这样子的一把剑,钟小三太熟悉了,他内心尊重的师父,师叔,静师姑,还有玉啻门的其他修为高强的长辈才会拥有这样子的剑,他自己偶尔也能“做出”这样子的剑,不过那只是一闪而逝:这是一把完全靠自身的剑气聚集起来的气剑。
钟小三见过师叔用自身剑气聚起气剑,比起现在面前看到的这一把剑,那也真是差太远了(不过当时使剑的师叔是没有使出全力)。
前面那个人是个剑术高手,眼前的那一把剑立即让钟小三心中一寒,更清楚地知道他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样子的敌人。
27黑手
但钟小三心里这时却有个奇怪的想法:眼前这个使剑的怪物会不会是玉啻门的人。
一遇到这样子使剑气的人,钟小三便不自觉地想起玉啻门人,心中自然有亲切感。
这个荒诞的想法在钟小三脑际一闪而过,他马上就讽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玉啻门人不会和这些魔鬼呆在一起。
钟小三手握利剑,开始慢慢地走近这些敌人,寻找可以攻击的机会。
这一塔层同样很安静,但同样的可怕和压抑,因为在上面,遇到那四只鬼兽的时候,最起码他们都是睡着的,但在这里醒着的五个人,却同样的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即便是钟小三进来了,也没有一点儿动静:不管是钟小三一进来就注意到的这个使剑气的人,还是周围那时刻将注意力放在中间那使气剑的人的四个怪物,都没有发现有一个人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钟小三现在杀心很重,但他毕竟太弱,对能打败这里的怪物他没有信心,所以并不急于出手:趁着眼前没有发现他的时机,好好观察眼前的敌人,也许可以找到机会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这里分东南西北,四个人,原来是在围攻那在坛子里的人。
和上面的四只怪兽一样,准确地说,是和这天矶塔里钟小三遇到的人一样,这四个人身上同样是充满了戾鬼的气息。
不过这四个人虽然是醒着,但他们身上的戾鬼气息并不像是已经对敌人发起冲锋的人一般显露,而是被他们拢在了自身周围。
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对付坛子里的人,还能够这样子吗?
还是因为他们其余根本就是没有力量可以暴露出来。
那挥着气剑的人让钟小三果断地认为是因为这四个人太强,所以在对敌之时还能够这么游刃有余。
不过这个时候的钟小三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敌人太强而产生畏惧退缩的念头。
钟小三双眼就开始找寻着这四个人的可乘之机。
迎着钟小三正前方的,是一堆背对着他的木头——是雕成人形的木头。
这人形木雕实在不出奇,他一动不动的,真就跟木头一样,他身上也没有发出什么生人的气息,但木雕身上发出来的沉沉的感觉,有如山岳一般,好像泰山压顶一般的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不是上面的任何一只鬼兽能比得了的。
不用去想打败,这个人是钟小三可以打得动的吗?
一个木雕都可以这样子,这是一个木雕的妖吗?还是鬼?
钟小三不甘心的就绕到一边:这第二个人,好像是一个夜叉,传说在海里面的夜叉鬼!?
钟小三还在人间的时候曾经见过人间的街道上挂着类似的画,说是用来吓唬鬼神。
这夜叉鬼的确是挺吓人的,站在他背后让人觉得是不寒而栗。
现在这夜叉鬼是拿着一支长叉,也是正对着中间的那一个坛子里的人。
这夜叉同样是强得让钟小三望而却步。
剩下的两个,都是女人,而且都是长相不错的女人,不说是静师姑或者关星那样子的一见便让人倾倒的美人,但的确风姿婀娜,风情万种,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可能唤发人心中的柔情,可惜钟小三现在全身心的警惕,哪里会去理会这是不是女人。
这四个人每个都非常的强大,几乎上钟小三绝望:这些人让他即便是偷袭成功也伤不了他们。
但钟小三在转了一圈之后便终于是找到了他可以攻击的人:两个女人中有一个显然是修炼的冰水之类的法术。
钟小三拿出一颗头:在上面时候检来火魑雀头。
水与火不融啊!将这颗让人厌恶的头带在身上,原来还真的会有用啊。
钟小三庆幸他把这颗头带在了身上,然后将这颗头朝着那个修炼冰水法术的女人扔了出去。
火魑雀头立即炸成一团火,这火倒不是很大,但那女人身上立即就差了火,她身上的衣服立即就烧了起来。
女人一声惊叫,也不知是故意放大声喊还是真的被吓到了,这声音可像是被非礼的纯情少女喊得尖锐可怜,钟小三耳朵几乎都被震破,女人身上随着喊声倾泄出来的气息立即是将钟小三轰得直飞向塔壁,钟小三两眼直冒金星,几乎是当场晕厥。
烧起来的火很快就几乎将女人全身包裹,女人也再顾不得攻击那坛子里的人,更无暇理会这突然袭击她的人,便急忙去扑灭身上的火,她这修习冰水法术的人并没有费吹灰之力就将火扑灭,但是她全身都被火熏黑了,衣服也几乎是被烧掉了。
刚刚的一摔已几乎是让钟小三死去,但他现在心里却是忍不住要笑起来:至少死之前,还可以让这个法力比他强得太多的人伤得这么狼狈,便是这样子死了也值了。
钟小三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手上的剑上:如果真的身死,那以后就只能做剑了。
钟小三的这突然插手并不单单是让那女人狼狈不堪,而且是让这四个人的围攻出现了崩塌的一角。
被围在中间的剑立即终于是摆脱了“束缚”,快速的一转,原本围攻着他的四个都是被逼得往后一退。
尤其是那被钟小三从背后攻击的女人,她是慌乱而失了分寸,但是被他们围攻的人可没有分心,哪怕只是一瞬间。
那个人就在女人慌乱的一瞬间,一道剑气随即是朝女人射了出来,而这道剑气是准确地射中了这女人的身体,那女人当场倒下毙命。
那中间挥剑的人击杀了一人,但也仍然是只能作防卫性的战斗:很显然他知道,他再多一会的分心去攻击,他就会被另外三人中的一人杀死。
钟小三挪动身体,他也站不起来了,但在这个胜利的时候,他不愿像死人一样子地躺在地上,便用剑撑着地面,强行的站了起来。
剑在地上“铿……铿……铿……”地磨出刺耳的声音,这声音让他现在成为了这一层塔中的焦点。
钟小三没有得多一会的得意,还来不及再看清眼前的情况,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是袭到了他身上,随后觉身体一飘,钟小三就飞向了那个中心的坛子:那只手从坛子里伸出来的在抓钟小三。
钟小三眼看便要撞到了那坛子上,那只手却是准确地抓到了钟小三的衣领,这才是没让钟小三撞到坛子上:这力量可是足够将钟小三撞得粉身碎骨。
28祖师爷
钟小三惊魂甫定,而眼前几乎是贴着他的脸,他看到一颗头正在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那张脸,钟小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至少在这一瞬间钟小三没有昏过去,但他却没有了意识,因为已经被吓懵了。
刚刚从远处看的时候就知道这张脸黑,但没想到竟然是这么黑。
这张黑脸不是天生皮肤黑或者被太阳晒出来的黝黑,而是被烟熏出来的黑——他现在就是被烟熏着,如果不是在这近距离,还能看到这张脸上的模糊的五官:那烟熏在这脸上的长年累积的烟尘已经是完全的兽住了这张脸,这个人眼已经是睁不开了,他的鼻孔因为还在呼吸,倒还没有被堵上。
即便是这样子看着,钟小三也绝不相信这是一张脸:如果不是抓着他的那只手是分明的人手的话。
就在钟小三被抓到了这里,钟小三能感觉得到有一股压迫的力量散在了周围,然后是将他的身体抵住了,也将他完全的按在了那也同样被熏得加了几层灰的坛子上。
那只手打出了一股剑气,散在了周围,这样子的剑气钟小三倒是知道:是防护之壁,但凡有能力打出防护之壁的人,战斗时都会使出防护之壁。
钟小三被强行的拉着半趴在了那坛子上,没办法直起腰来,而他这样也是将那颗人头挤到了坛沿上。
钟小三的正前方,是那个木雕人,他显然是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扰乱了,现在是变换了一下动作,又一次的向这坛了作了个攻击的手势。
从钟小三攻击那个女人直到他被拉到这个坛子边上,发生得实在是太快,这电光石火之间让人反应不过来,但是钟小三心中早已是不再慌乱了,眼前的情形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木雕人是在远距离攻击他和坛子里的人。
也许只是攻打坛子坦克的人,但钟小三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力量从外打来:那一只手已在这个坛子周围作了一层防护壁,将钟小三和那颗人头都保护了起来。
但就这随意的一手,就已经将已经崩溃一角的四人的攻击全都抵挡在外,那颗人头的修为强大得难以令人置信,钟小三完全相信这个人的修为强过师叔以及静师姑。
钟小三心里终于又有了一丝的畏惧,还有敬畏。
“你是谁?”从那颗人头上传来了无力的一声,显然这颗人头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不过他还活着。
除了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传来的阵阵鬼气之外(这鬼气是在这天矶塔里处处都有的),钟小三还感觉到一个非常熟悉的气息。
仙气!玉啻门的同门师兄弟,以及师父还有其他的师叔,静师姑身上相似的仙气。不过眼前这个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倒不是与他们相似,但这气息与鬼气一比,就知道那是仙气。
这个人是原本是修炼仙道的吗?
钟小三多少产生了一些同伴之情,没那么抗拒,当然他知道即便是抗拒也是死路一条。
钟小三往那坛子里看了一下,一阵寒气随即从后背脊梁直蹿了上来:现在在他身下的这个人,原本该是扛着头的两边肩膀,有一边已经没了。
是一边的肩膀连同手臂都被砍掉了,所以得从头到尾就只看到这个人的一只手。
再往下看一眼,这凉气更是来回蹿了钟小三全身几遍:这个人的身体在这个坛子里,但是这个坛子,钟小三倒还是看得出,这坛子并不大,半人高不到,大小也根本就容不下一个人的,但这个人却被放下去了。
按这样子的情形,这个人的两条腿肯定不是蜷缩起来的,那也就是说,那是和那手臂肩膀一样被砍掉了。
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居然还能活着,钟小三在惊愕与恐惧之余,又生了几分敬佩之意:即便是鬼,有这样子顽强生命力的人,也应该是值得佩服的。
“我叫钟小三!”
钟小三如实的回答了:就算是因为这颗人头是他到了这天矶塔之后他看到的惟一的不是鬼的人吧,即便他跟鬼已经是没有什么两样了。
“你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惟一看到的一个活着的人,没有那重的鬼气的人。”那个只剩一只手的人也是这样子向钟小三说道。
到了这恶鬼聚集的天矶塔,身上没沾有鬼气是不可能的,但钟小三身上沾上的鬼气的确不多,尤其他的法力实在太弱:像这样子的人能到了天矶塔的这一层,的确是让人很奇怪。
“我不是鬼!就算我真的成了鬼,我也不会成为在这里任人摆布玩偶。”这是钟小三在天矶塔里遇到的不是鬼的人,至少在进入这座塔之前,钟小三还算是个心机单纯的人,所以遇到这相同的人,心里的防线就下降了许多,至少这些表明心志的话,他没有任何顾忌的便说了出来,说得很坚决,也容易让人相信。
“我快要坚持不住了,你能不能帮我?”那颗人头向钟小三求救,但人头一下子又犹豫了,是因为他不相信钟小三肯帮他,还是钟小三能帮他?
“我能帮你什么,你直说吧!能帮我就帮。”钟小三已不愿意示弱了,即便他真的无能为力。
“你太弱了!你帮不了我的。”原本升起的一点儿希望,在看清了钟小三的实力之后,那个人又失望了。
“我是很弱,但我不也是一个人从这塔的最上面一层,直接就闯到了这一层吗?”想起这一段“丰功伟业”,钟小三是充满了信心:回想这一段路下来,的确是让人难以置信的,以后再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好好!”那人连续赞了几声,道:“不过你也的确是帮不了我什么忙了!不过我能帮你一下,你只希望你,离开这里之后,帮我做一点儿事情。”
“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说了也许我真的能够帮你也不一定。”
“原本我以为你会很强,我原本还希望你能帮我我出去,可是你太弱了,你帮不了我的,我现在真的要坚持不住了,你……如果有机会出去,闯出这天矶岛,到了外面,一定要告诉别人,这个天矶塔是个魔窟,是个恶鬼聚集的地方,不要让别人再到这岛上来求仙了,到了这岛上来求仙的人,最后被会变成了恶鬼,成了他们的祭品!还有便是,如果你有缘,遇到一个叫玉啻门的修仙门派,就跟他们说,瑶林子是死在这里的,我至死也没有沦为妖魔!”
玉啻门?瑶林子……
钟小三有些发懵,又好像是有晴天霹雳……
29祖师爷(2)
刚刚的话他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清了,但是玉啻门是钟小三非常亲切与熟悉的名字,他不相信自己会听错,至于瑶林子,他是没听说过,但是瑶这个字,他却是有印象的,因为在玉啻门,钟小三的师父的师父的那一辈人之中,便有瑶字辈的人。
但钟小三并无缘见过这些祖师爷一辈的人,因为据说瑶字那一辈人中,在钟小三入门的早之前的一场恶战中,已几乎全部战死了。
天矶岛就是那当初与玉啻门对决的门派之一!
这瑶林子莫非是在那一战中被天矶岛的人俘虏的吗?
难道这个自称瑶林子的人是玉啻门的人?
“我不弱!”钟小三心中疑虑,但一开口便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自信与强硬的语气说道:“我再怎么样,也是从这上面一步一步的闯下来了,可从来就没有人帮我,现在我不也是成功的闯过那么多恶魔把守的地方活着到了这里了。”
那自称瑶林子的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件奇异的事情:这个几乎和他贴在一起的人,以他的探测,修为的确弱得可怜,以这样子修为的人,竟然能够活着到达这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怎么……”瑶林子对这个修为极弱的钟小三能活着到这里的确感到非常的惊讶,但这是多长时间以来,他惟一遇到的一个活人到达这里的。
“你是玉啻门的人?”钟小三同样有着疑虑,但他现在已没有那么多顾虑,没有去细想那许多,直接就问道。
“我正是玉啻门的人,玉啻门瑶林子正是我。”这颗人头说得倒有几分兴奋,这玉啻门是一个让人值得骄傲的门派,瑶林子原本也是令人骄傲的名字,在这里这并不是秘密,已经是死到临头,再掩饰下去,就只会带来耻辱了。
“我也是玉啻门的人!”
“你是玉啻门的人?”钟小三在瑶林子疑惑而显示更多的不相信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似要暴发出来力量,他并不相信。
“是的!我是玉啻门白起门下的弟子。”事到如今,钟小三已经不再存着能够活着离开这天矶塔的打算,那在死之前,就不能让师父的名声受辱:至少钟小三觉得,他以自己的那微薄的力量闯到了这里,已经不会让师父名声受损了。
玉啻门白起!这可是个响当当的名号,在钟小三师父一辈当中,惟一让人认为胜过白起的,也就只有白起也称为师姐的静师姑了。
“你是白起的徒弟?”瑶林子自然也了解这个玉啻门中的佼佼者,但也正是因为了解,他才知道,白起不会收钟小三这样子多少显得有些笨拙的徒弟,钟小三也绝不符合条件入门条件,尤其还是拜白起为师。
凭钟小三现在的修为,也不是可以离开玉啻门游行天下的。
“是!”钟小三说得很坚决。
“你是天矶岛那些人派来骗我的吧!你也小看我瑶林子,即便我快要撑不住了,但我神智还是清醒的,这种谎言以为我拆不穿吗?”瑶林子充满了嘲讽:他没上当,也不会怕死。
“我没有说谎!”钟小三仍然说得很坚决:“我师父就是白起,只不过,真正教我功夫和法术的,不是师父罢了。”
不是白起亲自教授的徒弟,倒是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用来圆谎,就显得可笑了。
但瑶林子有些犹豫,因为钟小三是他在这里遇到过的惟一一个还能这样子正常跟他说话的人,至少这么弱修为的人,暂时对瑶林子是造不成什么伤害的。
“你冒充白起的徒弟,这一点都不奇怪,毕竟白起就是其他的修仙门派的人也都知道的。那我问你,你既然是白起的徒弟,你一定也认得王合吧!你跟我说说他的情况。”
“王合?我不认识一个叫王合的。”
“哼!你真打算来骗我的话,你就应该多了解一点情况,王合是白起最小的师弟,说起来也算是他的徒弟吧!因为王合平常都是由白起这个大师兄教,你既是白起的徒弟,怎么会不知道王合。”
“肯定是因为,我入门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当年玉啻门被别人偷袭,有很多人都战死了,王合师叔肯定也死了。”
“玉啻门被人偷袭?”瑶林子满是惊愕:“玉啻门被谁偷袭,谁敢偷袭玉啻门?”
“我听师叔说过,玉啻门被神农教,带着一群鬼,来偷袭了玉啻门,玉啻门当时有很多人都战死了,就连师叔的师父都死了!当时偷袭的其他门派当中,就有天矶岛!”
师叔的师父?
“你说玉铭师兄死了!”
“师公没死!师叔的师父,他是……铉鼎……”
“铉鼎师兄……”瑶林子听到铉鼎的名字,终于也想到了一件事情:他现在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当年离开玉啻门去除妖,结果和几个随行弟子被偷袭,才最终导致不敌,而当时作为他师兄的铉鼎,也是和他一样,带着几个弟子一起下山。
他瑶林子会被偷袭,与他不相上下的铉鼎会被偷袭也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这甚至是瑶林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在猜想的事情,但这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的消息。
“你刚说师叔,你说的这个师叔是谁?他是铉鼎师兄的弟子吗?铉鼎师兄的弟子我也都认为,你说说看是谁啊?”
“师叔是真正教我功夫与法术的人,他叫什么?”钟小三突然迟疑了,似乎这时他才想起来,平常是不是该问问师叔的姓名?
“我也没有问过,我只知道,他姓关!”
“姓关?铉鼎师兄可没有姓关的弟子。”瑶林子几乎便要下杀手杀了钟小三,但随即又想到,铉鼎是有一个特别的弟子,便再问道:“你的这个关师叔,他是什么样子的?”
“师叔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威武雄奇……”钟小三是恨不得将所有赞颂男子的话都找出来,但似乎有些词穷了,不过他没有任何的虚浮羞臊之意,因为他说的,是很多玉啻门人所达成的共识。
“他用什么兵器?”
“剑!紫色的诛神剑!那是他自己铸造的!”
“你说的这些跟我所知道的情况完全不同,但是也不是全错,你就再给我好好说一下你师叔的情况,如果再有跟我知道的不一样,我立即杀了你,我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听你说那么多了。”
钟小三说的的确就是师叔的真实情况,他却说完全不一样,这个自称瑶林子的人,难道是冒充的吗?
30偷袭
钟小三想起来了,曾经听别人有意无意地说过,他现在见到的师叔,和以前的师叔其实也可以说是完全的两个人的,那其中的情况,没有人愿意说,似乎那是一个禁忌。
若说钟小三所见过的师叔和瑶林子当年所见铉鼎的弟子不一样,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没什么说的了!你信不信,不信就不信,想杀我现在就出手吧!”钟小三的确是怀疑这个人是玉啻门的长辈瑶林子,所以说了这么多,但这又有什么可解释的,他原本主没有期待会遇到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瑶林子愣了一下,钟小三这铁骨铮铮的模样是让他所钦佩的,但是他一直就防着天矶岛再来暗算,所以在瑶林子听来,这话实在像是在演戏。
瑶林子手将钟小三往下一压,他所剩无几的力量,仍然足以将钟小三捏碎。
“啊!”钟小三痛苦的嗷叫,身体发出阵阵咯咯声声,他的骨头似乎都要在顷刻之间全部断裂,惟独钟小三虽然是尽情地发泄着身上的痛苦,像受伤的猛兽,只能是用他噪音去震慑敌人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一声求饶,一丝退怯。
“罢了吧!”瑶林子放下松开手,道:“就算你不是玉啻门人,是天矶岛来骗我的,就冲你这宁折不弯的骨气,我不杀你,因为你就这点儿法力,还敢到这里来,就知道你绝不是甘于落在人后,你活着,等有一天,你一定会向那天君星出手的,我就给他留下这个后患。”
天君星,这天矶岛之主!钟小三可是没听说过这个人。
钟小三的脊梁骨本已几乎是要断掉了,但此时仍然挺直了腰杆,怒目向瑶林子道:“我是玉啻门人,这没什么可骗你的!你信就信,不信就不信,现在我也不想管你到底是不是我玉啻门的师祖,我就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要离开这里。”
“你还有办法让我离开吗?”纠结于钟小三的身份又有何用呢?但是能够出去,瑶林子还是充满了期望,即便他出去了也是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但即便他人不人,鬼不鬼,他也仍然能够一战,出去就以这副模样与敌人厮杀一场,痛痛快快一战才是修道者所为。
“办法?出去还有什么办法,直接杀就出去就是了!静师姑她跟我说过,他爱上师叔了,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即便是身处绝境之中,所想的事情也绝不会是什么自保讨饶的的事情,而是必须要向敌人发出最后的攻击。现在我们就是在绝境之中,现在你还比我强得多,你就不想向现在这几个包围你的人出手。”
静师姑?瑶林子耳边闪过这个称谓,心里已经是想到了一个人,不过此时他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在了钟小三这后半句话上。
“这话说得好啊!现在不打他们,还要再让他们随意欺凌我吗?”瑶林子的注意力才是又放在了现在包围着他们的那三个人上,这三个人,每天都在这里围攻他,却又不杀死他,因为他们就是想要让瑶林子抵挡不住这周围的鬼道侵袭,让他坠入鬼道,所以才会这样子慢慢的折磨瑶林子。
原本瑶林子已知他难有无活路,现在到了最后时刻,不是向敌人发出最后的攻击?难道要任人宰割?
现在是惟一的机会,因为钟小三相助,他已经杀了一个,剩下的三人,若奋力一战,他仍是必败无疑,但也能重创他们。
“你从下面下去,我可以替你挡一会!你走了之后,我就能全身心的打出最后一击了。”瑶林子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击的力量了。
“我不走了!你以为我还有多大的力气吗?到了哪里,我都没有力气再伤别人了,死在这里和死其他地方已经没什么差别了!”
“那我的力量!你拿去用吧!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不需要用来保命,用来杀敌吧!”瑶林子又一手抓住钟小三,他身上一阵又一阵的法力强行的往钟小三身上灌去:瑶林子现在的力量,杀敌不行,保命不行,不过用来拼命,这难道不行吗?
一股又一股的热流涌入钟小三身体,这样子的感觉钟小三知道,是他身体里的力量正在变强,以往修炼的时候他有过这样子的感觉,只不过现在这力量是不知扩大了多少倍。
但是这样子钟小三的身体是撑不住的——瑶林子根本就没有理会钟小三撑不撑得住,他现在残缺不全的身体已经是让他动弹不得,真正要向敌人发出一击,他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打得准,与其如此,瑶林子在这最后的关头,选择了让钟小三去打他的最后一击。
这样子,即便是瑶林子最终无法抵抗住敌人的攻击,成了他们手中的恶鬼傀儡,也不会是一只别人无法对付的魔头。
瑶林子强行灌注法力给钟小三,且不说钟小三能不能受得住,但是他这么一分心,他用剑气做出来的防护壁就变得薄弱了,那围攻着他的三人却也是趁机加大了攻击力。
瑶林子再没有办法向钟小三灌注法力,再一次挥起凝聚起来的气剑去抵挡那三个人的攻击。
“你去打吧!我再帮不了你了。”
刚刚经受了不知究竟是有多少的力量,钟小三身体几乎就要爆炸了。
“铿”的一声,钟小三拼着身体要爆裂,便向他对面那个木头雕成的人打出了一道剑气,这剑气钟小三本来就已经是练得极熟了,只是他的力量不强使不出威力,现在得了瑶林子的力量相助,这一挥手便有一道强劲的气剑射了出去。
剑气直接就射中那木头人,木头人身体一震。
钟小三的这一剑终究是用刚刚得到的法力打出来,威力并不足以杀死这一个女人,只让木头人往后退了一步。
钟小三随即是发疯而无序地打出剑气,剑气杂乱地向周围狂射出去,也只有几剑射中了围攻的敌人,但根本造不成伤害,这剑气要说还有点儿用,那就是让对手稍微地乱了一下方寸。
瑶林子紧随钟小三之后的剑气,威力却是不小,一剑一剑却是准确地击中周围的三个敌人。
31祭炼
瑶林子清楚他现在的剑气也根本不会对这些敌人造成致命的伤害,也许只是能让他和钟小三多喘两口气罢了,他再慢一些,那木雕人,夜叉和那个女人,马上就能将钟小三和他杀死。
“快动手杀了我!然后从这里钻下去吧!到了下面也许还有一线生机。”瑶林子这是向钟小三似命令又似央求地说道。
“不走!”钟小三却是说得斩钉截铁的。
“我原本已经撑不住了!现在绝不能再做你的累赘!哈哈!我就放心去死吧!”
但即便是以往迟钝的钟小三,也听得出来瑶林子现在这话是充满了不甘心,何况钟小三现在,原本就是没有要放弃瑶林子的意思,所以是继续的拼杀。
突然!瑶林子将他手上凝聚起来的气剑朝着自己的脖子上一剑便刺了进去,钟小三本无暇顾及他,但这一剑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瑶林子现在成了这么一副几成魔鬼的样子,又岂会不想早点儿解脱;如果师叔的那句话不是一直响在钟小三耳边,他又何尝不是已经自行了断了。
钟小三也是一剑,就刺入了瑶林子的身体里。
那木雕人,夜叉以及那个女人,是同时的都朝瑶林子那身体攻击了过来,竟然是根本就没有理会钟小三: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钟小三虽然是比刚刚强了一些,但对他们还是造不成威胁。
三人这整齐的动作,还有他们发出来的力量,就完全的探着钟小三过去,几乎是贴着钟小三,这让钟小三清楚地感觉得到那是鬼道的力量,钟小三几乎就是在瞬间,脑子里异常地清晰,他清楚地知道了这些人的目的:这三个人以鬼道的并不是戾气极重,霸道十足的力量攻击瑶林子尸身,并不是以击杀瑶林子为目的,而根本就不让他死。
这一路过来,钟小三已完全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让瑶林子变成受他们控制的恶鬼,所以他们这是不让瑶林子的灵体,也即是魂魄自行离开身体。
还有一件事情在这时回闪在了钟小三的脑海里:天衡帅被他砍一条手臂却没有杀他,却是去逼问钟小三如何修炼玉啻剑术。
想这瑶林子是何许人,他所掌握的玉啻剑术不是钟小三这个最年轻一代的弟子可以相比较的,这些人又怎么会不想得到。
即便瑶林子的力量没了,只要他还能把他所掌握的玉啻剑术的心法说出来,便已是一个极大的诱或。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祖师爷!那你应该能够做到灵魂出窍,我的师叔曾经教过我一种铸剑之道,叫做魂祭魔咒,可以将魂魄祭祀在兵器之上,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的话,我很容易就能将你的魂魄祭到我的剑上。”
魂祭魔咒原本便是要将人死后的魂魄或者是那怨气祭祀在兵器之上,他之所以不容易办到,那是因为被祭炼的人都不会愿意被祭炼到兵器上,因为那等于是成为了囚徒,谁愿意做囚徒呢!谁愿意任人摆布呢。
如果被祭炼的魂魄愿意的话,这魂祭魔咒施展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被祭炼的魂魄被祭到了兵器上,就能得到魂魄的全部力量,为了能尽量获得那魂魄原本所有的力量,还要做大量的准备功夫。
但现在容不得钟小三多想,他是不得不开始发动魂祭之法,这可是与那三个人抢瑶林子的魂魄。
钟小三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把原本已经是祭炼了他魂魄的剑,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进去,很显然瑶林子是选择了被祭炼到他的剑上。
眼看着钟小三即将要祭炼成功,突然,整座天矶塔身是摇晃了一下,原本都已经发觉钟小三在搞鬼的这三个人,正要转向钟小三攻击,但这塔身一摇晃,是谁都知道这天矶塔里出事了,而且是能够撼动这天矶塔的事情,那不是那三个人可以忽视不管的。
钟小三原本就已没抱着什么活下来的希望,所以这塔身的摇晃他是根本没有在乎,甚至是希望这塔身摇晃得更加的剧烈,即便是这塔塌了。
这塔身的摇晃是给钟小三一点儿时间,瑶林子与他一配合,他的魂祭魔咒完成了。
“快!快点儿下去。”钟小三很清楚地听到了那从那剑中,似乎传来一个声音,正是瑶林子的声音,瑶林子在催促钟小三离开。
钟小三却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显然他现在仍然想的是要如何对敌人发出最后的一击。
“快!下到下面一层,你就能离开这个塔了。”
离开这座塔!
虽然说钟小三是下好了死战的决心,但是真还有机会活着离开,他也不会放弃的。
且不管是为何,既然瑶林子这么说了,钟小三立即使出浑身的力量,将那铁架以及那坛子打翻在地,便往那冒着黑烟的井口下一跳,便跳出了这一层塔楼。
这接下来的一层,又会有什么样子的怪物在等着钟小三?
钟小三未下来已准备便要展开恶战,但是他这一跳下来,是险些而继续落到那下一层的井口,唯独这个井口是较上面的井口要小,而且钟小三是跳得太急,没能正跳到井口,他便落到了这一层。
这一层又是格外的安静,钟小三原地便打了一个转,这一层竟然是没有人,也是任何的东西都没有,只是空荡荡的一层。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真的是可以离开这天矶塔了吗?
钟小三抬头看上面的井口,那上面的三个人,并没有追下来。
“果然是不在了。”瑶林子的声音从钟小三的剑上传了过来。
“什么不在这里?”钟小三本能地回答了一声,但是他随即吓了一跳:这剑怎么能说话啊?
不是剑能说话,是在剑中的瑶林子竟然能说话。
师叔教给钟小三的魂祭魔咒的确是能将魂魄祭炼到兵器上,但师叔从来就没说过,被祭上兵器的魂魄,还可以说出让人听得见的话来啊!
师叔的配剑诛神剑,经其祭炼之后,有一个可从剑中自由出入的刀魂,师叔称其为布奇刀魂,那刀魂在剑中神出鬼没,却也不见其能说人话的啊!
32强援?
“你!你……师祖!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能啊!”剑里传来瑶林子冷冷的声音,道:“但是你不要叫我师祖,你不是玉啻门的人,因为玉啻门人虽然精通铸剑之道,但根本不可能用这生人祭炼的邪术。”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师叔教给钟小三魂祭魔咒时就告诉过他,这魂祭大法他是在玉啻门之外学得的,玉啻门是不屑于用这种办法的!
但是师叔在玉啻门被偷袭重创之后,未免不有些急于求成,所以便在自行修炼了这个魂祭魔咒,而这的确让师叔获益匪浅。
师叔原本并不打算将这魂祭魔咒教给门中弟子,但直接放弃它却又有些儿舍不得,所以师叔在几经思量之后,最终是决定,这种魂祭大法只能教给一个弟子。
钟小三作为玉啻门弟子,虽然也是觉得这魂祭魔咒邪门,但若不是这魂祭魔咒,钟小三早在上面几层就已经死了,所以钟小三对这魂祭魔咒已经不再排斥。
钟小三现在已无心思去跟瑶林子解释,是有些儿着急地问道:“这里一层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是不是我们可以出塔去了。”
“不!我们现在才是真正到了这天矶塔的核心地带。”
钟小三现在是到了这天矶塔的第三层,原本在这一层,平常是呆着天矶塔的副岛主(对外是这么说的)寒犁真人,寻常时候寒犁真人都会在这里,他现在不在这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出塔办事去了,二是在第二层,正和天矶岛主天罗星在一起。
但此时想必寒犁真人是出塔去了,刚刚天矶塔的摇晃可能便是他出塔时而造成的震动。
但即便是出塔也不应该造成这样子的震动,瑶林子估计,一定是因为这天矶塔出了大事,所以寒犁真人在紧急之中出塔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至于是什么紧急情况,这可是不得而知了,但能让寒犁真人紧急出塔,这多半是有强敌前来攻打天矶岛了。
强敌来攻打天矶岛?!
“难道是静师姑吗?”
钟小三对静师姑那么霸道的将他扔到天矶岛上来未免没有怨言,但他向来是知道天静师姑对弟子的严苛,到了现在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但钟小三也是想到了,静师姑将他扔过来,不会真的将他置之不理,因为静师姑教弟子时严格,但平时对弟子还是很好的。
静师姑收过两个弟子,钟小三也都认识,钟小三是知道静师姑怎么对待她们的。
而且师叔也是这么说的。
静师姑来攻打天矶岛?
那师叔也一定来了,说不定,师父以及其他的师叔和师兄弟都来了。
想到玉啻门的同门可能都来了,钟小三心中就是禁不住的激昂起来:玉啻门要来攻灭天矶岛这一座恶岛了。
钟小三直要忍不住了,便想要冲出去,与师叔以及静师姑会合,哪怕他就只有那么一点儿微末的力量,也要尽全力打上一场。
“静师姑?”瑶林子不免有些奇异,道:“你说的不会是静夕林吧?”
静师姑的名字好像就是静夕林!钟小三平常不管是在人前还是在人后,可不敢直呼静师姑的名字。
“是的!静师姑他跟我一起来的,他在外面攻打,我们出去帮他。”钟小三便想着找出口离开,但往周围望了一眼,马上便失望了:这一层塔的结构和上面几层塔是一样子的,塔壁周围有几个窗口,虽然没有关着,但很明显都是被设下结界封闭了起来,几乎不用想着从这里出去。
钟小三还是到那窗口边上看了看,的确是如他所料,倒是可以看到外面,只能看到茫茫大海,还有大海中的岛屿,至于人却是一个也看不见。
钟小三试图从那窗口出去,但是怎么也出不去。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钟小三现在内心激昂,再感觉不到什么畏惧,但被这么强制冷静下来,他想不出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便去问那剑中的瑶林子。
“这个塔别说是你,就是我法力最强的时候也未必出得去!你待我想想怎么办吧!”
瑶林子虽然身体已失,灵体被祭在了剑上,这也算是从被“囚禁”中解脱出来了,一时间多少有些惬意,说要想一会,一时在剑中却又没了动静。
钟小三却是坐不住,惟独他经过上面的这一场惊险,虽然是得了瑶林子的法力相助,现在也算是精神抖擞,毕竟受伤不小,身体上一阵又一阵疼痛,也只能坐下来调息。
大概是过了小半个时辰,钟小三身体勉强缓和了过来,刚刚得到的那不知究竟有多强的力量似乎也不在身体里乱蹿,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就往那仍然冒着烟的井口里看去。
这里一直都冒着烟,肯定是下面在烧着什么东西,但这一路下来,钟小三看到的是恶鬼,怪物,在这全是恶鬼,怪物的地方,又会烧着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恶鬼吗?
钟小三想不出更多的东西,但有可能真的是恶鬼,因为在上面的时候,他可是跟这烟说过话的,这就说明,那烟里真的有一个可以通人话的可能是人可能是神也可能是魔鬼。
钟小三的魂祭魔咒只能和通灵的兵器说话,所以在那下面烧着的,也肯定是一把兵器。
兵器?钟小三好奇心实在无法抑制得住,忍不住便想要直接跳下去看看,蠢蠢欲动的就站在那井口往下看,但是这里的烟烧得很浓,已经是看不到下面是什么情况了。
“你想要干什么啊?”手中的剑传来了瑶林子的声音。
“我要下去!”钟小三说的倒是挺坚决,但他根本就没有经过细想下面除了兵器还会有什么。
“下面就是天罗星所在的地方,我在法力最强的时候,倒是未必会输给他,但是现在他要杀我们轻而易举,你下去是想死吗?”
钟小三现在听着这话怎么那么像是胆小鬼说的话呢。
“那如果我们一直在这里,我们可以活下去吗?”
不管是理智还是不理智,瑶林子钟小三都知道,他们在这塔里已无生机,除非刚才这塔的晃动,真的是有人来攻打天矶岛,而那些人能把他们救出去。
钟小三走到这一步,已经是九死一生了,他早已不想靠别人来救他了。
至于只剩下意识的瑶林子,他更不愿意靠别人来救活。
33剑的掩护
“所以你真的决定要下去了。”
“我要下去。”钟小三斩钉截铁,也让瑶林子也多了几分坚定。
“就冲你这一股决心,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玉啻门弟子,跟你一块儿赴死也没什么丢脸的了。”
但真正说要下去,瑶林子毕竟不是毛头小子,只会乱闯乱撞,总还是要计划一下。
至少钟小三得想想,下去得要怎么做,因为直接对抗天罗星是会让他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
钟小三将他探测到底下应该有兵器以及要用祭炼兵器的说法与瑶林子一说,瑶林子虽然也是觉得极为不靠谱,但已经到了死前的最后绝境,还有什么是可以顾虑的。
“那你就照你想的去做吧!如果真的如你所预料的有一件可以被你所用的兵器,你真的说不定可以逃脱出去。”
兵器是这些修道之人追求大成的一大助力,所以任何修仙门派都会有一两件镇派的兵器,说不定钟小三现在感觉到的兵器就是这天矶岛的镇派之宝。
对于即将赴死之人,想到他们马上要去“捣毁”的是敌人的镇派兵器,这是一件极让人兴奋的事情。
虽然冷静一想这计划的确是有些不靠谱,但既然是有了计划,钟小三和瑶林子总是要为那计划做一些准备。
瑶林子便教授钟小三如何使用他现在身上被强行灌注下去的法力。
紧急之中,钟小三也学不了那许多,只是将他所学的剑术重新修炼了一遍,借着他现在的法力,他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聚起一把气剑,如果再遇到天衡帅,他不会是只任人宰割了。
自从天矶塔顶层下来,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鬼怪,但是瑶林子和钟小三都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在这塔之外,环绕天矶塔的天塔岛上的人,却全都是人,或者说全都是修炼仙道的人,但为何到了这里却全都变成了鬼。
天矶岛上的弟子在外拼命的修炼,目的都是为了能够进入这一座塔,因为在天矶岛弟子眼里,进入了这座塔,就等于是成仙了。
这很显然是这天矶塔中的天罗仙和寒犁真人蒙骗了天矶岛的弟子。
但将天矶岛上的弟子骗进来干什么呢?
瑶林子和钟小三两人仔细一揣摩,随即便猜出了这其中的缘由:把外面渴望成仙的人都骗进来,不是为了让他们成仙,而是要让他们成为祭品。
至于要祭祀的东西,应该是在这天矶塔的下面两层!
或者就是用这些人来助他们修炼的。
因为鬼道或者魔道的修道办法之中,用人或者是其他的修道者祭炼来提升力量的办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是因为用这样子害人的办法修炼,才会被称为魔道或者鬼道。
至于这其中如何祭炼,钟小三或者瑶林子是都没有什么心思知道,因为他们都不会用那害人的办法。
即便是钟小三已经学过的与魔道似乎有异曲同工作用的魂祭魔咒,真的要祭炼的时候,也不会强行逼迫魂魄。
钟小三伸手到从井口下冒起的黑烟中,让那黑熏尽情地熏着他本已经是被烟熏成黑棍一样子的手臂上。
这里已经是黑烟滚滚,毫无疑问,在下面一层就是那黑烟的尽头,但这滚滚的黑烟已经是让人无法看清下面一层了。
钟小三寻思着,现在能不能直接就和那被煅烧的兵器对话?
钟小三伸出的手能非常明显地感觉得到:黑烟之中的怨戾之气非常重强烈。
只不过这戾气之中,总是让人感觉似乎是有一股期盼,似在召唤。
“你是谁?”钟小三终于又一次可以专心地黑烟之中的鬼魂询问。
“你是谁?”从似深渊的黑烟之中,传来了对钟小三的回应,而夹着这回应的黑烟,像是纠缠上去的怨鬼,而怨鬼正是现在钟小三所期待的。
“我叫钟小三!”虽然是期待着回应,钟小三却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不能向鬼说他是修仙门派的人,而他现在绝不想在这天矶塔的鬼怪面前有任何的卑躬屈膝,即便他现在“有求于”这只鬼。
钟小三直接而干脆地就问道:“我要离开这座塔,你有办法离开吗?”
从那黑烟中传来的怨戾之气明显地变强了,但钟小三在这可能随时会要了他命的恶鬼面前,没有丝毫的怯意:已经死过一次了,还会再怕死吗?
钟小三被黑烟之中传来的怨戾之气包裹住了。
“你别离开这里了!留在这里来陪我吧!”
“留在这里干什么呢!这里一点儿都不好,我不喜欢呆在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真是好啊!”那个声音竟然夹着些许的赞叹,道:“你就一点儿都不怕死吗?你现在应该还不是个死人吧!”
这带着赞叹的声音,同时更是带着让人胆寒的恐惧。
“你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见过的第一个还这样子有完整的身体,却又不见丝毫恐惧,甚至都不见有害怕的人。”
“那你是觉得,你是一个该让人非常害怕的人吗?”钟小三现在面对是一个他不知身份的鬼魂,既然不知对方是谁?不知对方是不是可怕,那为何还要在死之前卑躬屈膝。
钟小三的话那个在黑烟中的鬼魂愣了一下,但鬼魂还没来得及回话,钟小三只觉得身体一沉,便即往下一落,摔落了这个直冒黑烟的井口。
钟小三并没有直接就掉落在那烟的源头,也就是火堆之中,而是飘浮在了空中:他现在是落到了这塔的又下一层,这应该是天矶塔的第二层了。
原来这第二层也仍然不是火的源头!而钟小三就是浮在了这一层几乎是如火在烧的黑烟之中。
烟熏得钟小三睁不开眼睛,他几乎是要窒息了。
“不要乱动!”钟小三清楚地感觉到他已经被黑烟以及烟中的怨鬼戾气所包裹,他身体正承受着几乎是要崩溃的力量,似乎随时都会被撕裂开来,但在这个时候,钟小三听到了剑中瑶林子传来的极为严肃与恐惧的话。
钟小三没有动弹。
“天罗星就在你旁边。”
就是这天矶塔里“最让人畏惧”的魔鬼吗?
34木锋(1)
钟小三现在也感觉不到害怕,但他想见识见识这个魔鬼究竟是什么样子,惟独他现在是睁不开眼来。
瑶林子对天罗星都充满恐惧,钟小三即便再是不甘,也知他奈何不了天罗星,所以现在不能冲动,因为他还要对敌人发出最后的一击。
但有一件让钟小三也感到意外的事情:一掉落天罗星所在的这一层,他竟然是觉得那包裹着他的烟中的怨鬼有了几分亲切之感:那怨鬼虽然是满布怨气,但从最开始遇到他直现在,都并没有伤害钟小三的意思。
但钟小三感觉,并不仅仅是这样子。
“我去杀了他!但我现在没有任何的胜算。”瑶林子在向钟小三征求意见。
钟小三挺了挺剑,在黑烟之中张开嘴也说不了话,但是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能战要战,不能战也战。
剑从钟小三手中挣脱了,传来了瑶林子最后的声音:“你尽快做好你想做的事情,我替你多久就挡多久。”
那剑倏的就直向天罗星刺了过去。
天罗星他随意的一抬手,手掌直对着剑尖,竟就是将那剑隔空握住了,但凡修道之人,像这样子隔空拿着剑并不是件难事,但现在这把剑里却是藏着一个原本修为极强的人的魂魄啊!
瑶林子惊愕又无奈:现在他的力量已经是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了吗?竟然可以被天罗星这么轻易的就握住了。
这样子如何能替钟小三争取到多一点时间的。
那剑突然往上一弹,又往后一闪,便掉落下来,倒刺在了地上。
天罗星将钟小三从上面拉下来,但从来没有对这个闯入者多几分惊讶,仍然是和没事人一样子坐定,因为他只需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个人很弱。
但是现在这把剑?竟然是向他刺了过来,而且是刺得哪些之准,是直刺向他的喉间。
这把剑是那个掉下来的现在正飘浮在烟上的人射出来的?
不是!这种事情瞒不过这个修道已有所成的天罗星,他与剑一交锋便知,这把剑上传来了阵阵异样的气息,这把剑上的力量并不太强,但奇异的是,这剑似乎是自己在动。
天罗星见多识广,他不会怀疑是他产生了错觉。
天罗星看了看那一把剑,又看了看正浮在烟上的钟小三,钟小三这扒在烟上的样子倒显得有些儿滑稽。
但是这个人现在是还活着?
就算是原来没有死,被这浓烈的黑烟熏着,难道还可以不死:天罗星当然知道,他眼前这些烟并不只是寻常的烟,那烟中的鬼魂所带着的怨戾之气,莫说是凡人,即便是一些修为并不太强的修道士,也是一沾就死,现在这个人的修为就该是一沾就死。
难道天罗星看错了吗?
没有时间让天罗星去想,那把剑又朝着天罗星射了过来,这次剑的目标,不是直取其性命,却是明显地射向了天罗星的左脚。
这剑的速度极快,天罗星原本并没有对敌时的警戒,那剑便是一剑就划破了天罗星的脚,一丝鲜血从脚上滴了下来。
一击过后,那剑随即又是直刺了过来,“倏倏倏……”的几下,剑影闪烁在天罗星周围。
天罗星已经集中起精神对敌,再没一剑能刺中他了。
这把剑竟然是活的?天罗星已经非常确定,不是剑自己是活的,做不到这样子。
这是一件神器啊?
有灵性,又能认主的兵器天罗星听说过也见过,在关键时刻会护主的兵器他也见过,但若说一把剑有自己的意识,会自行攻击,这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这难不成还是只剑妖?
且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天罗星此时已经是被这把奇异的剑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天罗星试图将剑抓住,但便是在此之时,剑又一次的飞了过来,这一次却是分成了几把剑影,分不同的方向天罗星射了过来,剑影被天罗星闪过了。
这数把剑仍然没办法攻击中天罗星,天罗星想要将剑抓住,然后慢慢地探查这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剑的本尊却是哪一把?
剑这一次没有向天罗星攻击,而是闪到了一边。
瑶林子原本是剑术高手,现在他身体没了,修为也大减,但剑术却未丢失,尤其他修行之时无数次对敌时所积累下来的经验还在,他现在这样子的虚张声势,吸引天罗星的注意力。
也也只能是这样子了!他现在也已经是做到了,他成功地将天罗星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剑身上。
钟小三仍然无法睁开眼,耳朵却还是能听得到那把剑刺在地上的“铿铿铿”的声音。
这一声一声真像是刺在钟小三的心头之上,心里都能扎出血来:瑶林子在和他所料的师叔才能击败的天罗星战斗。
这把他抢来的剑他是再清楚不过,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以师叔的强大,举手之间就能将其击得粉碎,天罗星自然也是如此。
但钟小三怎么都想得明白:他去帮瑶林子,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钟小三就只能专心的做他原本打算要做的事情,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那随着浓烟滚滚的而上的鬼上。
“那你是觉得,你是一个该让人非常害怕的人吗”当钟小三说完这话,那不知是谁的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似乎也是被瑶林子的剑术表演而吸引了过去,但片刻之后,他便将注意力在了被他包裹着的钟小三身上,因为他又何尝不知,那把剑是对付不了天罗星的。
“我让人害怕……当然了……我是神也憎,鬼也恨,魔也不近的……你竟然问我是该让人害怕的人?”
“那就把你认为你应该让人害怕的一面展示出来吧!”钟小三多少是抱着些期望:这个“鬼”与天罗星不是一伙的,所以应该是讨好一下他,他会帮忙的。
然而钟小三现在正在生死关口,不想再委屈自己说一些会让人觉得他是个软弱可欺的人。
那个“鬼”对钟小三的寸步不让倒是有些儿惊讶,但随后是说道:“我马上就能让你化为灰烬……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35木锋(2)
“我叫钟小三!我就是一个……人而已……,一个就算是死,也不会向……那些魔鬼屈服的人。”
“是吗?你好像很有骨气啊!那我就烧死你。”
那个“鬼”的声音刚刚传了过来,钟小三便觉得身体一轻,再也没有浮着,而是往下急坠而去,原本就已经无法自由舒展的身体瞬间炙热起来,显然是被火烤着——刚刚他竟然是被那鬼保护着身体,才让他没有在这滚滚黑烟之中被灼烧吗?
钟小三发觉他身体好像是被人一抛,就滚落在地上,身体被摔得骨头像要散了架似的疼痛而无力:这里,显然是比刚刚还要热许多。
还在上面一层对付抓磨不透的剑的天罗星见钟小三突然掉了下去,不由得一奇:怎么会突然就掉下去了。
这个人掉下去就不用再管了,他马上就会被火烧成灰烬。
瑶林子仍在全心全意地对付天罗星,他知道不管钟小三掉下去之后会如何,他都已经无可奈何了。
钟小三无可奈何,故作潇洒地拍了拍身上的烟灰,不过这没啥用,他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从头到脚的都是一个黑人了,张嘴露出的也是黑牙。
钟小三闭着眼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灰,才勉强地睁开眼,眼前是跟他预料的一样,是有一个火炉在烧,火烧得倒是不大,但烧得倒是极旺。
那火炉上正烧着的,是几块专门用来烧火的炭石:这些炭石倒是有几种,钟小三一时也没留意那是叫什么,但他是认得出:那可都是用来煅造烧火的宝物啊!极为难寻。
即便是钟小三见多识广的师叔,对这样子的炭石,也是求之若渴。
用这样子的炭石来烧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东西。
钟小三隐隐约约地在火中看到了一支矛:只剩下矛头以及半截矛柄了,已经是被火烧得通红。
钟小三这个即便是未出师的炼器师,他也是一眼就看得出,那矛还没有被熔化,还不足以用于重新铸造。
用那样子的炭石,如此旺的的火,竟然还没有烧到火候。
钟小三内心的惊叹也真不知该是如何形容,在玉啻门中的长辈以及师兄弟中,几乎是人手一把好剑,所以钟小三在兵器上绝对是见多识广的,但他能够断定,眼前的这支断矛,不是玉啻门中人的剑可以相提并论的。
即便是觉得太不恭敬,钟小三也仍然是认为,师叔手中的那把他莫说是驾驭,即便是握都握不稳的诛神剑,也根本无法和眼前的这支断矛相提并论。
原来这天矶塔的最底下一层,竟然是煅烧着一支断矛的火炉,那天罗星,还有寒犁真人等等一群人全都是在守护着这支断矛吗?
“你是被吓傻了吗?刚刚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到哪里去了?”
这天矶塔最底下的一层,并没有人,而刚刚这一个声音,钟小三隐约能分辨得出,就是从那一只火炉里传出来的。
火炉!难道就是那支断矛吗?
钟小三的魂祭魔咒可以与通灵的兵器中的灵说话,现在这一层之中能通灵的难道不是那支被烧着的断矛吗?
总不至于是那正一座火炉!
“你这个是?”钟小三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个“鬼”的讽刺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惊叹那支断矛。
“什么兵器?”
“兵器?”那个“鬼”倒也有些意外钟小三对这一支兵器那么的惊愕,难道这是一个识货之人。
“你认得这支矛吗?”
“不!我不认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矛!但这绝对是神……仙……神的兵器……仙的兵器……绝世的神兵!”钟小三断断续续的根本无法把话说全。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明白这是件好兵器了。”那“鬼”是有些赞赏他的兵器,不过这是他的虚张声势:火在烧,火在冒着烟,并没有什么稀奇,不是什么人都能认得出来的。
“你这支矛……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锻造的原材料,是不是有一种叫做极刚神铁……”
极刚神铁是钟小三在师叔让他看的关于可用于锻造的矿石铁料中的一种,钟小三只看过介绍,至于实物,别说是他,就是师叔也没有见过:这本来就是极难得的东西,谁都认为那是神仙才会拥有的东西,所以才会叫做神铁。
“啊!”那“鬼”显然很惊讶,道:“想不到你是识货之人啊!那你知道这矛是怎么打出来的吗?”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我只是看它被火烧的样子,才想到可能是极刚神铁。”
钟小三的确也是有瞎猜的意思,但仍然无法抑制他的惊讶与钦佩之意:“你是神吗?”
至少钟小三是认为,只有神才配使用这样子的兵器。
钟小三是没有想:可以与神相匹敌的妖魔也能用得上这样子的兵器。
“神!我是神!”那“鬼”坚决地就回答道。
钟小三双腿一弯,便朝着那断矛跪了下来,道:“神……”
钟小三想要表示敬意,但一着急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你……”刚刚钟小三一副不愿屈服的样子,现在竟然就向他下跪来表示敬意了,让这“鬼”在这疾速的变化之中反应不过来了。
那一只鬼,他也已经是很久很久没有受到过别人的敬畏之意了。
“你起来吧!你不用像我下跪!我不是神,我只是神的守卫,我的主人是神,他叫蒙木,主人给我赐名叫木锋。”
蒙木神?神的守卫?钟小三没有听说过蒙木是何方神圣,不过这对钟小三来说也又有什么紧要呢!是神就足够了,是谁就应该受到尊敬。
“木锋大神!”钟小三向这个自称木锋的神的护卫低下了头。
“你不必称我为大神,这世间只有我的主人才有资格被称之为大神,现在如今,我受困在这里,已是让主人蒙羞,更无颜自称为神了。”
受困在这里?
大神落难,钟小三原本对神充满敬意,如今听说到这神落难在这里,却也没有去想一个大神怎么就会落难在这里,却是想着凭他这一点儿微末的力量如何能够帮助这大神离开这里。
36不知道的神
“大神!你想要离开这里,我能够帮你什么,但请大神吩咐。”
“我现在身体已经没了,只有灵体还在这断矛之中,没有身体,我再大的法力也根本无法使用,但是如果你能让我控制你的身体,那么我就有办法离开这里。”
控制身体!?师叔……
钟小三知道这样子的事情,也更是见到过,对于这样子的事情,钟小三也是深恶痛绝的,而这样子的事情,不是只有修炼邪法魔道的人才会做的?
钟小三真心希望能够帮助这个落难的大神,但这大神的要求一提出,他原本的极度紧张与戒备又迅速的回来了,与他对神灵的敬佩之意一冲突,他的警戒之心终于还是占据了上风。
“我不会一直强占着你的身体,一旦我离开这里,我就会把身体还给你。”木锋显然看出钟小三在犹豫,便给钟小三吃定心丸。
“我不愿意!”钟小三也没有多犹豫,便直接拒绝道:“控制别人的身体,这样子的事情,难道这不是妖魔鬼怪才会做的事情吗!你是在骗我,你根本不是神,你是妖怪。”
“你既然不相信我,那你就帮我个忙,杀了我吧!但我要告诉你,我不是妖怪。”
杀了木锋?现在的木锋就已经是没有身体了,要杀了他,那就只能是让木锋魂飞魄散,而木锋刚刚已是说了他是将灵体寂存在那断矛之中,现在要杀木锋必须要断矛毁掉。
那可是由极刚神铁做成的兵器,莫说钟小三,就是让钟小三敬佩的师叔以及师父一起来,都不能够毁得了那断矛。
虽然是没有信心能够毁得掉这断矛,但要灭掉眼前的这一炉火,钟小三还是很有兴趣。
炼器师钟小三知道,现在这矛在炉中烧,其实就是为了将其重新锻造。
这由极刚神铁做成的断矛被重新铸造了,尤其还是被那个魔鬼的头子天罗星重新铸造,那重新铸造出来的兵器一定会是魔物。
不能让一件魔物被造出来。
怎么灭掉这一炉火?这可不是用水就灭得掉的火。
钟小三现在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那炉火之旺,让他都没有办法靠近火炉。
“我杀不了你的,倒是请你,杀了我吧!”钟小三原本期望到达这里,和这个被火烧的“神”见了之后,这个“神”能够帮他,如今已经没有了希望,那便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即便钟小三很不甘心。
而现在,钟小三想要离开这一层塔他也已经是办不到了。
所以,让断矛里的“神”控制他的身体,这好像还是可以选择的,至少这是可以对敌人发出最后一击。
如果不是这样子,那可就是只能等着天罗星下来将他杀死。
“我想要活都不活不了,你竟然要想死!哈哈哈哈……”断矛传来的轻蔑的笑声,这声音充满了鄙视。
将死之时,钟小三绝不愿意去接受这种鄙视。
“师叔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因为他即便是在绝境之中,想的也永远是向敌人发出最后一击。”
这话像魔怔一样子的在钟小三脑海里回闪不停,这可是支持着他一直坚持到了这里的精神支柱。
但钟小三现在还要怎么才能打出最后一击?!还能打出怎么的最后一击?
“我的主人,经过生死无数,曾经数次被围攻在恶魔丛中,不知有多少次面临生死关头的险境,但是从未想到过死,再是绝境也一定不会放弃,最终他成为受众人膜拜的大神,我也是因此心甘情愿地尊其为主。”
木锋话中的敬佩之意是表露无疑,他的真诚之意竟也让钟小三觉得木锋所说的主人蒙木似乎与师叔有些相似:他所听到的师叔所经过的生死险关,又何尝不是让他听到都会震撼敬佩。
也正是因为如此,师叔的教导才能真正的让他心服,因为那不是师叔为了教导别人而说的空话,而是师叔实实在在也是这么做的。
回想被扔入天矶塔后直到这里,钟小三几乎在每一层都是面对着他根本无法敌得过的敌人,几乎是在每一层都会让他像如天衡帅所说的生不如死。
现在已经是闯到了最后的一层,竟然反倒是想要求死了。
钟小三不由得嘲笑自己,反倒又有些坦然了,那些恐惧与绝望不知是被其扔掉了还是被压制了下去,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主人啊?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啊?”
钟小三敬师叔师父如神,终究是没有见过真正的神,现在虽然重新定下了决心,决心一下,周围再危险心中也是坦然,但是心中坦然之下,这个原本就不是急性子的人,却自然地想要知道那让木锋敬畏的作为神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至少钟小三不会轻易就让一个魔鬼来控制他的身体。
“我的主人!”木锋的话仍然显示得出来,他对他的主人是非常的尊敬:“他是一个着了魔的人。但他从来就没有屈服在魔鬼之下……”
木锋便在这生死关头,缓缓地述说着他主人的事迹。
木锋的个主人蒙木,究竟是生活在多久以前,木锋也都不记得了,因为木锋都不知道他被关在这个塔里多久了,但那肯定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至少钟小三这个修道之人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蒙木的神。
蒙木在成神之前的事情木锋知道的也并不多,因为那时候的蒙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没人说过的事情,及至到了后来蒙木成了神,别人乐于传说他的事,却已经没有多少事是真的了。
但作为侍卫,木锋听主人说过,蒙木原本也只是活在人间的凡人,后来有一天,他与友人出去游玩之时,落入了一个魔头布下的抓取活人的陷阱,在那个陷阱之中,他的友人被杀,而蒙木,是因为那个魔头独自一人在他自己所设下的幻境之中,也觉得孤单,所以才没有杀死蒙木,而让蒙木成为了他的奴仆。
魔的奴仆,也即他是魔了。
但蒙木从来就不是魔,从来就不愿意当恶人,而他同样是不想死,他是一个贪生之人。
蒙木后来曾向他的这些随从说过,世人总爱将贪生怕死说在一起,认为贪生怕死之死都是胆小鬼,但蒙木在那个魔头的陷阱之中却是深深地体会到,贪生而不死,其实是需要何其强大的勇气,因为生着,就要随着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苦难。
37蒙木的过往
原本在一起来的朋友死的时候蒙木就非常的痛苦,为他的死而惋惜,但在那个陷阱之中没多久,他就庆幸朋友死了,因为他不用再受苦了。
成了魔的奴仆之后,蒙木便得到了那魔头的指教,开始学习魔的法术,以及魔的功夫:那魔头没有避讳教蒙木东西,因为那魔头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蒙木学了法术之后会对他造成威胁。
就这样子,蒙木在那魔头的陷阱之中不知究竟被困了多久。
蒙木终于离开了那个陷阱,因为那魔头觉得他可以到人间横行无忌了。此时的蒙木也已经是一个力量强大的魔了。
但蒙木不愿意作为一个为祸人间的魔存在,所以他刚一出来,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听魔头的话去害人,而是想办法脱离了那魔头的控制。
那时候蒙木的力量对于人是何其的强大,但魔头对蒙木来说,也是同样强大。
蒙木的这一段逃亡与自救之路不知是经历了百年,千年还是万年,这其中的事情,自然也不是木锋这个上人说得那么详细的了,但蒙木终于是弃魔成神了。
只不过蒙木即便成了神,他也仍然是曾经的魔,他总还是无法成为其他的神信赖的同伴。
这对于蒙木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因为蒙木早已习惯了孤单。
蒙木在此时要做的事情,就是消灭那当初让他陷入魔道陷阱的魔头。
木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追随了蒙木。
但蒙木终究是那一个魔头教出来的,所以他即便再强,也难以杀死那魔头,所以蒙木就培养出了另外一个神。
而蒙木培养出来的这个神,木锋倒是印象深刻,叫做秦景,后来成为了一个山神。
蒙木与秦景,还有他们的同伴,包括木锋这些侍卫,与那一个魔头经过了长年的战斗,其中不知究竟经历了多少场恶仗,他们终于赢了。
但是蒙木,却在战胜的前夕身死:而他是为了相助山神秦景。
而秦景不负蒙木所望,将那魔头杀死了。
那一场战后,作为蒙木守卫的木锋也是在战斗中伤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罗星这个道貌岸然的心肠恶毒的“仙”发现了他这个落难的神仙,便想夺取木锋身上的宝物:木锋手上的兵器,那也是主人蒙木送于木锋的,就是现在在这火中烧着的断矛。
钟小三看得出那断矛的确不同一般,的确是会让人产生贪图之念。
木锋在那时几乎力战身死。
但天罗星的目的不单单是要夺取木锋的兵器,还要夺取木锋身上的修为,所以并没有杀死他,而是将他带到了这里。
天罗星的目的:如果得不到木锋身上那迷人的修为,那就把木锋练成傀儡,任他摆布。
木锋不愿受那天罗星的摆布,所以他自行了结了肉身,原本以为这样子事情就该结束了。谁曾想天罗星也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对木锋同样是志在必得,但当时天罗星的修为也并没有强过木锋多少,也无法轻易的摆布木锋,所以他首先设下了一个阵让木锋的魂魄困住,然后再慢慢的想办法。
天罗星后来想到的办法,就是在他所设下的阵上修建了一座塔,然后又依这座塔成立了一个修仙门派,便是现在这天矶岛。
而这天矶岛,的确就是如钟小三与瑶林子所猜测的那般,根本不是什么让有缘人追求大道的仙境,而是天罗星为了夺取别人的魂魄而设下的一个幌子:在天矶岛上修炼有成的人,最后都会被天罗星祭炼成傀儡,而大多数,则是被天罗星扔入了这一个火炉之中,就是为了让那些充满怨恨的魂魄去纠缠,或者是逼疯木锋——疯了的木锋,要被炼成傀儡,会比理智尚在的时候容易得多。
木锋知道修炼魔道的人中这将魂魄祭炼的办法,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傀儡,失去肉身的他只能将自己封在他的武器之中,也即是那断矛。
天罗星并不死心,继续用火来炼木锋。
但让天罗星想不到的是,木锋的兵器是由极刚神铁所铸,寻常的火也是烧不掉那半支的断矛的。
而即便有火护着断矛,木锋也总是会被那些怨魂攻击,天天听着恶鬼的怨恨般的呼喊:这是会让人发疯的声音啊!
因为天罗星从来就不会管他用来“攻击”木锋的魂魄能否攻击得到木锋,至少有一点,被火烧到的怨魂,或者是怨魂的傀儡,他们所产生的怨气,比没有被火烧之时要强得多。
木锋他最终也只能是选择一种办法:来多少怨魂他就杀多少,不然他真的会疯的,现在他已经是渐渐的要受不了了:如果木锋不是时刻记着主人蒙木是怎么子的一个人的话。
“铿”的一声,钟小三还正在听着木锋述说,便传来了一声坚硬的金属刺地的声音,一把剑已经是倒刺在了他面前,倏勿之下,一个快得连影子都没有闪过的人出现在了钟小三面前。
天罗星冲下来了。
钟小三彻底绝望了,就他现在,就算是还可以对天罗星打出最后一击,也不会对天罗星造成任何的伤害的的。
天罗星不过扫了一眼钟小三,注意力还是放在了那把剑身上,伸手便要去握这把他已经确认会自己动的剑,但剑又是一闪,避开了天罗星。
就这几番交手,天罗星已经很清楚,那把剑虽然会自己动,甚至是自己攻击敌人,但剑的力量并不强,还不足以伤害他。
天罗星也不想再跟这把剑玩捉迷藏的游戏,虽然他对这把剑竟然会自己行动仍然感到很好奇。
天罗星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钟小三身上。
“你竟然还没死!就你这点儿修为,竟然能扛得住这里的酷热?”
在这天罗星眼里,钟小三几乎就是跟凡人一样,在这天矶塔的最底下一层,即便是不说那些被天罗星所害的怨魂所残留在这里的怨鬼戾气,就是那一直烧着的火炉所产生的热量,就不是一个凡人能够扛得住的。
但就是这个凡人,他竟然还活着,而且还是挺立地站着,他现在所显示出来的疲惫多半也是从上面一路下来,然后还被烟熏半天的结果。
38阴谋
钟小三没有回答,也没有回避,就用他“恶毒”的双眼盯着天罗星,原本在心中已经大量的怨怒愤恨,全都聚集在了天罗星身上,但凡有一点儿可能,他都要将天罗星天吞活剥了,但偏偏向来不是急性子的钟小三现在是保持着理智,知道凭他是不可能奈何得动天罗星,所以现在就用双眼表示他心中的愤怒与厌恶,虽然也是无奈,但总好过开口咒骂,因为那样子会像是波妇。
当然更不能像胆小鬼一样子害怕了。
“为什么你没死!”天罗星一伸手就将钟小三手抓住,像个可恶的猛汉去威胁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根本就不需要他使出多少力,就能将对方折磨得痛苦不堪。
钟小三咬着牙,双眼还是恶毒地盯着天罗星,就是没有表示一点儿的屈服。
天罗星也望着钟小三的眼睛,他虽然是躲在天矶塔中修炼的魔头,但是在天罗星身边经过的鬼魂他也不知是究竟见过多少,哪一个不是见到他便是吓得浑身哆嗦,胆子大一点儿的也得是要借助慌乱的嘶吼来,在“发怒”的同时掩饰心中的恐慌,现在这一副眼神却是这样子的镇定,完全没有害怕之时的慌乱。
“这里的火竟然是烧不死你?”天罗星又奇异地问了一句,钟小三仍然没有回答的欲望。
“不错!真心不错!怪不得你能闯到这里来了!那我就把你炼成傀儡,这样子你倒是可以替我做不少的事情了。”
炼成傀儡?
终于是有一丝恐惧的浮现在了钟小三心间:就算是魂飞魄散,在这里受尽苦楚,也绝不能给这个魔头炼成傀儡,任他的摆布。
“不……”钟小三慌乱的喊了一声,掩饰着他柔弱的坚强在这一刹那之间被摧毁。
天罗星“冷笑”了一声,道:“你也不过就是这样子啊。”
天罗星却是突然的一咬牙,身上感觉到了刺痛:在他身后的那一只火炉,突然射出了两道火星,直射在了天罗星的后背。
天罗星一甩就将钟小三扔到了一边,随即伸手去抓那在火炉中烧着的断矛。
天罗星并不敢就这么伸手去抓那被烧红的断矛,他是以自己强大的力量去抓住在断矛中的那一个魂魄,也即是木锋。
木锋是神的守卫,他是神!他的魂魄对于天罗星这样子的以他人魂魄为修炼祭品的魔头具有非常大的诱惑。
天罗星将断矛放在这里不停的煅烧便是希望能将木锋的魂魄从那断矛之中逼将出来。
可惜谁不是那么容易就任人摆布的,他一直在想方设法得到木锋的魂魄就是没能成功。
木锋自知他一旦离开断矛,没有身体的他根本就无法抵得住天罗星的攻击,所以木锋一起都选择了全力的防卫,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总算是做到了让天罗星无机可乘。
但就在刚刚那一会,不知是木锋被困得太久,已经是忍受不了这被困的折磨,还是想帮一下这个他难得一见的活人钟小三。
木锋刚刚向对他露出背面的天罗星发动了攻击,两道烈火烧伤天罗星后背,这个不足以让修为强大的天罗星丧命,天罗星却是在木锋的这一下子的攻击之中发现了等待已久的机会:木锋发动攻击,不说是全部,至少已经不是全力防守,甚至可能是已经出了那断矛。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天罗星是要将藏在断矛中自保的木锋强行的拉出来:没有了极刚神铁所铸成的断矛保护的木锋就只能是任由天罗星处置了。
所以天罗星立即是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断矛以及木锋身上,至于那把刚刚在跟他玩游戏的剑,还有这个已经“没有畏惧的凡人”,现在对他来说都已经是微不足道了。
钟小三被天罗星一扔过去,顿时是被撞得天旋地转的,身体都已经是麻木了,头也是晕得几乎是炸裂过去,但凌乱的双眼还能看到眼前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刚刚,天罗星将他扔过去的一刹那之间,天罗星那副焦急而期待的眼神,像烙印烙上一样刻在了钟小三心头。
再没期望,闯到这里的钟小三可还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着天罗星的弱点,寻找着可乘之机。
刚刚那一副表情可不就是可乘之机!
天罗星现在这难道是要对付木锋?
不管天罗星要干什么,都阻止他,因为敌人要做的事情,没有理由也不能让他完成。
钟小三也没有什么手段可以用了,就想这么直接的撞上去,突然“铿”的一下,装着瑶林子的剑落到了钟小三面前,钟小三伸手拿起剑便要刺去。
“凭你和我的全力加起来,也伤不了他。”瑶林子的声音坚决而果断,钟小三稍一迟疑,知道瑶林子这说的的确是实话。
“那怎么办?”
“助他!助他一臂之力!天罗星现在没有轻易的就将他打败,肯定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人,他也许能够打败天罗星。”
要去相助木锋!但是现在要怎么做?
知道了现在木锋的情况,作为炼器师的钟小三知道要让木锋能够安稳的在那断矛之中而不被天罗星用强力逼迫出来,有一个特别简单的办法:让火熄灭,让断矛恢复常温。
但现在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这一步?
让断矛恢复常温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用水浇,但这里又何来水?
天矶塔建在大海之中的岛屿,偏偏这天矶塔,钟小三自塔顶进入开始,他便一直在留意着有没有地方可以出去,但一路下来,虽然每一层塔上都有可以望到外面的窗口,但每一层都被设了下强力的结界,想要强行出去没有强大的助力也是办不到的,靠那些窗口从外面引水进来根本就是个不切实际的办法。
钟小三试图在这一层找到一个薄弱的地方,也许借着瑶林子的力量,他可以打破结界出去直接引水进来,但天矶塔这最底下的一层根本就没有任何窗口,全都被修建的结结实实的。
原本高温的这天矶塔底层,温度突然是在极速的下降,因为一直呆在燥热之中,钟小三对这是特别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