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解药
谭盾这“求”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去,只是带着比较软的语气说道:“王小姐!救救他吧!”
王孟媱却是得意起来了,道:“那你求求我啊!求我救救他。”
呃?
这王孟媱,最终还是要别人求她。
谭盾的身后是传来了一阵乱而重的脚步声,谭盾心知,那是公主府的侍卫都往这里跑来了,而且就是来防范他的,好在慕扬公主一眼瞪向他们,士兵们便即都站在了外面,但随时都会冲进来。
“求啊!”慕扬公主也是添油加醋地说道:“想要别人帮你,不求人怎么行呢?”
慕扬公主说着是拿起筷子,礼节性十足地夹起一块肉就放入嘴里,慢慢地嚼了起来,显然,她对于谭盾要救孔二牛这事情一点儿也不上心,反而是对逼迫谭盾求人非常的感兴趣。
你们……你们……一腔的怒火就直涌上了谭盾心头:这两个长得如此漂亮的王公小姐,竟然那么不在乎别人的生死?现在竟然还能够这样子“谈笑风生”,把别人的生死拿来当自己开心的佐料。
可是!像这样子的事情,不应该早就料到了吗!
这些王公贵族,什么时候把平民老百姓的命当成是命了!
谭盾腕鞘之中的剑,就像他心中的怒火一样,随时都会控制不住的要跳出来,去砍杀眼前这两人大小姐。
可是!不行啊!谭盾明白,真要杀他也许杀得了,但是后面的那些士兵即便再怕他,也一定会跟他拼命的,而且也救不回孔二牛。
“求……求……王大小姐!”谭盾终于还是吞吐了一会,说道:“求求王大小姐,救救二牛吧!”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啊!”慕扬公主却颇为得意地说道。
她们一点儿也没有因此产生怜悯之心吗?竟然还在趁火打劫似的“羞辱”。
但事已至此,谭盾只能是一低头,就大声地说道:“求求你了,王小姐,救救二牛吧!”
“下跪啊!”慕扬公主说道:“求人怎么能够不下跪!”
这?谭盾体内的筋是快要撑不住而迸出来了:她们真是欺人太甚了,先前教慕扬公主猛虎捕食剑的时候,还几乎以为慕扬公主还不是太坏,却不想一到这种时候,他竟然这样子。
先生朱世帽说过,当然谭盾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轻易下跪。
可是!谭盾终究是腿一软,就向王大小姐跪了下来:别人是不珍惜孔二牛的命,但是谭盾还是很看重孔二牛这个伙伴的……唯一给谭盾的安慰就是,孔二牛比黄金贵重。
“好啊!”王孟媱是欢喜地笑了起来:“你这人还是挺墨迹的嘛!求人下跪都那么不利索。”
墨迹?谭盾心道:难道认为我是因为墨迹才一直不跪?
“好吧!”王孟媱笑道:“那我就给你吧!你把这个给他吃下去,他就能好了。”
王孟媱说着就拿出一个瓶子就扔给谭盾。
谭盾接过那瓶子,心中欣喜若狂:虽然是他求来的,但是确实也比他预期的来得容易多了。
谭盾转身就往外跑去。
“哎!”王孟媱显然是不太高兴:“公主,这个贱民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连谢都没有,你就把他卖给我吧!”
慕扬公主却是想道:“姐姐你就不要想着买他了。”
谭盾一路跑回到牢房,孔二牛仍然是平静地躺在那里,谭盾叫看着他的那些士兵,是一个都不敢靠近他。
“二年!来!吃药了!”谭盾想将孔二牛扶起来,可是孔二牛因为流血太多了,所以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谭盾也不太懂医道,只是看着孔二牛现在嘴唇的样子,还就怕把他拉起来会把他给拉坏了,于是便直接的就将药塞到孔二牛嘴里。
“水!拿水来。”谭盾向旁边的士兵喊道,那些士兵显然不愿意听谭盾的话,但是谭盾猛的一回头,那些士兵一个哆嗦,终于还是恐惧占了上风,没一会便端了一碗水来。
谭盾将水给孔二牛喝下。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原本一直半睡半醒的孔二牛眼睛突然慢慢地睁开了,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二牛?”谭盾欣喜若狂:孔二牛终于是好了。
可是不对啊!
谭盾随即发觉了不对:孔二牛即便是吃了解药,伤也开始好,不会死了,但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能坐起来啊!他可是流了很多的血啊!
“二牛!二牛!……”谭盾一连叫了孔二牛几声,孔二牛却还是面上呆滞,这样子,倒是像一直呆在王孟媱旁边的不说话而专等命令的青骓烈,完全没有他平常虽然也是不爱说话,但明显老实的模样。
“二牛!二牛!我是阿一啊!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谭盾说着就伸手在孔二牛面前晃了晃。
一连试了好一会儿,孔二牛还是毫无反应。
谭盾心里恐惧起来:难道说,这个并不是什么解药吗?
王孟媱她骗我?
完全有这种可能!王孟媱把谭盾和孔二牛当贱民,根本就不会管这两人的死活的,要说他会给谭盾解释,这本来就是很难相信的事情吧!
哈哈!谭盾心里不由得嘲讽起来:也就是我还把这药当真了。
谭盾可也不再敢想着让王孟媱给她真的解药了……何况现在孔二牛还没有死……谭盾本来也不是冲动的人,现在再想做什么事情,肯定是不能再冲动了。
“你们走吧!”谭盾对那些看着他们的士兵说道:“我得陪着他!我们现在都很累了,我们要睡觉了。”
谭盾说着就将孔二牛放倒在地上,自己则是靠在墙上,那些看着他们的士兵当然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谭盾这么一说,他们随即便离开。
谭盾可睡不着觉,别说今天的事情让他十分激动,毫无困意,他也是想要去找王孟媱问清楚,她给他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解药。
谭盾去向王孟媱求药的时候,她们应该是在吃晚饭吧!王孟媱既然在公主府呆得那么晚,多半是会住在公主府的。
慕扬公主和王孟媱白天的时候虽然是斗得挺厉害的,但是仔细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个好闺蜜,而这公主府里只有慕扬公主一个人住,所以王孟媱会留下来陪慕扬公主也正常。
就像是骡子坳的小姐姐小妹妹,彼此间也是经常串门留宿的。
第393章 算账
可是这公主府那么大,那王孟媱晚上会住在哪里?
不知道在哪里,找人问就是了。
谭盾走出牢房门口,门口正有两个士兵背对着门站岗,谭盾心血一动,便在两个士兵背上狠狠地打了一拳,这两个士兵随即晕了过去:谭盾现在倒也不怕这两个士兵,可是谭盾跑出来,他们一定会告诉慕扬公主或者其他的士兵,说他在公主府里乱跑,到时一定会有人来拦住谭盾,甚至会抓住他。
打晕了士兵,谭盾也不多说,直接就往前走去,正想着王孟媱可能会在哪里,突然看到,在这公主府前面的走廊的灯光之下,一个红色的身影向这边走了过来,在这朦胧夜色之下,还真像是一只暗夜的鬼魅。
谭盾不由得惊了一下,但随即便想到:红色衣服的!肯定就是王孟媱!
在这公主府,谭盾还真是除了王孟媱,就没有见过其他人穿红色衣服的。
谭盾当即便朝红衣冲了过去,往她面前一站:果然,那就是王孟媱。
真是好生的惊喜啊!王孟媱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王孟媱是吓了一跳,不由得“啊”的叫了起来。
谭盾猛的一下子就伸手将王孟媱嘴堵住,一推,就将王孟媱撞到了走廊的柱子上。
谭盾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的,到底是不是解药。”
“嗯?”王孟媱先是惊愕了一下,但随即便看清楚了来人是谭盾,两眼便直瞪着谭盾,那眼神之中显然是惊喜又害怕。
而谭盾是将王孟媱嘴捂住,她已是说不了话了,也逃不开了。
愤怒之中的谭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便将手从王孟媱嘴上移开,但没有将她放开,而是继续掐着她的脖子。
“哈——”王孟媱不由得大喘了一口气,斥道:“你滚开。”
“你给我的,是不是解药。”谭盾是毫不客气地继续问道,继续掐着王孟媱,王孟媱是不由就“啊”了一声。
“没有什么解药。”王孟媱斥道:“你这个贱民,快放开我。”
贱民?竟然这种时候还敢这么高高在上的,谭盾手上一使力,再一掐,王孟媱痛苦而艰难地发出了一声。
再更用力,她是会死掉的,谭盾只能是把手从王孟媱脖子上移开,但是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儿也不敢松懈。
而这时,谭盾望着远方,似乎有士兵在巡逻:这里确实太显眼了。
谭盾心下一狠,便将王孟媱往旁边一拉,当然怕她发出声音,所以是再一次的将她嘴捂住,然后是将其拉到一边,巡逻的士兵发现不了的地方。
“你给我的不是解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谭盾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但是声音之中的狠劲也是显露无疑,原本嚣张而高高在上的王孟媱现在也是像一只无力的小羊一样子。
“没有什么解药!我也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解药。”王孟媱这话虽然是说得弱弱的,但是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充满了小心与愤怒,只要再给她机会,她肯定会找谭盾算账。
没有解药?
谭盾脑子懵了,但又问道:“那到底是什么?”
王孟媱这才是不甘心地说道:“那是神骏丸,就是专门用来炼制黑骠马的,吃了它,就会变成黑骠马。”
“你说什么?”谭盾彻底傻了:自己拼命地找可以让孔二牛不会变成黑骠马的解药,却不想竟然给他吃了会让人变成黑骠马的毒药!
“你在耍我!”谭盾说着就将王孟媱的头塞入自己怀中,手上一使力,就要将这纤细的脖子扭断。
“没有!”王孟媱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谭盾身上的怨气怒气,当然还有杀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不会因为王孟媱平常总把谭盾看作是一个贱民而就会手软的,她也终于是出现了哀求的语气,手因为想反抗而打在谭盾,却也显得太过于无力:“神骏丸会让他死不了的。”
死不了?!
谭盾虽然很愤怒,但还是能回想起自己亲自照看的孔二牛,在吃下那什么神骏丸之前确实随时会死的样子。
谭盾终究还是手软了几分,王孟媱随即抓住机会说道:“神骏丸会让人变成最强的黑骠马,就像是青骓烈一样,他平常看着就像是正常人,只有跟别人拼命的时候,才会变成怪物的样子。”
怪物?谭盾手上不自觉的又加大了力气,王孟媱痛苦地“啊”了一声。
“我真该杀了你,你们看着多漂亮,可是竟然把二牛变成怪物,把人……变成那要子的怪物。”
“那不是我,是……是……一直都这样子!”
“是你爹和王显贵干的吧!”谭盾记得王孟媱说过黑骠马是他们家特别有的,就王显贵那个残暴的家伙,肯定做得出这种事情来,而这王孟媱显然还想要维护他们……这倒不奇怪,那毕竟是她的家人。
可是谭盾一想到王显贵,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暴怒了。
谭盾已然是动了杀心,就想要杀死眼前这个人。
谭盾倒是经常和骡子坳的伙伴打架,有闹着玩的,也有真打的,但那都是在遇到先生朱世帽之前,在之后就几乎没打过了,因为谭盾学过武功之后再和他们动手,明显就觉得他们太弱了,不说欺负弱者没趣,就是朱世帽也告诫过他,别和没学过武的人动手,那样子赢了也丢人。
更别说是去打女人了!
而谭盾也知道,这王孟媱虽然可恶,但也不会武功,真要去杀一个女人……好像有点儿下不去手,但是难道就这样子放过她吗!
女人!谭盾似乎这时候才意识到,王孟媱是个跟他和孔二牛不一样的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全靠脑补。
天亮的时候,谭盾从在孔二牛旁边,虽然王孟媱告诉过他,吃下神骏丸之后人会变得特别的厉害,但是会变得呆滞,也还能有最基本的人类意识,但他总是不放心,毕竟昨天孔二牛是流了那么多血,谁敢说他不会有事。
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便有人来给他们送饭。
吃完了饭,谭盾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便带着孔二牛离开,去了公主府的书房。
第394章 争夺谭盾
慕扬公主有些意外的没有来找谭盾,谭盾想起在书房找到了慕天龙鳞这一招,想着可能公主府的书房里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好书,何况也不能在这里干呆着。
在书房里也没有人来打扰,把孔二牛放在一边也放心。
这次谭盾是有了主意也有了目标,便拿着那本《龙吟剑》反复细读起来。
谭盾有了腕鞘中的剑给他恢复精力,所以看书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不知不觉的,太阳又开始西垂了。
终于,书房外是传来了一个声音:“彭一!你在里面吗?”
是慕扬公主!
谭盾叹了口气:慕扬公主终究还是来了,怕是又要教她猛虎捕食剑,或者是要和她对打了。
“我在这里!”经过昨天的生死之战,谭盾对慕扬公主的恐惧还真是减弱了很多,但是不为自己也总为孔二牛,所以谭盾虽然不想理慕扬公主,还是迅速的答应了慕扬公主。
慕扬公主走了进来,不太高兴地说道:“你很喜欢读书啊!我听说你一整天都呆在这里。”
“当然了!”谭盾尤其想起跟慕扬公主夸过书的妙处,便说道:“书可是好东西啊!”
慕扬公主说道:“我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是也听人说过,书是极为高雅的东西,正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你这贱民竟然也懂书!”
谭盾本来也赞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是偏偏慕扬公主说个“贱民”出来,一下子又来气了,便不快地说道:“不知道王公贵族中,有几个读书是好的啊!”
慕扬公主随即虎瞪向谭盾,道:“你还想跟皇族士族比吗?你这贱民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你也配。”
谭盾一愣:就冲慕扬公主说这话,谭盾真恨不得一剑就砍了她,可是他偏偏是公主。
谭盾心里狠狠道:“以后一定要做得比那些什么皇族士族的厉害。”
“我也想看看,他这个……贱民到底行不行。”
这个声音,是王孟媱无疑,但是完全没有了昨天的盛气凌人,竟然是有几分小女子的娇弱温柔。
慕扬公主和谭盾都向王孟媱望了过去,王孟媱则是看向了谭盾,两边的眼神一相碰,王孟媱随即一个闪烁,便望向了慕扬公主,那羞涩而胆怯的样子实在是太明显了。
慕扬公主显然也看到了这情形,不由得就在谭盾和王孟媱之间来回看了看:慕扬公主虽然脾气暴戾,终究是个女子,这样子明显的反应还是看得出来的。
“你不是病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我休息了一天,已经好多了。”王孟媱低着头不敢看人,明显的心虚模样。
“好多了也可以多休息一会啊!”慕扬公主说道:“你要是在这里病倒了,别人说我慢待客人。”
王孟媱显然很尴尬,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但很快就转移话题,却仍然紧张兮兮地说道:“公主!你就这个人卖给我吧!我可以送你两个黑骠马!”
黑骠马!一听到这个,谭盾是大为不快。
“两个黑骠马?”慕扬公主颇为奇异地说道:“你还真是舍得啊!”
“那公主是答应了!”王孟媱似乎是怕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了,可是她的意图是非常的明显了。
“不行!”慕扬公主说道:“你的黑骠马虽然厉害,但是没有这个贱民厉害!”
“那公主还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给公主就是了。”
慕扬公主突然诡异地望着王孟媱,道:“你干嘛对这个贱民那么上心啊!昨天说就算了,从今天早上一直到现在你就说个没完的要他,你得要多喜欢这个贱民啊!”
不是吧!谭盾望向王孟媱:她一直向慕扬公主要我……难道她一直念念不忘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想把我要回去直接杀了啊!
“没有!”王孟媱当即否认,道:“我才没有喜欢……他!”
王孟媱似乎是想要说贱民,但是话出口却成了“他”,而她虽然否认,但她那言不由衷的样子,在场的谭盾和慕扬公主却又都看得出来。
而王孟媱是明显的在拼命找话,最终终于是说道:“是因为……我曾经听卫月公跟我父亲说过,军队想要战无不胜,就得需要人才,需要勇士,而这个人,连黑骠马都能打败,我父亲是带兵的,我让他去给我父亲当个偏将,他以后,一定能够给龙夏立下战功的。成为栋梁之材。”
王孟媱这显然是着急之中说出来的话,但是她说的可是偏将啊!那可都是士族子弟才有可能担任的……这对谭盾来说,这可实在是个千载难缝的机会!
谭盾还真是禁不住的一股激动:及至于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王孟媱父亲的军队里,还有一个对他恨之入骨的王显贵。
“偏将?”慕扬公主显然很惊讶:王孟媱竟然有打算让谭盾去当偏将……他也太看得起这个贱民了!
慕扬公主不由得就看了看谭盾:这虽然是一个贱民,但是就认识的这两三天里,慕扬公主还是看得到,谭盾自有一股英豪之气,加上他完全没有让人觉得有其他贱民的卑贱感……虽然这是个贱民,慕扬公主还真是有点儿抓不透——这个贱民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可以当将军的人才。
可是,不管是贱民也好,还是将军也好,谭盾都是她慕扬公主抓来的,她也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谭盾卖或者送给其他人的意思。
于是慕扬公主说道:“一个偏将怎么行啊!”
慕扬公主一时还没想到要让谭盾当什么,但必须要大过王孟媱承诺给的偏将。
于是慕扬公主略一思量,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便说道:“我打算让他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到时他表现好,我给他的官职,一定不止是偏将。”
“虎臣演武大会?”王孟媱一个惊愕,眼睛都是睁得要掉出来了,说道:“你让他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
虎臣演武大会?
谭盾似乎是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却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了。
“是啊!怎么样?”慕扬公主显然是要特别的卖弄?
“他能参加吗?”王孟媱惊奇地说道,然后却是向谭盾问道:“你哪一天生的?”
“六月十六,再过一个月就够十八岁了。”
第395章 虎臣演武大会
“六月十六!?”王孟媱一脸的惊奇,但是很快又变成了失望,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就差了一天啊!”
“差一天又怎么样。”慕扬公主也不无惊奇,但随即便是信誓旦旦地说道:“差一天,我也要让他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
“那……”王孟媱显然还想要再和慕扬公主争,她显然一时想不到,当然也可能是她再也没有比得过慕扬公主所说的虎臣演武大会的“筹码”了,所以犹豫了一会之后是说道:“他可是很难赢得过那个虎臣演武大会的。”
慕扬公主愣了一下,随即是又说道:“能赢!我要他赢,他就能赢。”
呃……
谭盾和王孟媱都是一愣:虽然都不意外慕扬公主会这么说,但也都不自觉地觉得——这也好像太霸道,甚至有些愚蠢了。
“呃……”谭盾问道:“什么是虎臣演武大会啊?”
慕扬公主和王孟媱是同时向谭盾斜眼瞪了过来,几乎是同时地说道:“你连虎臣演武大会都不知道啊!”
谭盾一下子愣住了,不自觉地自问:“这个虎臣演武大会很出名吗?”
“孟媱,你告诉他,什么是虎臣演武大会。”
王孟媱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脸色看着谭盾,说道:“虎臣演武大会,那是十八年前,天上一颗飞火流星降落到了这龙夏的南康城,能与天上神灵相通的祭天师看出来了,那是很多年前的东越虎王化作天上的星星,现在又降落到人间,他是要再一次投胎转世为人了,也就是说,东越虎王降生在了南康城,但是不知道东越虎王会降生在了那一户人家……”
东越虎王!也叫东越戾虎王,他投胎降生到南康城,谭盾倒是听说过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当年传得非常厉害。
只不过那是十八的前的事情,所以渐渐的已经少人再提了。
王孟媱继续说道:“东越虎王,那可是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当年,他就让天下大乱,现在他重生在人世间,不能让他为害人间,所以龙夏皇上就命令,将可能是东越虎王转世的孩子全都收集起来,集中到专门教授皇族的飞龙学院学习文韬武略以及对龙夏的忠心。
可是谁都不知道东越虎王降生到了哪一家,因为飞火流星是在六月十五出现的,所以东越虎王必然是在六月十五出生的男婴之中,所以当初收集的,都是六月十五出生的孩子,但即便是这样,六月十五在南康城出生的孩子,也不是有十几个,所以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所以皇上才决定,到了那些孩子全都满了十八岁的那一天,也就是下个月的六月十五,要甄别出真正的东越虎王,那就是虎臣演武大会。”
谭盾听得有点儿愣愣的:东越戾虎王……那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可是千年前战无不胜的战神,最后是经过天下联军与他决战,才最后打败了他。
而那打败东越戾虎王的领袖,就是现在的龙夏王朝的第一任皇帝。
东越戾虎王战无不胜,可是同时也是出了名的残暴……因此他毁誉参半,赞他的人称他为东越虎王,或者东越大虎王,甚至是东越霸王,骂他的人,则称他东越戾虎王。
谭盾是个平民百姓,他是听说过东越虎王曾经屠杀百姓,所以提到他时总是称东越戾虎王。
但是现在的谭盾更关心的是,那个虎臣演武大会,参加演武大会的,都是皇族的飞龙学院的太学生,这个他还是听说过的,是龙夏最好的学堂,不是皇亲国戚根本都不可能去。
所以说慕扬公主说要让谭盾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是要让谭盾去和皇亲国戚比武?
天啊!
谭盾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被吓傻了!
“公主!是要让我去参加这个比武?”
“是啊!”慕扬公主看谭盾问得似乎有些儿迟疑,便说道:“怎么你怕了?”
“我当然不怕。”谭盾还真是不怕,甚至非常的期待:在那里好好表现,说不定就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了,虽然那皇亲国戚会看不起我,但如果是慕扬公主让人去的话,那就不同了。
“好!那就说定了,你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慕扬公主说着是望向王孟媱,一脸得意洋洋的胜利样子:确实,再没有什么是比在虎臣演武大会这样子的场面上露脸会更有机会崭露头角的了。
“好啊好啊!”王孟媱虽然是跟慕扬公主比输了,但也不由得高兴起来:毕竟这确实是谭盾的机会。
“我弟弟显紫他也会去参加这次比武,说不定你们还会对上呢!”
“你弟弟?”谭盾自然想起王孟媱的哥哥王显贵,但愿这两兄弟不是同一个脾性的人:“他厉害吗?”
“嗯!”王孟媱点点头,道:“他可是很厉害的。”
“没错!”慕扬公主也是说道:“飞龙学院教出来的学生,一定是非常厉害的,到时你不要输得太慢就行了,我就可以向皇兄保荐你当个官或者将军,到那时你就不是贱民了。”
不要输得太惨?
谭盾其实知道,慕扬公主这么说,其实已经是比以往要很瞧得起他了,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那么坚信我会输?
“我不会输的!”谭盾心想:到时真不行,就用起腕鞘中的剑来好了。
“你还挺有志气的!”慕扬公主忍不住要大笑起来,道:“但你这叫狂妄,飞龙学院的人,都是龙夏的天才,你还想赢过他们。”
“对啊!”王孟媱说道:“这不公平,飞龙学院的文士,是龙夏最为渊博的,武师也是龙夏武功最高的,彭一的师傅是什么人啊!怎么能比得过他们呢!”
“对啊!”慕扬公主也是奇道:“彭一,你的师父是谁啊,谁教你的箭术,还有你的文才怎么样?”
嗯?谭盾不由得一愣:先生朱世帽倒是夸过他的文才与武功,可是到底有多厉害,谭盾还真没和多少人比过。
但现在不能说不行,也不能说胜过飞龙学院的学生,因为说了别人不信,单单这慕扬公主和王孟媱,都会嘲笑他的。
第396章 文才与做诗
“我的文才武略嘛?”谭盾犹豫着要自夸还是谦虚,但当即便想到,眼前的这两个女子,一个是公主,一个将军的女儿,在她们面前要是说得比她们厉害,她们肯定得要……没完没了的又要比。
那就……谭盾看着慕扬公主和王孟媱颇有些期待的样子,竟然感觉有点儿喜庆,那不如,开玩笑好了。
“你的文才武略怎么样?你师父很厉害吗?”慕扬公主又急切地问道。
“我的文才武略嘛……”
“嗯……”慕扬公主和王孟媱是非常有默契地看着谭盾,是一副要谭盾非说不可的模样。
“我想做首诗。”
“做诗?”王孟媱欢喜了起来,道:“你还会做诗。”
“当然了!”谭盾说着就摸起自己的下巴,眼睛一斜,当然谭盾内心也很紧张的,因为他虽然是读过一些诗,但做诗还真是很少,并没有信心能做出能让这两个大小姐满意的诗出来。
然而谭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两个朝气少女,突然有了主意,于是他特间的摇头晃脑,然后开始慢慢踱起步来,想以此来给自己思量的时间。
终于,来回踱了两三回之后,谭盾是念道:“白白……翻翻花花开,你缠我拉……腻滑滑,白肥裹肚哼……哼嘘……”
谭盾念得断断续续的,显然是思路很不顺,而慕扬公主听了是觉得莫名其妙,显然不知谭盾说的是什么,而谭盾所谓的这首诗,还真的是不上台面。
而王孟媱,却是一脸的臊红,低着头不由得“哼”斥道:“你……”
“你说什么啊?”慕扬公主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游泳洗澡啊!”
“游泳洗澡?”慕扬公主道:“戏水啊?”
“对啊!我是想起来,小的时候,我们村里的玩们伙伴,男孩子,女孩子,是都会跑到河里去游泳的,无论是谁,基本上都会托*GUANG*光的,玩到高兴的时候,就会直接在水里打起来,身上都有水,所以就都滑滑得很,结果就容易就像是树缠藤一样子……嗯,还有就是那河里,一般都会有鱼的,有时候玩着水就能抓到鱼,那鱼可肥着呢!我们一般都会吹着口哨,哼着小曲的就把鱼抓回家去。”
王孟媱是哭笑不得,而慕扬公主却是一脸的不屑,说道:“就几条鱼你们还高兴得吹口哨。”
是哦!慕扬公主是公主,哪里会理解乡村的小孩子抓鱼的乐趣。
谭盾心道:“这个玩笑对慕扬公主没用,可是王孟媱却怎么是一脸的羞涩啊!”
慕扬公主的反应也是让谭盾觉得他的玩笑确实不好笑,毕竟自己现在想起孩童时候的趣事,也不见得有多兴奋,可是这玩笑已经开出来了,再收回去,会不会显得自己特别浅簿啊!
那真是硬着头皮也得要说下去了。
“公主!你能抓得到鱼吗?是在满是水的池子里哦!”谭盾也是心想:那样子去抓鱼,确实不是太容易的,就不信这残暴的公主会抓到。
“我没事抓鱼干什么!”
“练功啊!”谭盾是知道慕扬公主最喜欢练功,自然得要这么说,当然慕扬公主已经是表现得很瞧不起抓鱼这事情了,谭盾是不能再吹捧它,但了不能把它说低了,于是说道:“当然还可以用来做诗。”
“就像那也叫诗吗?”
“所以,要请公主以鱼为题做一首诗。”
慕扬公主斜了谭盾一眼,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刚刚已经是瞧不起谭盾的诗了,她倒还是知道要保持她公主的风度,还真就得也做出一首诗来。
于是慕扬公主眉头一皱,想了一会之后是说道:“摇尾比不过龙,再快逃不出水,再多挣不出网,也就还可以吃!”
呃……
谭盾和王孟媱是面面相觑,彼此望了一眼,好一会,都是差点儿就要笑出来了,可是,谭盾最终还是鼓起了掌,道:“好诗好诗。”
王孟媱瞪了谭盾一眼,心里有些不太高兴:难道谭盾真的觉得这是好诗吗!真是的话,谭盾的文才真是太烂了。
当然慕扬公主这个人爱练武,其实没有人对她的文才抱有多大的希望的。
慕扬公主却是颇为满意地说道:“我乃堂堂公主,我做的诗,自然是文采斐然。不过你这个贱民,文才还不至于是一塌糊涂,凭这可以和虎臣学员们一比了。”
谭盾是尴尬地笑了笑,王孟媱却不知是该笑还是不该笑。
而慕扬公主是说道:“说到这个鱼,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好像有一个剑招叫什么鱼逐浪头,很厉害,说不定你可以试试。”
慕扬公主说着就转身向一边,明显是在要去找书。
谭盾突然往王孟媱身边一靠,在她耳边说道:“鱼游浪底谁能逐!”
王孟媱不由得一愣,本能的就转脸来看向谭盾,谁料,谭盾竟然是*了一下她,王孟媱吓了一跳,差点就真摔到了一边:慕扬公主可就在他们面前,谭盾这胆子也太大了。
然而谭盾随即像是没事人一样看向慕扬公主,说道:“公主说,鱼逐浪头,你说的这是上面的剑招吗?”
谭盾说着是将那随手放在一边的《龙吟剑》拿了起来,递给慕扬公主。
慕扬公主一看《龙吟剑》,便问道:“你一直在看这本书。”
谭盾点了一下头。
“你还挺识货的啊!”慕扬公主是赞扬道:“这本《龙吟剑》,是我们龙夏的镇国之宝慕天龙鳞剑的使用秘籍,可是我们慕天龙鳞剑丢了之后,这秘籍就没大用了,所以才会把它丢在了这公主府。”
龙夏的镇国之宝慕天龙鳞剑?
这《龙吟剑》的最后一招上是写有:只有用慕天龙鳞剑才能发挥其威力,却原来这慕天龙鳞剑是龙夏的镇国之宝。
谭盾不自觉地问道:“镇国之剑怎么会丢了呢?”
“丢了就丢了呗!”慕扬公主显然不是太高兴,而就说道:“这上面有一招鱼逐浪头,听说很厉害,在这期间,我就好好学这一招好了,这可是连飞龙学院的学生都不能学的,所以说你学一招,就胜过他们拥有最好的武师作师父了,完全有资格和他们比了。”
谭盾大是不爽:就一招,还就能和龙夏最好的学院的最好的师父相比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397章 鱼逐浪头
不过,那是飞龙学院的太学生们都不能学的,至少这是与众不同的,要学当然是要学与那些飞龙学院的太学生们所学的不一样的。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谭盾不无期待地说道。
慕扬公主瞪了谭盾一眼,道:“我飞龙族的《龙吟剑》,岂是你可以质疑的。”
谭盾吓了一跳:我就是随口一问,至于那么生气吗!……但这不正是慕扬公主会做的事情吗!
谭盾随即是像慕扬公主一拱手,说道:“多谢公主,给我这《龙吟剑》。”
“哼!”慕扬公主似乎是想要打谭盾,可是她现在手上没有拿着那根红蟒雪蚕鞭,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打人,她竟然是觉得好生的别扭,随即是大声骂道:“这《龙吟剑》你看了多少了?”
“我就随便看了看,就前面几页子吗!”谭盾心里却是在嘀咕:不跟他说实话,说我其实已经把这本书完全的背出来了,好吗?
“不准再看好了。”慕扬公主说道:“你以后就只准看鱼逐浪头这一招。”
“好!”谭盾随即道:“那就请公主教我这一招。”
“公主,能不能也让我看看啊!”旁边的王孟媱也是颇有些儿期待地说道。
慕扬公主却是斜了一眼王孟媱,说道:“不能。”
谭盾和王孟媱都是一愣:他们也都算是知道,这慕扬公主平常虽然残暴乖张,但作为公主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这次竟然拒绝得那么干脆。
王孟媱愣愣地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是已经嘟起来了:她要教谭盾那鱼逐浪头,岂不是要一直和谭盾在一起了……她不会看上谭盾这个平民了吧!
也许已经是看上了,不然,公主怎么会让谭盾学飞龙族才能学的《龙吟剑》。
谭盾却是随即说道:“鱼逐浪头,是在哪一页了。”
慕扬公主是将书递给谭盾,道:“你把它找出来。”
谭盾便即接过书,装模作样地翻了几页,便说道:“在这里呢!”
谭盾便照着念道:“龙门浪下拉朽枯,鱼藏潜底万势钧,引弓离弦逐浪头……”
谭盾心道:“这一个剑招招术的介绍,却说得跟首诗一样,搞得那么酸溜溜的,还好我看得懂。”
但是谭盾却是装作不明白地问道:“公主,这什么意思啊!”
慕扬公主道:“这是我飞龙族最为高深的秘术,又岂是那么容易懂的,你不用想着这试是什么意思,照着上面画的人做就行了。”
谭盾心里忍不住的笑道:“慕扬公主是真看不出这诗的意思,还是说她是在摆谱啊!”
谭盾可无法去点破慕扬公主,便说道:“是是!”
其实鱼逐浪头这一招招式架势并不复杂,但是谭盾细看过之后也便知,这一招同样还是需要那一把什么慕天龙鳞剑,而且一招的内在发力各方面还是挺复杂的。
可是,谭盾却学过一招同样是招式简单,但是发力更为复杂的猛虎捕食剑——更重要的是,那一招,完全是要靠自身的力量,而不会借助什么慕天龙鳞剑。
所以谭盾在慕扬公主在的时候,就照着那招式装模作样地练起来,慕扬公主一不在,他便按着那鱼逐浪头的心法窍门练起来。
就这么一天时间不到,谭盾就已经把那鱼逐浪头的各个关键诀窍给学会了:只是按照慕扬公主的说法,威力还远远不够。
谭盾开始犹豫:要不然再学一下《龙吟剑》的其他招式,那要是贪多,被发现了,那慕扬公主一定会生气的。
“彭一!”正在犹豫的谭盾突然听到王孟媱在低声喊他。
因为练得太入神了,都没有留意到王孟媱正在一旁。
“你还在公主府!”谭盾有些儿奇异,而且她还敢往自己身边跑。
王孟媱一听谭盾这主知,明显的不高兴,因为谭盾话里的意思,多少有点儿不想见她的意思。
谭盾看到王孟媱,难免会想到本来只是老实不爱说话,但现在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孔二牛,心中自然是不快,不过想到这两天王孟媱对自己还是挺关心的,便语气生硬地说道:“你不回家,你哥,你父亲母亲不会担心你吗?”
“我刚刚从家里来的。”王孟媱说着便是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道:“这个是我们王家研制出来的拓严丹,吃了它可以增长人的功力。”
“跟那个神骏丸一样吧!”谭盾看都没看那王孟媱手上的这个丹药。
“不是!”王孟媱自然是听得出来谭盾因为孔二牛的事情而生气,但还是说道:“这个是大补药!对练武的人非常有用。”
见谭盾还是不动于衷,王孟媱便说道:“飞龙学院的太学生中练武的人,都是从小就得到龙夏各方面的特殊照顾的,他们每个人都会得到很多大有补益的丹药来助长他们的功力的,你从小就没有丹药来进补,就这一个月时间,你是比不过他们的。”
谭盾心里大是不快,不过,他到底还是听先生朱世帽说过这样子的事情,只是谭盾可没钱买丹药,自然也就不再去提了。
而此时此刻,谭盾是冷冷地说道:“我不吃毒药。”
“你!”王孟媱愣了一下,突然是将那盒子打开了,盒子里是有五颗药丸,她是拿起其中的一颗,捏下了其中的一小部分,随即吃了下去,说道:“你吃什么,我先替你试过。”
不是吧!谭盾大为惊愕:我就是欺负了她一次,她竟然就这么对我……我之前是不是把她看得太坏了。
谭盾想去接过药,可是一想觉得不妥,便说道:“你跟我进来。”
王孟媱便跟着谭盾走入了公主府的书房,犹豫了一会之后,谭盾便将药吃了下去,也趁机让王孟媱靠着自己。
王孟媱羞涩地低着头。
谭盾想起什么来,便说道:“你们变成黑骠马的人,真的没有解药吗?”
王孟媱一愣,摇了摇头,道:“真的没有。”
“不过!”王孟媱倒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倒是可以成为黑骠武士。”
“黑骠武士?”谭盾奇道:“那又是什么?”
第398章 黑骠武士
“就是!”王孟媱有些儿犹豫,显然这对她,或者说对于他们家来说这是个不好对外人说的事情,但是稍一犹豫,她最终还是说道:“就是黑骠马中,会有一些特别厉害,特别忠诚的,就会给他们吃下经过特别研制的大神骏丹,那样子,黑骠马不但会更加的厉害,而且不会再变成怪物了。”
不会再变成怪物!?
谭盾随即惊喜道:“那是不是就变回正常人了?”
“按我父亲说的,应该就是的。”
“那有那……大神骏丹吗!快给我。”谭盾说着已是忍不住的就去抱起王孟媱双肩,但是王孟媱似乎是受了惊吓,竟然怯生生地低着头不敢看人了,这哪像是平常那个嚣张的王孟媱啊,谭盾一时竟然有些儿不太习惯。
可是王孟媱并没有回话,而谭盾听到可以让孔二牛不会变成怪物的消息,早已兴奋得不知所谓,便直摇着王孟媱,道:“大神骏丹,你一定有,是吗!快拿给我。”
王孟媱终于抬起头看向谭盾,像个可怜的无助女子,好在谭盾没有进一步或者残暴地逼问她,她才在稍微缓了一下之后,道:“这是我父亲的秘宝,因为研制不容易,所以只由我父亲保管,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个东西,我是真的没有大神骏丹。”
谭盾一愣,心头就像是被浇了冷水,不过王孟媱的话他还是信的,因为像那些贵族的子弟,平常也是向来吝啬的,那可是能将怪物变成厉害的人的宝物,当然会更不愿意给别人。
可是这事关孔二牛,谭盾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说道:“那你爹有,你肯定能找得到吧!你去帮我把它偷出来。”
王孟媱不由得一愣,两眼颇为惊愕地看着谭盾:竟然让她去偷东西。
然而刚说完这话,谭盾也是愣住了:那什么飞马大将军,拿神骏丹那种东西去害人,自然应该由他拿出东西来救人,可是,那怎么都扯到了一个偷字,偷怎么都是很不光彩的!
谭盾原本就不会这么做,王孟媱这个贵族小姐,当然更不可能做这样子的事情。
可是这却能让孔二牛变回正常人……做不做,还是很需要好好考虑的。
王孟媱在惊讶了一会儿之后,是语气缓慢,但显然十分不快地说道:“他就是一个贱民,你竟然为了他而让我去偷我父亲的东西。”
谭盾一愣,原本还有点儿迟蹰,但是王孟媱“贱民”两字一出来,一阵怒火随即就冒上了心头,手上不自觉的就加大了力气,几乎是要将王孟媱的肩膀捏碎了,王孟媱是不自觉地“啊”了一声,却还是瞪着谭盾。
“他是我兄弟。”谭盾心知王孟媱现在心里已经是有火了,可是“贱民”两字,他也不能容忍,二只手指已经是成了铁箍,深深地嵌入了王孟媱的肩膀里。
“啊!”王孟媱是禁不住的又叫了一声。
显而易见的是,谭盾现在已经是惹恼了王孟媱,可是这种时候,岂能向王孟媱服软,但是,没有王孟媱的帮忙,难道会有机会得到那什么大神骏丹吗?
谭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将王孟媱拉到了HUAI中,但是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子静静地呆了好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谭盾终于松开手,却是问道:“你们家里有兵法书吗?”
“兵法书?”王孟媱好生稀奇,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啊!我要出人头地,当然要多看些书,学兵法,我可以建功立业。”
早在跟朱世帽读书之时,朱世帽就有意无意地跟谭盾提过兵法,但是朱世帽却就是没有教过谭盾兵法,此时也是想到了王孟媱父亲是带兵的将领,便这么问道。
王孟媱一听这个,原本不高兴的脸上是一下子就变得欢喜起来了。
“好!”王孟媱惊喜道:“你要是想学兵法,那我拿兵法书给你看。”
王孟媱这喜笑颜开的样子,谭盾却反而不高兴,这不明摆着,他一说出人头地,王孟媱就这么高兴,显然她就是要把谭盾变成像她一样子的王公贵族……她就那么瞧不起普通老百姓。
谭盾心道:“我现在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她就是那么瞧不起我吗!”
虽然谭盾也不知道,他这个普通老百姓有什么了不起的。
王孟媱这时却是反应过来,便说道:“这里就是书房啊!说不定这里就有兵书呢!我找找看。”
王孟媱说着便欢喜地去翻书架上的书。
谭盾愣愣地看着一旁,看那王孟媱现在又像是欢乐的女孩的样子,心里还真是不知该是什么滋味:但有个人对自己上心,这总是好的。
但是现在重要的事情还是要拿到王孟媱说的大神骏丹来让孔二牛不会再是黑骠马,但是那要怎么才能拿得到,经过刚刚与王孟媱的一番“矛盾”,谭盾心知,想问她拿,或者让她父亲或者王显贵给都是极难的,那就只有去偷去抢了。
但这恐怕会更不容易吧!
谭盾实在是想不到办法了,便提着剑跑到院中去练剑,一直练到他筋疲力尽。
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谭盾因为经过了昨天一天的发泄,心情倒是平静了一点,只是仍然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心里未免还是有些儿压抑。
而慕扬公主吩咐的那一招鱼逐浪头谭盾也已经是学会了,那就干脆去学《龙吟剑》的其他招好了,可是谭盾正练着,慕扬公主来了,结果看到谭盾学的不是鱼逐浪头这一招,当即十分的生气,就拿着那红蟒雪蚕鞭去打慕扬公主,谭盾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也知道这慕扬公主,越是让她打,她就会打得越欢,相反敢跟她对打,她反而会更高兴,于是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结果谭盾还是用猛虎捕食剑把慕扬公主打败了。
慕扬公主却是气极了:“你怎么能同样的招把我打败呢!”
谭盾心道:“我用老招式都可以打败你,还要再用什么新的招式吗!”
“用你的那一招鱼逐浪头来打我啊!让我来看看它的实力。”
也罢!那一招虽然已经是练出了样子,但是毕竟威力到底有多大,在这公主身上试一试也行。
第399章 龙夏皇帝
“那公主可要小心了。”谭盾说着便摆出鱼逐浪头的架势,剑却是特意两边挥动了好一会,这可分明就像是在特别告诉慕扬公主:我要打你了。
可是谭盾偏偏好一会都没动手:因为这可是他第一次使出这一招,到底有多大威力他也不清,而对手偏偏还是慕扬公主。
“出手啊!”慕扬公主气急道:“难道你没有其他的招了吗!”
斥骂之间,慕扬公主已经是挥起她的红蟒雪蚕鞭就向谭盾冲了过来。
一刹那之间,谭盾便即冲了出去,长剑一伸,便直指向慕扬公主面门。
“嘭”的一下子,毕竟是对战公主,谭盾也不敢用尽全力,结果是被慕扬公主一鞭子打在了手上的剑上,结果谭盾手中剑就这么一垂,剑尖已经是直接就指向了慕扬公主的脖子。
“啊!”慕扬公主却已是先大叫了一声,道:“你竟然敢刺我脸?”
可是慕扬公主刚一喊完,谭盾手中剑已经是闪慕扬公主细腰而过:如果不是比武,谭盾这一招可不会特意的转向,那就会一剑刺穿了慕扬公主。
“啊!”慕扬公主是又惊吓得大喊了一声,显然这突然“刺过”的一剑,是吓得她魂飞魄散了。
可慕扬公主这一声还没有喊完,谭盾的一剑已经是往上一撩,一剑是正砍在慕扬公主的鞭子上:这当然也是谭盾特意砍兵器而不砍人,不然慕扬公主的手臂已经被砍下来了。
结果慕扬公主是又惊叫了一声:虽然她喜欢武功高强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敢连续攻击她三次,还次次让她“魂飞魄散”,这可已经不再是最初谭盾使出猛虎捕食剑砍掉她手中兵器时让她惊喜了,而是她这个自以为是的“玻璃心”被击得粉碎,被碾压了。
“哎呀!”谭盾也是知道自己惹了祸了,但是……几天的相处下来,他知道这慕扬公主可不喜欢向她求饶的人……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便只能是照着自己正注意的事情说下去:他现在正注意的事情,正是他刚刚使出的鱼逐浪头。
“不行啊!这一招鱼逐浪头虽然厉害,但真是太难学了,这就像是一条鱼,面对着几乎能填满山谷,吞掉高山的浪头,这一条顽强而倔强的鱼,是可以一次次地冲击着浪头,最终穿过浪头,蹿入大浪之中的,这浪头太大了,所以这鱼是要经过无数次的冲击才能翻过浪头的,冲击的越多,就表明这一招是越厉害,可是我却只刺出了三剑,这这这……唉!”
谭盾是好一副惆怅无奈的样子,慕扬公主原本是又惊慌又生气,但是一听谭盾这么说,原本的生气的表情却是变得惊疑,然后慢慢的欢喜,最后竟然是喜笑颜开起来:“你刚刚这一招就是鱼逐浪头那一招吗?”
“是啊!”谭盾“木木”地点了点头。
“真的好厉害啊!没想到你这个贱民,真的练成了。”
谭盾主里窝火:夸我练成了就夸我练成了呗,干嘛非得要加上一个贱民啊!
“真是奇迹啊!你竟然真的能练出这鱼逐浪头。”
奇迹?
谭盾心道:“这一招虽然也是挺厉害的,但也就是练成了一个剑招而已,至于用奇迹这样子的话来形容吗!”
而慕扬公主却是继续说道:“你这个贱民,还是挺厉害的嘛!”
贱民?
慕扬公主却是疑惑了起来,道:“你这么厉害,会不会你根本就不是个贱民啊!”
还是贱民!谭盾手握紧了刀,惹不是忍惯了那些王公贵族以及那些当官的当兵的欺凌,现在他肯定会一剑砍向这慕扬公主。
慕扬公主却还是在那里自言自语了一会,又耽美般地思考了一会,道:“有了!原本我还以为要向皇兄缠上好一会儿他才会答应让你也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他现在要是知道你那么厉害,肯定也会同意你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的。”
谭盾一愣:原来这慕扬公主说要让我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她都还没有办到呢!
“走!”慕扬公主兴奋地说道:“我带你去见皇兄!你在他面前表现一翻,他马上会同意你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的。”
谭盾吓了一跳:去见皇帝?龙夏皇帝!即便他现在是住在公主府,这也是他不敢想的事情,毕竟他这样子的平民老百姓,王公贵族口中的贱民,是很难见到皇帝的,所以也都把见到皇帝当成是无上的荣耀。
可是看着眼前的慕扬公主,谭盾心想:见到了那皇帝,他不会也是一口一个贱民吧!
“来人!”慕扬公主可没去注意谭盾的心理变化,直接就喊道:“给我奋马车,奋朝服,我要进宫见皇兄,还有,给他也准备一件漂亮的衣服。”
就这么去见皇帝了!
谭盾还真有一股像是在梦境一般的感觉,但是慕扬公主既已下了令,加上他确实有些儿期待,便这样子,就被慕扬公主塞进了马车,往皇宫而去。
谭盾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就在马车里往外望:这皇宫,巍峨而肃穆,庄严是奢华,而那一排排的身穿盔甲,手持兵器的士兵,真是让再怎么活泼的人,都得要安静下来。
这就是那些王公贵族住的地方吗!
谭盾心道:“虽然奢华没错,但却是一点儿生气也没有,哪里比得上螺子坳的乡亲们平日里总是有说有笑,和睦相处的好啊!”
原本还颇有些向往,但是现在谭盾却是有一股想要毁掉它的冲动!
但是此时此刻的谭盾,也只能是暂时由慕扬公主带着往皇宫深处而去:慕扬公主平日任性跋扈,但是到了这皇宫之中,却也是异常的安静,谭盾更不敢多言,就随着马车前进,到了皇宫之中,下了马车,慕扬公主让他等着,他便在各处的侍卫环视之下等着。
过了好一会,便有一个娘声娘气的人向着谭盾喊道:“宣彭一晋见。”
那就是宫里的太监吧!谭盾心道:“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说话连一点儿阳刚之气都没有。”
当然谭盾现在是理会不了这些,便随着那太监走入了一座宫殿:云睛宫。
云睛宫之中,慕扬公主正喜笑颜开地站在一旁,而正中央是一个漂亮奢华的书案,书案后面是坐着一个应该不到三十岁的男子,正头戴龙簪,身穿白金龙袍:这明显就是龙夏皇帝无疑了。
第400章 面圣
但是这个皇帝,面色忧愁,不但是现在不太高兴,看样子,平常也是眉头紧皱的,才导致他样子看起来比慕扬公主老很多。
谭盾虽然是没见过皇帝,但自然是听说过的:现在的龙夏皇帝也就二十多岁出头,比他大不了几岁。
这样子的年龄差距,在螺子坳的年轻人中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是现在这皇帝看起来比谭盾是要老多了。
难道关于皇帝的说法,之前根本就是错的?
当然此时谭盾也不能去问这个,便向皇帝跪了下去,喊道:“参见皇上。”
“起来吧!”皇帝话是说得无精打采的,不知是没睡好,还是太累了。
谭盾便即站了起来,慕扬公主却在一旁提醒道:“快谢皇上让你站起来啊!”
站起来还要让谢皇帝?
谭盾虽然是不爽,但好在是读过书,知道这些礼仪,而现在这样子的时候,更不能有什么违逆或者狂妄的行为,便即向那皇帝施礼道:“草民谢过皇上。”
皇帝却是毫不客套,便向谭盾问道:“你便是慕扬说的那个武功高强的平民。”
平民?
这还是谭盾第一次听到从王公贵族甚至皇族嘴里说到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时不是用的贱民。
谭盾心里一热,随即答道:“是,正是草民!”
“叫什么!”
“小民……”谭盾几乎就想说出自己叫“谭盾”,但回想司马睦之的提醒,还是说道:“小民叫彭一。”
“彭一!你是公主府从外抓来的,那你现在是公主府的人?”
公主府的人?
虽然在公主府很光彩,但这却是在说,谭盾是奴隶,他心中不自觉的就不高兴,可是现在这样子的情形,谭盾却是连否认的机会都没有。
“是的!”谭盾答得坚决。
“那你对公主忠心吗?”
谭盾一愣:哪有这样子问的啊!难道还能回答不忠心?
“草民忠心!”
“好!”皇帝赞道:“你对慕扬忠心,朕是慕扬的哥哥,你也便要对朕忠心。”
“是!草民遵旨。”谭盾心里却是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皇帝一开始就问这个,是因为这个……而看他这无精打采的样子,谭盾心里是无法不怀疑:这个皇帝,难道身边就没有忠心的人吗!不然怎么一开始就要试探这个。
“慕扬向朕推荐你去参加虎臣演武大会,你有信心打赢吗?”
这皇帝问的也真是够直白,而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说不行,谭盾便即答道:“草民有信心。”
“好!有志气!朕很欣慰!但是光靠你说不行,朕要看看你的本事。”
本事?难道是又要动手了,谭盾也只能说道:“请皇上吩咐!”
“你就和朕的飞鳞卫首领比试一场,你若胜了,朕便让你参加虎臣演武大会。”
飞鳞卫首领?!
谭盾吓了一跳: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飞鳞卫,他可还是听说过,那是龙夏皇帝的贴身近卫,因为是保卫皇帝的安全,所以都必须是武功非常厉害的人,尤其是这些人必须对皇帝忠心。
这个皇帝,一开口就让谭盾去和飞鳞卫首领比武……谭盾还真有一股像是在梦中的感觉,而且也太看得起他了。
要知道飞鳞卫首领那都是非常厉害的。
旁边的慕扬公主也是吓了一跳,说道:“皇兄!你要让他跟郑亦弘比武?这这这……他肯定是打不过啊!”
谭盾一愣:慕扬公主竟然还会这么说话?她这可是让自己推荐的武士直接认输啊!
“想要在虎臣演武大会上获得胜利,没有郑亦弘的武功,这又怎么能行呢!”皇帝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继续说道:“朕现在正好有空,那就现在去比武吧!”
“皇兄!”慕扬公主惊叫道:“那郑亦弘,可是八级剑士啊!”
谭盾吓了一跳:八级剑士?这不是开玩笑的吧!他可是才三级剑士啊!
这两者相比,不是压倒性的优势,而是根本就没得比。
谭盾心中也是惊叫:难道虎臣演武大会的那些太学生,年龄跟他一般大小的人,竟然已经是到了可以和八级剑士对抗的地步了?
那这样子还比什么啊!?
谭盾一阵后背一阵发凉,一阵虚汗瞬间渗透了他的衣服:他再怎么胆大,再怎么不怕死,终究还是知道轻重的的,怎么也不敢在现在去和一个八级剑士对抗。
可是,皇帝却并没有要暂缓行动的意思,直接就站了起来,说道:“摆架演武场。”
“皇兄!”慕扬公主说道:“他是厉害,可他也只是一个五级刀客啊!你怎么让他去和八级剑士比武啊!这场比武不能比。”
“慕扬!”皇帝颇有些儿不耐烦地说道:“是你向朕推荐的他,你现在却要反悔了。”
“皇兄!”慕扬公主显然是想要对皇帝撒娇了,可是皇帝却没有怎么理他,慕扬公主向皇帝追了出去,那话是又气又急,很快就追着皇帝出去了。
这个皇帝,虽然口中“没有贱民”,但是,他对慕扬公主以及王显贵那些人,要恐怖,凶残得太多了!谭盾心中不由一阵战栗,当然也是想拒绝,可是现在这情形,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
谭盾也不知是不是要跟上去,便继续跪在了原地,没一会儿,一个太监走了过来,说道:“壮士!走吧!”
这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谭盾心中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这个太监说话的样子,充满了得意与轻蔑:他跟谭盾也是并不认识,但是瞧不起的样子却是非常的明显。
怎么就得罪这个太监了?
但是此时的谭盾也只能是随着这个太监走到了外面:这个太监是要领他去演武场。
谭盾原本还不至于是一个不知礼的人,这时候他是应该向这个太监招呼一声,彼此通一下姓名,问候两声,可是这个太监实在是让人感到厌恶,谭盾硬是没说出来。
皇帝和慕扬公主已是远远地走在了前面,谭盾就这样子随着那太监,走在这皇宫的走廊上,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从这一条走廊的另外一条岔路上,迎面走上来了一个身着紫金色宽袍的人须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过来。
这一身衣服,谭盾虽然是认不出来,但是知道能穿紫金色袍服的人,身份是非常的尊贵的。
第401章 权臣
这个老人颇有些奇异地看了看谭盾,然后带着还算是老人的慈祥看着那太监,问道:“魏公公,你们这是去何处?这人是谁啊?”
这姓魏的太监随即说道:“启禀龙紫公大人,这是慕扬公主向皇上推荐的一个武士,皇上正要去演武场去试试他的功夫!”
“公主推荐的武士?”那龙紫公颇有些儿奇异地望着谭盾,而那魏公公则是在一旁说道:“这是先皇钦封的飞龙大将军,一等龙紫公仪太师。”
飞龙大将军,一等龙紫公仪太师!这是龙夏名臣,他的名头,不单是龙夏,就连邻国的人也是无不知晓,谭盾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只是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子的一个老人!
飞龙大将军,这可该是龙夏的武将第一!
谭盾不由得就想:这仪太师,现在还动得了武吗!
谭盾知道这些王公贵族,尤其还是身份这么高贵的人都特别瞧不起像他这样子身份的人,心里虽然不爽,但也不抬头去看他,只是行了个晚辈对长辈的礼:“见过仪太师。”
不料,旁边的魏公公却是说道:“你怎么这么不知礼啊!仪太师在这里,你竟然不行跪拜之礼。”
跪拜之礼?!
是啊!这些王公贵族,不就是爱让普通百姓给他们下跪吗!
然而这龙紫公仪太师虽然位高权重,谭盾对他却并没有什么敬佩之意,当然不想给他下跪,可是他也想得到,自己不跪,这仪太师会怎么对待他。
索性,谭盾是低下了头,既不下跪,也不说话,而那仪太师望了谭盾一会,同样是不说话,像是在等,可是等了好一会,他也不见谭盾行礼,终于是不高兴地咳了一声。
谭盾只等着这仪太师让开路,所以还是没反应,那仪太师终于是不高兴地说道:“这么不懂规矩的人是怎么进到宫里来的。”
旁边的魏公公则是立即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太师说的是,是小的没有教好他规矩。”
仪太师也没有再多在这个上面纠缠,可是也是觉得,他一个老人家,不好跟一个小辈计较过多,却是转而问道:“他去演武场,要怎么试他啊?”
魏公公连忙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让他和郑亦弘统领比试一场。”
“和郑统领比试!”仪太师显然很惊讶,随即是又说道:“怪不得那么猖狂,原来是可以和郑统领一较高下的人啊!叫什么名字,出自何门何户,家中何人在朝中为官,所任何职啊?”
虽然早就知道这些当官的人都关心这些,但是谭盾听仪太师这么问,心里还是很不高兴。
可是要是不答,就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高高在上的龙紫公,但要是答,就凭谭盾的那普通百姓的出身,同样会让这个仪太师瞧不起。
真是人在路上走,祸砸头上来啊!
谭盾心道:“自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惹上了当朝的权贵啊!”
然而谭盾心不一念,便说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得慕扬公主看得起。”
单就“得慕扬公主看得起”这话,便已足以让谭盾耀武扬威了,果然仪太师脸色还真是尴尬了起来。
谭盾也实在不想和这仪太师耗在这里徒增尴尬,便迅速地又说道:“皇上还在等我们,我先走了。”
谭盾说着便闪过仪太师就往前走去,那魏公公也颇是尴尬地就说了声“小的告辞”,便追上谭盾。
但是那仪太师随即是说道:“郑统领的比武,老夫也想去看看。”
仪太师说着也是跟了上来。
这里可是皇宫啊!
那仪太师却是提醒了谭盾:在这里随便见到的一个人,可能就是王公贵族,是个瞧不起他这样子普通百姓的官,要是按刚刚的样子,那岂不是遇到一个就会得罪一个。
这些人……回想起王显贵去骡子坳抓人时的情形,谭盾再怎么不服,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得罪不起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后果不是会只作用到他一个人身上。
谭盾还正想着,迎面便走过来一个内穿黑衣,外穿盔甲,腰跨一柄长剑的男子,这人的样子可是有些儿胖,虽然是武人装扮,却不见得是武人体魄。
“魏公公!”那人也是向那太监行礼道:“这人是谁啊?”
“这位大哥,你又是谁啊?”
这个人一看就明显比谭盾要年长,谭盾也是料到,这肯定又会是哪个贵族家的公子,实在和他纠缠,可是知道躲不开了,所以是有礼貌地问了出去:还是先不要得罪他吧!
而这个武士当即是趾高气昂地说道:“本将乃是卫月公之子卫亢,司职内宫七品带卫侍卫,正在宫中职守。”
卫月公之子!
谭盾这会还真有点儿发虚汗了:如果那飞龙大将军是龙夏的武将职位上的第一,而这卫月公,却是实实在在的这龙夏的领兵打仗的第一能将、名将,真正是名声在外的。
谭盾对那卫月公倒还是真有些敬畏的,而眼前这个人是卫月公的儿子?!
“在下彭一,得蒙慕扬公主的垂青,向皇上举荐了我,谁知……皇上来了兴致,想见识我的武艺,此时正要前往演武场。”
“你是慕扬公主推荐的人?”卫亢先是一惊,又是一愣:但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
而旁边那魏公公,则是有些儿惊讶地看着谭盾:刚刚面对龙紫公仪太师之时,这人是多不懂事啊!但是现在见到卫月公的儿子,怎么又这么有礼了啊!
明白了!这个人,是亲近卫月公而不亲近龙紫公的。
魏公公点头哈腰地说道:“是啊!卫将军,咱家正要领彭公子前去演武场,皇上和公主正在那等着,咱家就先告辞了。”
“公主也在?”卫亢说道:“那我也得去给公主请问安,我也去。”
于是这三人便一起往演武场上去。
有这个卫亢在身边,谭盾更是觉得浑身尴尬,而那卫亢却一直在问她关于慕扬公主的事情,谭盾还真是不好回答,也便……只能是夸公主的好。
这皇宫之还真是有不少的“贵人”,谭盾走往演武场的这期间,还真是遇到不少人,还都来问问他是什么人:主要是因为没见过谭盾,自然是要问问怎么就能在宫中行走。
而这其中,有男有女,大部分人都露出了对谭盾的轻蔑,少数人也是没有露出厌恶或欢喜的。
1从来都是弃儿
跟着引路的侍女走进了天音楼,从弃突然觉得心中慌慌的:这天音楼从外看极为恢宏壮观,走到阁楼之内,也的确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奢华,这不免让他想起了他曾经的家。
分上下两层的天音楼,上上下下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也为这里平添上了几分肃穆,是让人有些拘束起来。
这种拘束从弃已经习惯了,所以从弃并不觉得难受,他便如松柏一般笔挺着身子,像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在巡逻,心无旁骛地随着那个妙龄侍女走上了那天音楼二层回廊。
楼梯回廊之间掠过几个随时等待使唤的下人:这些人既没有像从弃那个家的下人一样低着头哈着腰,脸上没有丝毫恭敬之色,甚至有一些厌恶与憎恨——非常明显是针对从弃的。
这样子的眼神,从弃很早以前就已经习惯了,此刻他好像刻意但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不友善的眼神看在眼里。
侍女领着从弃走进了二层阁楼,走到正中央的一个房间之前,这房间位于天音楼内正中央,正对着天音楼内的大厅,而往外就是面临着外面那车水马龙的街道。
今天一整天,将天音楼围得水泄不通的人,除了从弃在天音楼前的擂台上吹奏的时候将注意力放到了从弃身上,其余的时候眼睛几乎都是望着这一间房间,热烈的眼神分明是期盼这个房间里的窗户能打开一下,然后从里面传出恩赐。
是美人!这很显然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事实是除了从弃这个外来人,这一座城中,无人不知道这一房间里的人是谁?
一入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中正中间盘腿坐着的一个女子。
这女子一身粉红色的锦缎纱衣,像是荷叶丛中的一朵怒放的粉色荷花,天然雕饰而成,美丽而光彩照人,总也不忍让人去亵渎。
这粉色衣物里面是隐隐露出女子的鲜艳花色肚兜以及白皙肌肤,却又如何能让男子不想去多看几眼——尤其这个女子,的确是有一副倾城倾国之容。
大凡进到这里来的男子,总是想要一亲芳泽,但又都想要保持着一个绅士的风度,因而很少会有与她四目相对,或是直接望着她这一副火辣胴体的男子,从来都是在她的眼神流转,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之时,便会饥渴而贪婪地盯着她,似要将这女子穿透似的。
所以男子刚一进到这里,总会有一种尴尬。
可是眼前的女子发现,这个刚刚走进来的,年龄十七八岁,身形略显瘦削,五官端正的少年,虽然眼睛是一眨不眨,但注意力并不是在她这个绝色的尤物之上,而是在她身前的那一面古色檀木琴之上。
少年望着檀木琴上,眼神之中却还流出一股呆滞——多少人期待着走入这一间房间,来到了这里竟然还能呆滞出神而不将注意力放在这女子身上的?
总不至于是因为少年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外面,所以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吧!
女子不禁觉得她的这个想法幼稚——没有男人在她面前疲惫,即便真的是非常疲惫了。
莫非眼前的这个刚刚长成人的男子,其实对男女之事,根本还没有开窍?
“公子请坐。”女子伸手示意了一下从弃,她一抬手之间,一股沁人的香味便散了开来,但凡胸腔之中还是一颗凡人的心,总是会被其陶醉。
从弃在那女子面前不足一丈之地坐了下来,手上一直握着的一支笛子也是随着手搁在了腿上,双眼终于是斜着看向那女子,女子回望着从弃,从弃没有丝毫回避之意。
女子心中还是新奇:这个少年的确有些儿特别,就这么望着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尴尬之色,更不见那些寻常男子的猥琐贪婪之色。
“小女子聂音!”那女子话刚一说完,便觉得这自我介绍是多余的:在这城中还有谁不知天音楼花魁聂音?。
聂音顺势指了一下站在旁边带从弃进来的侍女道:“这是我的妹妹雀音。”
“聂音!这名字跟我的姑姑名字好像,她叫聂景。”
“原来是聂公子啊!”
“不!我不姓聂!我姓从,从弃,从来的从,放弃的弃,我的名字,便是从来都是弃儿的意思。”从弃话说得面无表情,竟像是机械一般,反而是让人觉得他是一个藏着故事的人。
从弃这“从来都是弃儿”的自述,以及他这冷峻的模样,不自觉间勾起了聂音和雀音心中的好奇之意:这名字的意思是说从弃是一个从小就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吗?这一个能吹奏出美妙音曲的少年,有些什么奇特的经历?
别人的痛苦,聂音总还是知道,别人不说却还想问,等于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何况现在天音楼已经是被重重包围,可不是去探索究竟的时候。
“从公子!你可知道现在是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之中?”聂音原本对她的处境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个奇异少年,她心中反倒是生起了一股期待:希望这个少年是个能够力挽狂澜的人。
“杀气!”从弃口中吐出了两个可怕却又令人费解的字:“今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得到这里弥漫着杀气。”
“公子你既然感觉到了杀气,那你不害怕吗?”
“害怕就是你躲着的时候会害怕,你迎着它的时候,它看到你都会逃跑。”
聂音和雀音面面相觑……原本她们心中还萦纡着挥之不去的恐惧与担忧,此时此刻这些恐惧与担忧,竟然都像是被困住了,即便没有彻底的消失,在她们心头也已经是微不足道了。
而这一切,竟然是因为这一个十七八岁,身上还残留着稚气的从弃吗?
聂音竟有些儿着迷似的盯着从弃——她太想知道这个少年身上到底是有些什么故事了,可是她又怕总得唐突,会让从弃产生抗拒,甚至她都怕从弃会知道她此时心中的想法。
“雀儿!你跟从公子说一下,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那在一旁也有些儿呆的侍女于是缓缓地叙述今天事情的缘故:
这天音楼,是这一座城中最负盛名的乐坊,而这天音楼中,公认的最擅音律之人,便是眼前的女子聂音。
聂音!倾国倾城之貌,加之惊世绝纶之才,自然是仰慕者趋之若鹜!这其中有友好良善之士,专门欣赏佳人妙曲之人,也有想要独霸这倾世聂音的恶人。
2《凤引凰》(1)
而这其中,便以一个同样也是具有音律天赋的名叫宋嵇的贵公子为最……
雀音缓缓叙述之间,天音楼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轻妙欢快,但有些儿急躁的琴声。
聂音雀音随即朝着琴声往外一望,“嘭嘭嘭”的心跳,好像她们的心脏随时要从胸腔中挣扎出来。
从弃仍然是不动声色。
这两个女子剧烈跳动的心这才是迅速的平复下来。
“宋公子来了!姐姐……”
雀音望向聂音,聂音却是看着从弃,在向从弃询问主意。
从弃并不言语,听了一会这突然响起的曲子,问道:“这是首什么曲子啊?”
“这曲子,叫《凤引凰》,这说的是,男女情爱之事。”
“男女情爱之事?”从弃脸色微微的愣了一下:即便这是个微不足道的变色,却也是从弃进入这天音楼之后最为显著的变化。
从弃也是到了懂得男女之事的年纪了,但是眼前一个绝色美女,都不见他为之动容,为何却是会因一首表达男女情爱的曲子“变脸”。
从弃凝神听着外面传来的《凤引凰》,果然是对眼前最是该让他产生男女情爱的荷尔蒙的两个女子视而不见。
《凤引凰》的琴声持续响起,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去打扰宋嵇的“雅兴”。
这就是表达男女情爱的曲子吗?
且不说这曲子的曲调旋律,但就现在弹奏的节奏,从弃很轻易就听得出来,太急躁了,显然此时弹奏这曲子的人心里并不痛快,他哪里是以情爱之意来弹奏这一首《凤引凰》!
爱情是这个样子吗?
从弃还没有遇到过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但并不是说,他对男女之间的情爱之事完全不懂,单就表达情爱的曲子,他也是曾经听过那种刻苦铭心的爱恋疯狂的表达——那时有一种,疯狂而欲罢不能的感觉。
绝不是现在这样子的让人感觉有些干枯的曲调。
现在正在弹琴的人心中并没有真正的情爱之意,所以弹不出来?
现在这一首《凤引凰》,是一首说向恋人表达情爱之意的曲子?
从弃想要捕抓此时在急促而显得单调的曲调之中的,那本该是爱恋之意的调子——这是他一个被师父称为天才的人所轻易能做得到的。
这《凤引凰》原本的曲调,应该是轻扬而喜悦的,听来应该会让人产生愉悦的感觉才是,当然如果是一个情意萌动的人,会有羞涩之感,可是现在,即便从弃能捕抓得到这《凤引凰》的调子,他也因为此时这弹得太过于急促而不免有些儿絮乱起来。
“姑姑!”从弃突然向聂音说道:“这首曲子你会弹吗?你可不可以教我。”
“啊!”
现在才要学这《凤引凰》?要来和外面的宋嵇对抗?临阵磨枪!这怎么可能比得过。
还让聂音感到尴尬的是,从弃竟然叫她姑姑,是因为聂音跟从弃口中的姑姑聂景只是差了一个字吗?
看模样聂音是比从弃大上一两岁,而她美貌的容颜,如水的肌肤,加上精致的妆容,让人看了都不禁会想叫“二八年华”,现在竟然被从弃叫做姑姑。
聂音好像平空大了十多岁——从弃是因为总想着他叫聂景的姑姑,竟然把聂音也当成了长辈,所以才没有对聂音这一个佳人产生什么男女之间的情爱之意吗?
聂音尴尬的脸色向雀音示意了一下,雀音在旁边的柜盒中找了一会,便拿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聂音:小册子面上写着三个字“凤引凰”。
接过曲谱,聂音翻开了曲子向从弃示意,原本还想说话,却发现从弃已是聚精会神地就这么盯着上那曲谱,他这全神贯注的模样,聂音竟觉得无法述说了。
从弃索性是接过曲子,自行的翻阅起来,看得却是极快,竟似一目十行。
天音楼外一曲已然弹罢。
“那小子!出来!”宋嵇带着嚣张而恐吓的语气向天音楼喊道。
听说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子以一曲绝妙的笛曲,让周围所有人都振服了,现在竟然都已经闯入到聂音的闺房里去了。
宋嵇为此觉得极为难堪——原本该进去陪美人的人是他。
但是今天这一场音律较量的擂台是他所摆下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总是要摆一点儿绅士风度,何况在音律之上他久负盛名,对方以音律制胜,他便要以手中的琴将这个少年击败。
从弃合上了《凤引凰》曲谱。
“姑姑借你的琴一用。”
聂音起身退到一旁,从弃坐在琴之前,双手轻轻一拨,一阵清脆悠扬的琴声随即响起。
“好琴!”从弃试了一下琴音,琴一入手,从弃便知,这当真不是一把普通的琴,但凡是学琴的人,都会想要这样子的一把好琴吧!
从弃这一阵琴声响起,天音楼外也随即安静了下来,刚刚还想要起哄的人群,此时更是凝神等待着天音楼内传出来的琴声。
从弃停顿了片刻,双手一扬,一阵琴声随即响起——正是《凤引凰》。
如果无法体会作曲之人的当时的感觉与境界,那就全心全意的去弹奏好那一首曲子吧!
从弃在心里说了一声:“现在我还没懂得这情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不必去想了!就按照师父教我的这个,全心全意去弹奏这《凤引凰》!也许能在这曲子之中明白这情爱究竟是什么。”
从弃也不再去想着周围的其他事情,就全心全意地弹奏起来,一口气将《凤引凰》弹完。
从弃弹得断断续续的——这是他刚刚才学会的曲子,对这曲子还不熟练,但这也足够是让聂音和雀音惊讶:从弃可是刚刚才学《凤引凰》,竟然那么快就能将《凤引凰》弹奏出来吗?
原来这从弃是一个天才!
一曲弹罢,天音楼外随即便响起了那《凤引凰》的旋律,曲还是那首曲子,轻妙欢快,欢畅喜庆,比起刚刚从弃所弹奏的《凤引凰》是要美妙得多。
从弃也没从这琴声之中听得出什么特别的意境,只是确实是比他刚刚弹的要好,但这也不该是《凤引凰》该有的节奏——这样子来应和,分明是在嘲讽从弃所弹的《凤引凰》不在调上。
从弃缓了口气,再次的弹起了《凤引凰》,曲调欢快明朗,显然比刚刚的曲调要好得多了。
两次弹的不一样,这是同一个人弹的?
3《凤引凰》(2)
从弃刚一停下来,天音楼之外,又传出了《凤引凰》琴声,但是只弹了大半,便没有再弹下去。
从弃立即会意,便顺着宋嵇停顿的地方,弹奏起《凤引凰》。
这两个还没见过面的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比拼起来。
两轮回过后,从弃与宋嵇,便已是无丝毫间隔停顿地弹奏起了这一首《凤引凰》。
聂音、雀音是目瞪口呆,及至在天音楼外那些懂得音律的看客们,更是觉得惊世骇俗:这两个人莫非是早已经排练过很多次了吗?竟然能配合得如此的天衣无缝。
但是在天音楼之内的从弃,围观的人群不知,在天音楼外的宋嵇,却是人人均知,今天来的人也都知道宋嵇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从弃不可能是宋嵇安排来的。
这种局面,只有一种解释:宋嵇和那在天音楼内的年轻公子,都是这音律上的天才。
原来天才之间的相遇,真的会有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
人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又将会是什么精彩上演。
大概是停顿了半刻钟,天音楼之外,宋嵇手中之琴又响了起来,这弹奏的,仍然还是《凤引凰》。
音调还是那个音调,但是那节奏,却再不是刚刚两人你来我往之时比拼的节奏。
轻妙欢快,不急更不躁——似乎这才是《凤引凰》最原本的节奏!
从弃突然闭起了眼——传来的琴声,有一股不知不觉的魔力,从弃是有一股被吸引的感觉,莫说是想要去接下这一首曲子,即便只是想在这一阵琴声之下保持着清醒,竟然也有些困难了。
这好像有一种情爱的味道!
姑姑!从弃突然一惊:宋嵇现在弹奏这一首曲子,难道是动了姑姑所说的真情?
他是在对我弹吗?这《凤引凰》可是向意中人表达爱意的曲子。
从弃额头上不禁滴下了几滴汗珠:外面的宋嵇,总不会是想要通过这首曲子,对我说些什么吧?
从弃心中冒出一阵尴尬,怎么会有这种滑稽的想法。
这曲子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心中惶惑不安的从弃随即也弹起《凤引凰》。
宋嵇是那样子的曲调,从弃也应该以同样的调子回应,然而宋嵇传来的是阵阵绵绵的爱意,这从弃却是要如何回应!
如果是以同样的曲调回应,那岂不是成了……
从弃脸涨得通红起来!
不能以这样子的曲调回应,那也得是要全心全意把《凤引凰》弹好才是。
从弃双眼再次一闭,那《凤引凰》该有的“意境”,这时是浮现在了从弃脑海之中,但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从弃发觉他像是置身于浩海烟雾之中,茫茫然不知所谓,千寻万引,却丝毫找不到一点儿头绪。
“啊!”从弃突然身子一歪,随即是倒在了一旁,琴险些也是被他踢到了旁。
“从公子!”聂音雀音立即过来要将从弃扶起来。
“我做不到,我实在体会不了这《凤引凰》的曲中之意。”望着天音楼之外,从弃道:“但是从他的琴声之中,我知道,他却是用的是他的真心在弹奏。”
“那个人,根本就是一个纨绔公子,他,欺男霸女,哪里会有什么真心。”
“一个人,有没有真心,跟他是一个杀人恶魔,还是救人的仙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从弃说了一句让聂音和雀音都颇为惊讶的话:“他是一个天才,冲他这一首曲子,我交他这一个朋友。”
聂音雀音面面相觑,从弃要跟外面那个想要霸占她们的恶霸交朋友!
两个女子自我保护意识瞬间升起:都避着从弃向后退到了几步。
“从公子既然认为宋嵇是可交之人,那便请吧!”聂音是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从弃左右望了一眼聂音和雀音,这两个女子此时可不像是在撒娇,好像真心对从弃起了抗拒之心。
一个人有没有真心跟他是恶人还是好人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别人跟从弃说过的一句话,至少从弃没有觉得这话有不对的地方。
现在天音楼外面的宋嵇弹的是《凤引凰》,他是在表达他对心中女子的爱意——如果按照那一句话,他也会对聂音以及雀音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聂音和雀音的表情从弃不怀疑,宋嵇的确也是会做些可怕事情的人。
可以因为宋嵇在音律上的天分而跟他交朋友,却不能容忍他去做恶人。
无论宋嵇是不是恶人,从弃却从来就不是一个恶人,甚至他不能容忍恶人——从弃却立即做了一个决定:去跟宋嵇做朋友,但要阻止他做恶事。
从弃又一次端坐在了那檀木琴前,低下了头,听着那有些让他尴尬的《凤引凰》。
在这首《凤引凰》之上,他已是一败涂地。
宋嵇一曲弹毕,天音楼内外,又安静了一阵,人人都在看着安静了下来的天音楼,等待着天音楼内之人的回应——这么久没有回应,难道天音楼是认输了吗?
不到半刻钟,天音楼内,又响起了一阵琴声——终于不再是《凤引凰》了。
轰如雷鸣,嗷是漫漫!
从弃这琴声响起,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且不说这弹得好还是不好,只是这一首曲子,却是和现在的情形有些儿不合时宜:这曲子可是带着男子的特有的粗犷,像是在沙漠风尖的翱翔,搏虎擒蛟的豪情,跟现在这柔情蜜音,说风花雪月的天音楼实在是极不相称。
但这曲子既出,也无人去阻拦。
在开头的一阵若雷电滚滚之后,从弃的琴声却是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欢快!
“伯牙、子期?这曲子是……”聂音似乎品出这曲中之意,脸色微微一变,一股担忧之色露了出来。
“大漠苍鹰啸,黄沙骆驼风,沧海巨鲸游,雪岭天人傲;
盘旋惊天寒,漫步不回首,引作沧海舵,纵是风雷狂;
寒极可做伴?徐徐共迎风,携领掌舵手,引啸天地间。”
聂音领悟出了这曲子之意,随即是不自觉的便念出了一首诗来,脸色原本该是红润娇滴之色,此时也是有些儿迷茫震撼起来。
聂音也没有解释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向别人显示,从弃这一首曲子,她并不甚喜欢——难道只是因为这一首曲子跟她这女儿家不相称吗?!
4《四荒散曲》
雀音对诗词虽然并不太懂,但是聂音所念的这一首诗,她还是能听得出其中一二:这诗实在是太霸气了些!听着就知是女儿家难以会喜欢的,只是好像这诗的最后,好像还有渴求之意……刚刚聂音说伯牙子期?这莫非是一首咏叹朋友知己的诗吗?
咏叹朋友?难道这从弃,真的是想要跟那宋嵇交朋友吗?
从弃的确是要以现在这一首曲子,向天音楼外的宋嵇表达其敬畏与欲引为知交之意。
从弃一曲未作罢,便已自行停下。
“你这一首曲子,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四荒散曲》吗?”聂音无不惊讶地望着从弃。
从弃点了点头。
“想不到,从公子竟然会这已失传了的曲子。”聂音苦笑:也许她是在惊喜这一首传说中的曲子重现人间,也许是在惊叹这传说中的曲子如此玄妙,或者是惊叹这弹奏他的人是如此的神乎其技。
“宋公子可没办法回应你,他不会这《四荒散曲》。”
从弃并不回答,他原本也并没有期望宋嵇能以同样的《四荒散曲》来回应他:谁又能期望别人也会弹一首失传的古曲。
天音楼内外,又一次沉默了,所有人的目的都盯着那在擂台之上的宋嵇。
《凤引凰》他的确是打败了在天音楼内的人,但那也只是说明他这一首曲子赢了,不代表每一首都会赢:一旦宋嵇没能对这一首神乎其技的曲子做出回应,那他可就不仅仅是一败涂地。
宋嵇在擂台上迟疑了好一会儿,很显然从弃的这一首惊人天人的曲子让他震撼。
一首曲子不会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天下曲子何奇多,又岂是每一首都会弹的。
但这样子的曲子,不是随便一首曲子都可以用来回应的。
在天音楼周围观众的等待与期望之中,宋嵇双手终于在身前的琴上来回一拨,一阵琴声随即响起。
这一首曲子,倒也有不少人熟悉,的确也是一首名曲——正是那伯牙的《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乃是伯牙为凭吊知己子期所作,宋嵇用这一首曲子回应从弃的《四荒散曲》,倒也适当。
这《高山流水》弹毕,围观的人群都有一阵被深深折服的感觉,宋嵇弹出来的这一首《高山流水》,的确是配得上他天才的身份。
但是这《高山流水》却远没有刚刚从弃所弹的《四荒散曲》带来的震撼。
这也并不意味着,从弃的《四荒散曲》更胜《高山流水》,只是因为《四荒散曲》是周围的人第一次听到的曲子,所以不免是让人觉得惊奇——当然从弃的确也是弹得不错。
沉寂了一会,天音楼前才终于是响起了一阵喝彩声,但一听这“言不由衷”的喝彩色便知,这是众人给宋嵇的一点面子而已,或者是因为平常慑于宋嵇的淫威,这时候不给宋嵇支持,只怕以后宋嵇会在之后报复。
这样子的喝彩,不过是让宋嵇更加的难堪。
当天音楼外的鼓掌喝彩之声沉寂下来,天音楼内再一次响起了《四荒散曲》。
那“惊为天人”,嗷啸九天的琴声再一次的响起在了天音楼内外。
从弃这一次弹起却并没有要与宋嵇比拼的意思,只是刚刚他没有弹完,不禁是产生了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所以是要完整的将《四荒散曲》弹奏一遍。
从弃这一新奇的曲子已经是将宋嵇给压下去了,此时竟然还要再炫耀一遍,宋嵇脸是一阵又一阵的发烫——再也没有什么比,明明已经被打败了,那胜利者还要再一次的炫耀胜利,然后一次一次的被踩在脚底下更觉得耻辱更觉得难堪的了。
“你还要再比吗?那我奉陪到底。”宋嵇双眼像是射出了流毒,此时是怨毒地盯着天音楼那正对着他的房间。
但是宋嵇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虽然他也是会一些新的曲子,但又有什么新曲,比得上这作为经典流传下来的《高山流水》。
“从公子!”聂音担忧地向从弃说道:“你又何必再一次的羞辱宋公子呢?”
从弃不明其意,好像还回味着刚刚所弹的那一首《四荒散曲》上。
天音楼外,《高山流水》的琴声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看来宋嵇还没有认输啊!”聂音望着从弃,心中是愈加的担忧:这个从弃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他要是再和宋嵇相拼,肯定不会退让,以他刚刚那一首《四荒散曲》的功夫,完全能打败宋嵇,这样子只会让宋嵇更加的恼羞成怒。
聂音心脏悬到了喉咙间,但显然这个少年从弃是劝不了的,心中正自犯愁。不经意之间,随着宋嵇《高山流水》的琴声传来,突然觉得有一股眩晕。
还等不到往一旁的凳子坐下,聂音身子一歪,便已倒在了地上,雀音随即也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不知是死了,还只是晕死过去?
从弃身子震了一下,“哈”的一声,突然间一口气是喘不过来了,《四荒散曲》也是戛然而止。
从弃并没有去理会聂音和雀音,而是盯着天音楼外。
从弃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力量迎面袭击了过来,很明显的,就是这一股力量将聂音和雀音两人击倒——这是一股常人无法抵抗的力量,不过此时发出这一股力量的宋嵇并没有杀心,聂音雀音两人才只是晕了过去。
从弃这是托了聂音的福——如果没有聂音这一个花魁在这里,宋嵇不会这么手下留情,从弃也许就抵抗不住了。
看不到天音楼内情形的宋嵇想不到的是,从弃只是停止了弹琴,根本就没有倒下。
宋嵇更想不到的是,那在天音楼之内和他对抗的从弃,对他此时攻击的力量,虽然并不是同样会使用,却是非常的熟悉。
隔着几十丈的距离就能伤到别人,但这不是妖力魔力,更不是仙力神力,而是鬼力——是那种见不得天日的鬼力。
从弃忍不住惊愕起来——宋嵇竟然会使用鬼力,难道他是鬼?
这一个论断随即被从弃否决了,因为现在虽然是太阳西落,但仍然还是白天,鬼可无法出现在太阳底下。
宋嵇是学了鬼道的人,或者是他身上有某件鬼道的东西?
宋嵇是学了鬼道!
5我的好友,是谁?
从弃随即判断得出,因为宋嵇现在已经能够用琴声来传递鬼力去伤人,这说明宋嵇已经能驱使鬼力了,不是身上有件具有鬼力的东西就能做到的,甚至不是被鬼附身就能够做得到的。
宋嵇的《高山流水》是弹得越来越兴奋,像一个胜利者在炫耀,显然宋嵇是以为,此时在天音楼内的从弃已经是被击倒在地了。
天音楼内,突然又响起了两声琴声——这等于是一声开战令。
宋嵇手一愣,《高山流水》的声音一阵凌乱:天音楼内的那个对手,他没有被击倒?而且还能够有意识地回应。
对方是一个根本就不怕鬼力,或者是一个能够对抗鬼力的奇人异士?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宋嵇心中顿时得产生了一阵恐惧,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对面那个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凡人,怪不得他能弹奏得出刚刚那样子惊世骇俗的曲子出来。
宋嵇已不敢再妄图一下子就能将对方击倒,但是就这么认输了,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那样子惊世骇俗的曲子,宋嵇也有自信能够弹得出来的。
宋嵇仍然弹着《高山流水》,随着这一阵琴声响起,天音楼前一阵哀号之声响起,那些原本在期待着能够听到一场惊艳的音乐比拼的观众,这时都像是被妖魔狂噬一般,捂着耳朵哭喊,甚至是连站都已经站不稳,歪倒在地。
从弃心中瞬间充满了惊讶与愤怒:宋嵇竟然是要对这么多无辜的人下手——这样子的一群人,是无法抵抗住宋嵇鬼力的攻击的。
从弃双手一扬,一阵琴声响起,天音楼周围的人这时才缓了过来,虽然没有彻底摆脱痛苦,至少已经不再是哀号了。
宋嵇发出了一阵冷笑:天音楼内那个自以为是的人,竟然还想要救这一群人吗?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要费心思去救这一群人,按给你的陷阱,你就这么坚决地跳下去?
宋嵇手上节奏加快,一阵有节奏,但并不在调上《高山流水》传出,就像洪涛一般的向天音楼奔袭而去。
一阵鬼哭狼嚎,发疯似的包围噬咬着从弃,原本还有一些节奏《四荒散曲》,这时已经是彻底的不成调。
“啷”的一声,天音楼内传出一声歇斯底里而又不甘心的琴声,像是最后的哀号,随即天音楼内是再没有声响了。
“哈哈哈!”宋嵇继续弹奏着《高山流水》,手上的节奏是越来越轻快,慢慢的是恢复到了《高山流水》应该有的节奏。
天音楼内的那个人,已经是被彻底打败了,现在再弹下去,不过是向世人宣告宋嵇胜利了,是要向刚刚从弃占上风时一样,要在从弃面前好好的炫耀一番。
现在在看不到的天音楼阁楼之内,从弃停下了弹奏,并没有如宋嵇所预料的那样子倒在地上,而是仍然坐在那一面古色的檀木琴之前,一只手如作防御似地横在面前。
当宋嵇那疯狂的攻击袭来,从弃弹奏的节奏的确乱了——从弃已明显的感觉到对方不是要在琴艺上将他打败,而且是要杀了他。
一阵促不及防之下,从弃停止弹奏,而在他两边旁竖起了一阵保护隔音——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听周围的声音,这对于从弃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弃心中又是可笑又是愤恨,因为天音楼外那刚刚和他对抗琴艺的姓宋的公子,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想要“下杀手”,这很显然并不是一个能够静下心来弹奏像《高山流水》这样子的人,可是他却是做到了,这想起来,怎么都是觉得有一股讽刺的味道。
尤其宋嵇藏着这么大的杀气,甚至不仅仅是从弃这一个对手,就连是天音楼周围那些无辜的人,他都不放过。
从弃生起了一股杀意,绝不放过宋嵇这一个心肠歹毒,尤其还是拿《高山流水》这样子的音律来杀人的人。
从弃心潮一阵喷涌,气血沸腾,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静下心来!”
冥冥之中,从弃又听到了这一句很熟悉的声音。
这是一句从弃曾经被反复告诫过的话,不管是教过音律的师父,还是那一个让他的姑姑聂景几乎为之疯狂的师父,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过他:“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必须得静下心来。”
如果静不下心来,那就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
从弃原本要奔放而出的心,在“那两个师父的叮嘱”之下,又迅速地被收了回来。
要打败,甚至是杀死宋嵇,那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现在是在凡间,在凡间,就不要随意去用那修仙之人才拥有的力量了,除非是遇到了妖魔鬼怪。
现在就是已经遇到了妖魔鬼怪了!宋嵇他分明就是用的鬼力,是凶戾缠怨的鬼力。
如果现在用仙道之力去斩妖除魔,的确是恰如其分。
从弃也并不太清楚为什么,他并不愿意用仙道之力,反而他仍然是想用音律去对抗宋嵇。
即便是用琴声,也仍然是免不了要用仙道之力。
从弃心里冒出了一个清晰的念头,那就用《四荒散曲》这一首旋律的力量好了。
从弃的两个师父,都曾经跟他说过,音乐的旋律,如果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是会有让人想象不到的力量,但这想象不到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那两个师父都没有说——其实从弃也知道,不是他们不说,而是他们也未必知道。
所以,当这两个师父都觉得从弃的已经学到了一定的本事之后,就应该让从弃自己到这人世间,如果从弃能够体会得到,那一切自然会是水到渠成,如果无法体会,那从弃也就只能一直在这世间游荡。
于是从弃便有了这一趟人间之行。
从弃已是坚决地下了一个决定:要用音乐的的力量来打败对面的宋嵇,而不能使用一点儿人不会拥有的仙道之力。
要能做到这一点,就要弹奏从弃最为熟悉的《四荒散曲》。
四海之内兄弟欢,荒芜人烟人心齐,散去一首古琴曲,曲终人散相尽欢。
此即所谓《四荒散曲》,它激昂,它振奋,它孤傲,它豪情,它也是友人相见恨晚的狂欢之曲。
它就是一首呼唤与称颂友情之曲。
从弃开始想着:我的好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