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出其不意
天龙寺,楚风刚落脚,正等待鸠摩智到来,没想到一队人马就已驾临。回头一看,为首之人一身锦衣,气势不凡,而后面骑马的是个中年番僧。
“保定帝,鸠摩智……这是怎么回事?”楚风并不知道皇宫一番试探,略带好奇,悄然躲了起来。
片刻之后,人马赶到,鸠摩智微微一瞥,在路边悠闲吃草的马儿,若有所思,“陛下,前面便是天龙寺了,果然不愧是千年古刹,超凡出尘!”
“明王,妙赞了!”保定帝淡淡的说道,不冷不热。
鸠摩智呵呵一笑,看着天龙寺,也不在意这态度。
本来他只需要以礼佛观经为借口,打天龙寺一个措手不及,以大义一观六脉神剑经,便是不答应,光明正大的打起来,他也有借口,是大理待人不周。但是想到楚风的提醒,他又临时改变主意,不过却不是合作,而是他谁也不相信,保险起见,多做一手准备,故意把保定帝引来。
天龙寺据他所知,乃是大理段氏的家庙,便是出家为僧,两者名义上归属不同,但是他不相信天龙寺会对大理江山,置之不理。届时他们若不答应借经一观,他便抓住保定帝,作为要挟。
虽然这计策并不高明,不过,比起来路不明的楚风,鸠摩智更相信自己的头脑,做两手准备,甚至算上楚风这个意外,已经做好三手准备。
保定帝带着人马来到天龙寺,因鸠摩智太过咄咄逼人,而内功之深厚,已经非人,害怕天龙寺被杀个措手不及,当下也不等通报,交代几句,让人好生招待同行的鸠摩智,便亲自去见本因。
“希望那小子有所收获,操作一二,他们或许还能主动为我讲经!”鸠摩智摩挲茶杯,脸上尽是得意。无论楚风失败与否,他都将是得利者。
本因大师乃是天龙寺的方丈,若是以俗家辈份排列,足以是保定帝的叔伯辈。保定帝自然不敢摆什么皇帝架子,虽然急切,却也规规矩矩的求见。
本因正在禅房处理俗务,刚刚下笔便听手下通报,保定帝在门外求见,忙扔下杂事,出门相迎。
“本因大师……”保定帝拱手一礼,也不等本因的反应,就将鸠摩智的事情一一说来,并询问缘由。
本因微微皱眉,看了看内院道,“此事说来话长,你随我到牟尼堂,三位师兄弟正在那里修行。”
“打扰众位长老清修,实在罪过,罪过。”保定帝看着本因大师一副淡定的模样,似乎胸有成竹,心中微微的松了口气,当下客客气气的说道。
本因轻轻一笑,道,“施主乃是大理国君,事务繁忙,却不远万里,为我天龙寺之祸福奔波劳顿。若是说感激,反倒是老衲要谢过施主才是。”
“本因大师,实在太客气了!”保定帝轻轻一笑道。
然而他过于激动,却不见本因平静下的愁眉不展。
“阿弥陀佛!”
本因并没有解释,唤来两名小沙弥,为他们引路。
本因和保定帝一前一后,在沙弥的带领下,由左首的瑞鹤门,进入大门,经过幌天门、清都瑶台、无无境、三元宫、兜率大士院、雨花院、般若台,来到一条长廊,方才渐渐停下脚步。
那两名小沙弥拱手一礼,不再向前。里面乃是天龙寺的清修禁地,以他们的身份,是没资格进去的。故此,还在门前,他们就识趣的停下脚步,躬身一礼,毕恭毕敬的分别守在走廊两旁。
本因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带着保定帝沿着长廊,继续西行,直到穿过一片小院,出现几间简陋的小屋,一声阿弥陀佛,方才慢慢停下步伐。
“装模作样,可笑至极!”院墙上一抹黑影一闪而逝。
楚风居高临下,看着这所谓高僧的把戏,心中不禁轻蔑一笑。一路都是金碧辉煌的殿堂,到了这里,却搭个烂木屋,这就是修行,实在笑话。
没几步就有人伺候着,如果这也能够叫做修行的话,恐怕他们修行的本身,便是自欺欺人吧。
本因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的窥视,来到几间陋室之前,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说道,“阿弥陀佛,本因有一件要事相告,还请三位师兄弟出面。”
“什么事情,竟让你如此为难!”屋内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显然是在此闭关的天龙寺长老之一。
不等本因回答,里面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进来说罢!到底何事,竟让你如此着急?”
“多谢师兄,本因打扰了。”本因小心的推门而入。
保定帝紧随其后,轻手轻脚的小心跟在本因身后。
两人跨门而过,室内采光不错,微微一瞥,便见四个和尚静坐,其中二僧容色枯槁,一脸苦相,另一个高大魁梧,气势彪悍,最后位于最东首,脸朝里壁看着,听见来人,依旧一动不动。
相比前三个凑数的,这人枯坐,气息全无,面壁思过,就跟圆寂似的,才有一点修行的模样。
楚风通过窗户微微一扫,大吃一惊,“这个老和尚……”
“竟然没有气息,不……不是没有,而是融入了环境之中,处于寂灭状态,就连真气波动都感受不到!”楚风心中戒备,虽然鸠摩智似乎在小说之中,吊打全场,但是实际如何,谁又知道?
有段延庆的记忆,还有小说为参考,这屋内的四个和尚,他自然猜的出来。最开始的那两个面色枯黄,身形精瘦的僧人,便是本因师兄本观和本相,而后面那魁梧的僧人便是本因师弟本参!
不过这三人并不重要,楚风一扫而过,让他忌惮的是东首面壁思过的那个老僧,此人法号正是枯荣大师。在小说之中,鸠摩智也对他非常忌惮,最终使计策,以保定帝为要挟,破了他类似闭口禅的武功,功力大减,才能够横行天龙寺。
牟尼本就是寂静、沉默之意,而那面壁的僧人不知是在入定,还是在修行,不能分心,但是越安宁越好,三人抬头一扫,目光落在本因的身上,并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等他开口。
本因扫了眼保定帝,将鸠摩智之事说出,最后悠悠一叹道,“此人武功极高,还三位师兄弟助我。”
“这……大轮明王已送过拜贴,虽然他也拜了正明,但是此事乃我天龙寺之事,得按照江湖规矩来。”本观迟疑一下道,“师弟,你们以为如何?”
本参想了想道,“六脉神剑,兹事体大,而那大轮明王独自来闯,不论是礼遇,还是别有用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等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本相一言不发,本观看了眼东首,迟迟不下决定。
93.暗中窥经
面壁的和尚似乎背后长有眼睛,本因师兄弟四人的目光一触,便转过身来。此人一脸平和之气,对于鸠摩智的到来,并没有太多多余的情绪。
“枯荣长老……”
保定帝看着老僧的特有气质,微微一怔,连忙告罪,“不知长老在此,正明未及礼敬,还望恕罪。”
说话之余,不禁一颤。这枯荣大师乃是天龙寺中辈份的最高一位,听闻他修炼一门禅功,在寺内面壁,已经有数十年没有露面,天龙寺诸僧包括他,都只听过其名,从未见过,只知他在双树院坐禅,以为他早已经圆寂,只是没想到今日一遭,竟在这牟尼院,遇到如此传奇人物。
保定帝心中稍安,有枯荣大师在此,大论明王便是武功再高,也不过才四十年修为,不足为虑。
“师叔,那人已经来了,目前正在大殿,催促我等前去,我等该如何处置?”本观淡淡的说道。
本因接口道,“师叔,这人也不知从哪里习得一身深厚内功,不可小量。但六脉神剑经至关重要,若给他,天龙寺百年威名,岂不毁于一旦?”
“此事我已经知道!”枯荣不急不慢的回首,淡淡的说道,“不过,事有轻重缓急,正明,你与大轮明王接触最久,有什么感触,可说来听听。”
“是,长老。”
保定帝将在皇宫的一些发现一一说来,末了迟疑一下道,“长老,正明有一事不解,这大轮明王佛法高深,却远在西域,怎与天龙寺扯上关系?那六脉神剑经,我只也在幼时听父亲提过!”
“阿弥陀佛,此事说来话长!”不等枯荣大师回答,本因反应过来,从怀中取出一封金灿灿的书信。
保定帝微微一怔,接过本因手中的书信,沉甸甸的,质地光滑,有些软性,乃是用由薄金压制。
微微一扫,只见几个白金大字,书呈崇圣寺方丈。
抽出信笺,也是一张薄金,大意是说,“当年与姑苏慕容博先生相会,结为知己,曾谈论当世之武功。慕容先生对贵寺的六脉神剑倍佳推崇,贫僧心生向往,未得一观,甚为遗憾。近日听闻慕容先生仙逝,贫僧心中哀痛,为祭奠亡友慕容先生,特向贵寺讨经一观,焚于慕容先生墓前。若是应允,贫僧感激不尽,必有重谢。”
楚风微微一扫,注意到保定帝手中的信,黄金白金做成白纸黑字,这鸠摩智先礼后兵,还真是有几分手段,单是一个信封,也是一件珍贵的宝贝,便是天龙寺诸僧见了,也不敢轻慢丝毫。
保定帝看了数遍,熟读信中所言,目光中略带惊异,“这姑苏慕容怎会知道我大理段氏的隐秘?”
“此间关节,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本因摇了摇头说道,“不过这六脉神剑经乃我天龙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至高绝学,不可轻易示人,便是我段氏的俗世子弟,其中秘奥,也没资格知晓。”
“按理说,这大轮明王也是大德高僧,怎么如此霸道,我们已经回绝,还来本寺强要六脉神剑经,欺人太甚!”本参想到此节,愤愤不平道。
枯荣摆了摆手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既然这大轮明王武功极高,我们也得强行请出宝经了!”
“师叔,可是……”本观一脸惭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保定帝微微一怔,“本观大师,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阿弥陀佛,本寺虽有六脉神剑经,但是后辈无能,我等无一人能练成此经,苦耗几年,也不过会上一两剑,不成气候!”本观悠悠一叹道。
枯荣大师悠悠一叹道,“我这枯禅经过十年的苦修,如今已经登堂入室,假以时日,便可大成,这大轮明王便是来袭,我也自信能够将他拿下,只可惜……只可惜时不待我,时不待我啊!”
“师叔,我倒有一法可行,只是……”本因欲言又止道。
枯荣摆了摆手道,“本因,你脑袋灵活,不妨说来!”
“师叔,咱们练不成这六脉神剑,并非我们天资愚钝,虽然未窥更高层次的奥义,但是其中精妙之处,乃是一阳指的升华,我等早已了然于胸,只是这功夫以内力为主,我等内功比不得先祖,使不出六剑,但是各使一剑,以大家的内力,虽然耗损过大,却也能够勉强完成此六剑流转,连绵不绝!”本因深思熟虑后说道。
枯荣想了想说道,“此法甚妙,咱们若单独六脉神剑,不论是谁,终究内力不足。但是各人修习一脉变化,一齐出手。只要配合得当,大轮明王不足为虑。而我等护寺,此法虽然以多欺少,传出去并不光彩,但是别人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师叔,算来算去,咱们寺中将一阳指练到四品之上的,也就你我五人!”本因迟疑道。
楚风轻轻一笑道,“六脉神剑,虽然剑气天下第一,但是单纯一脉,却远远不及姑苏慕容的参合指。其中精髓之处,乃是六脉循环,延绵不绝。但是,如果缺上一脉,五剑之后便是死期。”
“枯荣大师,我愿出一力!”保定帝看着愁眉不展的五人,上前一步说道,天龙寺乃是大理段氏的根本,皇室有难,天龙寺倾力赴援,总能转危为安。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不知道渡过多少大风大浪,而大理段氏的江山社稷也和天龙寺紧密相连,今日天龙遇难,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本因乃是天龙寺方丈,却知道大理段氏和天龙寺虽然亲密无间,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心有顾虑,“正明,你是我段氏俗家第一高手,自然能够接替缺失的第六剑。只不过你也是大理国君,若是参与佛门内部争端,却不是一件好事。”
“哼,本因,你什么时候这么迂腐了!”枯荣大师冷哼一声,回头道,“正明,皇位交替岂可儿戏,此事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待会儿你剃个光头,改穿我寺僧装,过来凑凑数即可。”
“枯荣大师,扳依我佛,本就是正明所愿,皇帝之位,我并不留念,舍弃也没什么!”保定帝微微一怔,诚恳的说道,“只是六脉神剑的秘奥,正明从未耳闻,仓促之下,只怕力有不逮!”
旁边本参哈哈一笑道,“六脉神剑的基本功夫其实就是一阳指,你早已滚瓜烂熟,至于后面六剑的变化,不必着急,只须记住其中一剑即可。”
“终于……要开始了么?”楚风竖起耳朵,悄然静听。
94.六脉神剑
“还请诸位大师指点。”保定帝恭敬的说道。虽然情势所迫,但是他终究是一个练武之人,对于六脉神剑也很好奇。
本因看了眼旁边的枯荣大师,对方示意他来解释。对于师叔的安排,他自然不敢多嘴,淡淡的说道,“你且坐下。”
“是!”保定帝往后一退,在脚边的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
本因淡淡的说道,“六脉神剑,乃是我段氏武学的至高奥义。他虽然名为剑法,却并非真剑,而是在我段氏不传之秘的一阳指之上,将指力化作凌厉的剑气,有质无形,可称为无形气剑。而所谓的六脉,便是以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为基础,糅合意境,形成的六种的性质变化。”
“原来如此,内力的性质变化,常人便是终其一生,也未尝一种,何况是六种!”保定帝恍然大悟,心中又隐隐担心。
本因似乎早猜中保定帝的反应,轻轻一笑道,“无需担心,正明,我们只需习得剑气即可,六脉的变化,来日方长!”
“正明明白!”保定帝心中稍安,也反应过来,凭空发出无形剑气已经是天下少有,虽无变化,制敌却已经足以。
楚风侧耳倾听,心中恍然,“难怪在原著之中,六对一,使用天下第一件,却与鸠摩智的火焰刀持平。原来是缺少内力的性质变化,而鸠摩智的火焰刀却已经完成变化,炙热无比,无形无相,凭空便能将香烛点燃,着实恐怖!”
“本观师弟!”本因讲解之后,看向旁边的和尚。
本观颔首一笑,从他身后的蒲团,取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卷轴。
“还是我来吧!”本参站起来说道。
本观轻轻一笑道,“有劳师兄了!”
“我这边方便!”本参接过卷轴,将之挂载身边的墙壁上,解开卷轴的绳索,画卷舒展开来,露出一片焦黄之色。
在画卷上,笔迹已经隐隐消退,似乎有些年月。好在所用墨水特殊,而绘制意在形前,虽然有些模糊,却也无碍。
楚风也有些好奇,身影倒挂,通过木屋之间的缝隙,往里面瞧去。
画卷上并没有高深的口诀,就如他所料的一般,乃是口耳相传,画卷上一副经络图,绘着个一个线条人,上面密密麻麻的经络,并注明各处的穴位。而六脉神剑便是以红线,紧贴着六脉的经络系统,绘制的一个简陋运行图。
“没有口诀,只能修炼剑气,难怪这些老家伙如此大方,也不必保定帝出家,原来是没有传口诀,也不算破坏寺规!”
楚风心中想着,将六脉神剑墨记下来,而他有段延庆的记忆,一阳指已达四品,微微一瞧,六脉神剑就已了然于心。
“不过,这六脉神剑虽然厉害,但是终究不及北冥神功玄奥!”楚风身上的帛布,北冥神功经历的穴道还有经脉,比这多了数倍,而画上的人体经络图,也只比江湖上已知的多出一些,但是比起北冥神功来,却又少了不少。
显然不是六脉神剑本就如此,就是少了口诀。想来这剑气定是意境为先,在气之一道上,自然不及北冥神功走的远。
在六脉神剑展开之际,本因淡淡的说道,“正明,我们时间不多,在修炼六脉神剑之前,待我为你剃度,改装易容。”
“弟子明白,大师请出手吧!”保定帝淡淡的说道,双手合什,闭上眼睛,盘坐在蒲团之上,一动不动,任其施为。
本因轻轻一笑,甚是满意的说道,“正明,唉……你须记得,你乃大理国君,待会儿定要小心,万万不可露出破绽!”
“弟子谨记!”保定帝淡定的说道。语气强烈,让人信服。
”阿弥陀佛!”本因颔首道,转过身去,正要吩咐屋外的沙弥,为他取来戒刀。不想刚刚转身,一道目光就已扫来。
枯荣大师从面壁方向站起身来,走到保定帝的面前,淡淡的说道,“难道你有此心意,事急从简,我为你剃度吧。”
“枯荣大师……”保定帝抬头一看,脸上赫然难以置信。这虽然是不得已为之的应变自测,但是剃度却不是小事。
通常而言,这一关乃是由师父一辈完成,从形成一个不成名言的规矩,那就是剃度之人的辈分关乎入门弟子的辈分。
枯荣大师不等保定帝反应,伸出右手,落在他头顶之上,“正明,稍静,不要动,去除三千烦恼丝,求得一清净。”
“阿弥陀佛!”保定帝闭上眼睛,岿然不动。
枯荣大师手掌摊开,抚摸保定帝的头发。他的手就像普通老人一般,肌肉已经退化,枯草似的皮肤下,仿佛全是骨头。
“这是……”楚风早已经过了观相视物的门槛,自然不会简单的以视觉为真实,目光凝重,紧紧的盯着那只手掌。
一股隐晦的真气波动从枯荣身上冒出,落于头顶之上的手掌间,赫然出现些许扭曲,无形的力量蔓延每一根发丝。
保定帝只觉混沌的头脑一清,思维前所未有的快捷,就连刚刚有所领悟的六脉神剑,其中玄奥也尽数在心头跳跃。
就仿佛洗净湘华,重获新生一般。他虽然不知道什么回事,但是武学和佛学之上的一些障碍,顷刻便已一扫而空。
楚风瞪大了眼睛,即使他灵觉敏锐,依旧似懂非懂,“真气一闪而逝,如今都已经消散。这老头子究竟要干什么?”
“轰!“
下一刻,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仿佛在一瞬间四季轮转,保定帝保养得不错的一头乌发,像渲染一般化为白色,迅速枯萎,宛如流水一般尽数落下。
等众人回归神来,头顶已是光秃秃的一片。楚风微微一惊,心中惊讶道,“这是什么功夫,比激光脱毛还要牛逼!”
看着保定帝头上无一根头发,干净无比,枯荣轻轻一笑道,“严冬过后,便是一夜之间的万物回春,正明,你乃一国之君,此事过后,在朝堂之上,难免被人发现异样。我此一举,便是为让你今后,如万物回春一般,尽快恢复头发。”
“忽如一夜春风来,原来如此,东去春又来,他的武功就如他的法号,好一个枯荣!”楚风恍然大悟,在看保定帝,只见他头顶上,一股青气缭绕,如果所料不差,这便是枯荣口中万物回春,宛如寒冬时节,藏于积雪之下的根基吧。
本观,本因等人本看着枯荣这一手,无不面露惊讶。
保定帝张开眼,惊道,“大师,功参造化,离正果不远矣!”
95.该我出手了
“阿弥陀佛,正果岂是这般容易得的!”枯荣大师摇了摇头,回神又道,“正明,你虽然只是假意入我佛门,但是法名还是要取的,就叫作本尘吧。”
“谢师父赐名。”保定帝双手合什,平静的说道。
就如之前所言,佛门之中并不依世俗辈份,本因等人虽是保定帝的叔辈,但是保定帝如今受枯荣剃度,自然就成了其弟子,也是本因等人师弟。
本因并没有闲着,从旁边杂物取出衣物。保定帝脱去锦衣,换上僧袍僧鞋,气度不凡,兼之他佛学功底深厚,这么一看,当真是好一个有道高僧。
枯荣大师微微一笑,甚是满意,颔首道,“那大明轮王已经久等,说不定很快便等不及硬闯而来。本因,你速速将六脉神剑的秘奥讲给本尘。”
“是,师叔!”本因点了点头,正要走向壁上图卷。
不想一道阴影出现,如大鸟一般,从窗口飞掠而来。
本因大吃一惊,双掌一拍,口中大喝,“什么人?”
“本因师弟!”本观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竟有人偷看。
枯荣目光冷然,冷静的说道,“你们保护墙上经书!”
”师叔!”三人反应过来,纵身一跃,奔向旁边墙壁。
“砰!”
两掌相交,一道劲风卷起,黑影一顿,本因倒飞而出。
“本因!”
枯荣心中一惊,本因虽然又碍俗务,武功便是比他师弟,也要差上一筹,但是在江湖上,却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此人手中竟一掌都过不去。
楚风凝聚真气,冷冷一笑道,“听闻你们段氏有一本什么天下第一剑的武功,我不服,特的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我呸,什么天下第一剑法,连我一招都过不了,失望,实在是让人失望!”
“阁下可是大轮明王的人?”保定帝微微皱眉的说道。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听闻,大轮明王在进入皇宫之前,曾经与一名少年接触过。但是很快又分开了,现在看着眼前在屋外窥视,并试图夺取六脉神剑经的楚风,如何还反应不过来,大轮明王在硬逼之余,还有一招暗子,也就是眼前这少年。
楚风撇撇嘴道,“不是,不过我们的目的却是相同的!”
说话间,目光落在六脉神剑经上,光明正大的观看。
本观大吃一惊,连忙来到壁上,收起六脉神剑经。
本相和本参纵身一跃,落在本因左右,伸手搀扶。
“我没事!”本因脸色变幻几次,气息渐渐稳定下课。
本相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六脉神剑乃是一阳指的奥义,施主便是看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一阳指,不,我已经学会了!”楚风手中一抬,嗤嗤一响,两个小小的坑洞,在本相面前炸起。
本相脸色狂变,目光惊悚,“这……这怎么可能?你并非我段氏之人,怎么可能学会六脉神剑?便是偶尔流落民间的一阳指,也不可能衔接上!”
“你们不要忘记,段延庆的存在。他可是把一阳指练到了四品,甚至琢磨出如这六脉神剑一般,更强的手段。”楚风冷冷一笑,不以为然道。
本因微微一怔,心中惭愧,“阁下是延庆太子弟子?”
“无论他是谁,胆敢窥视我寺六脉神剑,罪该万死!”本观上前一步,冷冷的说道,并不退让。
枯荣轻轻一叹,平静的说道,“阿弥陀佛,如果施主求经,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速速离去吧!至于经书,我们既往不咎!”
“师父,万万不可,他是大轮明王安排过来的暗线?”保定帝急匆匆的说道。倒不是他没有气度,容不下一个前朝太子后人,而是大轮明王就在殿外,若是这少年如同师父一般的怀有恨意,借机发难,与大轮明王联手,他们就麻烦了。
六人目光一变,枯荣轻轻一叹,“施主终究是我段氏一脉,如今天龙风潮涌动,为了施主的安全着想,不如寺中歇息几日,风波之后才离开!”
“哼,你们想软禁我!”楚风冷冷一笑,如何不听明白这几个和尚的弦外之意,要把他控制起来。
本因上前一步,“阿弥陀佛,特殊时期,还望海涵!”
“谁说我要离开了,你们这些家伙未免太小看我了吧。这六脉神剑的经书已经看过,但是我还没有见识他的威力,谁知道是真是假,怎么可能离开!”楚风反笑一声,不退反进,跃跃欲试。
本因轻轻一叹,“施主功力精纯如水,深厚如大海,前途不可限量,为何走上邪道,实在可惜!”
“哼,邪道?你们便是正道,可笑至极!”楚风不屑一笑,小孩子才说正义,世界的本身只有利益。
枯荣淡淡的说道,“施主想法竟如此偏激,看来恐怕入魔已深。”
“哼,我们本还想念着你师父的情分,只留你小住几日,不想你堕入邪道,如今看来,未免你祸害人间,我们也只能留你在此!”本观冷然道。
楚风轻轻一笑,“留我在此,就凭你们,可笑至极!”
说着内功运转,一股炙热之气,从他身上蒸发而出。
“好强的内功!”六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站开。
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隐隐之间,已结成一个剑阵!
楚风不以为然,内功宛如实质,仿佛沸腾的火山。
霎时间,牟尼堂中寂静无声,两股气势针锋相对。
“什么人,竟敢擅闯牟尼堂。”忽然一声大喝传来。
两方气势一减,谁也不想两败俱伤,互相退让一步。
楚风等人侧耳一听,果然如他们所料,接着又一个不同的声音响起,“小僧鸠摩智,贵寺方丈可在里面?将客人晾在大殿,可不是待客之道!”
这声音语气亲切谦和,彬彬有礼,让人新生好感。
只是接着却是一阵杂乱脚步声,大概有好几十人追来。
一看便知这声音表里不一,是个硬闯进来的霸道之辈。
本因看了眼枯荣和楚风,两者目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便转过身去,推开门说道,“都住手罢!”
“方丈,小心,此人擅闯禁地,还打伤我们数十个弟子,危险至极!”一股手执长棍的武僧说道。
96.彼此的试探
“阿弥陀佛,怠慢了明王,却是我们的不对。方正,你且退下!”
本因终究是坐久了方丈之位,很快便冷静的主持大局。
那拿着齐眉棍的武僧一惊,劝解道,“方丈,你有所不知道,这番僧着实厉害,若是放任他在此……”
“好了,你们都下去,有众位长老在内,你们担心什么?”
本因不等那武僧把话说完,便一口将他的话回绝了。
众武僧和沙弥面面相觑,可本因终究是积威已久,无人出来反对。“谨遵方丈法旨!我登告退!”
“去吧!”本因淡淡的说道。
围攻而来的武僧和沙弥,顿时如潮水一般褪去。
本因看向鸠摩智,敬了一个佛礼道,“御下不严,让明王见笑了!”
“却是小僧不是,本因方正言重了!”鸠摩智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本因伸出右手,往屋内一摆,“明王,请入内!”
“有劳本因大师了!”鸠摩智颔首道,举步进入堂中。
本因紧随其后,来到了牟尼堂内。
楚风回头一看,笑道,“国师,你可来的真是时候啊!”
“敢问这位施主是……”鸠摩智微微一怔,故作不知。
楚风微微一顿,大笑道,“明王当真是好记性啊,今早咱们才在大理皇城的大道上见过,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就兀的不认识了?”
“请恕小僧眼拙,小僧的确未见过施主!”鸠摩智淡淡的稍一了眼堂中六人,不知道为何不肯实言。
保定帝心中一怒,“这大轮明王枉有一身得到高僧的气度,不想行事竟如此卑鄙无耻,满嘴谎言!”
如此想着,不禁想要出手,教训一下这浪得虚名之辈。可他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又冷静下来。
保定帝脚步轻移,不动声色的躲在本观和本相身后,闭口不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鸠摩智认出。
鸠摩智目光扫过屋内,落在枯荣身上,眼前一亮,双手合什道,“这位前辈,晚辈鸠摩智有礼了。”
“明王,我也听过你的名声。你素有大德之名,今日为何非行这强取豪夺之事!”枯荣没想到被他注意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逼视而去。
鸠摩智不以为然,屋内转了一圈,看向枯荣和他背后墙壁,念念有词道,“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这四句……就是枯荣的武功路数么?”楚风看过原著,自然也明白鸠摩智所指的是什么,但是背后的意思,只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并不理解。
想到刚才枯荣大师出手,他也很好奇,这枯荣修炼的武功究竟是什么,竟然如此的神奇。也因此,看着鸠摩智一步步出手,依旧乐的在边上看戏。
枯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四句,心中一惊,暗道,“这大轮明王果然名不虚传,这才不过一眼罢了,竟然就道破了我这枯禅的精髓,不可小视。”
所谓枯禅,便是根据一个佛家典故为内核创造的一门佛门武功。
传言世尊释迦牟尼当年在拘尸那城娑罗双树之间入灭,东西南北,各有双树,而且每一面的两株树,也都非常凑巧,均是一株是荣,一株是枯。
也因此,这东西南北的八颗树,呈现出来的奇特景象,被后人视为入灭的征兆,称为‘四枯四荣’。
根据佛经之中所言,东方的两株树意为‘常与无常’,南方的两株树意为‘乐与无乐’,西方的两株树意为‘我与无我’,北方的两株树意为‘净与无净’。
它们分别代表这门枯禅的境界。茂盛荣华之树意示涅般本相,常、乐、我、净。而枯萎凋残之树,则是显示世相,无常、无乐、无我、无净。
而枯禅的境界,就是由此而来,理论上一旦跨越这几道境界,便能如佛祖一般入灭,得到正果。
这也是为何之前本观等人会说,枯荣距离正果不远矣的缘故。
枯荣数十年静参枯禅,其间为修炼枯禅,更是枯坐了十几年,早已经到达半枯半荣,生死仿佛仅仅在一年之间,只差一步就能超脱生死枯荣。
到达更高一层的境界,也就是佛祖入灭,无意间的景象,非枯非荣,亦枯亦荣,超脱轮回的境界。
然而自己境界早已不显山不露水,却不想被鸠摩智一口道破,枯荣心中凛然。他本以为保定帝只是世俗高手,未免对于鸠摩智的修为夸大其词,刚才传剑之时,也因此才没传口诀,没想到比想象中的还要恐怖,仅一言就道破他的武功。
枯荣心中渐渐沉重,站起身道,“明王远来,老衲未曾远迎,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明王见谅。”
“没什么?”
鸠摩智轻轻一笑道,“天龙寺威名远播,小僧素有钦慕,今日一见,不禁入了神,慢来了一步。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也该是小僧失礼才是!”
“明王客气了,若是愿意在此参禅,不妨在我寺小憩几日。便是多久都可!”本因客气的说道。
鸠摩智摇了摇头道,“就不打扰贵寺了!佛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小僧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小僧今日来此,乃是为了一件前尘往事。”
“可是适才信中的慕容先生……”本因下意识的说道。
鸠摩智颔首道,“慕容先生乃是小僧生平唯一知交。昔日,小僧与慕容先生相逢,这位慕容先生精通天下武学,小僧承蒙他指点,功力精进,又得他赠送上乘武学,平步青云,恩情自不敢相忘,却不想数年过去,再见慕容先生之时,他却已驾鹤西去。小僧曾闻慕容先生对贵寺的六脉神剑,倍佳推崇,又因未得见,引以为憾。也因此,小僧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方丈慈悲。”
“好一个情意无双,倒会装模作样,就不知道这秃驴如何作答!”楚风轻轻一笑,知道前因后果,对此言自然是不屑一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过他也清楚,凡事师出有名,这番废话必不可少。
毕竟这鸠摩智又不是他,即使不在意名声,却终究是这世界之人。不像他这般异界来客,便是一上来强抢,为江湖不容,也可来个一走了之!
98.大师有恙否
“这……竟然是意境,难怪……难怪……”楚风若有所思,七十二绝技如果都是拈花指这般,定然每一门都蕴含不同的武道真意,虽然都截取于佛经之上,但是佛法到了中土,早已经开支散叶,各有不同,甚至互相矛盾,其中自然不可能相融,自然也就没人能将七十二绝技融会贯通。
至于眼前的鸠摩智,也就骗骗枯本因这些不识货的家伙。
他虽然使得是拈花指,而且他精通佛法,精髓之处,尽数展露出来。但是那根子上依旧是小无相神功,与真正的少林武功,存在细微的偏差。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何见教?!”鸠摩智注意到楚风的叹息,脚下一点,身化残影,俯冲而来。
“大师,这拈花指还差些火候?”楚风冷冷一笑道。
鸠摩智冷哼一声,说道,“既如此,还请施主赐教!”
“我不出手,你也来了!”楚风目光渐渐凌厉起来。
鸠摩智冷冷的说道,“第二指,无相劫指,请赐教。”
“咻咻!”
不等楚风回答,鸠摩智就已临近,弹指之间数道气劲射出。
“哼,雕虫小技!”
楚风一声冷喝,衣袖一卷,噗呲噗呲,一连闷响。
就好像雨天棚面遮雨,指劲击打却都被拒之丈外。
“好深厚的功力!”本因心中一惊,只觉远远不如。
枯荣浑浊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手上不自觉一捏。
这少年是怎么回事,年纪轻轻,内功却比他还深厚。
看来之前,却是小量了他,好在现在,发现也不晚。
楚风没有在意旁边的目光,凌空一跃,口中大喝,
“还给你!”
楚风袖子卷起一霎,咻咻破空,数十道气劲吹出。
密密麻麻的,眨眼间,便将鸠摩智上下左右笼罩。
“好一个还给我,到让小僧想起慕容先生!”鸠摩智微微一惊,袖子一挥,噗噗几声,将临身的气劲扫下,手指一并,咻咻几响,抵消剩余气劲。
楚风轻轻一笑道,“好功夫,不过,越打怎么越一样,我看大师不如放弃这些表象,别管什么少林七十二绝技,如何使得畅快,便如何使出!”
“阿弥陀佛,少侠好内功!”鸠摩智站定,脸色一变,一声惊叹。少卿,衣袖噗呲一声,便四分五裂。
却是楚风叠加而来的力量,将他衣袖上内力震散。
鸠摩智目光凝重,本以为楚风内功深厚,不过是得了什么机遇,与他苦修的内功却是无法比较。不想刚才一交手,自己全力的施威,不过才遇上裹在指劲之中的些许内力,立马就一触即溃。
也就是说,他不仅仅在量上差一线,质上更是休提。
楚风轻轻一笑道,“大师,你的拈花指,我也看了,而无相劫指也尝了。至于第三指,多罗叶指,就让我主动试试吧!以大师所求六脉神剑……”
“什么?”鸠摩智微微一惊,心中戒备。他本以为楚风夸大其词,六脉神剑如若真那么容易学会的话,他也不敢来天龙寺撒野了。但是见楚风神态认真,也不似虚张声势,心中连忙认真起来。
楚风脚下一点,身形转动,绕着鸠摩智快步行走。
“咻咻咻……”
楚风十指疾点,宛如机关枪一般,气劲连连射出。
“砰砰砰……”
鸠摩智脚步青石板破碎,尘土飞扬,往他逼近过去。
本因等人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他不过才瞧上几眼,这六脉神剑就已学的七七八八。若是当时我们再讲解口诀的话,嘶……”却不敢再想下去。
看着身边一切,在楚风指力下一一碎裂,鸠摩智一惊,内功急转,弹出一股气罩,“无相真罡!”
“这是……”
噼噼啪啪,六脉剑气就像打在牛皮上了,一声一声交替,鸠摩智的气罩虽然晃动,却始终稳定。
鸠摩智轻轻一笑道,“小僧虽然大部分武功来自于慕容先生的指点,但是别家功夫,却也精通。”
“这变化莫测,时而霸道的气功,难道是小无相神功!”楚风露出一声惊讶,明知故问的说道。
鸠摩智目光一变,“阿弥陀佛,施主从何处听来的?”
“你不是惊讶我年纪轻轻的,一身内功却浑厚无比,与我这年龄完全不搭。便是从娘胎里练功,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么?”楚风轻轻一笑道。
鸠摩智也是聪慧之辈,“施主所指,我们出自一脉!”
“错,是武功出自一脉!”楚风挥手一卷,内力宛如实质,刮起一阵狂风,将飞扬的尘土吹出门去。
鸠摩智心中恍然,看着楚风的目光,突然炙热无比。
楚风轻轻一笑道,“对于本门武功,我虽然并非都有修行,却也大致了解过。本门可以大致分三脉。一是师伯一脉,修炼纯阳功,阴阳变化莫测,可制人于生死之间,二是我师承的这一脉,炼的是北冥神功,内功积厚,如北冥在渊!”
“那么小僧这一脉……便是第三脉了!”鸠摩智忽然想起那游戏红尘的女子,如今似乎已在西夏当太后,大权在握了吧。仅仅一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子,便能做到如此地步,那么他的两位师兄,又该如何的厉害。自己是不是该暂且罢手。
楚风轻轻一笑道,“国师好反应,没错,你身上一切武功的根基便是第三脉,修炼的是小无相神功,无迹可寻,不着痕迹,翩翩又霸道无双。最擅长模拟天下武功,就如大师这般,七十二绝技,样样在手,甚至少林正宗都要强上一线。”
“少林正宗,小僧不敢攀比!”鸠摩智笑了笑说道。
楚风目光一凝,冷笑道,“不见得国师会有此想法。不过,若论其他手段,却是少林技高一筹!”
“施主,这是何意?”鸠摩智微微一惊,听出异样来。
本因等人看得热闹,心中也好奇,这少林七十二绝技,还有什么隐秘不成,安耐心思静静聆听。
楚风大笑道,“我说国师身体有恙,国师可信否?”
97.七十二绝技
“阿弥陀佛!”
楚风都看得出虚情假意的托词,人老成精的本因如何会信。不过他也明白,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托词道,“尘归尘,土归土,明王与慕容先生相交一场,也是不枉此生,又何必强求?若是祭奠慕容先生的恩情,本是有佛经万卷,待老衲召集僧众祈福,明王自可拿去焚化于慕容先生墓前,以助慕容先生,在阴世过得安宁!”
“多谢本因方丈指点,只是……”鸠摩智欲言又止道。
本因微微一怔,问道,“明王还有何不能释怀之处?”
“阿弥陀佛,小僧讨要贵寺六脉神剑,回报慕容先生的恩情,只是其一!”鸠摩智轻轻一叹道。
本因目光一变,隐隐不善起来,“不知明王有何见教?”
“当年与慕容先生论及天下剑法,小僧深信贵寺的六脉神剑,乃是当世第一剑法,心驰神往,只是未曾得见,引为平生最大遗憾,今日来此,未尝不是为了偿愿而来!”鸠摩智毕恭毕敬,话中却是丝毫不让,不给本因推脱的可能。
本因冷哼一声,面皮也沉不住了,“明王此话之意,如若我们不应,便要强夺我寺的六脉神剑?”
“阿弥陀佛!”鸠摩智不可置否的解释道,“昔日小僧听闻贵寺六脉神剑的威名,未曾得见,心中遗憾之余,也以其理念,造了一门火焰刀的功夫,望梅止渴。只是小僧终究自不量力,这本功夫始终跨不过最后一着,功行圆满。望方丈慈悲,借经一阅,小僧亦有厚礼,作为补偿!”
“明王客气了,只是此经乃我寺不传之秘,非本寺弟子,不可阅览。无规矩不成方圆,借阅经书之事,本因也做不得主。”本因遗憾的说道。
楚风轻轻一笑道,“若是明王想学,没有一阳指怕是不行,不过听明王所言,想来是为借鉴六脉神剑,完善自家功夫。如此我虽然还未完全领悟其中精髓,但是些许奥秘,倒能讲解一二。”
“多谢施主美意,不过强盗之物终究不是施主所属,小僧唯恐心生魔障,却不敢得之!”鸠摩智只将楚风作为后备,谁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而非串通一气,联合诓骗于他,自然不信。
本因等人目光落在楚风身上,杀意凛然,若非还有大敌当前,怕二人联手,恐怕早已出手伏魔。
鸠摩智看着两方对峙,也不像逢场作戏,但是稳妥起见,并没有改变主意。他双手轻轻击了三掌。
“轰隆!”
门外两名汉子抬脚走来,将一只檀木箱子放在地上。
鸠摩智袖子一拂,箱盖一翻,冒出金灿灿的光芒。
本因不等鸠摩智动作,开口道,“明王,我等乃是方外之人,什么奇珍异宝,就莫要再拿出来了?”
段氏乃是大理一国之主,虽然有高家等世家共持天下,但是至少也有百余年的积蓄,不说他们不在意黄白之物,便是喜欢,还会少了奇珍异宝。
“本因方丈,金银财宝虽好,但是你我都是方外之人,小僧自然不会拿什么珍宝,出来丢人现眼!”鸠摩智来到木箱前,俯身一捞,取出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轻轻揭开金箱的箱盖。
里面躺着的宝贝,赫然是三本卖相有些陈旧的书册。
“这是……”本因等瞥眼瞧去,册上有文,但看不清。
鸠摩智凝视着手中书册,忽然泪水滚落,溅湿了衣襟,沉声道,“慕容先生天纵奇才,精通天下武学,便是少林正宗亦有涉猎。这三卷武功精要,乃慕容先生手书,字字珠玑,阐述了少林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
“这大轮明王看神情,真情意切,也不似逢场作戏。只是这少林七十二绝技……”本因等人微微一惊,甚至难以置信,少林七十二绝技名震天下,但是从未有人将它全部练成过,便是少林最强的一个,也不过身兼二十三门绝技,这位慕容先生怎么可能知悉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要旨,至于破解之道,那更是天荒夜谈,荒缪至极。
楚风轻轻一笑道,“竟然是七十二绝技,不过谁知道它是真是假,更何况这可是少林的百年积累,便是自家弟子也学不了几门,这慕容先生又是什么来历?该不会是明王与他合伙偷来的吧?”
“阿弥陀佛!”本因等人目光一转,渐渐平复下来。
鸠摩智目光一变,闪过一丝阴霾,“施主何故中伤于我。这武功乃是慕容先生所书,小僧虽然也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但是慕容先生交友甚广,天纵奇才,想来可能是在与少林高僧切磋之时,将少林武学的精髓吸纳,重新整理并还原,写成的这三卷书吧。或许上面的并不是少林七十二绝技,而是慕容先生的再创,也说不定。”
“既然不是正本,那么你的话,也不一定是真的话咯。不如这样吧,给我看看如何?”楚风轻轻一笑,扬了扬手,示意鸠摩智把秘笈丢过来。
本因没有开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求之不得。
至于少林七十二绝技,无论赝品还是正品都是一个烫手山芋,不要说交换六脉神剑经,便是平白赠于他们,都唯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接手。
“阿弥陀佛,小僧得了这这三卷奇书,钻研之下,获益良多。其中拈花指、多罗叶指、无相劫指三项指法,与小僧火焰刀发劲相同,是故多有钻研。是真是假,一试便知?”鸠摩智说道。
楚风呵呵一笑道,“真的又如何,你有少林的应允么?刚才你不说说学了我的功夫,就要心生魔障,那么这你偷来的武功,岂不要走火入魔……”
“小僧相信慕容先生,至于真假之辩,施主年轻见识浅薄,不若予我一试这武功?”鸠摩智站起身来说道,“这少林七十二绝技,小僧虽都有涉猎,但是走马观花,多是粗同,今日一展绝技精髓,小僧便用适才所言三门指法,若有不对之处,望众位点正。第一路指法,拈花指。”
“这家伙……”楚风感到一丝敌意,心中戒备起来。
鸠摩智脸露微笑,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搭在一起,就像是拈住一朵鲜花,左五指向右手轻弹。
天龙寺乃是段氏一脉,个个精研一阳指,均都是指法之上的大行家,目光之中满是震惊。只见鸠摩智出手轻柔无比,左手每一次弹出,都好像是要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珠,却又生怕震落花瓣,脸上则始终慈和微笑,蕴含着一股禅机。
99.霸道出手
“施主,这话却是何意?”
鸠摩智面上不动声色的说道,只将双手拢在衣袖中。
楚风轻轻一笑道,“少林七十二绝技虽然精妙无双,却不能算一门武功,其中理念,南辕北辙,明王自以为将其融会贯通,岂知不过是照猫画虎,虽然一时神勇无双,实际上却是后患无穷!”
“阿弥陀佛!”本因等人一惊,心中庆幸,凝神静听!
鸠摩智微微一怔,暗中行气,别无二样,功力水乳交融,不但没有异样,反而流畅如水,无处不在,意到气到,挥使如臂,“施主,可是诓骗我?这六脉神剑你已得到,为何还要阻止小僧?”
“哼,国师以为我说笑?”楚风嘴角一翘,不屑笑道。
鸠摩智目光一怔,笑道,“是于不是,小僧事后自会求证。眼下小说求经在即,施主还请让开!”
“你还真是顽固,不过你既身负我派武功,却非我派中人,那么便由我将它取回来,交于门内吧!”楚风不以为然,手中一指,气劲破空而发。
“砰!”
鸠摩智面对这突来之击,纵身一跃,脚下碎石飞溅。
楚风看着跃空的鸠摩智,手臂一抬,下一指破空。
“多罗叶指!”楚风有意小无相神功,鸠摩智痴武成魔,虽然面上一闪而逝,心中却未必没有同样的心思。在剑气临近之际,他似乎早已有了准备,整个人似风中一叶,巧之又巧的让开剑气。
不但没有丝毫的损伤,反而妙之又妙的一指贴来。
楚风微微一惊,暗想,“我的剑气迟钝了,等等,不是我迟钝。而是……这鸠摩智刚才的身法!”
少林七十二绝技虽然具是外功为主,但是每一门都有承接的武功,比如内功承接少阳功,菩提心法等。这多罗叶指在鸠摩智身上,虽然未必正宗,没有内功的呈递,却少不了配合的身法。
鸠摩智平静的脸上忽然露出温和的笑容,僧袖一阵阵颤动,两只手配合身法飘动,左右临近。
翩翩有没有六脉神剑的声响,无声无息,全无形迹。
就像凋零的秋叶,无声无息从枝头落下,无人瞩目。
本相也是武痴,楚风还没有应对,看着鸠摩智这一手,便忍不住脱口赞道,“当真是好一个多罗叶指,劲气力发,却又飘忽不定,名不虚传!”
“师兄,你可能比得上这指力?”本因传音入密道。
本相看着鸠摩智指力收发自如,无声无息,心中怦然,“我不熟这门武功,初遇恐过不了一招!”
“竟然如此,也不知那小子如何应对?”本因想道。
楚风轻轻一笑道,“很妙的指法,不过一招精髓,在于风吧!”
话音一落,凌波微步疾走,鸠摩智一戳,立时触空。
“残影!”
鸠摩智大吃一惊,忽然耳边嗤嗤几响,连忙运功。
“砰砰砰!”
剑气临至,便被鸠摩智的一股气罡挡住,溅射四方。
楚风目光之中闪过了然,“小无相神功的护体罡气虽然霸道,却是驱动施展白虹掌力之类武功的,走得是无形无相,不着痕迹的路数,未必这般强横。显然这里面定然是汲取了金刚不坏的精髓,真是难怪……我会觉得有一点神似扫地僧的气墙!”
“好玄妙的身法!”本因目光落下楚风身上,大吃一惊,面对那等武功,他竟然还能躲避。
枯荣大师说道,“刚才那一招是风,准确而言是气流。这少年一躲,便有一股吸力,将明王吸过去。只是他身具神功,脚下御风,断了气流!”
“师叔……”本因微微一惊,连忙以传音入密回答过去。
枯荣目光闪过一丝坚定,问道,“本因,外魔来时,吾等却道行浅薄,不可力敌,又该当如何?”
“玉石俱焚,以卫吾道!”本因目光坚定,宛如怒目金刚。
枯荣轻轻一叹,“这二人神功无双,我们俱都不是敌手,万幸他们之间,龌龊不断。玉石俱焚,固然是手段,但若非必要时刻,却不可轻用。”
“师叔,可有什么法子?”本观也收到传音,心中反问。
枯荣淡淡一笑道,“昔日佛祖证道,有一得道大魔来袭,落入下风,最后依靠感化一魔念,反制于大魔。吾等玉石俱焚之前,亦可学佛祖这一法!”
“魔道反复,难免引火烧身!”本观迟疑一下说道。
枯荣不可置否道,“佛魔皆在一念,如那岁月枯荣,为正时便为佛,为负时便为魔,立场之间的互易,本就是天地之理,吾等顺应天命即可?”
“这……”
本观额头冒出冷汗,没想到师叔修炼枯荣禅功竟已经到达如此境界,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别人说于他,他早已斥为邪门歪道,可是师叔所言,却又不得不信,但是理念上又恕难认同。
本因本参也下了一跳,“弟子愚钝,望师叔开释!”
“罢了,以你们之见,若是学了我,如坠入魔道。”枯荣心知揠苗助长非可取之道,轻轻一叹。
本因等人心头一轻,又深深自责,“却是我等拖累!”
“不必如此,此言只是提醒!这二人虽然看似功力不相上下,但其中依旧有高下,我早已经明了。”枯荣淡淡的说道,“只望你们放开佛魔敌我的常念,魔亦可助我等成佛,不可固执己见!”
“师叔……”
六人俱都一惊,唯有保定帝略带思索。他做过皇帝,人心难测。很多事情虽然并不如枯荣长老那般看破,却也要比普通的世外之人看得透彻。
在天龙寺众僧窃窃私语之际,鸠摩智匆匆退开三丈,若非墙壁阻碍,看他神情,定还要退的更远。
楚风轻轻一笑道,“不错,大师的身法当属一流!”
“阿弥陀佛,比不得施主高明!”鸠摩智淡淡的说道。
楚风摆了摆手道,“大师,我们再这样打下去,也没有意义。若是大师愿意交换我派的小无相神功,我便罢手,并赠与大师六脉神剑如何?”
“阿弥陀佛,施主已有一门神功,何必在贪小僧这小无相神功,更何况此功乃是一位女菩萨所留,若无应允,小僧也无能为力!”鸠摩智却也看得透彻,手上闪过一抹炙热,空气些许扭曲。
楚风微微一笑道,“火焰刀吗?国师,这是准备向我示威?正好我一阳指也达到四品,就让我瞧瞧,这一阳指和火焰刀,究竟哪一个更厉害?”
“施主可得小心了!”鸠摩智身影一闪,一股火热冲出。
100.一念之力
“来了吗?”楚风凝目视之,心如止水,不为所动。
鸠摩智暗暗点头,这份定力当世少有,果然不凡!
“轰!”
鸠摩智手中气劲化为实质,空气中涌出一丝焦灼。
楚风目光一凝,“意神显化。国师,倒是好手段!”
“阿弥陀佛!!”鸠摩智一手作刀,休然间劈空而出。
楚风身形一转,三道重影分化,刀气也一化为三。
“轰!”
三道重影一消,鸠摩智目光凝重,“本体又在何处?”
“国师,你这火焰刀虽然无色无相,貌似不着痕迹,然而……啧啧啧!”楚风摇头一笑,从他后面走出,一脸可惜。
鸠摩智连忙转身,心中大怒,声音微微颤动,“却是小僧火候未到,待到最后一着,它定能到达无上境界!”
“我说的不是武功!”楚风遗憾一笑,眼中略带惋惜。
鸠摩智目光冷然,抢攻而上,“不知施主有和指教?”
“火焰刀本身是完美的,然大师却有瑕疵!”楚风微微一退,手中三道气劲齐发,咻咻并列射出。
鸠摩智脚下数点,砰砰三声,跟前泥石炸裂飞溅。
“施主有话不妨明言!”鸠摩智袖子一卷,驱散尘烟。
楚风淡淡一笑道,“你那如火的执着,便是这最后的障碍,你这一招乃是完美的一招,也是佛道的至高境界,无我相,无众生相,只是大师放不开,对于武功的贪欲,无时无刻侵蚀着你。”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喜欢罢了!”鸠摩智迟疑道。
楚风冷哼一声,嘲讽道,“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所在,表里不一,即不诚于佛,也不可能心专于武道。若不能大彻大悟,国师终将止步于此!”
“阿弥陀佛,佛我无相,形象本身就是来自于他人的认知,非小僧表里不一,实乃施主固有之执着!”鸠摩智回忆所学,默默寻找那一丝破绽。
楚风哈哈大笑道,“大师是说,并非你错。错的是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施主能够领会,却是慧根深种!”鸠摩智颔首道。
本因看着连串的语言交锋,心中暗自吃惊,这少年明明也不过二十来岁,眼光却是如此的毒辣。
几次招之间,就已将鸠摩智的破绽,一一看在眼中。
“哼!”
楚风似乎注意到旁边的目光,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吞噬他人的记忆,他不仅仅得到相应的情报,其中精神等副带之物,也随之被他化为营养,成长己身。不巧的是,慧力正是其中之一。
虽然未必比得上本人,动用也不及身体上实质的大脑,才思敏捷,但是当他以明镜止水进入定境的时候,这些慧力便能加持己身,而他吞噬的段延庆和段誉,无不是天之骄子,算上他本身的情报,一眼看破鸠摩智,不过是轻而易举。
这也是楚风为何得到六脉神剑,却迟迟不走的缘由。
小无相神功在李秋水后人之处也有,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找鸠摩智讨要。就是因为除去武功之外,他更看中他们的慧力,对于自身的帮主。
武功一道,永无止境。
常人便是天纵奇才,想要从无到有,到达武道宗师的境界,至少也得五六十年的时光,便是逍遥派也莫不如此,逍遥三老至今踏不出最后一步。
比如无崖子在一间屋子里苟延残喘,未必是他真的只能苟延残喘,他也修炼北冥神功,虽然已经登峰造极,但是依旧感到还有一层,夺取六脉神剑,便是为了体悟这一层次。而小无相武功乃是气之变化极致,之所以夺取特莫不是如此。
甚至于童姥的纯阳功,阴阳转换,乃是内功的本质转化,也是他的一块拼图。无崖子作为掌门人,这一步定然早已经完成,肯定不会为重伤而束缚手脚,能束缚于他的存在,只有他自己。
对于种种的不敢面对,让他不觉自困于一屋之内。
也因此,若想在短时间内登临武道巅峰,必然需要其他手段。
不同于无崖子这类土著,就算天纵奇才又如何,终究只是普通人,止步于心。
想要突破,必须经历过,饱食过人间爱恨情仇,才有可能在重重迷象中看破,到达那一境界,效率低下。
楚风能够吸取他人一切——以优质基因,奠定基础,消除天资上的障碍,以灵魂之中丰满的人生感悟,短时间饱经沧桑,催化精神的升华。
将这份时间通过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成长,压缩在一个极端的时间之内。
武道唯艰,于他而言,不过尔耳。
而其中代价。仅仅是需要不断吸纳优质的成长资粮。
就比如眼前的鸠摩智,天纵奇才,正是最好的粮食。
“施主,似乎还有什么打算?”鸠摩智微微一怔道。
楚风心中一笑,被注意到了么,“国师还真是目光如炬,稍微愣神就给你瞧了出来。你说的没有错,除了小无相神功,我也很好奇武功之后的事情。比如大师是如何得到这小无相神功的?”
“阿弥陀佛,施主不是逍遥派之人吧?”鸠摩智突然道。
楚风微微一怔,露出一抹笑意,“国师,何出此言?”
“若是逍遥派弟子……你所求便不是武功,而是小僧呢?然而施主却只在意小无相神功,需知便是拿去秘笈,小僧默写一份便是,这可不像一派弟子应有的行事!”鸠摩智目光如炬的说道。
楚风哈哈大笑道,“国师果然才智过人,说的没错!”
“这只是其一!”鸠摩智轻轻一笑,不可置否道。
楚风摇头一笑,不以为然道,“唔,但听国师高论!”
“其二,也是我反应过来的主因!”鸠摩智微微一笑道,“施主所施展武功的路数,我一直都在心中默默计量,从始至终,大都是别派的武功。”
“就因为这个……”楚风微微一怔,这番僧定然在炸我。
鸠摩智轻轻一笑道,“别派的武功,施主施展的行云流水,让人叹为观止。然而若是跳开某种武功,全局审视,便是杂乱无章。然而江湖上谁都知道,但凡是门派出生,便是今后的武功再高,一招一式之间,总会有一股路数蕴含在内。”
“若是我故意如此呢?”楚风心中恍然,又反问道。
鸠摩智轻轻一笑道,“施主一眼就瞧出小僧施展七十二绝技,虽然非常完美,然而交手却越来越像,便是小僧自小修炼大轮寺武学,不知不觉之间,积累下来的身体记忆,浅律默化所知。”
“或许我比你更擅长伪装,亦或者国师全力施为,自然露出跟脚。而我根本没有全力出手,只是游戏间任意交手,自然不一样!”楚风戏谑道。
鸠摩智露出笑意,“可惜,施主不是也承认了么?”
“你……诈我!”楚风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终究小看土著的智慧,明明早有防备,还是被他算计了。
101.无形的火焰刀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与小僧毫无瓜葛,还请自行离去吧!”鸠摩智目光淡然,顺理成章的说道。
楚风冷哼一声,“国师,你以为名正言顺就能赶走我?然后等此间事利了,在等你找我算账么?”
“施主,若是不可能,那么小僧只能在众长老面前,一展火焰刀绝技!”鸠摩智看了一眼旁边的本因师兄师弟,还有枯荣大师,毫不示弱道。
本因看着二人谁也不占上风,似乎还要喧宾夺主的打下去,暗中传音,“师叔,我等只能看着么?”
“阿弥陀佛,敌不动,我不动!”枯荣目光淡然的道。
楚风右手一指,咻咻一道剑气,先一步掠了过去。
“施主,既然不走,小僧也只能奉陪到底!”鸠摩智十指捏紧,往后一跃,剑气掠夺,又往前一冲。
一道无形的力量紧贴着空气,若有若无的飘出来。
即使隔着五尺,楚风依旧感到一丝热意,微微一瞥身边,淡然灼烧,不时冒出一股股馨香烟雾的三根黄香,忽然一亮,肉眼可见的燃起明火。
“这是……”
本因等人大吃一惊,劲气隔空五尺,将香烛催燃,他们虽然也能勉强做到,但是这般无声无息,却是内功到达不可思议的境界,他们远远不如。
否则也不会因修炼六脉神剑需要庞大的内力而为难。
“师叔,明王这一手,你能否做到?”本因好奇道。
枯荣轻轻一叹道,“我之内功在变化,凝练不及他!”
“阿弥陀佛!”
六人心中俱都一凛,更加坚定看隔岸观火的心思。
香烟在空气之中飘飞,随着热气升腾,一股细微气流凭空而来,鸠摩智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
“难道又有什么新花样?”楚风若有所思,静观其变。
“喝!”
鸠摩智脸色一红,脑袋充血,双掌携着一股强烈的内力,互抱为圆,一股若有若无的劲气推出。
“呼!”
气流一扯,一股微风升起,香火大凉,白烟袅袅。
楚风定眼一瞧,三道香烟本是往上,忽然慢慢由中间向外弯曲,而所指的方向,正是他胸口。
“志在示威,不欲伤人?”楚风微微一怔,心中冷笑,怕不是我的对手,便是以这法子扫我薄面。
当然他也明白,如此未尝没有保留实力,以便于应对天龙寺六人的心思。毕竟鸠摩智是来夺取六脉神剑,又不是过来保护天龙寺的,若非楚风对他还有图谋,纠缠不清,便是贪图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也不能以一敌二,现在就发作。
香火闪亮,催化刀极致,上面白烟也被凝如实质。
刹那之间,便已经来到楚风身前三尺,微微一顿。
“停下了!”
本因等人吃了一惊,以内力催化香火,香烟化为实质,这虽然很困难,却也并非不可能,但是要将虚无缥缈的烟雾,就这样凝固在半空之中,那可难上加难,需持续而又灵活的输送内功。
便是内力足够强大,这份让劲气曲直如意的控制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达到。甚至越是强大的内力,也就越是难以控制,想要做到这一点,非得付出比常人数十倍的努力,亦或者天资。
楚风心中略微明白鸠摩智的意思,手上轻轻一推。
“轰!”
细烟连同鸠摩智的火焰刀功力一震,一股劲力缭绕。
鸠摩智退了三步,目光冷然,“施主,可准备动手?”
“在佛前打打杀杀,却是不好。国师心意,我也明白!”
楚风袖子一挥,那劲气一个翻转,绕上齐腰的香炉。
“砰!”
香炉凭空一起,在空中一个旋转,落在大厅正中。
鸠摩智眼中精光一闪,“施主好内功,小僧献丑了!”
说话间,挥手一掌,若有若无的气劲,推向香炉!
凭空翻转香炉,他虽然也只能做到,但是香炉比不香烛,轻若无物,难度直线上升。而且他目光敏锐,一直注意者香炉,在翻转的过程之中,竟然没有一缕香飞洒落飘飞,实在不可思议。
因此,他明白自生功力不比楚风,须得速战速决。
来一个快刀斩乱麻。
楚风如何看不出鸠摩智的打算,不屑道,“国师这般猴急做什么,难道出家人都如此没定力么?”
“阿弥陀佛,却是小僧着急了!”鸠摩智双手一推,香炉向楚风推进一步,香烟弯曲,亦是如此。
楚风淡淡一笑,不可置否道,“国师就喜欢这些杂耍么?很好,就让我借此,一览火焰刀玄妙吧?”
“施主,请了!”鸠摩智又一推,香炉又近了一尺!
楚风曲指一点,一道剑气射出,香炉砰的一声轻鸣,微微一转,香烟掉头,指向鸠摩智的正面。
“什么?”
鸠摩智大吃一惊,看着身前香烟,一股凌厉扑来。
仿佛这香烟也化作剑气,为楚风所用,杀了过来。
鸠摩智心中不定,连忙运功一逼,“施主,小心了!”
“轰!”
香烟和香炉一震,仿佛一个炮弹,射至楚风当门。
楚风冷冷一笑,“雕虫小技!”手中气劲勃然一发。
“叮!”
香炉一声轻鸣,旋转倒飞,稳稳落在两人正中间。
“哒!”
一抹香灰无声落下,不知不觉,三根香已经燃尽。
鸠摩智点了点头,说道,“施主,神功果然厉害!”
“国师,准备认输了?”楚风眼中闪过一抹失望道。
鸠摩智却不服输,右掌一推,内力激荡,香炉一颤。
“轰!”
一股极为霸道的功力,携着香炉,轰向楚风当门。
楚风不屑一笑,随手一拨,香炉一顿,凝空而定。
“大力金刚掌!”
鸠摩智也知是手底下见真章的时候,出手宛如雷霆。
“砰!”
香炉宛如铜钟一般轰鸣,一股刚猛力量轰击在上面。
然而神奇的是,这力量虽然很猛,却只让香炉一震。
便听一声破空之声传来,炉与力合一,轰了出来。
“砰!”
一只白皙的手掌,忽然按上香炉,力道立时一消。
楚风轻轻一推,周遭空气一荡,香炉竟倒飞了回去。
鸠摩智微微一惊道,“竟将我的金刚掌力卷回来了!”
“这仅仅是开始!”
楚风身影一闪,残影重重,在香炉左右,极速闪烁。
鸠摩智大吃一惊,纵身一跃,一记实掌拍向香炉。
102.力压鸠摩智
“嘭!”
香炉微微一顿,不等反弹回去,又一掌交击而来。
两掌相接,一道赤红掌力催化,香炉冒出一股热意。
楚风目光微微一变,微微一推,“国师,好内功!”
“讨了个巧而已。比不得施主……”鸠摩智发力一推。
“嗡!”
香炉微微一颤,一股立场外斥而出,两人掌心脱离。
本因见二人僵持,谁不占上风,无暇分身,心中一动,传音道,“师叔,可否将这二人一网打尽?”
“静观其变!”枯荣微微摇头,目光宛如平静的湖面。
本观轻轻一笑道,“师弟,这二人虽然看似自顾不暇,但那香炉完好,显然是在较技,而非生死相搏,虽千钧一发,却也未必没有留手的余地。”
“阿弥陀佛,却是本因着急了!”本因遗憾的说道。
“嘭,砰,嘭!”
说话间,两人连连变招,香炉在他们之间如皮球一般,弹来弹去。
数十招过后,两人依旧僵持不下。鸠摩智大汗淋漓,心念一动,手中内力急涌,“施主,小心了!”
“哼!”
楚风冷冷一笑,手中内力宛如大海之中的无量波涛一般,一浪接着一浪的更强涌出,汹涌澎湃。
“嗤!”
香炉渐渐冒出一阵白烟,渐渐化为一股赤红之色。
楚风惊讶道,“火焰刀果然厉害,竟然能催化金属!”
虽然香炉乃是铜铸之物,但是在他内力的干扰之下,鸠摩智竟然还能将它催化,可见这火焰刀质变而出的真气,性质和纯粹上,是何等恐怖?
“施主若收手,小僧立马罢手,否则要被这火焰刀的热气攻心,小僧也无力回天!”鸠摩智劝道。
楚风手中一颤,冷笑道,“你以为就是我的全力么?”
“施主,可不要逞强!”鸠摩智轻轻一笑,手中内力却汹涌得更是厉害,香炉都已经渐渐的软化。
楚风右掌化为赤红之色,内力一变,“朱蛤神掌!”
“轰!”
宛如一股实质的火焰,微微一冲,香炉立时化作铁水。
鸠摩智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武功,竟比火焰刀还热!”
“这可不是武功!”楚风心中冷笑,他这一手是武功,却也不是单纯的武功,而是异能和武功的有机结合。乃是他从至阳之气之中,思考而来。
虽然朱蛤的根本是至阳之气,但是至阳之气也不是无根之木,而是来自于它的基因异能。藉由汲取太阳辐射出的阳光,转化而来的一种能量。
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楚风才明白气和身体是密不可分的,而这一招朱蛤神掌,便是他认知到这一点,将内功和基因结合,有意识的无限放大。
“这是……好霸道的内功!”鸠摩智微微一惊,在香炉融化的一刹那,他感觉到火焰刀也渐渐融化起来。
楚风淡淡一笑道,“国师的火焰刀的确是非同凡响,可是后天之物,又怎么比得上先天之物呢?!”
“阿弥陀佛!”
鸠摩智感觉到一股灼痛袭来,掌中经脉仿佛要融化一般,连忙运功,双掌交击,一道金色掌印隐隐而出。
“砰砰砰!”
两掌来回拍打,仅仅一个呼吸,就已打了不下十掌。
掌劲穿过,铜水波涛汹涌,也化一掌,向楚风扑去。
转眼间,主次异位。
铜水在金刚掌力的拍击之下,已然为鸠摩智所控。
“可惜力量还不够!”楚风挥手一掌,一道红印破空。
“嗤!”
铜掌微微一顿,红印一贴,竟被它生生凭空蒸发。
鸠摩智大吃一惊,手上却不惊慌,身影连连闪烁。
转眼之间,就已经落在天龙寺六僧前,静止不动。
楚风轻轻一笑道,“国师,你难道准备改变计划?”
“阿弥陀佛,施主武功通玄,小僧输了!”鸠摩智道。
楚风微微一怔,不明所以,想了想道,“国师的意思,难道准备服软?那好,交出小无相神功!”
“阿弥陀佛,施主神功通玄,为何还要夺取此功,再者施主非此功主人,若是夺了,就不怕女菩萨问罪么?”鸠摩智暗自调息,缓缓的说道。
楚风微微一怔,冷笑道,“你是说如今的大夏太后么?哼,李秋水不过是逍遥三老中最浪得虚名的一个,今日便是在此,也照样有来无回。”
“逍遥三老,难道此人之前所言并非全假?”鸠摩智微微一惊,却是想到李秋水深不可测,那么在她之上的两位师兄,武功又该是何等的强大?
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强大,却又默默无闻的门派?
本因看着鸠摩智引来楚风,也知道他是不想他们隔岸观火,准备将他们脱下水,连忙上前一步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既然已经得到六脉神剑,便带明王下山去吧。至于什么小无相神功亦或者其余各事,我等刚才走神,一概不知!”
“本因方丈,出家人不打妄语?我等同为佛门中人,你怎可见死不救?”鸠摩智一惊,连忙说道。
本因微微一怔,叹息道,“明王,只是些许武功罢了,我寺六脉神剑不保,都未曾有过什么异议!”
“你……”鸠摩智想要发怒,却灵光一闪,欲言又止。
楚风轻轻一笑道,“喂,喂,喂,你们想要做什么,可不要无视我?小无相神功我要,六脉神剑我也要。本因,别以为我不知道,六脉神剑除了记载在秘籍上的练法,还有口耳相传的心法!”
“小施主,不要逼我等!”本因脸色微变,语气森然。
楚风轻轻一笑道,“逼你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样?去大理调集禁军,别傻了,你们有时间么?”
“阿弥陀佛,施主为何如此苦苦相逼,这六脉神剑,施主已经练过,天下第一,不过是徒具虚名罢了,施主之前已经学了,不过是多了一阳指的应用而已。便是学全后面几篇,也强不了多少,实无裨益!”本因悠悠一叹,语重心长。
楚风冷笑道,“既然无用,你们又为何如此重视?”
“本因方丈,你如此低声下气,人家未必承情。不若与小僧联手,拿下这魔头!”鸠摩智一脸正色道。
本因脸色微变,迟疑道,“明王所言即是,不过天龙寺乃方外之地,不宜动武,能免之则免之!”
经过刚才的观察,他们发现楚风的武功已达深不可测之境界,便是他们联手,胜负也不是很明朗。
与其陷入未知的风险,不如巧言送瘟神,至于六脉神剑之事,他还要与鸠摩智纠缠,相信也走不了多远。只要还在大理,调兵遣将,皆可挽回。
103.借力打力
看着二人的反应,楚风大笑道,“国师似乎有些自以为是,他们不欢迎在下,却也未必欢迎国师!”
“哼!”
鸠摩智冷哼一声,“本因方丈,可不要忘记小僧身份?还有这位大师,若有个三长两短,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说话间,目光落在六人之中。
本因微微一惊,鸠摩智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保定帝。
保定帝上前一步道,“天龙寺与我大理同气连枝,不可舍弃任意一者。若是这位少侠要向我动手,便动手吧。大理可以没有皇帝,却不能没有天龙寺。”说着目光一闭,一身慷慨赴义的豪情。
楚风微微一瞥,不屑道,“大理如何,我一点也不关心,天龙寺如何,我也不在意。今日我之所以来此,仅仅是为了你们天龙寺的六脉神剑。”
“阿弥陀佛!”本因等人松了口气,楚风再怎么也算是他们段氏一脉,既然不可力敌,放任自流,那么便给他心法也没有。便是他得了六脉神剑,作恶多端,也可调集大军和武林同道绞灭!
鸠摩智目光急变,一脸阴郁的说道,“陛下不在意人间富贵,如今高尚情操,小僧佩服。只是今日一役,小僧守不嘴,回到吐鲁番,难免与国主谈及大理风土人情,将这件事情说漏了嘴!”
“国师,这是何意?”保定帝目光一冷,心中不妙。
鸠摩智轻轻一笑道,“其实国君早有来大理会猎的心思,只是小僧心中明白,此举必定招致战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不知道多少战士失去生命,数年以来,但凡意图一出,便竭力劝止。”
“多谢国师好意,大理感激不尽!”保定帝谢礼道。
鸠摩智冷冷一笑道,“陛下客气了,这并非全是小僧之功劳,国君之所以止步不前,便是贵国国力昌盛,恐久攻不下,空耗国力,得不偿失。”
“哼,国师这是要威胁我等?”保定帝目光凛然的说道。大理自古就有派遣重兵,驻扎在西北边疆,用以阻止吐鲁番的入侵,也因此,对此非常敏感,一听鸠摩智所言,就已瞬间反应过来。
本因等人虽然不是很清楚其中关窍,却也明白所含的威肋之意。也大致猜得出,鸠摩智是吐鲁番国师,而这个吐鲁番由上到下,人人崇信佛法,与如今的大理无异,而鸠摩智甚为吐鲁番国师,精通佛话,显然在国王面前,深得信任。
便是没有今日之事,他稍微吹一下耳旁风,而吐鲁番狼子野心,对于大理垂涎欲滴,多半会依鸠摩智所言。以至于是和是战,但凭他一言而定。
六人面色凝重,在两人之间打量,倘若选择与鸠摩智联手,而楚风武功通玄,万一压制不住他呢?
仅仅为了一部经书,让就天龙寺血流成河,明显是不智之举。只是拒绝鸠摩智的话,鸠摩智回去必然花言巧语,催动战争而致两国生灵涂炭。
只是比起天龙寺而言,大理一国,虽然更加重要。
吐鲁番强大而大理弱小,战事一起,必是输多赢少。
但是,若是仅仅三言两语的威吓,他们天龙寺便听之任之,未免会被看轻,岂不是反随了他愿?
鸠摩智目光淡然,并不着急,“各位长老,慎重而行!”
“哼!”
六人冷哼一声,迟迟不动,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楚风轻轻一笑道,“国师,看来你是巧言令色不成了?”
“施主苦苦相逼,小僧不得已出此下策!”鸠摩智道。
“阿弥陀佛,本因,此事你们犹豫,便由我来决断吧!”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六人之中,一个老僧走了出来。
楚风微微一怔,嘴角一瞧,“枯荣,这老家伙要干什么?”
“两位既然都对我寺六脉神剑感兴趣,不若你们各来一次,领教我寺六脉神剑,若是谁能够胜得了六脉神剑,此剑经我们双手奉上!”枯荣淡淡的说道,目光浑浊,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楚风心中冷笑,“好一个推卸责任,赢了固然是好,若是输了,交出剑谱,最终也只会落在我手中,结果不变。至于鸠摩智想要以此威胁大理之事,是他自己技不如人,又能怪得了谁呢?”
“六脉神剑,难道他们真的练成了?”鸠摩智心中暗自惊异,这六脉神剑的奥妙,他也从慕容博口中,略知一二。六脉神剑与一阳指,可谓是一脉相承,只是将以内力催化的指力,更进一步的化为无形剑气,便如之前楚风所使的一般。
只是不论单单将指力化为剑气,便是比起他的火焰刀也略有不如,这六脉神剑又如何称得上高明?
六脉神剑之所以为他推崇,便是其中的剑法之意。
六脉沿袭六个不同的经络,以不同的意化出的六种相辅相成的剑气,虽然单一种剑气未必比他火焰刀强,但是六脉轮转,却又是另一番天地。
而其中变化正是他所垂涎的,也是完善火焰刀的关键。
只不过每一个人的内力都有定性,完成六脉剑气的转化,难如登天,若想同时运转,而不会冲突,更是难上加难,非人力所能企及。若非他偶得有小无相神功,内功变化莫测,为他奠定基础,便是鸠摩智有心,却无力吸纳六脉精髓。
“难道是虚张声势,亦或者找一个完美的挡箭牌……”
鸠摩智灵光一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枯荣大师,听他的口气,不但他修成六脉神剑,而且其余诸僧之中,会使此剑法之人也不少。这不就说虚张声势么?只是枯荣大师也不像信口胡言。
楚风冷冷一笑道,“使用六脉神剑,你们来得及么?”
“虽然被小施主打扰,但是我等日日夜夜研习六脉神剑,早已经熟练于心,更何况此法有取巧之招,更简单也更容易!”枯荣大师淡淡的说道。
楚风轻轻一笑道,“天龙寺鼎盛百年,果然有些名堂。正好,我也想看看六脉神剑,究竟有多少威力。你们不是要考校?很好,我答应你们!”
“阿弥陀佛,但凡有个先来后到之说,小僧日前就已经送上拜贴,施主若是相比,未免有失礼数?”鸠摩智恭谨的说道,也对天龙寺的诸僧所说。
楚风冷哼一声道,“先来后到的道理,我自然明白?只不过客随主便,国师此言未免喧宾夺主!”
104.六脉齐至
“却是小僧的不是!”
鸠摩智微微躬身,赔罪一下说道,“只不过诸位高僧肯显示神剑绝艺,小僧心甚往之,还望成全。”
“明王,话虽如此,不过……”
本因本想打发鸠摩智,不想对方心思敏捷,竟然眨眼反应过来,心中一阵为难。
若是应允鸠摩智,他们六人一起上,未必一定能够获胜。如此一来,此前的算计,岂不是竹篮打水。
再者便是侥幸的获胜,但是六对一又是把柄,鸠摩智若是不要脸皮,紧抓不放,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枯荣上前一步道,“有道是先来后到,明王此要求尚在情理之中。这第一局,便由明王为先吧!”
“师叔……”本因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枯荣竟然如此冒险,心中实在是疑惑不解。但见枯荣一意孤行,却又胜券在握,只得作罢。
楚风冷冷一笑道,“老和尚,你可以想清楚,要是待会儿输了的话,你家六脉神剑可就在番僧手中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枯荣淡淡的说道,目光之中,满是坚定之色。
楚风无奈的耸耸肩,后退一步,“切,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秃驴,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什么!”
“放肆!”
本观怒发冲冠,上前一步。
枯荣挥了挥手,风轻云淡的说道,“本观,你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何必与小孩子一般见识!”
“阿弥陀佛!”本观传来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往后一退。
楚风轻轻一笑道,“这下可有好戏看咯!”
鸠摩智看着楚风的作为,心中冷笑,甚至隐隐乐见其成。他越是得罪这些和尚,事情也就对他越是有利。
“阿弥陀佛,明王可用兵刃?”本因上前一步道。
鸠摩智来到厅中,淡淡的说道,“小僧擅长拳脚,兵刃与我并无大用。诸位大师,还请出手吧!”
“阿弥陀佛,我等出手了!”
本观脚下一点,中指向前刺出。鸠摩智微微一惊,喝道,“好,这便是六脉神剑之中的中冲剑一脉吧!”
说着手中一道金色掌印浮现,挥掌迎击。
“砰!”
空气微微一颤,剑气立时一消。本观微微一惊,本相纵身一跃,凌空一指,一道凌厉剑气将掌印划破。
鸠摩智脸上迟疑不定,喝道,“诸位大师,这是何意?”
“阿弥陀佛,后辈无能,这六脉神剑难如登天,我等苦修数载,也就练成一二剑,为全明王心意,只得化剑法为阵法!”本因纵身一跃,落在鸠摩智身后。
鸠摩智冷冷一笑道,“好一个六脉剑阵!”说着手上热气蒸腾,一股无形之气冒出,便是以一敌三,依旧毫不风怯。
枯荣按兵不动,目光依旧一片浑浊,“本尘,你修炼六脉神剑为时已晚,恐怕火候不足,好好看你几位师兄出手!”
“弟子明白!”保定帝定眼一瞧,转眼间,四人已过了数招,本参按耐不足,纵身一跃,也杀了上去。
师兄弟四人以六脉神剑围攻鸠摩智,只是鸠摩智身法和招数极为精妙,又有不差于六脉神剑的火焰刀。
便是四人一起上,依旧迟迟拿他不下。反而神经紧绷,一个不小心,鸠摩智乘势而上,大有翻盘之机。
保定帝心中明白,五人之间的比斗,虽然没有真刀真枪,但是其中的凶险和厉害之处,更胜兵刃。
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楚风微微一扫,目光一凝,“这才是六脉神剑么?我无论怎么使,都是一样,顶多就像机关枪一般,六脉轮着来,连绵不绝。但是其中剑气并不区别,而本因等人的六脉神剑,每一脉都大有不同之处,本观的中冲剑,大开大阖,气势雄迈,而本参的少泽剑法,忽来忽去,变化精妙入微。”
“本尘,你学了几分!”枯荣看了片刻,淡淡的问道。
保定帝想了想道,“五层,若是给我演练一番,可到八成,再给我一日,六脉神剑一脉,即可学成!”
“阿弥陀佛,本尘,你不愧是我段氏一脉之中少有的武学天才,若不是做了皇帝,事物缠身,恐怕早已超越你的四位师兄!”枯荣满意的说道。
保定帝谦虚的说道,“师父高估徒儿了,本尘在处理国事之余,也时常勤练武学,此成果不过是积累所致!”
“阿弥陀佛,难得你有心!”枯荣满意的说道,大有几分弄假成真,将保定帝当做真正弟子的架势。
保定帝受宠若惊的说道,“也只是愚笨苦练,在佛学一道之上,本尘比起四位师兄,却是万万不及!”
“你勿要谦虚!”枯荣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保定帝微微一惊道,“师父,可有什么不妥!”
“本尘,你出手吧?”枯荣急忙说道。
保定帝看了眼四位师兄,四人一起联手面对鸠摩智,都已经过去这么久的时间,竟然没有占到丝毫上风。
当下也顾不等自己的六脉神剑初学,纵身一跃,从旁边一个空隙,轻轻一钻,以六脉神剑上前援手。
楚风目光冷然的看着,心中冷笑,“这六脉神剑法,你们虽然已经登堂入室,可惜六人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人协调,更何况距离登峰造极的境界,还有很长的时间。而鸠摩智一身神功,在小无相神功的统御之下,无论怎样精妙的招式都信手拈来,更有火焰刀为他劈路,想要拿下他来,区区五人,依旧是杯水车薪!”
“本尘师弟,你使关冲剑,在后面跟着!”本观叫道。本来他想说你剑法未熟,不过好在及时改口。
保定帝微微点头,脚下位移,挤在本观一侧。
鸠摩智冷冷一笑道,“六脉已经到了五脉,的确厉害,可惜也就仅此而已!”说着火焰刀凌空一击,直指一处!
本观大吃一惊,没想到鸠摩智如此精明,一眼就看出本尘的问题。其余三人反应过来,攻向鸠摩智。
“嗤嗤嗤……”
三道剑气从不同角度杀来,鸠摩智却不闪躲,脚下一顿,露出一抹冷意。
六脉神剑拆分,剑招来来去去就那几招,早已被他看穿。若是这六人一早出手还好,但是现在的话。
六脉之间转变,并不完美。
虽然依旧让他疲于应付,并不能全力攻防。但是没有机会,却不是没有空隙。在鸠摩智看来,只要抓住这一丝空隙,未必不能以此制造机会。
本观明显感到手中的压力大减少,回头一看,心中大感不妙,“不好,三位师弟,小心声东击西。”
105.不择手段?
“什么?”
本因大吃一惊,手中剑气凛冽。其余两人也连忙催动剑气。三路剑气划破空气,齐向鸠摩智击去。
鸠摩智冷冷一笑道,“已经晚了。无相真罡!”一道有质无形的气罩,就像旋风一般,旋转而起。
“叮叮叮!”
三剑宛如撞在铜墙铁壁之上,被旋转的气罩反弹回去。
本因大吃一惊,这三道剑气宛如风雨来袭,预料不到,等他们意识到危险之时,早已近在咫尺。
鸠摩智淡淡一笑道,“三位一退,这六脉神剑少了一半,这六脉神剑阵自然不复存在,此局承让了!”
“明王此言,未免为时尚早!”
一声大喝传来,枯荣身若雷霆。身影一闪,便已经落在三道剑气之前。
“师叔……”
本因三人大吃一惊,这六脉神剑凌厉无双,变化多端,便是他们发出的,却也未必接得住一剑。
枯荣虽然是他们之中,武功修为最高的一个,但是终究年老体衰,此刻三剑齐至,如何能够好受?
“老秃驴,就喜欢逞能?”楚风目光一扫,聚精会神的看着。
虽然嘴上并不怎么在意,但是心中未必没有期望。这老和尚既然敢出手,未必会没有绝招在手。
鸠摩智目光一定,也没有急着乘胜追击。他最是痴迷武功,自然也非常好奇,枯荣的本事如何?
“嗤!”
剑气一闪而逝,转眼之间,就已经落在枯荣的身上。
楚风微微一惊,目光一顿,疑惑道,“这老和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枯荣禅机!”鸠摩智佛法高深,一眼就看出一些苗头!
“阿弥陀佛!”枯荣敞开胸花,三道剑气嗤嗤一响,没有任何阻碍,流畅的杀入他的身体之中。
保定帝大吃一惊,“师父,你为什么不出手?”说着就要纵身一跃,上去查探。
本观伸手一抓,将保定帝拉住,“阿弥陀佛,本尘师弟,勿要为外相惑心,师叔的气息未曾改变!”
“这是……老和尚,挺有一手的嘛!”楚风进入明镜止水,便感觉到了,三道剑气在无声的消融。
不同于北冥神功的吞噬消磨,三道剑气被枯荣吸纳之后,在某种力量转变之下,直接被分解掉了。
至于其中的精神意志,在枯荣两种强大的武道意志之下,生死交替,仿佛轮回一般,被生生洗白。
好一个枯荣禅功,一起一伏之间,万物无声消融。
“阿弥陀佛!”
枯荣身上涌出一股气息,凌厉一闪,转眼又归为平静。而之前的三道剑气,也彻底的风平浪静。
鸠摩智没想到枯荣如此厉害,心中一动,“枯荣大师,你们六人对付小僧一人,未免胜之不武吧?”
“阿弥陀佛,要得六脉神剑,必先经过六脉神剑的考验,明王若是不想比试,还请尽早下山去吧!”枯荣淡淡的说道。
楚风心中冷笑道,“这老和尚倒是会装蒜!刚才那一股气息凌厉,可不像是枯荣禅的正常现象!”
“哈哈,六脉神剑?大师既然诚心考验,何不以六脉神剑出手?”鸠摩智大笑道,话里满是讽刺。
“明王,此言却是没有根据!”本观冷笑一声,站出来道,“剑法也好,剑阵也罢,都是考较的一环。否则这六脉神剑乃是一阳指的奥义,并无基础修行之法,比起起来,难道要比划手指么?”
“这……却是小僧强词夺理!”鸠摩智心中知道,不压服他们,是不可能拿到六脉神剑的秘笈。
枯荣淡淡一笑,不以为然,“明王既明白,便请出手吧?”
“枯荣大师,贫僧出手了!”鸠摩智微微一笑,不等枯荣回答,纵身一跃,闪电般掠向保定帝。
枯荣大吃一惊,连忙叫道,“不好,阻止他!”
“本尘师弟!”本观纵身一跃,凌空一剑。
鸠摩智冷冷一笑,袖子一卷,剑气逆袭,“枯荣大师,这一次,不知你要救谁?师侄还是保定帝!”
“师叔……”本观大吃一惊,可是剑气倒逆,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转眼即至,早已没了反击的余地。
枯荣纵身一跃,落在剑气之前,伸手一收,化为无形,“本观,你与本因四人不可将剑路拆开!”
“师叔,本尘师弟……”本观大吃一惊,深恨自己大意之余,又不禁担心保定帝,内心复杂紊乱。
楚风冷冷一笑道,“你们可要小心才是,保定帝已经坚持不住!”
“什么?”五人心中一惊,回头一看。
保定帝喘息一阵,三剑之后,剑气渐渐失去锐利。
鸠摩智心中大喜,以一记火焰刀扫空,凌空一跃,便将保定帝捉住。
六人面面相觑,保定帝双掌合一,“阿弥陀佛,在这里的只有本尘。师父,不必顾忌,尽情出手!”
“枯荣大师,你可得考虑清楚,天不可无日,国不可无君。大理若是失君,必然会引起一场大乱,届时我家国主看到时机,未必不会蠢蠢欲动?”鸠摩智脸上冷笑,将保定帝的脖子卡住。
“呜呜呜……”保定帝想要在劝,可是嘴上一窒,心中的想法刚到嘴边,便已化为无意义的挣扎。
鸠摩智回头说道,“诸位大师,你们可要想清楚。贫僧只是想一睹六脉神剑,与江山哪个重要?”
“阿弥陀佛!”
本因等人心神一阵慌乱,鸠摩智说的已经清楚,他们也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但是谁能保证他们交出的六脉神剑之后,他就一定会放过保定帝。
若是听之任之,岂不是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枯荣悠悠一叹,目光灼灼,隐含着怒火,“明王也是一代得道高僧,为何行事如此卑鄙无耻?”
“道之所望,在所不惜!”鸠摩智斩钉截铁的说道。
武功乃是他的一切,他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再者不过些许的污名,只要得道,他并不在意。
楚风轻轻一笑道,“明王,你似乎忘记我的存在了吧?”
“施主,也要横插一手,讨好诸位大师?”鸠摩智冷冷一笑说道,似乎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
楚风微微一怔道,“没错,大师此举,可不符合咱们事先说好的游戏规则!”
106.化敌为友
“我自然知道,不过规矩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怎么能不知变通呢?”鸠摩智胜券在握的说道。
楚风心中惊疑不定,试探道,“国师,此话何意?”
“哈哈!”
鸠摩智轻轻一笑,忽然转过身去,淡淡的质问道,“枯荣长老,你是否要将六脉神剑经给予这少年?”
“阿弥陀佛,这比试本就各凭手段,明王又何出此言呢?”
枯荣虽然有此想法,却是迫不得已之法,不提他们和鸠摩智持平,便是占据上风,也不可能承认。
鸠摩智早有此预料,淡淡一笑道,“枯荣长老之所以有此想法,可是看在那少年一阳指的份上!”
“阿弥陀佛!”枯荣微微一怔,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鸠摩智心中一喜,叫道,“枯荣长老,你们可知道,这少年并非你们段氏一脉,反而是你们的仇人!”
“阿弥陀佛,今日之前,我等并不认识这名少年!”本因冷哼一声,似在表示,休要挑拨离间。
枯荣看了眼保定帝,问道,“本尘你可有印象!”
“师父,本尘并不识得此少年!”保定帝淡淡的说道。
鸠摩智冷哼一声,大笑道,“你们当然不认识他。他之所以是你们大仇人,还是最近的事情!”
“此话怎讲?”保定帝想到段正淳归来,情绪似乎有些不正常,只是鸠摩智驾临,还未来得及去问,阴差阳错之下,就在这天龙寺限住。
楚风心中恍然,上前一步道,“明王如此当着众人的面,揭我的短,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阿弥陀佛,慕容先生所愿,小僧却是达不到了,但是六脉神剑非同小可,小僧便是无法得到,却也不想慕容先生的遗愿,落在一个残暴不仁的魔头手中!”鸠摩智振振有词的说道。
保定帝心中越来越感不妙,连忙问道,“敢问明王,这位少年可是近些时日,镇南王去到那无量山有关?正淳一回来大理,便闭门不出!”
“正是这件事……”鸠摩智并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保定帝这一言,却让他瞬间猜出一个七七八八,心中组织语言,更是胸有成竹。
楚风冷哼一声道,“国师,当真是好算计。看来我那之前的一言,恐怕是弄巧成拙。甚至一开始国师就有两种打算,无论如何都胜券在握!”
“阿弥陀佛,这是施主的想法!”鸠摩智不可置否道。
本观脾气暴躁,看着二人来来回回,就不说怎么回事,心中怒极,喝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本观,勿要被心念所扰!”枯荣微微皱眉说道。
本观微微一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冷静冷静!”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敢问保定帝可有留下子嗣?”鸠摩智轻轻一笑,目光落在保定帝身上。
保定帝微微一怔,叹息道,“未曾有过一丝收获!”
“那么大理的国君之位,你说下一代应当传位于谁呢?”鸠摩轻轻一笑,智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保定帝微微一怔,想也不想道,“若是出现什么意外,自当由镇南王接替皇位,若是正常退位,则按照祖例,由镇南世子作为下一代接位。”
“可惜,可惜,可惜啊……”鸠摩智连连三声叹息。
众人微微一怔,保定帝道,“明王,有话不妨直言?”
“可惜大理这大好江山,如今却要落得一个后继无人的下场!”鸠摩智冷哼一声,心中冷笑。
楚风微微一笑道,“明王,可不要忘记,即使没有了段誉,还有那段正淳在,怎会后继无人呢?”
“难道……”
保定帝大吃一惊,反应过来,“难道誉儿出事了?”
“没错,世子已经在无量山夭折,而当初这位施主似乎也在无量山上,他这一阳指的来历,跟此事说不定也有些许关联!”鸠摩智避实就虚的说道,虽然没有详细信息,却让人浮想联翩。
保定帝双目欲裂,目光赤红,“你……你杀了誉儿?”
“还真是蠢货,鸠摩智都说了那么多,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有够迟钝的!”楚风冷笑一声,不以为然,之前鸠摩智已经替他摸清这六人的底细,完全不值一提,自然也不必伪装。
六人目光满含杀意,段正淳虽然也可以在保定帝之后,接替皇帝的位置,但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毕竟未来还在少年一代身上。
等段正淳撑不住的时候,皇位又改落在谁的身上?
保定帝心中怒火冲天,“阁下,可是与我段氏有仇?”
“无冤无仇!”楚风轻轻一笑,不过却有他想要的东西,匹夫无罪,但怀璧有罪,也怨不得我!
鸠摩智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一步,趁热打铁道,“诸位长老,稍安勿躁,小僧对于段氏的遭遇,深表哀悼,心中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弥陀佛,明王请说!”枯荣目光冷然的说道。
鸠摩智淡淡的说道,“此人神功通神,而诸位长老的六脉神剑,却火候未到,施展出来的并不是一人六脉的剑法,而是强项拆分六脉六人的剑阵。固然这剑阵威力不凡,但是最多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阵、昆仑派的阴阳剑阵不相伯仲,并没有将六脉神剑天下第一的剑气和六脉的变化,完美发挥,对敌难免不足。”
“阿弥陀佛,明王可是要剑法?”枯荣淡淡的说道,虽然面上看不出变化,但他心中已经隐隐决断,甚至早就已经预料到这一点,只是不想对象换了一个人,而敌人也跟着换了过来。
鸠摩智轻轻点头道,“为一尝遗愿,望长老慈悲!”
“阿弥陀佛,经易得,守却难。若是明王愿意助我天龙寺一臂之力,此经借阅明王也未尝不可!”枯荣淡淡的说道。适才六人一齐动手,若不是他使出不圆满的枯荣残功,未必能够打成平手,僵持下去。而此人就连鸠摩智都避而不战,他们排下阵势,也不过重蹈覆辙。
而且六脉神剑乃无形剑气,鸠摩智武功能与他们持平,而火焰刀又是类似武学,正好与六脉神剑互补,便如鸠摩智试图以此完善火焰刀一般。
枯荣早已看透世俗,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样一个盟友。
更何况鸠摩智知根究低,也有牵挂,便是最后胜了,也不可能肆无忌惮。两者之间取其轻,就如之前有意让经一般,孰胜孰劣,一眼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