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陷阱
跳蚤窝与龙穴附近的城区，气氛极为紧张，到处都是穿镶着金边披风的金袍卫队，肋下都有长剑，卫兵进入平日里正眼不瞧一眼的肮脏街道，在大街小巷里上横冲直撞，四处翻找。
小指头与荆棘女王道别，很快从妓院乘车赶到了跳蚤窝街区。
“这位老兄，怎么回事啊，怎么多了这么多金袍卫队。”
跳蚤窝巡逻执勤的是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兵，他的脸上一丝丝笑容都没有，不敢正面鄙视那些金袍卫队，只敢悄悄地在墙角吐两口唾沫。
闻言他不耐烦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浑身精致皮甲的侍卫模样出声询问，再看看他身后一个身穿浅黑色华服的男子，想必又是又一个爱凑热闹的贵族老爷。
老兵忍着不痛快道：“您是说那些被钱迷了眼的金袍子？他们的营地就在这附近，龙穴被人偷盗了，盗出了许许多多的宝贝，贼人拿不下的东西，就分洒给了这些跳蚤窝的贫民们，老子刚刚赶到这里想分一杯羹，可你看看，那些金袍卫队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寻宝贝了，说是要上交，真是他娘的见了鬼，我一个跳蚤窝的巡逻队都无权去抢，他们这么快就上手了，真是世风日下啊！瞧，那边又抱出来一个又大有圆的金色装盘了。狗日的，真是好运气。”
老兵絮絮叨叨的说完，旋即又是朝脚下啐一口唾沫。
小指头差点被这个老兵的口气熏了个半死，不过视线望向金袍卫队几个人从一家棚户屋里，一脸乐呵呵的出来，身后的百姓满脸的怨毒与冷漠表情后，还是在电光火石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确信那金袍子手里拿着的金色圆盘可不是什么宝物，奢侈归奢侈，不过也就是一个出自河间地贵族，常用的器物而已，上面有河间地绘着河间地特有的紫金花图案。
从小在奔流城寄养长大的小指头，对这东西很是熟悉。
河间地的东西，埋在龙穴里？被贼人抢走了，而且东西多到装都装不下，小指头的脑筋飞快运转。
片刻后，他捏着鼻子又问那个一脸愤恨的老兵道：“你负责巡逻的跳蚤窝，这里是不是麻雀教会信徒的聚集地啊？”
老兵闻言又啐了一口，“这位大人，你说的一点没错，要不是跳蚤窝被那些麻雀控制了，我们巡逻队平日根本无法进去巡视，这些东西哪里轮得到贱民与金袍子拿到手里。”
小指头目光逐渐汇聚，抬头望向蕾妮丝丘陵山顶，那座破烂的高大穹顶，又想起麻雀教会的强势崛起，仿佛明白了什么。
东城的民众正陷入骚乱，西城那头狂热的教会信徒，正瞪大双眼期盼着，听证会赶紧召开。
太后瑟曦进入教堂前。
她注意圣堂的不远处也有几只全副武装的军队聚集，他们的数目不若广场上的麻雀们那么庞大，也不若麻雀那么大胆放肆。
这批人披着红色的教会鲜红斗篷，身上铠甲程亮，腰间的佩剑也打磨的非常光滑，这批人静静的伫立，目光崇敬的打量着大圣堂大门，十分的低调奢华。
他们附近没有民众敢与他们靠的太近，因为他们附近还有若干见习修士拿着长长的木棒担任警卫。
光看外表，瑟曦便知道这些是教会组建的教团武装，似乎是叫战士之子的组织。
穷的都没有鞋子穿，只拿得出稀饭施舍穷酸的大麻雀，是如此组建了这么一支精锐部队的？瑟曦一边走一边眉头紧蹙的琢磨。
无人阻挠兰尼斯特护卫的红堡队伍，民众们与见习修士都纷纷站开。
进门之后，她们在灯火之厅遇到三名骑士，个个身披战士之子的彩虹条纹长袍。
“我是来见总主教大人的。”瑟曦告诉对方。
“总主教大人正等着您呢。我是‘真实的’西奥多爵士，从前叫做西奥多·威尔斯爵士。请随我来。”
自然，大麻雀这回也跪着，这回他在天父的祭坛前跪拜。
摄政王太后的到来没能干扰他，直到瑟曦站得不耐烦了，他才站起来鞠了一躬。
“太后，今天是个可悲的日子。”
“什么意思？”
大麻雀看了瑟曦一眼，“我们里面谈吧。”
大麻雀伸手引领她来到一间狭小的七边形会客室内。
这间屋子简单朴素，光秃秃的石墙，有三把凳子和一张祈祷用的长椅。石墙上刻有七神脸孔，瑟曦认为它们粗糙又丑陋，但的确蕴涵着力量，尤其是那些眼睛，由原生玛瑙、孔雀石和黄色月长石做的眼睛，让头像有了神韵。
瑟曦与麻雀在两张相对的小椅子坐好。
“计划出了什么纰漏吗？”瑟曦不满的开口。
“我和被逮捕的囚徒都谈过了，所有人都愿意在听证会上主动承认罪行。”总主教说。
瑟曦压抑住骂娘的冲动，“是的，可是国王拥有审判权，有些人只是迫于压力承认罪行，只要我去亲自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得到无罪释放的机会，那么他们就不会承认那些子虚乌有的指控。”
“恐怕在听证会之前您无法接见他们，凡人都有罪，即便国王和王后也不例外。我也同样如此，除非被诸神宽恕。但宽恕的前提是忏悔，而您想释放的人都不肯忏悔。”
这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时机，瑟曦可不愿意同时得罪大部分的君临贵族，她看着大麻雀纠正道：“那些贵族都是清白的，无需忏悔，这个面子你会给我的吧？”
大麻雀双手合十，笑着道：“当然。‘残酷的’梅葛剥夺了教会的武装，‘仲裁者’杰赫里斯则剥夺了教会的审判权，如果您愿意将审判权暂时交给教会的话，您提出要求诸神都没理由拒绝。
教会想要审判权？
瑟曦惊了。
这不是之前谈妥的事情，“你的修女没有替我，传达明白吗？审判权必须属于陛下。”
对于大麻雀对她所提出的条件临时反悔，瑟曦心中无比的愤怒。
“没问题，但是那些人依旧会当着全君临民众的面忏悔罪行，到时候国王依旧可以宣布他们无罪。虽然这样会被所有人都认为是袒护行为，不过谁让审判权属于陛下呢？”
这个狡猾歹毒的大麻雀，瑟曦愤怒道：“你这是在胁迫王权。”
“诸神之下，人人平等。”
瑟曦看着大麻雀淡淡的开口，浑身颤栗起来，她努力克制着将把脸埋进双手，假装思考了一阵，然后抬起头道：“好吧。不过这件事需要国王的旨意，那我得赶回城堡了。请你准许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爵士随我一同回去，我去尽量劝说国王，赐给教会审判权。。”
“不行。”总主教说。
这只是一个词，一个短短的词，但对瑟曦而言，却犹如一滴冰水洒在脸上。
她眨眨眼睛，感觉有点眩晕，一点点。
“我向你担保奥斯尼爵士的安全。”
“他在这里很安全。来吧，我让你见他。”
瑟曦察觉到七神看着她，那些原生玛瑙、孔雀石和翡翠的眼睛，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刺透了她，仿如坠入冰窟。我
是七大王国真正的主人，她提醒自己，我是泰温公爵的女儿。
她勉强跟上去。
奥斯尼爵士离得不远。他的房间一片漆黑，总主教用钥匙打开厚重的铁门，从门外摘下一只火炬。
“您先请。”
朦胧的火光中，只见奥斯尼·凯特布莱克被赤身裸·体吊了起来，吊在一对粗铁链下摇晃。他被狠狠鞭打过，肩膀和背脊血肉模糊，大腿和屁股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痕。
太后无法再忍受多看一眼，她转向总主教，“你干了些什么！？”
“我们以最谦卑的方式寻求真相。”
“他告诉你的就是真相。他自愿来你这儿，忏悔罪行。”
“是啊，他这样说。我这辈子听过无数人忏悔坦白，但没一个像他这样迫不及待地承认滔天罪行。”
“你对他用刑！”
“不体验痛苦，就无所谓忏悔，正如我告诉奥斯尼爵士的，天地正道，有罪必罚。我鞭打自己的时候，是我自觉与诸神最接近的时候，然而我最深沉的罪恶也远不及此人那么黑暗。”
“可——可是，”瑟曦气急败坏地道，“你宣扬圣母慈悲为怀……”
“奥斯尼爵士可以在死后享受那份关怀。《七星圣经》有云：所有罪行终将被原谅，但首先必须接受惩罚。奥斯尼爵士犯下叛国与谋杀两项大罪，只有死路一条。”
他不过是个牧师，他无权这么做。“不管他招供了什么，教会都无权裁定其死刑。”
“不管他招供了什么，”总主教缓缓地重复这句话，仿佛衡量着其中轻重，“太后，令我们惊讶的是，越是坚持不懈地用刑，奥斯尼爵士的口供就变得越奇怪。到现在，他坚称您涉险犯下诸多罪行。是不是这样，奥斯尼爵士？”
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睁开眼睛，当他看到面前的太后，便伸出舌头舔了舔肿胀的嘴唇，“长城，你答应让我去长城。”
“他疯了，”瑟曦宣称，“你把他给逼疯了。”
“奥斯尼爵士，”总主教用坚定而清晰的语调说，“你与太后陛下发生过兴关系吗？”
“有的，”奥斯尼边吐露边扭动手腕，铁链轻声作响，“我与您面前这位太后发生过关系。我干过她，她还派我杀害了前任总主教大人——他没有守卫，所以我趁他睡觉时摸进房间，用枕头闷死了他。”
瑟曦转身逃跑。
总主教伸手抓她，然而他不过是只老麻雀，她却是凯岩城的母狮子。
她一把将他推开，冲出门外，心中发誓等回到红堡，她会像料理前任总主教一样料理了这一位。
瑟曦前方被四名老修女拦住去路，伸出皱巴巴的手来抓她，她把其中一位踢翻在地，又抓伤另一位的脸，接着冲上台阶。
奔进圣堂，她发现原来这里也是个陷阱。
许多女人正在等她，其中既有修女也有静默姐妹，都比楼下那四个老乞婆年轻。
“我是摄政王太后，”她退离开她们，高声叫嚣，“我要你们的脑袋，我要你们所有人的脑袋，给我让开！”
她们不仅不让，反而纷纷伸出手。
瑟曦跑向圣母的祭坛，接着无路可逃。
第二十多个女人把踢打着的太后拖上塔楼阶梯，扔进房间。
房内，三名静默姐妹按住她，一位叫斯科娅的修女脱了她的衣服，连内衣也脱个精光。
另一位修女扔给她一件粗糙的长袍。
“你们怎敢这么做？”太后不停尖叫，“我是兰尼斯特家的人！放开我，我弟弟会宰了你们，詹姆会把你们劈成两半，放开我！我是摄政王太后！”
“太后也需要祈祷。”斯科娅修女道，然后她们把没穿衣服的她留在冰冷简陋的房间里。
PS:周六请假一天。11月1号见
第二百三十八章 教徒子该死
听证会如期举行，平民眼中往日高高在上，出门有侍从陪护车马随行，奢淫无度的贵族少爷们，一个接一个被手持木棍荆条的见习修士或是修女，带到了万众瞩目之下。
喧闹拥挤的广场中，每一个被指控者，被押上贝勒大教堂中央广场搭建的木台上时。
面对四面八方射来的怨毒与仇视目光，他们很快卸下身上的抵抗，瘫跪着面对圣堂，浑身颤栗的开始忏悔罪行。
虽然大部分的人罪名都不是很大，不过民众却听得格外认真，不错过任何一处可以发出嘘声的时机。
陪审团的主教们，给了这些人面对七神悔改的机会，脱衣游行之后，这些人将被剥夺贵族身份，直到他们的家族用足够的金钱，向七神赎回他们受到惩戒的灵魂与自由。
这是二百年来，头一次发生如此大规模惩戒贵族的游行，民众们热切的期盼着那些混蛋，赶紧被修士押上街道，民众的不少人早就准备好的菜叶与口水。
成为七神的信使，正大光明的侮辱这些犯罪者，总是令人感到兴奋的。
不过，当大群教团武装押解着这些贵族，成群的穿过君临大街小巷的时候，依旧给了唯唯诺诺的君临百姓极大地震撼。
百姓最开始依旧怯弱，不过有了狂热份子麻雀的带领之后，许多也便抑制不住的加入了吐口水的队伍。
当大麻雀宣布连太后瑟曦·兰尼斯特也犯下了不耻的罪行，她将在教会中向七神认罪之后，择日进行游行忏悔的时候。
民众们的气氛瞬间高涨到了极限。
山呼海啸的声音如排山蹈海般，在贝勒大教堂这座七神信仰的中心和总主教的驻节地爆发开来。
被压抑的民众宣泄着积怨已久的情绪，一位王室成员被脱衣游行，七神教会如此坦率而直接的行动，向整个君临百姓，传达了一股强烈的信念。
七神之下，人人平等。
总主教大麻雀一直站在广场的正中央，他赤着脚享受着信徒们山呼海啸的歌颂与膜拜，脸上尽管看似淡漠，可是嘴角依旧忍不住流出一角难掩的笑意。
更让他感到得意的是，他刚刚收到消息，红堡内的那位小鬼头国王，带着一批御林铁卫与红袍卫队雄赳赳气昂昂的赶到圣堂不远处，发现了这里聚集的暴露民众，直接被吓得灰溜溜的滚回了他的铁王座。
大麻雀此刻心中无比的畅快。
仿佛他在这一刻真的成为了，七神在凡人间正在且唯一的合法代言人。
大麻雀心中开始盘算着如何依照神的旨意，管理并控制这座百万人口的七国都城，从他们的思想开始，再到生活。
不过，大麻雀刚刚憧憬起，整座君临民众都即将成为他主教座下的狂热信徒的时候。
一盆无情的冷水瞬间泼上了他的脸颊。
一个由君临东城赶来的七神教团战士，匆匆拨开人群，来到他耳边低声倾述过什么事情后，这位总主教的脸色才骤然收敛起来。
这位大麻雀在修女与修士的护卫下离开中央演讲台，下台的一瞬间。
他脸上再无半点和蔼，慈和的眉目下是一双看不清的黯沉凶光。
当麻雀们在大教堂广场举行盛大仪式，昭告君临乃至整座维斯特洛大陆，教会的神权力量崛起的时候，林恩正躲在院子里数金币。
其实真正在数钱的是米兰与布雷妮这两个妞，林恩只是在那负责喝酒看热闹，尽管脸上也喜气洋洋，不过这样的场面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所以并没有半点失态。
让林恩感到好奇的是前御林铁卫老巴这个家伙，无畏的”赛尔弥·巴利斯坦同样是一脸淡然的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自顾的仰头喝酒，酒喝的十分痛快，眼神却片刻也没在让人痴迷的金龙上停留。
不禁好奇的林恩，主动端着酒杯与老巴碰了一下，靠在他身边的一根廊柱上，“老巴，你似乎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
对于林恩丝毫不装腔拿调的以主人身份询问方式，老巴很是吃这一套，脸上满是褶皱的脸上堆起笑容，镶嵌了一口银牙的嘴角，咧得开开的。
“这东西头一次见很是心动，不过见的多了就觉得心头发慌，吃不得用不得，看了只会凭填烦恼。”
“你见过很多回？”
老巴继续笑，“这规模少说也有几万枚规模的金龙，我是第四回见，最早的一次是在红堡守卫最森严的国库里，不过现在那里连耗子都不愿去，坦格利安家族留下的偌大宝藏，被接任的几个国王败得仅剩下几具满是灰尘的黄金铠甲了。
这第二回嘛，是在布拉佛斯最重要的银行铁金库里，陪同劳勃国王去借过一回，啧啧…那里是真富裕，虽然只是金库的一角，却仿佛装着全世界一半的财富，真是开眼啊。”
老巴一边回忆一边优哉游哉的叙述，嘴角咧出的弧度却始终没有更大，显然他的确对诱人黄金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是一位有思想的骑士大叔，林恩这么认为，然后又敬了他一杯，问道，“第三次呢。”
“嘿嘿，第三次，大人您肯定猜不到，我要不说估计也没人能想到。”
“哦？”林恩嘴角一勾，“那我猜猜？”
老巴自信一笑，“大人您猜。”
老巴刚刚说完，林恩便马上吐出两个字，无畏的”赛尔弥·巴利斯坦的脸上瞬间如见了鬼一样惊恐起来，端着酒瓶的手不可抑制的抖了两下放在握稳，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一脸温笑的林恩。
“大人，这……您是怎么知道教会有这么多金龙的？”
林恩叹息一声，目光看着院子中几大箱子被翻开的财宝，缓缓道：“从来就没有平白无故的话语权，神权昌盛的时候，教会自然就会暴富，教会尽管在坦格利安家族的压制下失去了武装，失去了权利，不过曾经积累的财富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消失。
我猜是教会就是因为教会在君临，而你作为御林铁卫，跟随国王左右，能去的地方很是有限，在君临除了红堡恐怕便只有教会拿的出这笔钱，就比如你面前的这些……
大麻雀还是一个破落的传教士时，接着战乱之地的传教事业，便可以轻易在几年时间积累如此多的财富，一个信徒众多的七神教会真要有了敛财的动力，恐怕花个几年时间，百万左右的财富还是能从，贫穷的贱民手中骗到手的。”
林恩的长篇大论，听得老巴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才吐出一口浊气，骂了一句，“教徒子该死！”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具装先锋
教徒子的确该死，不过这并非林恩所讲述的真正意义。
中世纪社会是乏味、沉闷、混乱、甚至黑暗的。
在维斯特洛大陆这个进度条略显迟钝的时间段里，神权和王权这对命定冤家，从一开始，就进行着长期相爱相杀拉锯战，在漫长的岁月里，历经过开始的先民旧神，海贼们的淹神，以及安达尔人从东方带来的七神。
最后，七神完成逆袭，与王权逐步确立了共存的基本规则，也为如今的维斯特洛大陆的社会发展构建了底层逻辑。
不过七神的神权与王权也并非一直保持契合，他们为了争当老大，正经八百的拉开过架势，连年累月的大打出手。
说到底，宗教也罢，国家也好，说白了都是权力阶层分蛋糕的名目。
如果存在一个一家独大的王，那么所谓的神只能是银样镴枪头，伺候王吃肉、自己跟着喝点汤。比如龙族坦格利安帝国强盛时期，信哪个神、盖几座神殿，都是龙族国王说了算，即便君临的贝勒圣堂中供奉的七神，那也不过是君主攫取权力的借口。
名震天下的“征服者”伊耿入侵维斯特洛时，他接受了七神信仰并得到了当时教会总主教的支持，教会宣称教团武装不会抵抗坦格利安的入侵。
“征服者”伊耿从入侵领主一路做到实际上的七国国王，可以说国王的功业，在某些方面也少不了神的辅佐。
而后，第九位坐上铁王座的坦格利安家族国王，既是修士也是国王的“受神爱护的”贝勒·坦格利安，甚至在君临都城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建立了如今的贝勒圣堂。
在那个时代，谁称王，谁就是神的王。所以，神和王斗不起来。
但是，强弱变化是宇宙公理，王也不可能一直强，要是弱的太久了，就会有权力真空。
当最强大的强权消失了，剩下的人谁也没有能力再现同样的强权，那么，神和王，便都有了施展的空间。
如今的这次麻雀教会的事件，其实是自然而然的产物。
林恩没有将这些话，对老巴细讲，一来没有意义，二则估计他也听不懂。
三大板车能装下多少金灿金灿的金龙，这很难数。
布雷妮强健的手臂数到了几乎手抽筋，也没能理清一辆马车上的金龙到底有多少。
不过林恩可不在乎这里具体有多少，因为这些可爱的金黄之物，迟早会沦为系统判断下的一堆数字罢了。
没有立即兑换的原因，也只是时机还未到罢了。
握着酒杯，林恩如隼的目光越过别院的天空，望向南方，嘴中喃喃自语道：“泰温得知君临的变故，会率领狮家兰尼斯特家族军队进入王领呢，还是北上与我的鹰狮军团决战呢，这将是一个有趣的选择。”
一人双骑的一百具装骑士团，在卡林湾与先遣部队骑兵汇合之后，便径直顺着国王大道奔驰南下。
这支武装到牙齿的野战骑兵队，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速度丝毫不必平原奔袭满多少，队伍如同一条地龙般快速的移动。
两百匹战马的四千余只蹄子踏在地上犹如战鼓一般，所过之处，人畜禁声。
等到天黑的时候，百人具装骑士团就已经到了孪河城东门外，不过骑士团并没有对城防坚固的孪河城有任何念想。
倒是，鹰狮军团骑兵的骤然出现，让河孪城守将一阵的心惊肉跳。
孪河城内钟声大作间，具装骑士团在被吓得魂飞天外的守军惊恐表情中，众目睽睽的眼皮底下，径直从国王大道继续南下。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清理沿途一切的设卡关隘。
河间地有不少领主往往会在没有战事的时期，选择带着族兵在几个横贯大陆的主干道上设置简易的收费关隘。
他们在和平时期，欺负往返大道的商队车马，收取过路过桥费。
在战事，他们留下的路障又妨碍大规模军队的行军。
红叉河流域中断的国王大道上，一支河间地河桑家族的士兵队长，远远看到一队彪悍的骑兵正在大道上迎面冲来，看见了具装骑士团百人队前方一面巨大的鹰狮旗帜，顿时脸色苍白的回了魂。
他正要下令让手下赶紧拉开放置在道路中央的拦路木障，放这支光是看造型就觉得凶神恶煞的北境骑兵南下。
不过，他的手下平日里懒散惯了，近几个月在这里设障盘查商队，哪里见过这么没命飞本的骑兵，视线尽头近千米距离外的骑兵，仅花了没几个呼吸的功夫，便跑到了近前。
眼见骑兵的旌旗招展，肉眼清晰可见。
这些人才慌慌张张的开始搬动木桩。
可口子还只来得及拉开半截，几支夺命穿云箭朝前方的骑兵队中破空射来。
噗！噗！噗！
河桑家族的几个在前警戒的哨兵，还未明白怎么回事，箭矢便洞穿了他们的上半身躯干，直到倒下之时，粗糙的手掌都没来及的触碰腰间的佩剑。
“啊——”
几道尖锐的惨叫声，划破昏黄的寂寥天空。
河桑家族的士兵脸上顿时一阵铁青，这才明白，那些冲击而来的骑兵，可没有要停骑理论的意思。
仅剩的二十几个河桑士兵，顿时乱作一团，抽刀握盾，抽箭搭弓的声音响成一片。
刚刚拉开半截的木栅，很快又被推拢闭合。
具装骑士团却对拦路敌人的反应熟视无睹，这已经是一路上遇见的第三个设置路障收取过路费的小队了。
作为为辎重队与后续大队重骑兵的开路先锋，具装骑士团任务明确。
具装骑士团在距离河桑家族士兵，百米外时纷纷收回弓弩，拉下面罩。
前排的先锋队，提起锋利粗重的骑枪，中后部的士兵则迅速抽出长长的骑兵佩剑。
训练有素的骑兵，动作一气合成，行云流水。
坐下战马速度不减的情况下。
具装骑士团距敌五十步外时，所有的备战工作已然准备就绪。
轰隆隆！
裹甲战马载着裹甲骑兵，迅速穿越敌人阵地，战马毫不犹豫与的撞开脆弱的木栅路障，似乎完全没有停留恋战的意思，为首的并行七匹战马上，先锋骑兵们挺直骑枪，如同冷漠的推土机，戳开面前任何的阻碍。
无论他是无甲血肉之躯或是有甲的武士。
迎接他们的都是锋利冰冷的骑枪残忍的屠戮。
如果有人在第一轮冲刺下，侥幸不死，那么恭喜他，他将有很大概率被后续跟进的宽长厚重的骑士剑，一件斩成两截，身首异处是最好的结局，更多的是半截身留下原地，半截身子已经随着具装骑士的武器，带飞到数米外的空地。
血雨腥风发生就在几个呼吸间，具装骑士团轻易的撕开如豆腐般的临时防线，骑士飞驰而过，国王大道上的河桑士兵已是九死一生的惨淡场面。
活着的一个河桑士兵，双膝跪倒在地上，浑身瘫软。
他的身上犹如刚刚下了一场血色的雨水般，沾满了同伴的鲜血。
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很快便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具装骑士团，犹如见到死神般收缩颤栗。
很快。
又是一支十余人的轻骑兵从他身后赶来，他们身穿劲装皮甲，身上背着小旗，是隶属北境鹰狮军团的哨兵队。
瘦猴斯特林勒住缰绳，来到幸存者面前，看了看道路上的一片狼藉，啧啧两声，扯着嘴角笑了笑，问那个眼神几乎呆滞士兵，“哪个家族的？”
“河桑！”
“恩，你的家族很近嘛，想活不想？”
“想。”
“恩，去喊你的族人们来打扫战场，明天清晨之前，将这里收拾干净，否则就让你的河桑家族锁好庄园，等着我们北境军上门替你们抹脖子吧。”
ps：1号了求保底月票中的一张吧兄弟们
第二百四十章 三叉戟河渡口
和那个吓破胆的河桑家族之人打好招呼，瘦猴斯特林便领着哨骑继续前行。
“继续赶路，狗日的具装骑士团一边赶路一边清理沿途的哨塔和拦路虎居然还有能这么快。”
斯特林嘴上骂娘，心里却有说不出的多提气，上一次河间地之行，是在半年前，当时还是与领主大人一道同行追逐艾莉亚·史塔克小姐的。
虽然当时也是领着不少人马南下，最后甚至将孪河城佛雷一族都给抄家灭族了。
可那时候与现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要不是利用了铁群岛人以及胁迫了泽人同盟，恐怕拿下有佛雷家族重兵守护的孪河城西城，也是千难万难。
如今的时过境迁，鹰狮军团的战力成倍的成长，看看他前面担任开路先锋的具装骑士团，那群如牲口般的屠宰沿途岗哨就可窥二一。
而且重甲骑兵团也已经卡林湾集结完毕，正汇流南下。
瘦猴斯特林敢保证，谁要在河间地野外胆敢露头挑衅他们，鹰狮军团便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摧枯拉朽。
整编后的虎贲团各营与辎重队，携带着大量的攻城器械，同样正沿着沼泽森林以及国王大道两条战线协同并进，瘦猴丝毫不怀疑，领主大人安排的这次秋收战役，河间地王国这个往日难啃的硬骨头，恐怕不日就将顺利拿下。
等河间地落入了领主大人之手，北境之地与河间地连成一片，鹰狮军团便可以发挥真正的实力。
兵锋将从一条笔直的战矛，化成如三叉戟河流一般的三叉戟，同时指向西境王临以及河湾地。
锁死河间地以东的谷地，然后野望南方平原剩下四国，以及王领之地。
将会是怎样一个壮阔威仪的景象啊。
斯特林每每想到这些，不禁小心咽下口唾沫。
在战马的屁股上狠狠摔一鞭，战马嘶吼一声，瘦猴撒野似的，领着先头哨骑队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他还得尽快赶紧跟上具装骑士团的脚步才行。
那些野驴般纵横的家伙，要赶上亲自传达邓肯总指挥，最新下达的命令，估计他们一百人就敢在三叉戟河交汇处的浅滩渡河，径直与对岸赫伦堡河岸守备军交战。
瘦猴走了，至于剩下负责验收这些被杀破胆的河间地设卡守军，会不会按照他的指示完成任务，或是完成的如何，那就不是他要管的了。
瘦猴只负责跟随具装骑士团，威吓沿途家族，验收以及督查道路恢复情况，那是憨牛以及他所在的骁骑团二营的任务了。
具装骑士团在暮色降临后，越过了孪河城流域，继续南下前行。
他们走过好长的一段平路，直到进入国王大道的一段坑洼地段，才在夜色下减缓的前行速度。
在处理完最后一处有奔流城派出的，驻守巡逻队村庄后，具装骑士团沉沉的黑穹下，彻底停了下来。
斯特林在后面苦苦追赶，趁此机会，总算赶上了这些开路先锋骑士。
队伍从卡林湾一早出发，走了一天赶了一天，已经是人困马乏，具装骑士团的执旗队长在与瘦猴的哨兵队，合计商量之后，决定在前方国王大道东侧的一个叫作杨梅场的小镇子休息一晚。
一百多号人，两百多匹马将这个小小的镇子扰的人仰马翻这才安顿下来。
进入战时，士兵根本就不讲理，村庄里只要能塞下人的地方都安排的满满当当，至于当地的村民们全部被赶到一个麦场库房内凑合一晚，没也人敢大声抱怨什么。
河间的百姓早就学会了如果在战争期间如果苟活，这些士兵没有掠夺他们的少得可怜财物，侵犯他们家里的女人，只是一个看似瘦弱的长官抢走了一只羔羊当晚餐，这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没看的杨梅镇外的那处驿站里，原本河间地贵族老爷派下来的打理扈从，上来就挨了三剑，被挂上了镇口的磨坊风车上当路标吗？
听说是因为面对这些北境军，私藏了地窖内的食物，关键是被人家被搜出来了，惨啊，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
闹腾归闹腾。
当村民们提心吊胆的在麦场厂库，听着镇子里的动静，熬到了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
发现那些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北境骑兵们抹着黑披甲，踩着隆隆的马蹄声离开村镇，似乎是顺着国王大道继续南下后，还是很安心的小小睡到了天光大亮。
至于那支骑兵离开以后，当地镇民们发现自己家门前，多了一百来匹已经跑累了的战马，便嘴里不痛快的小声骂了一句，北境军真不厚道，然后自觉把这些马牵着去洗涮或是到麦田里放牧。
杨梅镇的老镇长长长的松了口气，只是帮忙养一两日战马，不算太糟糕。
他不由得有些庆幸，北境人也没有传闻中那么残忍，至少那些骑士住了他们的屋子，却没有动屋内东西分毫，前些日子挂上房梁的一根腊羊腿，还好端端的挂在那。
其他各家各户情况也差不多。
现在看来，这还是他在河间地这大辈子里看过最有纪律的军队了。
以前战争开始的时候，路过这里的军队比土匪好不了多少，大家都看惯了，也习惯了，这一次也以为要遭殃，没想到别人和气的出乎意料。
重新披上战甲的具装骑士团，总算在上午太阳亮来的时候，清理完了卡林湾到三叉戟河下游渡口国王大道一路上的全部岗哨。
顺利抵达了三叉戟河的汇流区，具装骑士团先是拔掉了位于东岸的几处兰尼斯特人塔哨，将附近的大小暗哨营地扫荡干净后，便开始在汇流区的东侧，建立前哨营地。
具装骑士团完成初步作战任务后，原地驻扎，静静等候着，后续主力大军的陆续抵达。
而他们渡口对面的哈罗威伯爵小镇内，兰尼斯特河备守军三千多人的指挥官，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渡河对岸的鹰狮军团骑兵活动踪迹。
才收到北境的军队正在卡林湾集结准备南下发动战争的河道守备军司令，面对突然而至的敌人，惊诧北境人行动竟如此迅速之余，赶忙下命让人撤走渡口船只，严密监视河对岸的一举一动。
同时严命部下的守军在渡口处加强戒备，派出信使，火速向就近的奔流城、赫伦堡城两座大城报信求援。
军中速度最快的哨骑手也纷纷出动，飞快的将渡口情况，第一时间上报给君临国王托曼·拜拉席恩以及凯岩城公爵泰温·兰尼斯特。
第二百四十一章 魔山军团
克里冈家族的领主魔山格雷果·克里冈，在收到泰温·兰尼斯特传达的命令后，第一时间集结赫伦堡驻军，正火速赶到君临城北边的罗斯比城城外驻扎。
魔山军团是一支数量颇为庞大的军团，包括魔山的克里冈家族私人军500、泰温划拨的兰尼斯特家族军4000以及勇士团血戏班1000在内，总计6000人的作战部队，以及1000由征召平民组成的辎重与扫荡部队。
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魔山身高约2.1米，体重205公斤，浑身肌肉。
他的武器是把巨形双手巨剑，但他只凭单手就能使用。
因为只用单手所以他的攻击范围很广，一击就能把人劈成两半。
格雷果也因为高大的体型和无可匹敌的凶暴而远近驰名。
阴霾的天空下，有一种大雨降至的沉闷氛围。
因为离海水湾海域不远，人马在外面走上一圈，就感觉浑浑身潮乎乎的，魔山军率先在君临城北二十里外的一处丘陵地段，设置了盘查岗哨，这里是国王大道由北至南的终点。
北境，谷地，河间地的人想要顺利进入君临城，都需要尽管这里。
一个半山坡的驻扎营地内，魔山格雷果·克里冈心满意足的从侍妾的房间里出来，满意的看着山坡下，他的军队在正将道路彻底封死。
视线顺着哨卡，一路向北，国王大道一路上停着的马车连成一线，平民难民或是身穿破败盔甲的流浪骑士，数千成万的被堵在了北边。
魔山得意非凡，他在五王之战中表现活跃。受命屠灭了勇士团治下的赫伦堡，甚至劝降了一部分凶悍的勇士团补充实力，不过他当了赫伦堡待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后续的重要，而赫伦堡那座被龙焰摧毁过的废墟之城中，并没有什么好的财路。
清苦的日子，让他好一阵消弭，整日除了与女人作伴别无他事。
魔山浑浑噩噩的在赫伦堡过得无所事事，没想到昨日，泰温公爵终于记起了他的忠诚，下命让他率军前往君临方向执行任务，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站在罗斯比城外的高岗上。
魔山远眺南方巨城君临，远处的红堡高塔依稀可见。
他想起来自己在篡夺者战争为兰尼斯特家族所做的一切。
那时他十七岁，是兰尼斯特家族的士兵，在君临沦陷后入城，彼时战争已接近尾声，他和亚摩利·洛奇爵士一起血洗了红堡。格雷果闯入王家育婴房，抓住雷加襁褓中的儿子——伊耿王子的头砸向墙壁，将他活活摔死。
孩子的鲜血和脑浆还未干，他又奸杀了伊耿的母亲伊莉亚·马泰尔公主。
那真是一位鲜嫩的女人，魔山想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脸邪恶的笑容。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尽管他武力超群，却也很难得到兰尼斯特家族正在的提拔。
伊莉亚·马泰尔公主可是多恩王族之人，魔山的暴虐行为，无异于挑衅整个多恩，小恶魔提利昂·兰尼斯特一度试图用他的脑袋来平息多恩的愤怒并取得支持，但泰温公爵，最后还是有意保留自己这个杀人工具。
虽然兰尼斯特没有抛弃他，不过却为了照顾多恩人的感官，泰温还是让将他安排在了赫伦堡那座废墟城内。
魔山虽然行事残暴，不过对于行军打仗却十分的用心。
此刻他走到辎重的边上，拿手拍着里面沉甸甸的粮食，对旁边的勇士团团长瓦格·赫特道：“四十车的辎重却要养活6000人？老子已经很厚道的没有将这些东西全部塞进主力军的口袋里，而是拿出一部分给你们血戏班的头上，可你们就敢生吃白拿？”
瓦格·赫特听着魔山在说着莫名其妙的怪话，心道勇士团这还是在您手底下卖命呢，你作为总司令给部下的军队粮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不过这话他打死不会说，魔山吐槽勇士团吃口粮也不仅仅是抱怨这么简单。
以魔山此人的性格，这话里一定是带着话的。
果然，还在瓦格·赫特沉默之际，格雷果·克里冈便绕到了辎重的另外一边，手指了指身后的罗斯比城堡，怪笑道：“泰温大人让咱们赶来君临城外截人，我当是些什么硬角色，需要我亲自前来，没想到是山坡下的那些爬虫般的破落户，白费我一番周折了。
现在我将赫伦堡的军队几乎全部带了出来，粮食是一个大问题，这事情我肯定不敢跟泰温大人抱怨，不过罗斯比城的领主，眼看咱们的军队在野外露营，却没送来相应的补给，我怀疑罗斯比家族已经通敌谋反了，山羊，带你的勇士团去看看吧。”
‘山羊’瓦格·霍特瓦瞬间领悟过来，他瘦削脸庞下留着的山羊胡微微翘起，并口齿不清的回答了一句。
“勇士团很乐意效劳，代人。”
勇士团离开大营后，魔山又找来厄特修士，一个喜欢虐童的神职人员。
“刚刚截获的情报，北境人的军队抵达三叉戟河了，你说，咱们是北上还是继续原地驻扎？”
厄特修士抱紧长袍，阻止高岗上的大风吹进鼓鼓嚷嚷的裤裆里，“您已经将几乎全部的军队从赫伦堡带出来了，大人怎么打算的，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可泰温大人那头要是更改命令，可怎么交代？”
厄特修士笑的一脸猥琐，“咱们是最快获知消息的，泰温大人就算得到消息，还有派人来传达新的指令。属下听说河湾地与多恩也有不少麻雀教徒已经进了君临，咱们可以让军队主力分到去南边驻守君临南门，这里就交给勇士团驻防。
就算泰温公爵大人下了命令要支援河间地渡口，那也只能调动勇士团，连正在黄金大道上赶路的泰温大人帐下的主力军，那也比咱们更靠近北方啊。”
魔山眼中精光一闪。
厄特修士继续陪着笑说：“到时候，泰温大人真要决心守住渡口，也必然会派出他的亲卫兵去支援，而咱们在更远的南方，便只需要陪泰温大人去君临城剿灭异教徒就行。”
魔山凶恶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看着厄特修士残忍一笑道：“你说的很有道路，不过你也是勇士团血戏班成员，我现在带大军拔营走了，而你，就帮我留守这里等瓦格·霍特顺利拿下罗斯比城顺利归来吧。”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残暴血戏班
没有人会好心到替罗斯比城伯爵盖尔斯·罗斯进行默哀，至少勇士团不会。
瓦格·霍特闪身骑行在一条乡道之上，勇士团副团长绰号“虔诚的”乌斯威克在右，绰号“小丑”的夏格维在左，他们带着三百多勇士团血戏班骑兵，很快来到了罗斯比城外。
罗斯比城的含义正如如名字所昭示的，是罗斯比家族的家堡。
它位于君临北部沿海不足三十里，是君临到暮谷镇的捷径。罗斯比城的实际样子，却没有名字这么阔绰。
说是城堡，其实也只是一个木栅环绕的村镇，到处是木条泥土搭成的小屋。
因为领地属于王领，而且许久未被战争波及，所以村镇的居民过的还算富足，过冬的粮食据说也储存了不少。
瓦格·霍特领着骑兵来到城堡前，对木门上呆滞的守卫吼道：“让你们的伯爵出来开门迎接。”
盖尔斯能成为伯爵，还是托了他第二任妻子，以及领地距离君临足够接近的福。
他妻子的姑妈是坦妲·史铎克渥斯女士，他也是坦妲·史铎克渥斯的第三代表亲，否则他如今仅仅只是一个受封领地的爵士罢了。
看着外面气势汹汹而来的勇士团，守卫吓破了胆，探出的脑袋马上缩回木栅栏之后，焦急忙慌的朝领主府邸报信去。
不过那守卫离开没多久功夫，瓦格·霍特和他的勇士团骑兵便失去了耐心。
瓦格·霍特看出面前这座木城门十分的脆弱，也看出了木城上的守卫皆是被吓破胆的怂包。
他当即对副团长乌斯威克下命道：“让兄弟们全部戴好头盔，放下面罩。混战中小心流矢。”
乌斯威克骑马去队伍的后方下达命令。
从来戴不习惯头盔的小丑，在一旁闻言飞快的戴上了头盔，咧嘴笑道：“我喜欢这座城堡的位置，这里距离君临如此的近，再也不用担心买不起房子残忍捅死路过的蜗牛了。”
此时，高墙上，一个颤巍巍的老头探出脑袋。
老头由于剧烈的奔跑，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先是猛烈的咳嗽了一阵，然后艰难的出声喊道：“咳咳……我是罗斯比城领主，好汉别打，我们愿意奉上粮食，开门让你们进来，还有我……咳咳我……效忠与泰温大人……”
嗖的一声，十字弩应声激射而出，罗斯比城伯爵在咳嗽声与喊叫声，中箭应声栽下高墙。
瓦格·霍特顺着箭矢射出的方向看向握着十字弩的小丑，他怒目骂道：“混蛋，没听见他说要开门的吗？”
小丑一脸委屈道：“我讨厌咳嗽声。”
而他身后的副团长乌斯威克，此刻已经骑马转了回来，口中高声大喊起来。
“血戏班万岁，杀！”
紧跟着，一阵箭雨，覆盖了高墙。城墙上处于震惊中的几名十字弓箭手纷纷倒地。
勇士团队伍轰然前进。
“敌袭！还击！”
高墙上的卫兵也已经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有人开始大喊。
接着便是呜呜呜的号角声，在大木门传来。
里面的守卫还在慌忙集结。
外面已经是马蹄声阵阵，轰然如雷。
三百多匹战马开始加速冲刺跑，高墙上，也很快有十几个十字弩箭手探头朝外射击，不过他们刚刚探头，很快就被外面的骑射手用密集箭雨覆盖。
又是一阵的惨叫声响起。
勇士团骑兵在奔跑中射箭，无差别向高墙覆盖。
高墙上不在有人敢冒头，不过依旧有箭矢从里面射出，一些是从射击箭孔中激射的，一些则用弓箭听声辨位，不同探头也可以射出高抛的弧度来阻碍攻城骑兵。
不过，这点火力对于全副武装的勇士团骑兵来说，简直如同隔穴搔痒，前排的骑兵举起风筝橡木盾，几乎可以将这些流矢般的远处打击格挡大半。
很快，前排的勇士团先锋已经冲近高墙。
所有的人全部挂弓换上骑枪，数尺长的长骑枪夹在腋下，挺直成一排枪林，战马并排向前飞驰。
紧随着先锋队身后骑马冲锋的小丑，在隆隆的马蹄声，敞开的大叫着喊道，“啊哈！冲锋破门，我喜欢。”
因为面罩的原因，小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走音，半笑着的嗓音既尖锐又沙哑，十分诡异。
带领先锋队冲锋的副团长乌斯威克高举枪旗，在前方大喊：“木门并不坚固，勇士团给我冲，怯弱者死。”
轰然的马蹄声中，勇士团先锋个个脸色狰狞，同时发出咆哮的大喊声。
“冲锋！”
骑兵们一起猛踢马刺，战马负痛，向前狂奔。
当战马即将撞击木门的时候，勇士团先锋队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喊起来。
“勇士团万岁！”
呐喊声是用来壮胆的，不过却更改不了一个基本事实。
再脆弱的城堡木门也不是几骑之力可以冲垮的，所以，为首的先锋骑兵撞击木门的一刹那，顿时人吼马嘶，喷洒出一股股浓郁鲜红来。
首先是战马脑浆迸裂，接着便是骑兵手中硕大骑枪，发出咔咔的折断声。
接着，勇士团先锋骑兵因受到强大阻力，而瞬间四仰八叉的迎着木门撞了上去。
木门在第一轮撞击下，只是狠狠的颤动了两下。
不过，紧接而来的第二轮撞击，第三轮撞击不等木门从颤动中停歇，再次如同钟摆战锤般撞了上前。
三轮撞击之后，脆弱的单层隔板木门，便再也经受不了更多的力量挤压，轰然朝城堡内倒去。
而木门后，罗斯比家族卫兵们，眼睁睁看见一排一排骑兵呼啸而来，冲到最他们面的骑兵无一失控折向，以铁甲裹挟的肉身之躯，毫不畏惧的猛烈撞击木门的场景。
几乎一个个都吓傻了。
这支打仗完全不讲到底，不要命的骑兵，高喊着那臭名昭著的勇士团口号，就在他们面前一个个的撞得头开脑裂，恐怕任何一个心里素质较差的人，都会被吓得魂飞天外。
轰隆！
一声木门倒下的巨响传来。
城门处的大地，随着震颤起来，灰蒙蒙的尘埃溅起间，几十匹马骑士团骑兵无所顾忌的踩着先锋队留下的尸骸，冲入城堡。
骑枪早已经扔掉，长剑在手，面前是一片乱糟糟的屠杀场，巡逻和警戒的小股部队稍一接触就被击溃，伤者惨呼，生者逃命。
后面跟上的骑兵队伍，则迅速的分成多股，开始在城堡内街道狂奔，骑马所过之处，生者禁声。
一些骑兵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引燃了火把，他们右手握剑左手握火着火油把，一边屠杀一边在城内肆意的纵火。
惨叫声四起。
小丑领着勇士团的一支骑兵队顺着中央大道，一路扫过去，很快，数十个沿街木屋上的稻草棚顶被点燃。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人喊马嘶间，血戏班团长瓦格·霍特领着他的亲卫骑兵，挥剑砍下前方一个黑影的头颅，人头飞起的时候，他的手已然勒住战马缰绳。
战马停下，他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领主府邸大门，冷笑连连。
凡被勇士团占领的村镇，从来都只有抢掠屠城一种下场，每一次在攻城战中勇士团先锋队活下之人，则有权在屠城中分得最多的财宝以及享受贵族府邸内最漂亮的女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狮出西境
接下的几日，局势的发展几乎与魔山预料的如出一辙。
作战勇武却不太受约束的勇士团血戏班，在罗斯比城犯下了滔天罪孽。
罗斯比城十室九空，男人孩子被残忍的杀害，女人也在被享用折磨至死，情报很快被送到黄金大道赶往君临的泰温·兰尼斯特手中。
雄狮泰温收到情报，罗斯比伯爵可是他安排在君临外的一颗重要棋子，罗斯比城也是兰尼斯特家族掌控君临的重要情报中转站，痛失好棋的泰温，在赶路途中好一阵的发飙，差点没有派兵让人去剿了这支，连敌友不分的牲口军团。
最后，泰温还是忍住了没这么做。
他现在需要处理难题太多，无论是趁机南下的北境人，或是君临城内不断肆虐壮大的教会武装，压力的汇集让他被迫选择忍让。
不过，泰温没打算这么轻易饶过血戏班，传令官很快带着一封加急信报，从兰尼斯特大军中离开。
收到泰温派人送来的新指令。
格雷果·克里冈毫不犹豫的将勇士团派遣去了三叉戟河，将这支恶贯满盈的军队交给河道守备军节制。
勇士团那帮人渣就该去和北境人拼个你死我活。
魔山也是一个嗜血狂暴的性子，不过他杀人抢掠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作为效忠兰尼斯特的骑士，他拥有最起码的底线，那就是只对敌人残暴。
而血戏班的那帮亡命徒，杀人只是为了取乐，女人凡是经了他们手就没一个能活过一日。
残暴的勇士团的所作所为，让同样残暴的格雷果·克里冈很是不屑。
不过，魔山的算盘虽然打得叮当响，却也没有事事如她所愿，他的主力虽然被他拉到了南边，布置在了君临的西城与南城外，不过他的军团近日所受到的压力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相比起君临以北的国王大道方向。
西面与南面前往的七神信徒人数最近剧增，他们从西境，河湾地、风暴之地以及多恩四大封君王国纷至沓来。
短短的几日功夫，君临城外被堵截的七神信徒高达五万人之多。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大多都是贫民，他们身上没有带多少口粮，这些前往君临准备加入麻雀教会的民众，原本一路上受到麻雀教徒，安排好的沿途施粥队照料，让他们不断的获得赶路补给。
不过，当兰尼斯特的人开始在君临城外设防的时候，那些施粥队便很快的消失得一干二净。
如今，五万多饿着肚子的贫民以及流浪骑士信徒被汇集在了一起，饥饿让这些人的态度从最开始对魔山军团的畏惧顺从，发展到逐渐的敌视。
如果再没有粮食安抚这些人的情绪，恐怕大规模的哗变便要发生。
更要命的是，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爵士发现君临城的四座大门全部被紧紧关闭了，城墙上的金袍卫队似乎换成了一支陌生的军队，那些守城士兵无视了魔山军团请求入城的要求，甚至对城外魔山率领的兰尼斯特军团，充满警惕。
命令，恐吓以及威胁这些事情魔山已经统统干了一个遍，这座坚固的都城大门，却依旧岿然不动，自从昨日关闭以来便没有再次开启过一次。
巨型守城弩控制下的范围里，魔山的部队根本不可能真的攻进城去。
正当魔山预感到不妙，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主心骨泰温·兰尼斯特率领西境主力军，终于在君临城外的黄金大道上出现。
泰温集结了西境几乎全部可战军队朝君临进发。
近五万的西境军队，带着巨量的粮食、兵器、马料、帐篷等等物质朝君临逐渐靠近，这支军团甚至只是辎重部队的数量都蔓延数里。
西境大军浩浩荡荡的前行。
他们先是在黄金大道黑水河滩分兵过一次，其中的一支万人军团在渡过黑水河之后，朝千面湖方向前进，目标三叉戟河哈罗威伯爵小镇。
另外的四万人，则继续沿着黑水河畔的黄金大道前行，直扑君临。
物资除了马车和牛车，还征召了不少黑水河沿途辎重船。
泰温·兰尼斯特在五千兰尼斯特骑黑甲骑兵的保护下，走在了物资大军的前面，先行抵达了君临城外的王领地区。
黑水河水流很急，河水涛涛，伴随着马蹄声阵阵，黄金大道的泰温骑着战马，看着大道北边昔日的青青草地和茂密树林枯萎，如今入眼都是枯黄。
阴霾低沉的天空，仿佛不是为新雨准备的，而似要降下白雪飘飘，南边的天气开始变得很冷，白天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而黑夜越来越长。
泰温的骑兵队伍从凯岩城一路途径尖牙塔、马特城、深学城、过囚津渡，大叉口等等口，马蹄总算踏入了王领的土地上。
天气越发的冷厉，沿途除了骑兵还有一些裹紧棉布衣的贫民。
这些人开始还是稀稀拉拉的，当进入王领后，这些贫民便到处都是，遍布王领地区。
远处魔山的骑兵前来迎接，披着红色披风袍的泰温抓紧缰绳，在魔山的骑兵领路下继续前行，半日后，他远远的眺望君临巍峨的城墙，看见了城外一个高岗上密密麻麻的营帐影子。
魔山格雷果·克里冈亲自来到君临西面的驻扎地，亲自迎接泰温公爵的到来，陪同的还有作战军官甜嘴拉夫德，以及骑兵队长邓森。
泰温从戴着颈甲和护面的红马上翻身下来，露出高高的镀金马鞍，他无视了魔山众人的跪迎，径直走入绯红丝幔罩住的营帐内，底衬一袭锁甲在落座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魔山以及他的军官紧随着泰温的亲随侍卫，鱼贯进入营帐。
没等这些人施礼，泰温坐在首位上，狠狠的将一条马鞭摔在营帐中央的空地上。
精致的金色马鞭滚落在格雷果·克里冈眼前。
营帐内传来如同雄狮的怒吼声，咆哮的嗓音让整座营帐都仿佛颤抖。
“盖尔斯伯爵是一个病弱，怕战又怯懦，一旦被挟持，定会乖乖听命，你没事跑去祸害他的罗斯比城干嘛？如果你想要女人或是金子，那个没种的伯爵会被吓得打开城门。现在那里就被屠了城，他可是效忠兰尼斯特的，君临内发生的事情都是他第一时间转呈到我手里的，现在我已经两三天没有得到关于君临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具体情报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大雨
怒狮面前，魔山不敢表露半点不敬，他魁梧像座山的身躯，郑重的屈膝跪下，当泰温将脾气发完，这才施礼道：“祸事是勇士团瓦格·霍特那帮家伙干的，我只是安排他们去借粮。”
“噢，我当然知道。不过他们可是你的部下，你告诉瓦格，血戏班要是敢在与北境人的战斗中活下来，我就让人将他的山羊胡子拔下来，种满他的下体。”
“他们已经多活了许久，这次不会再活下去了，我保证。”
“暴民现在怎么样了？”泰温冷哼一声继续问。
“拦截做的很顺利，不过他们越聚越多，不少流浪骑士在其中撺掇，估计不日便可能会发生哗变。”
“那就让他们哗变，”泰温语气平稳下来道，“死人才不会浪费粮食。”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过君临城已经闭城了，守城的卫队似乎不听使唤了？”魔山接着道。
“这点不用你担心，都城守备队现担任守备队司令的是亚当·马尔布兰，他是我曾经的骑兵队长，如果城内发生什么不测，他会率先保住东边巨龙门与西边鞋匠广场的两处军营，那里有4400人的金袍子，这些人足够帮我夺下一座城门的控制权。”
魔山收紧手臂，心中的不安得到了缓解。
泰温抬眼看了魔山的表情，意味深长道：“我将西境大军都派来君临，可不仅是为了对付麻雀武装，让你的军团做好入城准备吧。”
魔山的身躯一颤，他胸前克里冈家族三只黑狗的家徽也因为胸膛的收紧起伏，仿佛开始撕咬起来。
“泰温大人，还有一件事你可能需要注意，我之前在君临以北截获了一批谷地暴民，我从他们的嘴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一只鹰狮兽载着两个人，在前些日子从北境顺着东海岸飞行南下，它途径了符石城，最终好似进入了君临城。
您是知道的，拥有驯鹰狮能力的只可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而那个家族如今只有林恩那个家伙独自支撑着，如果鹰狮载着的是那林恩进入君临，结合他的北境军集合南下，以及君临的内乱，这其中一定很大的阴谋。”
泰温闻言皱起眉头，将手掌搁在营帐的桌案上，手指轻叩两下，他思索不出林恩进入君临想干什么，都城人可没有多少对北境蛮子有多少好感的，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反正他有两手安排。
“艾林谷已经答应出兵，准备在我们对北境军发动反击的时候，拦截北境军的辎重部队了，只要我们胜利的阻止北境军渡过绿叉河，且孪河城渡口不失的话。那么林恩的鹰狮军团便会被堵在河间地之内的国王大道上无法动弹。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奔流城，橡果厅，糖石城这些红叉河流域家族增兵三岔河渡口，加上我分兵过去的一万人以及原本的河道守备队2000人，短期之内渡口南岸的兵力将激增到恐怖的两万人，守住一个并不宽阔的河渡口恐怕已经绰绰有余。”
魔山闻言咧嘴笑起来，“鹰狮军团只要拿不下孪河城必然会遭到两面夹击，泰温大人这是要将北境人的兵马全部埋葬在河间地啊。”
泰温没有这么乐观，而且他两个儿子还在北境白港关着，他设下这个局面，只想从林恩手里敲诈回两个儿子，毕竟虽然谷地同意出兵在身后堵截北境人，但是北境集结的军团也多大上万。
除非谷地愿意拼死一战，否则北境人依旧可以选择从国王大道安然撤回北方。
“你从赫伦堡来的，知道奔流城徒利家族对于北境入侵河间地是什么态度？”
“徒利家族？”魔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也许艾德慕·徒利公爵早就在当初孪河城吓破了胆子，他已经有一年没有出过城堡了，他根本上已经失去了对河间地各大家族的制约，也许他死在了奔流城的公爵府了。我只知道布林登执掌了鱼徒利的军队，他在奔流城处决了许多人，吓破胆的艾慕德已经断绝了与咱们的联系。”
泰温目光望向营帐中家徽是火焰边框灰底黑色的戴头巾男人的昆腾·班佛特伯爵。
“兰尼斯特人的胜利有些是靠宝剑和长矛赢取，有的胜利则要靠纸笔和乌鸦，既然河间地没有了鱼头，那就越过徒利家族，昆腾你派人去联系鸦树城的布莱伍德家族，石篱城的布雷肯家族以及戴瑞城的戴瑞家族，这些人都是有意偏向支持我们兰尼斯特家族的，让他们派兵去协防孪河城。”
昆腾从人群中挺着腰板站出来，作为西境贵族，他的家族向来是兰尼斯特人的嫡系。
“泰温大人，这没问题，只是我担心提利昂大人将孪河城打造成了私有领地，现在他人在北境受押，孪河城守军不一定会同意其他人军队城池接手他们的工作。”
谈到小儿子提利昂，泰温光洁发亮的额头便隐隐生疼，“这个废物，让他去赎回他大哥，自己却被人用一盘棋局给击败了，常常嫖妓玷污了家族荣誉，如今将功赎罪的事情都办不利索，典型的废物点心，我看他多半是丢了兰尼斯特人的尊严，向那林恩·罗斯柴尔德卑躬屈膝了，告诉孪河城守军，如果不想他们的妻儿受辱的话，最好乖乖接受我的命令，他们效忠的是兰尼斯特家族，可不是提利昂。”
……
金袍卫队逐渐失去了对君临的掌控，大街小巷里到处巡逻的卫兵换成了额头画着七芒星的教廷武装。
林恩坐在别院二层的阳台上，眺望鞋匠广场偌大的都城守备军营地大门。
他刚准备捻起果盘内的一串青葡萄丢入嘴中，视线轻瞥间，手指微微一顿，旋即缓缓将手中的葡萄重新放下。
视线中他发现了一支身披厚羊毛制成，染成金色袍子的士兵小队，从远处都城守备队的军营内，拉开一道大门口子，偷偷溜了出来。
林恩眯起了眼睛。
这队士兵身上的盔甲，靴子和手甲均为黑色。由一个穿着装饰有四面金盘黑色胸甲的军官带领着偷偷溜了出来。
小队出了军营，左右四顾的看了看，然后缓缓地向西门城头方向摸去。
就在林恩几乎以为军营周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这些人就要成功离开时。
漫天的箭雨就从一片街道屋檐飞了过去。
血肉挥洒，依稀的惨嚎声传来间，那队金袍子顿时便被射成了一团筛子，同时在附近的暗巷中，紧跟着又冲出几队战士之子组织的人。
他们迅速的将那些在箭雨中苟活下来，正仓皇往军营方向逃回的金袍子，当街拦下。
一顿毫不讲理的乱剑下去，都城守备队金袍子瞬间被剁成了肉泥。
林恩吸了口气，刚刚提起了兴致，瞬间消散。
如今红堡凭借在君临城的独特地理位置，以及高耸的城墙，圈地自萌，放任着教会夺取除红堡以外的全部君临地盘。
而红堡以外唯一有实力与教会武装一战的金袍卫队，却只能龟缩军营，眼睁睁看着教会武装彻底掌控君临各大城门控制权！
甚至，连都城守备队的军营四周，都已经被教会武装严密监视了。
除非军营内的金袍子倾巢而出与外面的伏击教会武装决战，否则这些人是不可能有机会夺回君临大门的控制权了。
林恩已经没有力气去埋怨，金袍子的无能以及红堡内之人的懦弱了。
因为阴郁了三天的天空，终于迎来了大雨。
自从教会准备的资金藏在龙穴，被林恩派人劫掠一空后，麻雀们大动干戈的在君临搜寻了数日，没能找回财物。
失去了资金支持，这让大麻雀有些发慌。
为了维持并继续壮大麻雀武装，大麻雀以教会的名义，向托曼国王提出了，王室用金库内的剩下财物，偿还王室对七神教会多年来，总计所欠下的100w金龙债务偿。
不过。
如此巨额的债务偿还，几乎吓破了小鬼头国王托曼本就羸弱的胆子，在红堡内大骂了大麻雀一顿之后，托曼下令御林铁卫彻底将红堡封闭起来。
软弱的托曼，甚至也不敢再管他母亲瑟曦太后的死活。
教会与王室彻底谈崩。
大麻雀当即宣布太后瑟曦将于明日上午，受押在君临城进行脱衣游行，同时麻雀教会将在贝勒圣堂广场再次召开盛大的信徒集会，试图向红堡施压。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决斗审判（上）
君临城靠近大海，每当季风吹起的时候，海洋上的水汽就会被季风送到大陆上来，于是便有了滂沱的暴雨，这里的大雨下起来，就像是天河被戳了一个窟窿。
房间暗下来，温度逐渐降低。
瑟曦瑟瑟发抖，不过好消息是她可以喝水了，幽暗且只有拳头大小的窗户外，飘进来了雨水，瑟曦大张开嘴，恨不得将嘴巴堵住小窗户。
五天以来终于喝到了水，她贪婪的吸允，当不过飘进的雨水开始打湿她的全身，让她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凸显出来后，她又感觉到了冰寒的冷意。
他们怎敢把我扔在这里，连火炉都没有？
我是他们的太后啊。
她心中咒骂着开始撕扯脱下，身上浸湿的袍子。
搁板床角落里有张破旧的棕羊毛薄毯，难看又扎人，但这是她唯一的遮盖。
于是瑟曦紧紧地裹住，没多久便精疲力竭地睡去。
一只粗手把她摇醒。
房间里黑如沥青，一位高大的丑女人跪在她面前，手握一支蜡烛。
“你是谁？”瑟曦被光线惊醒，眼睛骤然睁开。
她质问面前的高大且丑陋的修女，“你是来放我走的吗？”
“我是乌尼亚修女，我是来听您坦白谋杀和通奸罪行的。”
瑟曦一把挥开对方的手，“我会砍了你的头。别碰我！滚！”
修女起身，“我一小时后回来，也许到那时您就会忏悔了。”
就这样一小时接一小时再一小时，瑟曦·兰尼斯特度过了生命中除乔佛里的婚宴之外最漫长的夜晚。
房间冷如冰窟。
由于先前打碎了夜壶，她只好蹲在角落里小便，看着尿液在地板横流。
每当她闭上眼睛，乌尼亚就又会笼罩在面前，摇醒她，要她忏悔罪行。
后来，莫勒修女带来一碗灰扑扑的稀粥。瑟曦抄起碗便朝修女头上掷去。
不过，他们拿来新的灰袍子，尽管又薄又长了霉，她还是赶紧穿上，以遮盖裸体。
傍晚，当莫勒修女再次回来时，她吃了对方的面包和鱼，还索要红酒佐餐。
结果没有红酒，只有乌尼亚修女重新出现，一小时接一小时再一小时地问她是否愿意忏悔。
“休想陷害我，让大麻雀放我离开，否则等我出去时，一定派人拆了这座破教堂。”
瑟曦裹紧身子，无法入睡的她看着狭长飘雨的窗户外，天空变黑沉，心中一直祈求有人冲进教堂来救她。
她不相信儿子身为国王，会对自己的母亲见死不救。
御前会议又在做什么？
他们是叛徒和懦夫。等我出去，要把他们统统砍头，找更懂事的人来取代他们。
由于那个丑修女不断的折磨，瑟曦已经习惯了不去睡眠。
在精神萎靡中，她发现窗外的天空渐渐方亮。
新的一天到来了，冰雨也已经停歇。
瑟曦缓缓站起身，她隐约地听见下面的广场有人发出欢呼雀跃的叫喊。
广场的民众在高喊大麻雀以及七神的称谓。
这些该死的狂热教徒又开始集结了。
瑟曦这么想着，面前的门突然开了，她以为又是那个丑修女。不过来的却是一个熟悉身影，被她提拔的新御前大臣科本走进来。
瑟曦身躯情不自禁的抖动，强忍着冲动，才没扑到他身上。
“科本，”她低语道，“噢，诸神在上，你不知道，看见你的脸，我有多么欢喜。带我回家吧。”
“我做不到。您将出席教会的审判，罪名是谋杀、叛国和通奸。”
对精疲力竭的瑟曦而言，这些罪名似乎都没了意义，“托曼。我儿子怎样？他还是国王吗？”
“是的，陛下。他很健康，安安全全待在梅葛楼里，御林铁卫的重重保护之下。然而他很孤独，也很焦躁。他问起您的情况，不过麻雀教会控制了除红堡以外的君临其他地方……”
“都城守卫队的金袍子呢？”
“暂时躲进军营里了。”
“都城守卫队司令亚当·马尔布兰呢，他是我父亲泰温曾经的骑兵队长，他发誓效忠兰尼斯特，现在一个兰尼斯特被狂热教会关押，他却带着金袍子躲了起来，我父亲知道这一切，一定会狠狠地鞭打他，对了，过去这么久，我父亲一定知道君临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回君临吗？”
“泰温大人目前还没有抵达君临城，据说城门已经被教会武装控制了，我想泰温大人的军队也无法轻易攻破君临城门。”
瑟曦困倦的神经一片麻木，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居然答应给教会恢复武装。
“我的骑士们呢？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对，他的兄弟奥斯尼想诬陷我，你让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去找到他，让他不要中大麻雀的诡计。”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因为失职，而被国王陛下下命打断了双腿，现在是亨佛利·维水取代了他的位置。”
瑟曦太累，没法思考。“托曼为何这么做？”
“您不能怪孩子。御前会议把命令放在他面前，他只是签了名，并盖好印章。”
“我的御前会议……谁干的？谁？不是你吧？”
“很抱歉，我也被御前会议剥夺了重臣席位，目前，王国实权掌握在小指头贝里席与派席尔国师手上，哦，还有那位北方来的小剥皮拉姆斯·波顿。
我送了一只鸟儿去罗斯比城，让他派人去通知在凯岩城的泰温公爵回来主持局面，梅斯·提利尔据说也回高庭，去举兵前来君临准备救出他的家族继承人，百花骑士拉洛斯了。不过，提利尔家族也对外宣称，是您与大麻雀合谋陷害了一众贵族公子哥。”
瑟曦面露苦笑，“那个怂包公爵居然敢集结军队？”
“高庭人被逼急了，百花骑士是他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们绝不允许继承人带着污点的。”
瑟曦几乎笑出声来，“父亲大人曾教诲我，私生子与养子天生便是反复无常，背信弃义，可惜我没听他的话，我身边最信任的大臣却恰好是，奔流城养子小指头，与恐怖堡私生子小剥皮。天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愚蠢。”
她一阵颤抖。“我完了，科本。”
“不，”科本上前握住她的手，“还有希望，太后可以通过比武审判来证明清白。我的太后啊，您的代理骑士已做好了准备，七大王国的英雄豪杰无法与它对抗。只消您一声令下……”
这回她终于笑了。可笑，太可笑，可笑之极。
“诸神嘲弄着我们所有的计划和希望。我有一个无可阻挡的代理骑士，但我却不能用他，他还被关押在北境呢。
我是太后，我的荣誉只能由誓言效命的御林铁卫来维护，七国的骑士无法替我出战。”
“我明白。”科本脸上笑容依旧。
瑟曦舔舔嘴唇，身体抖了抖，“你明白，你还笑什么，你觉得御林铁卫中还有哪个人的实力值得信任吗？”
“太后，”科本说，“您……您忘了吗？我在实验室一直进行着有趣的实验，断腿的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之前找到过我，现在的他不仅实力恢复如此，而且比以前更加强悍，他只是被暂停了职务却没有被剥夺白袍，他可以成为您的代理骑士。”
瑟曦脸上有些迟疑，科本劝说道：“外面的声音您也听见了，又是一次集会，这是针对您的，他们会指控你无数的罪名，最后逼着您脱衣游行，请相信我的科学，太后。”
此时有人拉开屋门，乌尼亚修女一脸面目可憎的表情走了进来，她没有拿鞭子抽打瑟曦，而是幽幽道：“审判时间到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比武审判（中）
瑟曦离开囚禁的密室，三位修女带着她走下高塔的楼梯，乌尼亚修女走在前面，莫勒修女和斯科娅修女跟在后面。
一路无话，四人默默地走完盘旋向下的长长楼梯。
大麻雀又一次在之前的密室了接见了她。
看着这间简朴的七边形房间，石墙上粗糙的刻着七神的面孔，仿佛在向外凝视，看起来就像大主教一样酸腐和愤愤不平，瑟曦缓缓走入屋内。
大麻雀正坐在一张粗糙的桌子后面写着什么。
他看起来一点没变，依然是那个骨瘦如柴、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精瘦、强硬、一副没吃饱的样子，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与前任主教穿的那件华丽的长袍不同，他穿着一件奇形怪状的未经染色的羊毛外衣，一直拖到脚踝处。
“太后，”大麻雀起身问候，“是时候做出供认了，外面的民众已经迫不及待了。”
由于是在一楼，没有密封死的窗户透入山呼海啸的朝拜声，不过这些声音在瑟曦耳朵成了恶毒的喋喋不休。
“你想让我供认什么？”
“你的罪行，任何罪行都行。”大麻雀从容的回答，然后对屋内的几个人道，“乌尼亚，你留下来记录供词。斯科娅、莫勒，你们出去吧。”
瑟曦看见大麻雀说话的时候，把双手手指并拢，同样的动作她父亲泰温也经常做。
乌尼亚修女在瑟曦身后坐下，展开一张羊皮纸，将鹅毛笔饱蘸学士的墨水。
瑟曦打算换一个思路，她问道：“我想在红堡认罪可以吗？”
“你会回到红堡的，我保证，不过需要在忏悔罪行之后。”
这老家伙很难搞，瑟曦再次意识到。
她定了定神，试探了一句，“任何罪行都行？”
大麻雀依旧慷慨宽容的回道：“当然。”
瑟曦挣扎了一下，打算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最好能蒙混过关。
“那么圣母怜悯我吧。我确实违背了婚姻的契约和男人上床，我承认。”
“和谁？”主教的双眼紧盯着她。
瑟曦可以听见乌尼亚在她身后写字，她的鹅毛笔发出微弱细小的摩擦声。“蓝赛尔·兰尼斯特，我的表弟。还有奥斯尼·凯特布莱克爵士。”
奥斯尼是当日指控自己的人，而表弟蓝赛尔最近成了麻雀教廷，瑟曦知道躲不过去，否认他们对她来说并无好处。
“我并非为罪行开脱，大主教，但是我很孤独和恐惧。诸神把我的爱人和保护者，劳勃国王从我身边带走了。我孤单一人，又被坏朋友、叛徒们和那些图谋害死我孩子们的阴谋家所包围。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所以我……我用仅有的方法笼络人。”
“你是说用你的女性部分？”
“我的肉体。”她用一只手捂住脸，颤抖起来。当放下手的时候，双眼饱含泪水。“是的，少女原谅我。我是为了孩子们，也是为了国家。我一点也没从中得到享受。凯特布莱克……既粗鲁又野蛮，他粗暴的对待我，但我还能怎么办？托曼身边需要我能信任的人。”
“国王陛下由御林铁卫保护。”
“当他的哥哥被谋杀在自己的婚礼现场时，御林铁卫就站在那里目睹它发生，毫无作为。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儿子死去，无法承受失去另一个。我有罪，我犯下了通奸罪，但我都是为了托曼。原谅我吧，大主教，为了保护我的孩子们，我可以向君临城里任何一个男人分开双腿。”
“宽恕只能由诸神赐予。跟蓝赛尔爵士是怎样的，你的表弟，你夫君大人的侍从？你跟他上床也是为了赢得他的忠诚吗？”
“蓝赛尔，”瑟曦犹豫了一下。小心，她对自己说，蓝赛尔会告诉他一切。“蓝赛尔爱我。他还是半个孩子，但我从不怀疑他对我和我儿子的热爱。”
“而你还在引诱他堕落。”
“我很孤独。”她强忍着哽咽，“我失去了丈夫，儿子和父亲大人。我是摄政太后，但太后也是女人，而女人天生软弱，容易被诱惑……主教大人明白这个真理。即使神圣的修女也会犯罪。我从蓝赛尔身上获取安慰，他体贴又温柔，而我需要一个人。这是个错误，我知道，但是我别无选择……女人需要被爱，她需要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她……她……”她失控地啜泣起来。
大主教无动于衷，没有安慰她。
他坐在那里牢牢盯着她，就像墙上的七神雕像一样无情。
过了很久，瑟曦的眼泪终于流干，双眼因为哭泣而红肿干涩，她觉得自己就快昏过去了。
然而大主教没有放过她。
“这些都是普通罪行，”他说，“寡妇的邪恶众所周知，而且所有女人心里都是放荡的，热衷于用阴谋和美貌去驱使男人达到她们的目的。只要劳勃陛下在世的时候你没有出轨，就不算背叛。”
瑟曦颤抖起来，看着大麻雀的眼睛，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
大麻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你还被控策划谋杀了你的夫君大人，我们已故的敬爱的劳勃一世陛下。”
是蓝赛尔，瑟曦心想，“劳勃是被野猪杀死的。难道他们开始说我是异形者了？通灵者？是不是还要指控我杀了乔佛里，我的宝贝儿子，我的长子？”
“不，只有你丈夫。你否认这项控罪吗？”
“我否认，在诸神和人们面前否认。”
他点了点头，“最后，也是最糟糕的，有人说你的孩子们并非劳勃国王之子，而是通奸的私生子。”
瑟曦惊恐的抬起头，发现大麻雀的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瑟曦意识到，这是一场可怕的阴谋。
涉及儿子国王的正当性，瑟曦不敢有丝毫怠慢。
“史坦尼斯说的，”她立刻答道，“谎言，谎言，明显是谎言。史坦尼斯想要铁王座，但是他哥哥的孩子们挡了他的路，所以他必须声称他们不是哥哥的孩子。那封肮脏的信……一句真话都没有。我否认。”
大主教双手在桌子上一撑，站了起来。“没错。史坦尼斯公爵已经由七神转向信仰红色魔鬼，他那错误的信仰在七国毫无地位。”
瑟曦附和着点了点头。
“可即便如此，”主教大人继续说道，“这也是可怕的指控，国家必须知道真相。如果太后陛下所言非虚，一场审判无疑可以还你清白。”
还是要审判？
马蛋，瑟曦怒了，“我已经承认……”
“某些罪行，是的。可其余的你都否认了。审判会将真相从谎言中分离出来。我会请求七神原谅你所承认的罪行，然后祈祷你在其它指控中是无罪的。”
瑟曦缓缓站起身来。想起来科本告诉她的话，“带我去圣堂广场吧，审判可以，但是我将要求一场比武审判。我就会站在天父的注视下，让真相通过武力展现在世人面前。”
比武审判向来血腥。被告的代理骑士万一在战斗中死亡或投降，那么被告方同样要被处以极刑。
大麻雀的双眼就像燧石碎片闪着光芒，“比武审判？你确定吗？作为王室成员根据规则，你只能挑选白袍御林铁卫作为你的代理骑士，而作为指控你罪行的诸神，将可以挑选任何人作为代理骑士。”
瑟曦昂起头，不再被动的受到大麻雀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冷笑道：“诸神会庇护正义的一方，不是吗？”
的确，不过当双方都不正义时，很难说诸神会站在哪一边，大麻雀看着瑟曦的挑衅表情，满口答应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比武审判（下）
贝勒大教堂门前的广场上此刻围满了人。
当大麻雀从敞开的教会大门出来时，人群顿时爆发出巨大的骚乱声，狂热的信徒们在身穿灰布长袍的麻雀教徒带领下，对大麻雀发出山呼海啸的膜拜。
“伟大的主教！”
“七神之子！”
“诸神代言人。”
看着围观的人群发出高亢的嗓音，大麻雀依旧保持坦然的笑容，跟随在他身旁的瑟曦却感觉到了深切的恐惧。
“亲爱的太后，你现在还有一次机会选择。”大麻雀转过头有礼地说：“认罪并忏悔，您可以回到安全红堡，如果你认为天上诸神会还你清白，我也愿让他们做出裁判，非经世人之手。”
瑟曦几乎是闭着眼说：“我要求比武审判。”
她刚刚说完，耳边便传来一阵笑声。修士与修女对瑟曦的选择嗤之以鼻，几个手持教会盾牌的战士之子骑士嘴上呵呵直乐，就连耳边的风声听起来也充满嘲弄之意。
只有大麻雀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显然对于瑟曦的决定，他大感意外。
“你当然有这个权利。”尽管疑惑，不过大麻雀依旧如此回答。
得到了大麻雀的首肯，比武审判即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隶属于战士之子的骑士，纷纷上前，请求替大麻雀效命，一个外衣上绣了绿毒蛇的年轻骑士，此时跨步向前，单膝跪下道：“主教，求您恩准我为诸神而战。”
“这份荣幸应该归我所有，”一个络腮胡子骑士上前说。
十来个人同声发话，大麻雀举手示意众人静声。
“诸位，诸神衷心地感谢你们的正义与积极。不过，有一个刚刚选择加入教会大家庭的骑士，最有资格参加比武。”大麻雀目光越过举手的众多战士之子骑士，落在一个哪怕剃成了短发，却依旧显得挺拔帅气的骑士身上。
“洛拉斯·提利尔爵士，经过审判，你很可能是被太后瑟曦与几个大臣联手陷害的，诸神准备澄清真相，并恢复你的名声，你是否愿意担任诸神的代理骑士呢？”
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一直保持着沉默。
瑟曦终于明白大麻雀的算计，她感到了惊惧。
作为高庭唯一继承人的洛拉斯一旦代表教会参战，不管输赢都是教会得利。
他赢则瑟曦必须承认全部罪名，输了百花骑士战死，正在河间地集结大军的提利尔家族，势必要为他报仇，河湾王国将与兰尼斯特人乃至君临王室彻底决裂。
这样的情况一旦发生，她相信，等父亲泰温举兵前来时，老头子第一时间绝不是铲除麻雀教会，而是亲手杀了自己这个损害家族利益的不孝女。
瑟曦看着人群中的百花骑士，心中干吼道，傻孩子千万别答应，哪怕我同意父亲的要求，嫁给你也不是不行。
然而，就在瑟曦欲言又止的档口。
百花骑士屈膝跪下，口气凝重地说，“感谢主教将此重担交付与我，为了恢复名誉，我愿意参加比武。”
喔，太棒了，大麻雀心想。“很好，诸神会保佑你。”
大麻雀说完，含笑转头望向怒视自己的瑟曦。“要求比武裁判的是您，现在请您提出代理骑士的人选吧。”
瑟曦既怕输又不敢赢，当最终活着的信念战胜了家族利益时。
她又感到心灰意冷。
如今的御林铁卫中没有几个有真材实料，作为红堡半个主人，她心里一清二楚。
而对手百花骑士的敏捷勇猛，却是她亲眼见过的。
兰尼斯特家族的武士魔山，善战之能，七国闻名！
但是，在上一次的首相比武大会上，骑着白马的百花骑士一出场，只用一个照面，便将魔山捅下了马。
虽然后来听说真相是魔山出战时骑的一匹发情的母马，而洛拉斯骑的是公马，不过百花骑士敢于挑战魔山，本身的实力不会太弱。
正当瑟曦暗自神伤时。
她远远的瞥见广场角落中一辆马车前，身穿长袍的科本正与一个全副武装，看不清楚样貌的骑士站在一起。
瑟曦对于那个看不清楚样貌的骑士，身材很熟悉。
想必那就是科本利用受伤的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研究出来的生化骑士吧，瑟曦心想。
看着科本远远望来的坚定眼神，瑟曦最终燃起了一丝生的信念，她手指远处，对大麻雀道：“我的代理骑士就在那，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骑士，作为御林铁卫他有权利替我出战。”
大麻雀眼睛眯着望向瑟曦所指的方向，一个全身被铠甲遮盖，看不清楚样貌的骑士安静的立在那里。
“我听说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被国王打断了双腿，你确定那个是他本人？”
瑟曦一声冷笑，第一次抓住大麻雀的话头，嘲讽道：“怎么！诸神的代言人也感到害怕了吗？”
大麻雀脸色恢复平静，“请他上来吧，如果确认是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爵士无误，比武审判便可以进行。”
很快，科本领着被改造后的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出现在比武台上，马上有人上台揭开奥斯佛利的面甲，确认他的身份，为了稳妥起见，麻雀们甚至请来了他的兄弟，被教会控制的奥斯尼·凯特布莱克来验明正身。
“这是我的兄弟，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尽管他没有开口向他的兄弟我出声问候。”奥斯尼宣布道。
瑟曦鄙夷的看着奥斯尼这个背叛者，尽管他是被麻雀屈打成招，不过背叛就是背叛。
“奥斯佛利只是不愿意对叛徒废话。”
得到肯定的答复，大麻雀没有选择继续纠结下去，这场比试对于教会来说，输赢都将是胜利，所以他没必要更多的探究。
大麻雀对着广场的围观群中，正式宣布了比武开始。
披上铠甲得到武装的百花骑士与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站到了广场中央高台之上。
百花骑士一手紧握长剑，一手紧握橡木风筝盾。
而身材高挑的奥斯佛利选择了一件超乎想象的武器，一柄巨大的双手剑。
以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的力量，很难驾驭这样的巨剑，不过他做到了，而且率先发动攻击。
奥斯佛利突然启动，快捷无伦，左右一晃，就到了百花骑士的面前，双手剑寒光闪闪，当头劈向百花骑士的面门。
百花骑士从小习武，作为高庭继承人，他得到了多位优秀的剑术师傅悉心教导。
面对赫赫生风的巨剑劈砍，他没有选择用盾牌去格挡，敏捷是他的优势。
并且，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使用一柄与他力量完全不相匹配的巨剑，对体力的消耗一定会十分厉害。
百花骑士一开始便确定了决斗战术。
消耗与耐心，最后洞悉弱点发动反击。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百花骑士身子一低，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的长剑破空，砸在比武台上，发出当啷一声沉闷声响。
如此巨力的一击，让围观的众人却发出了一阵惊呼，很多人情不自禁的大喊小心！
不过，百花骑士还来不及庆幸，奥斯佛利手掌的巨剑，便在地面划出一道火星，似乎很快化劈为刺，朝他胸口刺来。
百花骑士看着对手毫不吃力的舞动巨剑，暗暗心惊，忙闪身再躲。
然而，身手敏捷如他，依旧是迟了。
他刚刚躲开几步，就听见当啷一声脆响，长长巨剑的最他闪开的最后一刻，剑尖还是划到了他的胳膊上，火星四溅，百花骑士身手的铠甲，顿时出现了一道可怕的裂痕。
被这恐怖的一剑吓得不轻，百花骑士再次一个滚地后退，断绝了对方追击的可能，这才敢瞥眼打量一眼，刚刚被破开的胳膊盔甲。
“好险！”百花骑士与围观的信徒心中大喊。
瑟曦原本不安的脸上，渐渐显出喜色，当她看向大麻雀的表情时候，发现大主教依旧老神在在不露声色。
瑟曦的脸上又闪过一丝纠结。
战斗依旧继续着。
刚才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的直刺虽然破甲，却没有造成伤害，等百花骑士拉开距离后，双方的比试一度呈现焦作，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犹如战神降临，拥有无尽的力量，不断挥剑劈砍直刺，百花骑士则利用速度与敏捷，不断闪避。
猫抓老鼠的游戏进行了好一会，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才渐渐露出了一丝疲态，反倒是百花骑士因为不断的翻腾与躲避，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狂风骤雨般的进攻，进入了短暂的停歇期。
百花骑士以为抓住了机会，他正面虚晃一剑，右闪，出现在奥斯佛利的左边，长剑如电光一闪，与巨剑劈砍的奥斯佛利形成对攻之势。
巨剑比长剑更长更重，劲风袭来，百花骑士几乎就要被双手巨剑命中的时候，百花骑士诡异一笑，露出真正的獠牙。
千钧一发之际，他奋力的举起左手盾牌，用左手盾牌格挡巨剑攻击，右手的长剑化劈为刺，打算强撑着对手的一击，刺向奥斯佛利的胸膛。
贝勒大教堂广场的围观之人，全部被这场精彩的决斗深深吸引，现场几乎鸦雀无声。
当啷！
巨剑如百花骑士所预料的，被他左手举着的橡木盾牌生生接住，碰撞间发出巨大的脆响。
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巨剑猛砍，声势惊人，而百花骑士的单手剑快无伦比，寒光一闪，几乎就要刺入奥斯佛利的胸膛。
就在百花骑士看着头顶被格挡的巨剑，情不自禁露出胜利的喜悦，大麻雀微微闭合的眼眸，也微微抬起。
瑟曦的脸上浮现苦涩。
围观之人屏住呼吸，几乎就要高举手臂庆祝之时。
一个磁性嗓音在广场边缘的角落里发出，林恩看着远处的比武台，低声骂了一句，“愚蠢！我这大舅子真是愚蠢，准备营救吧。”
他话音刚落。
轰隆一声巨响！
比武台上溅起一阵尘埃，众人循声往前，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百花骑士后背轰然着地，他的单手剑没有刺入对手胸口，反而脱手飞出，左手紧握的橡木盾牌此刻被一柄厚重的双手巨剑紧紧压制，盾牌如同一个木门般狠狠拍在了百花骑士的胸口，几乎压得他踹不过气来。
洛拉斯·提利尔躺在地上仰望着浑身被盔甲覆盖的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骑士，嘴角渗出鲜血，不甘心的眼神中满是惊惧，他低声呢喃道：“你的力量……你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谁是老太婆？
林恩在北境见过大雨，但是没见过昨日那样的阵势，下雨的时候天空暗的跟被人拉下黑色的帘幕，遮住了天空一般。
好在肆虐了一整晚的雨，来的急，去的也急。
林恩乘着鹰狮兽在君临城上空大咧咧的转悠了一圈，最后落回到了别院之内。
这是他第一次在大白天里乘骑鹰狮在君临上空现身，没有丝毫掩饰，也不用掩饰，因为从今日起，整座君临都会谈论他的名号。
“北境守护者，林恩·罗斯柴尔德空降贝勒大圣堂广场，当着君临城聚集在广场上万余民众的面，中断了太后瑟曦与教会之间神圣的比武审判仪式，在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几乎殒命当场的一刹那，接走了他。”
在君临城抛下如核弹般的重磅炸弹，林恩此刻却躺在别院的躺椅上，双脚搁在一个软榻，满脸惬意的享受着舒适的午后时光。
披着蓑衣依旧被弄得浑身湿透的布雷妮走进别院，找到在廊下的林恩道：“大人，消息称城外有兰尼斯特人军队的号角声，巨龙门的金袍子军营内人影闪动，似乎很快要有动作了。”
林恩抬起头，合上那本还没看完的老书，指指面前桌子上的酒瓶与杯子，示意美人布雷妮喝一杯酒暖暖身子，然后慵懒的抬起头奇怪道：“假消息，不过是兰尼斯特人的障眼法罢了，咦……这雨都停了，你披着的蓑衣怎么还是湿的？”
美人布雷妮给自己连倒了两杯麦芽酒，喝了之后才说：“昨夜是我负责监视东城巨龙门军营，蓑衣一直就没来得及换，老巴队长说这天还要下雨，执行任务的时候先穿上，省得骤然下起雨的时候妨碍了做事。”
林恩再次抬头。
阳光的确缩在躲在一片乌黑的云朵里，不过天空中除了那一片云，其他地方都湛蓝湛蓝的，如同被新雨刷过的蓝色玻璃一般干净。
“放他娘的屁，这气象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下雨，脱了吧。”
林恩很肯定的否认了老巴的预判。
美人骑士布雷妮将信将疑，“大人，您还懂得看天象？”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林恩说话间，太阳开始从乌鸦的边缘探出脑袋，阳光开始洒向林恩面前的院子。
太阳开始普照大地了，对于林恩的发言，可以说很是配合。
林恩斜了一眼四十五度天空上高挂的太阳，缓缓端起属于自己的酒杯，还打算继续臭屁一句，瞧见没，本大人说的没错吧？
忽然，一声闷雷轰然在天际响动。
细细的雨儿，便在阳光下飘然而下，雨水在阳光的映射下，如同五彩的珠子。
阳光雨？
林恩愣了愣，看着眼前院子内的泥地上，溅起泛着光斑的水珠子，伸手摩挲着自己的鼻尖，砸吧嘴说：“看来这老天有自己的想法，等着老天爷赏脸是不行了，布雷妮你去通知兄弟们，今晚突袭君临港口，派船接洽鹰狮舰队，既然这些人都不想这么快摊牌，那咱们来当率先发难的一方吧。”
布雷妮看着骤然降下的雨水，先是不怀好意的偷笑一声，闻言眼睛又是一亮，“大人，这是要逼着都城守卫队出军营啊。”
林恩轻笑一声道：“那帮金袍子想耐着性子当缩头乌龟，不吓吓他们，都不敢与教团武装争夺君临城门的控制权。”
这时候米兰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轻声道：“可这样会暴露鹰狮舰队秘密南下的消息不是吗？”
林恩叹了口气，“凡是有利就有弊，如今我在君临的行踪已经暴露，有舰队在黑水湾牵制，一来可以震慑敌人，二来给能咱们河间地的主力部队减缓压力，否则有都城守备队4000多人作为内应，泰温·兰尼斯特便可在城外稳坐钓鱼台。
泰温想等着什么时候麻雀教会，将红堡也给祸害了，再让他的西境大军入城收割利益，我们偏不能如他所愿。
不给老狮子一些压力，他真敢将西境主力派遣去支援河间地，那样的话，咱们鹰狮军团在河间地的压力可就太大了。”
米兰皱眉想了片刻，问道：“大人，您是说泰温·兰尼斯特准备在城外等着麻雀将红堡给祸害了，再以清君侧的名义入城，取代他外甥托曼·拜拉席恩，登上铁王座。”
“你还不算太笨。”林恩眯着眼看了米兰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然，你以为效忠兰尼斯特的金袍卫队，为什么眼睁睁看着瑟曦妖后被抓，也无动于衷？你真以为金袍卫队就打不过教会武装了？如果教会武装持续发展下去，或许金袍卫队真不是对手，不过咱们挖了麻雀的壮大资金，泰温又阻挡了更多教会信徒入城，大麻雀急着处理瑟曦，就是打算要挟红堡，如此急功近利，这说明教会内部同样面临很大的压力，看似要审判太后，其实麻雀们，这是剑指红堡啊。”
米兰娇笑着岔开话题道：“现在比武审判被大人您搅了局，教会也发现了奥斯佛利·凯特布莱克骑士被生化改造过的痕迹，麻雀们认为改造人是不洁之人，玷污了审判仪式，依旧宣判瑟曦有罪，估计太后现在对您骤然出现毁了大好局面的事情，恨你入骨呢。”
“恰恰相反，在我空降的一刹那，我在她脸上看见了解脱的表情，相比起游行，我觉得她更害怕泰温找她算账。”
“那为什么她会选择比武审判？”米兰不解道。
“因为她害怕大麻雀以托曼不是劳勃的血脉为由，攻击国王的正当性，现在比武审判虽然被我搅局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代理骑士赢了，哪怕是一个被改造的生化骑士，不洁的骑士，那也是她赢了，不管如何赢得的，这都是诸神的旨意。所以，教会只能以不公平比武为由，判处瑟曦游街，却不能攻击红堡内那个胆小的国王。”
米兰消化着林恩的话，眨着眼问，“那教会总主教大麻雀才是那个恨大人您入骨的人？”
“没错。”林恩点头，“百花骑士没有死在瑟曦代理骑士的剑下，河湾王国就会考虑利弊，不会断然与兰尼斯特决裂，更不会因为仇恨站在教会这一边，毕竟让百花骑士上场比武的可是大麻雀，这一点，老太婆荆棘女王肯定看得分明。”
“你说谁是老太婆？”
林恩正一脸得意给自己的女属下分析时局，突然一个娇音传入了耳。
转头望去。
就看见一道柔弱靓丽的人影赫然出现在了门口，当那人影的明眸与林恩灼热的目光四相对时，一脸嗔怒的表情，又瞬间变得娇羞无限。
二百四十九章 正事与私事
身姿被深色斗篷遮盖的小玫瑰，刚刚一脚踏进别院大门，先是听见林恩在那埋汰她祖母，她先是忍不住出声嗔怪了一句。
不过当看见林恩那双热情似火的目光时候，她的心又瞬间融化在了当场。
小玫瑰扶住门框的小手忽然一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几日来在脑海中回想思念的人影。
直到林恩走到她面前，牵住那双小巧温热的小手，这才触电般的反应过来。
“城里这么乱，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林恩将娇手牵在手里，有点像是握着一块丝绸缎子包皮裹的羊脂软玉，温热而滑嫩，品相绝佳。
小玫瑰气恼道：“怎么？你不想我来，我这就回去了，让老……太婆来你跟谈。”
林恩闻言尴尬一笑，下巴微微抬起，忙辩解，“乐意之至。”
两个人在门口说话间，林恩已经将小玫瑰牵到了廊下避雨。
米兰与布蕾妮迎了上来，施礼出声问候，“见过夫人。”
听见林恩的两个女属下称呼夫人，刚刚恢复高雅姿态的小玫瑰，耳朵根一红，脸上又泛起一阵红晕。
眼见美人又开始羞涩，林恩大气的开解。
“玛格丽，一个称呼罢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在咱家迟早都是你当女主人，米兰与布雷妮都是我信的过的属下，叫你一声夫人你也当得，除了她们将来你还要面对更多人恭奉你一句夫人。”
小玫瑰这才重新保持住自己的气场，看着美艳的米兰，又看看魁梧不属男人的布雷妮，将屈膝的二人扶起道：“既然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扶起米兰时，小玫瑰还一脸坦然，不过当手碰触布雷妮非常厚实的手臂铠甲时，她眼中不由得闪出一丝异色。
“布雷妮，你真是了不起的骑士。”
成为一个女骑士需要强大的勇气与决心，这是非常令人十分羡慕的一件事，骄傲如小玫瑰玛格丽也对美人布雷妮的事迹略有耳闻，此刻看见这个传说中的女骑士，如今竟然也投靠效忠于自己的男人，顿时将林恩看得的如同神一样高大。
布雷妮知道小玫瑰的身份，对于她即将成为未来领主大人妻子的事情也早有心里准备，听见玛格丽的夸奖，她僵硬的表情立即变得缓和，眼神中也有了亲近之意。
“多谢夫人夸赞。”
接下来，林恩问起小玫瑰的来意。
小玫瑰左右看了看院子内，没好气的恨恨地说：“我祖母奥莲娜夫人，让我来看着我那不争气的哥哥。”
“咦…这事情，你们这么快就知道啦？”
小玫瑰幽怨一翻眼眸，搂着林恩的胳膊道：“你真当我们提利尔家族吃干饭的啊，父亲在前日偷偷出了城返回高庭集结军队了，祖母留着城内就是为了盯着教会与红堡的动向。”
谈及正事，林恩脸色也缓缓收敛起来，他冷哼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荆棘女王还对兰尼斯特人怀有希望？今天要不是我出手，你哥洛拉斯·提利尔可就被人活活利用到死了。”
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轻嗯了一声，感激的望了林恩一眼，“祖母也十分感谢你的出手相助，不过希望你可以理解她老人家的为难，提利尔家族背负河湾王国偌大的领地，涉及家族利益，由不得家里不更慎重的考虑。”
荆棘女王奥莲娜夫人或者说整个提利尔家族是些什么货色，林恩如今看的一清二楚，自从吃了押注蓝礼的亏之后。提利尔家族经营百年的信心，几乎被轻易击垮。
如今想保存实力，等局势明朗再做最后的押注，可惜这天下就没这么简单的选择题。
自己和小玫瑰之间是一回事，北境与河湾地的关系又是一回事，林恩分的很清楚。
“亲爱的玛格丽，既然今天是你祖母让你来的，那我就先将要对你祖母的话，先说再前头，河湾地在这个档口还想要保持中立已经不可能了，大麻雀敢拿你哥做文章，就是因为你们的摇摆心态，提利尔家族终将作出抉择，坦白说，君临接下来的巨变就在这几日，审时度势可以，但是前往别站错了队，你哥被我安排在了隔壁院子疗伤，等他转醒，我会派人将他送去提利尔家族的府邸。”
林恩说的语重心长，小玫瑰也听得格外认真，林恩说的很对，提利尔家族的确该对眼下的局势作出抉择了，玛格丽用心记下这段话，准备回去以后将话复述给祖母听。
想着心事，小玫瑰缓缓转动视线，却发现刚才还在旁静候的米兰与布雷妮已经消失不见。
她们人呢？
小玫瑰茫然的抬起头，想询问面前的林恩，就看见林恩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此刻正笑意盈盈的，裸露在外的牙齿整齐白洁，就是透着一股子坏意。
这朵聪明的高庭玫瑰花，瞬间明白了什么，还来不及开口，便惊呼一声，双脚离地，整个人已经落入林恩的怀中，红彤彤的脸颊上紧紧贴在了那坚硬厚实的胸膛上。
“正事说完了，咱们该聊的私事了。”
林恩抱起不断用粉拳给自己饶痒痒的小玫瑰，掌中传来温热与柔软，怀抱美人进了里屋，一时间整座别院内春风无限。
被折腾的不轻，小玫瑰羞愧的几乎想要一头钻到地里去，从入屋到云雨之欢，最后到精疲力竭，才有机会对林恩恶狠狠地表达不满：“你要死啊，这可是大白天，刚刚还板着脸一脸正经的说着正事呢，下一刻怎么就成了这样。”
小玫瑰的脸好像一朵开得满满的红花，又好像一轮圆得满满的月亮，气鼓鼓脸蛋上，撒娇间已经有了几分少妇的媚态。
林恩嗤笑道：“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这样，总是得到上天的庇佑，正事要谈，但也不耽误美人难得的投怀送抱不是，前些日子，我在跳蚤窝还遇见一个占卜师，花了我一枚金龙，给我占卜了一个手握权杖坏抱美人的运头，只夸我是被诸神眷顾的幸运人，看来是一点没错。”
小玫瑰听得眼睛瞪得溜圆，张开银牙在林恩的胳膊上盖了个印章，才大声笑着说：“谁要是给路边的摆摊占卜师，给一枚金龙的酬劳，谁不是这个运势？”
林恩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你也想手握权杖怀抱美人？”
“呸，谁稀罕。”
第二百五十章 出乎意料的人
林恩一脸幸福，刚要出言继续调侃一下小玫瑰，睁开的眼睛中忽然一黑，眼瞳猛然一缩，就看见头顶的屋顶上，豁然破开一个大洞，瓦片散落间，一道黑色的人影也从屋檐的顶端摔了下来。
有人偷窥，林恩大惊失色，忙翻身冲到床沿边，来到衣架前，准备取下挂着的衣服内藏在的‘穿越者’瓦雷利亚短刃。
才走了没两步。
眼睛一花，就见从屋檐顶上摔下的人影，稳稳的落在自己面前。
林恩脑袋轰的一声，暗道难道是刺客来刺杀自己了，自己才暴露在君临，这么快就有人照射门来了？
一阵脑子混沌，却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嗓音有些沙哑，说话的语气居然透露出委屈与歉意来道：“林恩是我……”
什么情况？
林恩闻言身躯一颤，冷若冰霜的脸上闪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缓缓的转过头，顿时就看一张极为熟悉的俏脸。
那是一张秀美小脸，脸蛋上的目光中含着一丝甘露般的甜笑。
林恩不可思议地的看着她，她也这么看着林恩，两人对望了片刻，久违的记忆瞬间摇醒了林恩昏眠的青春。
“艾莉亚？”林恩惊呼出声。
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走了，在林恩的腰肚子上狠狠的捏了三把，同样对着从天而降的二丫露出恶狠狠怒视之后，在林恩再三保证，艾莉亚只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之后，才不甘不愿的走了。
消失的米兰又出现在了别院内，这风姿艳艳的女情报头子一定知道艾莉亚到来的事情，否则艾莉亚绝无可能大咧咧的出现在他卧室的房顶。
小玫瑰转门消失在了别院的刹那，米兰很快来到林恩面前低声的汇报，“领主大人，夫人已经乘着轿子走了，我安排了布雷妮在后悄然跟随护送，属下还有其他事情，晚上对港口的行动，还要提前部署，暂且告退了。”
林恩深深的吸了口气，对别有神色的米兰努努嘴，让她先别走，帮自己安排一下正一脸阴雨密布的艾莉亚。
不过，不是命令，米兰很自然的忽略了领主大人的暗示，她笑嘻嘻朝艾莉亚道了别，毫不拖泥带水的，将偌大别院独留给了林恩与二丫。
别院内彻底安静下来。
不过艾莉亚又很快打破沉寂，她身上外面穿了一套皮革马装，里面穿的是一件黑白之院带来的灰布打底衫，此时对着空旷的院子嘟囔道：“夫人？我已经打听过了，北境守护者林恩·罗斯柴尔德大人现在还没结婚呐，没结婚哪里来的夫人。一个堂堂公爵家的女儿，高庭公主，居然还没结婚就可以欣然接受别人对她夫人的称谓，恶心！”
林恩摸了脑门。
发现这个野丫头居然说话带着一股子老妇人的酸味。又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瞅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二丫，小姑娘原本的短发被蓄成了长发，棕褐色的留海头发遮蔽了灰色眼睛，将原本那股特别的野性，修饰得如同一个出阁的闺女般落落大方。
院子里又清净了，林恩来到屋檐下的躺椅前，舒服的躺了下去并闭上了眼睛。
艾莉亚见着林恩的慵懒模样，顿时气恼道：“你怎么不说话。”
林恩闭着眼没好气道：“我得缓一缓，刚才那种情况下被人突然凿开一个天窗下来打断，但凡是个人类，都会精神恍惚一阵。”
艾莉亚不屑，一脸的见怪不怪。“不就是睡完了女人没来得及说甜言蜜语吗？有什么好恍惚的？”
林恩这下睁开了眼，奇怪的抬头望着靠在躺椅靠背上撅嘴的二丫，小姑娘似乎有心事，收敛了表情，让人有种看不出深浅的感觉。
这就是进步了。
林恩同样撇嘴，“男女之事岂是甜言蜜语可以概括的，不过，说了你也不懂。”
艾莉亚转脸看着林恩，眨着眼一脸正经道：“我在布拉佛斯的妓院当过小工，听见的呻吟声可以掀翻屋顶，我比你懂。”
怎么就绕不开屋顶了。
林恩岔开话题，再聊下去，估计晚上做梦都会有这段，留下心理阴影可不好，“你什么时候来的君临，这是从黑白之院毕业了？”
“我加入了伊兹巴洛的剧团，我现在马戏团任职，在一部《血手》剧组中扮演一位遭恶魔侏儒奸杀的少女。”
林恩恍然，艾莉亚应该还在试炼期间，马戏团应该是暗杀任务的幌子，黑白之院作为最大的刺客培训中心，也在世界各地接手许多刺杀任务。
林恩意味深长的戏谑道：“你这衣服可不像是马戏团里的人，这么说贾坤也来了？。”
“他不来。”艾莉亚有些暗自神伤，一边绕道林恩身边，矮下身子纠结了半天，一边把握惯了匕首的手掌搭在了林恩肩膀上。
林恩身子为之一顿，惫懒的目光顿时如退潮一般褪去，眼神中汇集警惕与狐疑。
从躺椅上支楞起身子，林恩看着徐徐从背后转到身前来的艾莉亚，仿佛直到这一刻起，才终于想起艾莉亚如今的身份，不是河间地遇见的短发啊力，也不是渔村港城堡的捣蛋鬼艾莉亚。
现在的她是一名黑白之院的刺客。
林恩眯起眼，沉声道：“艾莉亚，你是怎么找到我所在的别院，今天鹰狮兽金猪降落点根本不在这里，没人可以顺着贝勒教堂广场一路跟到这。”
林恩加重语气，“你来君临到底是要刺杀谁？”
面对林恩的审视目光，艾莉亚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我只是跟伊兹巴洛行事，他现在乘着门戏院的船到河上游的浅滩去找老玫瑰了。”
“伊兹巴洛？”林恩不明白，“你在黑白之院的同伴？老玫瑰指的又是谁？”
艾莉亚白了林恩一眼，仿佛把他当成蠢蛋。“当然是高庭的老玫瑰啊。有人在布拉佛斯下了重金要折了这夺老玫瑰。”
林恩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位曾经熟悉的小姑娘。“你要暗杀荆棘女王？这么说你是跟随玛格丽来的别院了。”
“用不用叫的这么亲热。”艾莉亚说：“提利尔家族的一朵玫瑰而已，我也曾是北境狼族的公主，对了。
那个老玫瑰就是刚才那位女人的祖母，她虽然如今跟你……不过，我劝你最好别插手这件事。”
“艾莉亚，我让你去黑白之院学习，可没让你成为他们的侩子手。”林恩不悦地说。
竟然有人在布拉佛斯找黑白之院要弄死荆棘女王，这件事情出乎林恩的预料，询问艾莉亚发布暗杀的雇主，估计她也不会说，或者干脆她根本就不知道。
林恩皱着眉开始沉思，荆棘女王是提利尔家族的最强势的人物，她一旦死亡，对于高庭乃至整个河湾地王国来说都将是一场悲剧，可这样的悲剧一旦发生，会对谁最有利。
是狮家，或是教会？
第二百五十一章 罪有应得
不对，狮子更愿意与河湾地达成联盟，一个成气候且无意争霸的高庭，更符合兰尼斯特人的利益。
教会倒是有动机杀人，不过教会拿不出这笔资金，据说黑白之院接手的刺杀雇佣，要求十分严格，其中一条就是你得拿的出堪比一个王国一年收入的不菲佣金。
显然，如今穷疯了的教会拿不出这笔钱。
对于到底是谁聘请黑白之院，要刺杀荆棘女王，林恩百思不解，他深深的看了艾莉亚一眼，发现她似乎脸色也不太好。
“你准备在维斯特洛待多久，如果可以你继续当你的艾莉亚·史塔克，成为一个有名之辈。”
“林恩，你怎么知道黑白之院关于有名和无名的事情？”二丫有些诧异问，旋即又无奈的摇头，“不过，我刚通过了试炼，现在我现在是无名之辈了，无论你怎么称呼我，艾莉亚现在只是一个虚名。”
说漏了嘴的林恩，也懒得解释这些旁枝末节，他站起身双手握住艾莉亚的胳膊，对于二丫陷的如此之深，林恩提醒道：“贾坤带你离开的时候，我告诉过他，只是带你去学习，让你掌握替你的家族报仇的力量，仅此而已，你不是黑白之院的人，你是北境史塔克。留下来，贾坤还欠我两个人情没还，现在我不要了，我已经来到君临了，如果你想给你父亲报仇，我会找机会成全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成全。”艾莉亚固执地说，“我已经学会了许多，在我刺杀名单上的，我会亲自一一解决。”
“我们是朋友，我会帮你，你一个人始终势单力薄。”
朋友？
艾莉亚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昂着头，噘着嘴看着林恩的眼睛，激动地说，“现在你才是北境守护者，而史塔克家族早就被人遗忘，虽然那些虚名我已经不在乎，我只想复仇，然后自由自在。”
二丫说完闪身躲开林恩的手掌，朝细雨绵绵的院中走去。
林恩问，“你要去哪？”
艾莉亚忽然转过头，拔出藏在腰间的缝衣针，“别动，林恩。我很感激你以前所做过的一切，我保证这次刺杀与刚才那位提利尔小姐无关，她不会受到伤害的。”
看着遥遥指着自己的缝衣针短刃，林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黑白之院对你做了什么，让你的剑可以指向朋友？”
林恩激动的质问，让艾莉亚眼神一阵迷离，尽管表情仍旧一脸决然，不过终究还是将短刃缓缓放下，她倒着退后两步，语气冷漠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要去红堡救我姐。”
“红堡大门紧闭，你根本进不去。”
“我知道呢，我已经调查过了，今天那里会临时开启，有一个头雌狮子要回笼了。”
艾莉亚说完，转身几个轻盈的小跑跳跃，消失在了别院墙头之上。
林恩追入细细的雨幕中，朝那道瘦小的影子消失方向大喊：“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会亲自去布拉佛斯找黑白之院要一个解释。”
细雨从天空垂落，如牛毛、像花针、细丝，密密地斜织着。很快打湿了林恩的肩头。
一个声音在林恩耳畔响起，“无畏的”巴利斯坦悄然出现在了他身后，轻声问道：“大人，要追踪吗？”
林恩转过头，看见老巴的同时，也看见别院围墙的几处角落屋檐上，现出几道手握十字弩的人影。
“不用了，”林恩沉默片刻，然后摆手示意无妨，“全力准备晚上的事情就好。”
贝勒大教堂。
瑟曦赢得了比武审判，终于可以回到她望眼欲穿的红堡，这让她喜出望外。
然而大麻雀以她的代理骑士是一个改造的假死人为由，依旧判处了她有罪，这让瑟曦仍然感到有些不安。
使用生化骑士赢得比赛的确不光彩，不过这事从未有先例，她不知道大麻雀打算如何处置自己。
“别担心，我会恢复你的自由，今天你就可以回到红堡王宫温软的丝绸床上休息。”
大麻雀走入禁闭室，缓缓坐在一个四脚板凳上，他看着双膝跪地假意对诸神画像祷告的太后瑟曦，缓缓道。
瑟曦背对着大麻雀的脸上，闻言有些激动。
不过，大麻雀的话并没有说完，他接着道：“赎罪之后你就能回去了。”
瑟曦转过头，视线瞬间从神像移到了大麻雀的脸上。
看着他诡异的笑容，瑟曦感觉很不好。
很快，大麻雀走了，几个修女来到禁闭室，将房门彻底敞开，她们带着面无表情的瑟曦来到洗礼房，给她剃了头净了身，最后将她带到了君临民众面前。
大麻雀带着一群灰袍麻雀来到教堂门口，瘦小的身躯，挡住了只穿一件轻薄麻布灰衣的瑟曦。
他对着台阶下的民众宣布道：“比武审判利用不洁之人充当打手，这是一条重罪，不过太后已经坦诚认罪，为示悔改，她将抛开所有骄傲与伪装，在诸神和世人面前褪去隐秘，赤裸身体，踏上赎罪之旅。”
大麻雀发表完对信徒们的简短演讲，笑着回过了头，瑟曦面对极具屈辱的赎罪方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次她没有反抗，她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哪怕一分钟也不愿意。
为此，所以在心理说服自己，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再给麻雀们一点讨伐的可乘之机。
她抬头看着北方远处的红堡高塔，想着梅葛楼里的儿子，不管是爬还是游街，她都要回去，死也要回去。
而且，只要她能回去，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瑟曦心中燃起了信念，当修女粗暴的撕开她身上单薄的麻布衣服后，她带着决绝的表情，走进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当中。
而莫勒修女，斯科娅修女和乌尼亚修女三人人，紧紧跟着她身后，莫勒修女每摇动一次铃铛，斯科娅修女和乌尼亚修女便说一句，耻辱！
人群一开始雅雀无声，但是很快开始骚动起来，辱骂着他们讨厌的王后，朝她身上丢各种各样的肮脏东西，羞辱着她。
瑟曦装出来的毫不在意很快破功了，她哭了起来，屈辱的泪水很快顺着眼角留下赤裸的身上，泪水汇集泥垢成了身上一大滩的污渍。
而有人哭就有人笑。
看着从石墙脚下甬道中走过的一丝不挂身影，依旧跟随谩骂的人群。
看着那个夕日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太后，悲愤不已的痛哭流涕。
艾莉亚瘦小的身影，悄然的藏在一件麻雀教徒们常穿的灰布长袍里，她躲在一个石柱后，缓缓将后背的斗篷盖住脑袋，一边欣赏这罪有应得的一幕，一边嘴里裂开无比畅快的笑容，然后顺着前行的人群，混入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