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弥赛亚之殇10
……第四百六十九章弥赛亚之殇10
“在天上的父啊我的主,您终于现身直接与我了”耶稣基督哽咽起来,他太激动了,身体颤抖起来,反倒保持不住虔诚的姿势了,斜着倚在墙壁上,他的血液仿佛瞬间蒸了,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要摆脱地球的引力飞起来,飘荡到天上去一样。……!
吕清广的紫府里轻轻一旋转就明白了很多,原来这个补丁耶稣基督压根儿就没有上层关系存在,他所有宣讲的不过就是臆造的,甚至是编造的,而他现在连都分辨不出哪些是幻觉哪些是骗局。
原本吕清广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向他求证,但现在一下子都问不出来了。
一个颤抖的凡人,他又能些呢?他又能回答些呢?他给出的答案又会有几分可信度,能给解开谜团呢,他不过是陷落在补丁中的一个凡人而已,一个都不是回事儿的凡人——甚至可能只不过是凡人的投影或者是为了打补丁才制造出来的制成品。
他可能给解惑呢?
吕清广非常的失望,这是对耶稣基督的失望,也是对此行的失望,更是对决策的失望,这份失望伴随的是对道路的迷茫,基督的道路仅仅是基督的,不是耶稣基督也会是别的基督,而绝不会是的。
的道路还是看不清楚轮廓,本以为这次可以看到一点儿前瞻性的启示,起码能解开部分迷雾,可是却连一个可以参照的影子都没有。
人世间信奉的基督就是这样的吗?
也许不是,也许在投影的背后,顺着历史被覆盖被修正的本初面目回到上一级,再上一级……,也许在人间界的缘起之地在元贞的初始位面上可以看到真实的基督,甚至可以看到,可以看到这个宇宙原本是模样的。这是太古灵族给吕清广的一种可能性,但也可能都没有了,在一次次的崩溃与重组中,也许都没有剩下。
在极度的紧张以兴奋之后,耶稣基督一下子想起了那句问题,天父的问话,那充满磁性的无可挑剔的声音在询问你确定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他看着眼前的天父,这形象是他不熟悉的,但他这就是天父,唯有天父可以这样神通广大,无视监牢的重重封锁突然出现在在这里,这是一个神迹,一个真正的神迹
在这两年多的里,从施洗者约翰那里获得空前的成功之后,耶稣一直都在宣讲神迹,也在创造神迹。可是跟他的神迹比拟起来,眼前的神迹才真真正正的是一个神迹,这是天父的亲临。
慈悲大妖王对于不回答问题的蝼蚁一贯政策是搜魂,不过这一次他没这样做,他中规中矩的再次重申一遍问题你确定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耶稣基督愣住了,他失措的望向露出身形的吕清广,翼翼的回答我是按照您的启示去做的,每一步都是遵照您的指示走的,不敢丝毫偏离您指定的路线,每一步我都谨慎了又谨慎唯恐有一点点儿的偏离。我已经非常的了,战战兢兢的唯恐会有失误。难道我还是犯下了罪过吗?哦,我的主啊,请我!”他无力的向后软去,一只手搭在心房的位置,另一只手捂着脸,眼泪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他的身体抽搐着,抽泣的声音从手掌之后不可抑制的传播出来。
当他睁开泪眼,要再次乞求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他面前的上帝已经消失不见了,如同来的同样突然,同样的不可思议,同样的不可猜度。
突变带来的惊疑止住了他的眼泪,他用怀疑的目光在昏暗的牢房中搜寻着,可是他都没有看到。……*
吕清广还在,慈悲大妖王也在,就在原地没有移动,只是他看不到罢了。
“按他的那样,应当有在掌控他的存在,可我们却都没有见到。”吕清广用灵识向慈悲大妖王和风地同时问,“难道撤离得如此彻底么?连存在的痕迹都一起的抹去了?有这个必要没有呀?”
风地的回答很快捷,几乎在吕清广问的同时就反馈了在灵界,没有听过有的存在,也没有见过能回到的,起码在灵界没有。”
也就是这个问题在太古灵族这里是无解的。
慈悲大妖王顿了一下,虫子脸闭目凝思,佛脸慈祥睿智的微微一笑,有条不紊的传音如是我闻,诸三千大千世界之中有大能力者,各具不可思议之异能。”虫子脸眼睛睁了开,眼珠望天,仿佛看着遥远的天际,眼中闪现着羡慕的神光,撤离这里那当然是要彻底的,整个势力的根基都搬家了,当然是得将散在的投影都带走的。虽然是的投影,但落在别的势力手里不定就会生出其他事端来,从抹杀当下存在的大能固然不多也不会胡乱出手的,但要是涉及到各势力之间的纷争可就保不齐了。一旦的投影落在别的势力手中,等于是有了一张催命符悬在头顶,即使是中低层的成员不定也有高升的一天,或者在某个关键任务中起到链条衔接的作用也是可能的,一旦掉了链子,谁得准能出多大的纰漏呢。即便能通过抹杀当下的大能遇不上,但能穿越轴的道法魔术各各大势力群体可都是有的。那些小角色虽然不可能通过的投影来影像当下的存在,但透过对的分析来了解一下还是可以的,比如习惯、小动作、能力、隐秘甚至是找到可以要挟对方的把柄也有可能的。没有那个势力会将如此容易受到打击的软肋轻易暴露出来,若果是战斗中仓促撤离那不得了,可有计划的撤离是一定不会忘记将的投影带走的。他们一贯拿这个阴人的,可能不注意呢。”
从慈悲大妖王的灵识中可以感到强烈愤慨,这是显而易见的,吕清广立刻用灵识询问道你被这招数阴过?”
一股怒气从慈悲大妖王处传递。
吕清广又问谁干的?”
慈悲大妖王传回灵识不。”
吕清广一愣。
慈悲大妖王又传过灵识我又不会穿越轴。”
吕清广想了想,点头,这倒是,在的某个点儿动手害人真的是防不胜防,要是不具备穿越轴能力的,即便是强横如慈悲大妖王这等的高手,被阴了以后连对手是谁都不,甚至无法追查。你回不到,到达不了出事儿的节点,就只能被蒙在鼓里。吕清广同情的拍拍慈悲大妖王的肩头,出声问道现在没事了?无不少字”因为审美维度已经提高了,就是耶稣基督也是听不见的,所以就不怕了,而且安慰人还是话语好些,起码吕清广这样觉得。
“毁了我一个分身而已,”虫子脸恨恨地,“我分身多,无所谓的。但别让我是谁,一旦了,我跟他没完。”
感受到慈悲大妖王的战意,吕清广有点儿同仇敌忾的悸动,主动的建议道要不咱们试试看血色门户能不能穿越回那个点去,你有线索没有?有个大致的时空定位估计就能试一试了,不定能救会你分身的性命的。”
慈悲大妖王一点儿迟疑都没有立刻就否决道绝对不可以冒这个险”
吕清广还待要再,刚张嘴就被慈悲大妖王制止了。
慈悲大妖王淡定的这个仇我记着的,早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等到时候再报仇雪恨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大罗金仙报仇十万年也是等得的,不急这个,晚点儿更好,让仇恨多酵一阵。”
吕清广也不好强求的,因为他清楚慈悲大妖王现在之所以不报仇,那是担心这个战斗力无限接近于零的太乙金仙出现危险,而现在的血色门户也未必有那么遥远穿越的能力,更没有模糊定位的程序,这都是现在还做不到的,但吕清广等重新成为至尊中的至尊之后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的。
不急于报仇是上佳的策略。
吕清广承认这一点,却有点担心,问你其余分身不会有事儿?无不少字”
这个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有一就可能有二,然后是三四五六……甚至全部,好,即使不是全部,但经常在位面中出现的分身危险是相当大的,每一个在位面中的分身就都有,每一个的时空节点都可能受到攻击。这样一看完全是危机四伏杀机无数,危险可以是无处不在的。
慈悲大妖王绝对的淡定,佛脸垂目微笑,虫子脸冷哼一声几个分身我还损失得起,但一旦损失了也就能定位了,那样一来背后下黑手的就暴露了。不论是哪个势力群,没有谁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我的,我的报复他们承受不起,所以他们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留在历史中的投影出手。”
吕清广还是不太放心,皱着眉,用灵识问难道不可以嫁祸于人么?”
用灵识是为了保密,吕清广觉得这个问题是有必要保密的,如果真的嫁祸于人的可能性存在,那么这个问题的讨论就充满了危险性,谨慎是必不可少的。
慈悲大妖王也用灵识回复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恰恰相反,这样的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但风险却是相当的高的。别的大罗金仙这样设计能行可对于我却是绝对不行的。”慈悲大妖王的灵识中又恢复了傲然,这充分明此僚已经迅的摆脱了阴霾,也明个把分身的损失对于他来真的不重要。
别的大罗金仙对于吕清广来是充满神秘色彩的,他好奇地问为呢?”
“白了还是因为分身的缘故。”慈悲大妖王的灵识继续传来,“分身可不是萝卜青菜,不是谁都能有的,更不是谁都能损失得起的,而我损失得起,我的分身又都有大罗金仙巅峰的水准,一旦我飙,后果——哼哼,无论多大的势力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无谓消耗。”
“那不是正好适合嫁祸他人么?”吕清广问。
“不那么简单,”慈悲大妖王的灵识回答,“先不,一旦嫁祸的伎俩被拆穿就要面临两方面的打击,仅是在抹杀当下就不是简单能做到的,即使太乙金仙也是少有具备这等能力的。至于一界至尊么,作为一界的巅峰存在是不可以轻动的,更主要的是威慑力而不是亲自动手,更不可能由至尊亲自跑到别人的地盘儿去挖坑设陷阱,至尊是不可能如此冒险的,起码不可以为了我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零落角色冒如此大风险的。不至尊,就是太乙金仙和大罗金仙都是极少离开势力范围的,这也反明了你眼前看到的。哝,正如你看到的一个样,当一个势力放弃他们的地盘儿时是要彻底搬家的,连历史中存在的投影都会彻底带走,历史中就只剩下补丁了。这样的事儿是惯例,但确是极少遇上的,我都是第一次遇上整个位面的所有势力一起搬家,还是在非战争状态下,太少见太难遇上了。嗨,还是你运气好。”
吕清广可不觉得这是运气好,也不觉得遇上这个有丝毫的幸运,不过他也没有反驳。
基督耶稣在祈祷着,使用的是一套吕清广并不熟悉的并不了解的姿态和程序,看起来一时半会儿的完不了,而吕清广也没心思去搭理他,因为他的祈祷并未凝聚起信仰之力,还不如他将别人的头强行按在水里的时候来得有效力。
“其他相邻位面的历史里是不是有些许真相?”吕清广突奇想,“咱们穿看看如何?”
“不可”慈悲大妖王的两张面孔都紧张得变了颜色,佛脸郑重其事的告诫,“切不可鲁莽”虫子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幽怨,埋怨道你可以这样大意呢?这个位面系列群咱们又不是没有去过,别的不,仅是咱们的魔族那个总部可就绝对是有能力封印住咱们俩的,当时逃遁的狼狈样儿你不记得了?不长记性呢?”
“那历史的投影……”吕清广分辨着。
慈悲大妖王打断道更危险当下纷纷扰扰喧喧闹闹的,一切都还在进行之中,充满了变数充满了不确定,咱们混进去也就混进去了,不容易被,可是历史已经被定了盘的,就算是要变动也掌控在那些势力群手中的,任何想要对历史的介入都会被他们紧紧的盯住,稍微不留神就可能被他们,然后,估计能再次逃命狂奔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吕清广哑然,灵识中飘过一丝不解。
“呃,咳,这有不明白的呢?”虫子脸,“这是二加二等于四昭然若揭的,我不明白你如何会有不解。对历史的介入是对既定的利益分配的觊觎,是的,所有既得利益者都会这样认为的:历史——在他们看来就是一次次利益分配的账簿。而公开的账簿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是经过平衡后可以公开的那部分,可你要察看的却是另外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谓真相的那一部分,对不对?”
吕清广点头。
慈悲大妖王却摇头,虫子脸略带嘲弄的问你觉得在位面世界之中,在一个位面的历史里,才是真相呢?”
吕清广的紫府急的转动起来,思绪纷扰间身形向牢房外飘去。
慈悲大妖王立刻跟上,并在前面开路,凭吕清广,不使用血色门户是穿不过监牢的墙壁的,为这点儿小小障碍使用血色门户却又太过小题大做了,这不是练习而是浪费,浪费是可耻的。慈悲大妖王伸出手指提前戳在前面上,墙面如水波荡漾,立刻涟漪扩散。在波光鳞鳞中,墙壁如水雾一般飘渺,任由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自由出入。
耶稣基督五体投地的拜服在地上,墙面出现的异状他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也不可能感觉得到。
飞上天空,看着脚下曾经存在的人们,看着正在制作的十字架,看着上一次注目于此的留下的的投影,也感知着一个又一个的历史的补丁,以及那些在历史中缺位的投影,那些改变了历史走向以保证势力群体的利益的身影已经不可见,但历史中却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这一刻,吕清广也感觉到了他们的离去。
在历史中消失
在历史中消失?
吕清广的紫府电光一闪,在历史中消失,多么正确的选择呀
吕清广这就是睿智,无以伦比的睿智,是对最强有力的保护,如果不可以将一段历史把握在手里,那么就让在这段历史中消失
第四百六十九章弥赛亚之殇10
第四百七十章 弥赛亚之殇11
第四百七十章弥赛亚之殇11
吕清广的危机感一贯是沉重的,换言之,可以他一贯是惜命的,贬义的法就是贪生怕死。将自己在历史中的投影留下来,留给可能随时会出现的危险的敌人,这是非常不明智的,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而自己也不可能将这些位面囊括在手心儿里面,自己没有这个势力更没有这个实力,算上慈悲大妖王也不行,差得老远了。可将这些巨大的隐患留着更是不可能的,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任其存在就是严重的自欺欺人了,是渎职,自我渎职。
慈悲大妖王在历史中的投影和吕清广在历史中的投影一起注视着十字架上被书写上文字,那个写着犹太人的王字样的就是耶稣基督的,他在被钉上去之前是耶稣,钉上去之后就是基督了。
吕清广清楚的看着历史中存在的投影,让他感到恼火的是现在一定又有一个投影存在了,也就是自己在这段历史里起码就又两个投影了,危险也就翻倍了。
愁眉不展的吕清广感觉到身边儿的慈悲大妖王老神在在的淡定,没好气的:“老甘,你这会儿可是千万分身齐聚,要有个散失怕是你也受不了吧。”
“没事儿的,”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轻松的:“投影只是投影,投影里只有被投影的那一个分身,其余分身都不在其中的。即便是我这一个分身的投影,想要抹杀也得远超过我的战斗力才行,我不担心,没啥好担心的。”
听了这话吕清广越发的郁闷了。慈悲大妖王是可以不担心,他战斗力强悍而且分身上亿,他损失得起,可自己不行呀,这个投影也可以算是分身,但却是自己最强大的一个,而且自己一共就三个分身,一旦损失就是三分之一,要是再有两次可就什么都没有了。那么就必须要防患于未然,要在还没有出事之前就将那些投影都收回来,或者清除干净。
这是可以做到的,眼前所见可不就是如此么,别人的投影可都全部清理干净了。
但吕清广并不知道该如何着手,于是问慈悲大妖王,这事儿太古灵族已经表示无能为力了。
“我做不到,”慈悲大妖王的佛脸谦和的,“但你可以。对于你来这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你应当可以感觉到的,你可以做到的,不过这得靠你自己。我帮不上你的忙的,一点儿也帮不上。”
慈悲大妖王的佛脸儿一直都庄严肃穆语调也始终平和中正,可出来的话却让吕清广坐了一会过山车,先是跌倒谷底然后飞上云霄然后再重重的摔下来。
不等吕清广抱怨,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就挤眉弄眼儿的接着道:“你的血色门户可以任意穿越时空,你也不想想,如果以前的你或者以后的你没有收敛自己投影,那还不满世界都是你的身影,我们到哪儿不都会遇上你的投影么,可是有么?一个也没有吧。这明什么?”
“这明所有的投影都消散了。”吕清广猜测道,这是最合理的猜测了,他的紫府将另一种可能性自动的屏蔽了,那就是以前和以后都没有另一个吕清广,紫府坚信这是不可能的。
慈悲大妖王的眼珠中精光一闪,喜道:“对,对就是如此。哈哈,正是消散二字,你明白了就好,要是你不明白那还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那血色门户是唯有你自己才可操纵的,也唯有你自己明白了才能用的。明白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怎么都是没用的。”
吕清广的紫府中已经坚定了信念,自己绝对有这个能力,于是血色门户一出现就任其自行沟通,一方面定位在以前自己存在过的投影,另一面却是任其自然的。
一面是自己在历史中所有的投影而另一面是未指定的目标,但一个坚定的信念却贯穿其中,那就是消散。
血色门户一成型就将注视十字架的吕清广虚影吸入,同时,另一面的定位也瞬间自动确定了。
血色门户是吕清广自己个儿的血液形成的,血色门户的情况吕清广可以凭借着血脉联系超感官的获得,其渠道更是不在科学束缚的交流方式之中,不是电波不是声波也不是光波等等,如慈悲大妖王所的,知道就知道了。
吕清广就那么自自然然的就知道了血色门户中的一切变化,知道了自己在这段历史中留下的投影被血色门户吸纳出来,一个个的点连成线,从时间逝去的历史虚无中走出来,穿过血色门户。然后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消散开去,消散在血色门户另一面,那里不知是何处,只见无尽的虚空,于是就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之中了。
在一连串的投影消散时,散去的形体化作淡淡的灵气飘散于虚空之中。
而这并未结束,在血色门户之前,门前方的空间一阵曲变,从这个时空分离开去,穿越到吕清广自己的过去,以他自己的足迹为脉络,向着历史延伸而去,在吕清广走过的时空中,一个个的投影如线分裂成点,从各自所在的历史点滴中跨步而出,扑向血色门户。
这一滴血液形成的血色门户在召唤吕清广的投影时仿佛并没有丝毫的消耗,仿佛从吕清广意念中吸收的消散二字也可以成为支撑血色门户的能量,又仿佛这时时间停顿了,唯有一个又一个被分离出来的投影消散在血色门户之后的虚空之中,而一个又一个的投影又不断的出现。
吕清广看着自己走过的历史,看着一路走过留下的投影,又看着这些投影一点一点的从历史中分离出来,投入到血色门户之中,消散到虚空里。
突然,一丝悲凉无端而来,吕清广轻叹道:“从此之后血色门户就能消散所有我身后的投影,在历史之中就再也没有我的存在了”
“当下即是。”慈悲大妖王的佛脸称颂道,“无需回头,当下即是,佛菩萨不过如此。”
吕清广觉得此言大是有理,那无端而来的忧伤也就立刻被这道理给驱赶了干净,道理毕竟是强大的。
历史在推移,越是回到之前,那时的吕清广也就越是弱小,留下的投影也就越是容易出现,并且速度也更快,没一会儿,就已经到了金仙之前的历史时期了,投影也不再一个个的腾挪而出,投影重新凝结成线,直接一段又一段的从历史中剥离出来,消失在血色门户中。到了大乘期的历史以后连线段都分不出来,一片片的从错乱的历史时空中剥离出来,冲进血色门户,而从另一面消散进虚无中的灵气却越来越弱。
恍惚间,已经到了尽头。
而这个时候,一个清晰的身影作为结束走了出来。在这个投影身后不再有历史的脉动,不再有扭曲的时空,这也不是在之前越来越弱的吕清广,在他之前的投影都已经弱到凡人的地步了,而最后出现的这个投影却是大罗金仙。吕清广微微一愣立即认出这是返回密道之时留在哪里的,那是将刚走入地下室还未进入密道的自己收入到手镯空间里的那个投影,这个投影也是截断过去的断点,这个断点一去,在历史中也就没有了吕清广的身影,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
“恭喜恭喜”风地传音道,“消散了过去你就不再有破绽留在历史中,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吕清广觉得这更像是风天的腔调,但确实是从风地的灵识束中传送过来的,估计是风地转发的吧,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比改变性格的可能性更大。
“这下好了,没啥可担心的了。”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欢欣鼓舞的,“我感觉你的血色门户已经又进了一步了,以后只要你保持住这样消散的意念一段时间,当血色门户习惯了实时消散你走过的脚步就不需要再有意识的去灌输这样的意念了,到时候一切就成了惯例,不过眼下可还不行,你还得巩固一阵儿。”
吕清广点点头,看在不再有投影进入的血色门户渐渐消散掉。
慈悲大妖王提醒道:“你就任由它消散掉?”
吕清广还未回话,抬头见一个自己的投影却又异境成型,可一进入历史就立刻被血色门户吸引了去,被正在消散中的血色门户给消散掉了,可正在消散过程中的血色门户却又清楚了几分。本来消散中的血色门户已经不是那么完整的门得形状中吕清广投影穿入的部分稍稍清晰,其余部分却渐渐的不可见了。
十字架已经做好,不仅是耶稣成就基督位置的那一个十字架做好了,那一批的十字架都做好了。天也渐渐黑了,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了。
吕清广已经看过一次这个耶稣背着十字架走上刑场,被钉在十字架上慢慢失去呼吸逝去生命,再看一次的意义不大,不过看看也是无妨的,当然,他关注的重点并不在那里,而在自己面前,在于自己在历史中不断产生的投影。这些投影一产生立刻就会被血色门户发出的波动吸引,一出现在自己之外的历史中就又从历史中分离出去,投入到残留的血色门户之中。
因为同样都是吕清广自己的投影,又是一次性顺序进入的,无论进入的路径还是血色门户的位置都没有丝毫的改变,所以进入到血色门户的姿势是一样的,留下的痕迹也相同,叠加之后就形成了吕清广的固有形象,虽然是剪影式样的,但可辨认度却是百分之百的高。
耶稣又一次的在吕清广眼前被钉上了十字架,慢慢的死去,这时的阳光可谓*光明媚,他注定是要死在春天里的。
耶路撒冷凄凉的风从远方沙漠吹来,吹干了刚流出的眼泪。
吕清广的主要注意力并不在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耶稣身上,他的目光盯着越来越清晰的剪影,门户的轮廓已经荡然无存了,还在那里的就只有投影穿越的痕迹,新产生于时间流逝的投影会在诞生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被吸入这个剪影,化成灵气,一部分穿透过去,消散在无尽的虚无中,有很少的一点儿留在了这个剪影之中,成为支撑这个剪影存在的能量。
太阳离开了大地,奔向遥远的海洋,他离开欧洲要去美洲逛逛了,这里的人们该睡觉了。
基督耶稣的呼吸已经不可感知了,其他受刑者也差不多,士兵们准备离开了,看热闹的早已离开很久了,这时又有聚拢来的,这些主要是家属,是等着领尸首的,不过看热闹的也是有的。这是最后的一场戏了,之后就该是散场,大家都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散场的戏码就是为了离开的。
吕清广也准备离开了,但竖立在他面前的与他等大的剪影却是一个首次遇到的难题,这个该怎么办呢?
将其留在这里是绝对不可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吕清广也绝不会将这个自己独有的——这算宝物吗?不知——抛弃掉,这东西珍贵与否不,自己随时都得用它呢,要不然就又会留下投影了。吕清广的投影可不是慈悲大妖王的可比,损失一个就是三分之一不,单战斗力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
带走是肯定要带走的,问题是怎么带。
吕清广也不敢胡乱实验,才出过一次事故的,得吸取教训不是。风地没有主动话估计是不太懂,毕竟太古灵族仅仅是金丹期的修为,哪怕它们老得不能再老了也还是金丹期不是。所以吕清广还是只能求教于慈悲大妖王:“老甘,你看这个该怎么弄呢?”
慈悲大妖王的佛脸答道:“随其自然。”
虫子脸喜滋滋的补充道:“不用管它的,你一动就自然会跟着你动的,如影随形。”
吕清广不信,奇道:“这东西难道有生命?”
慈悲大妖王脑袋上两个脸孔一阵乱晃,佛脸发出的笑声与虫子脸发出的笑声共振到一起,变成古怪之极的和声,传达出明确的嘻哈笑意。笑声响亮又嚣张,却还有一股亲和力,一股感染力,只是传播的区域狭小,仅限在他们俩身边儿,传达的对象也就只有吕清广一个了。
“难道,嘿嘿,这东西真是有生命的?”吕清广跟着笑了两声,却更是惊异于自己的剪影,盯着它,自己不敢有一点儿移动,怕这东西真的突然活过来。
慈悲大妖王笑声减小,佛脸先收了声,剩下虫子脸阴悄悄的笑,笑声变得诡异起来。在这妖气荡漾的隐隐笑声做背景音效的伴奏下,佛脸正气凛然的:“此亦是你,不过是进入历史之中的你而已。你与其一般,并无二致。”
虫子脸笑语帮衬:“投影啊投影,投下的就是影啊”
吕清广紫府一转,吓了一跳,叫道:“我的影子”
这一跳一叫间那剪影却好似接到了命令,坚硬的形体一下子活泼了起来,却又在顷刻归于沉寂,却不再是独立存在的剪影,而是如影子一样出现在吕清广的脚下。
佛脸金光璀璨的回想着过去,回想着曾经见过的那个救命恩人,充满缅怀的:“正当如是,正当如是,原本就应当是这样的,而不该是别的样子的。”
吕清广凝神看向脚下,那似乎是影子却又不是,剪影并不是黑色的,依然是血色门户的血红色,只是已经很淡很淡了,融入阴影里,近于暗红色,而又是透明透亮的,连影子也能透过去,又仿佛是一张网,将走过的足迹都收集起来,然后销毁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了?”吕清广仰天问道,“从此以后就不再有历史存在了?”
“不是历史不存在了,”虫子脸纠正道,“也不是你没有历史了,而是不能从历史里揪出你来了。能记住你的依然会记住你的,只不过没有了你的投影,光靠穿越历史是捉不到你的。不记得你的不知道你的存在,记得你的也将你埋在了记忆深处,不遇到你是不会唤醒的。”
吕清广没了后顾之虞觉得轻松多了,笑笑,瞥了一眼被裹起来抬到约瑟家墓地去耶稣基督,没有多话。
戏码在按部就班的上演。
这一段儿的戏吕清广看过了,下面是哭泣和埋葬,没有什么好看的。偷尸体要到第二天晚上去了,准确的应该算是第三天,是礼拜天的凌晨,在黎明前的黑夜里,在那最黑暗的时刻,也是梦魇最深重的欺辱灵魂之时。
吕清广的目光越过抬着离去的基督耶稣,停留在滴落尘埃中的血滴上。伤口是在拔出钉子的时候被撕裂的,也是这个时刻让已经凝结的血再次流淌,却不再是新鲜的颜色了。那血滴仿佛在跌落之前就已经肮脏了,已经不再纯粹,已经浑浊了。当落在尘土之中,被尘土包裹拥趸,被凌乱的脚步踩踏,被自由的癞皮狗舔舐,留下混合着犬只唾液的淡漠痕迹。这就是基督耶稣的血,已经进入到狗的肚子里面了,跟狗融为一体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弥赛亚之殇12
第四百七十一章弥赛亚之殇12
夕阳的血色比血更纯净,但这纯净却是经不起时间摧残的,只一会儿就容颜老去暮色苍茫了。
地上的血痕在越来越弱的光线下与环境越发的协调了,苍凉与狰狞被一层层罩染上夜色。淋漓的血本来就已经不热了,已经微凉,被尘埃覆盖,被脚步踩踏,被狗儿舔舐,留下的残存本就不是那么鲜红,此时,更加难以辨认,与立体感不强的稀狗屎相仿佛。
那就是基督耶稣的血么?
传里的圣杯之所以神圣不就是因为耶稣基督的血流进其中么?
眼前这只赖皮的丧家犬岂不也是圣杯?
然而在它身上却丝毫见不到信仰之力的存在,见不到丝毫神圣之处,与耶稣基督的血一样,与这个位面世界中,这个凡人星球上平平常常的万物一样,如此而已。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站在橄榄树的阴影里,目送着癞皮狗的远去,消失在历史错综复杂的荒漠里。
在同一个方向,躲藏在草丛中的犹大露出眼睛,机警的向四处张望,待确定没有人观望了才窜出来,站在道路上,望着污秽的血渍,痴痴呆呆的仿佛嘟囔:“你是弥赛亚你为何不战斗?……你是弥赛亚你为何不战斗?……你是弥赛亚你为何不战斗?……”他的手指颤动着,眼珠血丝密布,嘴唇被自己的牙齿咬破了好几个口子,一丝丝血腥气慢慢顺着唇边流入口腔,刺激着味蕾,然后伸展到鼻窦后方,带着自己的口臭,逆向进入嗅觉系统。
立刻,他被自己的气息给彻底的恶心到了,弯下腰去,一阵干呕。可胃里并没有食物,这两天他吃不下东西,也无心进食无心睡眠,他没有可以呕吐的,只有一些唾液、胃液和胆汁,吐在地上,渗入土中,很快就没有了形状,只留下些许淡漠的痕迹。
但呕吐的感觉实证了自我的存在,这是精神所不可以取代的,是言不可以表达的。
他重新直起身子,吞下清口水,环顾了以下四周。
这是古老的城乡结合部,古老的大路从城市中心绵延出来,一直通向远方。通向城市的道路在一面,另一面连接着田园和山丘,还有远方的城市。
道路就像是一棵树。
在犹大这个角度不是太容易看得出来,因为他就站在树干的位置上。
从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的角度,略带俯视的,具有全局观的,更高审美视角的目光很轻易的就看到了充满意向性的树状结构:过了城乡结合部,道路就分散开来,两边都是这样的,成根系状或者枝条状分散开,变得细小变得曲折多姿。至于哪一边是根系,哪一边是枝条;哪一边在土壤中,哪一边伸向天空去,确是不必有定论的,因人而异,可以任意去指定自己认为适合的一方,也可以根据心情随意的调换它们的位置,它们是不会发言的。作为树,本来就是千姿百态的,有的根系如同枝干,有的却正好相反,何况也不一定非要看做是一棵树的,是小草不可以吗?
犹大的眼珠子更红了,呕吐让眼球进一步的充血,在夜幕下,目光闪动的明亮居然不亚于星光。
也许这只是因为天还不够黑。
犹大深深的吸气,微凉的春天野外的凉风让他突然感觉到饥饿。仿佛突然被唤醒,肠胃一起扭曲起来,愤怒的呼唤着,悲怆的呻吟着,诉着空荡了两天的肚子那无辜的悲哀。饥饿感来得如此的突然又如此的凶猛,急慌慌的在心中燃烧起火焰,催促着目光寻找食物。
就在这一刻,耶稣基督的重要性被排在了本能的后面。
本能驱使着犹大往城市中小跑着奔去,他的背影迷离于夜幕。
吕清广可以清楚的看到犹大奔跑中的步履蹒跚,而犹大自己却并不知道他奔跑的不流畅,他感觉不到自己被切断,被一次次修正,被打上补丁,他只是奔跑,朝着他认为可以吃到东西的地方奔去。
可吕清广看到的却是犹大被修正为朝着他被认识到可以迟到东西的地方奔去。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自以为的和被自以为的。
犹大在奔跑的同时身上的信仰之力也不断地在变化着,每一个补丁都让他的变化偏离一次方向,有时向左有时向右,或者原地打个转。
在这一天,基督成为耶稣的这一天,基督耶稣的信仰之力并没有预期中的大爆发。吕清广第一次观看的时候没有,第二次观看的时候也是没有的。可吕清广觉得这个时候应当有的,这是耶稣成为基督的日子呀这是受难日呀难道不该是对基督的信仰升华的时刻么?
可是,吕清广可以感觉到原本还算不少的信仰之力在分裂,在消亡,在萎缩。即使残存的信仰之力也并不在耶稣基督的身上,并不凝聚在他的周围,也不听从于他的指挥。更没有在这个城市的上空形成聚而不散的合力,比安培幸爱子调用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稀薄到可以无视。
犹大已经远去了,在补丁重补丁的历史中,跑进了耶路撒冷,消失在充满食宿机遇的世俗小巷。
相对于被隐秘的投影修改过的历史中的人物,吕清广更感兴趣的是信仰之力。任何个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在历史翻来覆去的浪潮与喧嚣之中,个体生命的兴衰荣辱生生死死悲悲喜喜,都不过是转眼就烟消云散的一个小浪花,在奔流的历史长河中仅仅是沧海一粟。可在无数位面系列的数也数不清的历史长河叠加之下,沧海一粟可就连米粒之光也都保不住了。再要算上异界的话,凡人的个体真的是不值一哂的,就算族群也没有多大意义。
但是,吕清广相信信仰之力绝非无用之物,虽然来自于凡人,但是信仰之力却是属于神的力量,神最基本的力量就是信仰之力,在信仰之力基础上才能生出规则之力,规则之力架构出领域。
这个次序与结构关系最早是太古灵族絮絮叨叨断断续续过一些,慈悲大妖王也零零星星讲过一点儿,在接触天使之城与神族以及神族后裔的时候吕清广自己也有观察与总结,三者加起来就形成了如上认知。
认知无疑是重要的,但吕清广揪住信仰不放的根源还是被华夏一族信仰之力伤害的可怕经历,他要了解信仰之力,要防患于未然,要不然天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就又受伤了,而吕清广很遗憾的缺少极其后现代的自虐倾向和享受虐人与被*的时尚快感
,无疑他不是潮人,不具有愚人自娱的商业消费浪潮冲刷下的大条神经。
吕清广是怕死的,即便是彻彻底底的死过了一次又稀里糊涂的活了回来,还一个分解成了三个,但怕死的因子是没有同样变成三等分儿,每份儿是总量的三分之一的。虽然随着灵力级别的上升,吕清广的胆量逐渐增加,有另外两个自己躲藏起来作为备用,也敢于在一定程度上冒冒险了。但怕死依然是怕死的,只是能让他感觉到死亡威胁的存在不多了,有慈悲大妖王的护卫,又有逃跑的准备,所以貌似他不再那么畏缩不前了,可对于能伤害到他的可能性确是极度警惕的。
怕死真的不丢人的,哪怕是太乙金仙,怕死也是不丢人的。
尽管不丢人,也没有哪位大能会满世界去宣扬。
不做声也是怕死的一种表现,沉默的大多数都是怕死的。
而大叫大嚷的也未必就不怕死,怕死与否其实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并不因为怕死或者不怕死就接近或者疏离死亡,怕与不怕都不起作用,对凡人而言尤其如此。对吕清广这个太乙金仙来,怕死不过是一个作用于取舍的向量,而现在的方向就指向信仰之力的。
耶路撒冷在历史中一如往昔,一如曾经的当下。
城市的上空,混乱的信仰之力不断的产生、不断地消亡、不断地相互摩擦相互攀比相互纠缠。
吕清广飘在半空,在橄榄树的上面,隔着差不多一棵橄榄树的高度,遥望着耶路撒冷。
这是一个充满了信仰之力的城市,起码和玉兰市比起来有天壤之别。在这里,城市的上空随时都可以看到成片成缕的信仰之力,这些信仰之力互相关联也互相排斥,有的炙热有的淡漠,各自表现出不同的形态不同的气息。
吕清广静静的去感受这些信仰之力,这些存在于被剥离的位面历史中的信仰之力让他迷惑,这与华夏一族信仰之力有天壤之别,或者与被安培幸爱子调动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差距甚远。这里的信仰之力总量庞大,各自为政,虽然有时强烈有时清淡但是基本上不会有玉兰市那样空空荡荡的情况,也没有一召唤就立刻蜂拥而至。可以感觉到那些信仰之力中的茫然与执着、坚定与追问、痴迷与算计……也有轻信与从众,但却并非仅仅是茫然的呼啸而来如洪水澎湃而过。
夜色更深了,星星的亮度逐渐显现出来,月亮露了一脸就羞涩的躲藏了起来,仿佛是怕被两位大能发现隐秘,估计这个月亮是属于罗马诸神序列的。
历史的车轮没有因为月亮的躲藏而停顿,即便是月亮消失也不足以使时间停歇。
夜幕的色彩深到一个极限就转淡了,星光熹微了,太阳从东方旅行回来,重新将光和热撒进耶路撒冷,这是安息之日,这一天大家都该休息的,可是信仰之力却并没有安息,被安息的只有耶稣基督的尸骨。
在没有安息的众多存在中,吕清广算得上忙碌辛勤的,一直一丝不苟的沉浸在对这个城市纷纭复杂的信仰之力的辨析之中,也幸亏这个历史时期的城市并不像这个位面当下的状况——城市人口暴涨,就算如此一天多下来也是够吕清广劳累的。疲惫的是元神,是紫府中负责比较与衡量的系统,即使是太乙金仙的紫府要分辨全城涌现出的每一缕信仰之力那也是非常艰巨非常费神的。到复活日的黎明前,吕清广在月亮与星辰都回避的黑暗中,吕清广停止了大规模的比对,他的注意力从全城范围收回到眼前,重新落在眼前的道路上。
在城市的那一边儿,从遥远的胡同里拐出一个身影,一个自以为行走在黑暗保护中的凡人的身影。
对于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而言,这点儿距离不是问题,有无光照同样不是问题,在灵识扫描面前,黑暗什么都隐藏不住,完全不设防的将托庇于它的秘密呈现出来,秋毫毕现。
犹大小心翼翼的走着,他靠记忆辅助摸索辨别着道路,他很谨慎,一步步稳稳的悄悄地,不发出声响。
耶稣基督的门徒犹大走来了,在黎明前的黑夜里。
他并没有走向行刑之地,他朝这个方向遥望过,但在黑暗中的他同样也被黑暗蒙蔽住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他并没有多耽搁,时间不允许他这样做,黑暗是有期限的,黎明就在前面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他继续着自己的行程,从这条巷子拐进另一条巷子,向着约瑟家的墓地走去。
耶稣基督在那里。
犹大感觉到呼唤声,那是耶稣在对他话,虽然他听不清那话语究竟的是什么,但他相信耶稣一定是在召唤他,在这个时候,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有这是确凿无疑的实证。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一个又一个的补丁在犹大的身边出现,这无声的黑暗道路是多么的曲折啊天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修正,天知道有多少势力多少利益团体在此动过手脚。
犹大听不清的声音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能听到,那些声音来自于多个不同的喉舌,在被抹去中留下了只言片语,并重叠在一起,形成新的合唱。
犹大摸到了耶稣基督的墓地,徒手刨开新坟,摸到耶稣基督的遗体,紧紧地抱在怀里。
耶稣的身体是冷的,不像是春天里的人体而像是冬天的寒冰。
犹大拉开衣襟,用自己的胸膛贴紧耶稣的胸膛,他盼望着自己的火热能融化冰冷,他预感到当热传过去之后会有神迹出现的。
这预感如此之猛烈,让他热血沸腾体温上升,抱紧的手臂也更加的有力了。
突然,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嘶哑的鸡鸣。
静谧的夜幕被鸣叫声撕裂开来,夜的伤口在黑暗中把疼痛全部转移给了犹大,在那一刻,安静的程度超过之前,比静谧的夜还要静谧。但这样的死寂并未维持住,第二声第三声鸡鸣从耶路撒冷的不同角落响起,伴随着城外惊奇的乌鸦鸣叫,遥远的生命气息不断发出自己的声音。
唯有耶稣基督的生命没有丝毫的气息,一点儿也没有。
犹大挣扎于持续与离开之间,他的疼痛从鸡叫声降临开始,瞬间渗入骨髓。他知道,他没有时间犹豫,这疼痛也不容他犹豫迟疑。
一咬牙,扶着耶稣的身体,犹大脱离开半臂的距离,双手支撑起耶稣的身体,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蹲下来,喘口气,深呼吸两下,猛一使劲儿,将耶稣基督举起来,扛在自己肩头上,沉下去,运劲儿,前顶上冲。站起来,缓缓地一步步的离开这里,向着更僻静的丘陵之后,向着油橄榄树的原生态林走去。
油橄榄才刚开花,结果还早着呢,采摘橄榄是半年后的事儿,这个春天的早晨,橄榄树林是不会有人光临的,除了他们两个,而橄榄是负有寓意成分的,当大洪水冲净人类的污秽之后,上帝让鸽子带给诺亚的就是橄榄枝。无疑,从符号学的意义上看橄榄枝是有明确的象征意义的,是代表着新生与希望的指示符号。虽然这样细分的学科建设还得一千**百年之后才会兴起,但对于橄榄枝的了解,犹大绝对在后世的砖家叫兽之上,这是毋庸置疑的。更大更本质的区别还在于,犹大是信,而后世的人们更多的是知道。
信与知道是完全不同的。
犹大不是知道有那么一个故事,不是知道橄榄枝代表着那么一份儿寓意,他是诚信有那么一个指示,他相信这就是上帝的引导,他相信这也是神迹的一部分。
犹大并没有去思想那方向是自己选择的,他虔诚的将选择的权利上交给了天上的父,至于上帝他老人家有没有收到就是另外一幢教案了,他是绝对虔诚的,方向是上帝的指引。
在漆黑的黎明前,他扛着冰冷并且半僵硬的耶稣基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荒僻处行去,在熹微的晨光中,躲避着渐渐响起的人声。
当第一缕朝阳照射入他的眼帘,他见到的是嫩绿的橄榄枝,枝条上的露水晶莹剔透,迎着霞光幻化着五彩光斑。
这一刻,犹大坚信这一天是神迹出现的一天。
第四百七十二章 弥赛亚之殇13
第四百七十二章弥赛亚之殇13
可是,事情却并不如犹大想象的那么顺利。
在这个神奇美妙的清晨,在这个充满希望寓意的橄榄树林,犹大进了他所有的努力去施展神迹,但却丝毫没有救治的效果,很多次,似乎是有那么一些希望了,仿佛就要起作用了,可是……
犹大不会人工呼吸,可是他亲吻了耶稣的嘴。
犹大不明白心脏按摩是什么,但他敲击过耶稣的心窝,他想要叩开通向上帝的心灵之窗。
犹大不清楚电击疗法,不过,他确实是非常雷人的。
正午,阳光明媚。
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他无力的坐倒在耶稣基督身边。耶稣基督的身体依旧冰冷,犹大的心也哇凉哇凉的,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闻到了**的气息了。尸臭味儿一直都是存在的,从开棺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不停的散发。算不上强劲浓郁,确是实实在在的。
基督耶稣本来是已经埋在春天里了的,可被犹大刨了出来,扛着晃晃悠悠走了这么久,又被迫做了一上午运动,再让阳光一晒,尸体就开始膨胀起来。
这不是尸变,慈悲大妖王可以保证这一点,有任何鬼气都逃不过他的监控。
太古灵族能做旁证。
从科学角度讲,眼前的变化是自然现象,只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科学。
犹大惊讶的看着耶稣基督的变化,他看着耶稣基督的肚子鼓胀起来,他看着耶稣基督的皮肤变换了颜色,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导师变得狰狞,仿佛天堂陡然变成了地狱,仿佛光与暗翻转了过来。
吕清广饶有兴致的看着犹大身上的信仰之力在改变,这样的改变无疑是与发生的事件相吻合的,但在更高的维度就可以观察到无数补丁在其中遮遮掩掩,每个阀值的突破、每个关键的转折点都是被补丁遮盖住,而补丁的操纵着们又已经远去,并擦除了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迹,从看见到的结果并不能看出他们是谁,他们从何而来,他们做了些什么?只见到颓败的犹大再次振作起来,溃散的信仰之力重新凝聚,在突发的强大怨念驱动下凝结成更强有力信仰之力。
新生的信仰之力迅速吞咽掉原有的信仰之力,这力量很单薄,甚至没有呼应,但却顽强的燃烧起来,发出巨大的能量波动指引着犹大的行动。
犹大解开耶稣基督的裹尸布,将之放在树后,脱下自己的外衣,用自己带的小刀将之裁成布条,搓成绳子,他要把耶稣吊起来,吊在橄榄树上。
绳头,先扔过一个粗大的树枝,然后用一边儿的绳子套住耶稣基督的脖颈,另一边儿的绳子用力的拉紧。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中,绳子从粗树枝与树干相交的桠枝部摩擦着树皮,向着犹大这边运动。耶稣被吊了起来,脚部并没有离开地面,还能起到支撑作用,只是身体倾斜的幅度被修正到一个可以忽略的范畴。
犹大讲绳子捆在树干上,死死的拴住。
耶稣的身体在风中转了一圈儿,原先是后脑勺对着犹大的,当犹大低头系紧了绳结,抬起头来,正好看到耶稣回头,眼睛缓缓的睁开,给了他一个白眼儿。
科学的解释是眼珠子鼓了起来,眼裂中露出的却只有眼白,这现象是正常的。
犹大并不懂得那么多科学道理的,或者他正在觉醒于科学自觉,因为在重重修正下的犹大如伟岸的科学巨人,坚定的走向了吊起来的尸体。
耶稣的肚子更鼓了,向前、向下凸起,肚皮已经不堪重负。
犹大首先研究的并不是肚子,而是被钉子钉过的地方,将这些全部破开,细细的展示开,认认真真的寻找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是他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然后是肚子。肚子里充满恶臭,让犹大的信仰之力极度的摇摆震荡。他的眼睛血红,却干涩得没有一滴泪水,眼泪怕是已经流淌干净了。他有些晕眩,他退后两步,等自己的呼吸恢复,让肺泡里的尸臭味道尽可能的吐出去。他要坚持不下去了,但他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他可以放弃的,他要放弃就放弃了。但是犹大没有那样做,他坚持了下来,完成他应当完成的使命。最后是是头脑。切开露骨,他的力气真是大的惊人,毅力更是坚韧得不似人类,用一把刀居然顶着尸臭将头盖骨削去,露出大脑来。
他觉得脑浆也是臭的,甚至比肚子还臭。
他愣愣的看着和他视线等平的脑花,呆呆出神。
耶稣的身体流淌着血液与**还有不知是什么的腥臭液体,有的顺着手指滑落,有的从下颚滴下,有的直接流淌下去,不管是怎样的路径最后都融进脚下的这方土地,将之染红。
耶稣的身体在春风中轻轻飘荡,慢慢的旋转着,速度并不均匀,却始终是徐缓的、轻柔的。
突然,轰的一声,耶稣猛的斜着倒了下去,落在地上,摔得汁液四散。
出神中的犹大被吓了一跳,也被溅了一身,不过他无所谓,他身上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一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的鼻子和气管儿都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味道。
犹大也没有再次将耶稣吊起来,他没有那样做,他退到一颗油橄榄树前,靠着树干坐下去,倚着大树,静静的看着耶稣基督的身体,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就在这个时候,在约瑟家的墓地,在被犹大刨开的,原来埋葬耶稣基督的墓穴,在这周围,一股本来彷徨消散中的信仰之力忽的爆发出无比强大的内聚力,并以奔跑的速度扩散向耶路撒冷的各个角落,一个传给几个十几个,然后再传播开去,不少人朝墓穴奔跑而来,在看不到耶稣基督的情况下,对耶稣基督的信仰却蓬勃的爆发起来。
吕清广不知道是应当哭好还是应当笑才对,这样精彩的演出却极少观众,演出方的领掌领笑又缺位了,他们原本应当是在这段历史中的,但位面剥离让他们都撤出了历史舞台,观众席上都没有留下一位看。或许除了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就没有看的,从来都没有的,那些领掌领笑的其实也是演员,特殊的演员。
他们并不是看只是扮演看。
在这里没有围观者,这里已经是被剥离的被遗弃的被过去的历史,这里已经不值得围观了。
寻找耶稣尸体的运动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如果找不到他的尸体的话,复活的传就会滋生,在见到耶稣本人之前这个传不会停止。
当人们找到油橄榄林来的时候犹大已经离开了,他并没有带走耶稣基督,他将他留下了。他留下了已经裁成布条的外衣,将血污的小刀扔进血污中,脱下内衣擦去身上的污迹,披上了耶稣基督的裹尸布,脚步坚定的走向远方,走向通往抹大拿的崎岖道路。
时间已经又过去两天了,耶稣身上已经爬满了蛆虫,而找寻耶稣的人在这里遇上了找寻犹大的人。
可以两拨人在历史的巧合中不期而遇,也可以是他们在命运中不可避免的交汇了,同样的,也必须要看到,有的人同时具有双重的身份,既是寻找耶稣基督的也是寻找犹大的。而寻找犹大的理由也同样是多重性的,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辞,有明面儿的和阴暗的不同解释。
然而,这并不重要。
耶稣在这一天成为了基督,这也许同样并不是那么重要。
耶稣的尸体成了犹大的尸体,因为有犹大的衣服和小刀,这都分别被认了出来并被再三的证实。因为恶臭并没有谁靠前去,也没有认真的去检查,不过刀削的痕迹是明显的,这不用靠拢就能看得清楚。但是没有谁那这个事儿,长老派来的和罗马士兵同样不在意这个。
证据已经足够了,已经一目了然,清晰的如二加二等于四昭然若揭。
犹大要么是自己吊死然后被怀恨着以戳尸泄愤,要不就干脆是被绑架到这里杀死的,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没有关系,犹大已经死了,没有谁愿意为了他多生事端。
也许有出头者,却早已被补丁抹杀在历史缝隙之中了,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在耶路撒冷,基督复活的故事迅速传播开来,不知道耶稣的人也开始接触到这个神妙的故事,他们开始相信这是一次神迹一次发生在圣地的神奇的神迹,就发生在这个春天的礼拜日,多么神奇啊
朝圣者和门徒们争相把故事传播到远方。
吕清广在流淌的历史长河中看着对耶稣基督的信仰之力越来越强盛,但这信仰之力也越来越远离耶稣。他的尸骨在跌落之地被草草掩埋,他在浮土下被蛆虫分解,在信仰之力传播开去的同时降解还原成自然的一部分,成为野草滋生的养分。他的骨头分化了,部分被野狗衔了去。
为了安慰他的孤寂,在他身边陆陆续续埋葬了不少无名无姓的流民。
被浮土掩埋的尸体在分解后再次成为浮土去掩埋新来的尸体,这些尸体混在一起,和这方土地一起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成为与别的土地不同的存在,这里被称作‘血田’。
在‘血田’里已经不可能分辨谁的骨头是谁的了,那些骨头也越来越不像骨头,新的来了,被同化,然后同化更新的。
吕清广看着犹大离去,看着他披上耶稣的裹尸布。
吕清广的灵识一直跟着犹大远去,跟着他回到施洗者约翰身边,犹大问苍老的施洗者约翰:“弥赛亚是人吗?弥赛亚的身体和我的会是一样的吗?”
苍老的施洗者约翰用依然有力的大手一把就按住犹大的头,将他拉到河中,按在水里。
犹大挣扎起来,他抓住施洗者约翰的胳膊继续追问:“弥赛亚和我们一样吗?弥赛亚也会死,尸体也会腐朽也会发出可怕的尸臭么?”
施洗者约翰根本不理会他的问话,他苍老的声音高声赞美着上帝,就如同他每日做的那样,一边声嘶力竭的颂扬一边猛的按住能抓到的任何一个头颅,将之按进水里。
犹大的头再次露出水面来,他剧烈的咳嗽,咳出了眼泪来。他坐在水里放声大哭,已经失去的泪水突然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混合着神圣的河水一起流淌。
施洗者约翰不在理会犹大,他走向岸边,将一个尚在犹豫中的朝圣者揪住,拖到河里,按住头,沁在水里。他嘶哑的嗓子高声赞颂着上帝,宣告着上帝的权柄,宣称自己依照上帝的嘱托,凭借着上帝的权柄,洗涤干净了此人的一身罪孽,他所有的罪都被上帝宽恕了。
施洗者约翰的颂扬声和水声一起压倒了犹大的哭声。
犹大擦干眼泪,从河中站起来,用湿漉漉的裹尸布遮住自己的脸,低下头,佝偻着背,悄悄的离开了。
吕清广的灵识遥望着他回到了抹大拿,看到他召集起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带着耶稣的女人离开了故乡,他们一直向北,北上,北上
他们在北方漂泊,他们是公元初的北漂。
古老的北漂
为了最纯净的理想,他们在夜色最深重的黎明前去墓地盗取新鲜的尸体。在地下室中点起蜡烛,小心翼翼的解剖尸体,记录下所有的发现,他们在寻找,寻找证据,寻找犹大在血田中未获得的另一部分,关于人的部分。
他们并不管自己叫做北漂,他们坚信自己才是圣徒,他们有基督传承下来的圣殿,一个真正的圣殿——耶稣的老婆,抹大拿的玛利亚。当玛利亚老去,耶稣与玛利亚的女儿已经可以接替圣殿的职责。然后是她的女儿,然后继续。
在罗马教廷之前,这个圣殿就已经存在了。
但是这个圣殿中传递的已经不是基督的信仰,或者就从来没有传递过基督的信仰,耶稣的信仰已经远离,犹大的信念也越来越淡漠,在圣殿中传播的是一次有一次的补丁修正的信仰,唯有这样的信仰才能长存。
在罗马,同样的修正被不同的补丁进行着。
这里传播者传播着福音,福音的信仰也与耶稣没有关系了,耶稣的话从福音中被重复出来的时候变了腔调,那与耶稣的已经完全不同了,那是两种不同的声音。不,不是两种,而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两类,可这两类没有一点儿接近上帝的,他们的都与上帝无关。
当吕清广用求证的目光看向慈悲大妖王时,虫子脸挤眉弄眼道:“这个,那个啥,我不是了么,他们的这个上帝我没见过。我真没见过”
吕清广也不好什么,而在这个已经人去楼空的历史里,举目四望,如同在没有钉子户的拆迁现场,有的只是残垣断壁和存在过的遗迹,却没有生的讯息。在这样的历史里看到的都只是片面,被补丁一次又一次修正过的残缺的片面,没有真相,更没有主使者,可是信仰之力却依然存在,比灵气都还旺盛,都还无所不在。这让吕清广感到莫名的恐惧,虽然这里的信仰之力并没有束缚他,也没有攻击他,却让吕清广觉得不自在。仿佛就在下一刻,束缚就会缠绕住他,攻击就会伤害他,就会将他置于死地。
这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臆测,完全没有事实根据也没有理论和数据支持,唯一有的只是上一次被伤害的记忆,这记忆是畏惧的源泉。
慈悲大妖王感觉到吕清广的不对劲儿,难得的主动:“这里要是感受得差不多了,咱就回吧。”
“回吧。”吕清广干净利索的回答,在同时取出血液来凝结出血色门户,也同步开放了待空间,让慈悲大妖王进入。
慈悲大妖王一进入待空间吕清广就往血色门户迈去,在迈出这一步的同时,吕清广例外的分出一股灵识束监视着自己脚下。
这一次的这个变动不是无缘无故的,这可以是必然,不这样无法确知是不是自己的投影都回收了,慈悲大妖王可以无所顾忌的将自己的投影留在任何位面的任意历史之中,他不在乎,也少有敢跟他死磕的,而意外几乎不可能,就算真遇上那也就遇上了,不是多大回事儿。但吕清广不敢冒这个风险,他必须要谨慎小心,回头望望自己的脚步,留神脚后跟下有无差池是必须的。
血色门户特异的灵力波动在前方震荡,灵识束紧紧贴着脚后跟,看着前进中的投影被从历史中分离出来,投入在混合于阴影中的剪影里,身后的历史一片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慈悲大妖王的投影被孤独的留下,漂流在历史中。
失去了目的的护卫着在历史中茫然树立,没头没尾,不知前后。
慈悲大妖王的身影融进历史之中,孤独的屹立。
但,在吕清广进入血色门户,在血色门户小消散之际,在灵识束最后的遥望中,仿佛看到慈悲大妖王的投影笑了,但那只是仿佛而已,紫府在第一时间就判定这是时空扭曲产生的错觉。
第四百七十三章 兰学登的作用01
第四百七十三章兰学登的作用01
吕清广一回归立刻就放出了慈悲大妖王,虽然此刻他身边儿还有有个慈悲大妖王在迎候,可习惯已经养成了,而且吕清广相信这是一个好习惯,那么就该坚持,一直坚持到底。
留守的慈悲大妖王和归来的慈悲大妖王汇合在一起成为一个整体,一个新的主分身慈悲大妖王。
小黑笑嘻嘻的跟吕清广打招呼,虽然他不过是刚看到吕清广离开而已,但以他的眼界自然明白吕清广不是前脚跨出去后脚就来个大转身,不知道他们走了多久了,虽然仅仅是血色门户散去再出现,但吕清广很可能已经经历了若干年或者上百年的沧桑巨变了,还能不能记住眼前的人与事都得两呢。
吕清广自然是能记住眼前的情景的,这与他的紫府记忆里不相关,同样是太乙金仙,或者同样是吕清广自己,如果在历史中飘荡久了依然不可能记得那么清楚,再强的记忆力也有褪色的时候存在,即使不遗忘也会落满灰尘的。这次穿越对于时间跨度不能小,但绝对时间并不算很长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一次吕清广并没有在时间轴里漂流,准确的是没有随波逐流,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能穿越的不算稀奇,但能把握住时间轴,在其中按自己意志自由行进的却是极少,吕清广现在已经基本可以了,而且越来越得心应手。他这次就完全是追着圣杯的轨迹顺着信仰之力追踪而去的,虽然获得的不多,但血色门户的能力却是稳定上升了一个台阶。
微笑着回复了小黑的问候,吕清广转过头来注目于地下室。这里的仪式还在继续着,玉兰市的圣杯已经气喘吁吁的同时容纳了三位追随者的进入,这是她作为圣殿应当做的,她做得很投入,可是却无法再次引出两翼天使狄德罗的再次降临,而这是她盼望的,也是大家盼望的。
但这却并不是两翼天使狄德罗愿意的,已经很丢脸的摆了一次乌龙了,狄德罗自然不肯轻易露头,他虽然不是很在乎所谓的避世法则,可是天使毕竟是天使,他背后那两个可不是新奥尔良烤翅,不可以随随便便就伸展出来的。
兰学登在第一轮进入时就已经开了手机自*了,这会儿他轮休,从天使降临的震惊中也恢复了过来,想起自己手机还处于自*状态,于是偷偷溜到墙边儿。他的衣服挂在这里的,手机从口袋里露了一半儿出来,镜头就在这一半儿。角度事先他就计算过,应当拍得到全景,但这仅仅是理论上的,实际如何还不敢确定。按,他应当等到离去之后在看的,如果两翼天使狄德罗没有出现,兰学登绝对能够忍住,能够稳稳的等到离去后才拿出手机来欣赏,这种仪式对于他不是多新鲜的事儿,类似的视频他收集的也不老少了,这一次的不算出彩。
可是有天使出现的就稀奇了,实拍天使降临可绝对是超独特的,他也就没能按捺住自己,偷偷溜过去拿出了手机。
天使的映像是无与伦比的诱惑,比尼斯湖怪兽的吸引力还要强大得多。
兰学登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拿出手机之前回头望了望,没有谁注意到他这里。他拿出了手机,再次回头,确定圣杯吸引着大家的目光才将手机拿出来,关闭拍摄,调出视频回放。
应该兰学登是加了小心的,他关闭了音量,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又在圣杯身上,并且这个圣杯是应当有足够吸引力束缚住那些视线的。
如果是在以往,如果是在天使降临之前,如果是在时空剥离之前,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兰学登却并不知道他是穿越过来的,这里本来就不该有他的,而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也不仅是他和两翼天使狄德罗。
就在兰学登低下头去注视手机屏幕的霎间,本来不该回头的哈利.卡德维尔诡异的回过脑袋,看着兰学登光溜溜的后背笑了。
而他自己却并未有任何直接针对兰学登的举动,只是前倾用力过程中似有意似无意的拉了身边儿的王十七一把。
今天王十七是相当兴奋的,进入圣殿了又出来然后等会儿还要进去,他就在哈利.卡德维尔身边儿,但注意力却都在圣杯的身上,冷不防被拽了一把,身体失衡,斜着滚了下去,因为跪在着的,倒下去并没摔着,地上又是厚厚的地毯,倒是不通,只是惊诧了,有点儿闪了腰的感觉。滚一圈儿之后爬起来,已经在两米多以外了。
王十七刚跳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叫骂就看到兰学登在玩儿手机,地下室并不大,他这一滚就滚到了兰学登身后,站起来就到了兰学登的身后了。一抬眼刚好看到兰学登手里的手机屏幕,好死不死,这时候屏幕上正是他王十七提枪上马的镜头。王十七当时就是一愣,立刻就忘记了自己摔一跤的事情,劈手过去就抢夺兰学登的手机。
兰学登被王十七从后面扑住的时候条件反射的位移错身,一个肘撞就向后袭去。
要王十七那也是身经百战的,要是回到从前,回到他在街面儿上拿着刀砍人拿着酒瓶子砸人的年代,这一下不定能躲过去,即使躲不过去也不至于怎么样,想当初,王十七也是相当皮实的,三四个小伙子拿着胶皮棍也得打到手软才能揍趴下他的,但那都是过去了,如今的王十七早已身娇肉贵,他的筋骨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过了。
当兰学登错身让位的时候,王十七知道要糟糕了,他伸向手机的手停住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应当拧腰错步,这个意识他是有的,可是他也就仅仅在脑袋中有那么一点儿意识而已。现在的王十七腰已经如水桶了,肥肉好油满满实实的堆积,不是想要扭动就可以扭动的,他的腿也不那么听使唤了。
兰学登的倒拐子狠狠的撞在了王十七的肚子上,撞得瓷瓷实实的,却没有把王十七撞倒,只是撞得后退了一大步。
这个时候王十七的反应并不是气愤,也不是自豪,而是不好,他觉得自己危险大了,他觉得自己应当倒地,最好再来一滚翻动作,可是这一次来得太快,还没等王十七的意识完成行动意向,兰学登的后踢已经到了。
这一脚还是揣在王十七的肚子上,还是肘撞所撞击的同一个位置。
王十七厚重的身体飞了起来,离开地,却不是做抛物线运动,他离地很少,如两翼天使狄德罗预想中自己的姿势一样,离地一厘米,然后直直的平飞,撞上背对这边儿的萨尔.宾尼.建之后,两人如台球一样滚动,立刻撞上其他人,包括玉兰市的圣杯在内的众人如滚地葫芦一样互相碰撞,最惨的是那个黑小子,他下面在圣杯嘴里,而圣杯跟他飞出去的方向是相反的,但圣杯一紧张要紧了牙。
只有哈利.卡德维尔反应最快,在王十七伸手的时候就抽身后撤,也只有他一个全身而退,其他人都跌跌撞撞摔了开去,其中王十七肚子和屁股伤了,圣杯含着黑枪被撞晕了头,黑小子下面没了,脑袋撞在一个白人兄弟上,可这位白人的膝盖顶在了他的心窝,萨尔.宾尼.建撞上了五个人,他的冲击力虽然不如王十七但是却连续四次是头碰头,停止碰撞后满脸是血,已经看不清摸样了。
不过萨尔.宾尼.建明显不是最惨的,一个被他撞击的韩国小子向后倒去,撞击加自己后退,正面撞得不厉害可后面撞在了墙上,后脑勺直接装进了挂裤子的一排钉子上,倒霉的是这排钉子上一条裤子都没有,他连一点儿缓冲都没有就直接跟铁定死磕上了。这派钉子是最早装修的时候粗糙的钉子木匠留下的作品,萨尔.宾尼.建早就另外装了宜家的衣帽架,但因为钉子用的大而且钉得牢实,萨尔.宾尼.建自己试过拔不下来,又不愿意让闲杂人等下来,而且不高又在墙角,也不太碍事儿,就留下了,这下那韩国小子直接红的白的一起流了一地。
哈利.卡德维尔躲在屋角,他倒是想往门口去的但位置不合适,只能冲到了最里面,挨着淋浴间的位置,那里除了淋浴间还有个卫生间,用的不多,用了以后还得用泥浆泵往上抽。
兰学登其实并没有对王十七动手的计划,他压根儿没想到要在这儿动拳脚,那完全是误会,仅仅是条件反射,是过度训练之后正常的反应,这整套动作不过是一眨眼之间就完成了,等做完之后,兰学登的视线才从手机屏幕挪开,在室内那么一扫,自己都吓了一跳,叫道:“呀敌袭”
出现在兰学登面前的是一个血肉横飞的修罗场示意图,兰学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做的,而这时惊呼声才响起,紧跟着就是惨叫声。
兰学登的反应绝对够得上专业,一把扯掉头套,随手一扔,抓起自己的衣服,向门口冲去。抬腿跨过倒地的韩国小子腿部,身体跃起的同时将手里的手机塞在嘴里,上下两片嘴唇包含着牙齿叼住手机,腾出一只手来将另一只手上的内衣拿过来。这时身体刚好落地,前冲的同时,另一个腿迈出,手里的内衣夹在脖子下面,手再次腾了出来,抓着裤子腰带,眼睛早已将前路瞄好,这时不需要再看了,低头看了一眼双手撑开的裤腰,脚下使劲儿,人在轻轻腾起之际收腰低头,全身团紧,脚尖儿伸进裤子里,一蹬,落地时已经在裤子里了,提起裤子,再迈步的同时外衣也披到背后,到门口时一转身的功夫双手找到了袖子,伸出去的手打开反锁的房门,眼睛最后少了一眼室内,在哈利.卡德维尔的脸上冷冷的停留了零点二四六秒,一只手拉开房门,用脚一团在一起的两双袜子飞起来,被另一只手接住。身体微微一跳,双脚同时落入懒式四季鞋里,气定神闲的从门边儿走了出去。并以向哈利.卡德维尔示威的气势碰上了房门。
哈利.卡德维尔并没有去追兰学登也没有生气,他也取掉头套,露出脸来微微一笑,很满意自己的算计,也不理会地上的众人,径直取了衣服,从容不迫的穿戴起来。
这个时候兰学登已经走上了楼梯,边上楼边提上裤子,扣上衣扣,将内衣简单的塞在肚子里,一只手在外面用力按住,另一只手从嘴里拿下手机,疾步如飞的同时注意力主要都还在手机屏幕上。
兰学登的手机跟他这个人一样都不是这个位面本来就有的,像素够高内存够大功能够齐设备够先进,但是,其他时候的画面都是清清楚楚的,画质优良,到两翼天使狄德罗出场的时刻光芒闪动一片白光充斥画面,除了白色什么都没有,比蓝屏还单一还清爽,再恢复画面的时候已经是两翼天使狄德罗离去之后了。整个过程中,两翼天使狄德罗连一根毛都没有被拍摄到,除了白光就是白光,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兰学登苦笑一声,用力摇晃了两下脑袋,在知道这样不看也罢,省得这场麻烦了。可是下面儿已经一锅粥了,兰学登知道后悔也无用,这个时候啥也晚了,只有赶紧跑路才是正理。一直留心听着后面儿的动静,兰学登并没有慌张,脚下虽然快却看不出急忙慌来,并不惹眼,几步出了教堂,拐过路口,在斜对面百货公司里混入人流,转个弯儿,从另外个街口的门出来,钻进紧邻的底下停车场。
等上了车,兰学登才舒了口气,开着车,一溜烟的远去了。
哈利.卡德维尔在一片惨叫声中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准确的躲过乱抓乱蹬的手脚们,从衣帽架顶端拿下一个精巧时尚的挎包。这个挎包不是他的,是那个已经没有呼吸的韩国小子的。打开包,哈利.卡德维尔拿出一个不大的摄像机,小巧。却比针孔摄像机大多了,精度也好多了。哈利.卡德维尔并没有看录制的情况如何,他将摄像机揣起来就走了出去,开门上楼,他连门都没有关就离开了。
受伤轻点儿的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惨叫,昏头樟脑的,凭着现代人的本能反应去衣服堆里摸手机打急救电话。
萨尔.宾尼.建在组织他们的时候是强调过保密原则的,这连续碰撞惨剧发生之前大家也都挺注意保密的,要不就失去了刺激性了。可这时候不是事发突然而且又都撞晕了头了吗,就顾不得保密了,而且最强调保密原则的萨尔.宾尼.建和圣杯都昏了过去人事不省,特别是圣杯,一脸一身的血,看着特别吓人,要不是胸脯还在起伏根本就是尸体的形态。
王十七伤得不算最重的,可也绝对不是轻的。兰学登那一倒拐子再加一脚的力量虽然大多被他的肥膘给化解了,可是剩下的也足够让他五脏六腑移位了。他才刚转醒过来就又疼晕了过去,什么事儿都被疼痛冲到九霄云外去了,呼天抢地的叫喊着哀嚎着。
吕清广、慈悲大妖王、小黑,三位大能在不可见的空间里看着这一处闹剧都笑了,不过笑的却又各自不同。
小黑:“这小子可不是带着一根天使羽毛胡乱串场的,他来这里就是来搅局的呀。”小黑嘴里这个他,大家都明白,就是他追踪的仇家,那个射杀了蓝虎的哈利.卡德维尔。
“兰学登是第一个子,”吕清广,“投进来就是为了搅局的,他搅得,别人自然也搅得,只是不知道这个哈利.卡德维尔是不是第二个子儿。不管他是不是第二,被投入到这里的肯定不止他们两个。后面还有得热闹呢。”
慈悲大妖王不以为意的仰着头,虫子脸一撇嘴:“就这么点儿个格局,能热闹到哪儿去?也没多长的时间,空间剥离是向量,而且是有时间特定起止点的向量,玩儿不了多久的。”
吕清广略感失望,他相信慈悲大妖王的判断的专业性,也这正因为这样才觉得失望,他这儿刚看上点儿兴趣来呢。
慈悲大妖王一看吕清广面露失望神色,虫子脸话锋一转,笑道:“哈哈,要看热闹不用急,到后面一定有更好看的,以我的眼光,等位面分离之后,等仿佛尘埃落地之后,其实会有更大的剧目上演的。”
“哦?是么?”吕清广来了兴趣,八卦之心涌起,问道,“什么剧目?”
“嘻嘻,”慈悲大妖王头一低,虫子脸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一定是有大戏的。”
吕清广盯着他等他解释。
慈悲大妖王平视,虫子脸正色道:“分析起来也简单,位面剥离不是小事儿,等闲难逢难遇,这儿遇上了,而且还是为了开采硅结晶才进行位面剥离的,这里面味道就很明显了。硅结晶可是未来位面的重要军事物资,整个位面的硅结晶开采,这等大手笔背后绝对是大戏,超过位面系列群级别的大戏。”
第四百七十四章 兰学登的作用02
第四百七十四章兰学登的作用02
哈利.卡德维尔并没有远遁,跟萨尔.宾尼.建这等临时工相比,哈利.卡德维尔的神职人员身份可要硬是得多,虽然更让他出名的是一个猎手的身份,可传教士的职衔却也是硬硬扎扎的。(赢q币,读看看网)这个硬扎的程度不是教团或者教区的神父可以比拟的,这是超位面的跨越式传教特许,他可以在完全不同的前进基地,完全不同的位面系列群去传教,他的传教士身份是所有位面的罗马教宗都承认的,时代跨越在资产阶级**兴起到未来战争的末日之战后期。而伴随新教lun理繁衍出来的资本主义游侠式的典型人物,哈利.卡德维尔理所当然的会被美国政界支持。他上了楼梯以后没有往外走,反而是往里面,往小院儿内去了,顺手推开一间无人办公室虚掩的房门,他走进去,左手从办公桌上抓起电话听筒,右手拨了114,然后用略带生硬的中文问道:“你能告诉我美国领事馆的电话号码吗?”
在哈利.卡德维尔打电话这期间,救护车就已经到了。
教堂在市区,救护车过来的路程不远,一条半街,三个红绿灯,其中两个是顺手到拐,普通车辆都可以借道转弯的,救护车自然更没问题了。这就从技术上保证了速度。
技术只是一方面,是必要的一方面却不是充分的理由,就是两隔壁,救护车耽搁个十几分钟半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连理由都不会给你一个的。这种可能性的存在那是绝对可能的,但不是必然可能,不疾不徐才是常态,该来的会来的,不紧不慢,该有的有该收的钱也不会少收。不过今天救护车是风驰电掣的赶过来的,护士下了救护车都是一溜儿小跑,因为呼救的电话用的是英语,而且一听就能听出来是老外再英语,而不是华裔,更兼着这个地址也敏感,教堂。
一个护士一个医生,背着医药包提着担架,冲进地下室就愣住了,第一时间并不是救人,而是四下寻找警察,他们只用了一眼就可以确定自己没看到穿警服的存在。这也怪他们自己来得太快太迅猛,地下室里这帮子都还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呢,别警服,什么服都没有。身上的布料就只有头上的套子了。
警察是有可能穿便服的,但什么都不穿的时候一般都不办案,特殊情况除外。
在一般人意识里,都是这样的,刚进地下室来的这两位也是这样想的,于是都掏出了手机来。医生岁数大几岁,是主事儿的,吩咐道:“我报警,你打电话回去,这么多伤者,一辆车不够。还得再来一辆,再多来几个人。”
护士答应着,赶紧拨号。
警察的速度也不慢,比第二辆救护车先到。
警察也是两位一道来的,都挺年轻的,二十五六的年纪,一个敦实一个瘦高。瘦高个儿戴着钢盔,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儿,活页的。敦实的提着自己的钢盔走在前面,进屋一看吓一跳,赶紧掏出对讲机呼叫支援。
这个时候医生和护士已经完成了清点,把他们身上最后那点儿布也去掉了。戴着头套也不好确认伤势不是,而且很多伤的就是头上。
医生和护士看警察到了就走过来。
医生:“一个死亡,三个昏迷,其余都是外伤,不算很重,除了那个下面儿受了伤要到医院缝合,其余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俩警察都是半生不熟的青皮小子,经验不多,没啥准主意。敦实的拿着对讲机通报情况,瘦高的将记录本儿夹在腋窝下,从后腰掏出个数码相机来收集证据。
一圈儿堪堪拍摄完毕,后援的医生护士来了,将昏迷的三位用担架抬走。
死了的韩国小子被再次证明已经死亡,其余人经过现场清创,镇定了情绪基本无恙了,各自穿上衣服,立刻就又人五人六的了。
后续支援上来的警力,除了法医按部就班的侍候韩国小子的尸体,其余的就对着发愣了。
该摄影该拍照的都做了,快门儿一按的事儿,要不了几分钟,也要不了几个人,高瘦的警察自己个儿就搞定了。按程序接着是询问了,可屋里这帮不是白的就是黑的,而且一个不像黑道白道的,让警察们完全无从问起。这帮皮肤黑的或者白的家伙们也都一个个门清儿,平时会中文的此时也都不会了。
这时候警察们就只能等着上面的安排了,带回派出所去是没可能性的,这样的事儿起码也得分局接手,或者市局直接接过去,反正不可能落在派出所户头上。
法医是市局派过来的,可是除了法医,市局并没有拍其他人员,暂时也没有别的命令,大家就都等着。
好在现场除了警察还有医生护士,倒也不觉得冷场,热热闹闹的。
吕清广、慈悲大妖王、小黑三位并没有现身,也没有继续在地下室里观望,等着走程序不是大能们该做的,他们的时间不可以虚度在琐碎繁杂的拖拖拉拉中,要不大能就不能称其为大能了。
慈悲大妖王开路,穿过楼板,三位一起直升到教堂中。
“跟着哪边儿?”慈悲大妖王问,“兰学登还是哈利.卡德维尔,或者这个两翼天使狄德罗?”
吕清广没有独断,转头跟小黑商量:“哈利.卡德维尔你捏死过一次了,不过那是在后面儿,还未发生呢?现在这段儿是时间剥离的前段儿,而捏死哈利.卡德维尔的时候是差不多结尾了吧。这一段儿的历史还未定型还有可能改变对吧?也就是哈利.卡德维尔有可能到时候不会被你捏死,是不是?”
小黑和慈悲大妖王一头。
吕清广重点盯着慈悲大妖王问:“咱们再耶稣那儿洪秀全那儿的出现不会改变什么,计算改变了,等位面剥离结束也会被修正回去,可现在的任何改变,不管是兰学登还是哈利.卡德维尔,或者咱们,任何的变化都会影响到未来,是不是?”
慈悲大妖王郑重的点头,这是会影响到吕清广体悟的关键点,他也不敢马虎,认认真真的回答:“是。从剥离开始的时间节点以前的历史都是有写保护的,任何改变都不会被记入,最终呈现出来的就只能是剥离开始时的状况,也就是在历史中作为主宰的势力群撤离后留下的面目为面目。从剥离开始的时间节点,自兰学登的介入开始,一切就都是可擦写的了,但剥离过程是向量的,是有明确指向的。也可以是一次性的,改变的机会只有一次,结果也只有一个,等到剥离结束的时候就全都定型了。”慈悲大妖王顿了顿,虫子脸看向小黑,佛脸看向吕清广,看了一下两张脸一晃掉了个个儿,“嗯,我认为,我推断。”虫子脸对着吕清广,“不管这个位面剥离出来以后归属那个位面系列,反正这个位面不会存在很久的,开发的速度可以是很快的,开发之后必然就是消亡。”慈悲大妖王一指十字架,“按照他们那伙儿的法就是最终审判,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七八年之内吧,不会太久的。”
吕清广紫府一合计,这会儿是二零零四,八年之后就是二零一二,德莫克拉西前进基地赛因斯光伏7实验位面地球站被用来转移视线而洪水滔天覆盖全球也是在二零一二,这一年真的就是终结之点么?当然不是的,要不然就不会有未来位面了,这是毋庸置疑的,可都把灾难定在这一年也是一定又道的,这应当也不会是无的放矢。
小黑本来就并不是一定要哈利.卡德维尔偿命,他当初捏死哈利.卡德维尔着实让他后悔了,此时机会再一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如何会错过,趁着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都没出声的间隙,小黑:“哈利.卡德维尔身上找不出为啥射杀俺后裔的根据,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多半是巧合,没见过蓝色的大老虎图个新鲜。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了,也就算抵偿了,咱没必要得理不让人,让他多死一次没啥意义,我看算了吧。这事儿就这样了。”
吕清广本来是有穿越过去阻止哈利.卡德维尔射杀小黑后裔的想法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起话头,其中也不乏看稀奇的念头,蓝色的大老虎的确是挺稀奇的。但吕清广先要搞清楚过去之后会如何才行,这个时候这里的历史封闭了,写保护了,其他位面呢?别费了半天劲儿,一个写保护全都白费了。吕清广的话茬还没有到那儿,小黑就先封死了,让吕清广还没有出来的话再也不出来了。人家直系老祖宗都算了,你一个凑热闹的还能怎么地呢?而且吕清广从来也都不是一个强势的角色,小黑算了也就只好算了。心一冷,连此时其他位面的历史是否也是也保护都懒得问了,相关事宜都不愿意再多,反正也没必要去别的地方,问那么多作甚。
哈利.卡德维尔还在打电话中,他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做更多的相应准备,只好一级级打电话,每一级都要证实了身份才能往上接转。身份那时确定无疑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是耽误点儿时间而已,他无所谓时间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已经死过一次了,他没有死过一次的记忆,更没有给蓝虎抵命的反省,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射杀蓝虎会是不正确的,会是值得道歉的,哪怕在现代社会在未来社会,在环保集会上,在保护濒危物种游行中,他从来都是信心满满意气风发的,他从来都走在理论和实践的最前沿的。愧疚应当是他送给世人的礼物,而这是他自己觉不需要的,他要的很多,就是自责不要,负责就更不要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正在生死之间摇摆,生或者死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不是他可以选择的,但是,他幸运的逃过了这一劫。
仿佛这是偶然的,其实这都是必然的。
慈悲大妖王一点儿不奇怪小黑的这个决定,他冷冷的龇了龇牙,没表态。
救护车走了一辆,萨尔.宾尼.建和玉兰市的圣杯都在这辆车上,另一辆停了一阵,王十七从车里下来了,车子载着下面儿受伤的黑小子奔驰而去。
王十七的伤也不轻,但王十七毕竟是王十七,见过的血雨腥风不少,虽然这些年日子过得跟官僚似地,可是曾经刀头舔血的日子留下的狠辣并没有完全消退。更重要的是疼痛中醒来的王十七已经没那么痛了,他精明的头脑里已经能运转别的了,他也听死人了,而这个时候要是不能控制事态,不定事情最终会闹腾到什么样呢?如果不把握住方向,后果很可能会不可收拾的。
忍着疼,王十七让医生简单给自己处理了一下,同时也问明了是市属医院,他借医生的手机给副院长打了个电话。然后,医生给他打了止疼针,他把手机还给医生就下了救护车,他的衣服还在地下室,身上披着的是救护车上备用的白大褂,里面彻底的空挡。
下楼,回到地下室,迎着警察们错愕的眼神儿,走过去拿过自己的衣服,旁若无人的脱掉白大褂,开始一件一件往身上穿,穿好了掏出烟,点上一支,然后拿出手机。
警察们都盯着他看,却没有上前的。
王十七穿的是整套的运动休闲装,耐克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山寨的,拿出来的香烟是特供熊猫,打火机是黄金镶嵌红宝石的,再看手上的戒指,跟玻璃似的,老大一个了。
警察们都看着他拨号呢,这里现在除了当事的老外就都是警察了,一个外人没有,警察们也不来那些虚头吧脑的,就等着看这位搬出什么样的大神来呢。
王十七拨通了电话,拿起来简单明了的吩咐:“我在教堂呢,这里死了一个,你过来把案子接下。”
电话那头问:“110接的报警?”
王十七举着电话问:“是110接的报警不?”
被他目光扫到的警察都纷纷点头,唯有幅度大小的区别。
“是110。”王十七给电话那头回话。
电话那头:“知道了。”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几乎就在王十七挂上电话的同时,带队增援的警官手里的对讲机响了。
“你那边情况控制住没有?”对讲机里威严的问。
“控制住了。”警官大声的回答。
“好,”对讲机里的声音命令道,“你们维持好现场,市局刑警队马上赶到,你把案子交给他们。”
“是。”警官中气十足的回答道,简单的一个字却是得无比郑重而轻松,能不轻松么,这个烫手山芋就可以踢皮球,丢给别人来伤脑筋了,多好的事儿呀这里是教堂,不是宾馆夜总会洗浴中心,不是警察传统领域,不是他们喜欢的地盘儿,这里他们不熟。屋里一堆不中文的老外,就够他们头疼的了,回来了个中文的,又是气势无比的牛人,这如何不令他们皱眉苦脸。这案子怎么看都不是能讨好的,而且油水也未必会有多少,风险却很大,能踢出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十七没有搭理他们,旁若无人的一个接着一个拨电话,内容却都是一样的:“我在教堂呢,带着兄弟们过来。”这样的电话,一口气,王十七打出去七个。
一地下室的警察都明白,这是联系道上的人呢。
他们对王十七的认识进一步提高了。
从穿着上看,中年胖男人穿成套的运动休闲名牌儿,典型的有了一定身份的土老肥,从香烟打火机戒指上可以看出这个土老肥身价不低,而第一个电话里可以听出他在白道有人在,警官立刻接到通知无疑是能证明此人的关系就在市局,而且够硬够瓷实的。接二连三的电话可就是黑道力量了,一般来,黑白得通吃,偏食是容易落下病的,可黑道有一两个也就行了,一来就是七伙的可就少见了。是的,谁都能听得出来,人家这是叫了七个团伙过来而不是七个人,这是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的两种情况。
庆幸带队的警官握着对讲机的手都出汗了,他太庆幸了,要是这个案子真的接到自己手里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呢。
玉兰市的警察认识王十七的不多,王十七混在江湖的时候不是在玉兰市,他到玉兰市的时候已经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了,因为陈宇的叮嘱,王十七行事是低调的,起码在玉兰市是低调的,办事儿从来都是转一手,自己并不出现在前面。玉兰市的黑道可以他是绝对的老大,但这一点也只有那些名声赫赫的老大们才知道。警局里也是一样,派出所这个级别的是不可能知道他的,但在分局局长以上的人物那里,王十七的大名是绝对振聋发聩的。
王十七一圈儿电话打完,烟抽了两颗,市局刑警队的也就到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兰学登的作用03
第四百七十五章兰学登的作用03
兰学登开车在玉兰市兜了小半个圈儿,他一边儿不慌不忙的在车河里穿行,一边儿也在打着电话,他的电话是能够在这个位面里任何车里接入车载电话系统的,只要车子有这个功能就行。(赢q币,读看看网)兰学登现在开的这辆租来的车就有这样的功能,电话的免提是接在汽车音响上的,他一边儿开车一边儿讲电话。
兰学登的轻松自在来自于他的后知后觉,也可以是无知无觉。
之所以那么放松,那么自在,是因为兰学登觉得他已经脱离了视线的牵绊,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盯着的,而且盯着他的不止一伙。
吕清广的灵识束就分出一小股,遥遥注视者兰学登,以吕清广太乙金仙的灵力和灵识,这一小股灵识束笼罩整个玉兰市都不是多大的问题,但要全面监控玉兰市内的上百万人,每一个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悲一喜却是有所不能的,即便是太乙金仙也不可能这样深入群众,否则紫府照样被撑爆,百万的废话所具有的当量远远大于核弹,即使百颗核弹在太乙金仙的紫府里引爆,产生的危害也没有那么大。
但在这城市里定位追踪观察少量目标确是绝对可行的,十个八个不在话下。
跟踪关注少量的目标,即使时间长也没有关系,在观察过程中,自然能够将无关的讯息剔除,有用的加以压缩,时间要是长了还可以归类存档,不会让紫府宕机的。
可如果同时关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个体,人类或者蟑螂都一样,他们同时做着动作发出着讯号,紫府根本不可能同时处理那么庞大的信息量,于是无意义的讯息就会被当做有意义的信号存在,剔除的环节就陷入了停顿,紫府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塞满的,堵住了就只能停滞,要能立刻脱离还行,要有一点一点儿恢复的可能性,要是还拼命地往里硬塞,就会爆掉了。这跟下水道堵塞是一个道理的,而太乙金仙能同时进行处理的灵识跟往下水道里面扔卫生纸等是一个样的。
兰学登打的这个电话号码是在他传送过来的时候就输入到他的头脑之中的,同时输入的还有另外的指令,不过这个电话是顺序第一位的,在发生了意外之后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打电话将情况汇报清楚。
电话那边一直在沉默,除了一开始那个鼻音很重的‘嗨’,那边儿没有一个词儿,一直都是兰学登在,从到这里开始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一一道来,完之后那边儿依然是鼻音很重的‘嗯’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兰学登也挂断了电话,并将通话记录删除,然后继续在城市中穿行不息。
这个电话打完,兰学登传送过来的主要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能再儿作用自然是好的,不能也不可惜了,他的使命已经算完成了,后面再有的就是剩余价值了。
在阴暗处盼望着兰学登创造巨大的剩余价值的自然是送他来的魔法师,只是兰学登穿越后,他的感知就模糊不轻,对兰学登的控制就不能再实时进行了,只能靠事先输入的指令和兰学登的临场发挥了,他虽然看好兰学登却越并没有报更大的期望,毕竟兰学登就是一个靶子,被打掉是他的宿命。
在兰学登挂断电话之前,应王十七召唤而来的市局刑警队就已经赶到了地下室。
对于他们及时的到来,在现场的警察是最高兴的,简单交接一下,该走的麻溜溜的就走了,一点儿迟疑都没有。
刑警队带队的是大队长,王十七就是给他打的电话,在其他人办交接的时候,他就跟王十七走到角落里,嘀嘀咕咕的,而那些已经穿戴好,受伤不重且精神已经恢复,头套也早就去掉的老外不干了,叫嚷起来。
队长问:“这帮老外是哪边儿的?”
是非不问先问阵营,这问话的自然的是自己人了。
可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自己人不是那么好分辨的,王十七都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的挠头。在出事儿之前,可以这屋里的十三个人都是自己人,全都是。一个是圣杯,玉兰市的圣杯,十二个圣徒,也是这个圣杯形成的圣殿的圣殿骑士。而且今天还有天使降临以证实他们的组成的神圣性,这等于是得到了最高权威部门的认可,那么就不该有问题才对,都是自己人呀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在天使乍隐乍现之后,就在仪式再次激情澎湃的上演的时候,怎么就出纰漏了呢?怎么突然之间就出事儿呢?
王十七回想着,他边打电话已经边回想多次了。
哈利.卡德维尔拉的那一招王十七没怎么在意,跟后面的动静比起来,那一跤不算啥。但兰学登的一拐子和一脚后踢却是王十七不能忘怀的,特别是那后踢的一脚,这一脚引发了整个的事端。而王十七也已经想起了兰学登手机画面上的内容,由此可以肯定,兰学登的行为不是偶发的,再联想一下天使的突然消失,很可能就是看出有异端分子。而这一刻王十七也禁不住埋怨两翼天使狄德罗,真是太不够哥们儿了,自己人都不提醒一把。
两翼天使狄德罗也冤枉呀谁跟你自己人了?
王十七并不知道对他动手的兰学登叫什么,人都是萨尔.宾尼.建招呼来的,互相见面前就都戴上了头套,只能见到一双眼睛,圣杯多露出一个嘴巴,这个,嗯,大家都懂哈。能知道谁是谁的就只有萨尔.宾尼.建了,可他晕过去了,已经去了医院,伤得如何还不好,而王十七并不认为萨尔.宾尼.建就能准确区分出谁是自己人谁不是,要是他有这本事也不会出事儿了的。
“嗯?”想到这里王十七哼了一声,他突然想起萨尔.宾尼.建讲过的故事,就是最后晚餐,是关于叛徒的。出来混最得小心的就是叛徒,而叛徒也是最让王十七上心的,所以就听得挺认真的。记住了有个叫犹大的,居然敢跟上帝家太子爷玩儿无间道,那哪里能有好结果。记得当时萨尔.宾尼.建曾笑言,‘咱们十三个里别处个犹大。’没想到还真就出现了。一语成谶,这就是一语成谶,不过一语成谶这个谶,王十七不懂,虽然他喜欢算命喜欢预言,也信这个,但是他真不知道河图洛书为依托的这种秦汉时期的古老方术。一语成谶这个词儿王十七也不会,他相当时尚的骂道:“靠,小建丫的,这乌鸦嘴也太乌鸦嘴了吧”
刑警队长不明白,问:“怎么呀?”
王十七回头看了看自己那帮洋兄弟,觉得应该是比较靠谱的,玩儿无间道的就一位吧。其实,想当初洪秀全最开始的时候也觉着洋兄弟们都停靠谱儿的,可到头儿才知道没谁是靠谱的。王十七才能洋兄弟们接触还没有血淋淋的教训,不过他是流氓出身,比洪秀全那个落地秀才要更光棍儿,也更现实,即便是兄弟也得备着一手。于是:“算是自己人吧,他们是受害者,登个记什么的就放吧,放之前搜个身,有拍了这里照的留下。”
刑警队长还没回答呢,老外们不干了,他们都多少听得懂些中文,拿出手机就叫嚷着大使馆领事馆和人权,就着三个词儿来回豪迈。
刑警队长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了,要是对立面儿,即便是洋人他咬咬牙,办了也就办了,可算是自己人?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人呢?是自己人还叫得那么响?
这个时候,王十七的手机响了,叫的道上人来了。
对于处理这类的事儿王十七经验丰富,他知道很多事情警察并不那么好用。于是接通电话吩咐了那边儿的等在外面儿,就跟队长:“那就登记了就放人吧。”
完自己先出去了,到外面一看,居然已经到了三拨人了,加一起五十多呢,车子将教堂外的街边儿都停满了,向两边儿延伸出去三十多四十米去,有差不多二十辆车了。
正看呢,又来了一拨。
王十七吩咐后来的一拨守住门。
教堂的门本来是关着的,被兰学登打开了,后来医生护士警察来了一堆,于是打酱油的也就来了,警察有留在外面的,能不让这些人进教堂,但驱散确是难度大点儿。不过流氓办这事儿就一点儿不难了,没有切身利益谁见了流氓不躲着点儿呀
教堂的门重新关死,警察都被王十七轰到地下室去了,教堂里就只剩了流氓了。
不一会儿,王十七的洋兄弟一个个的上来了,王十七也没跟他们气,直接让亮刀,然后一个一个收身,将手机等收缴过来检查,并严查针孔摄像头。
这一查可真是气得王十七鼻子都歪了,就没有一个的手机里没有拍的,不是视频就是照片儿。王**怒,命令小弟们将所有疑似物品全部砸碎,而在警察面前叫嚣的洋兄弟在西瓜刀面前绝对的配合,一点儿反抗的都没有。
这事儿办完,王十七让洋兄弟们离去了,让小兄弟们也都离去了,独自下楼去。
法医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尸体装进了带来的收尸袋,还是美式的呢。
现场的勘察也差不多了的,前期的工作在交接前就已经都做了,后面能做的不过部分重做,有的是没法重做的,主要证悟也采样了,而这个地下室是一定要封存的,有什么以后还能再来重新审视。但警察们却都规规矩矩的在下面等着,没有一个着急的,这份儿素质就显示出纪律部队的那份儿不同来。要知道,王十七不可能让别人看视频和照片儿,搜查是小弟动手,但检查就他一个人的活儿了,快不了的。
王十七下来警察们就自觉的各自找事儿,没事儿的也找事儿。
刑警队长迎上来,问:“都处理好了?”
王十七点头,:“咱们也撤了吧。”
刑警队长回身命令道:“证物交回证物室,地下室封锁,贴封条,加锁。”
王十七补充道:“带几个人去医院。”
刑警队长回答:“医院那边儿已经派人去了。”
王十七点头,这个效率还行,然后就带头往外走,边走边:“咱们也到医院去走一趟。”
刑警队长赶紧跟上来。
当走上楼梯以后,就剩他们俩了,王十七:“主持这个仪式的神父叫做萨尔.宾尼.建,在医院呢,打人的人是谁只有他知道,别人都不清楚。一会儿问问他就都知道了,把那个打人的抓起来,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样的拳脚才叫厉害。”
刑警队长点了点头和他一同走出空荡荡的教堂去。
才出大门,立刻就有守在门外的小弟迎上来。
王十七对领头的几个大哥吩咐道:“你们也都散了吧,回头我再叫你们,这两天留点儿神,今天的事儿没完呢。”
小弟们散去,有位大哥级的瘦小汉子,小跑到自己坐车后面,从后备箱里取出一个锦盒抱过来,献宝一样在王十七面前打开,露出两个酒坛子,一个泥封完整,另一个是开过又封上的。他打开那个开过的泥封,立刻。一股混合着酒气的药味四散开来。
他很得意的:“这是五年前,江南草药王来咱们玉兰市巡诊的时候给我抓的方子,我用三瓶五七年茅台泡制的,任何跌打损伤喝了就好,外敷内服都是它,我用过好几次,特别有效。您老试试?”
他的小弟立刻捧臭脚道:“当时为了抓这付药,我们兄弟轮着排了两个通宵的队,茅台就不了,大哥光抓药的钱当时就给了五万块,还是看在大哥江湖名声上,半卖半送的呢。”
江南草药王的威名王十七是听过的,他是信得过的,而且茅台也是他素来最爱,一闻就知道兄弟绝对没有谎,即使是在浓烈的药味中也难以掩盖茅台的浓香。他托起酒坛来喝了一口,一股热力传遍全身上下,立刻感觉到松快了许多。这个坛子里的酒剩的也就不多了,想来是这五年间,被他用掉了。王十七干脆一口干掉坛子里的酒,然后了声:“好酒好兄弟,酒好兄弟更好”
小兄弟们纷纷嚎叫起来。
刑警队长开了辆奥迪过来,王十七拎着另外一坛子上了车,挥挥手。刑警队长踩油门、松刹车,王十七和他先离开了。
吕清广觉得王十七真是有点儿意思,居然带伤坚持工作,这是他的工作吗?而且工作效率还挺高,往上,马马虎虎够得上指挥若定的了。“咱们跟着他,”吕清广于虚空中一指王十七,“跟到医院去看看吧,那边儿不定有更好看的呢。”
慈悲大妖王无所谓,顺从的点了点头。
但小黑不想再凑这个热闹了,他摇头道:“我就不跟过去了,我看不出有啥门道来,你们去吧,我到罗浮山去看看,顺便在那里感受一下位面剥离显露出来的时空玄妙。”
所谓人各有志,吕清广虽然更愿意大家都在一起,可小黑话已出口,再强求就没意思了,于是拱手而别。
小黑先动身,往罗浮山飞腾而去,几乎同时,慈悲大妖王带着吕清广追着警车往医院而去。
紧跟着围在门口儿的小弟们也分拨的散去。
而打酱油的却钻了出来,可没等这些酱油党围拢,警察却又出来了,将酱油党的先驱者驱赶开。
警察走后,酱油党立刻围住了教堂门口,可这里贴了封条,什么情况都看不到。酱油党又只能围观,撕封条他们可是不敢的,归根结底,酱油党其实还是顺民。
就在这些想要有些刁民气质却脱不了顺民怯懦的酱油党议论纷纷的时候,另外又来了几个警察,带着一大巴的武警,撕开封条闯了进去。
这情况王十七就不知道了,他绝想不到会有这样一手,而这会儿他正从警车上下来,警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药酒的热劲儿让王十七非常的轻松,疼痛感仿佛一下子就消失干净了,比止疼针还有效。王十七抱着泥封完好的酒坛子,拍了拍,赞道:“真是好酒,真是好药”
王十七酒量豪迈,拍开泥封,大口咕咚咕咚又喝了两大口,然后才塞上,放在车里,关上门儿,跟已经走到身边儿的刑警队长一起往医院楼上走去。
刑警队长走在路上就更派往医院的警察联系了,这会儿一个警察已经接了出来,迎上他们,汇报道:“黑人的手术已经做完了,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但以后怕是不容易硬起来了。其余两个也清醒了,那个女的被送去妇科做检查了,另一个有些麻烦了,医生是颅内出血压迫神经,他失忆了。”
王十七叫道:“你什么?萨尔.宾尼.建失忆了?你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警察并不认识王十七,可看到队长走在他身后,而且一连的屈从,就知道这位爷惹不得,陪笑:“医生是这样的,是手术也未必能治好,不过现在出血应当控制住了,不一定非得做开颅手术,这个手术本身危险性也是很大的。最后要不要做得家属自己拿主意。”
第四百七十六章 兰学登的作用04
第四百七十六章兰学登的作用04
王十七想不到萨尔.宾尼.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如此诡异的状况,失忆,这等荒谬的桥段儿也太言情剧了,跟他这位在玉兰市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教父级人物居然来这手,而且还是个神父。(赢话费,读看看网)王十七很想问问萨尔.宾尼.建记不记得才刚不久见过的天使降临。
刑警队长以职业习惯的思维顺嘴问:“真的还是装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引路的警员推脱道,“结论是医生做的,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脑袋里的血还没取出来呢,手术怎么做也没定,我听不是开颅就是钻孔,反正挺吓人。这要等家属来了最后定夺,而且费用好像也不低,头儿,不会咱们出吧?”
“不是咱们出,就你出。”刑警队长板着脸咋呼,“就从你工资里扣,把你的老婆本儿都榨干。”
这警察看着也差不多三十出头,按了电梯,刚好电梯空着,三个人走进去,他按了十一楼的按钮之后嬉皮笑脸的:“嘿嘿嘿,头儿,那哪能呀你也知道我这儿还没着没落的,也不多放我几天假,哈哈,头儿,我可先好了啊,这周末我可得相亲去,您可千万不能安排我加班儿呀”
刑警队长和蔼的一笑,兄长的味道做得很足,很爽快的答应道:“行,你小子利索点儿,拿出点儿威风来,去了就要三下五除二的拿下,干净利索的取得胜利。”
电梯里没有别人,那警察讪笑着打算点儿好话,可偏偏这时候到了四楼,电梯一停,门缓缓的打开。都到嘴的话被生生的打断了,那小子很是憋屈,但又没办法。
门开处,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墙大大的绿色楼层号:四,其下是略小一号的两个大字:妇科。再往下才见到一个轮椅和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一个护工从门边儿闪过来,单手把住轮椅的后把,一边儿例行公事的叫道:“轮椅来了,让一让,让一让看到,不要撞到了。”一边儿不急不缓的往里面推,另一只手还按在上行键的按钮上。头一扭,对走廊那边儿叫道:“电梯来了,你快点儿。”
“来了来了”一个女声由远而近,更清晰的是脚步声,她是小跑过来的。
人影冲进电梯,才发现又是一个警察,一个女警。
这女警也看清楚电梯里的几位了,喘气吁吁的招呼了一声:“嗨,头儿。”
刑警队长刚要开口却感觉到身边儿的王十七身体一晃,和他并肩站立的王十七身体的重量好像都加在了他的身上。他赶紧回头,却见王十七脸色铁青,两只眼睛瞪得溜圆,鼓起老高,身体不自觉的摇晃着,仿佛马上就要倒下。他立刻伸手扶住王十七的胳膊,架住他,急问:“你怎么了?那不舒服?”
电梯门关上了,轿厢小幅度震颤了一下,平缓的继续上行。
王十七对刑警队长的问话毫无反应,他充耳不闻,眼睛直盯盯的瞪视着。
刑警队长从王十七脸上看到了震惊看到了恐惧,仿佛他看到了魔鬼一样,顺着他的视线转头,他看到了一张苍白的人脸。
这并不是魔鬼的脸,并不是魔鬼的脸就不可以美丽,但魔鬼的脸不应该这样中庸。这张脸不是丑陋的,五官搭配还算均衡,要是修饰好一点儿的话,配上化妆应当算是广义的美女了。这是一个女人的脸,一个走向中年的女人卸了妆后苍白的脸,生硬而僵直,提前写满了更年期的病态执着。
“是……你……”这两个字声音很小,却是从王十七的嗓子眼儿里缓缓的憋出来。紧跟着这两个字出来的是血,王十七自己的血。
刑警队长就觉得自己手臂一沉,王十七全部的重量都压到了他的手臂上,王十七都不该有那么重,他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折断了,仿佛是地狱的吸力要把王十七拖入深渊,而王十七要带上他这个垫背的同路。
女警察就站在王十七的对面儿,隔着轮椅对望得很清楚,她尖声的惊叫着,声浪直冲电梯井,从排气孔飞升到云霄之上,让吕清广直皱眉,埋怨道:“这都是什么素质。”
引路的警察急忙按动电梯的按钮。
在五楼,电梯门缓缓打开,欢乐的哭声组合飘扬进电梯中。
在对面墙上,楼层号的下面有两个大字:产科。
护工见血见得最多了,而且绝对的事不关己,是最为淡定的,叫了一声:“我来”一把扒开带路警察,伸手按住一个红色的按钮:直通手术室。
他们原本的目的地是十一楼,那是重症监护室,现在改十二楼了,手术室。
从五楼中间不停到十二楼要不了一会儿,几十秒而已,可王十七却等不了这几十秒了。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王十七已经开始做喷泉状,只不过这里是电梯间,没有马桶让他抱着。王十七在吐,他吐的当然并不全是血,但却都全部血红呼啦的,地面很快就流满了血,一点儿干的地方都没有了。酒气、药味儿、血腥气、恶臭……混合在一起。
电梯里如鬼蜮,但慈悲大妖王可以保证绝对没有鬼,他相当自信的一拍胸口,:“我在这儿呐,哪可能有有小鬼儿不开眼来找不自在。”
电梯上升过程中王十七吐出来的就越来越纯净了,吐的节奏也加快,当十二楼的电梯门打开,王十七被架出来的时候他已经降低了速度,没办法,血量太少了,血压上不去了。
在电梯侧面,安全楼梯旁边儿,窗口下,长椅上,坐着七八位等待手术结果的病员家属。电梯门一开,他们闲极无聊的就张望过来,却看到血流了出来,跟着涌出来几个血人来。
有那神经质的就已经开始尖叫了。
惊声尖叫惊动了手术室的值班护士,出来一看,也吓了一跳,门诊处可能偶尔遇得到这情况,可这里是住院大楼,手术都是预约好的,哪有这样的怪异事件。
更糟糕的是没有医生。
这一层都是手术室,六个呢,能没有医生么?最起码不会所有医生都不在不是。
的确如此,医生有,而且不止一个,但别人都在做着手术呢,总不能停下做了一半儿的手术跑出来吧。当然了,手术之中并不是不能出去,并不是不能暂停或者换人,跟球场一样,这些都是可以的,手术做一半儿,出来喝点儿水抽支烟的都有,但突发事件的时候绝不会外面一叫就丢下病人出来,除非叫的是起火了。
关键时刻还是刑警队长的威慑力强大,报出身份以后直接命令要不惜一切的救人。
值班护士也只能打电话到门诊找医生上来诊断。
慈悲大妖王早就诊断清楚了,连吕清广也都一致认可——药酒那是一定有问题的,不是什么样的跌打损伤用一种药酒就可以包治好的,情况各异就应当甄别对待,而灵识扫描发现药剂的量奇大,镇痛麻醉消炎活血兴奋提高胃动力刺激前列腺等等,乱七八糟效果的中西药都在一起,溶化的悬浊的溶解的化合的都有,剂量根本无从计算。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变本加厉,让本来就在出血的内脏血流成河。再加上徒然的震惊,让他心脏压力过于激烈,心动过速导致血压急剧上升,使本来渗出的出血方式变成奔流,一下子爆发开来。而这样的情况,在这样的位面上,救治已经是不可能了。
而归根到底,根结还是兰学登的那一拐子加一脚,如果不是打击来得够狠辣,如果是被扭了脚脖子,喝点儿这药酒自然不会出这样的大事儿,而且感觉会效果非常显著的。
医生跟着就上来了,没耽搁多一会儿,观的是相当迅速的做出了正确的反应,而且电梯也很给力,但他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王十七已经不吐血了,他已经死了。
“变数,这就是变数。”吕清广轻叹道,“兰学登这个棋子的效果显示出威力来了呀他本身就是一个变数,现在更是带来了一连串儿的变数。王十七的死是原本没有的,他在位面分离之前并不是死了,而是和陈宇他们兄弟一起逃到了加拿大,醉生梦死去了。他的出逃可是和他们的出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先在王十七死了,其他人出逃的道路怕是也就没有那么顺当了,变数会一个接着一个到来的。”
慈悲大妖王微笑着点了点头,虫子脸:“效果不错,这个层面的博弈从力量性上乏善可陈,壮观的场面是不怎么可能看到的。如神格觉醒之战那样的场面在位面剥离这个阶段估计是不应当有的,各方投入的力量不具有这样的等级,出不了什么大招。也就是画面上不会那么惊心动魄,可是,到用心精巧算计老道变化多姿跌宕起伏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虽然剥离过程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也够他们斗上几个回合的了。以前不算咱们的话就是神魔势力群联盟成一体与散户投机者争夺,现在可就会更热闹了,散户们估计都得出局,他们之间也会为了比例分配龙争虎斗的。”
吕清广问:“他们背后各自的大能们呢?他们不出面么?”
虫子脸摇头:“一般不会的,要不咱们也不会这样逍遥了。”
吕清广陷入了沉默,注意力又回到现场。
王十七死了,刑警队长蹲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他身上的警服大半已经被血污,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个,他现在头疼的也不是王十七的死,这跟他没有精神上的关联,直吧,他一点儿难过的感觉都没有。但恐惧与惊慌却紧紧地包裹住他,让他头皮发麻,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让他的思绪乱成一团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害怕了。
从接到王十七的电话开始,他一直是按照王十七的话在做,既没有问为什么也不管合不合法合不合手续,只要王十七吩咐他就照做了,一点不迟疑一点儿不打折扣。从他的内心里,从以往的经验看,王十七都是有绝对能力把握住事情走向的,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会照顾到都不会出纰漏,就算再大的事儿王十七都能捂住盖子的。只要盖子不揭开,任何事也都不存在,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任何风险都不会有。
可现在王十七居然死了,就这么死了。
刑警队长想到过各种可能性,从跟王十七结识以来就有过预想甚至做了些应对的准备,包括把孩子送到澳大利亚去读书,当然,这也与教育本身有关,国内的教育质量太差,在国内威力如何也考不及格数学的笨丫头到澳大利亚居然就开窍了,数学居然是优秀,而且是全班前几名,太神奇了。刑警队长自然是不知道那边儿中学做的是这边儿小学的题,这个他也不关心,更不会做,以前曾经是会那么一点儿的,不过早就丢到不知道哪里了。这都没关系,反正也用不上了。他以为用得上的就是王十七,即使最坏情况下也可以跟王十七一起跑路的,以王十七的江湖地位,偷渡出去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出去以后也不用担心,国内这边儿王十七也能照顾得到。
可是,比最坏的估计还要坏的事情却发生了,王十七居然就这么死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医生确定王十七死亡以后,护工和勤杂工就陆续登场,尸体推到停尸房,现场的血迹,电梯间里的血迹都快速的被清理,医院高墙裙的好处显示了出来了,而全不锈钢的轿厢就更易于打理了。
当勤杂工动手的时候,带路的警察拉了刑警队长一下问:“头儿,要保护现场不?”
刑警队长木然摇头。
带路的小警察有些迟疑,他四下望望,看电梯里和走廊上都有监控摄像头,松了口气,也不制止勤杂工破坏现场的行为,反正有视频资料不是。
在十一楼留守的警察也得到了信儿,跑了两个上来,驱散看热闹的人群。
十二楼是手术室,这里没有铁杆儿酱油党,有的只是值班护士和病人家属,连护士站都没有。这边儿乱的时候,手术室推出来一位,其家属跟着一起坐另一部电梯下去了。看热闹毕竟没有自己亲人的手术重要,在这个位面中,人人都是酱油党,但自己家有事儿的时候酱油瓶一扔就立马不是了。剩下的就三位了,有两个是一家的,另外一个是耍单儿的。被警察轰到窗边儿的凳子上坐着,他们本来就坐这儿的,也应该坐这儿。
女警察站在轮椅旁边儿,六神无主的呼唤:“头儿,队长,你没事儿吧?头儿,这可怎么办呀?”
刑警队长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抬眼茫然的看了看女警,然后落在了轮椅上那脸色苍白的女人脸上。他突然恢复了思维能力,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是王十七死亡的关键,王十七在看到她之前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一见到她就震惊了,紧接着就开始吐血直到吐死。刑警队长觉得那张脸很可怕,那是一张能致人死命的脸。同时他又觉得这张脸有些挂像,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见过这张脸的,却又是那么陌生,熟悉感伴随着距离感,明这个女人他见过,但只见过少数几次,却因为重要所以不敢忘记。
是的,是不敢,不敢忘记这张脸。
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刑警队长却无论如何想不起这张脸究竟是属于谁了。
人就在面前,脸就在面前,可就是对不上号。
刑警队长觉得自己的心也在紧缩,血压在往上攀升,那是不敢忘记的呀他的牙齿开始颤栗,口齿不清的问:“你,你是谁?”
那女人根本不看他,眼睛盯着地上正在被扫除的血污,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女警:“是救护车送来的,估计是受害者吧。跟那两个男的一起的。来的时候身上光着,衣服是护士帮她拿的。我问过护士了,护士屋里就她一个女的,女士衣服挂那儿的也是一套,肯定是她的,所以帮她拿着了。衣服我检查过,有一叠钱和一串儿钥匙,别的就什么也没有发现了。”
刑警队长抬起头来,看着女警问:“她别的没有,有没有笔录?”
“没有,她什么都没。”女警回答道,“医生她神经受到过渡刺激,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建议等一等再询问。”
一个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另一个却不能问,而掌控一切的又突然死了,这让最初死去的韩国小子变得无足轻重了,而事情的诡异也从最初的突发事件往阴谋的深渊延伸前进。
刑警队长感到恐惧感到没着没落的悬浮感。
女警问:“队长?我是不是送她回病房去?”
刑警队长心里火烧火燎的,怒气与恐惧都亟待发泄,看向那女人的目光也冷峻起来,严厉地:“带她回去,立刻就审问,一定要搞清楚她的身份。”
第四百七十七章 莫心善1
第四百七十七章莫心善1
第四百七十七章莫心善1
实在的,王十七这个角色吕清广是挺喜欢的,觉得这个人挺有故事的,这个死亡来得突然了点儿,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感觉,但这也让吕清广觉得挺有趣儿的,细细一想,又觉得王十七其实早就该死了,这样一个人不死都天理难容,为什么他不早点儿死呢?
用不着穿越到其他的相关位面,吕清广也知道,别的分叉点中如果有这么一个王十七——比如相近的位面里,这是应当有的——那也在严打中被枪毙了,第一次也许他能逃过,但后续几次是迟早会落网的。(赢话费,网)可以确定,就算不吃花生米那也得在牢里待上十年以上,就算出来再接着为非作歹也蹦跶不了多高,恶事绝对没有这辈子做得多做得绝做得狠的。而此时死去的王十七很难是不是恶贯满盈,按理是,但他遭到的不是天打雷劈,也不是报应,不是惩罚。
吕清广在王十七身上看不到善恶的循环,看不到天理昭彰,而这一点也正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王十七的死是个意外。
意外是偶发的,可触动偶发的变数是绝对存在的,由变数触发出的就一定是意外,而有了变数就有意外了,这样看意外又是必然的了。添加变数就是为了出现意外,这样的意外看似不可控,也的确没有谁一直控制着事情的点滴进程发展变化,但有了变数有了意外以后必然出现局面的断裂之处,比如眼前王十七的死就是一个断点。棋从断处生,有了断点就有了辗转腾挪的空间了,也就有了重新落子的可能性。
王十七的死就是断点,所以他的死不是天理昭彰不是善恶有报,这不过是博弈中的一点儿代价,得那啥点儿,不过就是把他给阵痛了。
王十七死了,博弈的序幕开启了。
这个时候陈宇还是为突如其来的扶桑岛国商务代表团头疼,他不知道变异的发生,不知道王十七死了,不知道他现在经历的是曾经存在过的,他只知道他自己是重生者,却没有想到整个位面都会回到过去重新再来一次。他只是这个位面中的一个凡人,即使是比一般凡人独特得多的重生者也还是凡人,他自己的视角决定了他观察的广度,他自己的定位铸就了他思想的深度,他只能认识到他可以认识到的事物,别的他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即便是看见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他已经够忙的了,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他没有心绪为不相干的闲杂事务分神。在王十七被踢飞的时候陈宇吩咐秘书不要打扰自己,他开始睡觉了,他已经太累了。
在这个时候,安培幸爱子在入住的玉兰市政府接待酒店中布置着她的机关阵法,要一举拿下上一次侥幸逃脱的元婴期的奸猾小子,她不能允许自己的失败,她相信阴阳师在对上修真者的时候是无敌的,修真者绝对不可能是式神的对手,连逃脱都是不可以的。
在这个时候,玉兰市影视基地的四合院儿区域分别来了两组人,一组是庄家人,另外一组却是莫家人。
在上一次的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也是出现了这么两拨人的,陈宇睡醒了之后赶过来就见到了莫家的一个老家人,还跟轰小屁孩儿一样将他轰了出去。
这位秃顶而且一脸皱纹折子就脑门儿和头顶油光铮亮的半老头子,依旧跟在莫家的队伍尾巴上,不多的一点儿的花白头发还是一根不少的躲在脑后,山羊胡子还是半长不短的,却刻意的修整过了,手指节粗大老茧很厚的手轻轻揪着整齐的胡子尖儿,吊着手工刺绣的,翠绿的底儿,红红的花儿,很俗艳很乡土的烟袋荷包的烟袋锅子别在腰后。穿的也还是那一身儿麻纱的对襟儿裤褂,本色的,脚蹬一双百衲绑的布鞋,可这身行头不是穿在他一个人身上,在他前后走着同样打扮儿的四个人,有老有少,确是统一服装统一行动,另有一个略微靠前半步,一身素色绸缎唐装,做管家状。在他们几个前面,是一个穿着立领中山装的翩翩佳公子。
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都可以肯定上一次没有这个人,他的灵力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这一点是不会错的,而他身上的感觉也是非常怪异的,接近于老郎神和小黑的味道,却又有许多的不同,让吕清广迷惑,问:“这是神?”
因为抓住过老郎神,所以对于神吕清广也算是见识过了,而从老郎神那儿对神的感觉就不是太好,敬畏那就更谈不上了,神而已,就那么回事儿一东西。
“估计是东方神界的吧?”慈悲大妖王对神界的了解也和一般,虫子脸不是很有把握的,“应当是吧,那感觉应该错不了,就是眼生得很,没见过,也没听过。要是黑猫在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可你放他会罗浮山去了不是。上一次来的就俩,这一回来了六个,也就是断点一出现,来出招的就亟不可待了。”
“哈哈哈,”吕清广笑起来,“来得多才热闹嘛,哈哈,这样才有看头呀”
虫子脸附和的点头。
吕清广收了笑容,叹道:“哎,只是没想到这莫家居然是东方神族的后裔,家里有这等靠山后代子孙可够享福的。”
虫子脸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意味很足。
吕清广知道慈悲大妖王的心性高,看不起神族后裔,也的确,吕清广其实也就那么一,真的看得上莫家吗?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丫挺的,就是神也不是就那么回事儿么。
庄家的人几乎是跟莫家前后脚到的,庄家来的人数也多了好几个,确是吕清广在过去的历史中见过的,是捕获玄水龟队伍的缩写版。
紧接着,这个星球上各地的所有传送阵都开始泛起灵力波动,全球都忙碌起来。不仅是有到来的,离开的更多,而且是不间断的在传送,传送阵的波动连续不断经久不息。
吕清广惊讶之下望向慈悲大妖王,慈悲大妖王的灵识横扫开去。不用问,慈悲大妖王也是不明白,于是现扫描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慈悲大妖王都扫描,吕清广也就不愿意干等着了,论起灵识运用来可是吕清广仅有的可以称道的能力了,还有就是血色门户了,就这俩。
灵识束针对性更强速度更快更灵活,吕清广得到的信息就来得更快。但见所有的传送阵都在这个时间往外传送着自己的中低级普通成员和积累的财富——古玩书画艺术品等等,而到来的确是武装战斗人员和战斗装备,不过总的来进的少出的多,而且进来的也质量不高,跟修真界的差不多,金丹和元婴层次的为主,出窍到渡劫这个界限的就不多了。这样的战斗力在神格觉醒之战中连炮灰的级别都不够。而这个星球中的高手却都不见了,别的不,仅仅魔族在美洲的那个基地中隐藏的高手就全部消失了,整个白英新分部全部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正在不断传送,等传送完,那就真是什么都不见了。
吕清广不明白了,问:“老甘,你他们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不是,换战斗人员好理解,可为什么换上这么弱的呢?强手反倒是都走了,这个就有点儿不好理解了。如果他们不动估计实力还强点儿,那些高手呢?你不是一直都顾忌着白英新分部的么,高手呢?让你害怕的陷阱呢?什么时候没的?”
“在位面分离的第一时间就离去了。”慈悲大妖王回复,“当咱们往回赶的时候他们正在离开,咱们感觉到的就是他们离开的波动,那波动比这更大不是。至于换上低级战斗人员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这是要控制争端的范围,将一切都掌握在可控的范畴之内。他们这是将此次定位在了纷争上,是博弈是抢夺不是死磕。要都是高手,不这个星球保不住,就是这个位面也能打爆了,那还开采屁个硅结晶呀”
吕清广反驳道:“不打不行么?”
“嘻嘻哈哈,”虫子脸笑起来,“当真好笑,嘿嘿嘿,不打,利字当头,不打能放得平么?硅结晶可是未来位面的战略物资,在所有位面中都是被保护的,极少会有大规模开采的机会,这一次整个位面全面启动,剥离位面系列群,以便全方位的开发获取,这等巨大利益面前不死一些人如何可以。”
吕清广不忍的:“就一定要死人才行吗?就没有其他办法,比如,嗯,比如——”
一时之间吕清广也想不到有什么比可控争斗更好的办法了,这样不定死的人还少得多,如果是全民大战或者是顶级高手对战,都有可能让地球上的人类死绝。高手争斗是最危险的,一个不好这个位面里的所有生命体就都报销了。
虫子脸平平淡淡的微笑着:“神魔两界可是整个异界最古老最强悍的,也是最对争斗最昌盛繁荣的,他们用的办法绝对不会是没有理由的,不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却也是难以找到更好更直接有效的办法的。不神族,仅魔族而言,他们这样不仅将事态控制在了还将低层魔族给锻炼出来了,起码在同阶水准别的种族没怎么经历过这样的大战不是。是,在战斗中的确会有死伤,但也会成长出一批经历过战火的新力量来,跟没上过战场的比,他们可就强大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和修真界比较一下你就看出来,修真界极少大战,但死伤就少了吗?一代又一代,一代比一代弱,同样的灵力级别,单体战斗力可能还稍强,但一遇到大战就现象了。”
吕清广的紫府可是以仙界潜规则为依托运转的,连元婴都是仙丹化生的,最开始也是在修真界打诨,对修真界是有强烈的亲和力的,这一点是与慈悲大妖王完全不同的,慈悲大妖王对修真界可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所以到这儿就有了分歧了,只不过都没出口,有些事不是争论能起作用的,修真界就是其中之一。
庄家的人到来后直接去了山上,他们主题还是玄水,这东西不算天材地宝,但却是不错的材料,望月银鱼也很不错,扔了可惜了的,能带就带走好了,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位面剥离以后是用于硅结晶开采的,争端的标的也是硅结晶的开采权利和配额,其他的不是重点,基本上谁拿到手就是谁的。庄家上一次简单做出了合作退让的决定,这一回事态明朗了,部署方略也就要响应的变更一番。
这些变化这些出现都是在一下子就发生的,都掐着点儿在王十七死去的同时发生,互相的默契非常的到位,就如同王十七不是一个生命而是一把发令枪一样。
这一点看着非常怪异,不过想一想立刻也就明白了,如兰学登这样试探性的棋子,该走的已经走了,不愿意走的就不会再走了,而要进入与离开的不愿被其他势力当靶子,那么自然是都充分准备好然后观望了,一有契机,那么就好各走各的,否则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在交战时进出也是同样危险的,这个机会不多,默契也是必然会有的,要不然谁也得不了好的。
而默契也不是平白就能有的,要知道这可是在过去,在剥离的位面的剥离的时间点开始时段的历史中,虽然这是一个可改变的时间点,但是,一个开放的时间点不是那么好产生的,其中有断点的自然原因,也有各势力联手的人为原因,于是就建立人为的共同约定和制衡,从这个点开始,新的历史空间就到来了,以前的历史就是历史了,大家改修改的就各尽其力的去修改吧,可这样做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位面的剥离已经快要结束了。
这段时间相当于开放时间,而这个点上的时间对于那些没有时间轴穿越能力的尤其重要,在别的时候他们根本进不来,这是时空双重的传送,唯有特殊的点才可以,因为这个点与当下出现了并集。
王十七死了,他的死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在他灵魂消亡的时候,此刻活在当下的逃到加拿大的王十七就不存在了,他的消失让两个时间点出现了联系,这样的联系是基于这两个时空的相容性,这本来就是一个空间在时间中的不同存在,而在这个连接中,各势力相约的同时传送发出的灵力波动加大了并集的稳固性,于是时间点并置后就出现了空间传送跨过时间的异相。
而在这个过程中用传送宝物传递信息的更多,那些投机者这样子做的尤其多,这个时候他们在这空间里的可就不少呢。
这一切在当下的王十七彻底消失干净的时候停止了下来,没能及时打住而迷失在时空中的传送不少,但大势力的没有,都是投机者,其中以信件为主,倒霉的大活人不多。
来到这个位面的都往玉兰市集中,这里是焦点,焦点中的焦点是三十九层的腾飞光伏科技集团大楼,这里是这个位面绝对的中心,没有第二。
慈悲大妖王覆盖全球的灵识收回来,虫子脸傲然一笑,:“到目前为止,一个高手都没有。”
吕清广知道,能被慈悲大妖王称为高手的至少也得大罗金仙高阶的水准,按这个要求看,遇上高手是太难了一点儿,一场受控制的有限站就不应当有高手。
人一多变数也就多了,变数最多吵闹得最厉害的当然还是腾飞光伏科技集团大楼,只不过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对股份没啥兴趣,对硅结晶同样没啥兴趣,他们对战略物资更没兴趣,要是天材地宝还差不多呢。所以他们就离开大楼远远的,不想介入那些吵吵嚷嚷蝇营狗苟。
当飘荡到城郊,很自然的就飞到了影视基地。莫家的来人还是挺惹眼的,吕清广觉得盯一眼这个疑似东方神界的来不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到这里来不会是无的放矢的吧,应该也是有故事的才对。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二十三分了,莫卫东恭恭敬敬的鞠个躬,他知道家里的长辈要来,可对上面儿才知道这个长辈比自己还年轻还要帅气,不过他一点儿不敢违拗,因为跟他一起鞠躬的还有他爹和他爷爷,他爷爷就在他前面儿,屁股对着他的脸。
莫卫东一家已经在这里恭迎很久了,这一行才姗姗而来。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他们本来是要来一伙人的,可赶巧得很,从当下穿越来的跟历史中从前进基地来的相同时间到达这里,在四合院儿区域外碰头,自然,这得整合好了才能进来,历史中是管家带着两个跟班来的,后面追来的是公子带着两个跟班,加一起就是公子带着管家和四个跟班儿。
第四百七十八章 莫心善2
第四百七十八章莫心善2
穿立领中山装的翩翩佳公子温和的:“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气,家族委托我来处理此事,还望各位本家通力合作,家族的利益就是各位的利益,而各位未来的发展家族也是会予以关照的。大家都坐下再话吧。”着他带头走进屋里去。
莫卫东爷仨跟了进去却不敢坐,莫家传承久远,也一直都有传能得到家族来自上层领域的帮助,却不像庄家那样年年都联络,也不是自己家的嫡亲长辈负责联络自己后辈血亲。庄家是其实应当算是修真界的修真家族,因为实力强悍,又在海外仙岛的边缘合伙称霸,跟魔族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家族不受修真界那么多桎梏,但本质上却是一个模式的。而且因为庄家一直都在修行的关系,所以终有几个老祖宗级别的存在,也总是得先看修为再排辈分的,而直系却又是辈分更重要。莫家则不同,他们并没有任何的修为,一点儿都没有,来的莫家人也与他们没有直接亲缘关系,却是上下级的差别,是森严的体制的纪律与约束。家族给予的也不是修为上的帮助而是对事业对人际对命运的提点,每次上级的指示都要遵守,否则会犯相当严重的错误,这是莫家的信条。
“我叫莫心善,代表家族来支持这里的工作。”进了屋,莫心善老实不气的坐在厅的大沙发上。沙发是红木的,两套合在一起,放在大厅中间。他坐在上首位的那张三人大沙发上,指着身边儿侧着的单人沙发,“来,莫卫东,坐这里来,你的表现很好,前期做得很不错,坐过来吧。”
莫卫东很听话的坐过去,只坐了半个屁股,以示恭敬。
老莫和老老莫坐到了另一边儿的两个单人沙发上。
管家摸样的管事儿坐到了莫心善对面儿,正襟危坐。四个跟班儿没有进来,分散开,在屋子前后警戒。老莫和老老莫也是带了警卫员的,只是没有让他们跟到院子里来,都在四合院儿区域的小门处等着,这样的会面是不方便让警卫员与秘书参与的,当然了,上级除外。
莫心善微笑着问莫卫东:“腾飞光伏科技集团你现在持股百分之八,对不对?”
莫卫东规规矩矩的回答:“是的,在腾飞光伏科技集团,我和庄有德、陈宇各持股百分之八。”
莫心善郑重的点了点头,称赞道:“很好,做得很好,非常有眼光,这次投资是意义重大的,价值无限啊”
“您可别太夸奖他了。”老老莫以批评来应对表扬:“他经不起,我这孙子我知道,吃苦能力太差,有坐不住,本来让他去军队的,可是他非得经商做买卖,搞了些投资,我看没有什么意义的,虽然钱没有少挣,但钱就仅仅是钱,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
莫卫东装腼腆,微微躬身,抿了抿嘴什么都没。
“做生意也好进机关也好下部队也好,干出名堂来就行。”莫心善高屋建瓴的发布指示,“经济也是政治,同样也是军事,做生意就是上战场嘛。但在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要看清形势,要有眼光,有的时候胜利其实是一种陷阱,有的时候唯有失败才是真实的胜利,有的时候需要坚持,往往胜负就在于谁先倒下。卫东,就你吧,投资做了不少了吧,就像你爷爷的,也赚到了不少钱。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反思过没有?你的所有投资有多少是有战略价值的呢?有一点你爷爷得很对,钱是最不值钱的,赚到钱并不值得高兴,因为钱不值钱。但把握住了关键资源的份额,投资的钱就不是钱了,经济活动也再单纯的是经济问题了,是政治问题也是军事问题,而不论政治问题还是军事问题,归根结底其实也都是经济问题。这一次你能抓住机遇掌控住腾飞光伏科技集团百分之八的股权就是一个这样的关键点,接下来的操作眼光要更长远,不要局限在一城一地,也不要仅仅着眼大陆之内,甚至这个星球的舞台都是微不足道的,要敢于放眼去看更辽阔的宇宙。”
老莫请示道:“您是星际时代到来了?”
莫卫东一阵恍惚,他恍然间回到几十天前,在旁边儿不远的待用四合院里,他们一伙就是这样忽悠刘俊的,让那小子激情澎湃的自愿去卖命去干活儿,然后稀里糊涂的死在陈宇手里,话虽然不同,但意思也都差不多的吧。
莫心善伸出一个手指摇了摇,:“不是星际时代到来而是这个位面离开了。简单地,一切正常的历史轨迹从现在开始都不再适合于这个世界了,你们所在的星球,所在的星系,所在的这个空间,将大大的缩短衍化的历程,从现在开始到最终结束,估计时间将只有八个地球年。也就是,八年以后,这个地球将不存在了,这里的星空将彻底消失掉,这里的一切将归于澌灭。”
莫家三代都愣着神儿,他们不敢相信,连坐在下手的管家都是一愣,他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时间概念呢,他自己也以为毁灭只是一种可能性,什么时候发生不一定,近期应当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的。没想到就只有八年了,难怪要派特派员追来更改命令,这变化真的太大太可怕了。
莫心善沉了一下继续:“所有的事物都是从发生到发展到成熟到衰老到结束的,这是自然规律,是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观存在的。我们要做的只能是认识到这样的规律,尽可能的把握住规律顺应规律,要利用规律为我们服务。”他环视一圈从震惊中逐渐恢复过来的本家人,鼓劲儿道,“这是一次重大的变革,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把握住了这次机遇就能获得你们做梦都不曾梦想到的辉煌成就。获得成功以后能得到的是你们不敢想象的奖赏,家族对你们可是寄予厚望的,希望你们不要令家族失望。”
莫卫东、老莫、老老莫都立刻站起来,郑重而机械的表态道:“绝不辜负上级的信任”
莫心善笑呵呵的伸出双臂,两手连连虚按,:“坐下,都坐下话。你们在前期出色的表现家族是看得到的,既然已经抓住了腾飞光伏科技集团百分之八的份额,卫东所有的投资就都是有价值的了,你们为卫东做得一切铺垫和保护也都是有价值的了。这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勋了,家族一贯是是非分明的,有功就是要论功行赏。”他对坐在对面的管家扬了扬下巴。
管家装扮的管事儿立刻站起来,郑重其事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干咳一声,看到莫家三代都站了起来恭听,才打开来宣读:“特为行赏事咨文公告:后人莫卫东,机敏聪善,细致通达,得遇良机,获硅结晶配额权益份额,贡献与家族,特予以莫氏星系通行权,其人转至光伏1782位面,取代不日即将遭遇车祸而亡之自己。此行文由宣读之人解释并辅助执行,不得有违。莫家光伏办事处令第4567239003号。”
“好了,都坐下吧。”莫心善再次虚按双手。
莫卫东、老莫、老老莫都是一头雾水。
莫心善吩咐道:“你给他们解释一下吧。”
管事的点头,细声细气的:“这个事儿起来你们可能一时不好理解,最难的地方就是位面了,不过没关系,理解不理解都无所谓。简单来,莫少爷属于天妒英才一类的,命中带着煞气,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会英年早逝的,比如在其他世界中的你就是这样的,光伏1785位面的前几天已经死于车祸了,可惜了的,咱们赶不上了,就光伏1782位面的估计还有短时间的准备余地,那里现在是03年,过去也挺合适的,其他情况与这里基本上差不多。嘻嘻,你适应起来应该没有啥大问题的。”
莫卫东心里怨气上涌,他觉得这哪里是奖赏,简直就是发配,至于英年早逝,这一点他觉得忽悠人的可能性更大,如果真的逃不过一死,到哪里都逃不掉,要是能逃掉的,相信在这里也有办法能逃掉。在这里,一切都是熟悉的,而且那百分之八的股份要真的那么重要,这伙人来就是来摘桃子的了。
莫卫东就是受不了做官儿的不自由才经商的,经商是非常自由非常惬意的,因为有老莫和老老莫,怎么做都是能赚钱的,赔了也有买单的,赚了的就是自己的,换个老莫和老老莫还会不会如此宠溺他就不定了。而且这里有他熟悉的朋友和关系在,离开了这些重新适应让他感到畏缩和恐惧,但又不敢反抗,一脸憋屈。
“哈哈哈,卫东,是不是觉得不满意呀?”莫心善笑着打趣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吃亏了,觉得自己的桃子被别人摘走了呢?你看我们像不像来摘你桃子的?哈哈哈。”
莫卫东被当众戳穿了心事尴尬的陪着笑,心中却真的是不服气。
莫心善对着管事儿命令道:“你给他解释一下通行权,让他长长见识。”
管事儿的一愣,这个通行权是为了让莫卫东发配到别的位面给的,为了好听才写的莫氏星系,要不然发配的味道就太过明显了,所以通行权的真正意义是不打算让莫卫东知道的,如今这是怎么了呢?
他当然不知道就算他不,莫卫东也能从庄有德处知道个七七八八,这是晚些时候的事情,管事儿当然不会知道,但莫心善却是清清楚楚的,于是就不如自己来明白了,这样一来发配的猜想也就不存在了,等到真正要通行的时候莫卫东才会明白通行的费用是何等的昂贵,以他的身家又能承受几何呢?
解释通行权就漫长得多了,如果用语言的话管事的从穿越起没有几天不完,但是有更简单的输入方式,那就是填鸭,这在边城吕清广见过,无奈他自己没有实在的身体,所以无法进行,要不然吕清广也会给自己下载些语言功能的。管事儿的拿出便携式的输入设备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带耳机的mp5,耳机连在莫卫东的太阳穴上,连带着位面的概念和时空的概念灌了莫卫东一个两眼发黑。
就这样,莫卫东也只是大致了解了一点儿皮毛而已,不过这就够他消化一阵的了。
与上一次比,莫卫东这回得到的虽然是皮毛可比从庄有德那里听来的零零碎碎就要全面系统多了。
莫心善看着满眼小星星的莫卫东:“你现在得到的这些不过是对过去的认可,你可以选择离去,但也可以留下来,留下来你有可能会得到更多。”
管事儿的心中震惊,脸上没有表露出来但眼睛中却充满了疑问。
莫卫东听到可以不被发配心中喜悦,问道:“留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老莫和老老莫互相看了一眼,这两个老官油子已经看出特派员一行的不一致,这让他们疑惑不解,难道是上面有两种不同的声音,那可就麻烦了,该听谁的呢?按理管事儿的是不可能有异议的,但他眼神里却明明白白的有,而且很浓,这就不是管事儿的自己的问题能解释的了,一定是他后面儿的更高一级传达下了不同的命令,那看不到的上级有多高呢?他们不知道,莫心善后面儿代表的又是怎样的上级呢?
莫心善年轻英俊的外表下是一颗老辣的富于斗争经验的心,他怎会感觉不到老莫和老老莫的疑惑,把目光从莫卫东身上转移到他们身上,愣愣的:“不要胡乱猜度,不要揣摩上意,一切都要按照程序来。上级的决定会按照正规的方式传达的,你们遵行就是不要想得太多了,那是没有好处的。莫家是一个高度团结的战斗集体,绝不会同时出现两个声音的,也绝对不允许同时出现两个声音。我出发的时间晚几天,所以带来的是最新指示,这个指示是上级的最终决定。起码在八年之内,在大方上是不会有改变的,而八年之后,这里将不复存在了。”
老莫和老老莫咀嚼着不复存在这个概念,眉头却越皱越紧。
莫心善没有理会他们,掉转头来吩咐莫卫东:“你给陈宇去个电话,让他立刻来一趟。”
“您来前我刚给他打过电话,就是您进院子之前。”莫卫东,“电话是陈宇秘书接的,他陈宇在睡觉不让打扰,是天塌了也别管。”
莫心善冷笑道:“哼哼,天已经塌了,是我们帮他扛着的,要不然王晓郁早就收拾了他了,他一家都早进监狱了。你立刻让他过来,一分钟都不得耽误,任何事情都要放下,赶到这里来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莫卫东答应着站起身,“我立刻让秘书把他叫起来。”他一边掏手机一边往屋外走,在中庭站定,拨号。接电话的还是陈宇的秘书,那边儿刚讨好的招呼声莫少,莫卫东就冰冷的道:“你给我听好了,我不行听到你一个字,我现在立刻就要跟陈宇通话,立刻,一秒种都不能耽误,你不要挂电话,直接去将陈宇叫醒,要是他睡死了就往他头上浇冷水,用大头针轧他脚心。立刻就去,快”
“可——”秘书为难的的支吾着。
莫卫东打断道:“我要再听你出一个字,你将后悔生出来,我已经发火了,你要火上加油么?”
陈宇的秘书真的不敢多一个字了,作为陈宇的身边人他当然知道莫卫东的情况,也知道这位爷的厉害,当即跳起来,冲进陈宇办公室,不过还没有忘记关好外面的门,再推开休息室的门,到床边儿去叫醒陈宇。
陈宇正沉浸在梦中,在梦里,他梦到自己起床后回到了影视基地,在莫家门口儿被一个抽烟袋的老者挡了架,那烟袋荷包非常的艳俗,而老者更是如同从武打片里走出来的一样,而陈宇记得自己命令过这一阵不让拍戏的使用四合院区域的。晚上,莫卫东和庄有德来了,他们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但陈宇从话语里听出自己被抛弃了,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牺牲了他们的联盟出卖了他们之间的友谊,而这友谊是陈宇苦心经营二十来年才获得的,在这一刻他明白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他立刻吩咐所有与自己亲密的人收拾逃遁,自己也将一切能变现的都卖掉然后从香港逃到加拿大,可是到了加拿大却发现所有的银行账号都被封死了,他突然想起了刘骏,当初对付刘俊就是用的这一招。刘骏还有个小岛能负隅顽抗一番,但他陈宇却什么都没有,家里人虽然逃了出来可一样被锁死了所有的户头,现金也很快花光了,更可怕的是加拿大居然也有黑社会,并且也是警匪一家的,而他却一定关系都没有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莫心善3
第四百七十九章莫心善3
再被关在地下室受尽了种种苦痛折磨之后,陈宇看到从天国射下来一缕灵光,灵光中有一块小小的石头,石头里有另一个自己,一个充满了神性沐浴在光辉中的自己。
陈宇在梦中听到另有一个自己告诫道:“唯有我是可信的,唯有我的指引才能脱离苦海,而脱离了我你将万劫不复。我可以让你——”
陈宇感觉到自己的世界一片混乱,他睁开眼睛,看到一边轻唤自己一边摇着自己的秘术,然后狐疑的看看这个熟悉的房间,推开秘术的手。
秘术的手再次伸过来,塞给他一样东西,一个遥远的声音从中传来:“喂喂,陈宇,你醒了没有?喂喂,回个话,醒了没有?我是卫东。”
陈宇总算是醒了,他知道自己手里的是自己的手机,他责怪的瞪了一眼秘书,挥手让他出去。
秘书就是用来承受委屈的,秘书顺从的出去,并带上休息室的门。
“什么事儿这么急?”陈宇问,“好不容易睡着又让你给搅了,吧,什么事儿。”
莫卫东风风火火的:“你别问那么多了,你现在就赶过来,立刻过来再跟你,我爸和我爷爷都在等你呐,你赶紧着一点儿,有大事儿和你呢。”
陈宇听到两位大佬都来了立刻就跳下床,根本没有想就连声答应下来。
莫卫东嗯了一声,要收线了,却又想起莫心善的吩咐,于是叮嘱道:“你直接过来,路上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去管,什么都别管,赶到这儿是最重要的。”
陈宇心里打了个突,梦里的情景浮上心头,赶紧叫道:“喂喂,卫东,你等一下?”
“有什么事儿来再行吗?”莫卫东在电话另一头埋怨道,“都等着你呢,你就不能利索点儿上路吗?”
陈宇对外面吼了声:“准备车。”然后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一边儿穿衣服,一边儿:“不耽误的,我已经让准备车了,秘书正通知司机呢,两句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我就问一下,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咦?”莫卫东惊疑之下哑然了。
陈宇穿衣服的动作僵硬了一秒种,然后继续。
“那个,这个事儿还没定呢。”莫卫东很后悔自己没有沉住气,居然一下子就泄了底,不得只好多几句了,“现在等你过来呢,你赶紧着点儿,本来是安排要我走的,不过还有一线转机。你也知道的,我不愿意离开,咱们好不容易霸下点儿基础,我要去了别的地方还得全部从头来过,太难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都不愿意走的。哥几个在一起才有的玩儿,要是都走散了还有什么意思呢。”
陈宇可以感觉到莫卫东这话里的真诚,最起码最后一句是真诚的,大家二十多三十年的交情了,陈宇相信莫卫东的,也相信莫卫东诊视哥三个的交情,对梦里的情景又有一丝怀疑,心中的疑惑深沉起来。提起裤子,系上皮带,穿着袜子却对着电话问:“你叫庄有德了吗?”
“有德家里也来人了,这会儿他怕是顾不上了。”莫卫东如实的,“他那边儿的情况估计跟我差不多,你先过来吧,咱们碰了头再联系他。”
陈宇拎着自己的手包出了门,秘书站在办公室的大门口,见到陈宇出来就汇报道:“商务部、外交部都有传真过来,要咱们务必接待好——”
陈宇挥手打断秘术,口气坚决的命令:“不理他们。”
秘书坚持汇报道:“还有好几位首长的秘书来电话表示关注,您看——”
陈宇这次连挥手都没有,跟电话里的莫卫东几乎同时道:“谁也不必理会。”陈宇挂上电话下楼。
秘书无语了。
车子已经停在了楼下,陈宇拉开车门坐上去,在汽车开动的瞬间,他突然感到屁股下面有东西,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小石头,拿出来一看,正是刚才梦见的那块石头。
当陈宇拿起魂石的时候,魂石中的陈宇灵魂被激发出来,进入到他的身体里,在他身上这下就有三个灵魂同时存在了。
灵魂的波动立刻就被慈悲大妖王、太古灵族和吕清广感觉到了,吕清广心念一动,慈悲大妖王就已经带着他一个瞬移直接出现在陈宇的头顶上。
车顶上有天窗,从天窗里可以看到车里,即使没有天窗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也能把车里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的。
陈宇捧着他自己的魂石呆坐着,魂石中的灵魂进入到他身体也就是短暂的几秒钟,这点儿时间司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在等待着领导下达指示。即使陈宇更长时间不话也是正常的,很可能秘术被耽搁了,等秘书的次数不多,但也不是就绝对没有的。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能看到有三个魔法师隐形在车子的后面,遥控着魂石。他们看不见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他们都是等级相当于金丹期的魔法师,符合这次争斗的范围,但是,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却是例外又例外的存在。这三个魔法师都全神贯注的集中精力操控着魂石来控制陈宇。在魂石中的灵魂进入后将陈宇原有的一直被压抑的灵魂吸入了魂石,这样一来,陈宇就完全是受控的陈宇了。
被控制的陈宇对司机吩咐道:“回家去一趟。”
司机答应一声就启动了汽车,而三个魔族却并没有随行,而是将魔法灌注到汽车外壳上,使之看上不像是一辆奥迪而像是一辆奥拓,与此同时,收回了魂石。
陈宇木然的看着手上的魂石一闪之后消失掉,他一点儿没有感到奇怪,相反,他相信本来就是应当如此的,就跟现在他本来就应该回家而不是去见莫卫东一家子。
三个魔法师很谨慎的确定没有任何跟踪之后,其中一个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笼子,那笼子里有一支老鼠,而此刻,老鼠确是一脸的悲哀。
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都很惊奇的注视着这只小老鼠,这是一只仓鼠,是才流行不久的宠物,小孩子和青春少女们都很喜欢这东西。仓鼠很胆小也很嚣张,是很有性格的宠物,很贪吃也很容易突然死亡。突然出现的仓鼠让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不知道他们这是变得什么戏法,兴趣相当的高了起来,也不管陈宇了,盯着仓鼠看,不明白在这出戏里面这个仓鼠会是个什么角色呢?
仓鼠笼子被其中一个魔法师提在手里,三个魔法师从相反的方向穿墙而出,隐身冲到街上去,躲避开人流,顺着墙根儿一拐,进了一个写字楼的地下车库。这是一栋十二层的写字楼,有两层地下车库,在玉兰市,这样的楼宇很多,就这条街上也是七八栋,有更新的更好的,也有更老更差的,这一栋并不出彩。可以感觉得到大楼里人不多,一多半儿楼层都空着,其中有两层明显是刚搬空没几天,拆空调室外机的痕迹还那么清晰。
要特别,怕就是这一点了,这里的人特别的少。
进了地下室就更明显了,地下二层完全是空的,原来被隔起来的一排车库开着门,里面却都没有车,但地上却不算脏,就算车走过也不会有明显的痕迹。
车来就来了。
两道车灯的光柱划破空寂,一辆车开了进来,开进了第三个车库。这是一辆奥拓,用奥迪变成的奥拓。
“聪明”慈悲大妖王忍不住赞叹道,“太他**聪明了,鬼心眼儿也太多了吧。”
吕清广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搞得如此复杂,其中脱了裤子放屁的成分很重的嘢。
三个魔法师跟着进了第三个车库,慈悲大妖王带着吕清广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进去,走在最后的一位魔法师取出镶嵌着拳头大的紫色宝石的魔法杖,对着前后各挥动数次,有一小半儿的门都无声无息的关上了,然后他才对着这个车库的门挥动魔法杖。
在门关上之后,汽车再次还原成奥迪,司机如蜡像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有丝毫的颤动。
这个时候,三个魔法师才松了口气,两个隐形戒备,一个露出身形来,拉开门,坐上车,跟顺从的陈宇办理转让手续。手续比较复杂,陈宇将腾飞光伏科技集团百分之八的股份转让给一家离岸公司,这家公司付给陈宇另一家上市公司的股票的百分之八,这家上市公司是在纳斯达克上市的。用一家上市公司的等额股票换取一家新开的没有知名度的非上市公司的股票是有点儿不合算的,所以,陈宇再补偿对方另一家离岸公司的股权等等。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有些眼晕,不知道这么麻烦有什么意思。
吕清广问慈悲大妖王,慈悲大妖王也不明白,于是建议道:“要不咱们请教他们一下?”
不懂就问,这态度是端正的,于是吕清广点头同意。得到吕清广首肯之后,慈悲大妖王毫不迟疑的一招手,将离得最近的魔法师魂魄记忆硬生生抓了出来。
吕清广也没想到慈悲大妖王的请教居然是这样的,这真是——学习太过主动了一点儿吧?不过,虽然在具体做法上有些粗糙,但不可否认,求知欲是强烈的,愿望是良好的。
这三个魔族魔法师都是血统相对纯正的魔族后裔,在魔法师联盟序列中属于行动大队的一个小分队的一部分,他们是与兰学登一伙儿的,兰学登是幌子,他们才是真正下手的力量,而上次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也是从他们组织的漏洞里火中取栗,让吉尔伯特.阿莫将陈宇的百分之八弄了到手。在历史重现的这唯一机会出现后,他们痛定思痛知耻而后勇,在第一时间就直奔主题,对正了陈宇而来,先拿到转让合同再。至于搞得哪些花招,很显然是为了避免出现吉尔伯特.阿莫那样趁火打劫见缝插针的家伙,而吉尔伯特.阿莫这类的淘金者此时比上一回只多不少,而且更加狂热。至于转让绕圈子,那是为了看着好看,毕竟不是现在究竟事情的根源向这个星球中的凡人透露的时候,能做的不引起怀疑最好,而且这样不尽将腾飞光伏科技集团的股份拿下了,连陈宇家族的大半积蓄也一起收归囊中了,何乐而不为呢。
要麻烦其实也不麻烦,不过多签几回字,这边儿看得差不多,车里的陈宇也签好了,将自己的一份儿放在座椅上,其余的递给魔法师,然后按照魔法师给的指令,一件一件的脱光身上的衣服。
风地一直都通过吕清广的灵识束在偷窥,也一直都很安静,看到这里终是按捺不住,惊讶道:“重口味呀这节骨眼儿上还要来段儿车震?”
那魔法师并没有脱自己的衣服,将合同都收进储物戒指以后打开了仓鼠笼子。
仓鼠怯生生的走了出来,来到陈宇身边儿。
风地再次惊呼:“人兽车震”
这时候魔法师下了车,站在敞开的车门前,取出自己橡木的魔法杖,用自己的魔力激荡魔杖,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出来,裹住陈宇和仓鼠,他高声的念动着魔咒。
魔咒用的是魔族的语言,发音听上去像是英文,可就算是英语吕清广能随时都听明白的也只有你好和再见。不过慈悲大妖王跟魔族打交道时间够长,魔族的语言门儿清,而且他现在正在自学魔法,有专门的分身在不用出任务的时候全面学习,听着就明白了部分,加上猜测就都明白了。虫子脸对吕清广:“这是变形咒语中的一种,嗯,应当可以称作交互式变形。就是将陈宇变成仓鼠而仓鼠变成陈宇,两个交互变成对方。”
黑光中的陈宇正在分解,一部分融入到仓鼠体内,剩下的急剧缩小,而仓鼠却在胀大。一开始,仓鼠如给吹气的皮球一样的膨胀,但很快就膨胀到了一个极限。这个时候来自陈宇身上的分解物如同缠绕木乃伊的裹尸布一样裹住膨胀的仓鼠,把仓鼠包起来变成布偶,黑光让布偶融化,一个新的陈宇出现了。同时,一个新的仓鼠也出现了。
陈宇变成的仓鼠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看换了个位置的陈宇又看看自己,跳起来就想逃跑,却不料那笼子也是活的,张大嘴一口就将陈宇化作的仓鼠一口吞下,然后还原成一个普普通通的蓝色漆皮铁丝老鼠笼子。最可气得是笼子里的诱饵钩子上还挂着那么一小块儿猪皮,却不知是什么朝代挂上去的,现在已经比木乃伊还干瘪了。
魔法师将笼子放在新陈宇的手里,新陈宇勾身扭脖子往笼子里看。他对另一只仓鼠占据了自己的笼子表示出强烈的愤慨,咬牙瞪眼,并准备进一步加大报复力度。
可刚才被搜魂过一下魔法师已经到了另一个门边儿,拉开门,伸进他的魔法杖来,魔气裹住了陈宇和仓鼠,另一段咒语从他嘴里冲出来,投入到魔气之中。
慈悲大妖王赶紧加旁白:“这是移魂咒。”
新陈宇的仓鼠之魂被轻易地压制下去,紧缩在一个角落里,曾经主导陈宇行为的克隆魂魄被转移到这个新陈宇身上,进入后却陷入昏睡中。在魔法师的提示下,陈宇木然的穿好衣服,躺在后座上睡觉。
三个魔法师都露出了笑颜,一个收好老鼠笼子,另一个给司机开往玉兰市影视基地的指令,守门的打开了车库的门。
汽车点火发动了,慈悲大妖王看着吕清广,吕清广立刻察觉了慈悲大妖王的注视,回头问他:“老甘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呀?”
“你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慈悲大妖王怂恿道,“要是他们走了,吉尔伯特.阿莫可就捡不到便宜了,即便这股份没意思可这行为他打脸不是。这可是当着咱们的面儿截胡呢,你要是没点儿反应以后那还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在咱们碗里捞一把。关键不在于他们捞的是什么,即便是我们不要的,即便是垃圾,但还在咱们碗里那就容不得别人伸手。”
吕清广淡然一笑,:“那是从吉尔伯特.阿莫碗里捞走的,不是咱们碗里。”
“那我把吉尔伯特.阿莫拎过来。”虫子脸相当主动的申请道,“立刻就到,一点儿不耽误。”
吕清广摇摇头,态度还是那么淡然。
慈悲大妖王叹口气也不再坚持了,毕竟得以吕清广的意见为主,要不然体悟就遇不上,而唯有体悟是最为可贵的,其余的都是无足轻重的。可慈悲大妖王还是不舍的就这么算了,嘀咕道:“旁观的体悟机会可远远小于参与。”
这句话声音很小,但却是当头棒喝,吕清广猛地醒悟,自己好像是习惯性的要躲避起来,好像是不自觉地就站在了旁观者得立场上,好像是习惯了观看别人活着而自己却只是存在,不被看见的存在。而每一次体悟又似乎总是在自己亲自去面对的时候才到来的,这样的总结做过,可一遇到事情却总是习惯了躲避,这是怎么了呢?
第四百八十章 莫心善4
第四百八十章莫心善4
吕清广虽然震惊于自己的一再退缩却依然没有让慈悲大妖王出手,那样不是一样么,自己这个旁观者不还是旁观者么。(赢话费,读看看网)“为什么自己总是习惯于做一个旁观者呢?”吕清广在自己的紫府中苦苦追问。紫府中,一个深藏在仙界潜规则运行轨迹后面的影子冒了出来,在紫府中会聚吕清广的灵气成型,以极其洒脱的形态在紫府中躺坐,对吕清广的追问笑而不语。吕清广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也是自己的一部分,也是一同从仙丹中化生出来的,是构成三个元婴的成分之一,并且是仙气极重的一部分,可以感觉到此刻凝结出来的是一个真正的太乙金仙的吕清广。
这个吕清广并未话,他淡然的表情飘逸的身影就已经明了一切。
一个明悟在紫府中产生:这是畅游于物之外的仙之本质,其名曰逍遥,这也是自己,是自己不去争夺的根本原因,因为逍遥是不愿意被束缚在指指点点争争抢抢营营苟苟计计算算之中的,逍遥不要方向不要结果不要目的,只是笑看云聚云灭风清风浊。
当追问声稍歇,逍遥的吕清广随即消散,吕清广的元神认为那并不是真的一个生命存在也不是一个灵魂,甚至不是灵魂碎片,而是一种精神的烙印,一种存在的记忆,甚至是一种难以抹去的习惯。
吕清广的紫府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逍遥是紫府中原生态的存在,是与元婴紫府一同产生同根同源的存在,是构成紫府的一个部分,是自己的一部分而不是外来的。可是有逍遥的存在就阻碍了吕清广融入斗争中去,逍遥是趋向于远离纷争的,这个远离并不一定是空间或者时间上的距离,而是心的距离,具体到目前就成了摆脱不了的旁观者态度。吕清广不知道其他两个紫府里是不是也有逍遥,是不是也是同样冷眼看世界的逍遥,但现在这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左右着行为方式的逍遥就足够让紫府迷茫的了,一时间也算计不出来应当如何才是好。
什么是好呢?
应当灵力级别提高就是好,紫府以前也是如此认定的,认为凡事有利于灵力级别提高的就是好的。
最能提高灵力级别的就是体悟了,那么体悟就是好的。
即便是体悟是好的,却也不能就因此断定逍遥就是不好的。
即使是不好的可逍遥却是自己的。
这一点是最让吕清广紫府纠结的地方。
这样的事儿太过**了,属于思维深度层面的**,即便是对慈悲大妖王也是不出口的,而吕清广也不认为慈悲大妖王就能给自己解惑,这又不是与战斗力相关的示意,也不是凭经验可以判断的。自己紫府中的某些存在是外人无法知晓无法明白无法判定的,也不可能让外人来判定。
紫府的主思维也是无可奈何,不过好在逍遥是旨在逍遥的,连紫府的运作都是同样的态度,自己是不愿意主事,也并不多闲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做逍遥的姿态,也就是潜移默化的有些影响,不搭理他也就完了,逍遥的好处也是很明显的,逍遥不揽事儿不专权不强求,要不也不会一直当其不存在了。即使被呼唤出来露了一脸儿,一转眼又消散开,不知道是隐在何处,山野或者庙堂。
仙界的潜规则并不只有逍遥一途,只不过在吕清广紫府里逍遥不知不觉中成长得挺丰饶的,也是第一个成型露脸儿的,但却并非一枝独秀。起码思维与决断的日常工作只是受了逍遥的影响却并非就是逍遥在作为。
这一刻,吕清广陷入到自己紫府的内部,元神集中内视,自我审视逍遥的去处。这一全神贯注却是感知了另外两个紫府的存在,也同时感觉到自己血雾中的毛粒子与另外两部分的共振式交流,这交流是跨越时间与空间跨越世界与宇宙的,完全无视任何阻隔。这一发现可算是意外惊喜,不过更重要的是见到了逍遥的去处,原来逍遥更多的是在另外两个紫府之中,也是在那两个紫府里茁壮成长起来的,这下倒是清楚了,那两个紫府可不就整个是处在隐逸状态么。从那两个紫府中感觉到的也不仅仅是逍遥,只是逍遥貌似占据了主流。当逍遥回到另外两个紫府的以后,元神在这边儿再一查找,剩下的逍遥也往另外两个紫府中飘逸而去,同时,另两个紫府中也回流过一些精神。是什么还分辨不出,但紫府却明显的有了积极向上的倾向。
这一下紫府思维立刻就有了定论:不管如何逍遥是一定要继续发扬的,但不用在这个紫府里,另外两个应当是更利于逍遥的,那么就让逍遥在哪里逍遥好了。
这也是吕清广第一回有意识的在三个自我之间调配资源,在作出决定并付诸行动的瞬间,灵力的级别再次上涌,也不多,就上升了一个小级,达到了太乙金仙的中级水准。
这也不过是一眨眼时间,被魔力伪装成奥拓的奥迪还在打火,电打火并没任何,只是吕清广紫府的运转太快,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这么多的运转和算计都加在一起也不过是眼珠一转的功夫。
而就因为时间够短,将慈悲大妖王活生生的吓了个魂不附体,两张脸孔在头上相互追逐着躲藏着,将后脑勺挤到了前面,佛脸贼眉鼠眼的偷偷窥探,虫子脸惊诧道:“你的灵力等级又涨了?怎么可能呢?”
吕清广和缓的点头,任慈悲大妖王的灵识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东看看西瞧瞧跟好奇宝宝似地。
“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还有没有天理了”佛脸以悲天悯人的姿态怜惜自己对吕清广流露出强烈的羡慕嫉妒恨。
虫子脸却趁机重回正脸儿抢占有利位置,眉开眼笑喜气洋洋的:“太好了,太好了,没有更好的好事儿了只是这也太突然了一点儿吧,一点儿过渡都没有,太吓人了一点儿。但咱也不是厦大的,只要你能升级,放开了来,咱不怕吓着。吓吧,吓吧你尽情的吓吧哈哈哈哈哈哈”
吕清广谦和的微笑,淡然道:“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突然想通了一点儿小小的疑窦,有点儿新鲜的感觉而已,我也没有想到这样级别也会增长,连我都很意外的。这难道也是体悟么?”
佛脸一晃之间挤回到脸上,表情已经恢复到古井不波的从容淡定,缓缓开口:“善哉善哉,这是不世之奇缘,并非是体悟也不是修炼是体悟积累到一定境界才会有的顿悟,这样的机遇几乎可算是逆天的存在,遇不可求,遇上一次已经是万幸,不可沉迷于此,还是当于世事体悟中去提高修为,此方是正途。”
虫子脸意犹未尽的:“要能不停地吓我多好呀吓一次一级,再有两次就太乙金仙大圆满了,然后突破到至尊境界,靠,一旦到达至尊境界就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这样的妄想的确太过无稽,唉,也只能想想算了。呵呵呵,不管如何升了一级就是大喜事,可喜可贺。”
吕清广自己却并没有多么兴奋,级别是长了一级,灵力致密度大大提高,可感觉却像是银行的存款增加了一个零,多了一位数多了十倍的钱,可依然不是可以化作购买力的存款而已,并不能转换成战斗力。战斗力低下的老毛病一点儿也没有解决没有进步。当存款多到一定数目再多也就是数字而已了,这感叹是比尔盖茨等超级富翁发出的,可灵力毕竟不是钱,钱存着和灵力存着概念应当是不一样的,不过吕清广对理财是一窍不通,而且他也没有钱,房租还没给呢。是的,在走廊里面,那扇通往成都水碾河的门户里面,出租房的定金给了却还没钱交房租呢。
走廊里的空间吕清广是不急着回去的,等以后可以衣锦还乡的时候再去不迟。
现在的目标不变,正如慈悲大妖王的佛脸所,唯有寻找体悟才是正途。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这话的档儿汽车已经倒出了车库,在空旷的地下室掉了个头,保持着奥拓的姿态向出口开去。三个魔法师遥遥缀在后面,在汽车缴费离开门卫室到拐出出口儿之间,一道魔法的暗光束从他们的魔杖中射向汽车。立刻,如蜕皮一般,或者更像蝴蝶从蛹中钻出来,在开上大街时已经又变回了原先那辆黑色的小牌儿奥迪。
三个魔法师相互一笑,身形就要淡化开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同时,另一辆车出现了。
兰学登开着租来的双动力越野车出现在另一街区的街道上,与陈宇的坐车是反向行驶的,他们其实是在同一条街道上。兰学登从影视基地的方向开向市中心,陈宇的坐车从市中心开向影视基地。这是一个典型的相遇问题,如果不考虑其他的车辆不考虑红绿灯,如果两辆车是做匀速直线运动,就可以演化出形形色色千姿百态的各种考人的奥术或者华赛或者其他名目的考试题目,而且会是绕来绕去的应用题,有很深的陷阱和很诡异的谜团。
可是红绿灯是不能不考虑的,路上的其他车辆更是阻碍两车完全相遇的阻碍。
当兰学登透过车窗看着在隔离带另一侧的黑色奥迪和鬼使神差从车窗露出脸来的陈宇的时候,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开着车不断的在路上穿梭了,他突然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他要踩扁从黑色奥迪后窗露出来的臭脸,他绝不容许这张臭脸在车河中嚣张。
前面就是街口儿,红灯刚跳出来,行人已经挤满斑马线,可这并不能阻挡住兰学登,他机敏的驾车挤进人流中,在惊叫避让咒骂拍打中顽强前进,对颐指气使的交警挥动的手势视而不见,强行从直行线突出然后掉头,将相遇问题变成了追击问题来解决。
追击问题中其主导作用的其实并不是速度差而是其他的车以及你追上去的决心有多大,你又多么不在乎交通规则,你有多不在乎擦挂。
兰学登给出了精彩的回答、典型动作片的回答、完全是好莱坞的风格。
在此之前,在影视基地的四合院区域,莫卫东合上摩托罗拉v3手机,回到厅堂上向莫心善回话。
莫心善眉梢跳了一下,跳得很突然,他的脸色微变,眼中金芒一闪,对管事儿的命令道:“去接一接,他怕是没那么容易来到这里的。”完话也不看管事儿的一眼,仰面望天出神。
莫卫东不知道这是怎么得了,看向老爹和爷爷,而老莫一脸的沉思状,老老莫脸上没有表情,眼珠子却滴流乱转,显然这两位也在猜疑之中。他们俩比莫卫东强得多,起码能根据蛛丝马迹去推测去揣摩,这是经验和积累的阅历,也是宦海浮沉修炼出来的,莫卫东就差远了。
但在这爷孙三人中,莫卫东却是主角,起码在这三个里面是绝对的主角,因为他的戏份儿比另两位多多了。
莫心善看不到天,他抬眼只能看到假模假样的紫檀木皮包裹的斗拱造型梁椽,可他能够透过表面的装饰砍倒后面的木工板,再后面的钢筋混凝土楼板,再后面的青瓦,青瓦上面就是蓝天了。
天不蓝,云层低垂。
是不是青天白云莫心善不感兴趣,他关注的是空气中神韵,是飘散在空中的各种信息。
从有电报的一天起,人们就知道了信息可以飘散在空中,也可以从空中获得信息。有了手机的人们随时随地的都在散播和获取信息。狮子或者蚂蚁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们使用的是自己的尿液皮屑和感知,它们能知道亲人或者敌人的信息也能知道猎物的情况。莫心善比蚂蚁和狮子都强大,比现代人的技术都发达,他看到来到玉兰市这片天空的每一个存在发散出来的信息。
自然,莫心善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他能感知的只是不如他或者与他相差不多的存在,对于那些比他高得多的,比如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他就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了。这是他并不回避的,而他不愿意承认的是:与他差不多或者稍有不如的,要是刻意隐瞒,也有极大几率可以蒙骗过他的感知去,他的感知可比不上灵识扫描,他那只是神韵的感触而已,灵敏性要差了很多。
尽管如此也是远超无线通讯的,毕竟这是神界的手段,是人无法比拟的。
莫心善感觉到了陈宇,他更感觉到了寻找遍布玉兰市到处都是寻找陈宇的,有的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也有的埋伏在陈宇家里、办公室、常去的场所以及来影视基地的路上。在陈宇身后,紧追着他的不止一伙,吊在后面想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更多。
竞争已经相当的白热化了,完全的达到了无序而混乱的地步。
莫心善叹了口气,他知道陈宇已经没有冲回来的可能性了,即使管事的去接也回不来,更何况管事的根本不可能及时的赶到,已经晚了。他用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椅子扶手,:“不必再等陈宇了,就当他已经不再存在好了。”
莫卫东大惊,讶然道:“小宇,难道小宇死了吗?”
“现在还没有死,”莫心善平缓的,“不过他再也到不了这里了,对于咱们来,他已经没有意义了,活着或者死了都没有差别,他手里的百分之八不会在为我们所用了。唉,我本来还惦记着从他手里拿过那百分之八呢,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可能性了。不过也无所谓,我们的根本目的不是增持而是保住手里的这百分之八,保住了就是胜利。卫东,联系一下庄家,这个事情上我们是可以合作的。”
莫卫东应了一声站起来往天井走。
“站住。”莫心善叫道。
莫卫东愕然停步,不解的望向莫心善。
莫心善指了指身边儿的单人红木沙发:“你就坐在这里打好了,不用跑来跑去的。这段时间你尽量跟在我身边儿,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要外出。”
莫卫东觉得这简直太谨小慎微了,就跟自己还是吃奶的孩子一样,有这个必要么?
“哈哈,你倒是够警惕的。”天井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跟着一个如雾的影子出现在天井中。“刚才来晚了一点点,要不现在人已经到手了,这一回合又被你看破了,哎,想轻松点儿不行么,为什么要搞得那么累呢?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硬碰硬的,那样很累人的哦。”
莫家三位都是睁大了眼睛,他们可没见过这样的存在,他们最多就接触到龙组的外围人员,虽然也是非常神奇的,但那是修炼出来的,而且并不吓人,跟眼前这个鬼一般出现在下午的天井里的烟雾没法比,出场的效果差太多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莫心善5
第四百八十一章莫心善5
莫心善嘴角上挑,漫不经心的挑起眼角瞟了烟雾中的人影一眼,不屑的轻哼道:“哼,一只小爬虫也敢冲进我的房子里来耀武扬威,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读看看网!赢q币)”
烟雾中露出一个狰狞的头颅来,长长的触角下圆圆的眼睛,巨大的口器占了头部的三分之二,泡沫不断地在口器中进进出出,滴落在地上些许,天井中的青石立刻呼啦呼啦的冒起黄烟来。
莫卫东本来是背对天井的,他的座位也是离天井最近的,此刻已经跑到了莫心善的身后,他也没敢跑远,他怕从另外的地方又钻出其他的怪物来。这个时候莫卫东才知道刚才的话并不是着玩儿的,即使自己现在不是婴儿了,可在巨变的危险中还不如婴儿呢。这个时候他也就觉得跟在莫心善身边儿能有安全感,莫心善的沉着与张扬也让他极具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小心的看着事态发展,腿是还在颤抖的,不过却成功的将尿憋住了,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莫心善没有动,也不需要他动。
在烟雾中的身影要往屋里闯的瞬间,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它前进的道路。从背影上可以看出这是四个跟班中的一位,莫卫东看到了他背后露出来的烟袋,艳俗的色彩让他觉得很贴心。莫卫东立刻确信这是个高手,从稳如山岳的背影,从粗壮的指节,从锃亮的脑门儿和一尘不染的步鞋都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位绝对高手,不管是出现在金庸还是梁羽生还是古龙诸、葛青云、卧龙生、柳残阳的作品里都是一代大侠的角色定位。在这个影视基地里面,莫卫东见过很多很多的打星,但没有哪一个有这份儿气魄的,千分之一都没有。
愁云惨雾中的妖孽存在是一只妖界虫族的流浪者,跟火山蝾螈妖一样都是流浪妖族。
在妖界,虫族是非常庞大的一个类别,却并不真是一个族群,他们之间只有近似性却没有一点儿归宿感,即便是同一类的虫妖也很少相互扶持,更多的是互斗和互食。连同一个母体分离出的兄弟姐妹互相不抱团儿的也多。但抱团儿的也有,有得就相当的团结,团结到可怕的地步。
此刻出现在莫家天井里的这只虫子就是个孤独的漂泊者,孤身一个在位面世界中碰运气,灵力级别也不高,差不多在渡劫期到散仙之间。
自从妖界被攻击之初,界面不稳,就有大量的妖族离开妖界到位面世界中,位面世界是人间界的投影衍生的,在人间界不知所踪千亿年的时间里,各异界几乎已经将位面当做了人间界。而修真界也分散存在于位面世界中,强弱不一,灵气的多寡也千差万别,但总的来没啥高手,对于从战火中逃出来的妖族是一个天的的福音。这里想获得更高境界很难但是讨生活挺容易的,位面无数,每个位面中也是星空浩瀚,无论是希望自由驰娉还是找个角落躲藏起来都很容易如愿。于是就有舍不得亲友的回到战火纷飞的妖界,将家小亲朋都接了出来,消息也就散播了出去。随着妖界的战火蔓延得越来越宽广,魔族的进攻越来越猛烈,沦陷区越来越多,逃离妖界进入位面空间里的妖族也是越来越多,有的甚至是举族群的搬迁。对此魔族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对他们攻占妖界其实是好处多多的,要这些逃亡的流浪妖族都回去抵抗,战斗不逆转,起码也会陷入焦灼,魔族绝难以全面攻占妖界。
逃到位面世界中的妖族有的自在有的憋屈,眼前这一只是运气可以是相当不错的,以它并不算高的等级,本来不见得会很好混,可是它幸运的到了这个修真界相对衰落却还残存,魔族后裔神族后裔都有但遵守避世法则比较严格,又没有其它混乱的异界势力插手的位面系列群。它在躲着魔族后裔与神族后裔的同时,尽情的欺压掠夺修真者,靠吞噬修真者不仅妖力损失补回来了,还进化出将修真者血肉转化成妖力的全新胃盲囊。
它这次来这里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因为它在另外一个位面中,袭击了不少的修真者,被那里的修真界组队围剿,所以就通过位面传送阵转移,在途中听的。单个的修真者对于他是送上门的美味,修真家族也可以看成是粮仓,可是成百上千位分身合体境界的修真者组成阵势又有十数个渡劫初期的领头,它要是不跑就得血拼,要是它有血拼的心也不会在战火中独自逃生了。而流浪妖族比修真者强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们能够穿越位面,有的是自己有这个能力或者有这等法宝,但绝大多数都是使用的位面系列管委会的传送阵。即使是魔族在跟妖族交战期间,妖族在位面中照样能自由使用魔族下辖的传送阵系统。而修真界的修真者却连明白位面是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即使明白了也不能轻易获得使用位面传送阵的权利,必须要签证,没有签到的就不能使用,违者严惩。
它到了光伏系列位面群的管委会本来是打算换一个相邻位面继续他愉快的狩猎生涯的,只是遇到点儿小困难。传送的资格每个流浪妖族都是有的,可绝对不会是免费的,费用那是首先要付清的。它手头没有管委会发行的货币了,也是拿着被他吃掉的修真者的法宝在管委会划定的交易区摆摊售卖。却也巧了,此时正式位面剥离也正巧开始,在管委会中也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各个势力路过不他们都有各自的驻地,来淘金的不少就干脆在交易区等到时空开放的那一刻。这些淘金者不仅在这里把握住最后的机会交换法宝丹药魔液神水晶石仙石魔石能量石等资源,也在临时组队,其中有平等联盟的也有雇用服务的或者就是简单组团的。
它就是被团进来的,因为听这次争斗限制在大乘期标准之内,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就参加了。
大乘之内它就是巅峰的存在,即使被围攻要跑也是没有问题的,最多受点儿伤,绝对不会送了命的,这一点它非常的有信息。而且它的信心不是盲目的,是他在相邻并不遥远的位面中纵横驰骋得到的,是那些在它胃盲囊被转化成妖力的修真者们带给它的。如果去了别的管委会旗下他可能会收敛些,但在光伏系列中他已经扫荡了十多个位面了,自信已经膨胀到了顶端,而且在同来的时候他见到了其他流浪妖族高手都压制着自己的实力,这更坚定了他的信心,他相信自己能得到好处,只要下手够早就行。
它是从空中看到在打电话的莫卫东的,立刻认出了这个正主。在来这里之前每个进入者都会购买一些情报,股份所有者的信息是必备的。
它是真是没有想到,一出场就会踢到铁板,所以也就没有多在意旁边儿,立刻就对着天井冲了下来。
也是莫卫东命好,在这关键时刻居然就合上电话回到了屋里。
在进入天井后,它恢复了一丝谨慎小心,把隐身在天井中的桂花树上,观察着屋里的几个人。
当莫心善叫破它的行藏时,他正自猜疑分散在四方那不弱的气息是防卫者呢还是跟它一样的入侵者呢?先在这个问题有了答案了,很显然,这四个都是守护者。它很丧气也很郁闷,有四个气势上不弱于它的守护者,它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因为气势上跟他相仿,那么出手也就不受限制了,四打一,它知道自己讨不了好去。
它强势的释放着自己的威慑,但已经打定主意离去了,威慑就是为了撤退得更安全。
莫心善一眼就看明白了它的意图,毫不犹豫的命令道:“留下它,做一个警示吧,省得什么东西都敢往我这里凑合。”
那虫子并没在意屋里的几人,它的注意力锁定的是站在它对面的跟班儿以及另外三个。却不料,莫心善话的同时,一股法则的波动从他的嘴里直冲云霄之上。
慈悲大妖王叫一声:“呀言出法随”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注视向影视基地,扫描着法则波动的来源。
在华夏大地上空,无序飘荡着大量的杂乱芜杂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在这一霎间,这些华夏一族信仰之力一下子扑向那只虫子,在那嚣张的虫子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就已经将它所在的天井堵塞住了。
虫子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攻击,而且根本看不到对手,看不到招数,既不是物理攻击也不是元素法术妖力灵力魔力仙力,而他又没有跟神族动过手,连神族后裔都没有招惹过,自然不知道这是神界来最常使用的信仰之力攻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却感到了对自己的威胁,那些堵塞在天井中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如投入深井中的垃圾,将深井填满。它就被困在其中,被积压在里面。虫子的脚挥舞起来,长长的身体上一对对的脚,十数对脚一起劈砍撕扯。
华夏一族信仰之力来势汹汹,但在遇到了妖虫十数对的足攻击却如刀切豆腐一样轻易地就碎开了,一点儿都没有给要从带来伤害,甚至妖虫的纤毛都没有伤到。
妖虫的圆眼差点儿跌落,口器吹出大量泡泡,肢体振荡发出猖獗的虫鸣式大笑,连笑声都震碎无数华夏一族信仰之力。
莫心善轻松的神色丝毫未变,他并不因为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稀松软蛋而惊诧失落,对于华夏一族信仰之力他的了解足够多,起码比那个无知的虫子多得多了。
妖虫就像是一个搅拌机,还是十数对刀刃还加了超声波和声波振荡功能的超级粉碎磨浆榨汁机,比菲利普、西门子、美迪、格兰士……等等加在一起都强大。但是,它就像是在磨芝麻,被绞碎的研磨地稀烂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并没有消失,反而如芝麻糊一样紧紧的裹住它,它绞碎得越多这个芝麻糊沼泽就越深越致密,而它也不可能向其他方向突围,它只能不停的研磨下去,否则立刻就会被重压给碾碎,在它之上已经承载了太多的华夏一族信仰之力,这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重压。它甚至不能一边儿研磨一边儿逃走,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在被研磨中被搅起的向心力太强大了,他本来并不在天井中间的,都已经不知不觉得到了正中心了。
天井里的一切都已经被绞碎,包括那棵它曾经藏身的桂花树,但天井之外却什么都没有被波及,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听话的只在天井里,即使变成了沼泽也不越雷池一步。
在这个位面来的高手们都在地球上,绝大部分都在玉兰市,这一刻,每一位都感知到了妖虫绝望的呼喊嚎叫,也感觉到了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沉重。
安培幸爱子停下了手里正在布置的阵法,睁大了可爱的大眼睛望向天空,她同样是善于使用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这一刻她的感觉与其他的高手们不同,她感受的更深刻也更细腻,如同中学生的小脸儿露出郑重的表情。鼓胀的shu女大胸部激荡起伏着,酝酿着一个新的计谋。
吕清广对华夏一族信仰之力也是很敏感的,这是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神经过敏。
妖虫不受控制的越转越快,信仰之力毕竟不是芝麻糊,它也不是厨房小家电。被妖虫的妖力带动起来,投入其中的天地灵气,几何倍数的加大了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沉重。终于,不到一炷香时间,妖虫再也受不了这样强度的重压了,肢体破碎,一颗妖丹从身体碎片中飞出,在妖虫元神的控制下想要突围逃遁,却不料信仰之力的沼泽里是有强烈腐蚀性的,对身体效果不是那么大,但元神直接进入就不同了,立刻被腐化,妖虫的元神连呼叫求饶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消散了。
莫心善一招手,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开了个口子,一个纯净的妖丹飞了出来,落入他的手心。
在整个过程中,背着烟袋锅的跟班儿一直都如山岳一般屹立在门口儿,挡住危险的侵入,让莫卫东爷仨感到了安全。在真正安全感到来的时候,莫卫东觉得朱自清的背影已经不够味儿了,如果这文章是由平江不肖生或者还珠楼主来写也许来神许多,起码字数会多得多的。
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已经完成了任务,那直耸云霄的信仰之力沼泽停止了聚集,微微迟钝一下,接下来就是消散了。
“留下吧,立在那里做一个警示标记好了。”莫心善的话语传来,他的话带着法则的威力,芝麻糊立刻凝结,却如只加了调味剂和塑化剂忘了加色素,透明透亮的,肉眼根本看不到这个高度穿云的标杆存在。只有在天井中可以看到冻结在其中的妖虫支离破碎的身体,还有那些被妖虫绞碎的树木青草盆景假山的残骸都被凝固在空中了。
莫卫东是第一次完全的介入到一次异类接触,而且一上来就是如此厉害,那妖虫比好莱坞拍的《异形12345》加起来还可怕,而且结束了还悬空着,让莫卫东不敢彻底放松,他心有余悸的问:“完了吗?”
莫心善严厉的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泰山崩于前当色不变,可你呢?我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的吗,有什么好怕的,你看你父亲你爷爷,不都端坐着么?”
坐着的确是坐着的,但端坐那绝对就是将春秋笔法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如果是现实主义的描写应当是斜倚在沙发上,换做批判现实主义就得揭露出是瘫软在沙发上如面团一般,如果是魔幻现实主义——这个,咱们这儿是仙侠的现代修真就不唠叨那么多主义了。
老老莫和老莫都是官场久经历练的高手,镇定的功夫那是没的的,莫家又是军政兼顾兵权第一的套路,所以胆气也不是一般官员干部可以比得上的,但遇上这样的场面依然腿软,那可不是他们能接触到能理解得了的,龙组那毕竟也是人,算是奇人义士,眼前却真的是妖魔鬼怪了。对妖魔鬼怪他们不了解,不了解的危险才是最吓人的,他们受到的惊吓并不比莫卫东少,只是他们自控能力让危机仅仅表现在腿软上,脸上一点儿都不露出来。要这也是修炼出来的能耐,能将脸面修正得与本心一点儿关联也没有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莫卫东对自己老爹和爷爷从来都是敬仰有加的,而屋里吓得跑一边儿躲藏的也就他一位,这的确是事实,不过莫卫东的定力虽然差了点儿可脸皮的厚度却是一点儿不差的,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老两位还强。讪讪地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道:“圣人还闻雷色变呢,我这算什么呢,刚才那动静可比打雷厉害多了不是。”
第四百八十二章 莫庄新密议1
第四百八十二章莫庄新密议1
莫卫东的狡辩没有多少智慧成分,但却和当初刘玄德这话时一样的有效,莫心善居然赞赏的微微一笑,不再训人了,吩咐道:“坐回你的位子,打你的电话吧,跟庄家的联络不能再耽搁了,你赶紧打电话。”
莫卫东摸出电话立刻给庄有德拨过去,电话刚响一声就接通的,莫卫东根本没想到庄有德接的这么快,一愣神。
“喂,卫东,你没事儿吧?”庄有德急促的声音从电话中冒出来,“你们院里好大的动静,你在现场不?有没有受伤?”
从电话里,莫卫东能清楚的感受到庄有德的关心,这份儿情是真挚的,是让莫卫东感动的,自幼建立起来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厚,莫卫东相信要是庄有德出现类似状况自己也会着急的。“我没事儿,一点也没有伤到我。”莫卫东稳住情绪,“我现在就在现场呢,你在哪儿呢?”
“我就在你隔壁呢。”庄有德回答。
莫卫东问:“你不是回山上去了吗?”
“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当然得回来看看。”庄有德气鼓鼓的,“我你家怎么回事儿呀,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不能低调点儿吗,搞这么大的动静什么意思?”
“我也不想的呀”莫卫东习惯性的抱怨了一句,然后打住,回头看了一眼莫心善。是的,这个局面他莫卫东一点儿掌控能力都没有,但莫心善是有完全的掌控能力的,如果他不想动静搞大是不会搞大的,起码不会搞得山里都知道。莫卫东心里又是一跳,等等,山里都知道了?“不是吧”莫卫东惊讶的问,“你在山里都感觉到这里的动静了,那还不比地震还强烈?玉兰市是不是已经一片废墟了?”到后面自己都惊慌起来,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
老老莫的眉头也紧皱起来,倒是老莫稳得住,并没有多大反应。
莫心善更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变化,稳稳的坐着,观察着莫卫东的表现,做着自己的评判。
“呵呵,胡扯。”庄有德,“我是地震了吗?我你家那儿造成地震了吗?别自己吓唬自己,也别胡乱猜疑,没有地震也没有飓风,影响非常大但仅限于能感知到这种影响的存在。”
莫卫东立刻反应过来了,眼睛盯着莫心善,但从莫心善那里他什么表示都没有得到什么端倪都没能看出来,只好还是通过电话试探:“你是影响都在圈子里?”
庄有德苦笑声传来:“嗯呵,也算是吧,不过圈子大点儿了,这么吧,你家刚才的动静已经冲出地球传出寰宇之外去了,你明白吧?”
莫卫东真的不是很明白,但也才被灌输了位面的一整系列的知识包,不能理解贯通但生搬硬套是没有问题的,在庄有德的提醒下对号入座也不难。只不过这需要一点儿时间,得让莫卫东将脑子里的知识包展开来,查对索引寻找相对应的知识点,并将之引入思维之中。
只是庄有德并不给莫卫东这么个缓冲的时间,急急地:“不那么多了,咱们见个面儿,有些事儿要和你通个气,你现在能出得来不?”
莫卫东举着电话,视线从老莫、老老莫身上划过,落在莫心善脸上,等着他表态。
莫心善淡定的扬了扬下巴。
“行,我这就出来。”莫卫东对着电话,“到你家?”却见莫心善眼中寒芒一闪,莫卫东一直是在看着他的脸色的,立刻明白此言不妥,赶紧加上一句,“那不太好。来我家,嗯,也不是很合适吧。要不就外面儿?”
莫卫东在问庄有德,但更是在征询莫心善的意见,他才是做主的,却又不主动表态,真是费心思呀,而这也是宦海常态,可就因为这莫卫东才不愿意在仕途上厮混的呀有话就不能好好吗?
莫心善偏偏又是坚决不肯好好话的,并不理会莫卫东询问的眼神,扭头对别着烟袋锅的跟班儿轻微抬了一下眼皮,还只是一边儿看得出来移动过另一边儿真的得用量子级的仪器测量才会有分明的数据的。
跟班儿自然领会的,走上前来小声跟莫卫东:“相约着先在门口见了再。”
莫卫东照着这话跟庄有德了,这回庄有德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老老莫不放心孙子,指点道:“跟庄家合作与否怎么合作都有得谈,你们小辈儿先试探着接触一下,互相探探对方的诚意如何,后面儿的事儿不是你们俩做得了主的,你们也没必要往那方面去,你们聊你们的就好。庄家应当也是这么个态度,要不然不会约你见面了,这是敏感时期,谁跟谁见面都是有讲究的。”
老莫同样是关心儿子的,叮嘱道:“注意安全。”
这话是老生常谈了,在平时,莫卫东就对不当回事儿的,一摇头就将之甩在九霄云外了,莫卫东对自己从特种部队中挑选的精英相当的自豪,有他们在,莫卫东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安全,反正不可能用局部战争来对付自己不是,只要不是成建制的军事行动,莫卫东相信自己是不败的。可见识了刚才的妖孽之后这样的自信心完全的崩溃了,即便是没有打过,莫卫东也清楚对上这样的妖虫特种部队完全就是送菜,送上门的热菜。
他第一次觉得安全真的是很严重的问题。
跟班儿走到他身边儿,低声下气地:“少爷,老奴跟你走一趟吧。”
这位远超昆仑奴的大高手愿意跟着,莫卫东刚刚消失的信心再次爆棚,不过他可不敢以少爷自居,这可不是他家里养的跟班儿,大家不过才第一次见面,该气的还得气,于是笑着回道:“那就麻烦您老了。您老叫我卫东就行了。”
“老奴莫荒小七,不敢担当那个老字,少爷无须气有差事尽管招呼就是。”莫荒小七一付忠心耿耿的老家人口气,话时还微微佝偻着背,他的背本来并不驼,只是为了呼应话的姿态而弯曲着。
莫卫东也是晓事儿的,不敢耽误莫心善吩咐下来的正事,边着话边就往大门走去。莫荒小七紧跟在他身后,略微落后半步,一步一趋的紧密随行,步法完全协调一致。协调一致可不是齐步走,那是节奏和尺度的契合,好似各走各的却又丝丝入扣,节拍如和铉呼应,分明就不是一个响动却又丝毫感觉不到生分与隔阂。这种密切的感觉一下子就抓住了莫卫东的心,让他觉得以前化大力气栽培出来的特种精英全部都是土鸡瓦狗,而今后的再也不可能靠他们给自己安全感了,要寻找安全感还得靠这样的高手。
在收拾妖虫的身后,莫心善调动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举动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可是莫卫东这个级别的纯纯的肉眼凡胎就守在眼吧前儿也是看不到真相的,他能看到的是莫荒小七如山岳的背影,在他意识中这场胜利的直接功臣首推莫荒小七,而莫心善虽然也很重要,但重要的领导责任不是自己也能胜任的吗,只要一线的同志们够勇猛顽强,莫卫东相信自己的指挥能力也是足以迎来胜利的。
带着莫荒小七这个定心丸,莫卫东充满信心的走出院子,才出院门就看到庄有德正快步赶过来,扬声招呼:“有德。”
庄有德是独自一个人出来的,他看到莫卫东的时候第一眼就被他身后的莫荒小七给吸引住了,虽然庄有德看不出这个老者的修为,但可以感觉到他的强大实力。莫荒小七跟小爬虫一样是散仙一级的水准,比那妖虫还要多两回劫数,已经达到三劫散仙的初级实力,如果收敛气息,庄有德这个注水类型的元婴期晚辈是不可能探查出端倪的,境界差得太过遥远了。不过此刻莫荒小七一点儿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自然,他也没有可以施加威压,那样他前面的莫卫东别走路了,连站着都不可能,必然会被三劫散仙的威压直接碾压得瘫软在地,屎尿横流。
庄有德被震惊了一下,不过他级别虽然不高可家里高级别的存在却见的不少,金仙一级的叔祖都见过好几位,在这次到来的后援中散仙级别的也不少,只是没有想到莫卫东身边儿这个看似跟班儿的居然也会是一位散仙。庄有德听长辈们了,这一次风云汇聚,高手会很多,可莫卫东跟他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发小,对莫卫东的情况庄有德自认为是相当了解的,莫家他也常去的,莫家主要成员他都相当熟悉,莫家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等高手的呀。
莫家是世家不假,但并不是修真家族,而是在世俗的军政界屹立不倒的老牌儿世家,这样的家族即使有修真者做保镖也不可能会是什么大高手的,有金丹期实力的还得过去,出窍期以上的就不太可能了。散仙这个级别的在整个修真界都是顶尖儿的存在,是属于传中的超级强者,甚至可以是超越了修真界的存在,更是绝对不可能跟世俗界里的家族发生关联的,看家护院就更不可能了。
都走到面对面了,庄有德还没完全调整过来状态,莫卫东拍了他肩膀一下问:“你怎么的了,心不在焉的。”
“嗯?”庄有德一激灵,醒过神而来,对莫荒小七抱拳躬身道:“前辈见笑了,晚辈庄有德给前辈见礼了。”
莫荒小七古井不波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刻板的回道:“老朽不过是莫家的一个下人而已,当不得如此礼数,也不敢自称前辈,你和我家少爷谈事儿,老奴就在一旁跟着,还不至于碍眼吧。”
庄有德心中的震惊更甚,也同时联想到此前一刻莫家的灵压巨震来,他因为修为低感觉并不是很清楚,但从老辈子的反应看,应当是非同小可的,要不然也不会立刻从山里瞬移回来,更不可能让自己去和莫卫东聊一聊。庄有德心中跟明镜儿似的,自己跟莫卫东的交情老辈子们都知道,不过他们不会当回事儿的,在家族利益面前,小辈儿的交情再深厚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的了,不会被当成一盘儿菜的。所以在联系莫卫东的时候庄有德就知道这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小辈聊天那么简单,老辈子们虽然没有明,也用不着明,庄有德明白这是莫家行情看涨,有可能会有家族间合作的可能,而现在也仅仅是可能而已,所以自己是打个前站,莫卫东那边儿也应当是这样的效果。
同样都是家里的大少爷,庄有德一直认为自己比莫卫东强,不仅是因为自己有元婴有灵力能接触到修真界里千奇百怪的奇闻异事而莫卫东不能,更因为自己家族的底蕴更深厚,是的,从世俗权利看,庄家比莫家还要稍逊半筹,可庄家是范贾山庄中的一支,有着远超修真界的实力,也不受修真界规矩的太多困扰,在关键时刻甚至可以完全不考虑修真界的教条,而其他势力也不能像对付修真界那样对付庄家。在庄家里不仅渡劫不再是不可能的死结,连大罗金仙这个级别的存在也有几位,散仙更是普遍的存在,这些都不是修真界中任何势力可以比拟的,也不是莫家能望其项背的。庄有德一直以为莫家连这样的情景都不可能想象得出来,这不是他们可以揣度的。
可现在,莫卫东居然带着一个散仙级别的大高手,更让庄有德不敢相信的是这位散仙居然以下人自居,这太颠覆性了
散仙庄家不缺,但任何一位散仙在庄有德面前都是爷爷以上的备份,即使辈分不够那也是享受爷爷级别待遇的,对庄有德不能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再好那也是爷爷不是,而且不是亲爷爷,那哪里能跟莫卫东的待遇比拟呢?人家这儿可正儿八经的是少爷带着老奴出门儿呢。
失落感让庄有德原本肚子里准备好的话语都被冲散了,看着莫卫东不知道该什么了。
莫卫东自己都没有想到莫荒小七在庄有德面前话这么给自己面子这么给力,也没想到庄有德见到莫荒小七会这么变颜变色的,心里当然很受用。作为发小,莫卫东和庄有德的交情那是没的的,而且家世也接近,他们俩得交情可比跟陈宇的要真挚得多,也自然得多,陈宇毕竟是硬生生挤进来的,而且虽然一直掩饰的不错可攀龙附凤的目的性却是无论如何也淡化不了的,所以陈宇与他们的交情里人为的因数要多得多。不过,就算兄弟感情够铁,但庄有德却一直是当大哥的,而且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儿和能力让莫卫东眼红并崇拜,而他被崇拜的机会却近乎于零。
在哥们儿面前难得的长了一回脸,而且还是大大的、关键性的一回,莫卫东别提多滋润了,笑嘻嘻的:“嘿嘿,有德,轮也轮到我风光一把了不是,怎么样?哥们儿,羡慕嫉妒恨吧”
莫卫东的调笑让庄有德恢复过来几分,羡慕的:“还是你好命呀”
“咱们不能一直就站在这儿话吧?”莫卫东四顾一圈儿:“你家我家都不能去,去陈宇家也不太合适,要不咱们到前面儿去边吃边谈。”莫卫东着顺手一指,他手指的风向是四合院区域对外开放的部分,那里有些四合院儿是对外出租的,可以拍戏也可以宴请可以度假什么的,不过这段儿时间没有对外,从星际海盗光临时清场就只有皮特欧阳一伙儿住过一段儿时间了,也已经都离开了,现在整个四合院儿区域都空置着,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服务员儿保洁什么的都照常在工作,任何时候要接待人都是一点儿问题都有的。
庄有德看看太阳已经往西边儿去了,觉得莫卫东的提议不错,的确是要到饭点儿上了,而莫卫东是不能不吃饭的,他这个注水的元婴期伪劣高手辟谷能力也差了点儿,更兼着边吃边谈更适合沟通,现在要谈的还没有那么正式,放松点儿不定效果更好。
就近走进一个院落,就在前院中的黄葛树下坐定,庄有德下意识的去看莫荒小七,莫荒小七自觉的垂手站在莫卫东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低眉顺眼庸仆厮养一点儿没有散仙的傲气,看上去跟这里的服务员差不多,要区别那就是更加训练有素。
庄有德知道这个时候注意力不该被莫荒小七分散,强自收回目光不再理会他,就当他不存在,心中默念着:我家高手数不清,金仙遍地走,散仙不如狗。我家高手数不清,金仙遍地走,散仙不如狗……念过几遍之后心情果然安稳多了。
莫卫东已经点了菜,他们在这里吃饭都是有成套菜谱的,报一个编号即可,行政总厨知道根据季节时令人数等等进行调节安排,不用一个菜一个菜的点。
第四百八十三章 莫庄新密议2
第四百八十三章莫庄新密议2
莫卫东点好菜之后吩咐半个小时之后陆续上菜,服务员立刻通知厨房,厨房是在四合院儿区域的最外面,这也是酒店的厨房,四合院区域里只有他们住家的大院子里可以生火做饭,其余都不行,每个院子都有厨房,但除了能做备餐间使用就只剩下参观的功能了,锅灶都是仿古的,连灶台上的黑烟熏燎的痕迹都是舞美专门制作的。
两个服务员儿送上茶水托盘之后还没有泡茶就被莫卫东一摆手,支走了。
莫卫东亲自动手泡茶,一个乌木托盘儿里的是一个黑陶的水罐儿,和两个白瓷茶盏,这套器具比起风行于所谓高雅茶艺圈子里面的功夫茶套装要大得多,也要古朴得多,这个样式的器皿更多的要见于各地博物馆。当然了,他们手里现在用的并非古董,即使他们有足够的财力也没有必要铺张到每个对外的四合院儿都备上几套古董,要真是那样,服务员都不敢做事儿了,打碎一个杯子这辈子就赔进去了。这些用具当然都是仿制的,可用料和做工也是一等一的讲究,而且是定制的外面根本就见不到的,也不允许见到,因为这里的法律规定不经允许不得仿制等大等质的文物。
将水罐儿放到两人面前的长桌一头的电磁炉上烧开,莫卫东打开另一个乌木托盘上的黑底红纹描金漆盒,把盒子里的山楂、党参、肉苁蓉、干桂圆、峨眉毛尖、枸杞、杨梅、太子参、陈皮等各抓了些许扔到水罐儿里煮上。
据庄有德,这是他自己从古书里总结提炼出来的饭前茶,健胃利脾,保肝养胆,是最适合在饭前饮用,不仅可以促进食欲也能促进酒精代谢,不仅能有利于食物——特别是油腻或者高营养食物的吸收代谢,更可以消除宿醉的潜在危害,使得酒量放大三成以上。
这一套流程庄有德当然是最熟的,看莫卫东弄的时候庄有德也逐渐恢复了平和的心态,不再被莫荒小七的出现影响,思路回到主题上面来,急急火火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呀”
莫卫东刚推开两个托盘儿,根本无法联系上他的思路,茫然反问:“什么怎么回事儿?”
“还能什么呀”庄有德凑拢身子低声问,“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怎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的?”
“哦,这事儿呀。”莫卫东做正了身子,整理了一下思路,,“这个事不好,真的,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
“咳咳咳,”庄有德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且,这是蜗牛的专用托词,你别拿来事儿,痛痛快快的直接。”
莫卫东觉得挺委屈的,不过想到那超级异型的妖虫,又觉得自己在它面前没准儿还没有人眼里的蜗牛强呢,想要辩解的话语立刻如皮球泄掉的气,消散赶紧。再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回顾了一遍莫心善与老莫老老莫的话语神态,觉得实应当不会存在多少泄密的,因为实质上的东西自己并不了解,老莫和老老莫估计同样不了解,而了解此事的莫心善和莫荒小七又什么都没有对自己,那么自己能泄什么密呢?什么也不会的,反倒是庄有德不定能分析出些端倪来给自己解惑呢。同时,他心里也多少猜到莫心善要自己透露出去的应当就是自己看到的,实才能试探出对方的实情。有了这个主意以后,莫卫东不再迟疑,将自己看到的根据自己的理解细细道来,这一就直接到了茶汤开锅三分钟之后才告一段落。
庄有德听得很认真,很仔细,在整个过程中并未发一言,没有打断莫卫东的话语,等莫卫东完了,庄有德才起身将电磁炉的温度调到保温一档上,将装着两个茶盏和一把长柄木勺的那一个托盘端起来,放到水罐边儿,用木勺舀起两盏金色的茶汤来,端回去,放在自己和莫卫东的中间。
莫卫东端起一杯来,捧在手里,等热量在手心散发,茶盏坦荡,浅浅的茶汤很快就温了,白瓷茶盏微烫,感觉很舒服。莫卫东享受着手心中传来的热量,眼睛盯着庄有德问:“行了,我见到的都告诉你了,你给分析分析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有啥好对策没有?”
庄有德用三只手指像是捻起一颗围棋子一样的捻起茶盏,放到嘴边,一吸气,将茶汤都趁热吞进嘴里,慢慢咽下之后才缓缓开口道:“真没想到你家里背景如此的深厚,居然是东方神界延伸到位面中的家族,厉害呀可是你们怎么一点儿修为没有呢?”
这问题让莫卫东瞪大了的眼睛里直冒火星子,他何尝不想有那惊天动力的能力,可没有也不是我的错不是,这么打脸就很有意思么?
都是老兄弟了,莫卫东的表情庄有德能读出完整的意思来,他微微一笑,示意莫卫东喝茶,当莫卫东喝了茶之后才慢条斯理的:“你们东方神界那边儿的情况我不了解,我家是海外仙岛的外围组织——范贾山庄的庄家。其实对我们庄家的情况我知道的也少得很,家门都没有回去过呢。你估计也是依然的,基本上不知道东方神界那边儿的情况吧?”
莫卫东点了点头。
“行,咱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就不了。”庄有德继续,“对你的袭击针对的一定是你名下的股权,想要抓了你然后将股权弄到手里,不过却反而丢了小命,真是个没有智慧的鲁莽家伙呀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到手那还不早就有别的动手了,哪里轮得到它呢。听你描述的形状应当是一个妖怪,一个昆虫类的妖怪的可能性最大了。以我推测,这个妖怪不太可能是咱们这个星球的,甚至都不见得会是外星的,而最有可能是从其他位面过来的。对了,你知道位面是什么吗?”
“知道点儿,”莫卫东拍着脑袋,“才被填鸭了一通,还没来得及融会贯通但也算知道的了,有什么你就吧,我想我能够理解的。”
庄有德微笑摇头:“这些东西不在于你能不能理解而在于你是否被允许了解,嘿嘿,这是个权利范围的问题,与理解能力关系不大。你现在应当是有权利了解的了,哎,你也别怨我,以前我的确是多知道一些的,不过却不方便告诉你的。”
“我明白。”莫卫东体谅的,“我明白的,是有啥保密制度对不。”
庄有德点头道:“是这么个意思。位面中的凡人是不可以明白位面存在真相的,凡人是位面投影中的存在,在位面中有无数个同样的个体,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个体在更高的层次看不过是每一个位面都差不多的存在。而我们却是第一无二的,无论任何位面都不会再有同样的一个我们存在。”
“不对呀”莫卫东打断道,“他们告诉我,在光伏1785位面的我前几天已经死于车祸了,光伏1782位面的我还有段儿时间也会死于车祸的,是原定给我的奖赏是让我去接替这个马上要死了的我,等他死的时候我就过去,接着他的位子活下去,而要是不走,这里的我也应当在不久之后死于车祸的。照这么,那我不是成了垫底儿的凡人了,在那些个位面里可都有一个活生生而又都得死于车祸的我不成?有就有吧,还都得死于车祸,尻,我招谁惹谁了”
庄有德眉头皱紧,迟疑地问:“你确定你没听错?”
莫卫东回头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莫荒小七,转会脸来:“错不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庄有德无力的,“据我所知,在其他位面也有的存在就是凡人,凡人就不可以了解位面存在的真实情况,更不允许自由穿越位面,而你的情况明显是违背这个条例的,我想可能是因为东方神界的规矩与海外仙岛的不同,而不同规矩就造成了咱们的情况各异。反正在其他位面是没有另外一个我存在的。”
莫卫东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坚决不去光伏1782位面了,本来想着那边儿既然和这里差不多,好歹也有你们不是,大家还能重新交往,虽然那边儿的你未必有和我打小在一起的经历了,可是脾气秉性应当还是一个模子里掏出来的,差得应当不多,相交一段时间也能融洽到一起去。可要是那边儿没你,我还真就不去了。”
扑哧一声,庄有德憋不住笑了。
莫卫东瞪着他。
庄有德赶紧解释:“你话的样子太那啥了,不要那么哀怨好不好,不明白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先声明一下啊,我性取向正常,你不要对我x久生情,我不好龙阳那口儿,我的品味没有那么重。”
莫卫东对他竖起中指,不屑的:“就算咱俩断臂,我也是攻,你是我老婆。”
“哈哈,”庄有德笑着一摆手,“行了,不扯这些无聊的了,虽然那边儿没有另一个我,但我可以时不时的过去探望你一下的,不至于再也见不了面了。”
莫卫东任性的摇晃着脑袋:“那我也不去,这样的奖赏怎么看都不像奖赏。”这还是因为有莫荒小七在,那摘桃子的话不好出口,但意思是清清楚楚表达出来了的。
庄有德怎么会不理解他的意思呢,可是了解了又如何,被摘桃子的事儿他见得多了,沉默片刻叹口气,苦笑着:“看开一点儿吧,要真的是死在车祸上那才真的是什么都没了,虽然另一个位面不见得活得比这里好,可也不一定就不好,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还活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等而次之的。咳,别赌气的话了,了也没用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咱们自己可以掌控的,顺势而为吧。”
“也不是非得让我去,”莫卫东小声,“这个事儿还有得商量,来全权处理这事儿的特派员了,我可以选择,留在这里风险是一定会有的,但可以搏一把。嗯,怎么呢,看他那意思是鼓励我留下来搏一把。你家那边儿怎么个情况?”
庄有德有些错愕的愣了愣神儿,然后不自觉的看看莫荒小七,然后:“情况也差不多,不过我老祖替我争取了一番,我可以在一定范围的位面空间中自选居住星球,所以你如果定下来在那里我是可以过去的。不过你要是留下来搏一把的话,不定我也能留下来陪你。估计这里面儿有变数发生了,你家里闹出动静的时候我家老祖和专门过来的叔祖们就带我回来,要我来和你谈一谈,怕是想要联手搏一把吧?”
这个可能性莫卫东也是猜到了的,他点了点头。
庄有德继续:“这个腾飞光伏科技集团的股份引动了太多的觊觎,盯上这块蛋糕的可不止是这个星球上的人,博这一把的风险性可是非常巨大的。本来我家老祖的意思是待价而沽,将股份买个好价就行了,我们一家搬到其他位面去,以后专心修炼争取能有机会举家迁往海外仙岛,当然,这个梦想有点儿遥远。”
莫卫东放下茶盏搓了搓手:“当初我真没有想到这个事儿会搞得这么大,就觉得陈宇逮到个机会,收拾个土鳖,把他的财产都夺过来,没想到他手里的这个硅结晶技术这么热门。”
庄有德也颇为感慨的附和道:“是啊当时就觉得这支土鳖挺肥的,又没有足够的背景,在海外买个小岛还惹了人,连老外都愿意联手收拾他。而且进程也挺顺利的。唉”庄有德顿了顿,眯上眼睛,再睁开时精光一闪,他沉重的,“现在想来还是我们太天真了,那帮子老外应当是早就盘算好了要插手硅结晶技术,而他们突破不了刘骏的严防死守,可偏偏那张图纸就落在刘骏的手里,要是别急了他们是怕鱼死网破。我们是被他们当做刀子利用了一回,他们等硅结晶技术一成熟就立刻扑了上来,抢夺胜利果实来了。”
莫卫东的思路跟着庄有德的话语一转,以前发生的很多事情在当时以为是巧合的现在看来全部都是阴谋了,感觉到自己整个被阴谋浸泡于其中,就更泡在酒坛子里的药材一样。立刻,汗毛根儿都立了起来,咝咝的倒吸凉气。
“幸亏咱们把握住了手里的股份没有在压力下都让出去,”庄有德,“要不然我们现在连搏一把的机会可能都不会有,甚至想要离去都没那么容易。”
莫卫东也觉得挺后怕的,庆幸的:“还是运气好呀不管怎么咱们运气都挺不错的,运气好比啥都管用。”
“以后还会不会有好运可就不准了呀”庄有德不敢过于乐观。
莫卫东也不敢将希望都寄托在运气上,那是对自己的小命不负责任的愚蠢做法,他思摸着:“硅结晶销售似乎也不是那么热烈的,价格也不算高,怎么那么多的大能都插手到这个项目里面儿呢?好像技术现在也没有特别去保密是吧?起码那些股东要动这方面脑筋应当一点儿不难的,而且他们应当也不惧怕什么知识产权什么的,自己重新开一家这样的公司不就完了,何苦跟咱们在这儿费这个劲儿呢?”
庄有德奇怪的看着莫卫东。
莫卫东茫然问:“怎么了?难道我的不对么?”
庄有德问:“你是真不知道?”问话的时候眼光从莫卫东身上转移到莫荒小七身上。
“知道什么?”莫卫东有些奇怪,看到庄有德看向莫荒小七,心里一动,猜到应当家里给自己一个解释的,于是,“也许我应当知道,你觉得我应当知道的是不是?也许是没来得及,先是给陈宇打了一个电话,完了刚开始事儿就被那个妖怪给打断了,接着就是给你打电话了。估计这会儿特派员正在给我爹和我爷爷这个呢。要不是被你拖出来,我也应该知道究竟怎么个事儿了,责任还是在你,你吧,究竟里面儿有点儿什么道?”
庄有德看到莫荒小七脸色平静安详,相信自己不莫卫东都能知道事情原委,于是痛痛快快的道:“事情的关键并不在于技术,并不是这个技术不重要,而是重点压根儿就不再技术这个方面。要这个还是得到位面管理上,位面存在着管理者,位面上面一级是位面系列,有一个位面系列管委会管理。很多个位面系列组成了位面系列群,所以管委会上面是管理位面系列群的位面基地,位面基地由位面委员会管理。在位面世界里,硅结晶是所有位面基地共同承诺的禁运商品,禁止在位面之间穿梭贩运,因为硅结晶是已知的未来位面最重要的军事物资,而未来位面是所有势力争夺的关键点。之所以现在咱俩吃香不是因为硅结晶技术,这在未来位面不算个啥,关键在于腾飞光伏科技集团得到了许可,可以经销生产硅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