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勇闯封锁线3
在进入前,慈悲大妖王很严肃很认真的劝诫吕清广不要一起来,但真进入了,慈悲大妖王就立刻放松下来。慈悲大妖王是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无数岁月的超级强者,自己的分身也坠落了成千上万,战斗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心态调整能力更是强悍无比,绝不会有丝毫的紧张。对慈悲大妖王自己而言,此行的风险系数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他先前只是将万一放大让吕清广自己做决定,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帮助吕清广成长,起码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这里只能进不能出,”慈悲大妖王说,“应该还有一个出口儿,估计也是一个传送阵群,单向往外传送的。你试一试这里你能穿越不。”
吕清广取出一扇实木门,灵力注入其中,有灵力波动可灵识束完全无法定位,也就是说无法进行穿越。风天从给准备了一滴储藏的血液,很小一滴。虽然三个元婴之躯身边各自都带着几大瓮,每个大瓮都有阵法扩容,一个大瓮里装的血就超过百十个人体中全部血液量的总和。当初吕清广用的可是仙丹级别的补血丹才能激发身体的造血机能疯狂般的出血,要不然也积累不了那么多血液的。以前觉得需要血液的时候服用一颗补血丹,血液就跟爆了管的自来水一样喷薄而出,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只是为了方便使用才装了几大瓮的血,不能每次用水都爆管不是,得装个水龙头什么的。可真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毫无预兆地被轰击成血雾,这下好了,源头毁掉了,水管子也没了,想爆管都没得爆了。如今的每一滴血都是珍宝,是不可再生的,不可替代的,用一点儿就少一点儿。用掉一滴就失去一滴。能节约尽量得节约。将这滴血液涂抹到实木门上面,灵力波动骤然变得强劲而清晰,节奏分明。吕清广立刻将灵识束探入其中,进入没有问题。可定位点确是模糊而遥远的。也就是说,穿越没问题,但这种情况下等于是盲穿,跟随机传送类似,无法确定传送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也许是封锁区之外,但也有可能是封锁区的内部。
情况很不理想,吕清广收起了实木门,但并没有放弃尝试,他取出一扇仙门来。仙门也是木头的,说起来划入到实木门的范畴未必不合分类学规范。海迈儒造这一批门用的是海外仙岛装修仙家洞府比较喜欢用的白仙木。白仙木的油腺香气怡人,清清淡淡却能安魂健魄。仙界的白仙木效果最好,也最为名贵。在仙界封闭之后,正中的白仙木可谓一叶难求。好在海外仙岛也有白仙木,而然跟仙界的白仙木没法比。但仙界的白仙木断了货,海外仙岛的白仙木就大行其道起来。随着仙界封闭的时间日久,海外仙岛移植白仙木的区域越来越多,海外仙岛的白仙木似乎又成为了正宗的白仙木。海迈儒采用的就是九星自家移植培育的白仙木。不论如何,比起位面世界的木材,海外仙岛的白仙木都当得起仙木二字的。
仙门果然不愧是仙门,而且当初炮制的时候吸收吕清广的血也是海量的,灵识束能准确的定位。
吕清广脸上喜色顿显。
慈悲大妖王问:“可以穿越?”
吕清广没有隐瞒,也不可能详说,简明扼要地回答道:“穿越到位面世界的把握不大。很容易迷失方向,一旦迷失方向就不知道会出现在哪儿了,直接闯进魔族设置的陷阱都是可能的。但穿越到峡谷还是有把握的。”
“峡谷好。”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笑呵呵地,“能回峡谷就不怕了。”佛脸却很郑重:“现在只是在封锁线的边界上。深入封锁线之后时空的封闭情况必定更加的严密。你被困的那个元婴之躯一定有同样的穿越能力,也必定做过各种尝试,显然他的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的,否则——”佛脸打住,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了。虫子脸却不,他立刻接过来。讲话说透:“否则他自己就离开了,哪里还需要咱们冒险深入到这个时空来搭救。”
好话歹话都被慈悲大妖王说了,吕清广只好不说话。
刚到的十六个人选择了靠墙的一个队伍。这个队伍不是人最少的,也不是人最多的。因为长桌靠着墙这头放着老大一个铁皮柜子,所以这一列的地盘最宽阔。这一点对单身的排队者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这一大家子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聚在一起,不用拉成长条,也不用分散开来。
透过外壳,慈悲大妖王审视了一遍大厅里的生命体们,佛脸有往怒目金刚果位衰退的迹象,虫子脸扭曲着看不出是什么一个表情。
吕清广感觉到慈悲大妖王情绪不对劲儿,连忙问:“怎么的了?你发现什么情况了吗?”
“妖奸!”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和佛脸一起咬牙切齿地说,“这里有很多的妖奸!”
吕清广楞了一下,有点儿意外,但旋即就释然了。妖界已经被魔界给侵占了,现在妖界的抵抗运动已经名存实亡,原本抵抗力量的成员不是被灭杀就是被囚禁要不就跟慈悲大妖王一样流亡在外,妖界当下的主流文化恐怕是以当妖奸为荣、以做抵抗者为耻。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里出现妖奸就不足为奇了。吕清广立刻意识到这并非是对自己这边没有一点儿益处的,跟慈悲大妖王说:“我觉得这是好事。你那儿不是有不少妖奸的马甲么,回头遇上需要的时候就能拿出来用了。如果这里没有妖奸,你那些马甲还真不敢套在外面当壳儿,套上就会被发现。现在好了,这里妖奸也能来,你那些壳儿也能派上用场了不是。”
慈悲大妖王额两张面孔都压抑着愤怒,闷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
排到了吉尔伯特·阿莫的号位,这位魔族后裔的壳儿来到长桌前,按对方的要求填表,按手印,并出示了各种卡。这些卡都是吉尔伯特·阿莫在被慈悲大妖王弄来当马甲之前积攒的。魔族后裔喜欢卡,吉尔伯特·阿莫是其中痴迷者之一,不算极端的,但算得上很典型的。
吉尔伯特·阿莫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两个卡包,一个卡包里装的是各种银行卡,借记卡、信用卡、现金卡等等,另一个卡包里是他的身份卡、功勋卡、魔法技能卡、特殊贡献卡、优享卡等等。这些卡并非他储物戒指里全部的收藏,他还有两个卡包,他没拿出来,他觉得拿出两个卡包就已经足够了。
因为吉尔伯特·阿莫有功勋卡、特殊贡献卡和优享卡,核对起来反而比别的排队的慢。吉尔伯特·阿莫很有耐心的等着,享有的权利越大,审核自然就会越发的仔细,在魔界统辖区域都是如此的,只有经过严格审核才能享有更大的自由,因为自由都是来之不易的必须珍惜。
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也不着急,但两者的情绪平稳却是因为不同的原因。慈悲大妖王是对自己的天赋神通有足够的信心,类似的检查他经过的多了,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吕清广则是因为已经试验过这里可以穿越到峡谷,即使出现万一,有慈悲大妖王这个超级高手在身边总能挡上一档,有这个时间自己就能安全离开这里到达海迈儒店铺的后院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勇闯封锁线4
吉尔伯特·阿莫通过了验证,无惊无险,只是有点儿慢。
在排队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前面那些人通过后审核之后,长桌前的天花板与下方对应的位置会射下绿色的光柱。光柱锁定的是通过审核的人以及他的行李,不是每一位都有储物法宝或者储物类魔法道具的,有不少是背着大背包拖着旅行箱在排队,绿光会将人带行李一起全部都罩住,如果是同一伙的几个人也会被罩在一起。绿光结束,人和行李也消失不见了。如果是没有通过审核的,前面也出现过一例,天花板上射下的就会是红光,人和行李也会消失。
“是短程传送魔法。”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鉴定道,“嗯呐,是可以进行重叠空间转移的魔法。这种魔法以前我见过,我记得以前魔族用这个都是制作成魔法卷用于逃命的。眼前这个显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也不是使用的魔法卷轴,使用频率这么高,即使用低阶的魔法卷轴也受不住呀!”
吕清广在心里问风天:“你看出点儿别的来没有?”
风天回答:“我感觉是使用的灵流来提供的灵力源泉,不能确定。如果你要确定的话,将你的灵识束探出去,往光线来处去扫一扫。”
这的确是调查研究的好办法,切实有效,但此行的目的不是考察魔族的阵法水平,营救出被困的另一个元婴之躯才是重点,其余的都得靠边儿站,而一切可能暴露可能给主要目的带来未至变数的都得摈弃。吕清广没听风天的,他没有理会光束的来源处,即使绿色的光束笼罩住吉尔伯特·阿莫,也没有理会。
“空间重叠。”当绿色光束罩住吉尔伯特·阿莫的瞬间,慈悲大妖王在妖丹里嘀咕,虫子脸充满了不屑“哼,小把戏。”佛脸几乎同时开口:“很实用的传送魔法,在小范围内只用不多的灵流就将人送到别的空间。”
绿光消散。吉尔伯特·阿莫出现在另一个大厅,一个看上跟之前的大厅别无二致的房间,一样的铺着白色台布的长桌,一样的排队。长桌后一样坐着七个人,只是这已经是另外的七个人了。排队的人跟之前也稍有区别,有些是之前排在吉尔伯特·阿莫前面的,只是红光笼罩的那两位没有在这里。
这次的流程基本跟上一回相同,唯一的区别是多了一张表格。
表格要求填写来到这个时空的目的。预计停留时间,和要去的地方。这张表格是在其他核对结束之后出现的,是最后一项手续,完成后就会再次被小范围传送。在吉尔伯特·阿莫排队的时候,透过吉尔伯特·阿莫的感知,慈悲大妖王偷看了前面几个人填写的内容。目的一栏中,有填写来此定居的,也有填写贸易的,还有填写旅行的。慈悲大妖王没有可以控制吉尔伯特·阿莫的意识,吉尔伯特·阿莫自主得填写到:游览并寻找商机;时间不确定;目的地为多地随意选择待有商机出现再确定。
表格递过去。长桌后,抬眼望着吉尔伯特·阿莫的花白头发半老男子,从桌子下方的格架里分别抽出两张卡片,放到台灯光照的最盛处。两张卡,一张是天蓝色的底子上一艘铁甲舰的银色图案,另一张是银色底子上一艘木质海盗船的黑色图案。“我推荐您选择这两种乘船卡,用乘船卡比购买船票更方便,如果乘坐次数多,也更加的合算。当然,主要还是在于方便。在有些空间里购买船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半老的花白头发的男子用另一只手点着他面前的厚厚的一摞船票。
吉尔伯特·阿莫看到前面排着的大多数人是使用的船票,而就在此刻,在他左手位置,相邻的队伍最前端。正在办理手续的人选择的依旧是船票,不,他没有做选择,他是选择来此定居的,给他办理手续的直接就拿出了船票并填写上了他此行的目的地。可以做选择即是意味着掌控了权利,吉尔伯特·阿莫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他认真地询问道:“如果我选择船票,那么是必须没到一处再购买还是可以在这里全部买齐呢?既然船票的抵达地是填写上去的,是不是我可以购买一些空白船票,然后自行填写呢?如果可以,那么,在我离开的时候,没有用完的空白船票是不是可以退呢?退票的时候是不是会被收手续费?手续费怎么收呢?是按照张数算还是别的?我还想问一下,如果——”
“不,先生。”花白头发的男子赶紧打断,他本来是忍着,想等对方问题提完再回答的,可对方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跟鱼吐泡泡一样,不似乎更加没完没了,他不敢等了,他怕他等到头发全白了对方都还没有问完呢,他面前排着的队伍可不短,他不敢让某一位占用太多的时间。“我们没有权利出售空白船票,您也不可以自行填写船票。所以,您后面那些问题就都不存在了,因为这些问题是建立在您购买了空白船票的基础上的。”
吉尔伯特·阿莫对这个答案不满意,驳斥道:“为什么呢?既然抵达地都是填写的,你填写还是我填写有什么不同?”
花白头发的半老男子没有辩驳,他遇到这类情况不止一例了,有经验,将手指在推荐的两类卡片上拂过,带着友好地笑容问道:“难道您不喜欢卡吗?”
这是一个直指内心深处的问题,吉尔伯特·阿莫心里的某个地方背触发了,他立刻点头:“哦,当然。谁呢不喜欢卡呢,我只是想要问清楚,这是有必要的环节。当然喽,最后我会选择卡的,只要有卡,那必然是放在首选位置的。”
半老的花白头发的男子笑得更加有亲和力,他知道会是这样的,他心里说,以后再也不点着那些船票来给卡做陪衬了,直接谈卡的事儿省力多了。“这一种是次卡,”他指着蓝色底纹上的银色铁甲舰说,“按次数来计费,分为五次、十次、二十次、五十次和一百次五类卡。卡是一样的,根据您选择的种类输入设定。五次卡三十二魔元,十次卡五十八魔元,二十次卡一百零八魔元,五十次卡二百六十六魔元,一百次卡五百魔元。”
“还有更高次数的设定吗?”吉尔伯特·阿莫不是找茬儿,他是真心要了解更多,如果有更稀少的卡,他觉得自己也许会动心的。
“没有了。”半老的男人回答,“次卡的最高次数就是一百次。你也可以选择依据时间计费的,分为周卡、月卡和年卡,如果您单纯是来旅行的,我建议您选择按时间计费的卡。您是游览兼寻找商机,我就不敢胡乱替您出主意了。周卡每张六十魔元,月卡每张三百魔元,年卡每张三千魔元。时间卡是从第一次登船刷卡开始计时的,末次登船刷必须在规定时间之内。”
吉尔伯特·阿莫很机敏地意识到一个问题:“乘船必须去码头是吗?”
“是的,无论是船票还是这两种卡都必须在码头登船。下船也必须是在码头上,通常下船的码头就是再次登船的码头。”花白头发的半老男人回答道,“当然了,也有不需要去码头的。”他从长桌下取出一个水晶匣子,里面装的也是卡,金色的卡身闪着金属光泽,上面是钻石镶嵌的游艇图案。“这是我们这里顶级的卡,可以在码头登船,如果不是码头,用魔力或者魔法道具激发,能召唤离您位置最近的船只去接您离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勇闯封锁线5
吉尔伯特·阿莫对这张卡的兴趣明显比之前那两种大多了,他喜欢收集各种卡是不假,但低级的卡不在他收藏的范围之内,只有好的,高级的,稀有的才能激发他的热情。
“召唤畅通卡,是储值卡。”花白头发的半老男人说,“最低存入额是一万魔元,不限时间也不限次数,可以随时充值续费。您选择召唤畅通卡么?”
吉尔伯特·阿莫没有立刻做出选择,他提问:“在召唤来的船只是按照其固定航线继续航行吗?如果跟我要去的方向不一致怎么办呢?”
“如果您跟船舶的运行航线一致,您刷卡支付的费用为该航线船票除以搭载您这段旅程占总航线的比例。”半老男人双手捧着水晶匣子解释,“如果航线不一致,可以联系途中经过的其他船只,将您送到别的船上。如果您赶时间,可以就近转移船上其他的客人,然后按您的要求重新制定航线。如果您遇上了一艘空载的船舶,则完全可以按照您的意愿定制私人航线。在多艘船只同在您召唤范围之内时,空载船只会优先获得被召唤的权利,所以,您享受私人定制航线的几率会很高。”
吉尔伯特·阿莫伸手接过水晶匣子,笑道:“嘿嘿,私人订制么,那可是挺花钱的享受呀!”
“优质的服务一定会让您觉得付出的每一魔元都是值得的。”花白头发的半老男人递出水晶匣子的双手并没有收回去。“您是付现金还是刷卡?我必须要提醒您一声,您只能使用登记过的卡,如果您觉得有什么卡是在旅途中可能会使用到的,请现在拿出来登记。”
吉尔伯特·阿莫并没有拿出他收藏在储物戒指里的那些之前没有登记过的卡,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他相信登记过的记账卡里的钱足够应付在这里的旅程了。至于商机出现后会怎样,他现在不打算做更多的准备。吉尔伯特·阿莫还保持着征战妖界时期的意识,所谓商机也是指的战争财的模式,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发大财靠的是胆量和运气。是不需要多少成本投入的。就算需要也是不怕的,别的不说,他的几张信用卡可都有相当不错的信誉度,可透支额加起来数目相当巨大。
用储蓄卡服了账。召唤畅通卡被从水晶匣子里取出来,输入了吉尔伯特·阿莫的个人信息和转入的金额。吉尔伯特·阿莫转进这张卡里三万魔元。
吉尔伯特·阿莫收起自己所有的卡,准备再次被绿光笼罩。
半老的花白头发男人却再次询问道:“您需要激发召唤畅通卡的魔法道具吗?如果不能激发,您就只能在港口码头使用,就失去了畅通召唤的意义了。”
吉尔伯特·阿莫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小型便携式读卡器。拿在手里扬了扬,说:“我相信这款通用性军需标配款万能卡片激发器可以派上用场。”
“是的,”进一步搭配推销受阻,让半老男子笑容有点儿僵硬,但他不敢乱说,他可记得很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位魔族后裔可是登记的有军功的。“当然可以的。”
绿光终于照射下来,这一次挪移直接将吉尔伯特·阿莫直接送到了船甲板上。
船很大,是一艘游轮。
人很多,绿光还在不断送旅客上船。
新出现在甲板上的旅客们。往船舷外看一眼就走向船舱。吉尔伯特·阿莫也看向船舷之外,但入眼尽是迷茫的雾气,看不到别的任何景物。光是从船体上发散出来的,船上有灯,大灯小灯探照灯都开着,而船身似乎也在发光,柔和的,捎带着神奇迷幻的柔光。但所有光线离开船体十余米就再也不能穿透迷雾,所以什么也不能看到。
吉尔伯特·阿莫也跟其他旅客一样,只看了一眼就调转过头。走向船舱。
船舱的入口区,分了三个入口。标示着红票的入口排着长长的队,标示着持卡旅客的入口队列要少很多,另一个金色的入口没有标识也没有人排队。
吉尔伯特·阿莫径直走向金色的通道。那金色的纹理跟召唤畅通卡的底纹是一致的,他相信他就应该走这里。
刷卡进入后,立刻有海员迎上来,带领吉尔伯特·阿莫到顶层的套房。
船资是十魔元,跟红票是一个价的,但舱房的位置和大小却是天壤之别。吉尔伯特·阿莫明白。这是因为使用的是固定航线,所以看起来很合算,如果召唤船只那就贵了,但因为没有可比性,所以贵也就成了不贵不贵也是贵的。
吉尔伯特·阿莫冲了个澡,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一套睡衣衣服换上后,按铃叫了晚餐。吃过后就睡了,睡得很好,很沉很香甜,开船的时候都没有醒来。
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都不需要睡觉,也不可能放心的睡觉,现在已经是敌占区了,正在闯进封锁线,即使如慈悲大妖王这样经历了无数险恶风浪的强者也不会神经大条到陷入沉睡。
当船启动之前的那一刻,慈悲大妖王的身躯微微扭动,立刻分离出八个分身来,成九宫排列,把吕清广和分身集群围在核心。
吕清广没有动,但九个慈悲大妖王却一起动了,手捏不同的法诀。
第二层隔离处的魔族马甲魔气跟着慈悲大妖王的动作翻涌,浓密的魔气将第三层的妖奸马甲紧密包裹住。
吕清广一片茫然。
风天在灵识束里说:“有一股意志正扫描过来,是强大的意志,我能感觉到。”
吕清广问:“有多强?比慈悲大妖王还要强吗?是魔族的大能者?”
“意志扫描能力的强弱不完全跟战斗力一致。”风天恢复了几分教导人的语气。“而反现了目标,扫描者不一定会出战,魔族向来分工明确,主战的是主战的,后勤是后勤,侦查的是侦查的,一般都是各司其职。当然,这是以前,现在也许有一些变化。不过,我感觉扫描者并不是魔族,我感受到古老苍凉的气息,好像是奇兽,可惜重重遮蔽减弱了我的感知,为了不暴露目标又不能将灵识束伸出去,没法做准确的判断。”
“是什么都无所谓,绝不能暴露目标。”吕清广立刻回应,“接出被困的另一个元婴之躯以及风地和风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暂时丢到一边儿去。”
风天很认同这一点,因为他也担心风地和风命的安危,他们在一起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混沌纪了,太古灵族漫长的生命已经让岁月失去了意义。有意义的唯有活下去,曾经昌盛的太古灵族只剩下他们十个了,每一个都得活着,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整个太古灵族,每一个都是整个太古灵族的十分之一。
船开动之后,扫描的意志消失。
慈悲大妖王却丝毫没有松懈。
果然,后面又经过了三次意志扫描,其中两次属于移动的扫描方式,跟上一次是同样的,但另一次却是固定的,整个船如一个行李箱被塞进安监处的x光机。
船比行李箱可大多了,船上的魔族后裔和妖奸还很有一些使用了储物法宝或者储物魔法道具的,这些空间也一一都在扫描的范畴之内。
“这一次的扫描就是实实在在地封锁线。”扫描进行了一夜时间,起码对吉尔伯特·阿莫来说是一整夜,睡眠质量极高的一个美好夜晚。当扫描结束,吉尔伯特·阿莫也醒了,慈悲大妖王的佛脸庄严宣告,“我们已经进入了封锁圈里面,检查已经结束,除非是离开的时候,应该不会再有检查了,一旦有就意味着咱们遇上麻烦喽。”(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五十一区1
邮轮进港了。
码头不是在海边,也不是在河边,是在地下,沙漠深处的地底之下。
地下巨大的封闭空间灯火通明,邮轮穿过如镜面一样的屏障穿越空间凭空悬停在码头上。码头在镜面的侧方,位于空间黄金分割线的高度上,像半截金门大桥,断口就连接在甲板上。
吉尔伯特·阿莫可以优先下船,但他没有那样做,他先叫了早点,吃过了才慢慢去洗漱,又在抽水马桶上坐了十三分钟排泄了个痛快,才慢条斯理的换下睡衣,穿好原先那套衣衫,清点好自己的东西,等他开门走出来,甲板上的人已经不多了。吉尔伯特·阿莫东张西望一阵,然后跟着人流下船,往码头后面走去。
过了一道巨大的银色金属门,进入一个全金属的大厅,正面紫黑色金属墙面上两个银色的金属阿拉伯数字:51。
“哈,五十一区!”吕清广笑了,以前给风地下载电影的时候在网上见过关于五十一区的帖子,记得那是研究外星人的基地,没想到闯过封锁线之后的第一站会是在这里。
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冷眼瞟了一下妖丹里印出的两个巨大金属数字,佛脸冷哼了一声说:“五十一区很多,在魔界的前进基地下属的几乎每个位面世界都有一个五十一区。所谓五十一区就是魔族给魔族后裔撑腰的平台,这个五十一区估计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吉尔伯特·阿莫在大厅里到处转悠,大厅有很多出口,每一个出口前方都有一系列的提示和说明。吉尔伯特·阿莫在伪装区里转了一圈儿,看到几个形状古怪绝不似人型的家伙进去,在陈列柜前评头论足。陈列柜里全是人型的马甲,有金属的,有真皮的,有仿皮的。
慈悲大妖王对马甲兴趣很大,他本人就是马甲的忠实拥趸,现在就套着三重马甲呢。
吉尔伯特·阿莫受慈悲大妖王的支配。跟着几个怪模怪样的家伙在马甲阵列柜前细细的观看,慈悲大妖王自己看得更细,有些很不得出去的意思。
吕清广问:“不是说每个前进基地的位面世界里都有五十一区吗?难道你以前没去过?难道其他的五十一区没这个?”
“其他五十一区有没有我还真不知道。”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认真的看,佛脸跟吕清广扯闲话。“五十一区这等地方是专门供魔族后裔用的,按灵力算,等级其实低于修真界。我以前逃避魔族高手追踪的时候,套着马甲去过几个五十一区,但都是过路。从五十一区转道其他时空。这一个五十一区也许真的与别的有很大区别,以往去过的几个五十一区,都是使用传送阵的,这里居然是使用的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船呢?这不是自找的多很多麻烦,船哪有传送阵好用。”
吕清广相信慈悲大妖王的眼力跟判断力都是一流的,既然他说传送阵比船好用就一定是这样的,可魔族绝对不是没脑子的,在重重封锁下的时空使用反常的手段。必定是有原因的。至于原因是什么,现在不是去挖掘的时候,等跟另一个元婴之躯会合了再说也不迟。
吉尔伯特·阿莫前方,一团黑雾中的血色光华选定了一个真皮马甲,而另外一团散沙选定了一个仿皮马甲。
真皮的马甲是真正的人皮,里面的血肉、骨骼、脏器已经全面改造过了,跟其生前完全不同,毕竟一个凡人是不适合直接被当做马甲的,除非是有特殊的手段,而此处出售的商品都是制成品。买来就可以使用,很方便,只需要付钱就可以了。价格也并不贵,真皮的傀儡才五点三六魔元一具。真皮马甲使用的生物能驱动。说明书建议尽量摄取高热量高油脂食物。
仿皮的马甲是合成皮革内部包裹仿生碳合金机械,采用太阳能加生物能提供常规动力,应急能源由晶核提供。太阳能是靠皮肤毛发来吸收的,虽然转换率不低可是平常衣服遮蔽让可吸收太阳能的面积减少百分八十以上,甚至九十多。而在室内的时候光照不足,所以说明书特别提示让使用者尽可能多的进行日光浴。还推荐了两款室内日光浴机。仿皮的马甲价格比真皮的还要贵,根据配置不同价格在八魔元到四十六魔元之间波动。
“你来一具?”吕清广建议道,“这种马甲估计会很好用的。起码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魔族对他们自己出售的马甲监视力度总不会有多大吧。”
“嘿嘿嘿嘿……”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一阵大笑,佛脸解说道,“你这想法可是大谬不然,你对魔族太不了解了。不论是魔族还是魔族后裔出产的东西,都习惯于留后门的,他们绝对不会降低对使用者的监控,相反,选择这类东西,只会更方便他们进行监控,被监控得更彻底。”虫子脸接着说:“我从来都只用自己炼制的法宝,马甲也是一样,不是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用起来总是不托底,也许平时一点儿问题都不会有,可在关键时候,哪怕只是一点儿不对劲儿就会送命的。想当初,我干锄奸团的时候,这样的教训多啦,一个个血粼粼的教训积累下来,让我清醒地意识到跟魔族打交道必须得小心再小心,任何的马虎大意都是致命的。”
吕清广很想问一下,那些血粼粼的教训里面有没有慈悲大妖王自己的血,话到口边又被他吞了回去。
吉尔伯特·阿莫对这些马甲的兴趣并不大,在不自觉地满足了慈悲大妖王的好奇心之后就转悠了出去,到下一个展柜区域,这边展柜要高大得多,展示的是外骨骼和机甲。在吉尔伯特·阿莫的记忆里,这些是魔族后裔主力兵团才配置的。在伟大的征服妖域的战争中,魔族后裔的主力兵团前赴后继为胜利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功勋,而机甲和外骨骼是他们建立功勋的重要依凭。吉尔伯特·阿莫没有进入主力兵团,他的血脉纯净度是足够入选条件的,只是因为他的优势项目在经营而不是战斗才被后勤部选取,虽然后勤部的权利和功勋并不比主力军图差,甚至还要更强一两分,可在吉尔伯特·阿莫心中却有挥之不去的兄弟连梦想。
机甲的价格在三魔元到三百魔元之间,外骨骼的价差还要大,最贵的一款要一千二百魔元。
吉尔伯特·阿莫非常中意一款价格一百九十四魔元的机甲。这款机甲的造型是复古式的,跟吉尔伯特·阿莫所在战区的魔族后裔主力兵团使用的迅猛型机甲是一样的款式,功能却更强大更齐全,让吉尔伯特·阿莫大为心动。奈何慈悲大妖王只是不许,而慈悲大妖王又没有强行驱散吉尔伯特·阿莫心中的执念,于是搞得吉尔伯特·阿莫在那里不断摇摆。
摇摆在机甲展柜前的吉尔伯特·阿莫很快引起了注意,一个年轻的血脉淡薄的女性人型魔族后裔走过来,恭敬有礼的躬身问候:“您好,先生。我可以占用您两分钟时间吗?”
吉尔伯特·阿莫对推销业务了解很深,并不反感,点头道:“可以的,女士,请尽量讲解的简明扼要一点。”
“是的,先生,不会占用您多少时间的。”年轻的女性魔族后裔微笑着说,“您可知道,您现在看的这款机甲的原型机在伟大的除妖之战中曾经建立的功勋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五十一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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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吉尔伯特·阿莫用充满怀念目光看向那具机甲,“我也是参加那场伟大的战争的,我亲眼见过这款机甲的原型机建功立业的风姿。”
那女性魔族后裔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脸崇敬地看着吉尔伯特·阿莫说:“啊!您也是一位英雄!”
吉尔伯特·阿莫微笑着谦虚道:“哦,我算不上英雄,我起到的作用是很微弱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好了,不说我了,你继续说正题吧。”
“是的,先生。”年轻的女性魔族后裔赶紧回到正题,用精练的语言概括主旨。“为了弘扬机甲精神,为了缅怀机甲战队那些牺牲了的勇士们,为了让后裔们永远记住先烈的丰功伟绩,由五十一区管理委员会和主力兵团老战士联谊会共同发起,筹建功勋机甲纪念馆。纪念馆不是固定在一地的,会以循环方式展览的方式在所有位面的五十一区流动,以便让更多的后裔可以看到知道了解到。”
吉尔伯特·阿莫心中的执念被彻底触发,慈悲大妖王在这一刻也有意的放松了控制,于是,吉尔伯特·阿莫立刻就掏出了储蓄卡,用鼓励的声调问:“是募捐吧?”
女性魔族后裔点头,她已经看到魔元在飞向自己了。
“好的。”吉尔伯特·阿莫将储蓄卡递过去。“我捐献一百魔元。”
年轻的女性魔族后裔双手接过吉尔伯特·阿莫的储蓄卡,满眼都是小星星,她以前通常接受的捐款都是几摩分硬币,也有一两魔元纸币的,顶天是几魔元的支票。要知道,大额的定向募捐是有高级层次的纯血魔族后裔负责的,她这样在大厅展柜前劝募的只是小额资金,对于整个项目起到的宣传作用甚至大于实际积累的资金。一百魔元在她这儿有点儿天文数字的感觉,但对于整个项目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这么大的项目总体资金计划起码是千万级数的。前期启动就得三五百万。
女性魔族带着吉尔伯特·阿莫去总台收银处刷了卡,然后热情的邀请道:“再过一刻钟我就交班了,如果可以,我想请您喝杯咖啡。”
慈悲大妖王看着那年轻女性魔族后裔一脸的春情。立刻就浑身鸡皮子疙疙瘩瘩的出了一层又一层。让吉尔伯特·阿莫缓解一下心头执念是可以的,但纵容马甲搞一夜情就太出格了,也不可能有那个罗马时间来浪费,毕竟这不是罗马假日是危险重重的营救计划,目标是胜利大逃亡。
吉尔伯特·阿莫歉意的一笑。摇头道:“很遗憾,我在这里不能久留,我现在就得跟你告别了。以后要是有机会再遇到的话我请你。”
年轻的女性魔族后裔才是真的很遗憾,只能道了声希望有缘再见,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吉尔伯特·阿莫走远。
吉尔伯特·阿莫走向离港区,这一区域的人流是单项的,都是定向往离港区去,没有方向往外出的。吉尔伯特·阿莫走到离港区的牌子下面,牌子是从顶棚吊下来的。顶棚是亚光的磨砂面不锈钢,离地六米多高。淡青色的暗花纹理合金墙板从离地面一米二的位置开始,下方是发光的半导体复合材料板,光线柔和稳定没有频闪。吊牌是金色的,用的是万足金,魔文字母也是发光半导体复合材料的。吊牌呈长方体,底部距离地面两米,而高个经过的时候,牌子会自动缩回去,遇上超高块头儿经过整个顶棚都会上升,但上升的幅度有限。十米是极限。吉尔伯特·阿莫抬头向上看去,并倒过来向离港区倒退着走了几步,看清吊牌的后方是一个51两个数字。
“跟别的五十一区不一样。”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说,“离港区是我每次进入五十一区必定要经过离港区的。可以说是五十一区中我最熟悉的部分。在别的五十一区,起码是我经过的那些五十一区,离港区牌子的背面就是到港区的魔文字母。通道也都是双向的,有进也有出。或者一半进另一半出,地面也有指引标识,或者两个相连的通道。一个进另一个出。”
“也许这里也是两个通道,”吕清广凭空猜测道,“只不过没有相通,甚至,呃,有可能离得比较远。对,就是这样的,有可能在另外一头,在更远的地方,这里看不到。”
“这个简单。”慈悲大妖王的虫子脸说。“咱让马甲转悠两圈看一看有没有另一条通道不就行了。”
吉尔伯特·阿莫接受了指令,退回来,在大厅里细细查看指引标牌。吉尔伯特·阿莫不知道自己是在执行命令,他坚信自己的行为是出于自己的好奇心,他觉得如果运载客人离去,就应该也搭载客人到来,否则每一班都是放空来接人,那是很不科学的,任何一个魔族后裔聚居地都是建立在科学牢固的基石上面的,概无例外,出现了不科学的现象就应该予以纠正,不能听之任之,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发现是不是有这样不完善的地方,如果有就该提出来,让这里的管理者去改进。
“哦,先生,您还在这里呢!”当吉尔伯特·阿莫绕回到进入口的指示牌前查看的时候,交了班的年轻女性魔族后裔发现了他,于是凑上前招呼道,“我还以为您已经离开了,我会很久很久都见不到您了,没想到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咱们就再次遇见了。”
“啊,是你。”吉尔伯特·阿莫立刻认出这是为功勋机甲募捐的那位女士,带着一丝歉意的笑着说,“既然命运让我们这么快就再次相遇,就由我来请你喝杯咖啡吧。”吉尔伯特·阿莫虽然没能找到另一条通道,可咖啡店他却是找到了七家,当下选定最近的一家咖啡店的方向,邀请女士同去。
因为是以距离为选择标的的,吉尔伯特·阿莫没在意咖啡馆的定位,这是一家商务性质的咖啡店,少了些浪漫温馨的味道,让年轻的女性魔族后裔在进门时心里就升起些许失落。就在刚才,交班前后,她幻想了好几十个邂逅的场景,有哀伤的有悲情的有喜剧的也有浪漫的甚至有惊恐的,但商业氛围这么浓的一个没有。
吉尔伯特·阿莫自己要了一杯圈儿都我炯炯欧锦欧景咖啡,单子上写着是这里的特别推荐品种,他尝了一小口,微微皱眉,这味道似乎跟廉价的速溶咖啡是完全一致的。不过,喝咖啡不过是由头,喝不喝吉尔伯特·阿莫并不真的在意,咖啡好喝就多喝上两口,不好喝就当做道具好了。
年轻女性魔族用勺子搅动着自己的杯子,金属和瓷器轻轻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您不是说会立刻离开这里嘛,难道有什么事情将您留住了?”她问,“我看您在看指示牌,嘻嘻,难道您没有找到离去的通道?”
“离去的通道标识很明确位置也很显著,我相信很少发生找不到通道的事情。”吉尔伯特·阿莫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年轻经验应该不丰富,血脉淡薄能了解到的隐秘应该很少,但她毕竟是在这里居住在这里工作的,所以他觉得她应该会知道些什么,于是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我找到了这里的离港区,但却找不见到港区,这是不科学的,难道每一班都是只将旅客运送离开然后空载返航吗?这样做效率很低浪费很大的,在其他的五十一区都不是这个样子,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例外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五十一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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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我这样的吗?”吉尔伯特·阿莫严肃地问,“没有正式提出质疑的吗?”
“有的。”年轻女魔族后裔止住笑,认真的回答道,“我听说有不少提出质疑的例子,但您是我亲自遇上的第一个。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不长,仅仅四十二天。”
吉尔伯特·阿莫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户看了一眼川流不息地人群,扭回脸,问道:“你没有发觉这个问题吗?你没有觉得这不正常,不科学吗?”
“我跟您不同。”女魔族后裔说,“我是来这里工作的,所以,你所疑惑的问题,在岗前培训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这里是一个特殊的时空,这点您应该是知道的,这个时空跟位面世界是不一样的,这里有很多个五十一区,有些跟位面世界里的很接近,但有两个是截然不同的。这里是其中之一。我们这个五十一区是进入这个时空的唯一入口,另外一个则是唯一的出口。或者,您可以将其看作一个五十一区被分离开的两个部分,我们这里是一半,还有另一半。”
“另一半在哪儿?”这个问题是慈悲大妖王提出来的,但吉尔伯特·阿莫相信是自己提的,这一点女性的魔族后裔也是认同的。
她回答道:“您旅途的终点就是。那是每一个旅客的最后一站,在其余的五十一区,都有通向那儿的航线。当然,工作人员例外,我们如果不是到其他空间工作,如果是要离开,有直通航线。”
离开时重要的,但那必须是找到被困的吕清广之后,所以慈悲大妖王没有再追问。放松了对吉尔伯特·阿莫的控制。
吉尔伯特·阿莫和年轻女魔族后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女魔族后裔的目光在咖啡杯和吉尔伯特·阿莫的身上来回游弋飘荡。
吉尔伯特·阿莫摇头晃脑东张西望,尤其是窗外,那是他目光停留最多的地方。
“咦,我看到一个熟人。”风天突然在灵识束里叫起来。“快看那个人!”
吕清广赶紧分神往风天传过来的灵识束画面截屏看去。画面里有一个人,一个年轻而又苍老,瘦削而又精悍,谦和有礼而又杀气逼人的人型身影,行走在人流中的侧影。吕清广的紫府迅即而动。将以往见过的人与之进行比对。“呃,难道是我们在末日系跟昊天一起遇到的那个幸存者?”
“是的,”似乎是因为遇上了熟人感觉到挺高兴,风天愉悦地说道,“我记得他自我介绍用的是‘太阳毁灭者’,这应该是他自己起的名字,而不是他父母给起的,不是他以前上学时用的名字,有可能是外号或者上网时候用的。不管为什么他坚定的使用这个名字,这不重要。一点儿也不重要。名字就是一个代号,重要的是他这个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很清楚的,在我们初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幸运者,在参加选拔,获取丧尸的晶核。那个位面世界最终毁灭的前一刻,他离开了那里,跟我们前后脚离开的,去的也是同一个地方。昊天在那个缓慢衰亡的位面世界里与小花天使一起。在香港建立了自己的小小地盘儿。按理说,太阳毁灭者也应该债那里。就算时间流速不同,那里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了,可太阳毁灭者既不是魔族后裔又不是妖奸。这两样他绝对不可能是的,这是从血脉注定了的。那么,他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这问题吕清广是回答不出来的,于是只能将太阳毁灭者的情况对慈悲大妖王说。
慈悲大妖王一面在妖丹画面中切出一块儿来,回溯之前的画面,一面责令吉尔伯特·阿莫结账离开。
年轻的女魔族后裔再次的失望了。她一开始只是觉得遇上了一个很有经济实力的曾经的英雄。而且长得也挺不错的,可一起喝了咖啡,她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能让自己很放松很舒服的人,是的,没有妙语如珠没有刻意的浪漫,一切都是那么随意却又那么舒服那么如意。她木然的看着吉尔伯特·阿莫向自己随手道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里,那是离港区的通道。突然,她感到心慌,感到一种强劲的失落感,好像正从绝顶之上掉落,又似乎是摔进了无底深渊。她猛然一惊,跳起来,追出去,可是已经晚了。她心里凉透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这里是单向的。
吉尔伯特·阿莫虽然晚了四分钟时间起步,又在三个不同的航线寻找耽误了五分钟时间,可还是最上了在排队的太阳毁灭者。因为太阳毁灭者使用的是红票,船票便宜但是只能在固定码头使用,而且还得排队。吉尔伯特·阿莫看了一眼停靠在地下码头空中的巡洋舰,然后才回头去看码头上的标牌——终点:魔都一九四一、途径:鹏城二零一六、京城一九八八、旧金山一九四八。
太阳毁灭者手里的船票是到京城一九八八的。
吉尔伯特·阿莫不用排队,他从队列旁慢慢走过,在太阳毁灭者检票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他的船票,然后溜达到无人排队的专用通道,出示自己金色的卡片,也选择了到京城一九八八。
巡洋舰在虚空中航行了一个睡眠之夜,对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这样极少数能保持清醒的存在来说,那只是极短暂的两次呼吸的时间,就真的跟一艘巡洋舰一样航行在了海面上。
以一艘巡洋舰正常的速度停靠到真正的港口,有人下船,衣着是四五十年代的,都是,也有人上船,不多。
巡洋舰再次起航,这一次时间更短。
巡洋舰停在云层里,漂浮在密云水库上方。要下船的都聚拢在甲板上,换乘小艇。小艇具有隐形功能,降落到水库湖面,然后靠岸。
太阳毁灭者在小艇上,吉尔伯特·阿莫就在他身边儿,紧挨着。太阳毁灭者并不知道吉尔伯特·阿莫在跟踪自己,连吉尔伯特·阿莫都不知道,他以为自己是临时起意要到这个东方古老的都城来看一看,却不知道‘以为’是相当不靠谱的东西,他不明白自己是在自以为是。
肩并肩坐到了小艇上,慈悲大妖王就放松了对吉尔伯特·阿莫的控制。
吉尔伯特·阿莫扭头看向太阳毁灭者,认真地看了一阵子,然后伸出手,并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吉尔伯特·阿莫,是一个旅行者,也是一个寻找商机的投资者。”
太阳毁灭者拘谨地跟对方握了握手,低声说道:“我叫太阳毁灭者,是一个送货员。”
“呀,这小子干上快递了。”风天在灵识束里感叹,“要说起来,似乎丧尸猎人的职业比快递公司送货员要更有干头,可快递送得超越时空了,性质就又变了,还真不好衡量哪一个职业更高大上一点儿。”
吉尔伯特·阿莫吸了一口气,说:“我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你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在哪里征战?跟谁作战?”
太阳毁灭者苦笑一下,他已经被这样问了很多次了,也许是自己身上的杀气和死气太深,也许是身边尽是些敏感的家伙,不过好像频率在减弱,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不再会有谁问这样的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打手戈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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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在末日世界里跟丧尸以及变异生物战斗。”太阳毁灭者如实的回答,“您的感觉很敏锐很准确,我身上还残留着末世混乱杀伐的气息。”
吉尔伯特·阿莫眼睛一亮,来了兴致,问道:“你有末日世界的坐标吗?我听说过那里,一直想有机会亲自去见识一下,那可是一个充满了传奇和商机的美妙地方呀!”
太阳毁灭者摇头:“我不知道空间坐标,以前也有人这么问过我,我也询问过。可是,很遗憾,我没有得到回答,因为那不是我应该知道的。”
“可是你要送货呀?”吉尔伯特·阿莫睁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没有空间坐标,你怎么办呢?不是要迷路的吗?”
太阳毁灭者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他知道白云里裹着一艘巡洋舰,但这个空间里别的人都不会相信这一点的,他们看到的只是云,也许会觉得那朵云像绵羊或者棉花糖。小艇的马达轰鸣着,冲向林荫中的木栈道码头。“我跑这条线已经是第三十七次了,一开始的时候,头三次都是前辈带着我来送货。那几次货也比较多,一个人是带不完的,必须几个人一起。这种时候也是我们机构规定的带新人的时候。新人走上了那条线以后就会一直走,改线路的机会很少。现在我走的这条线,我已经很熟悉了,每一个路口每一个转折都记得清清楚楚,再走几次,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把货送到。”太阳毁灭者看着小艇刺破波光粼粼的水面,觉得微波荡漾比惊涛巨浪可爱多了。“我们真的用不着空间坐标,那对我们来说一点儿用都没有,我们只需要记住在那里上船在哪里下船,在哪里前进在哪里拐弯就行了。反正我只需要在这一条路上走,不用管别的岔路通向哪里。”
吉尔伯特·阿莫觉得自己面前这家伙活脱脱就是一头磨坊里的驴子,只不过他的这个磨坊大到了一个空间容不下的地步,可依旧还是一个磨坊。吉尔伯特·阿莫觉得这家伙挺可怜的,转化话题道:“你怀念猎杀丧尸的岁月吗?会不会时常想起那些激情澎湃的岁月?”
“回想起来的,有的时候。”太阳毁灭者将在噩梦里这个前缀给省略掉了,他不想细说,毕竟是萍水相逢,他不觉得自己跟投资者可以有什么交集,起码现在不会的。“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得向前看,日子总得过下去。”他看着岸边缓缓接近,好似新的生活正在走向自己,心情开阔起来,就像身后的湖水。“再干一段时间存上一点儿钱,在这里安个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再也不用担心丧尸再也不为了一口吃食去搏命,这样的日子才是生活。”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吉尔伯特·阿莫闲聊,更像是在宣布自己的誓言。
吉尔伯特·阿莫没有回话,他不想搭茬,这样的生活不合乎他的口味。末日世界他没有去过,没有挣扎求存为了活下去不过一切的经历体验不到太阳毁灭者的感受。
小艇离木栈道码头只有二十余米了,马达的轰鸣声减弱,速度明显降了下来。
码头建在一个凹进去的深水洼里,进入水洼后迎面是一个鱼嘴,一侧是水洼,另一侧是狭窄的水道。小艇居然并没有驶向码头,而是进入到弯曲下载的水道。中间凸出来的鱼嘴树木繁盛,另一边的水面连带着码头全都看不到了,弯曲的水道看不到前方的尽头,水道两旁是密植的垂柳。回头去,柳条遮蔽住了归路。
连续转折了几次,水道终于显出了尽头,却是一个钢结构红瓦顶的船坞。小艇直接开到了船坞的里面停下。
船坞里排着十余个人,是等着登船的。
在吉尔伯特·阿莫下船的时候,天仙大圆满的吕清广突然感应到仙人初阶的另一个元婴正在登船。
彼船非是此船,如果是,那可就胜利会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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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骏处理完杂事,将从贪官污吏家里取来的钱财全部买成珍惜矿石和金属,就回到吕清广身边来。
而这几天里,吕清广就在玉兰市街头漫步,走一阵,看一阵,停一阵,听一阵,坐一阵,然后再走,也不是要刻意去观察什么发掘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可以说是在闲逛也可以说是在等刘骏。
风地头两天就已经将剪切粘贴的萧若云灵魂记忆全都过了一遍,那些被吕清广勒令跳过的肉搏爱情动作纪录片让他情绪愉悦心情很好,并在吕清广慢步的时候,私自调动吕清广的灵识束,偷偷伸向路边的楼群,去扫描那些房中密事。
刘骏一回来,风地立刻意识到,离开这个空间的时刻就要到了,恋恋不舍地将用作偷窥的灵识束全部悄然收拢。
“你的事儿都忙完啦?”吕清广对于离开这里是充满喜悦的,这个空间肯定不能再多做停留,天知道老吸血鬼奥古斯都·乔凡尼亲王会不会搬来什么厉害角色,也许不会,但万一呢?
刘骏恭敬的请示:“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离去合适?”
“择日不如撞日。”吕清广果断的下了决心,“就现在吧。”
刘骏见过杀伐决断的狠角色多了去了,并不以为意,反觉得这样很正常,当下点头应诺。随即盘膝坐下,双手结出一个个复杂的法印,身体中蕴藏在经脉内的真元全面爆发,身体由内向外崩溃。同一时刻,灵魂得到身体奉献式的滋养,但他的灵魂却并未壮大成熟,因为隐藏在灵魂深处的一道魔法印记被激活了。
“是契约。”风地鉴定道,“是一道魔法契约,哦貌似很强大呢!”
刘骏灵魂深处的魔法印记一启动,立刻风云变幻。魔法波动从刘骏的灵魂深处发出,向下直通地心,向上透过苍穹贯穿天宇,好似刺破整个世界。然而,这股魔法波动又是看不见听不到任何人也感受不着的,除非能有直视灵魂的眼光,比如太古灵族这样的,否则绝不会知道有事情发生。
“嗯,仅仅是貌似。”风地继续鉴定,“也许,我现在只能说也许,毕竟看不到更多的可以做出决断的内情。不过,在除非出现恶意遮蔽或者刻意扭曲的情况之外我说的也许就是肯定。肯定是的,就是这样的呀!”
吕清广有点恼火的在灵识束里吼:“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很清楚。难道不是吗?我说得还不够明白?那一定是你的理解力不够,你得提高自己的理解能力,而不是在灵识束里乱发脾气。”风地毫不客气地在灵识束里跟吕清广对攻,“你自己能分辨出魔法契约的等级吗?不要说等级了,你能看得出那是魔法契约吗?”
吕清广无语,他真的看不出来,他没这方面的见识,或者说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风地得理不饶人的继续批判,而这个时候,突然,起风了。
风好像来得很突然,一下子就来了。
其实不是,风来之前是有先兆的。
先兆就是刘骏灵魂里启动了的魔法契约,由契约引动这方天地的变化,从地心直达苍穹,中间定位的关键点自然是刘骏的灵魂,也是魔法契约所在之处。
风一开始很小,只有一丝,从下而上,从地心冲向天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打手戈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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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百来米高的时候,刘骏的灵魂就脱离了他的身体。
灵魂的重量可就轻多了,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比一条内裤的重量还要轻得多,上升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一大截,而他的身体上飞了一阵,就被龙卷风扯了开去,偏离上升的中心线,螺旋飞舞,逐渐向外,最后坠落。
第二天,有报道称,玉兰市出现罕见的龙卷风,一个流浪汉被刮上半空,掉下来,摔死了。据查,此人是本地人士,无职业,无存活的直系亲属,遗体由民政部门火化安葬云云。
没有了身体,刘骏也不需要在运用法诀手印了,灵魂状态的刘骏看向苍穹,一脸回家的喜悦。低头,看到那位神秘的前辈高人正追着自己而来,放慢了上升的速度。
“飞上去就离开这个空间了吗?”吕清广上升到刘骏身旁时问道。
刘骏伸手指向正上方的苍穹,歪风邪气已经刺破了苍穹,破裂处用灵识看得很清楚,灵魂的目光马马虎虎也能看到。
“那就是虚空?”吕清广一边继续向上一边问,“到了那里就能离开了吗?”
“是的,”刘骏的灵魂回答,“不过,要等。”
吕清广随口问:“等什么?”他看着苍穹上的裂缝处,担心自己是不是能飞上去,又担心裂缝会不会扩大,如果扩大,这个空间里生活的人怎么办呢?这些凡人虽然只是世俗界投影的再投影,经过无数次映射之后的存在,可也不能说他们就不是人了吧?可要把他们算成人,似乎也不对吧?
“当然是等船。”刘骏没有想那么多,实话实说,眼睛也是向上,看着那裂缝,越飞近裂缝也就越大,已经有三丈左右,基本定型了。
“哦,对,你所过的。”吕清广记起刘骏提到过乘船的事情,而自己也是乘船来的,只不过,自己似乎是偷渡,而且是在船靠岸前就跳船了的,好在没有掉水里。
说话间,已经出了大气层,空气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了。刘骏此刻是灵魂体,肉身已经跌落尘埃,没有了丝毫生气,而灵魂是不用呼吸的。
吕清广其实也不需要呼吸,他是元婴之躯,而且元婴里裹挟的是微粒状的血舞,根本没有气管没有肺,只是他习惯了要呼吸,是不是吸气并不重要,吸进身体里也没有用处,转一圈儿就呼出去,反倒是多而不少会被带走丝丝缕缕的灵气。
刘骏和吕清广一从苍穹裂缝出来,刘骏灵魂深处的魔法契约就停止了推动歪风邪气,转成悠长的信号。裂缝也迅速合拢,一点儿缝隙都不留,整个空间从外面看就像一个气泡,可惜没有光,否则一定很好看。
因为没有光,虚空里一片沉寂的黑暗,刘骏什么也看不见,即使用灵魂之眼也两眼一抹黑。通过灵识束,吕清广却是可以‘看’到广大的黑暗中无数气泡在漂浮,有的大有的小,有的三五成群,十几几十个,甚至更多聚在一起,有的独自一个躲得远远的。
黑暗也不是绝对的,有羸弱的光点在其间。
每一个光点的来源都是一艘船,各种船都有,有木质的海盗船,有舢板,有铁甲舰、巡洋舰、驱逐舰,还有潜水艇,甚至还有宇宙飞船。
灵识束发现离着不远就有一艘海盗船正在转向,朝着这边飞过来。
刘骏怕前辈耐心不足,提前打个预防针:“等船是个没准儿的事儿,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我以前等得最久的一次,等得我灵魂都快消散空了。不过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刚出来不一会儿,船就过来了。”
吕清广笑道:“这一次你的运气算是不错的。”
“能遇上前辈,自然是刘骏的好运。”刘骏的灵魂拍起了马屁,“如果不是遇到了前辈,我这一回很有可能就被憋屈在这个世界中,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想起就后怕呀!”如果不把这当成拍马屁,说是感恩也未尝不可的。
吕清广笑笑没有答话,他不想说自己刚才说的运气指的是有一艘船正在靠近,从航程上看,再过一会儿就要到了。这话不能说,虽然刘骏未必会追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也是不能说的,并且也没有必要说,再过一会儿,刘骏就能看到海盗船上的灯火,早说这一会儿功夫没有什么意义。
刘骏的灵魂闭上眼睛,反正什么也看不到,睁着眼睛也是无用的,他不看不听不闻不说,希望灵魂力量可以尽可能少的流逝,他在为长久的等待做准备。(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打手戈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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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船上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连一副枯骨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刘骏是在海盗船已经靠近了,经过吕清广提醒才发现的。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海盗船上的灯火。
灯火在摇曳,虚空中没有空气,这是肯定的,所以也没有风,这是可以推导出来的,但灯火在摇曳,再进一步,灯里的火焰在燃烧。
没有空气还在燃烧的火自然不是普通的火,在虚空航行的无人海盗船上也不会是寻常的灯火。
刘骏一脸的惊喜,欢喜无限,大笑着说:“哈哈哈!天大的运气,不仅等得时间短,来的船也好。嘿嘿,海盗船,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呵呵哈哈哈……”
吕清广来的时候,追着詹姆斯邦德一伙,下船的时候看,那似乎是一艘军舰,而刚才用灵识束扫描,发现各种船只种类繁多,就是海盗船都是很多种,不过最多的还是军舰。“为什么这么说?”吕清广问,“不同的船有什么说道吗?”
“哦,说道,这个嘛……”刘骏脸色有些尴尬,幸亏是灵魂,脸上不是很红。“只是我自己的一些臆测,做不得准的。根据我以前搭乘船只去新的世界的经验,越是古老的船,晕船的情况就越轻,受的罪就要小很多。”
吕清广看着灯光下半透明的刘骏惊叹:“难道你都只剩下灵魂了,还晕船!?”
刘骏似乎也觉得灵魂状态晕船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赶紧说:“不只是我,据我所知,大家都是要晕船的。”说到这里,刘骏又觉得不对了,于是问:“难道灵魂就不会晕船了吗?”不等吕清广回答就有说,“在有的世界,我这样的灵魂穿越者比较多,我跟其他同道交流过,大家都是要晕船的。”
吕清广立马咨询风地:“你都听到了,灵魂到底会不会晕船?”
“不会。”风地回答得很坚决,“晕船是身体的反应,属于过敏一类的变态症状,灵魂不会有。”
“那他这是怎么个情况?”吕清广觉得风地不是很靠谱,如果是风天这么说就要可信多了。
风地才会愿意多做分析呢,也不在乎吕清广信不信。“海盗船立马就到,等他上船再看。”
吕清广一想,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海盗船停在了刘骏跟前。
刘骏轻车熟路得飘上船舷,吕清广也跟着登船。
就在登上船舷的那一刻,仙人初阶的吕清广元婴感到自己那个天仙大圆满的元婴之躯正在下船。
“我们就要获救了!”仙人初阶的吕清广元婴在灵识束里向风地报喜,“另一路已经进入这个封闭的时空来接咱们啦,慈悲大妖王保护着,等相遇了就不用担心喽!”
风地一点儿没有惊喜,淡然道:“等相遇再说吧。”
吕清广奇道:“你为什么一点儿惊喜的感觉都没有?”
风地依旧平静,全不在意地反问:“为什么要惊喜呢?”
“我们就要获救了呀!”吕清广说,“难道这不值得惊喜的吗?”
“等获救的时候你再惊喜吧,”风地回答,“现在高兴还早了点儿。”
风地的话让吕清广的笑冻结了,可不是么,即使相遇了也还没有脱困,更何况现在相遇还遥遥无期,自己高兴得的确是太早了一点儿。
舱门自己打开了,刘骏游荡了进去。吕清广紧跟在刘骏之后,跟得很近,生怕被落下。果不其然,刘骏进入后,舱门自动就关上了,如果不是吕清广紧贴着刘骏进入的,门一关,吕清广自己推开就不知道会到哪儿了。
门一关,船立刻就启动。
刘骏半透明的灵魂体几乎是在同时变得浑浊,他脸上的表情呈现出痛苦与昏迷的状态。
风地咦了一声,操纵着吕清广的灵识束探出去。灵识束伸到刘骏灵魂里,细细的扫描,立马,风地就宣布结果:“没有什么晕船的事儿,那是他们自以为晕船,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我说了的,灵魂不可能晕船。我说不会那就绝对不会的。”
“到底怎么回事儿?”吕清广看着刘骏那样子有些同情心泛滥。
“嘿嘿,在收船资而已。”风地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准确的讲,是刘骏再被受船资。他灵魂中的灵力再被抽取,而抽取的还不光是灵力,还有他的记忆、情绪、功德等等,这样说吧,他正在全面的被分离。我认定,他们说的越古老的船晕船的情况越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船资低。”
吕清广不忍心看着同行的伴儿受苦,问风地:“能帮他一把不?”
风地断言拒绝:“不行。”
“为什么?”吕清广觉得风地太没有同情心了,“你是不愿意帮忙吗?他那么难受,为什么不可以帮他一下呢?”
风地回答:“帮不了,也不能帮,坐船付船资很正常。”
吕清广不同意这个论调,驳斥道:“你我也在船上,怎么没有付船资?”开始还没有意识到问题,说完后,吕清广楞了一下,“是呀!我们俩也在同一个船上,跟刘骏在同一个船舱,为什么他被收了船资而我们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真不公平呀!为什么会这样呢?”
“切!”风地嘲弄地大叫,“没有‘被’一下你不自在是吧!”
吕清广张了张嘴终究没能说出话。
吱呀呀,舱门突然开了。
在舱门打开的瞬间,刘骏的灵魂也清醒过来,看着敞开的舱门,笑道:“这次真是太幸运啦!晕船来得这么轻,后遗症几乎没有,简直太惊喜、太幸福啦!”
吕清广继续无语。
刘骏喜滋滋地飘到门口,突然顿住,让开门口儿,回身招呼:“前辈,您先请。”刘骏没有问对方是不是在这里下船,他不想听到否定的回答,于是干脆不提这个茬儿。
吕清广犹豫了,跟着刘骏很可能会进入另一空间,也许是跟之前没有多大区别的空间,如果不下船,跟着船走,会去哪儿就说不准了。想到天仙大圆满的元婴之躯正在寻找自己,而且是呈现出不断突破靠近的态势,吕清广觉得自己还是进入一个空间等待比较好,即使是跟之前相差不多的空间,也可能有获得体悟的机会,只需要有那么一点儿触动,就有可能跟赶来的元婴之躯联系上,一旦定位了,对方就方便找过来了。而跟着船走,变数太大不说,估计在船舱里得到体悟的几率也高不了,而体悟却是更为重要的,一旦连续获得体悟,修为就能快速提高,真要是能重新回到巅峰,再次成为至尊的至尊,小小魔族的封锁空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一想,决心就好下了,吕清广抬脚就迈步出门。
刘骏的灵魂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上。
海盗船停在了小河岸边上,吕清广和刘骏的灵魂飘到岸边,再回头,海盗船直接顺着小河漂流而去,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码头,码头上站着五个人在等船。
“为什么不在码头上停船呢?”吕清广这海盗船晃晃悠悠向着码头靠去,很是不解,“直接停靠在码头上,我们下,那些人就上,不是很方便么?多停一次,这么短的距离,有必要么?”
“这是必须的。”刘骏的灵魂紧张的四下里观望,生怕前辈说的话被别人听了去那可就不妙了。“我们魂穿者是不可以使用码头的。”
吕清广不解,他知道来接自己的元婴之躯是在码头下船的,但因为当时只是情景相连产生的微弱联系,并非感悟,传递的信息很少,不了解码头和乘船的具体情况。(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打手戈多4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吕清广问:“这是谁跟你说呢?谁规定的?”
“不知道,”刘骏的灵魂回答,“这是我灵魂深处的认知,似乎天生就是知道这一条规定的。”
风地在灵识束里公布自己的鉴定结论:“这应该是魔法契约的原始设定,在他签订灵魂契约的时候就植入在灵魂深处的。毫无疑问,这属于霸王条款,很正常的。”
“霸王条款很正常?”吕清广觉得风地不仅是自由心证而且是非不分。
风地嘿嘿一笑,表示这真的很正常。
对此,吕清广只能表示自己很无语,原来无语凝咽是这样的。
“我得去找个躯壳。”刘骏的灵魂丝毫没有被欺压者的反抗精神,他并不觉得自己被霸王条款侵犯了,那是来自他灵魂深处的束缚,他必须认定那是天生属于他的,不管是什么。即使意识到不对劲儿,即使意识到不平等,即使意识到不公正,刘骏的灵魂也没有精力去在意,他关注的是当下,当下有更急迫的事情,必须着急的。“在一个世界的里面,跟在虚空中不同,灵魂消散的速度会很快。虽然这一次在虚空里等船的时间很短,很好运,遇到的又是晕船最不厉害的木头船,可要是一天之内不能融入新的身体,灵魂还是会衰败的,三天后衰败就会骤然加剧,没有一个灵魂可以坚持过一周,不管其有多强大,即使传说中的灵体也不可能的。”
“狗屁!无知!浅薄!愚蠢!弱智!傻瓜!笨蛋!呆子!……”风地虽然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词儿,但他不是饶舌歌手也不是说绕口令的,他不是用嘴说话,不是靠声带振动发声的,他是在灵识束里堆砌,跟渣土车倾倒建筑废渣一样。
刘骏的灵魂很着急,他向上飘升了十几米,好看到更远处的情况,以便找一具可以运作的尸身,最好是新鲜的。“前面有条路,”刘骏远眺,“是通向码头的,前方有个小城,很小的城。”
吕清广没有跟着飞起来,要想看得远,灵识束是最好用的,比登高效果好千百倍,而且省力。
灵识束扫了一圈儿周遭的景物。
这是在沙漠的边缘,只有一条路也只有一条河,路通向河岸的码头,连通着陆运与水运。小城离码头只有五百米,要到达码头就必定需要经过小城。小城很小,就是一个石头城堡,就建在道路中央,那条路是穿过城堡的,城堡就是一道关隘,要卡住谁呢?
在城门处,有好几个人,可惜,不是刘骏灵魂企盼看到的出殡的队伍。
灵识束靠近,而吕清广则在远距离围观,毫无疑问,这是充满正义的围观。
城堡虽然小但依旧是有两道门的,分别在道路的两端。从码头上过来经过的是正门,穿过城堡,从后门出去,沿着这条路走去,就进入这个世界的里面了。
朝着码头的城堡正门是敞开的,石头堆砌的箭躲处一个人也没有,城门厚重的阴影里也空空荡荡的,连鬼影都没有一个在那里。
人群聚在城堡的后门,而从建筑的风格看,前门跟后门没有多大的分别,门的厚度也是一致的,区别似乎在于人,门前有人,箭躲后有人,城门的阴影了也有人。
吕清广的灵识束在风地的操控下抵达城堡后门。
在路边的沟渠里,一个男子爬起身来,小心得埋下脑袋,惶恐地看着眼前的大脚,大脚毫不客气的踹了过来,他一躲,因为畏惧没敢大动作,也由于多半的身体还在沟里,辗转腾挪的余地受限,未能全部躲开,被踢在肩膀头上。
刘骏的灵魂也往这里在看,附近区域里惟独此处有人,别处皆无,要找个刚死的人必然得瞩目这里。看到有人打架,刘骏的灵魂兴奋了,或者说他是看到了希望,如果打死了人,那就再美好不过了,尸身的新鲜度好到不能再好,堪称完美。
因为离着城堡有好几百米远,刘骏看得不太真切,越是看不确实心里也就越慌张。
“我们往城堡去吧。”刘骏说话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向着城堡的方向漂移,但移动的距离不远,因为那只是下意识地的举动,从主观意志上讲,他更在乎的还是身边儿这位神奇的前辈。
吕清广并没有提出反对,跟着刘骏的灵魂一起慢慢飘飞。慢慢的飞行,吕清广是适合的,比走路还要更快一些,几百米的路程转瞬就到了。
打人的和被打的都没有注意到有闲人靠近,不过,城堡后门这里还有其他人,但注意到的并没有在意,箭躲后的防御者没有对着靠近的吕清广张弓搭箭,可能是认定来着并无敌意。吕清广确乎是对人没有什么敌意的,即使觉得现在是陷落在这里也是如此,而刘骏的灵魂似乎对城堡上的人充满敬意,依旧是发自灵魂深处的。
被踹了一脚的家伙丝毫没有气馁,坚韧执着的从沟里爬出来,却也没有抗争的意思,不打算还手,甚至没有抱着头弓着身子保护要害。他向前爬,目标是城堡的后门,视线锁定的是看不到的码头。“让我过去吧,我必须要过去。”他虔诚地哀告,“求求您们啦,放我过去吧。”
打人的人中,有的在笑,也有的很严肃,其中有两个挡在门前,用身体当做门扇,将门遮蔽。另有一个,也就是踹那一脚的那位,他离被打的人是最近的。爬行的挨打者就要从他的脚边爬过了,大半个身子已经过去了,只剩下腿,一条腿正在收拢,脚下用力,准备蹬地,好支撑身体继续向前。那人一脚踩在收拢的那一条腿上,准确的说是踩在了腿连接的脚上,靴子踩在靴子上,将人定住,不能向前。
“那是戈多。”刘骏的灵魂缩到吕清广后面,不敢露头,压低声音说,“我们赶紧离开吧,千万不敢惹事。”
“谁?”吕清广问,“那个趴在地上的家伙吗?他叫戈多?他很厉害吗?”他觉得眼前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像是扮猪吃老虎的狗血情节,如果非得狗血得到眼前这样的程度,非得让别人将自己踩在脚下才反击,那得多执着的扭曲心灵才能做到这样的舞台效果呀!
“不是的,”刘骏的灵魂畏畏缩缩的低语,“我不认识被踩在别人脚下的家伙。”
吕清广回头看向刘骏,想从他视线找到他说的人在什么位置,但吕清广失望了,刘骏灵魂的目光是散乱的,而且游移不定,一会儿看向箭躲,一会儿看向城门,一会儿又看向城堡内部。
“你说的戈多到底是谁?”吕清广猜不到就直接问了,“是哪一个?”
“是他们。”刘骏的灵魂很紧张,甚至比他刺破苍穹的时候还要紧张。“他们都是戈多。”
吕清广看向城堡后门内外,发现至少有十几个人,都是男人,或者说都是雄性,但长相诧异很大,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也不一致,不像同一个血脉的堂兄弟。
刘骏的灵魂猜到了吕清广的疑惑,或者说他意识到了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赶紧补充道:“他们都是戈多,并不是说他们姓戈多,或者他们的名是戈多。”
“啊,”吕清广明白了,“戈多是个职业,或者说是一个军衔儿什么的,对吧。”
“不对。”刘骏的灵魂擦了一把汗,但灵魂是不会出汗的,灵魂没有毛孔,也没有汗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打手戈多5
readx(); “戈多是一个人,又不是单一的一个。”刘骏的灵魂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毫无意义的废话。“反正,……唉,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不是我可以涉足的。我的赶紧找一个家,我是说一个躯壳,一个新的身体。不能再耽搁了,这里没有才死去的人,真是可惜。”
吕清广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惋惜被踩住脚的那位还活着,而且从眼前的形势看,戈多——暂且不论那是指的谁或者什么,打人并非是目的,出手也很有分寸,趴在地上的家伙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这也就说说,刘骏的灵魂不可能捡一个现成的大便宜,他得另外去寻找目标。
趴在地上的家伙并没有放弃,他没有反抗,但绝不肯屈服,他用尽力气向前爬,要一点一点向城堡的门靠近。
踩着他的戈多,脚下用力,靴子底儿碾压着靴子帮儿,同时,另一个原本抄着手站在一旁的戈多走过来,蹲在那人头前,伸手,先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然后喝令道:“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再也不许出现在我视线里,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活在地狱是怎样的一番滋味。现在,立刻,给我滚蛋。”
作为配合默契的团队的一员,踩着别人靴子的那位戈多挪开了自己的靴底儿,补充交代:“赶紧走吧,K,你是不可能混进城堡去的,不论那座城堡都不可能。”
“我是爱斯特拉冈,我不是什么K。”自称爱斯特拉冈的家伙卷在地上,缩成一团,两手包着被踩痛的脚揉搓着,但隔着靴子很不得劲儿。
蹲在地上的戈多轻蔑地撇嘴,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看透一切虚伪的伪装,笃定地指着爱斯特拉冈的鼻子说:“不要演戏,不要试图蒙混过关,这是不可能的,不管你给自己编造什么样的身份,我都可以一眼就看透你。”说着就变指为掌,‘啪’地一声,赏了意欲争辩的爱斯特拉冈一个大嘴巴。这一巴掌是旨在进行教育,是提醒对方不要试图掩饰,不为了殴打,所以没有用力。“你就是K,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知道你是谁。你是K,是一个土地测量员,你来城堡是包藏祸心的。”
爱斯特拉冈往后缩了缩,目测已经离开对方巴掌的煽动半径了,才开口辩解:“我不知道你们说K是个什么人,可绝对不会是我的,我的名字是爱斯特拉冈,我一直都叫这个名字,自从给我起名为爱斯特拉冈以后,我就一直都叫爱斯特拉冈,人们也都叫我爱斯特拉冈,从来没人叫过我别的。”
蹲在地上的戈多看向站着的戈多,站着的戈多耸了耸肩,示意说服教育已经失败,这是一个靠教育无法挽救的家伙,已经尽了力,就只能这样了。
“我不是一个土地测量员。”爱斯特拉冈见对方没有继续扇自己耳光的意思,胆子大了起来,爬起身,站了起来。“如果非要说职业的话,我是一个流浪汉。我并不觉得流浪汉比土地测量员光彩,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土地测量员也不比流浪汉更高贵……”突然,越说越激昂的爱斯特拉冈看到城门里出来几个拿着大棒子的人,对着自己走过来,脸上带着明显是恶意的笑容,笑得很狰狞。爱斯特拉冈的话卡在了咽喉上,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根鲸鱼的脊椎骨,他全身痉挛了三秒钟,然后好像被电击一样地跳了起来,转身就跑。
吕清广看看一路奔逃的爱斯特拉冈,又看看城堡,问刘骏的灵魂道:“你选择进入到城堡还是顺着这条路远去?”
“离开这里。”刘骏的灵魂看着跛着脚飞快逃遁的爱斯特拉冈,他很希望在下一刻就看到爱斯特拉冈倒毙在路上,但他明白这是不切实际的野望。至于城堡,那是通往码头的关隘,既然码头不是他可以涉足的,那么城堡也最好远离。
虽然吕清广和刘骏的灵魂都可以飞,但他们还是沿着这条路往前走,飘在路上,并不着地,却又实实在在的是在路上,并没有偏离。
爱斯特拉冈跑得飞快,他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是飞,歪歪斜斜地,却并未跌倒,像一只勇敢的雏鹰,是的,他相信他会冲上蓝天的,只是这一次不能如愿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还有机会的。
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在第一个岔路口向左转,丝毫没有停顿,喘着粗气,两只胳膊做翅膀扑腾状,一脸憧憬地忘我的飞奔着,在第二个岔路口右转,转入了一条小路。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乡间的小路,因为它就在乡间,而且真的是一条路,一条乡间的路。
也许是跑得已经筋疲力尽,爱斯特拉冈在跑上这条小路后步子就放慢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没看到打手戈多,他并不知道那些打手是谁,在这一点上,他与刘骏的灵魂存在着认知上的明显差异。
一棵树。
在前面出现了,一棵树。
在黄昏的乡间,一棵树,立在一条路的旁边。
这棵树,爱斯特拉冈是熟悉的,他就是在这颗树下鼓起了前进的勇气,从而走向了城堡。现在回来了,他在树下停住脚步。这里是起点,这里也就是终点,他去了,他又回来了,还是在这棵树下。
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再次回头望去,他没有看到吕清广和刘骏的灵魂也停了下来,停在了岔道的另一个道路旁边,那里没有树,有一座小山。小山已经离开路有三十多米远了,最近的距离都在三十米之外,没有路通向小山,全是衰草,看不出以前曾经有路的样子。在小山的背阴处有一个洞口,深邃污秽的洞口时不时的飘散一缕腐臭的气息出来。吸引刘骏灵魂的就是这股腐臭的气息,那是尸臭。刘骏的灵魂需要一具尸体,最好是新鲜的,但不一定非得是新鲜的。一般来说,新鲜的尸体最容易融合,这样的躯壳非常的好用,但有几种情况是要好上许多的,比如得到一具怨念极重的腐朽僵尸,比如万人坑形成的凝聚枯骨,以及传说中的旱魃什么的,都是更好的多的。
腐臭的味道很淡,从洞口飘出来的量也是极少的,可刘骏的灵魂还是在很远就已经闻到了,所以,在第二个路口,他就果断的选择了与流浪汉爱斯特拉冈不同的道路。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不是属于流浪汉爱斯特拉冈的。
爱斯特拉冈坐在一个低土墩上,脱靴子。没有下雨,不光是现在没有下雨,现在是黄昏,下午也没有下雨,中午也没有下雨,上午也是同样,前一天甚至前两三天也同样没有下雨。因为没有下雨,所以泥土不是稀泥,不会粘得他一屁股像是屎,所以他坐下,他两手使劲拉,直喘气。他停止拉靴子,显出精疲力竭的样子,歇了会儿,又开始拉。
如果下雨了,或者才下雨,也许他不会坐在这里拉靴子。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这样的推论是成立的,在泥泞中,裤子和靴子谁更重要呢?
也许这是屁股和脚应该考量的问题,爱斯特拉也许没有想到,也许想到了没有在意,或者他一直在想,因为他一直都在拉他的靴子,仿佛要一直这样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刻。
没有冬雷震震夏雨雪也没有天地合,天荒地老还早,可弗拉季米尔来了。
爱斯特拉冈又一次泄气了,他自言自语道:“毫无办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打手戈多6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被伤了自尊心的弗拉季米尔冷冷地问:“允不允许我问一下,大人阁下昨天晚上是在哪儿过夜的?”
爱斯特拉冈同样冰冷地回答:“在一条沟里。”可是,这一刻,他的头上扬了三度。
弗拉季米尔一脸羡慕地表情,刨根问底道:“一条沟里!哪儿?”
爱斯特拉冈未作手势,连嘴都没有努一下,毫无诚意地说:“那边。”
究竟是哪一边呢?有可能是那一边,也不一定,那边跟这边或者另一边都是有可能的。而这个问题弗拉季米尔并没有一定非得弄明白不可,他只是羡慕地问一问而已,真要是让他去,他是绝对不会去的。以为他害怕,他揪着心,小心地询问:“他们没揍你?”
爱斯特拉冈表情很丰富,似乎很多情绪都在脸上争夺阵地,于是麻木和扭曲成了最终呈现的定式。:“揍我?他们当然揍了我。”
心里一紧,弗拉季米尔感觉比对方还紧张,赶紧问:“还是同一帮人?”
爱斯特拉冈并不在意,心不在焉地回答:“同一帮人?我不知道。”
“我只要一想起……这么些年来……要不是有我照顾……你会在什么地方……?”弗拉季米尔说起来就感觉到伤心,他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被对方当成了驴肝肺。情绪波动的弗拉季米尔果断地提高了音量。“这会儿,你早就成一堆枯骨啦,毫无疑问。”
爱斯特拉冈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问:“那又怎么样呢?”
“光一个人,是怎么也受不了的。”弗拉季米尔觉得自己真心是为对方好的,略停,他情绪好多了,兴高采烈地说,“另一方面,这会儿泄气也不管用了,这是我要说的。我们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在世界还年轻的时候,在九十年代。……或者更早一些的时候。”
爱斯特拉冈终于打算放弃了跟自己的靴子的艰苦卓绝地斗争,他呼叫外援,而且是颐指气使的:“啊,别罗嗦啦,帮我把这混账玩艺儿脱下来。”
弗拉季米尔还沉浸在自己的话题里,没有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召唤,仿佛信号接收出了点儿问题,他继续着:“手拉着手从巴黎塔顶上跳下来,这是首先该做的。那时候我们还很体面。现在已经太晚啦。他们甚至不会放我们上去哩。”然而,这个时候信号又恢复了,他看到了爱斯特拉冈在使劲儿使劲儿再使劲地拉靴子,诧异地问:“你在干嘛?”
爱斯特拉冈心烦,他还是没能获得胜利,靴子还在脚上,可对方居然得到召唤没有立刻行动,他不高兴,却又并不是真的生气了,只是心情不愉快,他闷声闷气地回答:“脱靴子。你难道从来没脱过靴子?”
不愉快的情绪在空气中传播,比病毒的速度更快,或者是共振。“靴子每天都要脱,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弗拉季米尔觉得自己很是无辜很是气闷,“你干嘛不好好听我说话?”
爱斯特拉冈感到无力,他呻吟一般地呼唤:“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用不解和疑惑的目光看过去,看了对方的脸又看靴子,当然,不可避免地审视了对方的脚,虽然不能直接看到却必定是目光关注的对象。脚深深地隐藏在靴子里,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于是问:“你脚疼?”
爱斯特拉冈也看向自己的脚,同样的,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脚,于是他对着自己脚上的靴子说:“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
好心的询问换来的是嘲讽,这让弗拉季米尔忿怒,他气恼地指责道:“好象只有你一个人受痛苦。我不是人。我倒是想听听你要是受了我那样的痛苦,将会说些什么。”
望着自己靴子的爱斯特拉冈转过头来看向对方的脚,惊异地问:“你也脚疼?”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关于这一点,他心里升起了同情但更多的是质疑,他觉得这不太靠谱。
弗拉季米尔仰头望天,仿佛对着苍天呐喊:“脚疼!他还要知道我是不是脚疼!”他又弯腰将倾诉对象转变成大地,“从来不忽略生活中的小事。”然而苍天呐大地呀都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
有回应的只是爱斯特拉冈:“你期望什么?你总是等到最后一分钟的。”
弗拉季米尔若有所思地呢喃道:“最后一分钟……”他沉吟片刻之后继续说,“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这句话是谁说的?”
已经没有力气拉靴子的爱斯特拉冈将最后的精神用来诘问:“你干嘛不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一点没有被问责的自觉,想着自己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答非所问道:“有时候,我照样会心血来潮。跟着我浑身就会有异样的感觉。”他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在帽内摸索,抖了抖帽子,重新把帽子戴上。“我怎么说好呢?又是宽心,又是……”他停顿下来,搜索枯肠找词儿,好像口边的话语并不能表达他心里想的。“……寒心。”这个词似乎是目前能想到的最恰如其分的,但还不足够表明程度,于是他加重语气。“寒──心。”他又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似乎有所发现,意外的发现,惊异道:“奇怪。”他敲了敲帽顶,象是要敲掉沾在帽上的什么东西似的,再一次向帽内窥视,似乎发现并不确定,又或者别的。“毫无办法。”
爱斯特拉冈使尽平生之力,终于把一只靴子脱下。他往靴内瞧了瞧,伸进手去摸了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从靴里掉出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又往靴内摸了摸,两眼出神地朝前面瞪着。
“嗯?”爱斯特拉冈似乎很失望:“什么也没有。”
弗拉季米尔立刻来了兴趣,伸长了脖子,并伸出手去:“给我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谁在等谁1
爱斯特拉冈却不肯,拒绝道:“没什么可给你看的。”
被拒绝后,弗拉季米尔也没有生气,他未必想要将那只靴子拿到自己面前来,眼睛也许不介意可鼻子是会抗议的。他提出建议:“再穿上去试试。”
爱斯特拉冈并没有答应用自己的脚去做实验,也许是不想自己的脚再受膈应,更可能是怕穿上再也脱不下来。他把他的脚察看一番之后才说道:“我要让它通通风。”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毛病,反倒责怪靴子。”弗拉季米尔没有强求对方穿上靴子,他提了要求对方不答应就在提出批评。不过批评也就是批评,他自己都不怎么上心。他又脱下帽子,往帽内瞧了瞧,伸手进去摸了摸,在帽顶上敲了敲,往帽里吹了吹,重新把帽子戴上,然后说:“这件事越来越叫人寒心。”
沉默。
弗拉季米尔仿佛在在沉思,而爱斯特拉冈实实在在地在揉脚趾。
弗拉季米尔突然说道:“两个贼有一个得了救。”他略停,然后继续说:“是个合理的比率。”再次略停,又接着说:“戈戈。”
爱斯特拉冈没明白,问道:“什么事?”
问题,有人提问,可弗拉季米尔并不打算当回答者,他也提问:“我们要是忏悔一下呢?”
爱斯特拉冈继续提问:“忏悔什么?”
弗拉季米尔有些措手不及:“哦……”他想了想,“咱们用不着细说。”
刘骏的灵魂在洞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灵魂是不用呼吸的,灵魂没有肺泡,没有血红蛋白,吸入氧气也是无意的,不过,刘骏的灵魂吸入的不是氧气,或者说他吸收的不是氧气。洞口儿的尸臭,比在路上,丰度高了很多。刘骏深呼吸,吸入的空气全部被呼出,不多不少,留下的是尸气,也是尸气。似乎灵魂对香臭的反应也是不同的,从刘骏灵魂的神情看,就像在细嗅蔷薇,他心中的猛虎同时觉醒,一身山中之王的凛冽霸气。
洞口是用碎石和泥土封闭的,当初工程搞得很草率,属于豆腐渣的范围,因为雨水的冲刷,浮土松散流失,碎石也随之瓦解,并没有被挖掘的痕迹,却已经起不到原本的作用。
一个成年人,要想钻进洞子里去,很困难,不说恶臭,就是目前被遮蔽的洞口,也是不大,比婴儿的拳头略粗。虽然工程很操蛋,但要想彻底清理,露出山洞的原貌却也不是轻而易举的,需要花一番力气才行。
说到干活儿,吕清广是既不在行也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的,他跟风地是同类的,都是酱油党虔诚的信徒,唯有远距离围观是他们的真爱。
灵魂体不受形态限制,吕清广的元婴之躯更是无所谓,洞口虽然小,但不足以阻碍到他们。刘骏没有丝毫的犹豫,闻清楚尸臭的味道,品出其正宗且隽永的品质,喜不自胜,灵魂立刻化为无形状态,从洞口流淌了进去。
吕清广也能这样进入,但他却没有动,犹豫着,拿不定主意。那尸臭他是不愿意闻到的,所以,即使在洞口外,他都站在上风口。吕清广虽然可以不呼吸不去闻,但身在臭气中,不管闻还是不闻,臭气都在的。风地也是懒,并没有用手镯空间里的空气罩住吕清广的元婴之躯,这是他能做到的,如果是风天,不需要去吩咐就会自觉地去做,但风地不同,风地懒。但,懒惰不是绝对的,风地对于偷窥或者围观之类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偷懒的,他已经在刘骏的灵魂行动之前,就积极地将灵识束伸了进去,一探究竟。
洞子里弯弯曲曲,却并不是很深,进去十米多就到头了,尽头的洞**里层层叠叠的堆积着腐蚀的人类尸身,厚的地方重了五六层。尸体已经高度**,尸水腐肉中白骨嶙峋,一窝老鼠旁若无人的在觅食。说旁若无人貌似也不对,那些死人它们是很在意的,无论肉还是内脏,都是它们的食物,是属于它们的,是它们一家的私有财富。
刘骏灵魂的到来一开始并没有惊扰到幸福安宁的鼠群。
腐尸够多,有一大山洞,对于老鼠而言这是极大极大的空间了,几乎无限,它们就生活在这里,这里是它们的世界。鼠群不大,最初只是孤零零的一个,它偶然钻了进来,就在数年之前。再早,封闭洞口的碎石和泥土尚处于有效状态,并未被发现是一个偌大的丰盛的粮仓。后来,羸弱的没有抢到地盘被驱逐出去流浪的小老鼠,在腐肉的滋养下茁壮成长,健硕强大,皮毛光华流动,尖牙也在白骨上磨砺得如干将莫邪,甚至更甚。再后来,长大变强的小老鼠,回到出生的地方,回到被驱逐前应该属于自己的领地,用强健的肌肉和锋利的牙齿捍卫了自己的尊严。这是个鼠类的励志小故事,并不在本书的主题之类,这应该是一个童话,山洞里的腐尸必须被美化——比如,转换成蛋糕。然而,在这里,真的没有蛋糕,也没有奶酪,它动的都是人类的尸体,被层层叠叠塞在山洞里的人类尸身。
回来的时候,胜利的完成了自身价值的成了年的小老鼠,带回了它的伴侣,它的挚爱,它的另一半。它们在山洞里定居下来,快乐的生活着,繁衍后代,幸福安宁。
当初,流浪到此的小老鼠是公还是母已经不可考了。反正,如果它是公的,它带回来的就是母的,如果它是母的,带回来的那一只就只能是公的。这与它们的恩爱或撕咬并无关联,关键点在于它们繁衍出了一大窝后代,每年两次,直到它们生命停止的那一刻,一直都在生。
几年时间,一只孤零零的流浪小老鼠建立了鼠群,虽然还不大,虽然它已经死去,但鼠群却发展壮大了起来。
刘骏的灵魂陶醉在浓郁的尸气中,一次次重生的过往,泛起又沉淀,经过洗练更加通透,仿佛又流光在灵魂里闪缩,馨香的气息**开,混合进腐尸的味道,产生变异,勃发出生机。
风地操控的灵识束第一个发现异样,接着是鼠群,吕清广没有闻到臭味变成了香气,因为他站在上风头。
鼠群惊慌起来,发出尖利的叫声,露出牙,想要撕咬。
刘骏的灵魂却不准备跟它们发生战斗,灵魂威压陡发,强横的气势充满洞**,让鼠群们恐惧,毛全部颤栗,尖牙收起,夺路而逃,纷纷从洞口逃窜出去。
“我知道你们在等我。”刘骏的灵魂没有去理会鼠群,他不在意它们,逃走是最好,免得费神。他看着洞**里的腐尸,充满感情的与之沟通,态度恳切,出自赤诚。“你们已经等了很久,等待一个可以带着你们走出洞**获得新生的机会。我来了,将重新整合你们,不让腐朽继续侵蚀。与我一体,再次站起来,走出去,笑傲风云。”
尸骨没有动,一点儿都没有,但尸气却在翻卷,显然是有所反应。
刘骏的灵魂再接再厉,用灵魂力量呼唤:“起来吧,起来吧,现在是你们重新出现在天地之间的时候啦!”不光说,两手也同时变换法诀,灵魂力量汹涌而出,弥散在洞**之内。
腐尸,动了。
一开始,只是最上层的几个动了一下,他们的尸水已经流尽,内脏被鼠群吞吃完,皮肉也所剩无几,动了几下,白骨就散落开,不复人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谁在等谁2
脱离了血肉皮囊束缚的白骨,在刘骏灵魂力量的感召下获得了解放,自由地飞舞,重新组合。一个脊椎连接上了六条臂膀,其中多半并没有手指,有的甚至没有小臂,也有一个上臂骨连接上腿骨的。新的组合带着新的力量,立刻投入到拯救被掩埋的那些还没有得到自由的枯骨的伟大事业中去,或拉,或拽,或刨,或挖……被拯救出来的头骨、指骨、腿骨、肋巴骨、琵琶骨、趾骨等等,自觉自愿地加入到新的组织,融进去,形成合力,去拯救那些还没有获得自由的同类。
解放的过程一开始很慢,然后逐渐变快起来,随着获得自由的白骨越来越多,解放者的力量就越来越大,速度也跟着加快,越来越快。
在另一条岔路的,孤零零的树下,爱斯特拉冈想出一个主意,却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可还是忍不住将其提了出来:“忏悔我们的出世?”
“哈哈哈哈哈哈……”弗拉季米尔纵声大笑,突然止住笑,用一只手按住肚子,脸都变了样儿。稳了一下才说道:“连笑都不敢笑了。”
爱斯特拉冈表现出不多的同情,或者说把同情都堆砌了出来:“真是极大的痛苦。”
弗拉季米尔一本正经的解说:“只能微笑。”他突然咧开嘴嘻笑起来,不断地嘻笑,又突然停止。“不是一码子事。毫无办法。”略停了片刻,继续发声,“戈戈。”
爱斯特拉冈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同情被笑声驱散,他没好气地问:“怎么啦?”
弗拉季米尔没有接茬,他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读过《圣经》没有?”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爱斯特拉冈全无准备:“《圣经》……”他想了想,“我想必看过一两眼。”
弗拉季米尔继续提问:“你还记得《福音书》吗?”
爱斯特拉冈努力回忆,但记忆里似乎没有给他多少东西,他捡起这点儿,在随意添加一些:“我只记得圣地的地图。都是彩色图。非常好看。死海是青灰色的。我一看到那图,心里就直痒痒。这是咱俩该去的地方,我老这么说,这是咱们该去度蜜月的地方。咱们可以游泳。咱们可以得到幸福。”
弗拉季米尔不无嘲弄意味地说:“你真该当诗人的。”
“我当过诗人。”爱斯特拉冈指了指身上的破衣服,“这还不明显?”
沉默。
所有的枯骨都获得了自由,山洞里在欢庆,头颅们咧嘴大笑,但一张嘴,下颚骨就脱离了出去,另外去结组欢庆,一样的自由一样的欢乐。
弗拉季米尔仿佛被远处的欢庆声给惊动了,可是,静静地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回了回神,说道:“刚才我说到哪儿啦……你的脚怎样了?”
爱斯特拉冈没有低头去看脚,用手**着,回答道:“看得出有点儿肿。”
弗拉季米尔想起了之前的话题,接着刚才断开的节奏问:“对了,那两个贼。你还记得那故事吗?”
爱斯特拉冈摇头:“不记得了。”这一次他都懒得去回忆,反正回忆似乎也是没有用的。
对于这个回答,弗拉季米尔并没有表示失望,甚至是带着一丝喜悦地提议:“要我讲给你听吗?”
毫无兴致的爱斯特拉冈直接拒绝:“不要。”
“可以消磨时间。”弗拉季米尔来了兴趣,略停了一下,见没有反对,就开始讲述。“故事讲的是两个贼,跟我们的救世主同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有一个贼──”
爱斯特拉冈没听清楚,询问道:“我们的什么?”
“我们的救世主。两个贼。有一个贼据说得救了,另外一个……”弗拉季米尔搜索枯肠,寻找与“得救”相反的词汇。“……万劫不复。”
爱斯特拉冈打岔:“得救,从什么地方救出来?”
弗拉季米尔想了一下,回答道:“地狱。”
爱斯特拉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发出通告:“我走啦。”他当然不是真的要走,他压根就没动,也没打算动。
“然而……”弗拉季米尔略停,又继续说,“……怎么──我希望我的话并不叫你腻烦──怎么在四个写福音的使徒里面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救呢?四个使徒都在场──或者说在附近,可是只有一个使徒谈到有个贼得了救(略停)喂,戈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声,哪怕是偶尔一次?”
爱斯特拉冈感觉到对方可能生气了,连忙换上热情的强调:“我觉得你讲的故事真是有趣极了。”热情来得很突然,也有些过了,但毕竟是热情,是友好的表示。
弗拉季米尔感受到了好意,继续讲述:“四个里面只有一个。其他三个里面,有两个压根儿没提起什么贼,第三个却说那两个贼都骂了他。”
对此真的没兴趣的爱斯特拉冈问:“谁?”
弗拉季米尔有些恼火了:“什么?”
爱斯特拉冈真诚的问:“你讲的都是些什么?”似乎,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可能引导向不友好的方向,想了一下,转换到一个具体的问题上:“骂了谁?”
弗拉季米尔冰冷地回答:“救世主。”
这个答案在爱斯特拉冈的意料之外,他真的觉得不解:“为什么?”
弗拉季米尔头疼,强忍着,回答道:“因为他不肯救他们。”
似乎,爱斯特拉冈觉得自己头脑中有了些朦胧的画面,但是,太过朦胧了,有必要让其清晰一点。处于这个目的,他继续询问:“救他们出地狱?”
弗拉季米尔压抑不住愤怒了,骂道:“傻瓜!救他们的命。”
爱斯特拉冈觉得自己刚刚架构起来的一点儿骨架被骂声给轰塌了,可是,他有了那么一点儿把这个故事搞清楚的兴趣,跟刚才正相反,也就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心平气和地说:“我还以为你刚才说的是救他们出地狱哩。”
被胡搅蛮缠的流浪汉搞得怒火中烧的弗拉季米尔咆哮起来:“救他们的命,救他们的命。”
爱斯特拉冈不计较态度,他追问道:“嗯。后来呢?”
弗拉季米尔无力地给予解答:“后来,这两个贼准是永堕地狱、万劫不复啦。”
爱斯特拉冈觉得这很符合自己的建构,愉悦起来:“那还用说?”
平和了一些的弗拉季米尔说:“可是另外的一个使徒说有一个得了救。”
爱斯特拉冈指出:“嗯?他们的意见并不一致,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对流浪汉的无知与自以为是,弗拉季米尔已经没办法生气了,于是,他就只能平和地讲述:“可是四个使徒全在场。可是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了救。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而不相信其他三个?”
爱斯特拉冈很是轻蔑:“谁相信他的话?”
弗拉季米尔教诲道:“每一个人。他们就知道这一本《圣经》。”
爱斯特拉冈表示不屑:“人们都是没知识的混蛋,象猴儿一样见什么学什么。”他感觉到远方似乎正在发生什么,但是他看不到,这也许是因为他坐着的缘故,坐着视点太低,看不到远方。他痛苦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小路的极左边,停住脚步,把一只手遮在眼睛上朝远处眺望,他什么也没有发现。随后,转身走向小路的极右边,朝远处眺望。
弗拉季米尔瞅着他的一举一动,随后过去捡起靴子,朝靴内窥视。立刻,臭气扑面,他急急地把靴子扔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谁在等谁3
仙人初阶的吕清广在山洞口儿上,等着刘骏的灵魂,他没有着急,风地已经路透过了,灵魂重新换装时需要一个过程的,但不会太久,稍等一会儿就成了。
天仙大圆满的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藏在吉尔伯特·阿莫的躯壳里,下了船。
太阳毁灭者一下了船,就梭边儿,避让着来往的行人,走走停停,目标明确。他是来送货的,买家在等着他,让买家等是不好的,买家如果投诉,搞不好会丢了这份工的,他需要这份工,这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出路了。他知道,自己身份卑微血统低贱,这里每一个乘客,不论是下船的还是要上船的,都比自己高贵。他相信,如果性命相博的话,他一个就能拼掉他们一群,可这里不是战场,一旦发生冲突,倒霉的注定会是自己。他并不是怕事怕死的人,生生死死见得太多了,他只是想好好活下去,安一个家,有一个孩子,安安稳稳过完余生,这已经足够了。
吉尔伯特·阿莫走在路中,大步向前。
离开了船坞,在绿树掩映的道路蜿蜒前行,经过几栋中不中西不西的三四层楼建筑,其中有办理各种证件的,还有买卖各种商品的,这些地方太阳毁灭者和吉尔伯特·阿莫都没有停留。经过现金兑换点,太阳毁灭者继续前行,吉尔伯特·阿莫花了三十秒,在柜员机刷卡,用五摩分兑换了这里的货币一大堆,具体多少没在意,留了一叠在口袋里,其余的都扔进了储物戒指里面。根据吉尔伯特·阿莫以前的经验,即使在位面世界,最不值钱的就是当地的货币,没有之一。
再前面是停车场。站在停车场,可以看到大门,以及水库人家度假山庄的牌子,牌子旁边还有醒目的标注:谢绝非会员入内。
停车场里什么车都有,从老红旗到凯迪拉克加长款到天津大发面包车,甚至还有拖拉机和自行车。
太阳毁灭者低调务实地选择了一辆面的。他刚要去拉副驾驶的车门,吉尔伯特·阿莫走到了他身旁,问道:“你是要去京城里吗?”
吉尔伯特·阿莫这样做不是出于慈悲大妖王的授意,这是他自己那得注意,不知道他那根神经突然敏感了一下,让他在太阳毁灭者身上闻到了财富的味道。慈悲大妖王认为寻找商机不过是一个借口,但吉尔伯特·阿莫是不会认同的,即便是短时间可以改变他的行为,但行为模式是绝不肯发生变化的。此行,在吉尔伯特·阿莫的意识里就是寻找商机的一次旅途,游览是附属的可有可无的。
商机是无处不在的,在太阳毁灭者身上,吉尔伯特·阿莫就敏锐地察觉到隐藏在暗处的金钱的轨迹。
“是的,先生。”太阳毁灭者不愿意得罪任何一位上船或者下船的客人,他缩回手,打算换一辆车。“您要挑选这辆车么?我可以换另外一辆。”
吉尔伯特·阿莫竖起食指,轻轻摇了摇,微笑着说:“不,不!你误解我的意思啦。我是想要问问你,我可以跟你一路吗?”
如果对方是恰巧选中自己挑的这辆车,太阳毁灭者不会觉得奇怪,同样低调的选择是常见的,也有不少专门挑别人选中的东西,这也不是难以理解的,要不就不会有托儿这种职业了。可是,对方想要和自己结伴同行,这个就太出乎他的意料,完全颠覆他的认知,他不认为在等级森严血脉界限分明的魔族后裔队伍里会有愿意跟自己交朋友的异类。这是突然砸到自己脑袋上的一块大蛋糕吗?他有些担心,怕蛋糕太硬,怕自己的脑子被砸坏。于是,他微笑摇头,拒绝的意思很分明,但也足够含蓄,不至于伤人。
吉尔伯特·阿莫单刀直入:“我对你从事的这一行有些情趣。看到你之后突然产生的,以前并不熟悉,所以,我想要感受一下。我跟着你去看一下,可以吗?”
“这一行怕是不适合您。”太阳毁灭者有礼貌地拒绝,“送货不是什么高尚的行当,很辛苦的,同一条路线不断往复,也很单调,很无聊。”
“呵呵呵,”吉尔伯特·阿莫笑了。“我没打算跟你做同行,或者说抢你的饭碗。我是说这个行业,我觉得也许可以投资做这个,当然,我不可能只做这个。”
太阳毁灭者以前听资深的前辈闲聊时提起过跑单帮的,也有私下给别人捎货的,这些都是对从业人员具有很强诱惑的,可一旦被发现,必然会被处理,最轻的也会被除名,会被扔回去,做炮灰。他不想自己已经看得到摸得着的美好生活被一个突然走来搭话的陌生人给毁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面的的司机有些着急了,扭着脖子透过车窗看车外的两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儿。如果是在街头,他一定会摇下车窗玻璃吼一嗓子,让他们赶紧决定上不上车,不能磨磨唧唧地耽搁自己的生意。但是,在这里,他不敢。他被告知,这里的客人是绝对不可得罪的,否则后果会很严重。在这里拉活儿,挣得多,这里的客人很大方,有时候,一次给的小费能抵上扫街的面的一个月的收入。甚至更多,据说有豪客直接扔了一套大别墅房契给司机做小费的,说是以后不再用得上了,空着也是空着,谁住都是住。而得罪了客人的,下场很悲催。司机们都知道,这个小小的不起眼没啥名气的山庄,背景大到逆天,不论是****白道,从来就没要敢来这儿滋事的。因为曾经有过一次,据说是某位衙内知道来这里的老外多,觉得将山庄拿过来,不仅能赚钱还能提升人脉,他同时纠结了道上的狠人和管的上这里的所有政府部门,要强行打压。可是他的人马还没进到院子里,正在跟看门的一帮是保卫人员吵闹,后院儿就起火了,自己老爷子在顺风顺水地时候被一撸到底,政府那边儿的人立马就被各自主管领导召回,而****好汉们想撤退却已经晚了,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狠人拿住。据说,最轻的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吉尔伯特·阿莫对被拒绝并没有不好的,或者说恼火的感觉,正相反,他闻到更为浓郁的钱财气息。他想到了自己的奴仆,以及奴仆的同伴们,他们都是位面商人。位面商人交易使用的是位面交易所提供的跨位面交易系统,但是,这个系统绝对不是怎么都能交易的,而且那些没有位面商人的时空,位面交易系统根本无法开启,这样看来,物流就得靠送货的来操控了,如果有一定数量的位面商人加入,自己建立一个送货体系,建立几条固定的交易线路,生意就能开展开了。而这个生意最大的好处是一旦走上正轨,就不需要自己花更多的经历,而且,貌似启动的资本并不高,能找到几个交易参与者,办好几个货运人员的证件,提供几张船票或者传送阵的费用就已经足够了。
“他这想法挺好。”风天第一个对吉尔伯特·阿莫的设想点赞。
吕清广不明白风天为什么会这么说,“什么?”按理说,这点儿小生意还不足以入太古灵族的法眼吧?
风天说:“如果他真这样做了,对我们是很有利的。”
“有多大的利?”吕清广在灵识束里漫不经心地发问,“就算建立十条八条的送货路线,也是蝇头小利吧?你随便勾兑一壶绝世灵泉,他忙一辈子赚得够一滴的利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