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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了散人     吕清广本纪txt下载     吕清广本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二十五章 长坂坡3

    在青春年少的岁月里,童侲带着咸秀翠、韩紫羽、华薏、冷裳等一众十余位红颜知己在上界四处厮混,如狮群一般,捕猎掠食,用尽一切手段获取资源。作为领头的雄狮,童侲的修为在二十多一点儿就冲入了出窍期巅峰,他和咸秀翠一起又到下界闯荡寻找机会。在一次一次的争斗中他都完全的活了下来,并一步一步的冲上了合体期的门槛儿,并认识了濮梅美。于是,绝对狗血的故事在童侲身上上演了,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她们跟濮梅美一起站到新的平台上,一个没谁敢轻易招惹的强势平台,这是童侲以前连梦里都不敢奢望的。

    现在,更狗血的情节再次发生了。他童侲不过是门阀巨室的一个棋子,很小的一个棋子,濮梅美之所以对他另眼相看青睐有加不过是为了攥住他这枚棋子,而用过了就被扔掉,这是在用他之前早就定下的。童真都这么狗血了自然不会在此打住,他必然是要继续狗血的,于是他大难不死又活了,而且功力上涨,他注定是要报仇雪恨的,而等待着他的红颜知己也会得到他的真爱。最后他会将一切欺负他、嘲弄他、蔑视他的家伙通通的踩在脚下。童侲的故事如果单开一本书来写绝对是一本神书,因为这个故事绝对的狗血绝度的小白,想不火想不成神都不行,可惜他被半了散人弄在这里当吕清广的配角,那就注定只能是造化弄人。

    他童侲是有才的,这点吕清广也是认可的,可对于他这些狗血事儿吕清广不感兴趣,在这位太乙金仙看来这是歧途,是分散精力,吕清广就希望他能集中发展他的信念力量——这个有用。但童侲要的却不是这个,或者不只是这个,他要的更多,有好多他都想要。

    再见到咸秀翠。童侲就想将自己的后宫重新建立起来,那本来就是他的。他记起了自己做雄狮的时候,狮群一般的捕猎掠食方式一直都是他喜欢的。只是为了濮梅美他才被迫放弃了这一切,现在回想起来,他确信自己的母狮就是自己想要保护的也是自己应当保护的。

    嗯,母狮后面还得加一个们。那是复数概念,数字不该太小。

    童侲伸出左臂紧紧地搂住咸秀翠,在她耳旁轻声说:“不用担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保证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抛弃你们。你回上界去一趟,去将韩紫羽、华薏、冷裳都接来这里。跟着我不会再让你们吃苦。我已经渡过了天劫,我会照顾你们的。”

    咸秀翠闻言身子一颤,立刻就要后退却被童侲坚强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她能感觉到童侲的强大,这样的强大以往只能遥望,那都是世家强者以上的存在,她太需要这样强有力的怀抱了。她的脑汁好似沸腾了,又如同时被冻结,这两种极端而又相反的状态将她脑海里混乱的思绪搅合得支离破碎。她是应该果断而决然的离开的。已经收到过一次被遗弃的伤害了。伤口还在流血,这一次又怎么能保证不是更深重的伤害?她怕,她很怕。她更加的盼望,盼望回到过去,盼望那温暖的怀抱和有组织可以依靠的日子,哪怕只是脆弱的小组织。可一群母狮在一起起码不用惧怕豺狗了呀!她担心,担心不时骚扰自己和剩下那三个小姐妹的豺狗们。在上界。自从童侲丢下她们跟濮梅美走了以后,就常常有元婴期到分神期的破落户子弟来骚扰。在寂寞与生存压力双重折磨之下。有好几个离开了没有雄狮的狮群,带着美梦飞走了。有的渺无音信,但有的后来的结局她是知道的,很悲惨,非常的悲惨。她期盼,期盼着能有依靠,可是她这样的是不可能进入豪门,哪怕是做一个小妾也不合格,过去是一个污点,不可能洗刷掉的。

    童侲并不是让她选择,他相信他说了她就会照做的,所以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停留。低头看着地上大五芒星套小五芒星的身体,问道:“你搞这个做什么?鬼气森森的。”

    咸秀翠撇着嘴说:“有什么办法?想要自保不搞点儿防身的怎么行。这是我从家里翻出来的,看着虽然恶心点儿但威力相当强大,惹急了还能自爆伤敌。”说着她递给童侲一个残破古旧的乌黑木简。

    童侲接过来,将自己的灵识探进去,细细的查看。他这一看就是几个时辰,太阳也出来了,蔡瑁张允也簇拥着刘琮和蔡夫人捧着刘表的印绶兵符一起渡江去樊城迎接曹孟德。

    吕清广的灵识束不光是盯着童侲的,襄阳和樊城的戏码也都在他紫府里上演,他是哪边儿有戏就盯着哪边儿。

    曹孟德果然是按照蔡瑁张允的办法让全军都饿一顿,连他在内都没吃早饭。全军一早起来就忙着收拾,等到巳时一到就好过江。

    蔡瑁张允过了江把刘琮和蔡夫人等先撂在一边儿,在码头安排了人手切柑橘,以保证每一个曹军兵士在上船时都能领到一块儿橘子皮。这是正事是大事,处理完了这个才去给刘琮和蔡夫人等通传。

    曹孟德根本不搭理他们,让中军官传达命令:到襄阳城中再见。

    刘琮和蔡夫人等立刻赶回襄阳城,立在城外迎候。

    蔡瑁张允在渡口指挥渡江,溜溜地忙了大半个时辰,樊城的船襄阳的船合一起好容易将五十万曹军都送过了襄江。

    襄阳城内外的道路黄土垫道净水泼街,迎候的队伍焚香叩首,以最高的规格将曹孟德迎进城。曹军进城后天已近午,全军都已经饿了,赶紧埋锅造饭。到下午曹孟德才接见众人,而第一个见的却并非刘琮。按道理说,第一个被接见的就该是刘琮,他是刘表的儿子,是现在荆襄之主,可曹孟德却第一个见了蒯越。

    曹孟德见蒯越完全没有摆一点儿架子,他兴冲冲的降阶相迎,拉着蒯越的手相谈甚欢。可随后见刘琮则摆够了谱儿,端着架子,两句话就将他打发到青州去了。而且被责令立刻动身。

    刘琮无法。不过好在为了迎接曹孟德他将府邸腾了出来,东西都收拾好了,细软等物都装了箱。回到临时住所。收拾车马搬运箱笼。忙活了一夜,天明是马马虎虎收拾了个大概,不过他不敢耽搁了,只能动身北上。可除了自己的亲近侍卫。肯跟随他北上青州的只有一个老将王威,他随身也只有一队出身他本家的亲随,二十余人。其余文武送行的都寥寥无几,大小世家也只是派后辈标示性的送了一些,这些后辈均是家族核心之外的。

    风地叹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呀!他此一去就没几天的活头啦!”

    吕清广现在思考的是华夏一族的大局面,对个别人等的生生死死看得也就开了,当下淡淡的回答道:“对于刘琮自己来说这是天大之事,是生死存亡,但此时处在生死存亡中的何止是一个刘琮。纵观茫茫位面世界,华夏一族又有多少处在生死存亡之中的个体。如果能振奋信仰之力,则千千万万亿亿兆兆的个体能脱离苦难,如若沉迷或者彻底被奴役。则会有更多的个体沉入生死存亡的悲惨命运中。你设置视点也一定要有大局观。要从有利于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角度出发,闲杂事体就不要去理会了。”

    风地唯唯应诺。灵识束立刻掉头,不再理会远去的毫无意义的家伙些了。

    吕清广的注意力比风地还快,已经转移到诸葛孔明的身上了。诸葛孔明脑海里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信念,这是拯救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候选种子之一,必须要时时关注的。

    小明和小亮一左一右伺候着。四轮小车套在了马鞍上,由一匹马拉着慢慢的走。马还是诸葛孔明原先那一匹。他虽然送给了吕清广,可离开新野城的时候吕清广没影了。马还在,于是就牵上了,总不能留给曹军,那就资敌。诸葛孔明坐在车子上眯着眼,晃晃悠悠的走着,却一直不说话。

    吕清广看诸葛孔明这儿没故事,对慈悲大妖王说:“咱们还是到童侲那儿瞄一眼。”灵识束虽然也能看得清楚,但现场感却很差。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二话不说,脚一踏舟头,扁舟顿时就陷入地下潜行。

    童侲的照明法阵是从濮梅美那儿学来的,等级着实不低,据说是来自海外仙岛的大门大派,照明不是主项,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大门大派的典藏法术。卖点不在光明上,而是组成光明所笼罩处的无数光子,这些不住震颤的微粒能破除一切隐形,即使是散仙也不可能在其中隐匿。

    不过,慈悲大妖王绝对是另类,是不可捉摸的大能者,他随随便便的就架着扁舟进入到光子们笼罩的环境,可光子们愣是一个打他小报告的都没有。似乎扁舟被慈悲大妖王赋予了超强的亲和力,让光子们感到特哥们儿,以至于维护它的利益远远超越了自己职责的重要性。

    童侲丝毫也不知道有旁观者到来,他看罢闭目静思良久,一天多以后才睁眼道:“的确是匪夷所思,以尸体中的怨气来替代器灵,让不可能产生器灵的灵宝带上了一点儿道器味道。了不起,太了不起了!当初创出这套炼宝之术的前辈简直是太有才啦。这样的灵器就是跟宝器碰撞都未必吃亏呀,即使遇到极品宝器自爆也能拖着对方一起报销。而这宝贝一次就炼制出二十五个成为一套,自爆可以一个个的也可以五个五个的,强,太强了!”

    咸秀翠得意地说:“我细细的在我家老宅的密室中搜寻,好容易才从一个隐秘的阵法里掏出来的,这个阵法可是要血脉验证的,不是我家骨血传承的根本无法见到,就更别提打开空间取宝了。这法宝要是炼制好了当然威力极大,可就是炼制起来太不容易了。”咸秀翠蹙起了眉头,“我现在虽然偷偷收集到二十五具合用的尸体,可这不过是第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后面需要用的材料还多着呢,甚至还需要空间材料,很多材料我都还没有凑齐,现在只能先初步炼制一下,将这二十五具尸体炼制成半成品,先收在我的储物腰带里。弄到一点儿材料就炼制一下。唉,天知道我能不能炼制到大成?好几样材料都不是我能买得起的,倾家荡产也不行。哼哼。我哪儿还有家产呀!就一套老宅,也几乎被卖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偏院。”

    “有我呐。”童侲坚定的揽过这件事来,“以后你不需要再为这样的事情烦心了。一切都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好,就让我从这件法宝开始,我来炼制,你看着就好了。”

    咸秀翠惊讶道:“你才看了一天多。就算你全看完了,也全都理解了,难道你不用修炼就能使用这套炼宝法诀?不可能?这套法诀可不是通用的炼宝决。”

    “哈哈哈……”童侲笑道,“我是天才嘛。”

    咸秀翠摇头:“天才也没这么强的,你有几根毛我还不知道,没那么邪乎的。”

    童侲左臂加力,将咸秀翠搂得更紧。“说那么多也没有用,你我一同来炼制。等炼成了你不就信了。”

    咸秀翠还在迟疑。而童侲却已经开始动了。手臂一松,放开怀中佳人,脚步如飞的窜到核心位置,从劫掠来的手镯里抛出一连串的材料。“天青石、血玲珑、牵魂木……”咸秀翠跟在童侲身后发出一串儿的惊呼,这些材料都是她渴望而始终都没法弄到手的,也都是炼制这个法宝所需要的。

    “别傻愣着。”童侲催促道,“行动起来。我们要快,要一气呵成。”

    “哦。”咸秀翠答应着。手忙脚乱的一个接一个打出法诀。忙碌了一阵,咸秀翠渐渐跟上了童侲的节奏,童侲将材料融化然后分配到每一具尸体上,咸秀翠则控制着尸体将材料融入。炼化材料耗费的灵力最多,融入就简单多了,需要的是对环节的熟悉。童侲才吃饱了,而且对修真者来说耗费很多但他现在已经冲出了修真者的局限,所以这点灵力不算什么,三味真火就更加的不是问题了,他现在体内有貔貅的兽火,还带着一缕仙灵之气,炼化这些修真界使用的材料轻松得难以想象。咸秀翠从发现这个炼宝法诀就一直浸淫其中,虽然限于材料没能炼制可熟悉程度却是足够高的。两人毕竟是双修道友,以往亲密无间,稍一磨合就配合得天衣无缝。咸秀翠偷出空儿来,嘀咕道:“这些材料还远远不够,关键是空间系的材料,太难到手了。”

    童侲不慌不忙的炼化着天金砂,充满豪气的说道:“你完全不用担心,有我呢。”

    咸秀翠闭了嘴,加紧操控着曹军兵士的尸体,她也很好奇,想看看童侲还能给自己多少惊喜。

    炼制法宝过程很单调,就这样一天就过去了,变化大的是地上的尸体。地上的二十五具尸体已经完全不像是尸体了,一种异样的生命力从尸体上散发出来,那不是人的生命力,却也不是器灵的生命力,又似乎兼具两者的共同特点。

    吕清广见过人,这个无需多说,他也见过器灵,他的黑陶盒子也有器灵,还是个新诞生的器灵,像个小孩子。想到这里他才记起自己很久没有用黑陶盒子也很久没有见到黑陶盒子的器灵了,不知道孩子般的器灵是否长大了。而黑陶盒子在布袋里,布袋在分离时留给了坚守的元婴之身,此刻想看也看不到。吕清广有那么一刻很想转身离开,回去,就回去看一眼那刚觉醒不久就昏昏入睡的器灵。可是才训了风地,让他要有大局观要以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利益为重自己不能掉链子,所以离开的念头一出现就立刻被紫府清除干净。留下来是必须的,要留在这里,还要勇敢的去争取,尽一切努力去发现并培育华夏一族生生不息的信仰力量。

    到第三天,除了空间系的材料以外,其余的都已经炼制到了二十五具尸体之上。

    童侲对充满希翼望着他的咸秀翠一笑,拍拍空了的双手说:“空间系的材料我没有。”咸秀翠一皱鼻子就要反击,童侲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取出一个腾空了的储物手镯来,轻轻一晃,笑道:“呵呵,可是我有这个。”说话间本命火焰喷出,灼烧向这个储物手镯,“快,让他们都融进来。”

    咸秀翠立刻明白过来童侲的意思,可这样的奢侈浪费行为太震撼了,也太令她感动了。相比开跑车送钻戒送房子,直接燃烧储物手镯的豪气不知道要狂放到何等境地。老天呐!那可是合体期用的储物手镯呀!

第七百二十六章 长坂坡4

    储物手镯内部必然是自成空间的,要不怎么储物呢,所以要炼制储物法宝是必须要空间系的材料,而且跟其他法宝需要的空间系材料比起来,一定是同级别的储物法宝需用的更多更好,毕竟这是专门储物的,空间是其第一属性,其次才能说到别的,要不就不能叫储物法宝了。

    咸秀翠紧赶慢赶的将二十五个炼制好了尸体全都扔进沸腾的储物手镯形成的半液态半气态光团中,这些炼尸已经恢复了行为的能力,按照咸秀翠的意念排成五芒星套五芒星的阵势,在光团中形成一个平面。童侲因势利导的将储物手镯压扁,形成片状,往咸秀翠左手腕后部裹去,形成一个小小的护盾,薄而精巧,上面二十五个突起,小小的如绿豆大,却精细清楚秋毫毕现的呈现出二十五个头颅。

    “快!”童侲催促道,“精血和灵识!”

    咸秀翠又是一阵感动,眼泪婆娑,不过这个时候是不能矫情的,没那个美国时间,在法宝成型的瞬间越是快的融入主人的精血和灵识越好,这是修真者都知道的,事关法宝跟主人的契合度高低不可轻忽。咸秀翠将自己的灵识渗透在精血中,滴入到护臂上。护臂立即就吞咽了进去,咸秀翠也顿时就跟护臂有了血肉相连的感觉,她立刻感觉到护臂内的空间中有二十五个阴雷一样的炼尸随时都可以被激发出去,而装了这二十五个炼尸以后空间并未占满,还有很大的余量。

    童侲的灵识也扫描到了护盾的内部,这个法宝是他炼制的,在咸秀翠这个主人不关闭空间的情况下他的灵识都能自由进出。以他的修为,就是咸秀翠封闭他还是能强行进入,但那必然会对护臂的主人也就是咸秀翠造成伤害。要是换了慈悲大妖王就能在咸秀翠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灵识渗透进她的法宝。这就是差异。

    “空间还大,还能再套一层五芒星,再有一百具炼尸,凑成三叠的五芒星大阵。一百二十五具炼尸就能将法宝的威力提升到极限。”童侲清点了一下存货,发现不够再炼制一百具炼尸的材料了,微微一笑道。“等你回上界去接了她们三个过来,咱们再一起收集,很快就能凑齐。”

    咸秀翠已经忘了自己的犹豫与迟疑,要不要重归于好的问题完全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边抚摸着手臂上的护盾一边儿问道:“我们一起回上界去,给她们一个惊喜,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个一定会欢喜得跳起来的,她们都和我一样,都是死也不会学会恨你的。我们一起走。回头咱们还可以去别的下界试试运气,你以往不是说不能一次在同一个下界出手两次吗,说打一劫换一个地方才安全。”

    童侲歪着嘴角笑了一下,轻轻摇头道:“不行,我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咸秀翠疑神疑鬼的问,眼睛紧紧盯住童侲,生怕他再次从自己手中蒸发掉。

    童侲谨慎的窥测了一番周围,确信没有被监视才说道:“我现在不能露头。你忘了。我可是已经在渡劫时死了的,现在出去不是扇强家一个狠狠的巴掌吗?你说,强家会有什么反应?他们会伸着脸享受这一巴掌吗?那可是强家呀!莫、强、周、沈的强家。”

    咸秀翠立刻就紧张了,抱紧童侲的臂膀出主意:“咱们立刻就跑,离开这里再说。”

    “不能跑。”童侲沉稳的回答道,“强家不比我们以前打闷棍那些小家族的边缘子弟。我要是会上界,还没出传送阵消息就会被送到强家的。强家太强大。强大到势力无孔不入的地步,我必须要小心。不过你也不要太忧愁。也有不亚于强家的力量在支持我,要不然我可就真的已经死了。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而且以后还会一直活下的,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活得强大。”他紧紧搂住咸秀翠。“我会不断变得更强大,好有力量保护你,保护你们。”

    咸秀翠含着泪坚定的点点头说:“我立刻就回去接她们来,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童侲捧起她的脸颊,直视着她的眼眸说:“相信我,我们会活下去的,会活得很精彩,会越来越……”

    吕清广不想听他煽情了,那边儿诸葛孔明眯缝了三天的眼睛睁开了,吕清广感觉到他那边儿有戏,于是吩咐道:“小甘,走,到诸葛亮那边去看看。”

    慈悲大妖王不是北京的哥,不是贫嘴的话痨,接到指令微微点头,扁舟立刻插入地下,穿行而走。

    诸葛孔明睁开眯缝了三天多的眼睛,精光一闪而逝,他回头看身后,身后是稀稀拉拉望不到边的流民,前进的速度一降再降,头一天花了半天渡河,又在襄阳城外耽搁了半个中午,后来还在刘表墓拜祭了一番,可还是走了二十多里,第二天虽然速度慢了一截可是一整天都在赶路,走了四十里,第三天速度就更慢了,一天下来还不到三十里。今天是第四天了,速度就更慢,他估计连二十里都走不到。但他的眉头却逆势上扬,舒展了开,兴致勃勃的顾左右而言道:“甲城和乙城相聚五百里,小明你在前面跑,背着个大包袱从甲城跑向乙城,第一天收拾东西耽误了一下,小半天跑了二十里,第二天力气没有第一天大了,可是跑了一整天,跑了四十多里,第三天就更没有力气了连三十里都跑不到了,第四天扛着大包袱就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挨,只走得了二十来里了。第五天就更累更没有力气走得就更少了,二十里都不到。第六天就只剩下十多里了。不丢下大包袱越往后每天走的里程就跟更少一些。小亮骑快马,日行一千也走八百,不太夸张了一点儿,速度减低一半儿好了,日行五百里夜行四百里。[]你们俩说说看,小亮放小明先跑多少天才追不上小明呢?”

    这是一道关于小明小亮的追击问题应用题,在小学奥数的行程类题库里属于入门级的,相当浅显,但黄月英和黄硕都是没有学过奥数的,她们思维模式也没有被局限在数学应用的范围。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里面有故事,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在说现实的逃亡,小明代表的刘大。小亮自然就是曹贼了,而大包袱则是跟着逃难的流民。

    “丢下大包袱。”小明小亮异口同声的回答,这个答案数学老师是绝对不会满意的,会让他们正本儿的去做尖子生题库之类的东东。不行就抄例题,一直抄到他们有标准答案的意识才能罢休。

    诸葛孔明不是数学老师,也不是班主任,他微微笑着点头,然后却又轻轻摇摇头。声音若不可闻的自言自语道:“这个大包袱还丢不得,更不是我该建议主公丢弃的,这个口我不能开呀,一旦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名声可就……。生生死死成成败败能有这样气运的总归是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受的不过是磨难,能熬过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的才是有天命的呀!天命最大,有天命的最后才能有江山。”他撮着嘴,上下牙咬着被吸入口咧的双唇。抬头望着天。天阴沉沉的。头两天那种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却被拖拖拉拉的队伍给磨蹭没了,秋雨就要来了。诸葛孔明吸了吸鼻子,仿佛已经闻到了雨幕之前的土腥气。他睁开眼,按了按手掌,让停下车。抬腿从四轮车上下来,让小明小亮解开马鞍上的绳索。自己活动了一下腰腿,扳鞍认镫骑上马。吩咐小明小亮推着小车继续前进,自己骑马寻刘大去了。

    刘大也骑着马。在队伍中前后窜,收拾民心鼓舞士气。

    诸葛孔明找到他,将他拉到一边儿说:“主公,二将军都走了三天了,以他的速度,一天就该赶到江夏,就算带去的步兵慢一些,但情势如此危急,二将军必定会日夜兼程的,他带去的都是精兵,连夜赶到江夏是不成问题的。如果一切顺利,立马就该派斥候快马送信来。可都到现在,都快到第四天了,还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我担心,二将军那脾气别和大公子刘琦顶起牛来,那可就麻烦了。”

    刘大听了这话也心里焦躁起来,关二的可靠性是毋庸置疑的,但关二骄傲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他到江夏虽然是去搬救兵的,可要他求刘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着急,刘大的眼泪又冲了出来,一把拉住诸葛孔明的手臂,急切的问:“卧龙先生,您一定得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做才行呢?”

    诸葛孔明欲擒故纵的说:“为今之计也只能您亲自跑一趟啦!三将军去不得,他的脾气可并不比二将军好,这俩在一起胆子就更壮了,别把江夏给端了。虽然端了江夏没什么,可咱们没这个时间不是。主公,您一直对大公子刘琦甚厚,他也一向都尊重您,您要是去了,大公子一定会听命而行的。”

    刘大的眼泪已经缩回去了,他连连点头,可随后又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走得开呐!要不派简雍去?”

    诸葛孔明没有接嘴。

    刘大自己就否定了,“不,简雍去不会起到立竿见影效果的,孙乾、糜竺、糜芳也不行,子龙去好是可以,子龙最是沉稳了,不过我这里也离不得他。那就……”他抬眼看向诸葛孔明,“就只能辛苦先生替我跑这一趟了。”

    诸葛孔明为难的摇头道:“我去都是可以,但我怎能放心在这个时候离开您呢。还是主公您走一趟的好,要是万一曹贼追兵赶来,我因势利导排兵布阵不说胜,拖延阻挡一阵还是能做到的。还是主公去的好,这里留给我就好了。”

    刘大这几天玩儿亲民刷威信,感觉不是一般的好,而且他在乱军中厮混几十年根本就不怕这样混乱的场面,他心中有底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拉着诸葛孔明的手上加力,推心置腹的说:“孔明老弟,论智谋你远远强于我,可要论在乱军中厮杀求存的本事,你可就差得远啦!你去,不用担心我,我这人一项命大,就算曹军追上来也逮不住我。哈哈哈,想抓我的人多了。比这更危机的场面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一个人都能应付,何况我此刻还有三弟和子龙在身边。还有几千忠心耿耿的兄弟还有十万坚定支持我的民众。在老百姓之中我会很安全的,谁都不能隔着老百姓伤害得了我。嘿嘿嘿,只要我前面还有一个老百姓挡着,我都不会有——”刘大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投入说过了。赶紧转变话锋,“嗯,我是放不开这些追随我的父老乡亲,而你实战的经验也不够,还是你去的好。刘琦上次能去江夏避开杀身之祸还是你指点的,他应当承你的情。你现在去江夏很合适,就不要推脱了,带五百精兵赶紧出发。”

    诸葛孔明抱拳躬身领命而去。

    黄月英和黄硕都是知道后面剧情的,早就做好了准备,等诸葛孔明回来重新将四轮车套在马后,跟着他点齐兵马加紧赶路直奔江夏,他这趟才是真正风雨兼程。迎着飘来的绵绵秋雨不断的催促五百兵卒加劲赶路。

    吕清广也跟着一起往江夏去。不过他就用不着赶路,这个速度对扁舟来说,不说慈悲大妖王驾驶,就算是徐庶来掌舵也得控制再控制才能这么慢。

    诸葛孔明紧赶慢赶的顶着斜风细雨趟着泥泞湿滑冲到汉津渡口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可是渡口西岸一艘船都没有,所有的船都被关二征集去了江夏。现在一艘船都没有。这里是汉江,白河跟襄江的水在襄阳汇合之后还汇聚了一些小溪小河才成为汉江。水量比白河加襄江还要大,泅渡的难度可是不小。刘大派给诸葛孔明这五百精兵真是精兵。都是跟着他们三兄弟争战多年的老兵,也就是说,都不是荆襄本地人,更不是水军士兵,会凫水的没几个。诸葛孔明心里清楚,这是跟着自己争战的手下也是刘大派来监视自己的,如果自己做不利于刘大的事情,或者想把这票人马拉走,那是绝不可能的,如果是自己训练的新兵还差不多,可新兵都让刘大给留下了,一个人也没有让自己带出来。没办法,诸葛孔明这能命令在汉津渡口扎营,派了三名会水的斥候每人一匹马,渡江过去到江夏要船。

    吕清广还同时注意着曹贼。

    曹孟德很忙,也很烦,他手下的旱鸭子虽然过江的时候没有吐得满江水涨,可进了襄阳城以后很多水土不服的,船上没吐够的这两天都补上了,吐的吐拉的拉,一塌糊涂。随军的医生看了,说是水土不服,襄阳城的名医也被招去看了,说法几乎是一致的,用药也差不多。唯一让曹孟德相对放心的是马匹都还好,老曹亲自到马厩去看了,每天看两趟,军营他只去一趟。乱七八糟其他的事情老曹也不少,荆襄地方的世家望族都得安抚也都得威慑,这活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忙完的。不过刘大的行程他也没弃之不顾,自己带来的斥候加上投降过来的本地斥候,一拨一拨的派出去,随时都将刘大的动向了解得清清楚楚。老曹没急着去追,他心中的恶趣味泛滥了,想要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放刘大再跑一跑,等他看到逃出生天的希望之后才猛然出击,彻底的让他从云端直入地府。曹军兵士的水土不服也是推迟追击的原因——之一——也只是之一,虽然不舒服没有战斗力的死并不少,但五十万大军选几千万把精兵出来是一点儿没难度的,而且还有投降过来的军马,让他们去当炮灰很合适,可是老曹的恶趣味占了上风,他就要看着刘大一天天往逃出生天的希望去挣扎,要在他充满希望的时候给他致命的一击。

    一场秋雨下了两天多,雨停了,曹孟德的恶趣味也继续得差不多了,召集众将,精挑细选了五千精兵,有命令降将文聘帅他自己的本部人马开道,连夜赶路务必尽快的追上刘大,给他个措手不及,一战就将这个祸害彻底解决掉。

    刘大也是留了斥候在后面的,可是这次追上来的全是骑兵,而且都是全力突进,第二天午夜,当夜宿丹阳县景山的刘大刚接到斥候拼命奔回来传送的警报,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起力量来曹军就到了。

    殿后的是新兵,一触即溃,老百姓就更是乱套了,哭爹喊娘的。

    刘大和张三是在一起的,剩下的精锐老兵都在他们身边儿,连赵子龙那儿都是以新兵为主,除了赵子龙的十遇名亲随,全是新兵蛋子。

第七百二十七章 长坂坡5

    有张飞护着,又有差不多两千的老兵紧随,刘大一点儿没慌,连夜撤走,连有惊无险都算不上,可是脱离战斗跟曹军拉开距离在林中寻觅一处密林一休息下来,刘大的眼泪也就哗啦哗啦的留了下来。

    刘大明白曹孟德这是玩儿他,这是猫捉老鼠,斥候遇到曹军的时间地点都汇报给他了,作为老行伍,作为对曹孟德有足够认识的老朋友,作为也有深重地恶趣味的同道中人,刘大太明白自己这只老鼠为什么会在跑了大半路程眼看着就要接近终点的时候被抓住了。刘大是有算计的,如果按现在的速度他就是再走十天也不一定能到,可刘大绝不会再走十天。他盘算着将十万流民带到当阳县,然后把所有的精兵集中起来,由赵子龙率领去取江陵。三弟张飞带着所有新兵守住当阳,不用多,拖一下时间就行。而他自己则继续带着百姓,孙乾、简雍、糜竺、糜芳协助,但不走原定的路线了,改道由汉津渡口去江夏。这是诸葛孔明走了以后他才琢磨出来的,并甚觉大妙。这一路上绝无危险,前面已经有关二过了一遍,诸葛孔明又过了一遍了,有敌对的也被他们扫灭了。等从当阳县出发的时候将新的路线派传令兵去告知江夏就行,而且江夏那边儿的船带着军马到汉津渡口下船,刚好空船就运载流民走,先就近送到江夏,以后要是赵子龙拿下了江陵,再走水路去江陵也行。而他现在已经到了当阳县界内了,景山就是属于当阳的,再有一天就能到当阳县城,最后一天呀!

    如果老曹的猫捉老鼠再玩儿得稍微彻底那么一点儿该多好呀!刘大心里埋怨曹孟德太小家子气。这儿到江陵不是还有十天八天的路程吗,就不能再过三五天才伸爪子?

    忒玩儿不起了呀!

    刘大一连眼泪的摸样是常态。吕清广隐身的扁舟就在他对面,看着他流泪听着他唠唠叨叨的抱怨,但一点儿不同情他,觉得这家伙这是够糟糕的,同时也不明白,就这样的一个虚伪的混蛋为什么还有十万人弃家舍业的跟着他跑呢?

    这问题让吕清广百思不得其解,他就不明白了,这到底为什么呢?

    这时候又有一小群兵马过来,却原来是一队新兵跟着糜芳一起逃了出来,摸到这里来了。被张三派出的斥候发现。因为有糜芳在内,所以就直接带过来了。

    糜芳气急败坏的报告道:“大事不好啦!赵云投曹孟德去了。”

    刘大气乐了,他一把将眼泪都抹掉,吼道:“放屁!老子还不了解子龙?哼!不要乱嚼舌头。”对这个小舅子他是信得过但也信不过,信得过的是对自己没二心。信不过的是他的能力。

    张三是个疑心病重的,别说是嚼咕赵子龙了,就算是嚼咕关二他都信,而且为这种怀疑就曾经跟关二拼过命。可是他承受着信任和责任的,别人可以不管他不行呀!“我得找到二位夫人和阿斗。”赵子龙坚定的说。“主公将家小正式的托付给了我,不找到他们我怎么有脸去见主公呢。”

    简雍是明白人,他知道当责与否之间的差异,在他看来夫人随时都可以娶儿子随时都能生只有自己的队伍自己的地盘最重要,他相信刘大也是这么认识的,不过这话不能适用于赵云,担着这个责任的就不敢轻忽,否则会成为永远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随时可能吊死人的。简雍无力的放开手,指着自己的瘸着腿说:“她们跟一群老幼往长坂坡去了。我本来要跟上保护她们的。却中了一枪。唉,你快去,我先去找主公啦。”

    赵子龙大喜,立刻就带着剩下的三十来人往长坂坡冲去。

    天已经亮了,越来越明亮。秋雨头天晚上就停了,天没有放晴,阴沉沉的,压抑得长坂坡上无比沉重。

    扁舟已经在吕清广的要求下被慈悲大妖王驾驭到了阴云里,这里比较热闹,参观过童侲渡劫的所有门阀巨室豪强望族都在这里,当他们看到扁舟肆无忌惮的冲上来都惊诧了。近期扁舟上两个外来人收拾值时功曹的情况他们都是了解的,对值时功曹他们从来都是不大看得起的,那不过是东方神界的低级小吏,实力上连中等豪门中任何一家都比不了。不踩死他们是给东方神界一点儿面子,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对外来人与值时功曹之间的矛盾,所有门阀势力都乐呵呵的作壁上观,这样的热闹不看简直就没有天理了。不过看了值时功曹吃瘪以后,收拾一顿这个嚣张的外来者已经是所有在场势力的共识,要不是扁舟在童侲渡劫时同时蔑视了莫、强、周、沈四大顶级门阀巨室的话。此刻中小家族说不定就会一拥而上将之轰杀,这里是他们上界的下界,不是外来者可以嚣张的。

    扁舟在众矢之的中稳稳的停在千夫所指里面,徐庶倾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脸色不变得惨白,慈悲大妖王也倾尽全力才能忍住不去一巴掌扇死这帮在自己面前猖獗的小小蝼蚁。吕清广的注意力很集中,阴云中的一切他理都没有理会,阴云之上战战兢兢的大衍神阵他也没有在意,他关注的是脚下的长坂坡。关注长坂坡上的人们——不仅是神勇的赵子龙,也不仅是一队队彪悍呼啸的曹军精锐,还有那些惊慌失措呼天抢地走投无路的百姓,他们的苦痛他们的无助他们的彷徨他们的惊惧他们的凄凉他们的慌乱吕清广的灵识束感同身受。吕清广的紫府很理智,清楚的意识到必须谨守在同情这条线之外,如果陷进去,那么拯救华夏一族的信仰之力就变成一句空话了。紫府清清楚楚的记得安培幸爱子调动华夏一族的信仰之力给自己的伤害,那也是混乱的信念力量,可这里的念力无疑是更强烈的,因为这是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的人,与饱食终日信仰溃散的漫画沉迷者不可同日而语,强度悬殊。

    吕清广的紫府果断而坚决的将灵识束收拢过来,全部集中到赵子龙的身上。这里是长坂坡,是赵子龙的长坂坡,他是这里当之无愧的主角,这是他的舞台,他一个人的舞台,盯住他就全齐了。

    赵子龙一路催马疾奔长坂坡而走,跟随他的亲随都被甩开一截,跟在亲随之后的散乱新兵就落后得更远了。他们拼命的往前追去,亲随们追随的是自己的主心骨,散乱的新兵跟随的是一种希望也是一种行动的明确指向,失去了这个方向他们就跟流民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了。他们不是流民,他们不愿意成为流民,他们害怕成为流民,这个恐惧在某些时候更甚于对死亡压力的恐惧。

    白天最大的好处就是视线好,跟在后面的赶紧点儿不至于跟丢了。也因为视线好,周围看到的散乱新兵也纷纷汇聚过来形成越来越壮大的队伍。

    赵子龙的视线也不错,沿途能看到伤兵和慌乱的百姓,遇上了就停下来问一问,看有人见到两位夫人没有。

    刘大一家在新野县城的时候打的也是亲民牌,逃难路上两位夫人带着阿斗虽然有一辆马车。却也是行进在老百姓之中,认得她们的相当普遍。

    赵子龙一路上寻问。还真陆陆续续的得到不少有用信息,终于在一群刘民众找到了蓬头垢面的甘夫人,她跟老百姓没什么两样。这场景《三国演义》中有描述,这里就不装载了,避免抄袭或者灌水的嫌疑。此时的下界还在轮转轨迹的范畴里,他们之间的对话都是中规中矩的,比央视版三国还没看头。

    亲随们赶到之后,又让一名亲随让出马来,扶甘夫人上了马,赵子龙也上马提枪。保着甘夫人去追刘大。才刚出发。身背后的百姓齐声惊呼。赵子龙在马上回身,将后方一票曹军杀了过来。“你们保着甘夫人先走。”他吩咐亲随们一声就摇枪拍马迎向敌人。

    来人是曹孟德的部将淳于导,他刚捉了糜竺,绑在马上,正要送回去请赏。意气风发的,看到前方一将杀来,手提大刀催马就劈。

    赵子龙二话不说,长枪轻轻一拨就将刀势化解,两马错镫各自跑开。再拨马回来,赵子龙挺抢直刺,枪如银蟒出洞。

    淳于导挥刀横扫过来,却被赵子龙轻轻巧巧的一缩枪头,淳于导这一刀就扫空了。他在马上一个趔趄,差一点儿被自己的惯性带下马背。两马又到了错镫之时,淳于导一夹马镫,想要纵马奔回本阵,回到自己队伍里。赵子龙怎么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收回来的枪并没有继续回撤。避过刀锋之后就再次探出,好似怪蟒翻身又扎向了淳于导。这一招大出淳于导的意料,刺出去又收回来的枪已经没有力道,再刺出来就更无力啦,没道理这样动手的。可赵子龙就偏偏如此出招了,他此刻手臂上也没有多少力气了,可两匹马是对着跑的,在错镫前的一刻就刚好替赵子龙使劲了,两匹马的劲道帮赵子龙将枪尖送进了淳于导的肚腹之中,顺势还将他带下了马背。

    赵子龙都没时间去管地上的淳于导是死是活,拨马就直接冲向敌方阵营,将被吓坏了的曹军哄散,一把抓住糜竺的马缰绳,也不替糜竺松绑,拖着马就跑,追着甘夫人紧赶。

    一路护送到张三的防线,将甘夫人和糜竺交给张三,然后自己转身继续上演七进七出的绝世英雄戏码。跟着他的亲随以及沿路收集的散兵都留给了张三,他要演出的是孤胆英雄的故事。

    “这个其实挺适合排成大片儿的,十足的好莱坞风格。”风地激情澎湃地说,“啧!个人英雄主义就是过瘾,看起来特振奋。”

    吕清广迟疑着,他觉得这感觉不是不荡气回肠只是自己怎么看都不舒服。

    风地对如此戏剧性的场面是非常痴迷的,看着单骑冲向千军万马的坚毅背影,激动得甲亢——如果太古灵族有甲状腺抗体存在的话。风地是喜欢电影的,除了类以外这样的大片儿也是他偏爱的,受个人英雄主义的鼓荡风地的胆气也跟着上涨了一截,对吕清广不认同相当的难以忍受,于是通过灵识束传了一段画面到吕清广紫府里。这是从德莫克拉西前进基地赛因斯光伏157位面拷贝过来的李连杰电影《新方世玉》中的一段儿。

    “过瘾个屁!”吕清广一看就火冒三丈,特别是李连杰蒙上眼睛那动作,的确是帅,可也邪恶到没边儿了。什么叫不忍看见自家兄弟的血,难道蒙上眼睛不看就行么吗?他枪挑的就不是自己兄弟了吗?血就没有流淌了吗?“这就是内斗的集中而典型的体现。不内斗不行吗?不跟自己人较劲儿不行吗?”

    赵子龙这个时候也跟自己人叫上劲了,不过他自己不觉得,对方也不觉得,他们都把对方当成敌人,只有吕清广才觉得他们是自己人。

    迎面撞上赵子龙的是夏侯恩,他举着一杆铁枪,背着一口宝剑,带着十余个自己的亲信正在发战乱财。夏侯恩是曹孟德的嫡系部队里面的,但绝非猛将那一系列的,他主要的任务就是给曹孟德背着宝剑,属于靠关系混饭吃的,这次追击在曹军一方看是绝无危险可言的,而且进程也是一帆风顺,要不然夏侯恩不可能冲到这么前面来。但他冲上来并非是为了抢功的,他没想到要抓刘大,他没这个野心,他就想发点儿流民的财,流民好欺负。

    遇上赵子龙他第一反应就是对方会躲,自己这儿十好几位呢,都是全副武装的骑兵,都拿着家伙的,对面儿就一个人,他该躲着自己才对。

    可赵子龙对直就冲了过来,丝毫怯懦的意思都没有。

第七百二十八章 长坂坡6

    夏侯恩第二个想法是自己赶紧散开,碰到不要命的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夏侯恩虽然没到以为自己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类型,可起码也是该具有君子不立危墙的自觉的,别人可以不要命他可不会这样去拼,他的人生中美好的东西多着呢。

    夏侯恩拨马便走,可是他的速度比起赵子龙来差得就太多了,比起簇拥他的后下也差得太多了。

    一枪。

    毫不惊艳的一枪。

    看起来随随便便其实也真就是赵子龙随手的一枪。

    这也是要命的一枪,要的是夏侯恩的命。赵子龙跟夏侯恩没仇,从来都没有,赵子龙没有必要跟夏侯恩拼命,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挡在他面前的一切曹军都是敌人,消灭一个是一个。

    夏侯恩在被枪贯穿的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被赵子龙挑起来他才意识到不对了,赶紧回头呼救,扭头却发现跟他的那些心腹都逃开了,逃得远远的,而且还在继续逃走之中。他最后一口气涣散了,吐着血泡的嘴里最后半清不楚的吐出几个字来:“跑得比我还快——”

    赵子龙单手挥枪扔下夏侯恩的同时另一只手一探,从夏侯恩背上抓过一把宝剑来。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在阴云中的都知道这个,这是一把宝剑,名叫“青虹”。可是当赵子龙把宝剑抓到手里,他还没意识到问题,云中的诸位却都反应了过来,无声的惊叫在阴云中传播回响。他们都看出来了,此刻在赵子龙手里的并不是那把“青虹”。

    赵子龙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到的是‘青虹’宝剑,他打量了一眼手中的宝剑,剑柄上金丝缠绕着两个字——“七星”。他拔剑出鞘,冷飕飕银光闪闪,剑刃薄而锋利,厚实的中部镶嵌着七颗宝石。晶亮亮的,发着幽光。赞一声“好剑”,他归剑入鞘。把宝剑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沿途一路寻觅,见到流民就上前询问两句,总算寻到一个小村庄里,在一处被焚毁的院落里找到了糜夫人。

    糜夫人抱着阿斗痴痴傻傻的靠在一口水井的井研上。她衣不蔽体,血水糊在破碎的裙子上,半干不干半流不流的。

    “夫人!”赵子龙赶紧下马施礼。

    糜夫人被惊了一跳,全身鸡皮疙瘩都竖立起来,她惊恐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她的目光确定了眼前的是保护自己的赵子龙时,眼泪唰唰的奔流下来。

    “夫人,赶紧随末将冲出去吧!”赵子龙皱着眉说,他不用猜也知道糜夫人遇到了什么事,这是他的失职,但救出她去更重要,尤其是救出阿斗更是重中之重。

    糜夫人双手捧着熟睡中的阿斗递过来,这孩子睡得很甜。

    赵子龙双手接过孩子。解开护心镜把孩子细心的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系上护心镜。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糜夫人窜起来向水镜投去。以赵子龙的身手,要救人不是没有可能,但他犹豫了,就在这稍一迟疑的功夫就听到井里一声“噗通”水响传来。赵子龙自言自语道:“也许这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做法。”他不再迟疑。跨步出了院子,在土墙外运气出腿。几脚就将一面墙都踢倒了,把井口封死。

    重新翻鞍上马。赵子龙往回冲,向着张三的防线冲去,他该做的已经都做了,现在只要将阿斗就回去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时候曹军已经将他回去的路堵死了,堵得一层有一层的。

    第一个堵上来的是曹将晏明,没有三合就被赵子龙一枪刺死。晏明的手下大惊,被赵子龙冲散。就在赵子龙向前再去时,迎面飘来一杆大旗,旗下是整整齐齐的骑兵,马壮兵雄,盔甲鲜明刀枪锃亮,旗上四个大字“河间张颌”。张颌乃是成名已久的宿将,治军严正训练有素。

    张颌挡住赵子龙的去路,他手下将士齐齐整整的簇拥过来,要将赵子龙围住。

    赵子龙不敢恋战,拨马就往斜刺里冲去。

    张颌带着部属有条不紊不紧不慢的兜上去。

    却在这时,曹将马延、张凯从左右高叫着赵云休走追杀了上来,前面交出、张南两将又阻挡住去路。这四个原来都是袁绍的手下,认得赵子龙,也知道赵子龙厉害,所以四个一起上,将赵子龙团团围在中心。而且这四将还招呼手下一起动手,将一群单挑一个的技艺发挥到极限,无论赵子龙如何施展总是不能见功。这群人中任何一个都不是赵子龙的对手,能走三合都困难得很,可是人多力量大,他们一起动手相互奥援,让赵子龙一点儿便宜都占不到。

    赵子龙见被困住了,心中焦急,他知道如果被缠住后果绝对堪忧,跟张凯错身时,单手使长枪架住他的大刀,另一只手一把拔出“七星”宝剑,抡圆了操张凯砍去。一道银光闪过,这一剑就劈在了张凯的头盔正中略偏左半寸处。“啪”一声响,宝剑断成了两截。

    阴云之上,所有阵法都停止了应用。

    出事了!

    出事是必然的,可此时出事不符合他们任何一家的利益,这太诡异啦!太不符合情理了!

    这个时候赵子龙手里握着的应当是“青虹”剑,一剑就当切西瓜一样切开张凯的头盔以及头盔下受保护的脑袋,然后左手剑右手枪,在曹将的围困中横行无忌,让曹孟德看得流口水……这是标准答案。

    现在这个,就太不对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阴云中都在反省、回忆、推算,还有汇报的,连吕清广都在回忆呢。

    在风地的提点下吕清广也明白此刻赵子龙手上应当拿的是“青虹”而不该是现在所用的“七星”,吕清广的紫府也迅速的调出了“青虹”出现的画面,那是他去见曹孟德之后的场景。曹孟德因为用尽力气刺吕清广却刺在了树上,将随身的宝剑折断了,所以才启用了夏侯恩背着的这把“青虹”,“青虹”本就是曹操的,由夏侯恩背着而已,他的任务就是给曹孟德背着宝剑。即使不背着“青虹”,背着别的也一样,只要是宝剑就行。赵子龙在长坂坡上不一定绝对要用“青虹”。换一把也就换一把了,不是多大的事儿,夏侯恩也不一定非得背着“青虹”,老曹不止这两把剑。是的。老曹在《三国演义》里有名的宝剑就只有两把,一把是“青虹”,另一把是“倚天”。“倚天”就是刺吕清广没刺着刺在树上,折断了。“青虹”现在挂在曹孟德腰间呢。而老曹现在权倾朝野,宝剑这东西不稀奇。不说老曹。就是夏侯恩,要弄一把吹毛利刃一点儿难度都没有,最多就是宝剑的名气小一点儿,但这会儿只要到了赵子龙手里,只要能劈开张凯的脑袋,名气小的立马就能扬名。但事情奇葩的地方就在这里了,夏侯恩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找一把锋利的宝剑——基本锋利的都能凑合,可是他偏偏就找来了这把“七星”剑。

    “七星”剑不是“七星”刀。那把刀锋利无比。可惜被老曹失陷在董卓手里了,这把“七星”剑不是利器,这是一把法器,是夏侯恩找来镇压鬼祟的。老曹白日见鬼一剑刺树的事情在曹营上层悄然传遍,辟邪镇祟成了当务之急,所以夏侯恩花大力气搞了这把桃木为骨。白银做肌肤,黄金镶嵌。宝石装点的宝剑,因为金银有得多。所以重量跟精钢炼制的宝剑相差无几,而白银也不是很纯,含锡和镍,剑锋貌似也锋利森寒,赵子龙抽出来看了都没看出问题来。可是劈到张凯头上就现象了,传说中对鬼祟无往而不利的桃木在跟头盔的撞击中断裂成了两截,表皮薄薄的白银根本就不顶事儿。

    张凯本来也以为自己死定了,他闭上眼睛等着撕裂灵魂的剧痛。

    疼是很疼的,但没有超过他的忍耐极限,那不过就是用木棒子敲了一下,还是隔着头盔,连伤都算不上。他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同样露出难以置信目光的赵子龙,不过赵子龙看着的是自己手里宝剑露出的木质核心。

    吕清广想明白了,说到底,之所以有这样巨大的异变,闪动蝴蝶翅膀的还是自己,如果自己去找曹孟德谈一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虽然吕清广一个字都没有跟曹孟德说成,可产生的影响却终于显露出威力来了,而且越来越严重。

    张凯和赵子龙都处在了瞬间愣神儿的境地,可围着赵子龙的不全都跟他们俩一个境界,在赵子龙身后的曹军小兵没看也没多想,策马就向前冲。在常规的轨迹中,他应当是赵子龙劈了张凯之后,宝剑横扫顺手宰掉的一个无名小卒。可此时赵子龙愣了那么一下,宝剑也毁了,随手就不可能杀人喽。

    无名小兵向前冲!

    作为一个无名小兵,一个十足的凡人,他冲上去就是送死的,但他自己并不这样认为,虽然他有牺牲的觉悟,可是他希望得到的是胜利,他冲上去是去战斗的,所以他出枪。他手中也有一杆长枪,与赵子龙手中的长枪比逊色的不止是一筹,但那也是武器,赵子龙有铠甲有功夫,伤不到赵子龙,可是伤赵子龙的马是足够的。

    一枪刺出,在赵子龙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尖就深深的刺入了坐下的马屁股。这可不是拍马屁,这是凶猛的直刺,接着无名小兵劣马的冲力,深深的刺入了赵子龙坐骑的臀大肌。

    “唏噢!”一声长嘶响起,赵子龙坐下的白马一声痛呼,向前跃出。

    赵子龙立刻警醒,回身一枪,将无名小兵挑下马去,但他的坐骑也伤得不轻。

    周围围困他的曹兵曹将纷纷围了上去,三个一手持着盾牌一手提刀的小兵正好在赵子龙马头前方,被暴起的白马一冲,分在左右,赵子龙挥枪一扫,左侧的两个被他打翻,右侧的却趁乱一刀砍在白马后腿上。本来赵子龙不该冲向这个方向的,可白马意外受伤后方向就出现了偏差,又挨了这不该挨的一刀,伤上加伤,白马后腿一软就坐倒了下去。赵子龙被闪得失去了重心。手中抢急急的往地上一杵。这下虽然稳住了中心,可战斗的武器却没了。应该大显神威的“青虹”宝剑还蔫蔫儿的挂在曹孟德的腰间,赵子龙再想去拔自己的宝剑已经来不及了。

    数条绳索从前后左右缠绕过来。将赵子龙套住,拖下马来,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脚还挂在马镫上。

    围着赵子龙的张凯、马延、焦触、张南一起嚎叫。他们身后的亲兵顿时冲上,向刀砍枪刺将赵子龙的白马杀得不能再死了,然后挺着武器团团逼住被绳索缠绕的赵子龙。

    如果阴云之上的众位戴眼镜,此刻必定会是一场眼镜雨倾盆一般下在博望坡上,好在他们最差也是合体期修真者。眼睛都好的很,不至于用眼镜污染环境。

    可所有的阵法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博望坡是赵子龙的舞台,是赵子龙举世无上勇猛无敌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的时机,经由这一战赵子龙的威名才真正的竖立起来,而这样无敌的气势和必胜的信念也就是阴云中各家阵法所要收集的,赵子龙被抓了,他们还收集个屁呀!

    阴云之上的见习值时功曹和他座下的大衍神阵中那三百九十三名散仙也都傻眼了,这这这……这样的事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生过了。这是一连串小小变化衍生出来的意外。但也实实在在的改变了轮转的轨迹。以往这样的改变都是各门阀巨室利益斗争所导致的,大家——起码上层大部分——都能有利可图,但这一次可真是意外,谁都没想到,谁都没做好准备,谁都不可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不过。貌似也没谁受到如何的损害,起码没有特别的有针对性的损害。所以谁都不愿意出这头,包括监控天道的值时功曹系统。

    连吕清广这个始作俑者。这个煽动小小一下翅膀引发巨变的原动力也并没做好准备,也同样的目瞪口呆,看着赵子龙被捆绑起来,而赵子龙还不敢近身肉搏,连就地打滚儿都不能做,会压坏了胸口的阿斗的。

    曹孟德此刻正在景山顶上,看夏侯恩被杀他并没有多难过,他知道那就是个酒囊饭袋,照顾他不是因为他,他死了重新从他族人中另选一个替代就好,说不定还要稍稍不那么垃圾一点呢。倒是对赵子龙的战斗力很看好,看他在张颌面前不慌不忙从容逃脱就更喜欢了,可是一转眼就被袁绍的几个降将给活捉了,让曹孟德觉得像是吃下了一个苍蝇。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的人不如降将吗?曹孟德一怒之下随口命令道:“杀了他。”

    吕清广虽然觉得赵子龙七进七出杀来杀去是内斗,可也知道赵子龙是有真材实料的大将,不仅能打而且行兵布阵也很有一套,是不可多得的上将军,就这么杀了未免可惜,而且真不是他的错,要是他手里真握着一把宝剑,没谁能抓得住他的,起码地上这些不行。天上的——他们不会出手不是。“得救他,不能让赵子龙就这样死在这里。”吕清广求计道,“元直,有没有什么办法救一救子龙?”

    徐庶既然上了扁舟就是这条船上的了,当即抱拳道:“那我就下去走一趟好了。”

    “辛苦元直了。”吕清广挺高兴,可随即又看到了脚下惊恐万状的流民,吩咐道,“你此行不仅要救下赵云的性命,也要救救这些流民,他们太可怜了,别让曹军乱来。”

    徐庶答应一声,纵身往扁舟外一跃,跳下云端,使了一个风行之法,驾驭风之力,瞬间直下。阴云距离地面不过里许,转瞬及至。

    曹仁刚催马下坡,按轨迹他本该是去问赵子龙姓名的,可现在他是去要赵子龙性命的了。他的战马刚要起步,马笼头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马儿前进的势头顿时止住。曹仁一惊,定睛下望,却见徐庶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自己马前。

    曹孟德也骑着马跟众将站成一排,徐庶的突然出现也吓了他一跳,连忙问道:“元直,你如何鬼鬼祟祟的,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

    徐庶高深莫测的微笑着用手往头顶上一指:“我才从天上下来,特来劝告一句——不要滥杀无辜。”

    曹孟德当然不信徐庶的话,越是真话越是不像真话也越是不容易让人相信,他冷着脸问:“我派你去樊城劝降,你却做什么去了。”

    徐庶淡定的回到道:“劝降不过是收买人心,向天下人表明一个态度,而这个态度此时正在被你的军马践踏,若任由乱军践踏流民,若斩杀俘虏,那么无论如何表明都没用,眼见总是强于耳闻的。刘琮已经死了,赵子龙就没必要再死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当阳桥头1

    曹孟德其实算的上是一个很能听得进不同意见的领导干部,不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在私下里他都多次表示过:做领导的,特别是高级领导,绝对不能搞一言堂,一定要广泛听取意见,一定要尊重知识分子,要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所以他觉得徐庶说得在理就点了点头,对曹仁说:“元直说得也对,抓住那将军也算是个人才,看能否引进过来——不,是一定要引进来还要留住。既然是元直替他求情那么就请元直去劝上一劝了。子孝子廉,你们去收拢部队,不要被散兵游勇流民乱民分散了精力,在这里多耽搁一阵,大耳贼就会去得远上一程。全军整肃,追击前进。”

    曹仁曹洪齐声答道:“遵令。”

    徐庶不可能这么给面子,他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在曹孟德和一众将领充满怒意的目光下,腾身而起,如大鸟一般跃出山巅,向着山崖下扑去。景山不是很高,这一面的山坡也不是绝壁,可也超过了六十度了,摔下去不死也得变成残废,骑马上山下上是侧面的缓坡。徐庶当然不是找死,他将灵力转化为内力,以修真者的境界运转内息,施展出绝世轻功。是的,这是武艺而绝非道法,是凡人能理解能明白的,也是可以在凡人面前施展的,这是擦边儿球。在门阀巨室和值时功曹双重眼皮底下玩儿这个有些过分了,但他相信有扁舟上的大能者在,无论他如何擦边儿都不会有危险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庶大袖兜着风,整个人飘飞起来,脚尖儿在草叶上轻点,一息不到就奔下了景山。

    山头上,包括曹孟德在内,不少战将都大呼一声:“好!”“好功夫!”草上飞这门功夫肤浅得很,叫好的几乎都练过。也都会用,但用到徐庶这般出神入化的一个也没有。

    曹孟德叹道:“都说元直年少时曾仗剑走天涯,果然是一副好身手。如果他还留在大耳贼处,我焉能安枕乎!”

    徐庶冲下山的英姿不仅山上的众将看到了,山下的曹军和流民也都看到了,而且以仰视角度去看比俯视角度更加的惊心动魄更加的容易产生崇拜心理。兵将和流民中不乏懂些行道的。齐声喝彩,但不懂的更多,虔诚下跪并高呼仙神救命的也不少,要不怎么说是擦边儿球呢,凭这些为证据说是违反避世法则也沾边儿。不过这里避世法则执行得不严格,擦边球还是可以打的,而且世家子常这么做,比这尺度大的都不少。

    徐庶直奔赵子龙而去,飞扑到近前,高叫道:“散开!”

    拿住赵子龙的马廷、张凯、焦触、张南四将正在得意中,而且作为先一批的降将他们是很看不起新来的降将的,无论是蔡瑁张允还是徐庶都在他们蔑视之列。但徐庶来得太震撼。将他们四个都给镇住了。

    徐庶动作如风,一个移形换影就闪过他们,出手如电,把逼住赵子龙的兵士都丢翻,顺势抢过一把刀,刀光绕着赵子龙转了一圈儿。捆绑赵子龙的绳子就都断开了。

    赵子龙身手矫健的将剩下的断绳索从身上挥去,脚尖儿一挑。将自己的长枪踢飞起来,在空中旋转三周后落在他右手上。手里有了武器他的心稳定了许多,但要徒步冲出去却依然困难重重。

    徐庶低声道:“子龙,要忍耐,小心阿斗。”

    赵子龙何等机敏,他顿时就意识到此刻最重要的就是保护阿斗,他小心的凝神感受胸前的动静,婴儿生机勃勃的轻微呼吸声让他百感交集。

    “不用担心。”徐庶笑道,“嘿嘿,有的时候天大的事情,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可过后看,不过尔尔。跟我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们去把流民都聚拢起来,先就地安顿一下,后面的事情可以徐徐图之就是。不用心急,也不用怀疑,我要是有恶意,不来就好了。”

    赵子龙的性子沉稳,心也细,头脑也精明,稍稍一想就点头同意,和徐庶并肩走到了一起。

    “站住!”马廷怒喝道,“赵子龙是我们拿住的,你好胆,敢私下放人!”

    焦触一挥手,兵将们立刻围上去,将赵子龙和徐元直困在核心。

    张南冷笑道:“哼哼,徐元直,你果然是心怀异志。我看你是要解救赵子龙,然后一起去投奔大耳贼吧?哈哈哈,这简直就是送上门儿来的功劳,你们俩赶紧束手就擒,难不成还要反抗么!”

    张凯缩在后面,早已阴悄悄的吩咐下去:“弓箭手就位。”

    “咚咚咚咚咚……”景山之上阵阵的战鼓声传来,顿时所有的目光都循声转向,只见景山上旗帜变换,同时看见两骑快马飞奔下来。有眼尖的已经认出那是曹仁和曹洪,而鼓声和旗语大家也都明白其中的意思,那是在着急各部速速聚拢。

    徐庶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们还不赶快去聚齐,难道想抗命不成,难道你们没见我是从山上下来的。”

    四将顿时陷入了两难之中,放徐庶和赵子龙离去他们舍不得,不放又怕耽搁了聚齐,会被军令处罚。

    “放箭。”张凯尖叫一声然后拨马就走。

    徐庶的动作却比他还快,一个八步赶蝉,从包围圈中窜了出来,一把握住张凯的脚脖之,将他提回到包围圈里。弓箭手得到命令立刻拉开弓弦,而箭是早已搭在了弓上的。

    赵子龙单手握着枪杆正中,冷冷站着,等着箭雨飞来,他有信心能挡得住,他的枪舞起来是水泼不进的。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表现的机会,在箭雨飞出的瞬间,徐元直已经挥舞着张凯,回到了赵子龙身边,一个夜战八方,把张凯当做武器论起来,挡住了所有的羽箭。

    一轮箭雨停歇之后,张凯已经比刺猬还更加像刺猬了。

    当然,是一只死刺猬。

    徐庶不担心张凯的死会有什么后患,他有上界的记忆。他清楚的知道张凯在此地是应当死的,虽然死法不同了,但让他死去却是符合天道的。他应当死,所以杀了他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

    这边儿的混乱已经引起了曹仁曹洪的注意——想不注意都不行,动静真的不小呀!而其他各部也都受到影响,不知该如何。聚集的速度大减。曹洪大急,而曹仁甚是机敏,在马上立起身,放开喉咙大喝道:“张凯延误军令已经伏诛,尔等也要以身试法么?”

    众官兵皆浑身一颤。立刻向曹仁曹洪处聚集过去,五千兵马折损的不多,还有四千七八百,一部部一队队分别战列。

    马廷等三将也只能丢下徐庶和赵子龙,赶去聚齐,他们知道张凯是白死了,心里哇凉哇凉的。不过张凯是张凯,虽然习惯性的四人抱成一团。可毕竟各人是各人。顾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徐庶轻轻将死刺猬扔在一边儿,招呼一声赵子龙然后率先往曹军聚齐的反方向走去,走得从容,走得镇定,走得不慌不忙的。

    赵子龙看了一眼景山,又扫了一眼四千七八百骑兵。将长枪担在肩上,大步流星的追着徐庶去了。

    徐庶在新野城也是混过一段的。而且风头还不小,从新野城一路跟着刘大逃难出来的流民差不多都认得他。赵子龙就更是明星脸了,不管是新野城的还是樊城的少有不认识他的。曹军离开,这俩到来,对茫然失措慌乱不安的流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没有比这还好还更能安定人心的。

    躲在树林中竹林里以及村落残墙断壁之后的流民纷纷走了出来,汇聚到他们身边。

    徐庶是寒门小户出身的,他对流民的感情能有切身的认识,内心深处的情感被激发出来,觉得鼻腔不由自主的有那么一股酸楚的悸动,他大声说道:“我,徐元直带你们回家!”这一嗓子他是运气了灵力,发自肺腑呐喊出来的,声音不是非常的高亢,却极具穿透力,顿时响彻整个长坂坡,甚至飞越过景山,让掉在后面的流民都能清晰的听到。

    回家的诱惑让苦涩的眼睛中又充满了泪光,而一缕希望的神采给他们无力的身体注入了生机和动力。

    “跟着我,”徐庶继续说道,“向我这里聚拢来,我带你们去汉津渡口,明天我们一起坐船回樊城去,回到新野城去,去重建我们自己的家园。”

    吕清广在扁舟之上也听到了,赞道:“说得好。”

    风地拍马道:“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他再耀眼那也是反射您的光辉。”

    吕清广紫府一动,在灵识束中突然问道:“这词儿是风天整出来的吧?”

    风地顿时无声无息了。

    流民的汇聚不是一时半会儿完得了的,没有半天都不可能基本聚齐,与曹军的速度没法比。徐庶喊话的时候曹军已经全体聚齐,曹孟德也带着诸将从景山之上下来了,策马军前,威武的喝道:“跟我追上去,抓住大耳贼!”

    四千七八百骑兵同声应和:“抓住大耳贼!”

    曹孟德很满意,拨转马头率先放马向汉津渡口的方向冲去,他在山顶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刘大正在往汉津渡口逃遁,如果让他逃到汉津渡口而汉津渡口又有船,那么就又是一次放虎归山了。曹孟德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将水军派出来,如果让蔡瑁张允帅襄阳水军南下,此时就可攻占汉津渡口,让刘大无路可逃了。后悔没用,曹孟德就不是个肯悔过的,他坚定的相信只要自己够快,在刘大到达汉津渡口之前完全够时间追上他,抓住他,宰了他。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长坂坡,一直朝着当阳桥滚去。

    张三将丈八蛇矛枪横担在马鞍前部,两个大腿也帮着分担一点儿,他一直都在抬头远眺,他的视力比关二好得多,要是视角没问题他能看得很远,可是当阳桥的地势是低洼处,只能被景山俯视,他能看到的唯有前方博望坡方向升腾而起的烟尘,可是被前方树木遮挡,看不真切,依照经验应当是骑兵奔驰。有多少呢?他算不准,但他觉得这不能怪他这得怪树林遮蔽了尘头让人看不清范围。当然就算不清了。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立即回头,对自己带着的二十余亲卫骑兵吩咐道:“你们都退到林子后面去。在马后绑上些树枝,给我来回的跑,把烟尘给我弄起来。”他一指长坂坡方向的烟尘,“看没有。就那样,圈子扯得大大的远远的,让人看不懂算不清就行。”

    亲卫们答应一声拨马就跑,秋雨虽然停了半天了,但地上并未全干。要搞得漫天烟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流点儿汗可不行,而且他们也清楚,时间不宽裕了,窜入林后立刻砍伐粗大多岔的树枝,绑在马后,然后放开来一阵画着圈儿的来回疾驰冲刺跟飙车的差不多。

    而此刻,在天上。各方势力的阵法都已收敛起来。风云变换中,强家阵营摆在了扁舟的正前方,其余三大门阀世家则默契的堵住了其他方位,而次等的门阀世家则围在外圈儿。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笑道:“嘿嘿,他们按捺不住要教训下咱们嘞!吖吖,这下有的玩儿了。”

    吕清广点头道:“你都收拾掉了有九劫散仙的大衍神阵。再靠散仙装相当然不可能镇得住,他们起码也会舍弃一些小卒子来探探咱们的底牌的。是不是?”

    “肯定的。”慈悲大妖王说,“要不然就跟他们打。他们会一次又一次的提高派出的爪牙等级,只要咱们一直获胜,他们就会一直不断的将战斗水准提高下去,直到他们力所不能及,然后就会掉过头来求和,甚至归顺。要不然就要提高自己的气势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这样也是危险的,这种情况下他们要不就不攻击,一旦攻击可就是雷霆之势了。”

    吕清广笑了,他知道慈悲大妖王这是有点儿闲得蛋疼了,无聊得想扁人玩儿,可又不想耽误自己体悟,起码不是直接的耽误自己体悟,所以让自己来做出手的决定。吕清广却并不打算这个时候让慈悲大妖王出手,跟慈悲大妖王讲不要内斗是没有意义的,他跟这些家伙没有丝毫认同感,绝不会以为大家算得是内部的一伙儿。“呵呵,小甘呀!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愿意搭理这些蝼蚁的。”既然慈悲大妖王不直说吕清广就装糊涂,“你提高点儿修为把他们吓唬住就行,他们都不敢动了咱们就能放手去做该做的事情,说不定没等他们真的攻击咱们就离开这里了也说不定不是。再说了,以你的实力难道还在乎他们准备好之后的全力一击吗?那也还是不够不是。”

    慈悲大妖王没话说,他却也并不生气,他只是闲得无聊而已,并不一定要跟小蚂蚁们动手,真的一次一次的那样打下去,估计打久了自己就变小白了。正经是吕清广决定加快步伐直接插手介入此间的事物对他来说是利好的消息,进程越快对他来说就越好,等吕清广修为足够了得赶紧回到过去,自己还等着他去救命呢!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与之相比连浮云都算不上,连雾气都算不上。他心情甚喜,不过也没欢喜得忘乎所以,没有直接把自己的修为敞开,只是解压到了金仙巅峰。

    金仙巅峰并不算太高,没有高到不可想象的地步,起码四大门阀巨室都是号称有大罗金仙坐镇的,其他豪门望族也都有金仙以上的存在。可这些金仙都是家族的最上层,是家主或者太上长老之类的存在,可以说是各家的终极战斗力,等闲就是家族中的嫡系子弟也未必能见到,更不可能来出这等低级的任务了。

    别说巅峰了,一个金仙存在就足以扫灭阴云之中的全部蝼蚁了,还包括阴云之上的见习值时功曹以及他的大衍神阵,在金仙面前,散仙屁都不是,即使九劫散仙渡过最后的雷劫,虽然成仙后远远比一般仙人强大,可仅仅是强于仙人,连天仙都比不了就更遑论金仙了。

    慈悲大妖王一放出金仙巅峰的强横气息,四大门阀巨室的阵营立刻后退,外圈儿那些豪门望族的反应更为直接,纷纷直接启动传送阵法,回到自家去避祸去了。阴云之上的见习值时功曹不敢退走,只能向上漂移,同时谨慎的错开和下方的垂线,坚决避免站到扁舟的上方,金仙的头上是踩不得的呀!门阀巨室毕竟是门阀巨室,毕竟是有底气的,纷纷打正旗号,在四家的旗号中都要有一丝大罗金仙的味道,可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没有大罗金仙的加持他们的旗号里是产生不出这一丝的大罗金仙气息的。

    慈悲大妖王知道这是警告,是以大罗金仙在压他,可他哪里会在乎,他又不是金仙,在大罗金仙中他可是无敌的存在,等闲太乙金仙他都不会在意的。

第七百三十章 当阳桥头2

    “小辈,可是要一战否!”慈悲大妖王嚣张的咆哮道,“要不就给我滚,否则杀无赦。”

    阴云中,传送阵的灵力波动密集的传来,各家族的阵法陆续传送离开,莫、强、周、沈四大门阀巨室也都离开了,转瞬间就剩下孤独的扁舟还在阴云之中了。

    “好了,”吕清广满意的晃晃脑袋,“现在没有谁来打扰我们了,走,看看刘大去。”

    慈悲大妖王脚下一顿,扁舟就直下云端。

    张三还继续站在当阳桥头,瞪着大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烟尘。还是因为头一天的秋雨关系,烟尘不够清楚,这样空气质量当然是要好很多,可张三并不觉得的空气质量是重要的事情,他诚心的盼望烟尘能来得更为猛烈一些,好让他能准确的分析出敌情。雾霾对张三来说是不存在的,他没那个知识储备,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个,马蹄扬起的烟尘不是汽车尾气,尘埃的细度不够,危害力就差得更远了,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手下的二十余骑亲卫骑兵已经见汗了,树林后的道路以及林间的空地都是他们驰骋的天地,枯叶下没有湿透的土地被狂奔的树枝骚扰得怒气蒸腾,充斥着大地元素的风飞扬起来,空气中都是土腥气。

    慈悲大妖王控制着扁舟,隐形从他们身边儿穿过,沿着大路往前十多里,在另一片树立侧面无人的阴暗角落停下。吕清广跨下扁舟来。慈悲大妖王立刻收了隐身术。也将扁舟一同收了起来。

    绕到林子前面,吕清广抬眼就看到刘大正在往博望坡的方向瞭望,人马也都在附近修正,天不亮就一顿狂跑,没有马骑的步兵累得不轻,好在都是老兵,训练有素,跑不过曹贼的骑兵却稳稳的跑过了流民,这就足够了。

    吕清广没想这方面儿,他压根儿就没有往这方面去考虑。而流民在徐庶的召集中已经初步汇拢,正在进一步集中过程中,有徐庶操心流民,吕清广很放心。所以流民的事儿他现在就没再考虑了,他这头事儿多着呢。平息内斗才是他现在要着重考虑的,这个命题太难啦!在英雄辈出的三国搞和谐——还有比这个更逆天吗?

    整个三国就一个主旋律——内斗,虽然此时在断代史上还不能算三国,还是汉末,可内斗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如果现在不制止,接下来可就是赤壁,这一仗死的人可老鼻子了,对后世恶劣的影响就更是深远。这些在自相残杀中浪费的鲜血铸造出了败坏华夏一族信仰之力的群像,让内斗的恶之花在华夏一族的信仰之力中生根发芽。华夏一族的信仰之力就在这样的内斗中越来越虚弱,弱到被侵入被欺压被侵入都不再觉得痛。

    刘大一直看着博望坡的方向,没留神身边儿两侧的动静,可毕竟这是军事行动,而且正在战斗中,警戒是必不可少的。哨兵看到有人就大声的叫起来,他们可不认识吕清广,虽然吕清广和诸葛孔明到新野城的时间几乎可以说是前后脚,但吕清广相当的低调。没怎么露脸,见过他的不多。刘大也连忙掉头,循声望去,见是吕清广,连忙高声喝住士兵。自己小跑着迎了上去,一把握住吕清广的手臂。眼泪刷的一声落了下来:“先生何来?呜呜,您一定要设法救一救苦难的百姓呀!呜呜呜……”

    吕清广觉得刘大这一点儿还是不错的,不管有几分的是出自真情,但第一时间能先关心百姓如何就是好样的,这样的干部有培养前途,起码脑子里有人民群众这跟弦。被拉着手是吕清广不能习惯的,轻轻甩开刘大的手,然后温和的告知道:“不用急,十万百姓有徐庶照顾,不会有事的,子龙在帮他一起照看着。你儿子阿斗也在子龙那儿,子龙会照顾好的。你不用着急,一切都会好的。”

    风地自言自语道:“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刘大没有管阿斗的状况,着急的使劲拍着大腿叫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元直已经陷在曹营回不来了,子龙要是再陷在曹营可如何是好啊!不行呀!一定要去将子龙救出来!”刘大神经质的叫起来,而且不管不顾就要上马杀回去。

    糜竺糜芳一起上前抱住刘大,孙乾连忙劝道:“主公千万不可如此,你要是冲动争霸大业可就全都断送啦!你要相信,你要坚信,子龙一定是会回来的。嗯,你试着对子龙将军有点儿信心,你不是一直都相信他的吗?你就不能再信一次?你要相信,你要坚信,子龙一定会创造奇迹的!”

    刘大像是漏了气的皮球,蔫吧了下来,两眼无神泪珠滚滚。

    糜芳抱着已经不再挣扎的刘大不敢收手,对身边儿的兵士吩咐道:“赶紧的,去将三将军交过来。”

    “不可!”孙乾跛着脚跳起来双臂张开阻拦道,“三将军回来谁阻击曹军?”他皱眉急思,当机立断的拿主意道,“去个骑兵将这里的事情通知三将军,咱们保着主公立刻往汉津渡口去,速度要快。”

    当下别人也没有准主意,就依照孙乾说的动了起来。

    吕清广拦住要去给张三报信的骑兵,对他说:“你不用去了,我走一趟吧。”

    小兵不敢做主,回头看孙乾怎么说。

    孙乾跟吕清广接触不多,这个突兀地出现在新野城的外人让他捉摸不透,他到现在连这位姓字名谁都不知道,他也拿不准该不该信任他。

    刘大对人的把握有种强大的直觉力量,即使在现在这样不在状态的情况下也比孙乾前。强打精神对吕清广拱拱手道:“有劳先生啦。”

    吕清广没有回话。挥挥袖子就转身往当阳桥走去。他不会武功,但脚下的云鞋注入灵力后能一步顶一万步,轻轻几步就消失在这些人视野外。

    这样的速度的确是骇人听闻的,可这帮子的第一反应却不是震惊而是羡慕嫉妒恨。靠,这逃跑能耐太牛了,随便谁也追不上呀!他们却不知道逃跑真的曾经是吕清广的专长,唯一的专长,不过现在准备放弃了。

    羡慕嫉妒恨是强大的,起码可以最大限度的冲淡震惊,可羡慕嫉妒恨不能帮自己逃命。特别是没有马的,还只能在羡慕嫉妒恨中迈着坚实的脚步亡命逃窜。刘大和两千老兵也歇了有个把时辰了,还吃了点儿干粮喝了点儿水,屎尿不尽的也都该拉的拉该撒的撒了。此刻跑起来比凌晨是状态还好,迈步有力呼吸也很有节奏,而且还能大致保持一下队形,看起来不是特别丢盔卸甲。

    刘大一伙还没跑出十几米吕清广已经跨过了十几里的距离,穿过还在来回跑的二十余骑拖着树枝的骑兵,他们根本就没看清吕清广的身影。

    张三还在眺望,看得眼珠子都酸了,可他还是努力睁大他的大环眼,使劲儿的看。

    吕清广在当阳桥头停下步子。他在当阳桥的南边儿,曹军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北岸的树林外。突然间。吕清广觉得这个画面好熟悉,紫府立刻想起来这样的画面自己是经历过一次的,那是在荒诞位面,那个张翼德比目前这个还更接近黑大汉的标准,而周围的环境也相差不大,几乎就是这里的翻版。不同的是此刻的张三腰间没有插着长柄麦克风,后面树林中也没有预设下一排排的大功率扩音器。两边儿的画面在吕清广的紫府中交叠,让此刻的吕清广觉得比在荒诞位面时还更加的荒诞。

    曹孟德带着他的四千七八百精锐骑兵追到当阳桥头北岸,在当阳桥前一箭之地勒住马,疑惑的看着对面树林上空缓缓飞舞的烟尘。心中充满猜忌。从烟尘看,他估摸着怎么也该是万人左右的队伍,可是大耳贼不该有这么一支队伍埋伏于此,难道是刘琦的江夏军?或者是关云长?难不成孙仲谋过江来啦?而越想似乎可能性越多后果越是严重。他再往下看,但见当阳桥头上立着一匹大黑马。马上一员大将,人没有马黑但袍子和盔甲却是足够黑的。整个就是一个黑铁塔,让人看了就心生敬畏。再往后看,恍恍惚惚曹孟德见到对岸桥头后方一个道装中年人带着个小道童,心中一颤,恍惚间跟自己梦中的凶神是一个摸样的,他此刻不仅产生出恐惧来,觉得即使千军万马也保护不了自己。

    吕清广不知道自己的出现已经吓到曹孟德了,他紫府里回忆着荒诞位面那位立于当阳桥头收过桥费的张飞张翼德,记得他张嘴就要一百万人次的过桥费,理由是曹军是百万雄师南下,可眼前的曹孟德也不过就带着四千七八百人马,虽然比游客多得多可也远远不够他要的数目。想到那家伙吕清广不禁笑了起来,也想起了他含的那句暴强的话,张嘴叫道:“操,你好吗?你准备好了吗?我这就开始了。”

    凭良心说,吕清广的声音不大,介于自言自语和呢喃之间,但吕清广并没有克制自己,所以他是带着灵力出声的,声音虽然小却清楚的传到了曹孟德的耳朵里。

    大白天的,要真是吼一嗓子,真的不会如何吓人,但分明自己身畔没有人耳边儿却有细细的耳语,再看身边儿,众将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这就太吓人了,曹孟德腿肚子都转筋啦。

    此时张三放开嗓门儿大叫道:“张飞在此,谁敢和我决一死战!”

    张三是个大嗓门儿,此刻又是运力大喝,虽然他不会用但合体期巅峰的灵力绝对不是假的,叫声如闷雷在曹军耳边儿炸响开来。

    曹孟德已经是惊弓之鸟了,再被这一吓,顿时惊慌失措,拨马便逃。

    曹军也都被吓了一跳,又见一把手都逃了赶紧跟着往回跑,这一跑就有点儿乱了。相互挤挤碰碰。摔倒一个后面就跟着翻几个,不过好在伤不重,起来爬上马接着跑,只是有两匹马摔下去时被后面的马蹄踩了,爬不起来。这个就悲催了,被连续踩踏,几下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张三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个效果,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一回身,看到吕清广了。催马上前,惊讶道:“咦,怪哉,你咋在此?”

    吕清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告诉他:“老刘已经往汉津渡口去了,你也抓紧点儿走吧。”

    张三回头望了望,曹军已经跑没影了,放眼望去看不到人。他摇晃着脑袋说:“我还不能走,我得等子龙。”

    “不用等了,”吕清广道,“子龙已经救了阿斗,不过一时还回不来,你不必管他,先走吧。”

    张三疑心病比较重。他歪着头瞪着眼盯着吕清广看。

    “三将军!”一匹马从树林后跑来,马上坐的是糜竺,他在马上大叫道,“三将军不要多疑,赶快随我去保护主公。”原来是刘大刚开跑意识就清醒了,相当这位先生虽然是跟诸葛孔明差不多时候到的可一直没有加入核心,他说话三弟未必肯信,于是立刻让糜竺赶过来唤张三一声。也就是说吕清广跑这一趟纯粹是多余的,可见外来者真的不是那么好参合到此间的历史中去的。

    张三信不过吕清广,但糜竺说话他是相信的。于是大声答应道:“我拆了这座桥就走。”说话间,他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听到呼哨,二十来位亲卫骑兵都朝这里聚拢来。

    “不用拆桥了,直接走就行。”吕清广劝道。“拆不如不拆。”

    张三依旧不信吕清广的,带着自己的亲信动手拆桥。他坚定相信自己的判断。

    吕清广微微一笑也不再阻挡,其实拆桥不拆桥意义都不大,如果曹孟德看到桥没有拆不追了,不过是替自己省些力气,也避免见到关二再被吓一跳。受惊吓对心脑血管儿不好,特别是领导干部尤其如此,所以他们通常都是淡定的,起码看起来都很淡定。不过吓一吓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貌似曹孟德的承受能力还是挺强悍的。

    张三带着他的亲卫挥舞着砍刀冲向了当阳桥,他坚定的相信拆桥容易修桥难,一顿乱刀砍断了捆绑巨木的绳索,用长枪把木头拗到河道里,任其漂流向下游就齐活了,光砍够这些大树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他相信自己不是做的无用功,起码也能耽搁曹孟德一些时间。

    时间对于刘大是很重要的,多一点儿时间就能跑得远一点儿。

    曹孟德一阵狂奔,跑回到长坂坡。见到长坂坡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大片流民簇拥在一起,更见到流民看向自己的惊恐畏惧的目光,这目光这神态比什么安慰剂都有效,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恐惧冲淡,让他记起自己才是令人恐惧的存在。看到更悲惨的人自己就能脱离悲惨甚至短暂的感觉到幸福,这就是对比的作用,也是找到个垫背的能获得的好处。这是一般人都多少有些的劣性,曹孟德来得更直接,他这是以恐惧解脱恐惧,在流民对他的畏惧中迅速恢复了强大的自信。

    在大路上的流民纷纷向两旁逃开,徐庶从人群中逆向挤出来,迎着曹军溃退的骑兵洪流走去,镇定从容,视这能踏平血肉之躯的铁蹄洪流如蝼蚁。

    当回到长坂坡,奔逃的速度自觉不自觉的都下降了,看到流民以后不仅曹孟德变得轻松了全体骑兵也都有跟他相同的感觉,只是程度不同,速度自然再次的降低,冲到徐庶面前时,曹孟德勒住了马,全军也顿时停下,只有一路紧随马蹄滚动的烟尘刹不住车,继续向前冲,要把徐庶吞没在灰尘里。

    徐庶的手隐在袖筒中暗自掐诀,左手使了个定风咒法,右手使了个避尘咒法,两个都是修真界最低端的法术,是各门派各世家给最低级杂役用来打扫卫生用的,不过此时用在此处倒也贴切,效果更是立竿见影的。滚滚而来的烟尘在徐庶身前一臂远的地方顿时停住,气浪到此就烟消云散,灰尘在落地时聚拢向两旁并转化为泥土。滚滚烟尘声势浩荡,可化作泥土却不过两小捧,连一个大点的花盆儿都不够填满。

    徐庶淡淡一笑,问道:“可是遇到三将军翼德了?看诸位头颅还在脖子上,应当是没有跟三将军动手吧。难道是诸位有先见之明,望风而逃回来啦?”

    徐庶这是明知故问,可这话听在曹孟德一伙的耳朵里十足震撼,他们感受到的是未卜先知的神奇力量。

    曹孟德诚惶诚恐的请教道:“以先生看操此刻该如何做呢?”

    徐庶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要求:“请先派传令兵会襄阳,调襄阳和樊城所有船只到汉津渡口,将这些流民接回到樊城去安置。”

第七百三十一章 当阳桥头3

    曹孟德低头想了一想。襄阳已经是自己的了,樊城无疑也是自己的,襄阳还好,樊城却空了大半,新野城更是一片废墟,比鬼城还凄凉。这些都是要改变的,要至理那就需要人,没有人什么事儿都没法做的,而流民就是人口,就是劳动力,如果不让他们回家,不让他们去建设自己的家园,这样流浪着只会积累怨恨埋藏祸端。任他们如此下去的确不是个事儿,很容易揭竿而起,草莽中可从来不缺英雄的。经历过黄巾起义的曹孟德对流民变暴民的恐怖是有切身体会的,他自然不会坐视自己地盘儿里出现这种情况。曹孟德觉得这种笼络人心的措施也符合当前的利益,对自己在荆襄树立亲民的形象是有好处的,所以就点头同意了。吩咐手下中军官道:“传令水军大都督,让他立刻调三千水军,带齐襄阳、樊城所有船只,速速到汉津渡口听令。将这里的事情细细的告知荀攸,让他安排接受流民之事。由他全权去处置好了,告诉他,一定要收拾好民心。”

    亲民牌不止是刘大惯常要打一打的,曹孟德也同样打得精熟,而且他手下做这些已经很有经验了,不需要什么都让老曹亲力亲为,他只需要适当的露露头就好。

    光是亲民肯定不够,当初袁绍袁术等也都打得一手好亲民派还不是覆灭了,所以曹孟德更关心的是军事。他再向徐庶求计道:“元直。你看我现在该当如何呢?”

    徐庶微笑道:“我说让你回兵北归,嘿,你可愿意?你当然是不肯的。我说让你固守襄阳你可愿意?哈哈,你依然是不会肯的。我说让你不要去追击刘大,等他退去,你可愿意么?你还是不会肯的。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真的听进去信进去的,我也不来劝你,你按你本心做就好,免得以后埋怨我也埋怨你自己。没事的,跑些冤枉路。吃些惊吓而已,没有多大事的。”

    曹孟德还真是信不太过徐庶,尤其是在刘大的问题上,他虽然向徐庶求计但心中总是在敲着小鼓。被徐庶点明了心思也生生的抢白了一顿。曹操标志性的大白脸更白了三分,都可以代言增白霜了。不过老曹不是意气用事少年时的小曹,面对能一鼓作气消灭掉心腹大患刘备的机会他可不愿意错过,要是此时放虎归山下一次再相逢就不知何时了,更不知会是怎样一种境遇之下,要是被其翻身崛起岂不是要后悔死人吗!老曹现在就每日都生活在悔恨中,任何人提起大耳贼都会让他记起是因为自己的轻信才会放这老鬼逃过一劫的,当初他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攥着,想这么揉捏就能怎么揉捏,捏死他跟捏死个臭虫一样。也正因为像捏死一个臭虫一样会有怪怪的味道。老曹觉得自己已经全面控制了局势所以就爱惜了一下羽毛,也可以说是自大了一下,以为自己王霸之气散发出去就能让大耳贼纳头便拜心悦诚服,却不料此贼一直就包藏祸心,一有机会就立马的翻过脸来,咬上几口也必定是他想要做的。

    “张辽、许褚。”曹孟德心中越发的坚定了要彻底消灭刘大的信念,吩咐道,“你二人立刻回当阳桥去看一看,如若那人还在,试着交手看看。”

    张辽许褚答应一声拨马回头。

    曹孟德叮嘱道:“文远。不要力战,可胜胜之,不可,则速回。”

    张辽在马上抱拳道:“末将明白。”

    两骑绝尘而去。

    曹孟德转头对徐庶说道:“元直,我们一起去看看受苦受难的百姓吧!”

    徐庶脑子一转。他意识到自己投靠的那位大能者似乎并不讨厌曹孟德,也并不多喜欢刘大。他紫府里瞬间回放了收到的广龙真人全部语录,“内斗”两字脱颖而出,清晰的浮现在最上面。紧跟着出现的是对内斗的不满、气氛、失望等情绪。再然后出现的是“制止”、“停止”等否定的词汇。徐庶这一次的反思比他面对广龙真人时更准确的把握住了这位大能者的意思,也许是此刻徐庶不那么战战兢兢,紫府运转更加自如的关系吧,之前他一直没能领会的上意此时忽然就反应了过来。联系到眼前的具体实际,徐庶相信打击与灭杀曹孟德都是不正确的,而团结他似乎更切合领导意图。徐庶立刻推而广之,对刘玄德、孙仲谋怕也得团结呢。

    有了认识上的飞跃,徐庶当然就不会让曹孟德碰钉子了。他环顾了一圈儿,看流民都不安的躲向远处,恐慌的情绪在蔓延之中。想想安顿流民是广龙真人让自己负责的,他更觉得有必要借曹孟德一点儿力,没有老曹帮忙自己就算施展修真者的手段都很难有多大建树的。如果是少数几个人,以他合体期巅峰的实力,无论是用传送阵还是用法宝都能送他们回到樊城去,可这里有十万人呐,这么多人靠他一个修真者是没办法运回去的,就算行也不行,这样多的人数用擦边球可不是那么好解释过去的,也不可能都给他们洗脑不是。就算值时功曹都闭上眼,任由徐庶用传送阵输送凡人,徐庶也舍不得。那得耗费多少晶石呀!太不值得了。

    徐庶相信使用常规方法才是王道,利用曹孟德才是最简单最好用的方法,所以在此刻放开嗓子大声的宣讲道:“乡亲们,刚才骑兵去是通知樊城的船只到汉津渡口接大家,明天上了船就能轻轻松松的回到家了。大家不要慌,也不要怕,老曹也是朝廷的一员,是当今的丞相。不是土匪,他是不吃人的。大家都不用躲啦!没有事情的,大家已经安全啦!都过来吧。大家聚拢过来。都围过来,请曹丞相给大家讲话。”

    老曹自己都有点儿不习惯别人称他曹丞相,他刚废三公自任丞相不久,曹丞相这个称谓还生得紧。对徐庶用的词儿老曹也不大满意,但举目望去效果却令他不得不点头称是。

    散去的百姓动了起来,原本还远还没赶到长坂坡的百姓也加快了脚步,他们相信徐庶的话,他们也只能相信徐庶的话了,他们没有别的机会,只能尽可能配合徐庶。按他说的做。

    曹孟德骑马上到一个土岗顶上,下了马来活动了一下腰腿,做做准备,让自己因为惊惧僵硬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好使脸庞浮现出慈和的微笑。他算计着张辽和许褚的行程,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耗得太久,等人群稍微聚拢些,他就深吸一口气,用丹田气发声,演讲道:“父老乡亲们!我是代表当今圣上来看望大家的,是代表朝廷下地方来做调查研究的,是来惩办那些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的。大家不要信谣不要传谣,要相信当今圣上,要相信朝廷。也要相信我。我到这里来不是来危害百姓的,百姓难道伤害了我不成?难道您们中人人都跟我有仇不成?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会伤害你们呢?伤害百姓的事情我曹某人绝对不会做。大耳贼刘备,身为汉室宗亲却包藏祸心,挑起祸端,他不仅将战火四处散播,而且还造谣诬蔑恶毒中伤。他散步了很多不存在的事情,把我们这支朝廷的军队说成洪水猛兽,好像我们是吃人的妖怪。大家先到都看到了,这里有妖怪吗?一个也没有嘛!请大家放心。他招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真的出现的。”

    人群在远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靠拢的速度却明显的加快了,到了土岗前的不少都露出放松的表情。曹孟德很满意,他的情绪也高涨起来,文艺青年的范儿有些萌动。诗兴在酝酿发酵。可这个时候,老曹的眼角余光却看到有两骑快马从当阳桥的方向疾驰而来。他知道自己没时间玩儿文艺这飘渺的东西了。

    “乡亲们。你们受了蛊惑,背井离乡吃了不少的苦。看到你们憔悴的样子我的心在滴血呀!”曹孟德只能快速的结束,他煽情的大声说,“苦难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我保证你们回到樊城都能安居乐业,过上稳定的生活。我已经派船队来接你们啦,大家跟着徐元直到汉津渡口去,船队会在那里等你们的。我就讲到这里,大家又什么不放心的可以问徐元直,他会很好的安置大家的。”说完,曹孟德对四周拱拱手,然后回身拉着马下了土岗,在岗下上马,迎向张辽和许褚。

    张辽和许褚在距曹孟德三丈外就齐齐翻身下马。

    曹孟德问:“怎么个情况?”

    “没人。”许褚回答道,“都跑了个屁的了。”

    张辽禀报道:“当阳桥被拆了,树林后的烟尘也散了,我们没看到人,也追没过河去,先回来报告了。”

    曹孟德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对。”他想了想,越想越是觉得断桥是心虚的表现,于是命令道:“跟我一起去当阳桥看个究竟。”

    一阵疾驰,曹孟德带着四千七八百骑兵又回到了当阳桥头,桥被拆了还没什么,对岸扔了二十好几跟粗大的树枝让曹孟德起疑,仔细一看,再一琢磨,老曹恍然大悟,拍掌道:“好贼,居然假造烟尘蒙蔽于我,可恨。”

    曹仁问:“是否搭建浮桥?”

    曹孟德果断的摇头道:“时间紧迫,没时间搞那个了,纵马渡河。”

    当阳河是汉水的小支流,河不深也不宽,水流不过刚过马肚子,骑兵直接就冲了过去。

    过了河,曹孟德也顾不得让大家倒掉靴子里的水,一马当先就向汉津渡口追了下去。主帅都如此,大家也就顾不得靴子里的水会不会激发脚气,反正他们都没有香港脚。

    缩水一半儿的万马奔驰气象也是相当豪迈雄壮的,曹孟德帅着这四千七八百骑兵一顿疾驰,狂奔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到了前方逃命的人儿。

    刘大等也远远望见了后面的追兵,骑兵动静大,他们都用不着伏地听音就能感觉到大地在马蹄下的震颤。一路汹涌的烟尘也同样能说明问题。这个时候他们还真是痛恨爹妈怎么就只给了自己两条腿。没办法,大多数兵士都是没有马的,他们就只能靠两条腿跑路,虽然心急如焚可速度去提高不起来,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只能无奈的看着差距越来越小,追兵靠得越来越近,汉津渡口却迟迟都到不了。

    也就吕清广最是淡定,他不仅知道历史轨迹的走向,灵识束也早已看到前面山窝里修整的关二,他身边儿带着五百军兵。正在养精蓄锐。汉津渡口挺着一拍的大小船只,大公子刘琦在最大的一艘楼船上登高眺望,不过他也就只能看到一点儿烟尘而已。汉水下游正有一支船队在逆流而上,诸葛孔明带着小明小亮坐在船中。微蹙着眉头,低声自言自语道:“逃得出来就是有天命的,逃不出来就一切休谈,时也、命也、运也!主公,你能否逃出生天呢?逃得出来你是我今生今世的主公,我保你征战四方建立不朽霸业。逃不出来也不必埋怨,要怨就怨你自己好了,要是早一点儿听我的话拿下襄阳何来今日的危厄局面,不过这样也好,当做是试金石好了。”

    刘大不知道诸葛孔明在念叨他。他也没打喷嚏,两者之间的联系是不存在的,牵强附会的生生把两者捏拢在一起是封建迷信,不靠谱儿。

    就算知道有谁在念叨他,刘大此刻也顾不得理会,逃命是他现在唯一的主旋律。

    刘大是可以再快的,不仅刘大,张三也行,所有骑兵都能更快,如果骑兵多一点儿。丢下步兵分成两部分各自逃命也不失是一个办法,但马太少了,连亲卫都没全部有马骑,总共三十余骑多数都是干部,除了张三。他们没啥战斗力。要是甩脱两千步兵,刘大就真是成了光杆司令了。而且追兵很可能不理会步兵直接越过他们来追击自己。让被抛下的步兵阻拦也基本上属于痴人说梦,连刘大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有这个魅力。要是一直带着他们,在最后关头大家抱团还能拼一下,一旦抛弃,这些老兵肯定躺倒投降,要换了刘大也是一样的。

    张三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接近一箭地距离的追兵,一箭地是有效预警距离,再近就随时都可能展开肉搏了。在这个时候张三一狠心,嗳,也只能拼命了。他咬着牙对刘大叫道:“大哥,你先走,我掩护!”

    “咦!”在这一刻,吕清广惊诧的发现张三的身上冒出了自我牺牲的大无畏精神,这是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操,可惜的是这股情绪被小山头主义和哥们儿义气压抑着,变得很狭隘,很扭曲。吕清广从惊诧转为震怒,紫府内咆哮着激昂的火焰:“你大公无私点儿会死吗?在曹孟德刚冲杀到景山的时候为什么不释放出这样的信念呢?为什么眼睛里就只有你大哥?装点儿人民群众会死吗?”

    风地立刻逢迎道:“就是,就是。在曹贼半夜来的时候,张三就该大喝一声:‘你们掩护乡亲们转移,我掩护!’这样的台词才对头。”

    “嗯。”吕清广紫府赞同的哼了一声,但这味道在紫府里一转就变得怪怪的。“嗯?”紫府里又哼了一声,不过这一声就不再是赞同而是质疑了。“你说是台词?”吕清广用灵识束询问道,“什么台词?怎么会是台词呢?”

    风地立刻偃旗息鼓不出声了。

    吕清广却不肯就此干休,追问道:“究竟你什么意思?实话实说。”

    风地腹谤:实话实说也都是编排好的,里面除了对白还是对白,想听实话是绝不可能的。可这话他不可能传递给太乙金仙中阶的吕清广听,以前修真者吕清广还行还能有啥说啥,现在怎么可能呢?但公然撒谎也是不妥当的,成本太高,他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您是知道,我就喜欢文艺作品。感人至深的剧情中这个点儿不就该说这样的话不是。”他说的不是假话,只是将棱角都藏了起来。

    对于张三的表白,刘大听在耳朵里感受跟吕清广可是截然不同的,他的眼泪刷的一声就落了下来,这一次真是有感而发不是在作秀。患难见真情呀!刘大觉得这个时候也就这兄弟能靠得住,可他下不了决心,这不是当阳桥头了,千军万马冲击中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哪怕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上将军也会被踩成肉泥的。哪怕有万分之一逃生的希望他都不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代价太大,效果还未必好。在生死关头,刘大也算是小宇宙爆发,兄弟义气勃然而起,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对张三道:“一世人两兄弟,就算死也死一起。”

    张三的感动就不表了,你懂的。

    刘大在马上高声大叫道:“大家都加把劲儿,咱们一个也不放弃,都要一起逃出去!”

第七百三十二章 当阳桥头4

    就在刘大做最后动员的时候曹孟德也在鼓舞干劲,他挥舞着马鞭高声鼓舞道:“抓住大耳贼,消灭流窜的匪寇,乘胜追击平定江南!”

    而两边儿的话声都为停歇之际,前方山洼中突然一声炮响。

    这炮不是榴弹炮、野战炮、火箭炮,是炮仗的炮,对敌没有多大杀伤力,但响声足够大,又是在山窝子里炸响的,回声在小山中震荡。

    逃的和追的都在小山跟前儿,这一声响把两边儿都吓得一哆嗦,速度骤然停下。所有的目光一起汇聚向炮声响起的地方,看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变故。

    呼啦啦,山窝中竖起一杆大旗,在硝烟中招展开来,旗上的小字看不真切,但居中一个硕大的‘关’字分外耀眼。旗帜忽忽悠悠的向着山前移动,绕过不大的山嘴,旗下现出一员大将,戴金甲披绿袍骑着赤兔胭脂马提着青龙偃月刀,手捻五绺长髯高声呼喝道:“关某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他身后的山脊上,一片旗帜飘扬。

    张三最是激动了,在这生死关头来了个大逆转,太振奋人心啦!招呼一声自己的亲随骑兵,张三第一个就回马向曹军冲杀而去。

    关二的突然登场绝对是爆炸性的,他的名气在曹营中可谓是振聋发聩,谁都知道他的战斗力是超级强悍的,能正面胜过他的也就只有吕布那等异类,可那位已经不存在了,关二现在无限的接近于无敌,没谁打得过他啦!

    曹孟德的反应绝对的够直接,惊叫一声:“有埋伏!”然后果断的拨马回身就跑。跟着他的众将也都默契的在同一时间将身份从捕猎者调整成逃亡者。上面的榜样一出现下面的自然就有样学样,精锐的骑士全面变身成溃散的逃兵,转型之快好似跟刘大这边儿掉了个儿一般。

    刘大已经没力气变身了,他停住马,看了一下,英明果断的下令:“继续往汉津渡口前进。”

    关二和刘大打了个招呼就催马追了下去,他的马快。不多久就追上了张三。

    张三很不服气,但坐下大黑马跑不赢赤兔马是他没办法的事儿,总不能跳下马背着马和关二赛跑吧。就算他肯,关二也不肯呀!“二哥,你马快,先追上去吧。”张三叫道。“记着留点儿硬实的给我杀。”

    关二一言不发的追到他身边儿才低声道:“杀个屁,我是来追你的。赶快给我停下。”

    张三一愣,停止催马,马速缓下来。让马儿小跑出去半里地他才收住缰绳,问道:“二哥。你是怎么个意思?”

    关二没好气的说:“你回身看看。”

    张三回身一看,跟着追下来的除了自己的亲卫就是关二的亲卫,一共就五十余骑,大环眼顿时瞪圆了,问道:“咦?二哥,你埋伏下的人马呢?”

    “你晕了头啦?”关二埋怨道,“我有多少人马曹操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总共五百,还都是步兵。追你个头呀!卧龙先生让我在此埋伏。放炮摇旗呐喊,不过是糊弄曹操,咱那点儿军马追上去就是送死的,肉包子打狗知道不?有去无回。赶紧的,跟着我撤。”

    张三其实脑子极聪明的,只是刚才被曹贼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了转机实在是太激动了,根本没动脑子。此刻立即明白过来,赶紧往回跑。

    曹军可谓是兵败如山倒。一口气跑回当阳桥头才刹住。

    当阳桥头,徐庶笑眯眯的等着曹孟德呢,看着丢盔弃甲的老曹回来了,徐庶恶趣味的上前拱手道:“辛苦辛苦,跑来跑去的,人困马乏了吧?见到云长否?”

    曹孟德想起之前徐庶的言语,当时自己不肯听,但事实证明人家徐元直早就料定了一切,站在这里看自己笑话呢。而明明知道他蔫坏,说话说一半儿,明知道自己此去讨不了好也不苦劝,心里有气,但老曹毕竟是有几分文艺的,也知道检讨自己,知道就算徐庶苦劝自己也不会听的,可笑一下道:“元直,你不厚道呀!”

    “我很厚道的。”徐庶指了指身后的桥,“我已经把桥给修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过桥,回襄阳也可,奔袭江陵也可,都方便得很。前方长坂坡前,已经安排人手埋锅造饭了,吃一口就赶路吧。”

    曹孟德长叹一声,放马缓步上桥。

    曹洪对徐庶的表现非常不满,说道:“元直,你既然如此厉害,当初何不出一策,破了关羽的伏兵呢?或者你一马当先单骑就能破敌吧。”

    “哈哈哈,”徐庶大笑,“子廉,我若说了也是无意的,你可有胆以云长一战?不要说争战了,你怕是正眼与之对视的胆量也没有吧?你可看清云长带了多少人马了吗?”

    曹洪道:“漫山遍野的旌旗招展,没有五万人马也当有三万人马。”

    徐庶摇头,笑嘻嘻的看着他,做恍然大悟状:“哦,原来云长有如此多人马呀!你借与他的吗?你亲眼看到的吗?子廉呀!你是被旌旗给打败的,是被关羽的名声吓退的,你这样的胆子在家带孩子就很好了,出来混不适合你。早点儿回家吧,你妈该喊你吃饭喽。”

    曹洪满脸通红,一低头,催马冲过了当阳桥。

    曹军过了桥,在长坂坡前喝了碗热粥,吃了些干粮,顺带喂了马匹,休息一阵后向江陵进发。

    徐庶已经有了修炼功法,体内灵气运转自如,不需要吃东西,就在桥头指挥着众流民渡河。流民中车辆其实也不少,这些车辆过河很麻烦,加上临时修葺的桥梁也不好走,不是需要徐庶动用点儿力气帮一把手才能保持桥上的交通顺畅。

    曹军走干净之后没多久,赵子龙就不知从何处摸了出来,身边儿还带着不少流民,其中妇人多是抱着婴儿的。阿斗被赵子龙用袍子敷在自己胸前,睁着小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子龙给阿斗讨了口奶吃,睡足了,吃饱了的阿斗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很好玩儿,看得津津有味的,全不知危险也不会忧愁。

    抢过桥来,赵子龙对徐庶一抱拳:“我要去寻找主公了。”

    徐庶一把拉住他。劝道:“子龙切莫着急,此刻刘皇叔必定已经到了汉津渡口,关二将军和大公子刘琦接到他就会立刻开船的。即使坐不满也不会留下一条船。你现在赶过去必定被困在汉津渡口,没有船你过不得汉水的。曹孟德已经下令让襄阳水军南下,他们必定会占据汉津渡口,你如果滞留在那里会和他们遭遇的。依我看你还是与我一路的好。虽然隐藏在流民中走得慢。但安全,阿斗也方便照顾。你搜罗一下被打散的的兵士,组织起来十几二十人,或铁了心要去投刘皇叔的百姓也可。到时候我将你们都编入同一艘船,调开随船的兵士。你能开船往江夏去即可。”

    赵子龙压抑住急切的心情,想了想,也觉得唯有如此才是上策,点头同意了徐庶的安排。

    却说曹孟德带着满腔的怒火快马加鞭直冲向江陵。江陵是荆襄重镇,但整个荆襄都投降了,留守江陵的江陵毫无斗志,不论是刘大到还是曹孟德到,谁到都能不战而取。尤其是曹孟德。完全跟回家一样。刚到城外,城门就洞开,城中守将步行赶出来相迎。

    当夜,徐庶和赵子龙还和流民一起夜宿路旁,曹孟德已经住进了江陵的衙门里。

    刘大的待遇也不差,他住在了楼船里。

    刘大是英明的。他没有跟张三一起回头去追杀曹军,而是继续鼓动疲惫得迈不开步子的两千步兵前进。往前挪动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脚步。在山上摇旗呐喊的五百兵卒都齐齐的收拾好,奔过来加入到撤退的行列。还没看到汉津渡口。关二和张三也追了上来,跟刘大回合在一处。

    关二将这几天的事情汇报了一遍,刘大也将自己的情况说了,说着说着就到了。

    大公子刘琦远远的看到刘大一行来了赶紧下船迎接,叩拜请安,让入大船中。

    军马都上了船,船队立刻就开拔,往下游飘去。刘大望着逐渐远离的岸边一声长叹,他放心不下赵子龙,也担心儿子阿斗,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才行了不远,诸葛孔明又带了几条船和五百兵士来迎接。诸葛孔明出人意料的出现让惊魂未定的刘大着实吓了一跳,并再次验证了人吓人吓死人的至理名言,不过这跟好莱坞恐怖片的吓人套路差不多,一戳穿了毫无意思了。诸葛孔明也差不多,说穿了不过是弄了点儿玄虚,在关二和刘琦带走江夏所有战船后,他去了趟夏口,把夏口的船给打过来了。当然,此举的实际效益也是不小的,至少说明夏口守军铁了心投曹操,而有了夏口也就能分兵把守成掎角之势。

    不过看着诸葛孔明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刘大却心不在焉,他对诸葛孔明的算计不太放心。在绢的地图上垂着头看了一阵,他始终觉得离老曹不够远,这点儿距离无法使他产生安全感。安全是现在刘大最需要的东西,而距离感能让他深刻的体会到安全,他想退到安全的地方等着曹孟德和孙仲谋缠斗。他看着地图,幸福的幻想着自己在安全的高台上,远远的看着他们,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才出来捡便宜,那是何等的愉快何等的幸福何等的安逸呀!

    突然,刘大指着图面东边边缘处的圈儿问:“退到这里如何?”

    吕清广也跟着一起在船舱里,他对地图还算熟,地球的全图以前看到过,紫府里有印象,一对照就认出来了,叫道:“你要千里跃进大别山!?”

    刘大没主意‘跃进’这个词,也没注意‘大别山’这个地名,他首先注意的是千里这个距离,皱眉道:“是不是太远了点儿,别到他们斗完的时候咱们来不及冲过来捡便宜。”

    “捡便宜不是不可以,但光想着捡便宜是不会有作为的。”诸葛孔明摇着鹅毛扇,将秋风扇到刘大的脸上。“先不说走远了来得及来不及捡便宜,如果你远远逃开,你怎么能肯定曹孟德就一定会跟孙仲谋开战呢?如若,曹孟德一边派员游说江东群臣投降,一边出精锐兵马追击于你,你还有可能捡便宜吗?怕到时候连落脚点都难找了。为今之计只有联合东吴共同对抗曹孟德,和东吴一起被曹孟德打败,然后才可能有捡便宜的机会。我们如果逃开。其实是帮曹孟德的忙,是在帮曹孟德恐吓江东的孙仲谋。而我们只要顶住,孙仲谋看主公这点儿人马都能跟曹孟德相拼。他才会有足够的胆量,否则他很可能投降。如果主公逃开,曹孟德会因为要继续追赶主公而抬高给孙仲谋的价码。主公要三思呀!”

    大公子刘琦可舍不得江夏,他好容易有了自己的地盘儿了。才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如果刘大逃到更东边儿去了,曹军要追击岂不是他的江夏就首当其冲要遭罪了吗?本来刘琦是真不愿意来的,可这时候他就更不愿意刘大走了,一把拉住刘大的手说道:“叔父就和小侄同回江夏吧。我们齐力同心一定能打赢这场仗。有叔父在小侄心里就有底了,如叔父要走,小侄也只能随叔父同去。”

    刘大当然不会带上这个累赘的,他更不可能直接把话说出来,如此低级的错误如何可以犯。他看向诸葛孔明,心里轻叹一声,妥协的说道:“就依卧龙先生所言,联合孙仲谋共抗曹兵。”

    糜芳在一边儿也忧心忡忡的问道:“江东会跟我们联合吗?”

    孙乾忍者腿上的伤起身说:“江东兵精粮足地盘广大。又有大江之险可以依为屏障。如若固守江东,曹军不熟水战,未必能在大江之上称雄。江东不需跟曹孟德死拼,只需要守紧江岸,曹军渡江不得,日久必将北回。他们若与我们联手反倒是授人口实。给了曹孟德强行南下的借口。”

    诸葛孔明微微一笑,口气坚决的说:“无论发生任何状况曹孟德最终目的都是横扫江东。孙仲谋不是刘琮,他不会束手待毙的。我们只要伸出去,他会搭上来的,跟我们联合对他也是有利的,他也怕我们走开让他独自面对曹贼。”

    刘大本来一直都是想着走开去等孙曹斗,可此时他真的三思了以后觉得当初要真的一早拿下襄阳说不定情况比现在要好一些,说不定就没有长坂坡的惨败,没有被追得脚不沾地气喘吁吁的惨样。他最终下定决心,诚心实意的说:“一切交予卧龙先生筹划吧。”

    诸葛孔明正色回答道:“亮必不负所托。”

    再说当阳桥头,一直到天黑,跟刘大出来的流民都没有全部过桥。在景山前就掉队的流民行进得太慢,徐庶在下午亲自去了一趟,回来后将所有车辆聚齐往回去,将掉队最远的老幼妇孺接了一批到桥边儿来。可掉队的还多,而且他们的速度根本没法提高要不然也不会落在最后了。

    这一夜,徐庶都没能休息,一趟有一趟的带着全部车辆马匹骡子毛驴和牛来回往返,到第二天辰时才将所有流民都聚拢到当阳桥来。这些流民经过这几天的颠沛流离已经筋疲力尽憔悴不已,一天走下来不到二十里,拖拖拉拉的走了三天半才挨到汉津渡口,而且掉队的依然不少。

    赵子龙在当夜就召集来三十余被冲散的兵勇,其中有些是受伤的,不过不多,大多都是跑错了方向跟其他人失去了联络就藏在流民中的。一连三天半的赶路过程中,赵子龙都低调的在流民中待着,守着阿斗。阿斗这几日是吃百家奶,碰到抱孩子的妇人赵子龙就上去讨奶水,好在十万流民基数够大,在奶孩子的真不少。阿斗很健康很快乐,他一点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赵子龙身上挂着荡来荡去他觉得很好玩儿,吃不同**的奶也很有趣,他喜欢抱着不一样大胸寻找那一点深色,喜欢不同的口感带给他的新发现,喜欢……

    没到宿营是,三十余兵勇中没有受伤的都被赵子龙派出去,在十万流民中寻找被冲散的兵士,他希望能把每一个愿意回到队伍里的全都找到,一个不放弃,一个不能少。到达汉津渡口的时候居然被赵子龙找回来了千余人,而实际找到的还要多很多,只是有不少都不想再追随刘大的队伍了。回到赵子龙身边儿这千余人都是愿意同去江夏的。

    在到汉津渡口之前,赵子龙专程去找了徐庶一趟,将情况对他说清楚。

    徐庶没想到赵子龙能聚拢这么多人,赞道:“子龙真是有心人呀!刘皇叔能有你帮他真是有福喽。”

    赵子龙趁机劝说道:“元直兄,和我一起去江夏吧,主公一直……”

    徐庶打断他道:“放心,我不会帮着曹孟德的,我有主意的,也许不久之后你就能明白。”

第七百三十三章 拯救大将赵云1

    在楼船中,诸葛亮分派关二统兵五千守夏口,这五千兵中,有四千是夏口本身的调给关二的除了他自己一直带着的五百兵卒就只是从跟着刘大跑来的两千人中分出五百。其余人马都跟大公子刘琦一起回江夏去。

    入夜之后,各人就分开去,各自休息了。

    船队到了江夏水域,关二上了小船,到江夏的船上,并传令让分属自己的以前兵马跟江夏船队重新编伍。整顿好之后,向刘大等告别,他带着人马去夏口,其余船只尽往江夏去了。

    一天多时间里,刘大总是遥望着长坂坡方向长吁短叹,他在担心赵子龙,也担心小阿斗。到了江夏,大公子刘琦要设宴款待,刘大也给婉拒了,一天到晚无精打采的。

    诸葛孔明连着忙了两天,将训练和防务都调整布置妥当,然后回禀给刘大,他看到刘大茶饭不思的样子也很着急,想了想自己又没有解决的办法,于是跑来见吕清广。

    吕清广这两天在江厦城采风,到处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域中的陌生人的生活,除了没有到处吃小吃以外他很接近一个纯玩儿旅游者。慢慢的在街上走着,看着别人的生活,看着这些离战争近在尺寸的人们有完全事不关己的腔调说着关于争战的各种谣传。这里跟新野城不同,城中那些跟世家有关系的大户人家并没有撤走。城中没有弥漫起战前的紧张与萧条。该沽酒喝的依旧醉在醇香的梦里。该娶亲的依旧醉在甜香的梦里,该吵嘴打架的,该撒泼无赖的都各自沉醉在自己的梦里,他们离战争近在咫尺可战火却并没有烧到他们的头上,他们是有福的。有福的人在营营苟苟浑浑沌沌的活着,在第一阵秋雨过去后,他们抓紧时间晒着最后的秋老虎,秋高气爽的日子不多啦。

    诸葛孔明到分给吕清广住的房间去寻他,却扑了个空。

    此番来的人不少,不可能每人都有一个院子。吕清广就和诸葛孔明同住在一个跨院里。不过这两天他们都没有怎么碰面,诸葛亮是太忙,不到半夜完不了事,回来已经困倦乏力了。吕清广则不一定。说不定下午在家静坐,说不定整夜在城头看星星,不过没有看到流星雨。

    诸葛孔明对跟随他的小明小亮吩咐道:“我们分开走,去找——”

    “广龙真人。”小明赶紧接上去,“我问了的,他叫广龙真人。”

    “你倒机灵,居然跟这位广龙真人处得不错,我和主公问他姓名他都没有说,不想却告诉你了。”诸葛孔明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但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个名号。再说了这样的怪人可不就是这么古里古怪的吗,于是也就释然了,继续吩咐道,“去找这位广龙真人,找到了请他回这里来一趟。如果谁先找到就先回来,没找到的每半个时辰内也回来一趟。”

    小明小亮对望了一眼,小明开口道:“您就不用去了,我们俩去就行,准能找到的。”

    诸葛孔明点头道:“如此也好,我在这里等着。免得真人回来与我们错过了。”

    小明小亮离开院落,走到诸葛孔明视线之外,小亮嘴里轻轻地吐出黄硕的声音:“你不该告诉他的,我知道,你是想要帮助相公超脱下界的束缚与禁锢。超脱入上界。可你不能太心急,真人之名不该告诉他。搞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黄月英用小明的嘴坚定的回答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绝不会放弃。不尽力一试怎知能不能成?他陷在下界的轮转中那么久了,不冒险是不可能有超脱的可能的,难道你有稳妥的法子吗?”

    黄硕叹了口气不再说了。

    黄月英也不再争口舌之利,发出灵识来寻找广龙真人。

    修真者的灵识是他们最强大最敏锐的感知能力,但灵识也是很惹人的,这等于你用无形的手去触摸每一个有灵识的存在,对于高等级的存在这是不可忍受的,大面积的灵识扫描也可以看作嚣张的挑衅。

    小亮皱起了眉头。

    吕清广这个时候正蹲在东市的一个巷子口,他西边是三家铁匠铺,东边是一排经营蚕食、麻布、皮货、棉布以及成衣的商家,南边是药材和医馆,北边陶罐瓷器店。未时的阳光很温暖,蹲在街边儿晒太阳的闲人不少,杂七杂八的瞎聊着。吕清广没有吭声,眯着眼睛看着秋日洒下光辉,听着这些说者都不太在意的言语,感受着与流民万全不同的精神面貌呈现出来的闲散与轻松。他在推想,如若曹军打过来,这些闲人们每一个会变成什么样,他们的念头会如何变化。这是非常复杂的计算过程,但大趋势却不会改变,他们只可能变成流民或者顺民,要不就新野城的百姓一样要不就跟襄阳城的百姓一样而这样的变化他们并不自知。

    当吕清广感受到黄月英的灵识,他并没有觉得这是挑衅,小丫头虽然丑却不是不懂事,他能感觉出灵识中的期盼,站起身来,也不启动道袍的清洁能力而是用手拍拍衣襟下摆。没有什么灰尘,这个城市不脏,他又叹口气,肮脏的都市终归是会出现在华夏大地上的。

    虽然能感觉出黄月英的急切,但吕清广不急,他晃晃悠悠一步步的走了回去,慢慢腾腾的。

    黄月英不知道吕清广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灵识,她放出的灵识并没有得到回馈,这就是等级差距太大的现实,吕清广可以回应,也可以不理会,他的灵识能准确的定位黄月英,但黄月英的灵识却捕捉不到他。

    以黄月英的能力是无法支持长时间灵识外放的。灵识和灵力的消耗都是她不可能负担得起的。支持了不到半柱香的事件黄月英就受不了了。只好收回外放的灵识,闭目静立调息运功。

    “何必要逞强呢?”黄硕柔糅的说道,“祸患皆因强出头,知道不可为就应当放手。我知道你心中舍不得,我又何尝不是呢?可要是不放手,强行去推动,非但帮不了相公,还会害了他,也连带着把自己也陷进去。不值得的。”

    黄月英不去理会她,尽力的恢复自己的灵力。灵识基本都收回来了,并没有意外的损伤,这是相当万幸的一件事情,也是因为所有世家都告诫了本家族子弟在此下界不可胡来。尤其是近段时间内,要不然黄月英外放的灵识很难不受攻击,想全身而退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江厦城也是有世家势力和势力分支存在的,一个合体期的修真者嚣张不起走的。

    黄月英需要修炼恢复灵力,但黄硕却不肯陪着她,反倒催促道:“既然灵识寻不到真人,你我还得满城去找,总不能就再这里等着吧?不管你去不去,我是一定要去的。相公还等着呢。”

    小亮撇下小明独自走了,小明看起来貌似在偷懒,站在院门外的阳光下闭着眼晒太阳。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吕清广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跟在吕清广身后,看到小明,笑嘻嘻的说:“这丫头胆儿真肥呀!不仅敢明目张胆的用她那可怜巴巴的灵识进行覆盖扫描,还敢在全无护法的情况下在光天化日下修炼。啧啧啧,真是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对修炼这些东西吕清广向来是稀里糊涂的,他问道:“她这是怎么了?何必要在此时修炼呢?”

    “灵识扫面时间久了点儿。”慈悲大妖王一针见血的指出来,“超过了她能承受的限度。不过只是超越了那么一点儿,我看她是灵力耗费太大,灵识也稍有消散,不是多大的事儿,此间灵气充沛。补回来很容易,修炼一阵就行。”

    风地出主意道:“手镯空间灵药甚多。成熟的都堆积如山了,取一株与她,吃了怕立即就好。”

    吕清广正要询问黄月英为什么要找自己,觉得等着她自己恢复太缓慢,就赞同了风地的建议,从手镯空间里取出一颗朱果来。朱果在修真界是比较常见的,也很通行的灵药,当初从新锐精英家族得到的灵药里这类的相当多,但到手的几乎都是幼苗类型的。修真界的灵药有个普遍的规律,那就是幼苗常见但够年份的不常见,年份足够的就还得看灵气量,要是一直都生长在灵气稀薄的地方,光是年份久等级也受限制,不过年份久的就已经很难得很难得了,又要年份久又要灵气充盈的就更是难得了,而生在手镯空间的灵药是在灵脉中生长了足够年份的,这样的灵药修真界根本就见不到。

    一颗成熟的朱果被吕清广夹在手指上,比红宝石还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发散着柔和而恒定的光彩。

    吕清广走到小明的面前,轻声道:“张嘴。”

    黄月英也是福至心灵,应声张开嘴巴。

    吕清广手指一弹,朱果射入到小明的嘴里。

    朱果入口即化,立刻化成一股浓厚灵气的暖流沁润进黄月英的五脏六腑。黄月英正在运转周天,暖流立刻就被她导入到经脉之中,汇聚于紫府,损失的灵力一下子就全部都填充满了,而且还有富余的,更神奇的是灵识居然也增长了一大截,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修真者的灵识增长比灵力的增长还难,能滋养灵识的可都是属于灵魂类的宝物,太珍惜太贵重了,不过吕清广的手镯空间却是灵界本源物质炼制的,在其中生长的灵药,不管原本是什么属性的,都带上了那么一点儿灵魂类的属性。朱果也是同样,也有那么一点儿,也幸亏的只有那么一点儿点儿,要不然黄月英的紫府就直接爆掉了,装不下呀!就现在这样,就那么一点儿就已经让黄月英的紫府翻江倒海了,暴涨的灵识裹着着充盈的灵力滚滚洪峰,虽然没有决堤。可要疏解消化也绝非易事。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完成。

    吕清广是想节约时间,他想让黄月英立刻就补充回损失的灵力,然后该干啥干啥,可是这下拔苗助长,灵气是灌注进去了但要吸收这些灵气和暴涨的灵识绝非一时半会儿完得了,时间会被拖长十倍百倍,甚至更多。可对黄月英来说却是天大的好处,等她将朱果吸收完,她的修为将暴涨一截,迈过瓶颈升入更高的一级。一大级。而这一点从另一方面看却又是极不好极其倒霉的事情,从合体期升入渡劫期可就意味着该渡劫了,虽然灵识大大提高让渡劫的几率也有所提高,但毕竟也只是涨了那么一点儿几率而已。渡劫的风险还是很大的,更重要的是她此刻并不想渡劫,她得守着诸葛孔明,寻找机会让他渡劫,哪怕是兵解也算,只要能升入上界就行。

    黄月英不知道自己就要成为渡劫期的‘大高手’了,要不然她很可能会着急得走火入魔。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塞翁失马,但事情却并没有这样发展下去,因为慈悲大妖王出手了。

    慈悲大妖王知道吕清广给黄月英朱果吃是为了赶时间,而他也看出来黄月英绝对短时间内完不了。所以幻化成小童的伸出右手食指,对着黄月英的印堂遥遥一点,隔空的一指看似轻描淡写若有似无似乎什么都没有其实却是仙界的法术,这一招就叫‘仙人指路’。慈悲大妖王如果放弃妖身放弃佛身,他不是大妖王也没有了佛脸,可他依旧会是大罗金仙巅峰的存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一身的仙道修为可是货真价实高起点强进度掌握核心秘诀的。这一招‘仙人指路’由他这位大罗金仙施展起来可谓是名至实归。

    黄月英紫府里的灵识潮水顿时听话的按照指示汇聚成湖泊,灵力也融入筋骨之中,在这一指点到之后。黄月英体内的周天如茫茫夜海上点亮了灯塔,方向性瞬间就昭然若揭。

    这一指点醒了小明,他睁开眼睛,惊喜的看到吕清广就在眼前,叫道:“您可回来啦!”随后黄月英才发现自己身体中的巨变:修为并没有提升等级可脑海中形成了一片液态的灵识。如湖泊一般;体内的经脉自如的运转,不用凝神运功就精确的搬运周天。好像是全自动的修炼;筋骨变得致密强悍……好处一时都数不过来了。“真人!是您帮了我?”黄月英激动到难以形容的状态,声音颤抖的无法继续说下去,“是你给我吃了……,您……,您……,您……”

    吕清广淡然的笑道:“不要太激动了,只是一颗朱果,不过是年份长一点儿,没什么的,不用谢了。”

    “不……不……不……”黄月英努力的控制住自己,“我是想问您,这个还有没有,能再给我一颗吗?”

    吕清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贪得不厌吗?

    好在经脉能自行运转了,不需要黄月英的运作,在黄月英不在状态的时刻这就非常重要了,搬运周天是最佳的冷静办法,以前要强自镇定才能开始搬运周天,现在好了,搬运周天是自动的,冷静下来当然也就快得多了。黄月英从吕清广的脸色上都能看出自己说错了话了,她心中后悔到想一头撞死,当然,只是想而已。

    “我不是那个意思。”黄月英赶紧解释,“我是想替我家相公求一颗朱果。真人呐,您是知道的,没有这样的天材地宝他根本就没有希望。”

    吕清广拿不准是不是该给她,成熟的朱果还有很多,可给了她增添的变数会往有利于华夏一族信仰之力强盛的方向吗?吕清广犹豫着,问道:“那你现在就一定要吗?你难道先在就要给诸葛孔明服下?”

    “不是的,”黄月英摇头,“还得等凑齐另外一些天材地宝,等到他最后的时候,到了五丈原再服。那时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兵解成散修进入上界的阻力会小一些。”

    这似乎问题就不太大了,吕清广觉得倒了五丈原,诸葛孔明的信念也该彻底成熟了,如果可行,那就分离出一些来,如果不能用,那么就只能再找,都不耽误。于是就让风地放出一颗来,递给黄月英。

    黄月英激动得都忘了道谢了。

    吕清广问道:“你放出灵识覆盖全城是在找我吧,什么事情,说说看。”

    黄月英这才想起正事来,回答道:“哦,是相公找你。听他的意思是想请你去救赵子龙,刘皇叔为了赵子龙没回来的事儿茶不思饭不想的,跟得了相思病差不多。这也真古怪,我还真没听说过赵子龙会在长坂坡失手的,以往好像从来都没有过,难道从这么早轨迹就要脱离方向啦?”

    吕清广放出灵识束,立刻看到诸葛孔明正在院子里闭目养神,而刘大则对着天空发呆。

第七百三十四章 拯救大将赵云2

    小明引了吕清广走进院子里,诸葛孔明听到小明清晰有力的脚步声睁开眼,立刻就看到了吕清广,连忙迎上来。

    “我已经知道了。”吕清广先开了口,“小明在路上跟我说了,不就是赵子龙的事儿嘛,不用担心,再过一两日他自然就回来了。”

    诸葛孔明却是不肯信的,他不能理解灵识束这等逆天的存在,他只相信自己能理解的。在诸葛孔明的认识中,这位广龙真人就是一位大侠,工夫固然可能是深不可测的,但绝没有能决断千里之外的能力。这样的能力是不属于大侠的,就算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耐那也是属于他卧龙先生诸葛孔明的,别人不可能也不应该有此能耐,就算有他也是绝不会相信的——那是封建迷信,太不科学啦!

    但话不能这样说,诸葛孔明不能说自信不过广龙真人,不能说广龙真人的断言是信口开河,他只能拿刘大说事儿。“刘皇叔连日来担心子龙的安慰茶不思饭不想的,哎,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忍心看呀!”诸葛孔明动之以情,“我知道,广龙真人您有翻云覆雨的奇能伟力,所以只能劳动真人走一遭,从万马军中将被困的子龙解救出来。要不您随我我见一见刘皇叔,我相信就算铁石心肠的人看到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会心酸不忍的何况真人这般古道热肠,定会为之感动的。”

    “不必了。”吕清广可不想去见刘大。不是怕被他感动。也不是怕被他的郁闷传染,而是不愿意被他往自己身上抹眼泪鼻涕。吕清广知道自己如果去,刘大必定会抓住自己手臂秀他的哭技。一个四十好几的中年大叔扯着另一个中年大叔哭哭啼啼的抹眼泪,这得掉落多少鸡皮疙瘩呀!想着这个场面都让吕清广不寒而栗,太恶心人了。“算了,”吕清广妥协道,“我就跑一趟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走也好。”

    诸葛孔明肃立而起,躬身行礼道:“偏劳真人啦!我立刻请主公来为您壮行。”

    “不用。不用。”吕清广就是烦刘大的哭技,当然是不愿意他来送了。“既然要去就赶早不赶晚,我现在就走,你回头慢慢抽时间告诉一声老刘就行。叫他别担心。都有我呢。”吕清广大包大揽的一拍胸口,然后径直往外就走。

    诸葛孔明在后面叫道:“广龙真人稍等,我立刻调一艘快船送先生上汉津渡口。”

    吕清广一边往外走一边儿头也不回的说:“不需要,你不用管了,过两天赵子龙准回来。”

    出了城,往河岸上游走了一段儿,寻一个僻静处,吕清广让慈悲大妖王放出扁舟来,他们登舟逆流上行。这艘扁舟也用过好几次了,不过真正作为一支舟在水上使用还是头一回。要说这也正常。把舟行于水面之上的都是凡夫俗子之流,强一点儿的也是陆地行舟,那才称得上好汉,如慈悲大妖王这般的妖孽自然不是好汉能望其项背的。

    水面行舟速度太慢,快了就太引人注目了,吓坏了在岸边儿玩耍的小朋友不好,所以两个人上了扁舟之后,慈悲大妖王依旧选择了隐性飞行的方式,将扁舟摇入到云海中。

    从江夏到汉津渡口,逆水上行。没有十个八个时辰到不了,飞行就快了,又不用机场起降,快不说还没有机场建设费。

    当吕清广俯视汉津渡口的时候入眼满是大小船只,蔡瑁张允这是第一次接到老曹的军令。是第一次为老曹效力,而且又是一场一点儿危险都没有的。当然了,没有危险也就没有胜利,能表现出来的这是积极认真地态度和倾尽全力的姿态了,所以蔡瑁张允在接到将令后就积极地行动起来,务必要将这个任务做好,做漂亮。不仅是船来得多,沿途能在江面上飘的都被他们征召了来,而且所有带帆的都写上了大大的字。字应当统一的,但仓促之间要写那么多硕大的字,即便是襄阳聚合了大量文士,荆襄各世家也都搭手帮忙,但也仅仅是写满了而已,字体从甲骨文、钟鼎文、石鼓文、秦篆、汉隶、汉简、章草……凡属汉末之前有的几乎都全了。标语的内容也五花八门,不过中心思想只有一个那就是歌颂曹孟德接流民返回家园的仁德善举,不过那些流民却没多少认得字的,他们看着被涂画得乱七八糟的绝大多数都以为是驱鬼的符咒,河里总是有水鬼的不是。他们不懂没关系,自然有懂的,该懂的能懂就行,不懂的自然没谁在意。

    吕清广看了一眼花里胡哨的帆蓬与旗帜,也没在意,灵识束往到达汉津渡口的流民中扫去。此时汉津渡口外的流民大致有两万余人了,后面还有陆陆续续达到的,而流民的阵线一直延续到远方,落在后面的估计怎么也得第二天才到得了。

    从当阳桥头出发时徐庶是走在最后面的,头两天他也一直在后面收罗掉队的,给他们鼓劲儿,帮助他们往前赶,当前面的差不多接近汉津渡口了他才急急忙忙的赶到最前面来。这次流民的安置工作可是他总负责的,他得前后两头跑,既要照顾那些掉队的,更得跟船队这边儿做好衔接,要是襄阳水师跟流民干起仗来可就麻烦了。可能这样吗?太可能啦!兵痞就是兵痞,虽然都是本乡本土的可祸害起你来没商量。

    徐庶骑了一匹从富户大车上讨来的辕马,马车原本是三匹马拉的,现在剩下两匹了,不过不耽误赶路,只是速度低一点儿而已。这个时候,第一梯队里能快的不是没有,但他们不敢太靠前。跟大部队靠得近点儿更有安全感。稍稍在前面一点儿就行了。骑着马,徐庶从后面一直追到了最前面。原本走在最前面的放开走早到了汉津渡口了,可他们没这样做,因为徐庶嘱咐过他们,让他们快到汉津渡口就停下,等着他去交涉好了再过去。那些走在前面的多是富裕之家,有车马有牲口的,身边儿带着不少的金银细软,曹军在长坂坡就洗劫了其中一部分人家,不过曹孟德紧急集合没有让洗劫的行动泛滥开。但是对兵痞的畏惧让他们深信徐元直的话,遥遥望见汉津渡口就停下来。汉津渡口的船帆他们能遥遥望见,可惜距离远了点儿,上面的字他们看不见。要不然这些人中倒是有识字的不少。

    蔡瑁张允的水师从襄阳是水流而下,这一截又是他们最为熟悉的水域,在接到曹孟德传下的命令后,半天时候收拾张罗,然后连夜开船,此刻船队已经在汉津渡口等候多时了。

    船上兵士知道此行目的不是开仗,他们相当的放松,也有不少私下里商议着怎么趁此机会捞一笔,乱世之中人命值不值钱的,而有了一笔浮财就能往南方逃去了。传说哪里没有战乱,能平平稳稳的活下去。谁会不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呢!

    突然,在桅杆顶眺望的哨兵看到停下脚步,车马在路旁不成摸样的圈成一个不规则的圈子,而人就更乱了。“流民们停了下来,距码头不到三里地。都是乱民,看不到一个兵卒。”桅杆上的哨兵大叫着,向下喊话。桅杆下的兵士原话重复一遍,然后得到确定就跑去禀报给上面。从发现流民队伍的那一刻起,隔一炷香功夫仿佛时间就通告一次状况。而此刻则是有了大的变动,所以不到一炷香也必须要立刻通报。

    蔡瑁张允接手这个活儿也是喜忧参半的,喜的是才投靠就被赋予了**的出行机会,忧的是荀攸等把持军令的旧人排挤他们这些新人,船虽然都让他们开出来了但是每个船上都没有给足水手。就更别提战斗人员的配置了,更是彻底的撤换了襄阳城的城防。全部换上了青州兵。这是摆明了信不过降兵降将,但蔡瑁张允这一对正副水军大都督偏偏一点儿不满不能流露出来,还得老老实实地将家小都留在襄阳城内,自己带着基本上没有战斗力的船队南下。

    “还是得派人去看一下。”蔡瑁皱着眉对张允说,“按理说徐元直会先一步到汉津渡口,怎么不见他人呢?”

    张允也猜不到徐庶是为了后面的流民不要掉队才落在后面的,这样的思路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流民在他们看来是连猪羊都不如的。对曹孟德的行为他们能明白,这是收买民心呢,流民本身不值什么,但透过这个事儿传递出的名气对要登顶的人物可是意义重大,以前刘表也很喜欢收买民心的,他们都明白,但他们用不着这样做,他们不打算站到那么高的位置去,那位置太危险,而且未必有多大的搞头。“派人去看一眼不?”张允说,“徐元直那家伙向来古怪,在荆襄多年,一直都瞎胡混。要说名气响亮,那还得说是他少年时仗剑横行闯出来的凶名,等到跟水镜一伙在一起后反倒没有了声气,谁也想不到他会到新野去投刘玄德的,更想不到他能出谋划策让刘玄德胜了那么一场。”

    蔡瑁接话道:“更更想不到的是曹丞相会将他收敛过去成为自己手下,虽然没有职位,也没有兵权,却也不招人嫉妒不招人防备。”

    “咱们得小心着点儿他。”张允说,“我也觉得还是排一队穿轻甲的兵士去看一眼稳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蔡瑁点头。

    张允让自己的亲兵带着一队百人的队伍去瞧一眼,但心里很不舒服,大船上都是有马厩的,以往他们出来马厩不说满也都配着马匹的,可这一次愣是一匹战马都没让上船,他还不敢说啥。如果有马,派三五骑快马去两下子就能有回音,没有马时间拖得可就长了,而且也不可能只派少数几个去,太没有威慑力,镇压不住流民的气势。

    不说蔡瑁张允在船中气闷的坐着等消息。且说百名兵校兴冲冲的从船上冲过跳板跃上码头。满怀着发财的憧憬如饿狼扑向羊群一般兴奋,而且比饿狼还多一份轻松,人在很多时候比羊还温顺。

    再说徐庶徐元直,他从后面要一直往前冲,不等这批兵痞走出一里地就先撞见他了,可是徐庶没有一直往前跑,他在第二梯队流民处就停下来了。原因很简单,赵子龙在这儿呢。

    赵子龙没有跟第一梯队的马车走在一起,他和他收拢的一千来号兵卒混在万余人的第二梯队里。这第二梯队里也有车,不过马车少。牛车和骡子车多,车的造型也粗笨,与第一集群的车子判若云泥。

    赵子龙在队伍中间偏后一点儿的位子上不紧不慢的走着,盔甲战靴都已经脱掉了。打了个包袱背在背上。他身边儿有一辆黄牛拉着的无蓬牛车,车上半坐半躺一位年纪不大的女子,敞着怀,怀里抱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刘禅刘阿斗。刘阿斗比另一个孩子大,大好几个月,在婴儿阶段这样的差别无异于巨人与侏儒,他嘴里叼着一个**,伸手霸住另一个,自己已经都吃饱了却不让另一个孩子吃奶。即使这是别人他妈的奶,别人是天经地义的正该吃他也不管不顾就要强行霸住。那女子是心疼自己孩子的,可她看着脚边儿包裹着的大枪心就一个劲儿的直抽抽,连拨开一个婴儿霸占的力量都没有。无奈的诓着自己的孩子,让饥饿的婴儿别哭,却哪里能哄得住。

    徐庶骑马冲上来,他没有用灵识扫描,他的灵识经不起这样消耗,他在马上用眼睛看,在人群中还真正看不出谁是大将军赵子龙来。

    “元直。这里。”赵子龙老远就看见了徐庶,却稳健的等徐庶到了近前才招呼道,“前面就到汉津渡口了,我等当如何行动?”

    徐庶跳下马,将缰绳随手一扔。立刻有褪去了甲胄的兵士接在手中,替他牵住马匹。

    “子龙。不要急躁,等会儿我自会调配,你们离荆州兵马远些即可。”徐庶抢到赵子龙身边问,“阿斗可好?”

    阿斗却不理会有人来看望与否,自己兴致盎然的把别人老妈的**含着玩耍得正高兴,不时吸上一小口。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此刻已经到了赵子龙的头顶之上,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慈悲大妖王给扁舟隐了形,吕清广也没有出声招呼徐庶,他就想看看自己不在的时候徐元直是如何做事的。

    赵子龙伸手抱回刘阿斗,给徐庶看了一眼,然后裹在了自己怀里。

    那女人赶紧把奶头喂在自己孩子嘴里,**里的奶水不剩多点儿了,饥饿的婴儿使劲儿的吸吮着。

    前方,蔡瑁张允派来的一百兵丁也跑到了第一集群前,别的先不问,首先亮出腰刀来,“爷爷们来接大家伙儿回家了,挺辛苦的,别的话也不用说了,先犒劳犒劳吧。”

    第一集群的流民立刻就是一阵的慌乱,哭叫声沸腾响彻。

    车马已经停下不少时间了,跟第二梯队之间的距离也不断的缩小,现在相距不过就是半里不到,眼看着就要首尾相接了,前面一叫,后面的也惊慌起来了,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徐庶皱眉,拔身而起跳到车辕上,往前眺望。

    赵子龙嘿嘿一阵冷笑:“必定是兵痞趁机勒索欺凌百姓,我与你同到前面去,干脆杀了他们,你我同去寻主公。”

    “不可造次。”徐庶道,“你且在此忍耐一二,我去处理即可。”说着欠身跳下车子,落地时脚尖一点就再次跃起,飞上跃上马背。

    牵马的兵士立刻递过缰绳,前面的流民也都自觉的让开了道路。

    徐庶催马向前急冲,转瞬就冲到了第一集群的前面。

    一百个兵痞,除了领头的带着二十来人镇住场面,其余的都分开来到各辆马车去搜刮钱财。

    徐庶的马快又是从人群中穿过来的,出现的非常突然,等冲到了前面那些趁乱的劫掠的兵痞还压根儿都没有发现,或者说他们都太专心了,正全情投入的搜刮抢夺呢。在徐庶的马前,鲜血在流淌,地上躺着两个男人,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也伤得不轻。这是两个敢于捍卫自己财产与尊严的汉子,也可以说是两个舍命不舍财的家伙,总之他们是没有顺着兵痞的意交出自己的金银细软,又不肯让兵痞自己动手去收获,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守护自己财富的想法却没有相应的实力,更没有武装捍卫自己的意念,以鱼肉去硬捍刀俎,自然只能躺下了。如果他们拿起武器,并发动大家都拿起武器,这里两万人之众,去掉老弱妇孺也有三四千人,对付一百兵痞是轻轻松松的,可是他们不是没组织吗。

    没组织的在有组织的面前是脆弱的,哪怕再多也是不堪一击的。

第七百三十五章 拯救大将赵云3

    徐庶伸手‘噌朗朗’一声拔出佩剑,这把剑虽然不是法宝但也是他以前仗剑行走江湖时用的杀人利器,一剑挥出血花,剑光飞洒的同时一颗头颅也同时飞起来,在徐庶有意的控制下带着一腔鲜血飞向领头的兵痞。

    领头的兵痞是张允的亲兵,也是个狠角色,看到西瓜一般的脑袋向自己飞来,心中知道不好,跳将起来,一脚踢飞了冲来的头颅,动作跟射门的相差仿佛,脚法却明显比国足的高明不止一筹。这等反应速度也算得上个快字,这等身手也算得上一个帅字,如果徐元直没有得到上界记忆,如果不是已经从武者脱变成了修真者,这兵痞很有可能能跟徐元直打上一场,而在流民不敢帮手,他那边儿的兵痞却绝对会一拥而上,在这种处境下,谁胜谁负很难说。

    不过在修真者面前凡人不存在反抗的可能性。

    徐庶在冲出来的同时一个定身咒就悄悄的用在了他身上,那兵痞头子顿时身体一僵。徐庶的马跟着就冲到了他面前,手起剑落,干净利索的一剑就将他的头颅与身体分成了两半儿。一半直接倒地,这是身体。头颅飞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上飞了近丈高矮,在血柱支撑下甚至在空中顿了一顿才掉落下来,落在一旁,咕噜噜滚出老远去。

    “某乃徐庶徐元直,敢趁乱劫掠者,杀无赦!”徐庶立马大喝道,“尔等速速报与蔡瑁张允知道,某家随后就到。”

    这些兵痞自然都是听说过徐庶大名的,毕竟徐庶曾杀得曹军大败,现在又同在曹营之中。他们虽然听说过徐庶,但以往都是当笑话在说,并不如何畏惧,徐庶也管不到他们的头上去。可是此刻不同了,连续两颗头颅飞了,血溅三尺。尤其是后面一个脑袋还是带队的头目的,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指不定下一颗那就是自己的脑袋了。听到徐庶让他们回去报信儿。真是如蒙大赦,立刻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往回跑。当然是绕开徐庶所在的地方,他身边儿一丈之内都没人敢靠近。

    徐庶回身对流民大声说道:“大家都靠拢了,一会儿徐徐前进。不要乱了方寸,都跟在我身后,有我在不用害怕。”

    流民有了主心骨了胆气就壮了,哭声都更加了响亮了三分——刚才不少人都没敢哭。

    吕清广对徐庶的表现还算是满意,示意慈悲大妖王降落在前方芦苇丛中。显形后才分开芦苇走出去,招呼道:“元直,你且过来。”

    徐庶听到是广龙真人的召唤立刻催马近前,滚鞍下马,恭敬的问道:“不知真人驾到有失迎迓,庶之罪也,但不知真人此来是有何吩咐?”徐元直心里也是直打鼓,按理说这样的大能是不可能在事情交代下之后还要中途变更的。除非是办事者行为不利。或者是出现了不可抗拒的意外干扰。徐庶自觉得自己做得不算很好也说得上不错了,办事不利的罪责是不可能落在自己头上的,难道是出现了意外了?

    “你做得不错。”吕清广先肯定了徐庶的表现,然后才说来意,“刘备担心赵子龙,也担心阿斗。所以诸葛孔明央告于我,我就只好走这一趟。将赵子龙一行接回去。”

    徐庶赶紧禀报道:“我本来是安排赵子龙他们夜里上船,趁夜色掉头南下。现在子龙收敛了千余被冲散的兵卒。需要一艘大船才行,白天大船太招眼了。如果单是子龙,少带几个兵卒的话,分一艘小船白天走也行。”

    吕清广想了想,最快最安全的办法当然是自己用扁舟把赵子龙和阿斗带走,可是这样就得将这些才聚拢的兵卒又抛弃一次,他们好不容易重新凝聚起来的一点儿向心力就有立刻崩塌的危险。“不能单救赵子龙和阿斗。”吕清广断然的说道,“这个时候带头的走了下面就乱了,要是一乱,他们的凝聚力也就没了。”

    风地在灵识束中赞道:“就是,就是,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徐庶并不觉得这些凡人的凝聚力有啥作用,可既然广龙真人这么说了他当然不会反对,于是说道:“那就调一只大船,让赵子龙带着他们一起往江夏去。”

    吕清广道:“也不用等天黑啦,过去就直接开拔,到天黑时都到江夏了。”

    “是。”徐庶答应道,“有真人在此坐镇百无禁忌。”

    “不说这些,”吕清广吩咐道,“你去见蔡瑁张允吧,我去看看子龙。”说罢迈步往人群中走去,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在身后紧紧相随。

    徐庶不敢耽搁,翻身上马向汉津渡口驰去,半道上超过了那群兵痞。徐庶看都不看一眼萎缩避让在道旁的兵痞,打马直接冲到码头上。在马上他老远就看到连绵的船队了,也看到船帆上的标语口号,看到满眼的曹军旗号,唯独没有看见蔡瑁张允的帅旗,按说他们坐的帅船是应当悬挂帅旗的。看了一圈儿没有,徐庶翻身下马,对码头上的兵士喝问道:“蔡瑁张允没有亲来吗?”

    兵士们相顾互看了一阵又看了看来人,有领头的指了指一艘大船。

    徐庶立刻打马过去,这艘大船上也没有挂帅旗,只是船尾有一杆‘蔡’字小旗。徐庶心中暗笑蔡瑁张允,胆子也忒小了,不过这等谨慎也不失为保命的手段。看那船上跳板已经搭好了,就下马几步窜到船上,立于船头叫道:“蔡瑁张允,民众已经到了,尔等还不速速安排登船却在等待什么?”

    蔡瑁张允听到叫声一起出来,看是徐元直却也认得,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徐庶也不理会他们的脸色,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这大船可要搭载百姓?如不搭载就先一步返航,腾出码头来让搭载百姓的船只靠码头,不要耽搁了行程。”

    蔡瑁张允气结,瞪着徐庶不说话。

    徐庶这番做作就是要赶他们离开码头,一面他们认出赵子龙来,虽然不怕什么但多添麻烦无益,将他们支开是最好的。自顾自的说道:“你们的兵士居然哄抢劫掠百姓,被我杀了两个为首的,其余也被我赶了回来。你等立刻招呼兵士上船,现行返航,我在码头指挥百姓上船。上满一船走一船,连夜回樊城要紧。”说完也不等蔡瑁张允回话,就翻身从跳板下船回到码头上去了。

    这个时候那些兵痞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看徐庶在船头都远远的躲开来不敢靠近。

    徐庶下船后提剑在手。高声喝道:“所有兵士速速上船,违令者斩!”

    码头上的兵士们一起看向船头,蔡瑁张允走上船头,恶狠狠的瞪了徐庶一眼,却也没有发出相反的命令。一挥手招呼他们的兵士上船去。

    码头后面,第一梯队的车马也到了,看到兵士们在码头上都不敢靠近。

    兵士们解开揽胜上了大船,蔡瑁张允乘坐的这艘没有挂帅旗的帅船缓缓开了去。

    徐庶在码头上招手让百姓们过来,同时呼叫别的船搭好跳板,然后让百姓们依次登船,车马也拖拽到船上。

    吕清广已经和赵子龙碰了面,对他讲了刘备的情况和自己的来意。把赵子龙感动得两眼通红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们这一拨人加紧脚步。追着第一句群的尾巴上到了码头。徐庶早留好了最南头的一艘大船,等赵子龙到了就让他带着人上这艘大船去。

    赵子龙和千余兵士都是没有多少行囊的,纪律性也好,呼呼啦啦很快就都上了船。一上船赵子龙就结下背上的包袱,三下两下穿好铠甲戴好头盔,手持大枪。带着提刀在手的十余名亲卫冲到下层水手处将船控制起来。

    吕清广走在最后,对徐庶道:“我送子龙下江夏。你护着这批百姓回樊城去,尽量妥善安置。”

    徐庶拱手应诺。

    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也上船。自有兵士过来收跳板解缆绳,收拾停当后船就缓缓驶向江心,等到了江心才太突然转向,顺着江水向下游冲去。

    蔡瑁张允的帅船也在江心,他们已经掉头一阵子了,可是逆流往上速度快不了,他们也不敢快,后面那些船还没开动呢,他们不可能独自回去。蔡瑁张允此刻正在船舱里生气喝闷酒呢,手下军校报上来:“有一艘大船脱离船队向下游驶去了。”

    “下游?”张允纳闷儿的跟了一句。

    蔡瑁惊叫道:“下游!是去江夏。”

    张允跳起来,仓惶的问:“莫不是这船是要投刘备去?”

    “追,赶紧追上去。”蔡瑁气急败坏的急叫道,“把那艘船给我追回来。”

    张允苦着脸劝道:“大都督,咱们此番南来,人马武器装备可是一样都没装配齐全,就咱们这条帅船还稍稍有点儿战斗力,可也也仅仅不到该有的战力的半数,其他战船差不多也就只能算是货船,打仗可不成呀!天知道诸葛孔明有没有在前面设下埋伏,江夏和夏口都还有不少战船,水师也在万人以上,我们贸然追击怕是会吃亏的。”

    蔡瑁也是个怕死的,特别是徐庶跟诸葛孔明连在一起,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要是自己往中间去那真的一件危险性够大的冒险行为,为智者所不取也。

    “开船。”蔡瑁命令道,“全速上行。”

    张允议道:“上行倒是不虞中计,但咱们这样先走是否恰当?此行咱们可是奉命而来,这样不管不顾的先走了怕霸了襄阳的那帮家伙又有得话题搬弄是非了。更重要的是船队怎么办呢?只这一艘飘去了江夏还好办,要再去几艘船,甚或咱们走后整个船队都被徐庶拐到了江夏该如何是好?这么大的事怕你我扛不住吧?”

    蔡瑁被说得汗毛都立起来了,窜出船舱,向江面眺望。宽阔的江面上空空荡荡的,往下游去的船已经渐行渐远,而其他的船无论大小都还在上人,没有一艘跟上来。蔡瑁看着码头上排满的船只,还有等着往码头上靠过去的,心里真是一点儿底儿都没有,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还能有多少船跟着自己会襄阳去。他不敢冒险,在甲板上一跺脚,咬着牙吩咐道:“重新靠回码头去。”

    船接近了码头。站在船头甲板上的蔡瑁张允远远就望见了来回奔忙的徐庶,看到徐庶他们不约而同的的舒了口气。帅船慢慢逼近码头,码头上的船也终于装满了几艘。慢慢的驶离码头。蔡瑁张允的心顿时就又悬到了嗓子眼了。他们担心刚才那一幕再次上演。

    “停船!”蔡瑁命令道,“做好后撤的准备。”

    蔡瑁这个命令是绝对正确的,这里离着岸边不过数丈,但岸上的威胁却可以屏蔽。要是靠到码头上就没这个便利了,而且这里撤退容易,如果有意外容易逃脱。蔡瑁张允就在船头的甲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离岸的大船究竟要往何方开去,这简直是要命呦!他们俩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离开自己的大部队了。没有武装力量的拱卫太不安全啦。

    先离岸的是一艘甲板上停满了马车的大船,船离开码头后长浆纷纷伸出来,船沿着弧线缓缓向上游行去。

    蔡瑁张允一直都紧张兮兮的注视着,一直等到这艘船上行之势明显化,后面几艘船也纷纷跟上才终于松了口气,再看还在码头上忙碌的徐庶,两人眼里都怒火彪射。

    “来人!”蔡瑁喝道,“派一艘小船上岸。去两个人喝问徐元直。问问下行那艘船他是搞的什么鬼。”

    蔡瑁张允的亲随都已经知道徐庶杀了他们两个同伴儿的事情了,那两位可一点儿没招惹他就脑袋搬家了,现在是上门去打脸呀,那还不被剁成肉泥!蔡瑁张允身边儿所有人听到这样的命令都往后缩,这也是什么样的统帅带什么样的兵,他们都跟蔡瑁张允一样怕死也一样的贪婪无厌。蔡瑁张允也是不敢亲自去质问徐庶的。可自己怕死不是个事儿,别人也这样他们就不可忍受了。有正在气头上,两人一起回头。气势汹汹的看着这帮手下。

    “你去。”蔡瑁点了一个。

    “你也去。”张允也在自己的亲随中点了一个。

    两个倒霉蛋没办法,只能躬身领命,到下一级甲板去命令水手放下小船,带了几个水手划着小船,驶向岸边儿。两个倒霉蛋凑到一起嘀咕起来。

    “真的要喝问?”

    “那不是找死吗?”

    “不问就不死了?难道还能逃不成?”

    “逃是不可能的事儿,往哪儿逃去,没活路的。”

    “唉,这一关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呀!”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到时候咱们态度好点儿,兴许他不杀笑脸儿的也说不定。”

    “但愿吧!”

    登岸后,他们俩寻了个能避开船上视线的位置,在另一艘大船的条板后面躬身迎候徐庶的到来。在小船上的时候他们一边儿计较也在一边儿观察,早已看明徐庶往来巡查调度的线路,这里是必经之地。

    徐庶也看到这两个家伙了,当他们从没有挂帅旗的帅船上下来的那一刻徐庶就留意他们了,也看到蔡瑁张允在船头甲板上张望,他知道蔡瑁张允是在看什么是在担心什么,心里一笑。他知道蔡瑁在下界世俗的蔡家算个人物,也清楚在上界的蔡家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么一号,他就是蔡家的一个牺牲品,不值得在意的。

    当徐庶骑马走到这艘大船跳板后时,两个倒霉蛋一起躬身道:“先生,我家蔡瑁张允两位都督遣小人来请教先生,不知往下游去的那条船是去往何处?不是说整个船队都回樊城吗?”两人声音都不大,而且说得颤颤巍巍的,可是说得话语一模一样相当的整齐,这是这俩在等候的时候琢磨出来的,而且练习了两遍。没办法,他们俩谁都不愿意张嘴出声,但不说还真不行,于是只能一起说了。

    徐庶笑了,这样的小人物为难他们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他在马上说道:“你们回去告诉蔡瑁张允,那艘船的事我会跟曹丞相解释的,与他们无关。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说完不再理会他们,一拍马,继续指挥众百姓登船去了。

    这两个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带着各自被汗湿的衣袍登上小舟回去复命不提。

    再说赵子龙那边儿,船到江心之后,赵子龙吩咐调头往江夏,命令水手全力划桨。本来就是顺流而下,再拼命划桨,大船形式如飞,很快就远离了汉津渡口。赵子龙看后面没有战船追来送了口气,解开胸前甲胄,把刘阿斗抱出来。

    吕清广走过来伸出左手食指逗刘阿斗玩儿,可刘阿斗根本不理他,伸着小手想要召唤**,但不可得,顿时不乐意,小嘴一撇哇哇的哭开了。

第七百三十六章 童侲的第一次疯狂反击1

    咸秀翠走了,回上界去了,她是听童侲吩咐去做的,要将剩下的几个姐妹带下来,还得打探一下管委会大城里面有没有什么风声。童侲担心濮梅美的死回掀起波澜,他必须要未雨绸缪。咸秀翠一走,童侲就在地穴中布置起来,将缴获的储物法宝里的材料充分利用尽量设置威力更大的阵法机关。

    童侲能从毫无背景的境地中闯出声名,能一步一步的跨越阶梯,能被强家选中成为渡劫的试验品,没有点儿真材实料是不可能的。童侲有料,很有料,无论是心性的坚韧还是头脑的机智果敢他都是顶尖的。此刻,还未有任何危险的先兆,他就已经先一步准备着后手了,这些陷阱可能是无用的,但要是咸秀翠暴露了,要是她被强家手下吊住了,这些陷阱可就是保命的了。而且就算这次用不着未必下一次就用不着,在搭上强家这条线之前,童侲可是打闷棍套白狼的行家里手,带着他的母狮们没少围猎,以后他打算重操旧业,所以多设置些陷阱是很必要的。

    在吕清广的注意力被十万流民吸引的这几天里,童侲一直都在埋着头布置陷阱设立阵法,不光是地穴中有,在他预设的几个撤退通路上也有,只是更加的隐蔽。

    一连几天就这么过去了,就在吕清广拿食指逗弄刘阿斗,刘阿斗却不识逗,哇哇哭叫又蹬又踢的时候,童侲突然抬起头来遥望远方。他此时是在地穴的支脉中,在底下用眼睛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有光亮看到也仅仅是岩层而已,目光是透不过岩石的遮挡。

    童侲并不是真的抬起头就望见了什么。他也没有用灵识扫描,他凭借的是感应。是狮群之间对危险信号的敏锐传递,那是一种超验的存在。想当初,童侲和他的母狮们在一起捕捉猎物时就是靠这样的相互感应逃过多次的危难,也靠这个伏击了不少修为高于他们的修真者。只是跟濮梅美在一起以后,童侲才放弃了这样的感知模式同时也放弃了捕猎的生活模式。作为强家的依附家族,濮梅美这一类的生存原则是摇尾乞怜和仗势欺人相结合,讨好强家能得到一些好东西,但更多的都是借着强家的势从弱小者手里巧取豪夺来的。两种不同的生存模式带来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在跟濮梅美在一起的时候童侲完全放弃了过去自己的习性,捕猎团队之间的感应也就随之消散。

    重新找回了昔日的默契。重新有了神奇的感应能力。童侲在霎时充满了惊喜和感触,可是在转瞬后这一切翻滚的情绪就都被他驱散,被冷冷的杀意所替代。

    童侲能感觉得到感觉中的慌张和恐惧,他身影一闪迎着这股感觉传来的方向急速遁去。

    吕清广一直都留了一股灵识束在观察童侲,童侲一动。灵识束画面立刻就浮现到紫府画面的上层,引起了吕清广的关注。本来吕清广还考虑还不是透过指尖儿输送点儿灵力给刘阿斗,让这个不识像的小家伙不要啼哭,可童侲的变故让这等玩耍的心思立刻淡化。可以说是童侲改变了刘阿斗的命运,或者说是保持了刘阿斗的命运不变性。吕清广收回了左手食指,不再逗弄小婴儿了,对赵子龙道:“你们顺流去江夏吧,我还有点儿别的事情,回头我自会去和你们聚首的。现在要先告辞了。”也不等赵子龙回话,转身对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吩咐道:“走,咱们去看看童侲,他那边儿有点儿变故。”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微微点头,灵力裹住吕清广就直接瞬移离去,剩下目瞪口呆的赵子龙傻傻的抱着犹自啼哭的刘阿斗发愣。

    瞬移离开的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几乎就在消失的同时出现在了地穴中。慈悲大妖王灵识一扫,立刻定位到正在地下土遁中的童侲。“这小家伙遇上急事啦?”慈悲大妖王没有一直扫描着童侲,不知道他这里怎么一回事儿,问吕清广,“咱们跟上去不?”

    “跟上去看看。”吕清广立刻回复道,“他本来一直在布置阵势,突然就跑,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去看看。”

    慈悲大妖王幻化的小童手掐法诀,也使了个土遁之法,可遁速却要快得多,即便还带着吕清广,片刻之后也赶上了童侲,而且并未停顿,沿着童侲土遁的方向继续向前,赶到了童侲的前面。

    前方,云层之上,一阵急剧的灵力波动传来,紧跟着狂暴的灵力就被一扫而空,随后传来一阵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贱人,别以为被你出其不意伤了几个人就能逃得掉,一点儿阴险的小伎俩在爷爷的绝品宝器面前屁都不是。你跑呀!我看你能跑到天边去。就算你你能逃到天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我一样能把你抓住。嘿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欲仙欲死啦!”

    慈悲大妖王带着吕清广从地下飞升到云层中,隐身在一旁观看。

    数道剑光飞来,前方是三名仓皇逃窜的女人稍落后一点儿殿后的也是一名女子,正是咸秀翠。她们身后追着十六人。这些追兵嘻嘻哈哈的笑着,一脸猥琐淫邪的表情,似乎跟几个女人玩儿猫捉老鼠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十六个追兵里有五个是秘法兵解的散仙,其余十一个都是合体期的修真者,说起来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实力拿下这四个女子,不过他们虽然说得轻松但没一个如此托大的。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可是吃了不小的亏。

    话说咸秀翠跟童侲分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径直的往传送阵去,而是先潜行一阵,然后换个方向御剑飞行一阵,入江水中顺水而下,借水遁直奔建业。

    此下界目前开通了四处公共的传送阵。分别在洛阳、成都、建业、番禺。从距离上说去洛阳最近,其次是成都。番禺最远,但童侲让咸秀翠绕到从建业走。不用童侲解释咸秀翠也明白这是为了避免被别人吊上,谨慎是必要的,她一句都没问就按照童侲说的去做了。

    一路上咸秀翠都加着小心,不过一路上风平浪静,一点儿波折都没有,顺利的到达了建业,跟一伙儿小有斩获的散修混在一起,搭伙一起传送回了管委会大城。因为搭伙的原因,传送的位置不是咸秀翠他们居住的片区。不过这也是正符合她的心思。出了传送阵,她绕了个圈子确定没有谁跟着自己才往住家的区域走去。

    可回到家门口咸秀翠就顿觉气氛不对,远远的在能望见家门的地方就能感觉到一股嚣张的气息封锁着她家的门户。咸秀翠多了个心眼,她从侧巷子转开去,绕到后面的小街上。她家的宅子本来是很宽广的。在小街上也有几个门,不过现在剩下的只有祖宅正中靠前的一部分了。小门是没有了,能分出去作为单独院落的部分都已经卖出去了,不过围墙还剩一段儿,咸秀翠的主要是越墙而入。可这么一绕她才发现,被封锁的可不仅是大门,连天到地,她剩下的这点儿祖宅全部都被包裹在其中了。

    咸秀翠心里很急,她担心家里人的安危也担心在她家住着的三个姐妹。不过咸秀翠没有贸贸然的刚家里冲,她绕着宅子转了小半圈,花了个把时辰来细心的观察,却发现这个封锁不是由外向内而是由内向外的,也就是说是宅子里面的人将自己封锁了起来。

    咸秀翠家的祖宅历史比较久了,家里已经说不清是传承了多少代了。虽然越来越没落但祖宅中古古怪怪的东西却还剩下一些,这个防御阵就是,只不过从来就没有用过,所以咸秀翠根本就认不出来。启动阵法是需要晶石的,这东西他们这样的破落户哪里用得起哟,所以虽然在卖院落时都将防御阵的节点移动会了自家范围内,可需要开启阵法的事情却一直没有遇到。此刻居然到了这一步了,咸秀翠猜不到是怎样的灾祸降到了她家头上。管委会大城的治安还是挺好的,以往即使是有来骚扰她们的也都是软磨,动硬的还真没有。在大城里,值时功曹的监视无处不在,做得太过火了立刻就会被处罚。在上界,出了城以后危险才比较普遍,在城里是相对安全的,只要不去招惹那些门阀巨室一般都能保得平安。

    现在,既然从来都不曾使用的防护阵都用上了,那就是说这一份儿平安已经保不住了,而防护罩还在,封印还没有被破开就说明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事儿,家里都还在抵抗之中,起码还有活着的人。

    咸秀翠抬头望了望白云飘渺的天空,她是多么希望值时功曹能主持公道呀!传说他们不是时时刻刻都监视着这里的吗?以前捕猎的时候就因为对值时功曹的畏惧他们从来都不敢在城内动手,甚至都不敢再靠紧大城的区域动手的,但现在看到的却是这样,难道值时功曹们都瞎了眼不成?咸秀翠很想冲天而起,飞到值时功曹面前去质问,问问他们为什么视而不见。可她忍住了,她的脑子还算清醒,紫府也明白的计算出这样做的可怕后果。首先,冲击值时功曹就是大罪;其次,既然值时功曹能装睁眼瞎就说明这样做的绝不是一般人。自己要是去了很可能是送菜上门,值时功曹说不定直接就让座下的散仙抓了自己给对方送去了。

    走着走着,咸秀翠渐渐远离了自己家的区域,穿过一条一条的大街小巷,谨慎的兜着圈子,悄悄接近仙兽集西方的宰杀区,以前她家祖上在这里有份儿产业,是家里主要的收入来源,后来一代的修为不如一代,能宰杀的兽类也就越来越低等,能赚到的钱财也就越来越少,后来就支持不住了也就转让了出去。这里有座传音阵,跟祖宅能通话,可是传音阵设置的是死阵,跟地脉结合在一起的,优点是耗能很少,缺点是不能移动。挪不了,通话又只能跟祖宅联络。卖还卖不出去,所以在出让这个铺面的时候就没有提这个茬。将阵法覆盖了起来,当没有这么回事儿。这还是咸秀翠小时候他爷爷当笑话讲给她听的,不过她没有停过就忘。咸秀翠小时候很调皮,比男孩子都淘气,自己偷偷的跑去寻觅。那时候她也就七八岁,别人都没在意她,任由她把那个铺子找了个遍,居然还真让她给找着了。那时候她虽然小可也已经筑基了,灵力勉强能启动传音阵,不过那是人小。玩儿东西没长性。要是没找到可能会多找一段儿时间,找到了没玩儿几次就失去了兴趣丢一边儿去了。在封闭的家园之外转悠的时候咸秀翠突然想起这个传音阵来,说不定能用,她打定决心要试一下,如果能用起码可以明白很多的事情。知道了前因后果才能找到对策。

    悄悄的潜入到屠宰店的后院儿,在后面库房外墙下,一个遗弃的残破暗窖里,咸秀翠轻轻划破手指,用血在肮脏的地面上画着即非符箓也非阵法的线条。这是咸秀翠祖上使用的徽记,也是启动传音阵的快关。传音阵也是隔音阵,启动后首先将将暗窖里的声音都屏蔽起来。

    “有人在听吗?”咸秀翠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到传音阵中后就急急地叫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隔了好一会儿才传过一个迟疑的声音:“谁?”

    咸秀翠听出是华薏的声音,连忙说:“小薏。是我。出了什么事?”

    “呜呜呜,”华薏也听出了咸秀翠的声音,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还活着呀!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我以为咱们再也见不着面了……”

    咸秀翠打断华薏的呜咽:“先别哭。告诉我倒地出了什么事。”

    “是,我不哭。”华薏收住眼泪和哭声,“是濮家,濮家的二少带人来要抓我们,你奶奶拼死启动了防御阵,他们才暂时退去,不过我们也出不去。他们说要困死我们。”

    “我家的人呢?二叔和三叔家的人呢?”咸秀翠的爷爷早就去世了,她父母也都不在了,家里的高手就是二叔和三叔,他们依附于别的豪门外围修炼到了出窍期,平时他们不在家里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不知道,应该来管一管的,他们自己虽然修为也不如何高但依靠的势力还是有些能量的,不会一点儿没办法。

    华薏哭诉道:“他们都倒向了濮家,呜呜,一开始奶奶也盼着他们能来救命,当时他们都不在,后面才来的,可他们非但不想办法救我们反倒喊话让我们敞开防御阵出来投向。呜呜呜,奶奶气死了,气得吐血,已经死了五天了。呜呜呜……呜呜呜,防护阵也支撑不了多少天啦,家里的晶石都是用过多次的,没有多少灵气了。现在就剩下我、韩紫羽和冷裳。呜呜,秀翠,我们怎么办?”

    咸秀翠憋住一口气稳下心神来,静了静才说:“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你们散开防御罩冲出来,向街区口儿的传送阵猛冲,别的你们什么都不要管。”

    华薏紧张的问:“这……这行不行呀?”

    咸秀翠坚定地说:“行的,一定能行的,你要有信心,动作也要快,时间要拿捏好,刚好半个时辰后启动,不要错了时间,明白吗?”

    华薏打起精神来勉力答道:“明白。”

    咸秀翠不再多说,关闭了传音阵,悄悄地溜出屠宰房,从小街走到大街上,跟没事儿人一样闲逛着,不慌不忙的往约定好的传送阵靠拢。在平静的外表之下,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所有的戒备神念都动了起来,防备着被盯梢,小心着可能的敌人。眼看就快到半个时辰了她才果断的走进传送阵区域,交了费用定下一个立刻启动的七人传送阵,传送的地点设定为童侲所在下界的番禺。手续都办好之后她又另外掏出十颗纯阳丹来,这纯阳丹对修真者都有些效果,等级越低效果越大,虽然不能帮助升级突破瓶颈但对恢复灵力用处比较大,在上界可以当做货币来用,这是她压箱底儿的财富了。将十颗纯阳丹偷偷塞给负责她这个传送阵的分神期修真者,央告道:“您看,我的几个同伴儿来晚了一点儿,您给通融一下好么。”

    这位一手揣起纯阳丹,脸上却并不见笑容,生硬的说:“时间是有规定的,该你了就不能晚了,晚了就该别人了,后面还有排队的呢。”

    后面没有排队的,大城里传送阵很多,没那么紧俏,但他就怎么说了,你还不能较真儿。

    咸秀翠陪着笑央告道:“您启动着,设定在十吸之后启动,他们要到了就赶上了,赶不上也怪他们自己,您多帮忙。”

第七百三十七章 童俥的第一次疯狂反击2

    从咸秀翠家祖宅奔到这里有七息的时间足够了,而咸秀翠预定的传送阵本该是在她和华薏约定时间启动,有这十吸的时间等待足够,时间再多反而走不掉了。

    那位板着脸的掂量了一下,十颗纯阳丹换十息的延迟也说得过去,十息而已不耽搁什么,上面儿也不会发现的,就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成交了。

    咸秀翠连声道谢,她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有意外,千万万千……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五息,咸秀翠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六息……七息——咸秀翠能感到身后传送阵的灵力波动已经无可阻挡的震荡了起来,可还不见人影出现,她真的急了,手心里汗都滴到了地上。

    第八息,三道剑光低空飞掠而至正是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人。

    第九息,三人冲到了咸秀翠面前,而缀在后面的漫天剑光也出现在咸秀翠目光中。咸秀翠身形爆退,嘴里招呼道:“快收剑,跟我来。”

    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人如惊弓之鸟一般已经一点儿主张都没有了,听到咸秀翠的话想也不想就照着做,收起飞剑,利用惯性向咸秀翠扑来。

    咸秀翠在退后的同时双手伸出,将她们三人都抱在环中,一起落向传送阵中。

    第十息,咸秀翠的脚刚落地,传送阵就启动起来,一道光华升起,她们四人从传送阵中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番禺之南,海上。

    从传送阵中出来的韩紫羽、华薏、冷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们三个木然的跟着咸秀翠,咸秀翠让她们御剑飞行她们就御剑飞行。咸秀翠在前面领头,向西绕过番禺再往北,直奔荆襄而来。

    飞了一阵,都要飞出南岭了,韩紫羽才从震惊与喘息中醒过神来,向咸秀翠问道:“这是哪儿啊?我们要到哪儿去?”

    “这是下界。”咸秀翠答道。“夫君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夫君?”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人同时惊叫,剑光一顿,停了下来。

    咸秀翠飞出十余里后见三个姐妹都掉队了赶紧一转身又飞了回来。焦急的叫道:“赶紧走呀濮家的人只是暂时被我们甩开了,他们会跟着传送过来的。快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韩紫羽的修为最低,一直未能破丹成婴,金丹期的她寿元有限。浅薄的驻颜术已经无法遮掩岁月的痕迹,此刻已经呈现出老迈之态,干燥粗糙的皮肤上满是皱纹,深褐色的老年斑星星点点的。她叹口气:“唉,我就不去见他了。你们去吧,我这样子他是不会喜欢看见的。”小羽曾经也是靓丽清秀的美少女,她更希望将曾经美好的形象留在童俥脑海中而不是让他记住自己鸡皮鹤面的丑脸。在这一刻,对死亡的畏惧一下子就被冲淡了,美比生存似乎更为重要。

    “我们不去”华薏和冷裳同声说道,“就是死也不去。”

    咸秀翠心急如焚,她知道濮家二少绝不会善罢甘休,在这里多耽搁一息都会多一分的危险。她没时间去规劝。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她们回心转意的,当年童俥伤人伤得太深太狠了,要劝,太难。她只能拿出大姐的威风来,坚决的命令道:“没时间和你们多说了,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姐。那就立刻跟我走。”

    韩紫羽、华薏、冷裳有匈疑,毕竟她们这么多年都是听咸秀翠的。服从她的指令是她们的习惯,而且咸秀翠这个大姐真的对她们很好。可童俥也是她们心中永远的痛,都还在滴血呢

    “走?你们还想往哪里走,哈哈哈,你们没有路可以走。”在她们还没有决断的时刻一个嚣张的声音穿越空间在她们的耳旁响起。

    咸秀翠等四人神色大变。

    小羽仓皇失措的叫道:“是濮家二少来啦”

    “快走”咸秀翠大声的喝道,“没时间犹豫了。”

    真的是没时间犹豫了,她们刚启动,身后漫天的剑光就追了上来。咸秀翠她们为了将就小羽剑光的速度只能保持近似于双翼螺旋桨飞机最高时速的程度,再快小羽就会掉队了,而追来的剑光起码也是波音757的航速,而且很显然是没有全力加速的。

    满天的剑光左右上下四翼凸前,成包围的态势裹了上来。

    在后方的中央靠上的位置,最密集的剑光簇拥之中,濮家二少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忍不住从乌龟壳儿里跑出来啦,好呀我倒要看看你们四个贱货有多爱逃。追上去,扒光她们,让她们爽够了再逃,逃够了就再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咸秀翠咬紧了牙关,她知道差距太大了,但她不想才重新得到童俥就死在这里,她相信童俥,她相信无论多么艰难的局面童俥都能有办法应对,这是盲目的信任,而就因为是盲目其力量才足够的强大。只要想到童俥,咸秀翠就充满了希望,惊恐的心绪也平静下来,翻腕子将童俥用储物手镯炼制的法宝抓在掌心,法诀催动,一次性放处五个炼尸来让他们结成五芒星阵势挡住追兵,自己一把抓起小羽,带着她一同飞行。这下速度提高了不少,从农疑机上升到图一五四的水平了。

    结成五芒星阵的炼尸散发出阴寒邪异的气息。这五具尸体在生前都是凡人,都是曹军普通的兵卒,然而他们也都是从休眠的下界直接诞生出来的,身体蕴涵的灵力并不低下,只是受制于灵魂的认识局限才呈现出凡人态势,要是像黄月英或徐元直那样也得到上界记忆,他们稍加修炼也都是等级不低的修真者。每一轮转初始的存在本身的灵气积累都比较厚实,但他们的灵魂却单薄得紧,要不然全都成了修真界的高手了。这些兵卒活着的时候只是小兵,但他们已经死了,灵魂脱离了身体,身体虽然成了废弃物反倒也获得了自由。在祭炼中,身体的本能发射机制跟死亡的怨气煞气融合起来,替代原本的灵魂成了主宰身体的基本意志,比器灵要差一截,但比没有器灵的法宝就要强大很多了。

    如果当初是咸秀翠自己炼制。她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这法宝虽然还是灵器但却带有一点儿道器的味道,比绝大多数的宝器都强大。

    咸秀翠摸着只剩下二十个凸点的手镯。想着童俥,充满信心的带着小羽向前飞遁。华薏和冷裳紧跟在咸秀翠的身后,她们辽没有咸秀翠的信心,她们也不知道童俥成为仙人了。她们俩甚至都没有收到童俥渡劫失败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她们并没有见到童俥,心中的恨还包裹着爱,而见到了童俥之后的咸秀翠心中的爱如同得到阳光雨露的种子一样破开外面仇恨的壳儿疯狂的生长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抛出了五个炼尸之后咸秀翠四人加速从井冈山与衡山之间掠过,低头扑下。三江汇合口遁入水中,然后顺着湘江北上。

    整个路线改变过程中咸秀翠都没有发出一言没有一点儿灵识提示,靠得是一个多甲子朝夕相处得来的默契,靠得是韩紫羽、华薏、冷裳她们对咸秀翠的依从与跟随已经成为一种本能,当咸秀翠转向的时候,整个队形就立刻跟着调整过来,一点儿差池都没有。

    她们刚入水五具炼尸就被剑光给包围了起来。

    “好法宝”一个合体后期的中年大汉冲在下方的最前面,此刻见到咸秀翠放出法宝来阻挡追兵心中大喜。他能感觉到这法宝的力量很强很古怪。但仗着自己比咸秀翠境界高一大截,他抢步上前,一把抓向最下方的一个炼尸,想要掐断咸秀翠和法宝之间的联系然后把这件奇异的法宝收归自己所有。

    “我的”

    “不要抢”

    “让我来”

    “我先看到的”

    ……

    跟他有同样眼光与想法的不在少数,而其它的也略微一愣后马上加入争抢的行列。修真者比凡人还更喜欢争夺,哪怕就是一坨屎。只要引起了哄抢,大家伙儿也会蜂拥而上的。修真界是残酷的,哪怕一点儿修炼资源不靠抢夺都难以到手的。所以他们习惯了争抢,习惯了趁乱捞取好处。本来跟来的剑光里打酱油的不少凑热闹的就更多了,反正是濮家二少包的大型传送阵,不来白不来,可看到冲在前面儿的纷纷出手抢夺,这些酱油党纷纷举起酱油瓶,这东西既可以做围观者的身份证但也可以是行凶者的绝世凶器之一。前面围拢后后面儿的就照着前面的人下手,场面顿时就混乱了起来。

    咸秀翠都没想到追赶自己的这伙儿乌合之众会自己人动起手来,不过她不敢回头,这群家伙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就是因为实力的差距太大了,就是他们在抢夺炼尸,只要她们稍停,随便儿冲上几个来都能抓获她们,甚至那边儿抢夺的都不需要停手人手都是足够的,来的闲人真的够多的,除了濮家二少带来的二十多人,跟着一起来起哄架秧子的却有一百多位,其中不少是进了传送阵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的,可见管委会大城里闲人是何其的多咯。

    摆成五芒星阵势的五具炼尸已经设置好自爆的程序,这是咸秀翠在炼制之时就编排好了的,她留在炼尸中的灵识与精血在扔出的瞬间就被咸秀翠激发,在咸秀翠潜入水下的三息后,自爆启动。

    五具炼尸在同一时间自爆,这可是五件带着道器味道的顶级灵器,而且五件一体,是组成了阵法的组合法宝,自爆的威力并非一加一加一加一再加一那么简单,更不是相乘,五个一相乘还是一,很让幼儿园宝贝们迷糊,但这里不是数学游戏,也没有非常严谨的倍数关系,可是爆炸力的增长却是恐怖的加成。最为恐怖的是炼尸的怨气,在自爆的时刻,这些死第二次的炼尸们怨气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形成一种不弱于灵魂自爆的冲击波。不,比灵魂自爆还要强烈十倍以上,这是介于灵魂自爆与器灵自爆之间的奇怪模式,更凶狠,更无情,更具有穿透力。

    轰然炸响的声音都还没有传开,灵力波动已经先一步冲击到围上来的修真者身上。最内层的一伙修真者被强大的灵力震撼当时就吐血受伤,他们中向前冲的为多数,发出法诀来擒拿炼尸的不多。启动防御的就更少了,在冲击突然临身之际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别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转身逃遁。

    御剑术是每个修真者都会的——嗯,这个。吕清广除外,他另类——一般来说进入金丹期就都能熟练的操控飞剑,而御剑飞行又是时常都要使用的,御剑能力更是拼斗和保命必须用到的,几乎没有哪个修真者不再自己本命飞剑上下一番苦工的。所以此刻他们吐血的同时就立刻回旋掉头往回撤。有转身的,有翻跟斗的,有直接倒退的,有招式美妙的,有身段奇幻的……各种花样的都有,但有一样,他们谁都没能退得了。

    不是他们自己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他们身后还有好几层呢

    自爆的时候五具炼尸是聚拢在一起的,相互肢体纠结。完全合成五芒星的阵势。所以第一层的抢夺者也离得很紧密。爆炸冲击到他们身上基本就被挡住了,后面的感受就要差得很多,而这些家伙之所以落到外圈儿是因为启动的晚了一点儿,但他们绝不甘心好东西没有自己的一份儿,正在拼命的往里挤。里面儿的调头后撤,可外面的却还在向内冲。两边儿就撞在了一起,开了防御的这下防御也毁得差不多了。而就在这时刻。自爆的炼尸粉碎开的尸体彻底的炸开了,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箭全方位的冲击而出。

    碰撞中。内外两层的修真者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球状,正好让没有瞄准的全方位血箭打了个正着,无数伤口崩现,无数鲜血滴溅。

    每一具炼尸都是经过多种材料炼制的,所以血箭并非是血构成的,而且每一羽血箭中都包含着炼尸的怨气,死两次的强大怨气。

    从上去的几乎全部中招,一时间纷纷跌落,剑光还能驾得稳的已经不多了。

    最外围,纯观望的纷纷调头,往番禺的传送阵而去,虽然看热闹是他们的最爱,但为了打酱油而冒送命的风险是不值得的事情,酱油党是忠诚度最低的,每个酱油党党徒随时都能露出另一张嘴脸。别说是送命了,就是蹭破点儿油皮儿也没谁愿意承受,眼看着看热闹的变成了被看的热闹,那泄能看热闹的转身就跑。而指望酱油党救人那也是不现实的,无聊的闲人一到这个时候就都没空了。

    顿时,天空为之一清。

    濮家二少架子摆得大,他没有亲自去强多咸秀翠扔出来的法宝,他觉得那太丢份儿了,但东西是想要的,所以他当时一努嘴,让几个狗腿子冲了上去,而且后发先至,冲在最里面儿。现在他倒是真的能得意一下了,满天的剑光都落地了,唯有他这里还是依然如故,他觉得自己果然英明果然有领导者的绝佳气质,至于受伤的狗腿子当然就被他无视了。不过这自爆的威力也让他心悸,他如今虽然也是合体期巅峰的修为了,可是战斗力确是平平的,以前就因为这被童俥给收拾得很惨。那时候为了配合强家的正事他忍了,还给童俥做了一阵的小弟。如今童俥完蛋了,他也不用当小弟了,可这口气咽不下去,于是他去童俥家找麻烦,却发现童俥的家人都死绝了。这下可把二少给难过坏了,他这口气憋得跟气球一样,不完全像一个刺猬,遇上谁就扎谁。后来还是底下的狗腿子们受不了了,集思广益,终于想起童俥还有几个以前搅合在一起的女人,偷偷先调查了一下,发现还有四个活在大城里,于是禀报给了二少。这下可好了,总算找到出气筒了,二少立马就包围了她们住的地方。没想到那里居然还有防御阵,跟个乌龟壳一样,咬不动砸不烂,气得二少不行,像来个狠的,可那毕竟是大城,动静不能太大了。好容易等到里面的人爬出来了,他得了信儿立刻追上来,包了个巨型传送阵跟着传送到这里,算是见到几个臭娘们儿的面,正准备好好的在她们身上出一口恶气,没想到又来怎么厉害的一场爆炸,让他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

    “你们挡得住这样的攻击不?”濮家二少问跟在身边儿的散仙。

    濮家以前可没有自己的散仙,家里即使是有兵解的也都是投入到豪门中的附庸,他们濮家虽然没有破落到如童俥家、咸秀翠家那么凄惨,但也离豪门无比遥远,连最低等级的小小望族都算不上,只是人丁还不错,而且修为都还看得过去,分神期合体期渡劫期的都不少。

第七百三十八章 童俥的第一次疯狂反击3

    “没问题。”濮二少左边儿的散仙把握十足的答道,“有这件强家赏赐下来的绝品宝器不仅能护着我们而且还能将炼尸自爆射出的血箭收集起来,这些血箭作为消耗性法宝还是挺不错的,如果再炼制一下,加入迷幻性和毒素就更好了。”说话的这位就是一位秘法兵解的散仙,跟濮二少算是本家,不过以前来往并不多,现在濮家二少他们这一房攀上高枝儿,整个散开的濮家就重新凝聚了起来。比起去别的豪门家里做附庸,能留在自己家里当然要好得多,只要能秘法兵解,这是一个前提条件。搭上强家以后想渡劫还有些难度可秘法兵解真的不算多大点儿事儿。近段时间濮家从一个散仙都没有一下子就秘法兵解了十四个散仙。濮氏中,本来躲起来能挨过一天算一天的渡劫期老怪都冒出来了。这些人在合体期之前也依附了这家或那家豪门,到了渡劫期了积累的功勋并不够他们使用秘法来兵解的,就辞别了主家自行觅地静修,压抑住天劫的征兆,等闲情况下他们是不敢出门的,怕出现意外让自己压抑不住天劫征兆,那可是要命的。

    秘法兵解对于门阀巨室是小菜一碟,可一般豪门却是有限制的,自己家的基本都能排上,可是依附上来的修真者就要看他的贡献度了,这在上界是惯例。贡献度不够的就只能拿点儿灵石去自己压抑修为,对于豪门来说渡劫期的修真者反而没什么用处,有用的是分神期、合体期的修真者以及兵解后的散仙。

    濮二少得到了保证心情大好,也看到在脚下挣扎的狗腿子了,大气的一挥手,将自己带来的人分成两拨,一拨是五名散仙和十名合体期巅峰的高手,另一拨则是跑腿儿办事儿的狗腿子。他对狗腿子吩咐道:“你们留下,先救救自己兄弟,同道朋友能帮的也搭把手。”然后大手一挥。高调的叫道:“跟着我追上去。”

    咸秀翠带着韩紫羽在水下遁行着,华薏和冷裳也紧紧靠在她身后借她的力量水遁。她们在湘江中顺流而下,利用炼尸爆炸的混乱急速行出三百余里水路。咸秀翠的灵力在急速遁行中耗费得相当严重。看看将要到洞庭湖了,她的灵力也渐渐支撑不住了,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濮二少一行十六人扑进湘江里,却并未立刻展开水遁。水路在此分成三岔,找准了往哪儿追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这事儿不用濮二少亲自费心,另有一位秘法兵解的散仙越众而出,挥手就打出一串充满玄妙的符咒,一股追索灵力波动的淡淡时间之力从中散发出来。在湘江中。一道顺流而下的水遁痕迹被照亮,在符咒中由模糊到清晰,连其中咸秀翠、韩紫羽、华薏、冷裳四人的身形都依稀可见。

    “追上去。”濮二少在水下咆哮,“给我抓活的。”

    五位散仙联手发动水遁,十六人瞬间启动,跟着咸秀翠她们遁行流下的痕迹追踪而去。

    咸秀翠一行才堪堪进入洞庭湖后面的追兵就逼近了,咸秀翠一咬牙,又是五个凸点被她激活。脱离手镯向后扑去。

    五具炼尸在向后飞扑的同时结成五芒星阵型。湖水对他们的行动丝毫没有阻碍。每一具炼尸都在同一时刻全身笔直的打开,双臂夹住头向上举起,双腿并拢,脚尖儿绷得笔直。身形交叠,搭成五芒星后,每双手都紧紧握住了一双脚。掌心对准脚心握得紧紧的如同是一体的存在。头颅的位置则是跟打横的另一个身躯裆部重叠,在五芒星成型的一刻。整体都是极阴的炼尸中一点强盛至极的元阳之气冲向男根,五根男根同时亢奋激昂。在勃然而起的一刻,五个头颅同时张嘴将同伴的坚强含住。炼尸之口是极阴汇聚的所在,当那一点元阳插入极阴,阴阳急剧碰撞,整个五芒星力量猛然增强,在这极强的瞬间里五具炼尸同时自爆开来。

    濮二少带领的追兵这个时候正撞上五芒星阵,自爆的时机很好,两边儿的距离很近,在有效杀伤范围之内。不过这不是第一爆了,没有了突然性,想出其不意的伤人这是不那么容易的。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而已,很关键却并非最关键的,最关键的一点是差距,在修真界里决定一切的根本原因往往都是因为这一点,等级差异是最根本的原因。

    跟着濮二少的可有五位散仙,虽然这五位都是才秘法兵解不久的,在散仙里是最初级阶段的家伙,可他们毕竟是散仙,是修真界之上的存在。是的,散仙还算不得仙,但也不算是修真者了,这是处于仙人与修真者之间的存在,可实力却稳稳的要强于渡劫期,也许大乘期的能硬捍散仙,但这仅是理论上的,实际上绝不会有大乘期的这样冒失,太不值得啦

    咸秀翠的炼尸法宝的确很强,童俥炼制得也足够到位了,越级杀人是真真儿的,不过咸秀翠才出窍期,越级杀人也不过就杀伤合体期,这就已经相当可怕了,出窍期到合体期之间都还有一个分神期呢出窍期高阶杀伤合体期巅峰,怎么都是带着谣传性质的说法,不是亲眼所见能相信的不多,就算是也应该是门阀巨室的子弟欺负散修。可是,合体期跟散仙比起来中间都还差一个渡劫期呢,出窍期到散仙隔着分神期、合体期、渡劫期三大层次,加上秘法兵解这一关就是四大级,越级不是这样越的呀

    濮二少身后的五名散仙有三名一跃上前,迎着五芒星同时出手。

    三个散仙的双手捏诀,凭空画符,一手手法诀形成的光点儿却并没有迎着炼尸构成的五芒星去,而是全都打入了濮二少的身体。在濮二少的身体上有强家赐予他的绝品宝器,被三个散仙联手驱动,绝品宝器瞬间激活,一个五彩流动的光影出现在濮二少的身外。大嘴、凸肚、鼓目、一背的坑坑包包,却原来是一只硕大的蟾蜍。鼓目一瞪,森然冷光驱散了自爆的怨气;大嘴一张,长舌飞出,迎着自爆射出的血箭而去,长舌翻卷。将漫天飞射的血箭舔住,往背后一甩,纷纷归入到背后的包囊当中蕴藏了起来。

    咸秀翠在放出第二组五芒星炼尸之后停了一下。刚才的急速遁行让她体内的水属性灵力耗费过甚,已经到了难以为续的地步了,趁着观察战果的当儿也缓口气,第一爆的效果她只是遥遥看到了个大概。漫天坠落的剑光是成功的体现,但有多成功就只能靠联想了。对这第二爆她充满了希望,不止希望能拖延时间,更希望能伤敌,最好能全灭追兵。可对方三名散仙放出自身气势的一刻咸秀翠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是不切实际的幻想。顾不得恢复灵力,她讲停顿的水遁再行提高到最强,斜向上方,瞬间后穿过水面升入云层。

    “快走”咸秀翠将挽着自己的韩紫羽往前一推,对华薏和冷裳说:“你们三个什么也不要管,顺着这个方向尽全力往前飞。听话,什么也别说了,再啰嗦就是害我。”

    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个此时也知道再说什么死在一起的话就真的要死在一起了。她们三个就是大姐的拖累。如果先走一步说不定大姐还有逃脱的可能性,要再拖延就真的谁都走不掉了。当下也不多话含着眼泪用最快的速度展开剑光向北方飞去,她们不知道童俥在哪里,这个方向是大姐指的她们只能亡命的沿着这个方向前进,能跑多远是多远了。

    咸秀翠再次放出一个五芒星开,让五具炼尸伏在水面之上几株漂浮的朽木枯枝中隐藏起来。她刚布置好。后面的追兵就冲了上来,咸秀翠御剑紧追韩紫羽、华薏、冷裳身后而去。

    濮二少相当的得意相当的兴奋。让诸多跟他差不多的闲人纷纷受伤的法宝自爆非但油皮都没有伤到他的,相反的还让他小有收获。这简直是太牛逼太拉风了。

    就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就在他看到猎物近在眼前的时候,就在他正要加快速度一把抓将过去的时候,他身边儿的三个散仙再次一起出手,先一步阻挡?前进的势头,将他带得往后一退,紧跟着激发出他身上的绝品宝器。

    濮二少大为光火,可他还没来得及发火,轰然巨震,水面上波浪滔天,新的爆炸就在他面前再次出现。他没注意到水面之上的凌乱枯枝朽木有什么古怪,可同来的诸位散仙观察能力比他强得多,在五芒星爆炸前就已经看出了蹊跷来,与爆炸几乎同时启动绝品宝器。

    巨大的蟾蜍再次显示出神奇的能力,破除怨气收获血箭,可这一来毕竟要耽误一些时间。

    咸秀翠瞬间追上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人,和她们一起往华容飞去。咸秀翠御剑飞行的速度比她们三人要快上一筹,即使自身灵力中水属性的损耗严重也还是比她们飞得快,不过她是大姐,她必须要照顾她们三个,如果她先飞走,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个一个照面都走不下就会被擒拿,分开飞都不行,一样的结果。

    才过了江水还没到华容后面的追兵就再次扑了上来,咸秀翠暗自叫苦,手镯上就剩下十个凸点了,她不敢再一次五个五个的释放,那样的话再来两下她就没有可用的御敌武器,飞剑对这等强敌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的,别的法宝也同样不顶事儿。咸秀翠只能一个急停,甩手丢出一具炼尸。而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催动自爆,而是让炼尸扑向了濮二少。虽然没有正面照面儿但她能认出濮二少来,童俥跟濮梅美走了以后她了解过濮家的情况,认得这位是濮梅美的嫡亲堂兄,濮家这一代排行老二的少爷,是一个靠丹药吹胀修为的纨绔,如果不是濮家搭上强家这上界排名第二位的门阀巨室他怕是连元婴期都进入不了。

    炼尸猛扑上前,虽然没有灵魂但怨气带动躯体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比他活着的时候强悍得多,一拳悍然挥出,直奔濮二少面门打来。

    护卫着濮二少的散仙当然不会任由炼尸攻击自己保护的对象,炼尸本身的力量与合体期的濮二少比都差老远可是这东西能自爆的,要是抱着濮二少自爆,再用手段可就来不及了。真还别说,咸秀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惜,五个散仙不光眼光不错下手也狠,一点儿没有高高在上的觉悟。五个散仙一起动手,在带着濮二少后退的同时多道劲力也打在了炼尸之上,将炼尸打得四分五裂——不仅是散仙。另外十位合体后期的高手也一起出手了。

    炼尸被砍成了七块,每一块上都布满了伤痕。童俥炼制的炼尸坚固强悍,散仙的攻击才能将其砍断,合体后期只能在上面留下伤痕但不能使其伤筋动骨。

    咸秀翠没有时间感叹算计失败。立刻启动自爆,断成七部分的丧尸照样能够自爆,只是力量小了很多。在启动自爆的同时,她转身就逃,这次虽然没能得逞但耽搁的时间却也不比五具丧尸一起引爆少。韩紫羽、华薏、冷裳她们三个已经飞到华容道的上空了。

    单个炼尸自爆能秒杀分神期的存在。这对于出窍期高阶的咸秀翠来说就是越级胜利了,相当的了不起,但对上合体期的就顶对只能让其受点儿伤,散仙出手立刻就将血箭顶住,怨气更是被驱赶回了血箭之中,血箭反倒更加的强大了几分。濮二少是贪得无厌的性子,看到被定住的血箭笑道:“呵呵,好东西呀启动绝品宝器。别浪费了。都收在一起。”如果让定住血箭的散仙收取,那一下就能完事儿,但濮二少已经开腔了,就只能这么去做。启动绝品宝器让蟾蜍用长舌来收取,这样一来耽误的时间就更多了。当然,也能有别的办法。比如分一拨人手去抓人,等濮二少在这里慢慢收。可追捕小娘们这么有趣儿的事儿濮二少怎肯让与他人呢?

    咸秀翠也飞过了华容道,追上了韩紫羽、华薏、冷裳。四人一起向北疾飞。

    濮二少等人虽然在收取血箭的事情上耽搁了一会儿,但他们的剑光速度要快得多,最差都是合体后期不说飞剑的等级也比咸秀翠她们四个的高出好几品级去,转瞬之间两者的距离就再次靠近。

    咸秀翠已经准备好了下一个凸点,也不回身,一具炼尸就扔了出去,跟上一个一样也是朝着濮二少飞去的。咸秀翠算计如果还能像上一个耽搁那么多时间,再有两次足够她冲回去与童俥回合,她相信童俥一定能有办法的。

    跟着濮二少的散仙这一回没有再出手攻击,三个散仙互相打了个招呼,直接启动在濮二少身上的绝品宝器,蟾蜍的大嘴一张,长舌挥出,将炼尸卷住。

    咸秀翠大惊,她感到自己留在炼尸中的灵识和精血正在被清除,立刻启动自爆。

    自爆顺利启动了,可是怨气根本没能离开舌头区域就给压迫回了血箭之中,血箭也全部都被舌头包裹住,一下子就送回到背后的包囊中,耽搁的时间少得不能再少了。

    蟾蜍的虚影散去,追击随后开始,前面咸秀翠、韩紫羽、华薏、冷裳的剑光都还没有消失呢。

    咸秀翠吓坏了,也来不及想别的办法,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一甩手向后甩出炼尸。这一回咸秀翠是真的吓坏了,身后的追兵连半息不到就能追上来,到时候她们四个怕是想死都难,所以她一顺手就扔出了三个炼尸去。也是忙中出错,这三个炼尸是一同出手的,可只有第一个是飞向追兵的,另外两个方向偏到一边儿去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出手时差那么一点儿,飞出几十里路以后差得就太远了,第二个稍稍避开就行,第三个连躲避都不需要了,直接就不是一个方向的。

    咸秀翠心里悔恨得要命,但已经出手了,买办法改变,她只能向前急冲,只盼着童俥能迎上来,这是她们唯一靠谱的救星了。炼尸倒是能遥控,但她顾不上了,只当是少了两个。

    三个散仙一起催动蟾蜍将咸秀翠抛出的第一个炼尸用舌头裹住。

    咸秀翠感到那舌头上不知什么正在抹除自己留在炼尸上的精血和灵识,立刻启动自爆。她这下三个炼尸一起全部引爆,想着至少让第二个炼尸发挥些效果。

    第一个炼尸在蟾蜍舌头上爆开,舌头一卷就送入到背后的包囊中,第二具炼尸在爆炸后被另外两个散仙顶住,第三个炼尸的爆炸完全在空处,没谁去理会。

    看到这个结果咸秀翠心里一紧手脚冰凉,她意识到自己完了,韩紫羽、华薏、冷裳也跟自己一起都玩儿完了,她在心里哀嚎:“童俥你在哪里呀”

第七百三十九章 童俥的第一次疯狂反击4

    濮二少瞟了一眼惊慌失措的猎物笑了,他喜欢她们这种慌乱不安的样子,不过他的目光一转,停在了被定住的第二具炼尸爆开的血箭上,再转,看到第三具爆炸出来的血箭正在消散,他急了,叫道:“赶紧收了那边儿的,别浪费喽,赶紧的。”

    第三具炼尸偏离开去有五里多,蟾蜍虽然不小舌头也够长但没有长达几里远,除非掌控者真能完美掌控它。显然,濮二少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法宝又是他认主祭炼过的,三名散仙虽然负责操控但仅能掌握部分功能,那毕竟不是属于他们的法宝,用起来不可能得心应手。如此一来就只能先转向飞去将第三具炼尸炸出的血箭都收集了然后回来在收集第二具炼尸的,做完这些再继续追击逃亡的四个女人。

    “她们逃不掉的。”濮二少笃定的对从人说,“我在强家备了案的,让她们逃,看她们能逃到哪儿去。我倒不信了,难道还有谁敢庇护她们不成?”

    从人们一边儿飞行一边儿赞叹还不忘奉承和调笑,轻轻松松的很快又衔尾而至。

    咸秀翠这回学乖了,将一具炼尸隔着老远就往斜刺了抛去。后面最终而来的顿时明白了她这小心思,都看向濮二少。濮二少哈哈一笑,吩咐道:“既然是好东西咱们就照收不误。嘿嘿,让她们在逃一会儿,别急,前戏不怕多。哈哈哈。”从人也跟着哄笑。

    咸秀翠顾不得他们笑不笑,她追上韩紫羽、华薏、冷裳以后带着她们继续向北,从汉津渡口东麓飞过去,向新野城外三十里的鹊尾坡飞窜着,当初她就是在这里炼制曹军尸体也是在这里跟童俥重聚的,童俥应当还在这里等着她。

    又连续扔出炼尸,争取一点儿空挡,可追随而来的这十六人队伍却越逼越近,对付炼尸也越来越有经验了,无论咸秀翠怎么扔。蟾蜍都第一时间就先前扑捉,用长舌裹住。虽然追得越来越近,可他们却并没有发动致命的攻击。也没有使用禁制,甚至连法宝都没有使用,倒是嘻嘻哈哈的调笑越来越多,完全将第一爆的强悍给翻了篇儿。

    咸秀翠不断的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徘徊。她没前进一点儿都觉得立刻会见到童俥,追兵每一次近距离嬉戏又让她害怕就此再也见不到童俥了。

    而这个时候童俥其实已经到了。

    不仅是童俥到了,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也都到了,跟在童俥的后面,看着童俥。

    当童俥凭着感应迎出来的时候。吕清广以为他会直接冲上去将咸秀翠、韩紫羽、华薏、冷裳四个护在自己身后,这样很男人很有范儿,估计四个女人会爱得更加痴迷吧。可童俥却没有这样做,他从升入云端起就掐着隐形诀,当他自己的四个女人从他面前张皇失措的飞过去,他很冷静的躲在云层中不露声色。吕清广相信他是要伏击追兵,先消灭敌人然后再团聚,似乎这样更成熟。但吕清广又猜错了。童俥放这十六个嚣张的追兵过去。并不碰他们一下。

    吕清广看不懂了,问慈悲大妖王:“小甘,你说他这是要搞什么?那不是他自己的女人嘛?怎么看到她们陷入危险,看到受人调笑却不管不顾的躲在一边儿偷偷的看,这是什么口味?太重了吧。”

    “他这是谨慎。”慈悲大妖王还是幻化的小童形象但声音用的是虫子脸的,“小子挺有心计的。也真是够能忍得住的,好小子。对自己够狠,对自己人够狠。他对敌人一定更狠了。他是要看清有没有后续人马,这小子要来狠的了。”

    吕清广恍然大悟道:“他是要把他们都留下。”

    “不是。”慈悲大妖王道,“以他现在的修为留下这十六个家伙并不困难,说夸张点儿,他都能一口吞下他们。我看他是在算计别人呢,要是我猜测的没错的话,他这是要算计来调查的人马,估计应当是强家的人吧。”

    这样的算计能力吕清广不具备,不过慈悲大妖王点出来以后他强大的紫府并不难想明白。这些人在哪里消失后续调查就会从哪里开始,来追拿他的女人很可能是受了强家指派的或者得到强家授意的,后面来的是强家人很合理。此刻他能轻松应对但却小心翼翼的就是不想让后来者警觉,他既不想暴露自己也不想留下任何高手出现的痕迹,以避免后面来超强的对手。吕清广估计童俥说不定还有别的想法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大方向应当就是慈悲大妖王说的这趋势了。

    童俥的谨慎,童俥的隐忍,童俥的智谋对他来说是超水准的,但在大罗金仙巅峰的慈悲大妖王和太乙金仙中阶的吕清广面前就是儿戏,他们就在他的面前,他就是没可能看见,当不想让他察觉的时候随便他如何小心也是没用的。不过童俥要对付的并非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这等的大能,那远不是他可以挑战的。童俥的谨小慎微要阴的是他相信能够阴到的,是和他同级或者相差不多的存在。

    眼看着就要到新野县了,濮二少带领的追兵也贴近了逃奔的四个女人。因为知道濮二少的恶趣味重,所以五位散仙在确定对方的修为相差甚远之后也袖手旁观了,只有负责给蟾蜍属于法力的三位稍微在意一点儿,他们留神着对方的炼尸就行了,别的都不必理会。他们相信炼尸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他们就等着对方放出来,放一个他们收一个。

    炼尸当然不是无穷无尽的,咸秀翠摸着手镯上最后两个凸点心中哇凉哇凉的,她现在担心童俥是否也出了什么意外,是被高手拖住了还是外出了?要不然不可能不出来解救自己,难道他已经……咸秀翠都不敢往下去想了。最后的两具炼尸她也不敢轻易的释放。

    堪堪冲到鹊尾坡,咸秀翠悬着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

    看到炼尸有段儿没出现了,包括濮二少在内的追兵都以为对方弹尽粮绝了,和濮二少一样二流子起的两个合体后期跟班儿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心领神会,同时发力,一个从韩紫羽、华薏之间穿过,另一个则贴着冷裳一带而过。两个坏家伙都没有动法宝,仗着自己修为比对方高得太多剑光更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俩在跟对方错身的时候伸手一扯。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个身上都穿着战甲的。不过她们的战甲相当老旧了,那还是以前跟童俥一起打闷棍套白狼弄来的,等级也低,只是法器。韩紫羽穿的是初品的法器,华薏和冷裳的也不过是中品的法器,在合体后期的大高手手里跟卢镐也差不多,刺啦声响,被撕扯开。肌肤暴露了出来。

    “好”濮二少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大叫,“来劲儿嘿”

    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个毕竟战甲破裂露出肌肤,御剑之势也被带得歪歪斜斜的,向下坠落而去。她们的战甲虽然等级低可也是心血祭炼的,战甲毁了本身也要受伤的。

    咸秀翠惊怒交加,凄厉的长啸一声,最后两具炼尸同时出手,往左右两边儿射去。自己掉头向下。伸开手臂将下坠的韩紫羽、华薏、冷裳三人先后揽入怀中,贴着地面飞行,冲向鹊尾坡侧后的地穴。

    濮二少嘻哈大笑着等三位散仙催动绝品宝器蟾蜍,把最后这两具炼尸爆出的血箭都收进了背后的包囊才带着一众手下继续追赶。

    一入地穴,咸秀翠就看到了童俥留下来的记号,韩紫羽、华薏、冷裳也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们以前设套子时惯用的,也只有她们才认得。这些暗记当初就是她们自己瞎画,时间久了。画得多了就成了一套独特的标示,标明何处是陷阱何处能通行。童俥布置的陷阱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们看不明白,但何处是陷阱何处是安全通道却是一清二楚的。沿着安全通道的标记一路走去,弯弯绕绕的走入地穴深处,咸秀翠指尖儿一弹,一个小小的光球出现在手指之前。这是简单的照明术,但很好用,前方的景物清清楚楚的出现在视线之中。她们四个不敢呼叫,生怕后面的追兵听到,手里握着自己的飞剑,快速的沿着安全标示往里深入。

    “这有个洞。”没过五息时间濮二少一伙儿就来到了地穴的入口,濮二少指着一人半大小的洞口说着废话,“她们就是钻到这里面去了,几个臭娘们要变老鼠啥的了。”

    众随从凑趣的哄笑着,浑然没有当回事儿,他们还真没有吧逃遁的四个女人当成对手,一个出窍期高阶,两个元婴期初阶还有一个才是金丹期高阶却已经快寿命终结,这样的实力他们中随便谁都能手到擒来,要不是有诡异的炼尸法宝自爆能产生一点儿威胁,他们都不需要加一点儿的小心。

    呼呼啦啦的鱼贯而入,濮二少走在第三位,前面儿两个散仙,他身后又是三名散仙,十名合体后期的跟在后面。

    “有陷阱。”走在最前面的散仙才走了十几米就停下来,甩手扔出一个古意盎然的灯盏,灵力催动,灯头亮了起来。灯火如豆,光辉昏黄,可却照得地穴秋毫毕现,咸秀翠她们刚才看到的所有记号都清晰的浮现出来。“记号是新作的,不过应当不是那几个女子所为,里面可能有埋伏。”

    走在第二位的散仙有灵识一扫,顿时发现地穴中阵法不少。

    童俥虽然已经是渡了劫的了,而且现在半仙半兽,实力比一般仙人都还强那么一点儿,可是仙术他可一点儿不会,设陷阱用的还是修真界的手段,作为修真界顶层的散仙灵识自然是能发现的,可是要破解就不那么容易了。

    “你们冲前面儿,遇到阵法不要急,有我们坐镇呢。”毕竟是散仙了,这位的脑子一点儿不慢,既不说自己破阵很困难也不会打退堂鼓,直接让别人当这个炮灰就好了,在濮二少面前自己的面子留得够够的,危险又一点儿都不担当。

    十个合体后期的随从中有愣头青但又有心思活泛的,可猜到是被当炮灰了也得去呀,谁让自己就是狗腿子而等级又比散仙低下一大截呢。

    重新上路的时候濮二少到了最后了,在他前面儿是五位散仙,再前面儿是当炮灰的十名合体后期随从。他们一边儿猜测标记的含义一边儿试探着往里走,速度顿时就慢了下来,跟咸秀翠四人的距离也拉开了。

    童俥坠在后面。阴着脸堵在洞口。地穴前端的阵法他都没有激活,或者说是有意的压制住了,要不然濮二少的队伍一进去就会触动阵法。前面的可能陷进去一两个,但后面的却未必没有退出来的机会。童俥不打算给他们任何的机会,他要他们全都死在这里,而且还要引来更大的鱼。童俥到了洞口没有急着跟进去。他躲在洞口儿,缩紧洞壁上的一个隐秘的幻阵,警惕的向往张望。

    慈悲大妖王将自己和吕清广的审美之维调高,定位在童俥欣赏不了的高度,大摇大摆的走进洞口。凝神观望的童俥完全视而不见。这是他不能认知的审美维度,对看不懂的美紫府是没有反应的。

    童俥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确定后面没有跟踪而至的了,这才冷冷一笑,从幻阵中出来,轻飘飘如幽灵一般向地穴深处飞去,追上濮二少的队伍,跟在其身后。

    从遥望到咸秀翠她们和濮二少等之后。童俥对濮二少身上的那只蟾蜍就动上了心思。他能感觉到这件绝品宝器不简单。这东西似乎很和他自己的胃口,而留在濮二少手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太浪费了。

    悄悄跟上之后,童俥感应了一下最前方,刚好,前面的十名狗腿子有一多半儿都在阵法的覆盖范围之内。五名散仙倒也机警,都避开了道路上的陷阱。不过离陷阱也不远。他悄然掐诀,一串法诀悄无声息的打入地面。顿时将所有阵法激活。

    “呀快退。”

    “老三他们不见啦”

    “阵法被触动了”

    “救人呐”

    被阵法吞没的六个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没有掉进去的四个却叫喊起来,按说都合体期的存在了应该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才对,可是这些被濮二少搜罗来的并非苦修成长起来的,寒门修士就算投豪门也得看跟什么主子,如濮二少这等不入流的纨绔寒门高士是不愿意辅佐的。辅佐这样的词儿就不可能从濮二少的嘴里出来,他讲究的是跟他去潇洒去混事儿,所以他招揽来的都是走下坡路的家族里的败家子类人物,他们虽然到了合体后期但没有那个是靠自己修炼出来的。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有道是什么人玩儿什么鸟儿,跟着濮二少的差不多都是跟他一个德行的,要让这群温室里的烂豆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除非是他们没看见。

    叫唤是必须的,不叫唤后面儿的散仙未必肯伸手救人,掉进阵法里面的救不救还两说,他们四个希望散仙伸手救他们回到安全地方,他们自己不敢动,怕不小心也掉进阵法里去。他们胆小惜命,拼一把有点儿悬乎,等着救援才是靠谱的,毕竟他们的耳闻并不少,知道在危险的地方不要乱动,胡乱逃命也相当危险,一动不动才是上策。

    五名散仙立刻被叫声吸引了,注意力从濮二少身上转了开。

    童俥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身形暴起,一把抓住濮二少,轻轻往身后一带就将他丢进了一个陷阵之中。

    五名散仙立刻掉头回顾身后,看到童俥眼睛顿时睁大了。散仙毕竟是散仙,他们虽然在增长中也曾经有过在家族温室中的生活,但濮家败落也有不少时候了,他们都在别的豪门投靠过,虽然功劳没有积攒够可以经受了熏陶,加上进入渡劫期以后压抑修为拼命的隐忍,别的长进不大但沉稳的功夫着实增长了不少。此时见到已经被强家宣布为渡劫失败死去的童俥,震惊是巨大的,不过都忍住了没有惊叫,而是第一时间寻找濮二少,并打出法诀催动濮二少身上的绝品宝器。

    濮二少已经掉进了陷阵里面,他的身形当然不可能被看到,不过绝品宝器与法诀之间的联系却没有完全断绝,散仙们打出的一手手法诀冲向陷阵,要钻进去,冲到绝品宝器中催生出那硕大的蟾蜍来。

    童俥当然不肯让法诀进入到陷阵里面,他能预感到蟾蜍一出自己布置的陷阵很可能会被冲破。童俥身形一闪来到陷阵之前,对着往陷阵里钻的法诀一张嘴,“西里呼噜……”好似老乡喝面汤的响动,法诀被他吸入到了肚子里。这楔诀都是散仙精纯的灵力按照玄妙神奇的功法构成出来的,对于童振来说不亚于小点心,好吃而且没有残留,简直太好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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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广本纪介绍:
本书所录俱为真实绝无虚假,史实详尽,科学严谨。所提到的仙佛神魔都进行了逐一的调查了解,保证真实可靠,在写作中得到耶和华、撒旦、释迦牟尼、地藏菩萨等的配合举证,他们对证言证词都发毒誓,向毛主席保证每句话都真实可靠。本书为内部参考资料,非修真界内部人员严禁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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