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 摊牌
郝洁唠唠叨叨讲了好半天，才发现电话那头好象很久没有传来声音了，就问，“你在听吗？”
关晴刚才听郝洁说个没完，就把手机搁在桌上，开了免提模式，给小贝喂食去了，喂完食回来，听见郝洁在问，忙接起来说，“我听着呢。”
郝洁这时想起来电话原本是关晴打来的，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关晴把郑多给关奶奶送银行卡的事说了，郝洁说，“完了，钱也打动不了你了，你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
关晴说，“我让你帮我出主意，该怎么把银行卡还给郑多，你胡说些什么呢？”
“这个郑多做事也太low了，打动不了你，就想从你的家人身上下手，却行事简单粗暴，跟个暴发户似的，怪不得你奶奶都瞧不上。”
“你能不能别老跑题？”
“好吧，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怎么把卡还给郑多？这个还不简单，直接当面还呗。”
“万一他不高兴了，摆出副总的架子炒我鱿鱼怎么办？”这么长时间以来，关晴一直犹豫不决，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都什么时候了，你和韩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想独善其身？该断不断，反受其乱。”
关晴打定了主意，第二天，接近下班的时候，看着郑多进了办公室，关晴也慢吞吞地跟了进去。
郑多就是下班前来走个秀，顺便给文件签个字的，看见关晴进来，有点意外，嘴角一勾，笑着说，“我不过一天没来就想我了？”
关晴手心有些微微出汗，站在郑多的办公桌前，象个做错事的孩子向老师汇报情况一样，自己明明可以理直气壮一点，可是为什么会感觉这么心虚呢？
就因为郑多是自己的领导？
给自己打了打气，关晴把银行卡从兜里掏出来，双手拿着，郑重的放在办公桌上，“这是您的卡，谢谢您的好意，还是请收回去吧。”
郑多瞟了一眼银行卡，象瞟一只从角落里冒出来的虫子似的，然后蹙起眉头，“怎么，是嫌少吗？”
关晴无语，跟他妈简直一个样，典型的渣男思维。
如果说刚才关晴还有些心虚，现在的她气性一上来，感觉胆气十足，挺着胸膛就说：“不是钱的问题，我不会和你有任何发展的可能，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郑多脸色难看下来，紧紧盯着关晴，问：“你对你说的话确定吗，要知道，虽然我对女人一向很有耐心，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关晴手心微微握拳，面前这个人终于开始显露渣男本性了。
横横心，反正已经说开了，干脆再添一把火，烧得干脆点。
关晴一抬头，“郑总，也许以前我说得不够明白，才让你心存侥幸，在这点上，我承认错误，但是今天我郑重说明，请郑总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咱们是不可能的。”
“是不是因为韩天？”
关晴横着脖子，默认了。
郑多歪着头，沉思了一会，郑多再次抬头的时候，眼里多了一丝冷意，“你知道公司的新规吧，如果上级和下级谈恋爱被发现的话，将会有一人被开除。”
软的不行就硬的，贿赂不行就用权力干涉。
关晴抿紧嘴唇，一副毅然决然的表情。
郑多往后仰靠着，把腿架上了桌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痞气，“看来你已经做了决定，希望你不要后悔。”
走出郑多办公室的时候，关晴长吁了一口气，拖了这么久，终于把这件事情了结了，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是让韩天走，还是让她离开，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讲实在话，抛开郑多是花花公子以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财产才好，抑或是出于对自己的真心欣赏，能被一个人表白过，对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自傲的事情。
这一天关晴都陷在胡思乱想中，设想了无数种选择和郑多结婚的情形，是被始乱终弃后悲惨的离开了郑家？
亦或是为了维护自己光鲜的体面，在郑家忍气吞声的生活？
再不就是学习电视剧中女主角的厚黑手段，经过多年惨绝人寰的争斗，终于拿着郑家的一大笔财产与郑多离婚，实现从草根到富婆的逆袭？
但不管结局是什么，关晴都觉得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
韩天的母亲要出院了，韩天和关晴一起去医院接她。韩母神情依然有些萧索，看待关晴的眼神却一直是温暖的，关晴帮韩母收拾着东西，不时抬头对韩母浅浅微笑。
韩天和韩茵办理完出院手续，韩天一手搀着母亲，一手拉着关晴，走出病房。
进去电梯的时候，轿厢里人很多，韩天把韩母护在身前，让关晴站在自己身边，半抬胳膊，遮挡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他今后要全力保护她们。
三人上了汽车，韩茵拉着关晴坐在后排，以方便和关晴说悄悄话。
韩茵朝韩天的后脑勺努努嘴，凑近关晴说，“关姐姐，我还没见过我哥对谁这么好过呢！”
关晴朝前看了一眼，心想这才多久你就看出来了？
韩茵说，“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所以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觉得就象个老朋友一样。”
关晴搜索了一遍记忆，找不到任何关于韩茵的线索，“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我以前在我哥的手机上见过你的照片。”
根据韩茵的描述，几个月前，在家吃饭的时候，她看见韩天对着手机发笑，这可是在一本正经的韩天身上难得发生的。
韩茵当时就察觉到事情的不一般，偷偷走到韩天身后，发现他正翻看一个女孩的照片。
韩茵出其不意地把韩天的手机抢了过来，在韩茵的威逼利诱下，韩天终于承认了自己和女孩的同事关系。
“只是同事那么简单吗？”韩茵才不信。Ala和他谈了五年了，从来没见他拿着Ala的照片傻笑过。
韩天伸手把手机抢了过来，“你要是这么好奇的话我的房子你就别想再住了。”
韩茵咬着关晴的耳朵说，“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感觉我哥的脾气都好了很多，说话也没那么霸道了，常对人温言细语的，这可都是关姐姐改造的好。”
韩天朝后视镜中瞥了两眼，后座的两人交头接耳，神情十分可疑，韩天淡淡的说，“韩茵，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呐？”
“我哪里敢说哥的坏话，我正在和关姐姐说，她是你谈过的女朋友中最漂亮的一个。”
韩天果然不说话了。
韩茵朝关晴眨眨眼睛，继续抖韩天的糗事，“其实我哥以前也谈过几个漂亮的女朋友，有个叫Ala的，和我哥谈了五年，可我一点都不喜欢她，虚伪做作，要不是我哥是个重感情的，早跟她分手了。”
韩天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造成拥堵，大量的汽车积压起来，一片此起彼伏的喇叭声。
韩茵嘟囔着，“是不是出交通事故了，我下去看看。”
去了一会儿，她回来说，“真是奇葩了，一辆豪华的跑车竟然撞到了路边的大树，更奇葩的是，车上的一男一女还在路边吵架，引得路人纷纷围观，把两个车道都堵了。”
关晴摇下车窗，往前面张望，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正站在一辆跑车旁边，指着一个男子的鼻子骂着。
女孩语言犀利，举止夸张，正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谈雅心。
关晴前两天还在朋友圈里看见谈雅心晒她带着LV皮包到处旅游的照片，这两天突然安静下来，关晴以为谈雅心正在准备什么大的爆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她想过去问个究竟，又觉得这种场合谈雅心不一定会愿意见到自己，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一百一十九 选择
关晴从车内看过去，只见谈雅心抬起腿，把15公分长的高跟鞋狠狠踢向车身，口中嚷道，“你不是说这车子是你的吗，怎么又变成租的了，要不是租车公司打电话来，你是不是要一直瞒下去？”
一个年轻男子站在跑车边，穿着很是考究，神情却颇为沮丧，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低三下四的说，“咱们先回车子里再说好不好？”
“你平时的气势都去哪了，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谈雅心愤愤的将脚踹上汽车，光滑锃亮的车身立刻被刮出了一条划痕，男子心疼得眼睛都红了，说，“我这不是一时资金周转有问题吗，做生意的，谁没有手头紧的时候。”
“我看你压根儿就是没钱，借了东家补西家，借了钱款还贷款，你欠我那么多钱什么时候还？”
“你那么急干什么，等这批货卖了，赚上一大笔，咱们就……”
谈雅心连形象也不顾了，把鞋脱下来，就要朝男子头上扔去，“少来忽悠我，这句话我都听了多少次了，要退货的都在后面排着队呢，你的三无产品卖给谁去，你今天要是不把钱还给我，我就告你去，不仅骗财还骗色……”
人越围越多，看上去两口子闹内讧了，狗血剧演到了大街上，把民众的好奇心都勾了起来。男子心虚了，一个劲哀求谈雅心上车再说。
有个交警走过来，询问两人具体情况，谈雅心一指男子，“问他好了，”就气鼓鼓地坐回了车里。
关晴转过头，她看不下去了，这个男子应该就是谈雅心说的那个生物医药公司的富二代了，谈雅心曾经信心满满，一心要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他，恐怕最后还是失望了。
不管这个男子是否是真的富二代，谈雅心受了这一场打击，元气大伤，最起码在几年之内，是无法实现她一夜暴富的愿望了。
韩天也看到了这一幕，从后视镜中看了眼闷闷不乐的关晴，淡淡的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不用为她难过。”
——
声色公司一年一度的优秀员工评选开始了，先由各部门提名，然后领导开会表决，在领导会议上，除了程娟弃权外，大家一致同意关晴当选，是公司两个优秀员工中的唯一一个新晋员工。
这本来就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浪。会议结束后王义刚还特意把关晴叫到办公室。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入座。
关晴有点局促，自己和王义刚差了几个级别，站着听领导讲话是理所应当的，坐着反而不自然了。
在王义刚的再三要求下，关晴还是坐下了。
王义刚说，“你能获得今年的优秀员工当之无愧，你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你来公司的时间并不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项荣誉，确实非常难得，看来你的潜力很大啊。”
“王总太过奖了。”关晴谦虚地说。
王义刚平时很少和一线员工当面接触，今天是第一次和关晴面对面交谈，还给了她这么高的评价，关晴有点受宠若惊。
“被评为优秀员工的人过两天要去参加总公司的年会，车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你收好了，挣取好好表现，给股东们留下个好印象。”
王义刚把车票推过来，关晴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车票，小心脏激动的砰砰直跳。
王义刚眼角带着笑，“你还记得通忆达汽车的李总吗，他昨天还和我提到你，说很欣赏你，想把通亿达明年的广告业务交给你做。”
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关晴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王义刚从身后的矮柜里拿出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说，“这是一些我送给李总的私人物品，想感谢他对我们公司的信任，我现在手头上有些事，麻烦你辛苦一趟，帮我交给李总。”
把李总的电话号码交给关晴后，王义刚又交待了一句，“李总今天在酒店开会，你把东西直接送到酒店去就行了。”
关晴答应着，转过身时，听到他说了一句，“好好把握机会。”
没有多想，关晴拿着袋子出来，见韩天不在办公室，就和何茜交待了一下工作，准备出去完成王义刚交待的任务。
何茜说，“这种事王总不让他的秘书去做，怎么让你去？”
关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何茜有点酸酸的说，“你成了王总跟前的红人，看来以后你就要青云直上了。”
职场中很多人就是这样，平时处于一种相对平稳的关系，一旦你得意了她就各种不舒坦，但如果你真的遭到了不公平待遇，她也并不吝啬拉你一把。
关晴无视她的冷嘲热讽，径直走了出去。
到了王义刚所说的酒店后，她拨打了李总的电话，电话那头却一直提示盲音。关晴到前台问了李总所住的房间号，提了袋子上去，在李总的房间门口停下，里面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轻轻敲了下门，很快李总就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关晴，李总笑得眼睛都眯缝了起来，“是关代表啊，请坐请坐——”
桌子上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声音是从电脑里传来的，李总含着歉意说，“我正在和员工开视频会议，没有听到关代表打来的电话。”
李总把关晴迎进房间，合上电脑，上下打量关晴，看得关晴心里毛毛的。
她把袋子递给李总，说，“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我们王总交待了，让我把这个交给李总，谢谢李总对我们公司一贯的支持。”
关晴本来给了东西就想走，可是李总拿过袋子，并不看是什么东西，只是把袋子放在桌上，对关晴说，“站在干什么，坐下说话。”
“公司还有事等着我回去办——”
“不着急，你们王总知道你是出来办事的，不会为难你。”李总一脸热情。
关晴只能在椅子上坐下。
李总在她对面坐下，说，“我对关代表很欣赏啊，关代表年纪虽轻，但肯吃苦耐劳，做事也让人很放心，我已经和王总说了，要把明年的业务都交给关代表做。”
看着紧闭的房门，关晴有了些不安，她看看手表，说，“李总太过奖了——”
“关代表今年几岁了？”
“二十七了。”
“哦，正是青春韶华的时候，看见关代表，我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时光弹指如梭啊，我现在都长白头发了，虽然钱是赚够了，青春却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李总感叹着，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脑门。
关晴默默听着。
忽然脚下一凉，不知什么时候，李总已经把穿了拖鞋的脚伸过来，摩擦着关晴的脚踝。
关晴急忙站起来，理理衣服说，“李总，我该走了，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诶，急什么呢，咱们之间聊聊天，不好吗？”
李总站起来，把身体也靠了过来，粗重呛人的鼻息喷在关晴脸上，让关晴一阵的反胃。
关晴灵机一动，掏出手机说，“我男朋友还在下面等我呢，这会儿应该等急了。”
李总脸色阴了下来，“关代表，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知道我们通亿达一年的广告业务是一块多大的蛋糕，能养活你们公司多少人？”
关晴寒毛都竖起来了，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王义刚让自己来送礼物是有原因的。他的那一句好好把握机会，指的是让自己牢牢抓住李总这个大客户。
“李总，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把工作做好。”关晴红着脸，连连向李总鞠躬。
李总转身大咧咧的坐回到床上，两手抱着胸，斜睨着眼睛说，“已经有好几家广告公司提出想跟我们公司合作，开出的条件都很优厚，在咱们还没有签订合同之前，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了。”
关晴愣了，李总的意思很明显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顺从李总，满足他的要求，拿到明年的订单，要么从这里走出去，丢失掉这个大客户。
关晴忽然想起以前在一本书里看过，人生就是由无数的选择组成的，在选择了一条路的同时，意味着必须放弃另一条路，得到一样东西的同时必须舍却另一样东西，从来就没有鱼和熊掌可以兼得的事情。
默然了两秒，关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说了一句，“我尊重李总的选择，也请李总尊重我的选择，”然后默默离开了房间。
一百二十 王子和公主
王义刚在第二天就宣布了取消关晴为优秀员工的决定，理由是有人举报说关晴以前曾经把财务工作单填错了，并把优秀员工的荣誉重新颁给了自己的秘书。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声色公司的员工一片哗然，在各种猜测中，同事们看关晴的眼光也充满了同情，毕竟这在声色公司是破天荒的头一遭，领导们不惜出尔反尔将之前一致评选出的优秀员工撤换掉，这不仅涉及个人荣誉的问题，而是对一个人的全盘否定，预示着她在声色公司的前途将笈笈可危。
关晴到是相当坦然，那天从酒店回来后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这则通知，她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自觉地把车票退还给了程娟，从行政部出来后，就坐在电脑前发愣。蒋自豪经过时，都轻手轻脚的，唯恐把关晴惊动了。
何茜前两天还在因为关晴出入王义刚的办公室而羡慕嫉妒恨，现在又为关晴打起了抱不平。
何茜对于颖儿说，“王总做事也太没道理了，通知都发下来了，就因为关晴曾经犯过一个小错，就把荣誉给撤了，谁还没有犯过错的时候，我就不信，在那个人身上就找不出一点错？”
何茜朝王义刚的办公室努努嘴，于颖儿知道那个人指的是他的秘书。
王义刚的秘书入职时间不长，虽然在工作上没少犯过错误，但一向是王义刚的热烈拥护者，除了工作外，还经常鞍前马后的照顾他的私人生活。
于颖儿叹口气，“能有什么办法，咱们都是在炼狱里苦苦煎熬的社畜，除了上班以外，也就剩下发发牢骚的权利了。”
蒋自豪也安慰关晴说，“关姐，想开点，没了优秀员工大不了少拿些奖金，反正多那俩钱也成不了富翁。”
何茜表示异议，“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王总这么做，太伤员工的心了。”
“虽然你没有拿到最优秀员工，但在我们心目中，你是最优秀的……”
大家吧啦吧啦劝慰了一通，关晴却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关晴对于自己并没有太多担心，当初拒绝李总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被公司辞退。
她现在担心的是韩天。
韩天昨天就去总公司参加一个会议，今天下午才能回来，关晴担心，如果他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不会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万一他去找王义刚理论，以他的脾气，造成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韩天还是回来了，并且不出所料，一回来就直奔王义刚的办公室去了。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甚至还传出了拍桌子的声音，虽然关着门，还是有一句半句传到了外面大办公区，声色的员工们集体性沉默，一个个都支起了耳朵。
虽然不想听，关晴还是听见了最后两句话，王义刚的声音说，“韩天，注意你的态度，别忘了我才是总经理。”
“那就请你记住，你这个总经理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声色的所有员工。”
说完门开了，韩天大踏步地走出王义刚的办公室，大办公区里的员工一齐低下了头，韩天冷着脸回到自己办公室，把门啪得一声关上了。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从大家的表情上关晴知道，大家都在为韩天叫好。
电话响了，有个客户打电话进来，说要找韩总监，客服部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在这个关口去摸老虎屁股。
蒋自豪朝关晴做了个鬼脸，又朝办公室指指，意思是让关晴进去，这个任务除了关晴外，别人是无法胜任的。
关晴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门口，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回应，关晴推门进去，见韩天面朝窗户站着，象是一棵挺拔的树。
过了很久，韩天才转过身来，紧绷的脸颊已经明显松驰下来，平视着前面的关晴，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我能理解。”
韩天说，“我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一涉及到你，我就无法理智，也许，咱们真的是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关晴低头，紧握的双手指节有点发白，走还是不走，看来现在不仅成了韩天的问题，也成了她的问题。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王总让我去给李总送礼物的时候，我应该拒绝的。”
韩天终于笑了笑，“其实我应该高兴才是，你做的很好，该道歉的应该是王义刚。”
想了想，他又说，“你受委屈了，明天你不用上班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
关晴有点吃惊，“你给我放假，行吗？”
“有什么不行，我放你一天假，也给自己放一天假，来公司这么久，我都没有陪你好好玩过一次。”
——
韩天第二天开车来接关晴，韩天今天看上去神采奕奕，眉梢眼嘴都是笑的，似乎把昨天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关晴本来因为没有上班而有些忐忑，受了韩天的感染，也把工作的事情抛到了一边，专注于享受当下的一切。
和韩天单独相处的感觉真的很好。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前方的道路笔直的延伸，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关晴问，“咱们究竟要去哪？”
“上次你去游乐场的时候没有陪你一起去，我一直觉得很遗憾，今天我想弥补这个遗憾。”
两个人翘了一天班，就为了去游乐场玩？
关晴惊讶完以后，心底的甜蜜一点点的浮上来。
因为天气寒冷，又加上临近年关，游乐场里面空空荡荡的，场馆内的工作人员比游客还多，大都躲在小屋里，对着电暖器打呵欠。
韩天说，“今天你是女王，想玩什么都行。”
关晴双手握成嗽叭状，仰起头，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大喊，“啊呜，女王来了——”
上次她和蒋自豪他们来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韩天没有同来，今天终于可以圆了这个愿望。
韩天摸摸她的脑袋，身边的她蹦蹦跳跳的，开心得象个第一次出来春游的孩子。
他指指象条长龙一样在半空翻转的超长过山车，说，“想去吗？”
光看看关晴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连连摇头。
“那个怎么样？”
关晴顺着韩天的手看过去，将近一百米高的一个巨大铁臂直插入云，铁臂上的座椅象八爪鱼的大吸盘一样，好象要把人抓住了吞噬下去一样。
关晴拉着韩天就走。
两人手拉手参观了一大圈惊险刺激的游乐设施，韩天捏了捏关晴通红的鼻子，“如果你只是想把所有的游乐项目都参观一遍的话，我也不反对，只是今天天气冷了一点，好象不适合在外面逛街。”
关晴终于找到了想去的地方，“咱们去坐旋转木马吧！”
韩天表示同意。
工作人员吃惊的看着两人，他开了这么长时间的旋转木马，还没见这么大的成人来坐的，这两人还一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不过没有哪条规定说成人不能坐旋转木马，工作人员开动了机器，关晴刚想跨上去，韩天拉住她说，“等等——”
韩天突然把关晴抱起，把她托上了马背，然后自己也跨了上去。
韩天低头，在关晴的颈边轻声呵气，“祝你玩得愉快，我的小公主，相信不久以后，我会带你去世界上最广阔的大草原，坐上真正的骏马。”
小公主？
那他就是我的王子。
也许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做公主的梦想，在那一刻，关晴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她实现了儿时的梦想。
关晴眼前有点雾蒙蒙的，脸上突然感觉冰凉，一点、两点——
她抬起头，是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来得那么出其不意，那么恰到好处，又是那么自然而然。甚至让关晴觉得，这场雪就是天空为他们而准备的礼物。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关晴又去魔幻手工坊制作了蛋糕，全程和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起打奶油、裱花，小女孩用甜腻的声音称呼关晴为姐姐，关晴觉得那一刻，她又回到了十八岁。
一百二十一 告别
关晴最后把画着大嘴猴的奶油蛋糕端到韩天面前，“这是我送给王子殿下的礼物。”
制作者明显手艺不佳，大嘴猴看上去表情狰狞，旁边还歪歪扭扭的用奶油写着‘韩天’两个字。
韩天皱着眉头说，“歪曲事实，这可不象是公主的作风啊。”
关晴笑，“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不吃，我怕拉肚子。”韩天一个劲的摇头。
关晴故意撅起嘴，“公主的命令，你敢不听？”
“好吧，”韩天叹口气，接过蛋糕，拿起桌上的裱花枪，在‘韩天‘后面又添了‘的女朋友’几个字，然后说，“现在可以吃了。”
关晴上来要抢韩天手里的蛋糕，韩天一边把蛋糕往身后藏，一边用手指抹上奶油，涂到关晴的脸上，嘴里还说，“这是我的蛋糕，如果你想吃，可以问我要，但动手抢多不好。”
旁边的小女孩看得呆了。
吃完饭后，两人在街上逛店铺。韩天给关晴买了一把棒棒糖，又买了一个抱抱熊。关晴一手抱着玩具，嘴里咬着五颜六色的棒棒糖，吃得不亦乐乎，嘴上却说，“给我买那么多棒棒糖，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吗？”
韩天反问，“你难道不是吗？”
关晴忽然想起奶奶曾经说过的话，爱你的人才会把你当成孩子——
也许每个人都有缺点，而只有爱你的那个人才愿意无条件的包容你，就象父母永远都包容自己的孩子一样。
关晴回到家的时候，雪已经下很大了，因为天气的缘故，天黑得格外早，关晴嘱咐韩天路上小心行驶，看着他的车慢慢驶远了，才踩着浅雪走回去。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很快就把天地笼罩在一片素净的银白之中，这对不常下雪的W城来说，无疑是让人欣喜的，整个世界变得象童话一样。
还沉浸在甜蜜中无法自拔的关晴，接到了于颖儿打来的电话，于颖儿在电话里哭哭啼啼的，也不说是什么事，只说有急事，一定要关晴出来一趟。
两人约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见面，关晴一进门，就见红着眼睛的于颖儿，坐在角落的桌子旁，正用力的摁着鼻子，看见关晴，于颖儿的眼睛更红了。
关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一杯热咖啡塞到于颖儿手里。
于颖儿的手冰凉冰凉的，哽咽着说，“公司把蒋自豪开除了，为了这个，他刚刚还和我吵了一架。”
关晴想努力在大脑中理出一条线索来，但东拼西凑的，感觉有些无力，只能听于颖儿慢慢说。
“今天程娟把我和蒋自豪叫进了办公室，说我们私下谈恋爱，违反了公司的规定，要把蒋自豪开除。”
关晴吃了一惊，“程娟怎么会知道的你们的事？”
于颖儿忸怩了一会才说，“昨天我和蒋自豪吃完晚饭后，想起来手机忘在办公室，他陪我一起回来拿，当时办公室里没人，我和他就，就——”
关晴瞪大眼睛，努力脑补着画面。
于颖儿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急忙澄清，“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做了些亲昵的动作。”
关晴不知怎么想到了那天在医院停车场，韩天和自己——
急忙把思索拉回来，坐直了身体。
男女情到深处，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他们选错了地方。
“可是你不是说办公室里没人吗？”
于颖儿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蒋自豪一开始也是不承认，后来程娟直接在她的电脑上打开了监控，你知道吗，咱们办公室里安装了摄像头！”
“摄像头？什么时候装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是你，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装的。诶，不管他是谁装的，反正蒋自豪要被开除了，你也知道，他的车贷还没有还清呢，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很重要。关姐，韩总是最信任你的，你能不能和韩总求下情，让他帮忙到王总那里说一下，把蒋自豪留下来？”
关晴在心里叹口气，韩天和她也是要走的人了，怎么向王义刚开这个口？但看着于颖儿恳切的眼神，关晴又怎么能拒绝。
“你放心，我和韩总都会尽力的。”
于颖儿抓着关晴的手，“关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和蒋自豪，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可自己被开除，把蒋自豪留下来。”
说话委屈巴巴的，象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向主人撒着娇，哪里还有平时和蒋自豪拌嘴时的豪气。
别看平时凶悍得跟刀枪不入的女金刚似的，在爱情面前照样卑微地落入尘埃。
送走了于颖儿，关晴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韩天，韩天也觉察出这件事情的不一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装的摄像头，但能肯定的是，他们想针对的人肯定不是于颖儿和蒋自豪。”
“你是说他们想抓的人是咱们。”
韩天的声音有些凝重，“更确切的说是想抓我的把柄，却没想到被于颖儿他们撞上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关晴一向对韩天很有信心，但现在她担忧的是于颖儿和蒋自豪。
“你能帮蒋自豪去求情吗？”
“没有这个必要，再过一个月，等我的公司成立后，把蒋自豪招到我的公司来就可以了。”
关晴没听明白，“你的公司？”
“对，还记得我那个蒸实在的哥们吗，我和他一起注册了一个广告公司，资金和场地都已经筹备好了，等工商局的审批下来，就可以开始营业了。”
关晴知道韩天一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但还是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不过她还是有疑虑，“公司要是让蒋自豪立刻就走怎么办？”
“按照国家的规定，恋爱是个人自由，任何公司不能干涉，更不能以此为理由将员工辞退，他们肯定只能提出适当的条件，劝蒋自豪自己打辞职报告，蒋自豪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韩天确实是未雨绸缪，把所有的事都考虑齐全了。
关晴吁了一口气。她不想让任何人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和往年一样，公司的年会安排在酒店的大厅，厅内灯光辉耀，每张圆桌上都装饰着汽球和彩带，抽奖用的礼品也都准备好了，缤纷夺目的堆在主席台上，谁会成为今天最大的幸运儿？员工们一个个躁动不安起来。
这一次郑多也来了，第一次在公司年会上露面的他，坐在贵宾桌前，脱去一身大红色的羽绒服，露出得体华贵的西服，张扬的发型，似笑非笑的表情，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有几个年轻的女同事已经藏好了捧花，准备找时机献给郑多。
关晴和于颖儿坐在一起，她一直拉着于颖儿的手，自从蒋自豪遭到程娟离职劝退后，很是气愤，提前请假回老家去了，他这一走，于颖儿情绪很是低落。
王义刚第一个走上主席台，发表了一通感言，无外乎陈词滥调，先总结了过去一年的成就，表达自己对公司的前景充满了信心，最后一通打鸡血式的口号，鼓励大家在新的一年中再接再厉，积极完成总公司的目标，争创分公司的业绩标杆等等。
一阵掌声过后，王义刚热烈邀请郑多上来说几句，郑多接过王义刚的话筒，先向大家笑了一笑，立刻引起台下一片骚动。
对着女同事们一片爱慕的眼神，郑多说，“王总刚才说出了我的心声，相信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我觉得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不如给大家唱一首歌。第一次献唱，还请大家多给点掌声。”
台下的掌声和呼声立刻响成一片。
这是一首李圣杰的《你那么爱她》——
你那么爱她
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为什么不说心里话
你深爱她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啊
……
这是一首深情款款的伤心情歌，煽情的歌词搭配委婉的曲调，加上郑多唱歌时那动情而专注的表情，一摇头、一捋发之间似乎都在抒发着他那泛滥的感情，引得女同事们心跳加快，纷纷抚住自己的胸口。
连何茜都开玩笑说，她要是没有男朋友，肯定也想向郑多示爱去了。
你那么爱她
为什么不把她留下
是不是你有深爱的两个她
所以你不想再让自己无法自拔
……
看着郑多投入的神情，关晴撇撇嘴，这是什么伤心情歌，分明是一首渣男洗白曲，明明是花心大萝卜，非要把自己打造成深情不可自拔，嘴上唱着“你那么爱她，”实际上是“你那么爱她她她她她……
关晴看了看和她隔了两张桌子的韩天，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表情。关晴想，如果让韩天选择唱一首情歌，他肯定只会唱给自己一个人听。
郑多唱完后，几个女同事上去给他献花，郑多笑着一一接收了，眼角有意无意地朝关晴这里瞟了几眼，大有炫耀之意。
一百二十二 终章
韩天是最后一个上台说话的主管，他向台下扫视一遍，用很清亮的声音说，“这是我第一次站在年会的讲台上发表感想，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感谢声色公司给了我机会，让我和我的客服部共同奋斗，一起学习和成长。回顾过去的几年，客服部的员工们始终用自己的汗水，证明了什么是拼搏，它代表了声色的一种精神。庆幸的是，我们没有一滴汗水是白流的，每一个弯道都被证明有存在的必要，我们做过的努力决定了我们今天的成就，也许我们的业绩并不是最好的，但我可以肯定的说，客服部的员工都是最优秀的。”
台下交头接耳，对韩天所说的‘最后一次’表示不解。
韩天接着说，“我是一个相当幸运的人，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懂我惜我的人，未来是不可预知的，所以我很想和她携手走下去，工作可以有很多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可如果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许永远都不会有机会找回来了。有鉴于公司有同事之间不许恋爱的规定，所以我决定和她一起，离开公司，另谋发展，今天我借着做年终总结的同时向大家道个别，再次感谢大家和各位领导的支持。”
韩天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走下台来，一直走到关晴身边，象个王子似的，向她伸出了手，关晴款款地站起来，象个公主似的，搀住了韩天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大厅。
全场静默，直到两人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大家才象炸开了锅一样的沸腾起来。
王义刚的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白，韩天的举动，无异于给了他一记耳光，让他成了今天年会上最大的一个笑话。
郑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禁止员工谈恋爱的主意是他出的，原本想借此阻止两人的发展，可是他的对手最终还是以完胜的方式带走了他的意中人，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对于这个意中人的新鲜感究竟能保持多长时间。
——
正月二十八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很多新人结婚，公司开张都选在这一天，一大早炮仗声就响个不停。
韩天的公司也在这天悄悄的开业了。
韩天并没有做过多的宣传，只通知了一些业内的人士和自己的几个客户。早上就陆续有花篮和锦旗送来，关晴一边招呼送货员摆放花篮，一边进行室内的打扫。
韩茵也送来了一个大花篮过来，走进来的时候，见关晴正站在梯子上，手里拿着榔头，往门上贴各科室的标识牌。
韩茵说，“关姐姐，你都当了客服经理了，这种事怎么还要你亲自动手？”
关晴擦了把汗，从梯子上爬下来，“公司现在才刚营业，人手和经费都不足，这些能自己做的小事当然只能自己来了。”
“我哥呢？”
“他正在办公室装电脑呢。”
韩茵一脸羡慕地说，“你们可真是一对完美的夫妻搭档。”
门外吵吵闹闹的，又进来三个人，蒋自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和于颖儿挽着手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和何茜说话。
蒋自豪撺掇着说，“何姐，你干脆也来我们公司干吧，就算一开始工资比声色低点，但是做得心里舒坦，就未来的发展来说，我们新媒体公司也是更有前途。”
何茜当然是心动的，无奈声色那边说什么也不肯放人，她说，“你们不知道，你们走了以后，公司里面都乱了，一个个的都想跳槽，搞得人心慌慌的，王义刚他们现在是焦头烂额，整天劝这个拉这个，劝说员工留下。”
于颖儿嘴巴也翘起来了，“那也是他们自作自受，谁让他们那么暗算人的，一点领导的风度都没有。”
何茜拍拍蒋自豪的肩，“你现在可是品牌经理了，什么时候请吃饭呐，我记得你以前还欠我一个人情呢，虽然你离开了原公司，帐还是一样要还的。”
于颖儿说，“他什么时候欠你的人情了？”
何茜坏坏的笑，“这么快就已经帮上了，照这个发展速度，嗯——你们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关姐和韩总还没结婚呢，我们怎么敢抢在前头？”
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是唛好味的陈经理，还有壹佰加公司的陆经理，关晴走出来迎接，韩天也出来了，领着几个人绕着公司转了一圈，并就自己的公司做了些介绍。
陈经理说，“听说韩总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我们一来向韩总祝贺，为韩总的新公司聚点人气，二来也和韩总谈谈新媒体业务，看看以后是不是有合作的可能。”
韩天说，“大家百忙之中特意赶来，就冲这一片诚意，不管以后业务能不能做成，我们都非常感谢。”
陈经理看看韩天，又看看关晴，笑着说，“我听说了两位从声色离职创业的事情，很是佩服，年轻人就应该敢作敢为，勇于创新。”
陆经理说，“听说两位现在是情侣，是不是准备结婚了？”
关晴和韩天都有些发窘，韩天说，“这阵子有些忙，等忙过了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陈经理说，“我看这样吧，咱们之间要是把业务谈成了，你也不用再谢了，就请我们免费喝喜酒，结婚那天还要派专车来接我们，说起来我们可都是你们爱情的见证人啊。”
陆经理也连声说好。
韩天：……
关晴：……
把客户送走以后，蒋自豪带着几个员工又把公司打扫干净，忙碌了一天后，最后员工们都离开了，天色渐暗，城市亮起一片璀璨的灯火。
公司里只剩下关晴和韩天，两人都累了，背靠背坐在地板上，这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陈设简陋，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朴素无饰的窗帘，连空调也没有，根本无法与声色那间豪华的总监办公室相提并论，但两人互相依偎着，觉得无比的踏实。
窗外灯光闪烁，城市又陷入一片璀璨的人间星火。
韩天说，“关经理，累了一天，给我捶捶背吧。”
“韩老板，注意你的用辞，这可不是我的工作范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给我涨工资。”
韩天突然转过身，揽住关晴的肩膀，把她拖倒在自己的怀里，韩天的胸膛贴住了关晴的身体，温热的气息让关晴一阵眩晕，“你真是个招人恨的小财迷。”
关晴嗓子有点发干，她舔了舔嘴唇，低低的说，“韩老板，你对女下属动手动脚的，好象不太好吧。”
“关经理，你还想不想涨工资了？”
“想——”
“那你就应该先让本领导感到满意。”
关晴坏笑，“你要是不给我涨工资，我就找通亿达的李总去。”
韩天的眼睛有些发红，嘶哑着嗓子说，“你这个坏东西——”
“还不是被你带坏的。”
“如果我现在不是以老板的身份，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要求你呢？”
关晴轻笑，“在这种地方？”
“谁让你一直不肯搬去我家。”
“谁知道你妹妹什么时候会闯进来？”
韩天的身体越压越紧，身体部位明显起了变化，关晴开始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语气中开始带了一丝怒意，韩天咬着牙说，“你想要怎么样，要不咱们就按陈经理他们说的办，把婚结了吧。”
关晴还要再说，韩天已经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朦朦胧胧中关晴看见窗外的灯光闪烁成银亮的一片，象是圣诞节的烛光晚餐，又象是黑夜中飞舞的萤火虫，抑或是童话中王子的宫殿里用魔法点燃的星光，
一闪一闪，
一闪一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