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差别还真大
最终那两个喝醉了的小孩还是没有完整体会得到童年,不是做的还不够多,而是那寻来的人在底下也喝得舒服了,再上楼时候觉得能喝酒了也不算是小孩了,犯的错也就不算错了。
只是从二楼接下来的时候还嘟囔着好酒、干杯、豪爽大气之类的话,让四人看着忍俊不禁,却是觉得憨憨的,没有再忍心惩罚。
“我家诤儿少有伙伴,不知闲暇时候送他来这里坐坐可会耽搁少侠生意?”
“耽搁是不会耽搁,但是毕竟喝酒不是个好事,万一要是...”
“哈哈哈...您是卖酒的也会说喝酒不是好事的吗?”
“就事论事而已。”
在三杯酒入喉之后似乎也没了那些拘束,说的话渐渐多起来。
“某行走江湖多年,好事坏事也做了不少,近年有了诤儿才有所收敛。”
“酒馆不好,但我那楼更是更是混乱不堪...好吧,如此就告辞了。还是要多谢掌柜的好酒。”
欲言又止,只是在当心面前终究还是没有说完,只是谈到酒馆与千钧楼时候脸色复杂,而后带着侍从起身告辞。
当心也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但一时间也想不通对方是如何相信自己的。只是也不想多问,起身相送。
“少侠且住,若是让人瞧见少侠与某相送,怕是会惹来一些不好的事情。”
“就此别过。”
看着三人抱着两人越走越远,以及那在巷子拐角之外的十几人,当心觉得有钱人真小心,就是城里都会害怕被害的。
“怕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嘟囔着进屋收拾东西,想着今日终于是有了超过两桌的客人,除去开业时候竟然是客人最多的,喜悦的泪水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流了下来。
“真是太惨了...”
换做其他人这般经营怕是已经早早倒闭了,反倒是当心没有依靠其过活,才不至于饿死街头。
“谁再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一定揍死他。”
思量着万事皆难之类的话,当心收拾好了残局之后没有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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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巷本来也是没有什么拐角的,如其他巷子的格局一般直愣愣的,不仅方便行走观瞻,也是为了便宜管理。
只是回春巷倚靠的城墙,墙脚一排翠竹,本来也是极佳的一处景色,但是因为长久以来没人打理,渐渐蔓延了根系到另一边来。
巷子宽逾两丈来许,战时似乎还有堆积军备的作用,但是已然多年不见战事,自然也少有人打理。
一边是翠竹,一排是屋舍,只是在倒数第三第四的中间被长过来的竹根占了,然后扎堆起来,聚成了一个不小的竹壕。
按理说是会有人打理的,但是这倒数几家常年都不见人来,再加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都喜欢这种复杂的环境,久而久之就没人提起打理的事了。
而也是因为这一丛竹子,这本该还有点人流量的东城门回春巷时常不见人进来。都以为在那竹壕后面就没有了店门。
至少当心来此的这许久,来的都是些误入之人,而少有寻店门而来。
十三酒居早上是不经营的,所以早晨时候即使当心将门开了也不会特意出门揽客,只是将那一躺椅放到门口,让人知晓这里不是无人居住的而已。
往常的这个时候当心都是在后院做些小玩意儿,但今天却是没有坐在门口的躺椅闲趣喝茶,而是坐在大堂里面,探了脑袋出去看。
一个穿着昨日那般学子服的小孩儿正蹲在竹壕后面,脑袋冲着那当心也没有见到开过的废弃店门,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些什么。
“都一刻钟了还没有变换动作,不是已经...”
还不待当心想完,那已经许久不动的人影终于是有了动静。似蹲久了脚麻了想要起身,却不防似没了力气一样向后翻了过去,脸上一片惨白,眼中也是浑不见汇聚的神气。
“簌!”
却是已经看了许久的当心,一步便到了三丈开外的竹壕出,脚背轻垫在了那小孩的后颈处,而后才来得及弯腰提了那人的衣裳,将其拉起来。
“呼!!”
仿佛梦魇一般窒息住了,待得当心一巴掌拍在了那人后背之后,才一下子醒过来,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顿时就弥漫了水汽,却是一言不发,一声不吭地。
“咋样了?”
原本以为这般做的应该是一个小女孩才是,但此时才发现,这蹲了将近一刻钟的小孩竟然是个男孩子。
头发被包在士子巾当中不可见的,脸色依旧惨白,但眼眶当中的水汽却是已然消失,只有点点红色在眼角处。
看着有些消瘦,眼睛看着当心却不与其对视,游离在比其稍显壮硕一些的身子上下,攥紧了拳头离开当心的手,看着掌柜的依旧一言不发。
“你迷路了?”
不是耳障,在三个呼吸之后才摇摇头,只是盯着当心不说一句,双手攥在领口处,扭了一扭。
“和家人走丢了?”
闻言低下了头,攥着衣领的手紧了又紧,却在几个呼吸之后又摇了头去。
“你是...你也是逃学的?”
挠了挠脑袋,瞧了一眼对方身上略显眼熟的衣袍之后恍然大悟,对方的反应也是将暗自应和了当心的猜测。
却是抬起头来看了当心一眼,发觉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而后快速地低下了头,攥着领子的手不住往下,慢慢就变成了搓衣角去了。
“嚯!我可真是捅了学生窝了。”
“也不知道我这里怎么就容易来学生,明明学校不是在城南的?”
说起来私塾也不是只有城南有,但是三大书院都聚集在了城南,不知何时就已经足够代表了金陵城的学校去了。
“饿不饿?”
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孩儿,当心也是感觉麻烦不已,要是愿意说话的话至少能够交流,但一句话不说,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好在这话还愿意回答。或许是瞧着当心大小与自己差不多,或许是真的饿了,闻言犹豫了一刹,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低下头去不看当心。
“成吧,跟我来,咱去吃饭。”
看着那人也不是轻易与人接触的,当心也不伸手过去了,只是在前面引着,引过了两个店面,才到自家的店里。
转头看去,那小孩已经跟在了后脚,发觉当心转身,慌忙低下了头。
“差别还真大。”
可不是,昨日来的那人看着自己店就像他家的一样,今天瞧见的呢,至今一句话都还没听见。
也没事,反正离开店的时间还早,待会儿还可以将其送到应天府里,到时候就知道是哪家学生走丢了。
第一百二十章.他点起了烟
“我叫罗宇,是来乾元镖局军训的~”
直到吃好了最后一个豆包之后,那小孩最终才说出了一个能找到他来处的消息,虽然声音小不大,但还是让当心听了个清楚。
“没事,你先吃。”
反正豆包很多的,也不怕他能吃完了去,至于来处也不着急,反正也不是自己偷来的骗来的,自然不用害怕。
“你是哪个学校的?”
当心自然也是一起吃的,也或许是吃了豆包之后,那叫罗宇的稍显瘦弱的孩子略微信任了当心,不似之前那般一言不发了。
“孔庙申班...”
恨不得用豆包将自己都挡住,连撕咬豆包的动作都变小了。抬头看了当心一眼,发觉还在看着自己,又慌张地低下了头去。
“孔庙不是读书的吗?也要练武?”
“学习‘射’...”
虽然说得不清楚,但是当心也是一点就通,了然地点了点头,将面前的酱耳朵往罗宇那边推了一点。
孔庙与夫子庙等等学院不一样,比较注重君子六艺的培养,虽然已经不再做硬性要求,但是都需要了解的。
只是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不在孔庙里面自己学,而是跑到乾元镖局来学,还让人走丢了。
怎么想的就怎么问,罗宇在当心问出了这话之后大胆地抬头看了当心一眼,而后才抬起筷子夹了一筷酱耳朵。
“小游学。”
虽然是说了,但是当心还是不甚了解,为什么游学游学会到人家镖局去。只是问的多了又怕那小孩厌恶,所以没有继续追问。反倒是那罗宇瞧着当心还未明白清楚,于是又小声补了一句。
“别家书院都是去城外游学的...”
“哦~~~”
这样说就清楚了嘛,说到底还是竞争的嘛。
“那你怎么不去?”
看着对方开了口想要再多引导说一些,继续发问。但是之前还小声应答的小孩却是又变成了之前沉默的模样,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豆包,一句话也不说了。
“这...算了,这是刚烧的茶水。”
似乎对方对此很是在意,所以当心也没有再问,而是倒了一杯茶在小孩面前,看向了门外而不是继续看着他。
“吧嗒...吧嗒...”
偶尔有筷子撞击盘子的声音,还有被子落在桌上的声音,倒是嘴巴吧唧声声音一点没有。而有时候不经意间瞟过一眼,就能瞧见对方慌乱错开的眼睛,显然是在偷偷看着。
“嗝~~”
直到打了一个饱嗝之后当心看去,才发现对方已经吃完了,正低着头盯着已经空了的盘子,一动不动。
“还要吗?”
“.....多谢,够了。”
声音依旧是低微得紧,好在当心是有修为在身的,听得仔细。起身就要去收拾那三两盘子,却见得对方也起身来想要一起收拾。
“我来就行了。你坐着。”
当心速度毕竟迅速,反正那人是一个也没有抢到,颇显局促地在桌旁,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那你就把桌子擦了吧。”
当心虽然少接触人,但也算见多识广了,瞧得如此就知晓对方是为何如此,到柜台里边将那一方桌布取了过来放到桌上。
果不其然,原本局促的手就有了抓着的东西,自然多了。
等到当心再回到大堂时候,那小孩已经在擦第二张桌子,也不觉得麻烦,似如此反而安心。动作竟然意外地麻利,直到当心来了才将其拦住。
“不用不用,那些我都擦过了。坐下喝杯茶。”
将那还不愿放下的桌布拿过来,见得对方的手又要绞到一起去,熟练地倒了一杯茶递到手里。
而有了东西拿捏的小童又变得自然,坐在桌上盯着杯中犹自翻滚的茶叶,似里面有无穷乐趣。
当心忙完了自然也要坐下的,在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后,发现原本低头看水的罗宇竟然开口说话了。
“我,我不会练武。”
“那里人多,先生会被笑话...”
见得开口说话了,当心追问下去,才确定这内向的小孩果真不是厌学才逃出来的。
虽然说的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但当心凭借不差的阅读理解还是还原了主要内容。
大概就是罗宇平时体育成绩就不好,但是在学院的时候都是同学,即使被笑话也没什么。但是这次在外面,要是让外人瞧见了会连累整个申班整个学院都被嘲笑的。
而之所以逃学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声誉,反而是顾虑了学院才会如此。
在说完了之后就将脸低下去,想要将大脸都塞进小小杯子里面去,又恢复了不敢看当心的状态。
“唉~~”
闻言叹息一声,当心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就能想到这么多。
回想一番,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若是能得什么外出的机会,怕是都要跳起来了哪还有这么多顾虑。
一边感叹思想境界一边又往小童杯中添茶,嘴里也是没有慢上半点:“身体不好可以练呐,但是你这般境界一般人可是练不来的。”
发觉叹息不似往日父亲失望的感觉,抬头看了一眼,却发觉眼前老板竟然是在夸赞自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也是这般,没有继续说下去。
“话说你们平时在学院里面学些什么啊?我到现在都没上过学呢。”
手肘撑在桌上将大脸放在手掌里面,点点肥硕的脸蛋被压变形溢出了掌缘,目光灼灼看着罗宇。
“......”
察觉到了当心热切的目光,又想到对方似未上过学,原本想要拒绝的话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来。讷讷二三,费力地组织了语言言说起来。
“早晨到了学院要口诵春秋,然后看先生注解子集,自己理解,中午吃了饭要静思己过。一般早上学习礼书数,下午学习乐射御,但是今天...”
僵硬地将一天的安排说完,最后又绕到今天的安排,本就僵硬的话顿时断了回去,抬头看了当心一眼,失落地低下了头去。
“你为什么不愿意学射御呢?”
“我...”
抬头张开嘴就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当心在看着自己,却又重新低下了头去,没有再说什么。
“以前,我也很内向不敢与人说话的...”
屋外点点阳光正好,还不见辛辣,带着醉人的熏风吹动人心。
罗宇诧异抬头看来,就见得当心端着茶杯看向屋外,说起了从前。
第一百二十一章.阿弥陀佛
不得不说,当心其实也没什么说故事的本事的,但耐不住那小孩不愿说话啊,反倒是乖乖坐着听当心言语,坐个合格的听众。
“...在腿脚不能行走的那段时间里,每一日都想要动起来,每一日都在渴望重新站起来。但是却只能在院子里看着过往的人,看着他们行动自如地与我说话,还不能露出苦态让他们担心...”
“...好在后来我得了新生,每天都想要到处走走跑跑,生怕这只是个梦,下一刻就醒来。”
“你有一幅健全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束缚了你呢?”
当心的话似乎也让罗宇有些许触动,但不至于一下子就生出了变化,只是眼眸闪动不休,似将腹中茶水聚在了眼中一般。
静,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在一个桌上。
一胖一瘦,一捧着脸一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宇~~小宇~~”
声音时断时续,却在慢慢接近,当心抬头看向屋外,过了半晌,才有一四处找寻模样的中年人转着头进了回春小巷。
“小宇~~”
“师兄...”
原本还只是迷茫的罗宇在听到了那人的呼喊之后变得惊慌,左右翻找似要找个藏身的地方。
只可惜两人坐的就是正对大门,那三丈地方在呼声愈发清晰当中自然也是走不久,自然也是发现了在桌上坐立不安想要躲藏的罗宇在那。
“小宇你在这里呀。快随我回去吧。”
“彭师兄...”
“这位是?”
罗宇低头讷讷不已,满脸羞愧已是不让人瞧,但在说到当心的时候又抬起头来,似害怕两人误会。
“我是这间酒馆的老板,早晨时候这位小兄弟迷了路走到我店门口,我看他害怕就邀其进来了。还想着待会儿就送往应天府去呢,幸好你就寻来了。”
如此解释让罗宇大松了口气的同时暗怀感激,而来人却是全然相信,抱手给当心揖了一礼。
“哈,原来是此间掌柜,小可孔庙学子彭登江,痴长几岁,是罗宇师兄。”
“我师弟对这边不甚熟悉,也是我等疏于引导,致使其迷了路了。多谢掌柜的相助。”
来人三十开外,蓄了点点胡须,言谈之间有点点愁绪,却在见到了罗宇之后散去大半,对当心时候就只剩感激。
“无妨,我也是恰巧碰到而已。”
“耽搁不少时间了,不知先生那边会否担忧?”
两人似一脉相传,在行礼之后就沉默了下来。罗宇已然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不觉有什么,但那彭登江却是感觉到了尴尬,有心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在当心引开了话之后才恍然起来。
“对,先生还在等我们呢。那么这边就告辞了。”
“小宇快跟掌柜的行礼。”
不由得当心说不用,罗宇也是感激地行了一礼,待得礼毕之后才转身要离开。
“簌簌簌!”
“叮!”
“???”
才转身的两人闻得异样声音再转身来,瞧着本该在门口的当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等人身后,打着一把荷叶伞。
在两人看过来的时候,当心也才转过身来,在两人诧异之下将伞收了起来,而后才解释道:“刚刚听小宇说你们就在乾元镖局,反正也不远,我就随你们一起去吧。”
收起的伞没有放回家里,而是拿在了手中。酒居也没有关门,接连催促开始出发。
“彭师兄,你们书院一般都在做些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读书写字而已。”
“不会得罪人吧?”
“大家都很好,且先生有所教导,时时自省,孔庙学子自不可施怨于人。”
在问到这里的时候彭登江说得严肃,当心也是察觉到了自己问的不是很好,仿佛质疑了他们一样。
“那最近彭师兄可使用得罪了些什么人?”
两次相问,即使是彭登江这般也是听出来了当心问这话不是找茬的,细细思量之后低下头去,黯然以答:“我接触的就只有书院先生们,想来也是没有得罪过谁的。”
“可是有什么事情?”
暗自神伤了一番之后才问询起来,显然也是自当心不寻常当中察觉到了什么。
“无事无事。师兄多虑了。”
当心的搪塞显然效果不佳,但彭登江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拉紧了罗宇,步子迈得又大了些。
而当心则是像一个顽童一般做逛逛右看看,似街边玩意儿总是看不腻一样,不多时手里就已经多出了一个糖葫芦,递给了两人一人一串,倒是自己右手始终不离那荷叶伞,扛在肩上晃晃悠悠。
乾元镖局与回春巷只相隔了一条大街两条小巷,不多时就到了。
与当心的酒馆不一样,乾元镖局大门就在东城门大街上,极其气派。
两只石狮子就坐在大门口,有七八辆车正在门口打理着什么,大门前进经过的人有不少,但却少有人特意留下来看上一眼的。
进出的人不多也不少,至少在当心此时来已经看了有六人进去,三人出来了。
一个穿着考究的人带着两个随从进去,而后笑盈盈地出来,看起来是谈拢了生意。
穿着背侉子的壮汉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只等当心三人进去了之后就见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一群人空手进来,再出去的时候却是推着大大小小的车子,也不知为什么不干脆送货上门。
“先生。”
“这是当心掌柜,照料了小宇好久,还送了我们一趟回来。”
“这是孔庙鲁先生,是我们的先生。”
才进了大门,彭登江和罗宇就对着那大门边上的人行礼。原本带着点点愁绪的白胡子老人在见着两人归来之后那点愁绪才消失了去。
“回来就好。进去吧。”
彭登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白胡子便让两人先进去。待得两人对着当心行礼进去之后,老先生才走近到当心跟前,拱手行了一礼。
“多谢小友宽容。”
“老先生言重了,不过随手而已,不碍事的。”
“呵呵呵...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多谢一番的。只可惜老朽身无长物,难以报答小友...”
“顺手而已不需要什么。既然到了就好了,在下告辞。”
不等老人再说些什么,当心告别之后迅速融入了人群当中,赶回自己的家里。
果不其然,原本大开的店门此时已经多了两个身影,一里一外对峙着。
里面那人看不真切,但外面那人看着却是个大和尚,嘴里唱着佛喏,光是背影就觉得肃然极其。
“阿弥陀佛....”
ps:我试试作家的话在盗版能不能看到。还有,一梦学堂已经结束,白嫖衣裳已经开始啦,快穿上漂亮衣裳和江湖朋友们去拍照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秃驴受死
“阿弥陀佛~”
平静如初的小巷子小酒馆,门口就多出了一个身影。高壮健硕,头戴一顶竹篾帽子,身上也是一袭黑色衣裳,却在这样明朗的巷子里显得非常突兀,一只大大的五环锡杖更是惹眼非常。
和尚,一个大和尚,而且是一个身手不差的大和尚。
那锡杖被其倒握在手中,圆环那一部分落在地上,已将夯实的青石地板拖拽出了几条白痕来,单手竖于胸前,一道佛唱就响在了众人耳边。
而当心的屋里却还有另外一个人,黑巾遮面,双手空悬,后腰间却探出一双匕首握把来,显然也不是个善与的。
“大和尚何苦由来?”
浑身皮甲覆盖,关节处还有垫片护着,双目含雪,似有雷霆绽裂。神行颇为婀娜,声音也是一般清越,却是一蒙面女子。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大和尚未能转身,当心也瞧不见长相如何,可那声音也是一般清冽,如山间清泉叮咚作响,让人平白静心下来。
“哼!那罗万财为富不仁,欺压佣户,合该死去,你拦着我而让那些佣户继续被欺压,这就是你的慈悲了吗?”
女子言语之间不屑的紧,双手在腰间划动许久,却又没有真的将双匕取下来,言语间恨恨不已。
“善恶自有因果,施主又何必做这恶人呢?”
和尚的话始终没有半分动荡,依旧是平和无比。只是原本能让人静心下来的话语,此时却是让女子更加激动,露出的双眼转动不休,双手已经是藏到了身后去。
“如此作恶,殃及十多户人家,你有如何知晓我不是他的果呢!”
女子本不该如此多话,但那言语与神态之间满是那“若不是我打不过你,我早把你按在地上了”的样子。
“他与你并无因,你又如何是他的果呢?”
“你!!”
果然,大和尚的理似乎就有些不讲理,而那女子也似有自己的原因,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来,只能被大和尚说教一番而无法反驳,无可奈何之余又添三分憋屈。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呀?”
“哦!你们是来喝酒的吧!”
已经到了许久的当心并未刻意隐藏身形,对方自然也早就看到了他。但两人也不认为这人有什么大本事,这是大和尚早早挪动了位置,拦在了当心与女子的中间。
“臭小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原本不说话还好,当心一说话,女子看过来就发现了当时拦住自己飞蝗石的就是当心,只是不知为何那荷叶伞已不见了而已,却也还能认得出来。
“哦?贫僧圆观有礼了。小施主与她也有因果?”
大和尚终于也是发现了来人不是一般小孩,转过头来作了一佛礼,当心也终于是瞧见了那和尚长的啥模样。
满脸坚毅方正,即使转身竖于胸前的单手也没有落下,低头看当心的时候帽檐往下一盖,与视线齐平。见到了当心,原本还平淡的脸顿时笑了起来。
“没有没有,就是救了一个小孩儿。”
当心摆手,却见得和尚笑着的脸又皱了起来,转身朝着那女子看过去,声音不自觉已经提了起来。
“你竟朝一孩童出手?”
“哼!那又如何?”
女子本该继续僵持,却不知为何犟嘴起来,双手抱在胸前,脑袋往后一昂,下巴朝着大和尚一挑,解气非常。
“原本还当你有改悔之心,却不知你竟然牵连无辜孩童。阿弥陀佛,贫僧险些酿下恶果,罪过罪过。”
只以为和尚傻了的蒙面女子得意依旧,却已经暗自防备起来,而当心也似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那和尚在一声唱喏之后高提禅杖,拔地而起,越至空中,落在后头的禅杖就往女子砸了过去。
“和尚你要犯戒啦!”
说话的时候是已经往后闪去,却是往自家后院躲,原地已然什么也不剩下了。
“呼!”
锡杖在人最初时候也没有直取人脑袋,而是斜斜砸向那人肩膀。此时人已经不再,和尚收力之间,锡杖划过空气绕了一个弧线又被和尚担在了腰间,往后院那女子处追去。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下意识喊出声来的当心只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看去,那不就是自己的店?
于是原本假意的呼喊就变成了真的,一同追到了后院去。
“喝!”
“吼!!”
“吒!!!”
锡杖造型奇特,圆弧不少,且势大力沉,所以在挥动之间能够造成虎啸之声,摄人心魄。
而那女子也是不简单的,每每都能躲闪开来,使所有攻击都落到空处,身法独到。
只是缠斗几回合却没有一分还手的机会,反而被压得逃窜不休,颇为狼狈。
“真的,她没有下杀手,就是朝着穴位打的,不是滥杀无辜啊!”
原本还觉得牵连了自己的后厨怎么也得让她不好过,待得被抓住了再出言解释。谁曾想和尚凶猛,女子也是厉害得紧,反倒是自己的院落已经断了两根大梁了。于是赶紧出言,将战事停下来。
“呼~~真是如此?”
“哼!我和他又没有仇,杀他作甚?只是想以其为质逼罗万财将佣户血汗吐出来。”
“反倒是你这和尚,竟听信人片面言语就要下杀手,这就是你的慈悲?”
女子原本一直被压制着打,此时终于得以平反,一时间扬眉吐气,见得大和尚已经停了下来,反倒不在意之前的狼狈了,戏谑地看了过去,很是期望对方如何应答。
“阿弥陀佛,施主确定?”
站定片刻之后的和尚转身朝着门帘边上的当心问询。虽是疑问,但手中动作已经停了下来,显然已经是重新静了下来。
“是啊,当时你也没等我说完就动手了。”
“......”
“阿弥陀佛,是小僧的错。施主虽然误入歧途,但本心不改,依旧能返正途。”
“若是施主愿意自此向善,自是一派坦途。”
“嘿我说你这和尚,你你你......”
原本还得意万分的蒙面女子再听闻那和尚言语,面巾之下的表情不知如何,但那眼睛已经瞪得老大,胸间起伏不定,想是被气得不轻。
“阿弥陀佛~~”
“啊!!!!”
“秃驴受死!!!”
第一百二十二章.旁观
终于最后还是没能打起来。当然不是事件的两位主人公为人和善,而是主场是当心,后院已经被打坏了两根柱子,在那灶台铁锅即将遭殃的时候,当心终于出手将两人制服。
“啊!!我的房子,你们赔钱!!!”
喊声极大,让对峙的两人猛然回神,才发现周边已经是乱成一锅,尤其是锡杖之下就是那一口铁锅,在铁器偏贵的今天想来是不容易偿还的。
当心跌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就差满地打滚,让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间缓解了下来。
双双住手之后却是继续对峙,谨防对方出手偷袭的同时侧耳倾听当心要说的话。
“这个柱子不贵,一百二十钱一根,两根就是二百四十钱。再加上请工人的钱,你们要给我三百钱!”
“给钱!”
带一手行窃预兆的当心对此很是恼怒,毕竟本来好好的房子被人打得乱糟糟的可不是值得开心的。
只是话一出口,两人的表现就耐人寻味了。
蒙面女子看了一眼大和尚,颇不服气地辩解:“这是他一手打碎的关我什么事!”
“若不是施主引我到这里来,贫僧也不会至此。这里的因,自然也有施主一半。”
“既然如此,该我们一人负责一半!”
两人也没有说避而不给的意思,毕竟虽然还不知道当心的身手到底如何,但仅仅是在那蒙面女子口中的阻拦了飞蝗石就足够知晓当心是有本事的。
此时虽然压着一边打,但实际上还是没有决定性的因素来的。而方向莫名的当心不知加入其中一方都是变数,所以虽然人小了一些,但说的话却意外的管用。
“诺,小掌柜的,这是我的那一份。”
自腰间荷包取出一点碎银到当心手中,而后挑衅般地看向那个大和尚。
“......”
果不其然,就连衣裳也是许久未换洗的大和尚自是没有多余银钱的,踌躇再三,在哪腰带里面抠索出了三个铜板来。
“这...我没那么多钱,不知可有别的偿还办法......”
原本坚毅的面色此时变得紧巴巴的,在当心面前仿佛更加矮小一般,话说得很是艰难。
“嚯!没钱下手还那么重~~”
“看你锡杖那么重,我还以为你有万贯家财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和尚连一百五十钱都拿不出来吧?”
当心还未来得及说话,旁边的蒙面女子已经阴阳怪气地接了过来,挤眉弄眼很是得意。
“这我就没办法了。要不,你们商量一下?”
那女子掏钱颇为爽快,言下之意自然就是让那女子将钱全部掏了。大和尚虽然没钱,但也不傻,只是脸上复杂,纠结一番之后也没有如当心说的一般。
“贫僧不带过夜钱,不知可还有别的方法。”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这自然也不是当心说的,女子虽然蒙着面看不清表情,但是那露出来的眼睛却不知何时已经弯成了个月牙,言语之中也满是揶揄。
“施主何故取笑贫僧,入世修行自然不可沾染世俗之物太过,小僧清贫也是情理之中啊。”
与那女子解释了一番之后又转身与当心说道:“不知如何才能偿还施主损失,若是能解决的,小僧自不敢推卸。”
“这...要不你去跟那些师傅说说嘛,到时候用了料子你大可自己去城外取一些来还,这个就不用钱。”
当心想了一番才做答,女子不满之余倒是让大和尚高兴了起来。
“如此多谢施主宽仁。就劳烦施主与师傅们解释了,我这就出城去。”
说完了才看到那女子还在身侧,却又变成了纠结的模样。
“哦?你还要抓我?”
女子看得那和尚动作眉头一扭,而后幸灾乐祸地扭眼睛到身边那断裂的屋子,抱着手惦着脚,兴致极高。
“哎~~施主此时没有行凶,小僧自然不会与施主过不去。只是若是再让小僧见到施主为祸,小僧可就要出手降魔了。”
单手合了一礼之后就退到了一边,默默找来角落的扫帚打理那已经被弄乱的地面等等。虽是黄泥夯实的地,却也被扫得干净整洁,让人舒服不少。
“哟,大和尚不仅会除魔,还会家务嘞,若是娶回家定是极为贤惠。”
又是幸灾乐祸的女子在一旁,瞧了大和尚遭罪,心情反而美了起来。见得当心还在一侧,不由打趣。
“不如小掌柜的就留着大和尚在这儿打工得了,以后啊,我也就轻松了呵呵呵呵....”
在说完之后也不再看两人,顺着后院的门就离开了去,摆摆衣袖就不见了人影,留下不发一言的和尚和捧着脸蹲在地上的掌柜。
“那我去叫师傅们来啊,你就在这等着,别想着跑路啊,别出了巷子往东出城门,然后天高任鸟飞啊。”
胡言胡语地说了一大串的同时也走出了后院,最后留下一个大和尚慢慢打扫,那齐人的锡杖立在一侧,仿若普通的木棍一般。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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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正在修葺,三个人是热火朝天,即使是两根柱子已经立起来了一个,正在支着第二根起来。
大和尚已经出了城去,在说的时候自然是不愿答应的,但是当心作保的话就又是一回事了。
因为不便行事,所以将自身的锡杖都留在了当心这里,轻身前去。前后有些差别,但是并无挂碍。
而当心也没在后院监督,自坐在大堂喝茶,一起坐着的还有那蒙面女子。虽不吃不喝,但也坐在一旁,颇为好奇。
“你是何人?那荷叶伞看起来甚是普通,不应该接得了我的飞蝗石才对。”
“那可不普通,而且你的飞蝗石又不是刀剑为什么接不了?”
当心可不惯着,看了女子身前的茶杯之后又低头自顾自喝茶。
“你身手不差,为何就窝在这样偏僻小巷不出去?”
“不想去。”
“而且手艺也不差,怎么不去涵雪楼看看?”
“到底那里在做什么嘛!”
已经分不清是第几次听到这个,即使是原本对此不甚上心的当心也好奇了起来。
“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只是前一刻还话多的女子此时却没有再多说一句,眼中带着恍然,看得当心有些郁郁,却说不出什么来。
自然也是知晓了,那里应当是在谋划什么,但是与自己无甚关系。
第一百二十三章.生活不易,和尚叹气
大和尚最后不是只扛回来一棵,右肩膀就将两棵原木扛了回来,吓傻了途经见到的那些人,甚至城守都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在后面嘀咕个不停,赞叹这和尚威武霸气的。
这些当心都没有见过,只是最后跟着和尚来证明的一个师傅在说起此事的时候满是佩服,还不经意间透露出木料坊招工的事情来,让和尚一路赧然,颇为不好意思。
最后在多番拒绝之后才遗憾地离开了酒馆,一边走还一边转头来叮嘱和尚,若是没有饭吃了记得来木料坊。
留下当心和和尚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已经收拾好了的后院。
“那你为什么不走?”
“小僧不知去哪儿。”
“去鸡鸣寺挂单呐!”
“惭愧,早上说好了要离去的,结果在城东见到那女的作恶,遂留下来,此时已经不好意思再回去...”
“那你是想...”
当心靠在新立起的柱子上瞪大了双眼,看着人高马大的大和尚,竟然想对自己这样...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可否施舍一些饭食,小僧铭感五内。”
果然...
“看你们少林钱也不少啊,怎么就经常化缘呢?”
也不是不愿意,就是当心记得那些大和尚好像也不差钱的,底蕴丰厚身家殷实,不该这么狼狈才是啊。
“阿弥陀佛,少林云游僧人从不带过夜钱,都会捐给贫苦人家去,只留一顿饭钱在身上。”
“那你的饭钱呢?”
才问出这一句就后悔了,当心看着大和尚手心里那三个铜板,只觉得脑仁生疼,摆摆手带着和尚回了大堂。
“你吃什么呀?”
“随意就好,若是麻烦的话馒头也是可以的。”
“少林武僧都这样?这点吃的够你们练武?”
还未掀开后厨,门帘的当心很是好奇,还未说话就见得门口人影一闪而过,只是也不在意,继续问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咦咦咦——”
看得大和尚不愿再说,当心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放下了隔帘就开始做晚饭。
说起来平时吃的其实也不少都是素食,也就那么点卤肉之类的算是肉类。也不是当心舍不得,而是吃的就这水平,再多可能就吃不下了。
但是今天多了个人嘛,就多加亿点点好了——中午直到现在好像没见和尚吃过饭,那唯三的铜板刚刚还完整着呢。
招呼着和尚自己斟茶,也不再理会,专心做菜。直到最后将那一大托盘端进去了之后才发觉多了一个人来。
“你是...刚刚那个女的?”
却见来人皓齿明眸,单马尾就留在身后,一点不似平常人家姑娘一样梳妆打扮。扒着门边的手有些粗糙,但看起来却更加真实,让人亲近。
不仅当心不认识,就连纠缠了许久的和尚都没能认出来,盛饭的手顿了又顿,再三之下才算是记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哦,还没跟你们说我名字啊!我叫陈雨涵。”
嘿嘿一笑钻进了大门,而后将手中一个大荷叶提了起来,香气瞬间就满溢了大半个屋子。
“怎么样,搭个伙儿吧!”
说完也不等两人表态,自顾自落座,而后将那荷叶摊开,一只整个着的鸡儿就露了出来。
浑身黄色不见一点杂毛,油光四溢看着就香,而后寒光一闪,就见得原本还完整的鸡儿多出了纵横好几道白痕,再稍一触动,就变成了小块小块的。
那香气经此大变愈发浓郁,让当心都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跑到后厨取了一个碟子就将其装好,多加了一个硬菜。
“喝酒不?”
“不了不了,赶紧开始吧!”
“阿弥...”
“那就开动啦!”
还不等和尚念完佛唱就将其打断,当心已经添了饭的三只大碗被抓起,战争爆发。
桌上原本就有卤肉青菜拍黄瓜和一大碗豆腐汤的,最后又加了一个烤鸡,四菜一汤反倒看起来高级了不少。
和尚运筷如飞,此时尽显了得身手,当心也是不慢,将一筷耳朵捞在了碗里之后就随意了起来。
反倒是那陈雨涵在夹起了一只烤鸡之后没有直接放到自己的碗里,而是慢慢地任由其在空中滑动了片刻才收起。
当心做的主座,和尚和女子做对面,陈雨涵此举香气逸散满桌,让和尚低头扒饭的又快了两分。
“嗯~~真香~~”
发出了警告的陈雨涵瞥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和尚,大声吧唧之后又夹起了一筷,又复放慢了动作在桌上,让香气更好地会发出去,试图诱惑。
没错,原本还不见得善意的女子此时又回转而来,不是因为当心,而是那屡屡坏自己好事的大和尚。
平时虽然没被怎么,但是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而且任务失败,对自身还是有不少坏处的。
往日也不知该如何报仇,但现在就知晓了,夹着烤鸡的手又抖了一抖才落到碗里,而后发出最后一声声音。
“卡兹——”
却是一口咬掉了鸡骨头,嘎吱声音这次不用刻意也是充斥了整个大堂,让当心不由觉得饭菜香了很多,又夹了一筷耳朵塞进嘴里。
和尚没有什么要吃的,就着青菜豆腐和汤水,碗就没有离开过脸。筷子扒拉得飞快,不时发出的声音盖过了鸡肉的声音,让诱惑力下降几许。
“嘎吱嘎吱~~~”
“diangliangdiangliang~~~”
两两不相上下,两人中间像是有硝烟弥漫,隐约间的电光闪烁其间,反倒让当心食欲又大了些许。
“真香~~~”
最后抚着肚子发出感叹,瞥了一边郁郁的和尚一眼,看着还有小半盆的米饭,显然是陈雨涵的胜利的。
当心起身要去收拾,却见得女子先一步起身收拾满桌狼藉来,一边做一边说,似有种种阴阳怪气又弥漫出来。
“我来,我可不是白吃白喝的那种人~~”
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某个大和尚,而后端着盘子碗筷到后院去,一阵diangliang声音传来,显然是已经开始洗了。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的饭。小僧...”
“行吧,若是没有落脚的,就在这后院歇一晚吧。说好了啊,就一晚啊。”
“多谢施主...”
不说昨晚活儿又奚落了一番和尚的女子离开,大和尚躺在久不见人味的床上,抚摸着肚子,脑海中浮现那一副扶在门边的倩影,以及桌上的诱惑,肚中第一次失去感觉,不知是饱了还是没饱。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月,探出了云后面,一片银白挥洒在金陵,原本热闹的古城此时一片宁静,与白日时候截然相反。
第一百二十四章.我那么帅你问我会不会眼睛干?
天明之后大和尚就走了,当心在屋顶采气的时候还见到了离去的身影。和尚也是灵敏,察觉到了被人看着,转身就瞧见当心在屋顶,行了一礼之后才走的。
“哎~别说,多几个人吃饭还真多香一点。”
不过和尚是要云游修行的,总不能拦着不让去,而那女子更是要继续行走江湖的,也不可能将其留下。
“我可没和尚那么大魅力...”
嘀咕了这么一句,看着东方日头已经开始大亮,遂下了楼去,再练练拳脚就算结束了。
此时正卯时中刻,约莫六点多许,就在后院嘿嘿哈哈的当心察觉到了脚步和窥视,猛然转身看去。
“呀!”
却是一个眼熟的小孩,被当心练武时候还未散去的精气所摄,那褶褶生辉的感觉让小孩像是突然间看到了太阳一样刺眼,再揉揉眼睛却又没了感觉,神奇至极。
“诶,小孩,你来干嘛呀!”
当心见得吓到了别人,赶忙收束功力调息,而后才凑到后院门边,蹲下说话。
“那天在你家喝醉,醒来就在床上了。”
“嗯,所以呢?”
小孩说得一脸认真,当心却还是不知道是要做什么,疑惑地看着他。
“所以我今天还要躲在你这里,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找到我!”
小脸傲娇,看着当心说出这样神气的话,反倒是让当心更加疑惑了:“他们找不找得到你和我这里有什么关系?”
“没有吗?”
“有吗?”
两相疑惑,而后那小孩摆摆手无所谓道:“没有就没有吧,那我借你地方躲一躲成不?”
“那你去二楼吧。”
“为啥?一楼耽搁你来客人了?”
无形中的一刀将当心伤得不轻,重重呼吸了一顿之后才恢复过来。
“你在二楼隐蔽一些。”
“前天还不是在二楼被找到的?”
“......”
当心被说得词穷,只好放任小孩在大堂了。只是和当心不一样,小孩就像只想着躲而不做其他,而且躲得也并不专业,甚至还有时间胡乱叨叨的。
“我叫我叫楚雨泽,你叫什么呀?”
“当心。”
“当心什么?这里有危险吗?”
“我叫当心。”
“还有这样怪的名字啊,像庙里的和尚。你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和尚吧?”
“不是...”
当心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小孩有点意思,但是越到后来越觉得话多,而且问的问题还颇为刁钻的,让人有话说不出来。
“为什么你的店里没有客人?像千钧楼就有很多客人。”
“我这是酒馆,客人到中午下午才来。”
“那前天我下午来的,也没见你这里有客人呀?”
“咳咳咳...因为我这里偏僻了。”
“哦~~为什么不去城中心开店呢?是因为没有钱吗?”
“你爹在哪儿?我去叫你爹来。”
当心犹豫了,当心败北了,当心恼羞成怒了,当心出绝招了。
“哦?你不知道啊,那你去吧。”
当心使出了叫家长,什么也没有发生。
哦不,好像还被嘲讽了。
“现在的孩子都那么难带吗?”
当心没了力气,本身就练功耗去了些个力气,再被楚雨泽折腾一番,心神疲累趴在了桌上动也不动。
“话说你这个店开了多久了?我怎么没见过?”
“......”
“你的店一天进账多少?有二百两吗?”
“......”
“你的店最多有多少人来?五百个有吗?”
“......”
“你怎么不说话了?”
瞥了小破孩一眼,当心重新转过脑袋贴向了桌面,静气回神。
也不知是不是当心的静心功夫又有了提高,竟隐约不见了身侧那小破孩的吵闹,收回那一股气,侧过脸看去,就见得原本还很好奇活泼的小孩正蜷着腿在长凳子上,抱着膝盖望向桌面定定出神。
罕见的,当心觉得小孩竟然有些可怜。皱了皱眉头,小心到厨房取了一盘绿饭团来,放到桌上。
“你为什么一直要躲你爹呢?”
“我不想去上学,我想我爹来找我。”
把筷子推过去,楚雨泽也不介意直接抓在了手上,夹了一个饭团在手上还没有吃下去,先一步答了当心的话。
“我爹很忙,平常都没时间跟我说话,前天是这个月第二次见我爹...”
看着手上的饭团怔怔出神,有点好奇为什么就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更多的还是沉浸在对老爹的怨念当中。
“很多时候都是七叔叔带我玩的。我爹经常找不到人。”
“而且七叔叔也叫我别去找爹爹,连说都不要说。我爹爹为什么不能叫?”
和当心一样捧着脸呆坐在桌前,脸上带着点少年人不该有的惆怅,嘴里不时如东两下,咀嚼那已经塞进去不短时间的绿饭团。
“有没有想过是你家有什么仇人,你爹怕你被影响所以才与你保持距离的?”
当心则是想起了当时来自己店时候巷子里的那几个属下。身手看不出来,但是龙行虎步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而且自身气度不凡,地位想来也是不低,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个三五仇敌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陈七可是跟在后面的。
千钧楼,千钧楼,可不知沾染了多少怨恨的。
“那也不能许久不和我说话啊...”
楚雨泽也不是个不懂事的,自己思索也是看出了其中的缘由,想到了老爹的想法。但想到是一回事,嘴里也没有放过,还是找到了撒气的地方,狠狠地夹起了一筷饭团塞进嘴里用力咬了起来。
“那你还和他斗气不?”
“学校安全不?”
“那里可是有很多朝廷大官的老师啊,你说安不安全!”
显然是意动了,而且张嘴就问安全,看那样子也是让老爹安心的,当心见得如此,更加卖力了。
“跟你说啊,江湖中有个传说,就是那些身手了得的绝世高手都喜欢假装很平凡的。”
“就比如少林啊,有一个很厉害的扫地僧,在少林扫地扫了不知道多少年,光看外表只是个遭老头子,但真要动手啊,一下子就让人倒地不起,厉害吧!”
“那书院也有这种人吗?”
“当然啦!跟你说啊,江湖上有个人叫做夺命书生,平时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打扮,但一到月夜就取出梁上的宝剑,取人性命,啧啧啧...”
“那书院先生会打他手心吗?”
“诶?人家都杀人夺命了你问我会不会被打手心?”
“那也不会被罚抄春秋吗?”
“我...你还是去书院去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成吧
最后还没到中午时候楚铮就被抓了回去,只是被派来的陈七在将小公子送去书院的时候,小公子竟然没有乱跑,而是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扫地僧最后是不是成了天下第一了?”
“夺命书生的书生夺命剑真的是自己创的吗?”
“猴子真棍法是天生就会的吗??”
让本该开心不已的陈七脑仁疼,天下第一什么时候成了什么扫地的了?还有什么夺命书生,有这个人吗?猴子棍法?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在将其送到了书院之后就可以放松一个月了,这个月也真太难了,开学季到底是考验学生的还是先生的,亦或者是考验我们这样代理家长的?
怀着解脱的心绪,陈七觉得公子的变化应该是和十三酒居的老板有关,想了想,在回来的路上带了俩糖葫芦,回楼之前到回春巷走了一圈。
“自我接手护送公子上学以来,还是第一次见着公子没有拖延去的,想来定是掌柜的功劳。”
“在街上见着上好的糖葫芦,就随手买了两个。”
将糖葫芦递了过来,才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像是嘲讽当心还小一样。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见得当心已经将其接了过去,其中一串塞进自己嘴里,另外一串递给了陈七。
“那就一起吃吧。别说还真比我自己做的好吃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配了什么特别的料。”
“若是掌柜的喜欢,在下这就出手,将...”
“没,别。”
摆摆少了两颗山楂的糖葫芦拦住了陈七大胆的想法,若真自己能做了,这不就少了一个逛街的借口了?
陈七不知其中奥妙,只当当心志不在此,咬着糖葫芦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
“我往日送公子上学,每每都是满心厌恶,不知掌柜的是用了何种手段,可否..”
最后的话没能说出来,已经是脸红不少,但也坚持着将话说完,目光灼灼看着当心。
也没有藏私的意思,当心将自己与楚雨泽的对话重复了一遍,陈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后又寒暄了一番才离开。
“这都要问?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怎么和孩子打成一片吧?”
当心嘀咕不已,只是没人直面这样的阴阳话,对此大为遗憾。
倒是将所有人都送走了之后,热闹了两天的酒馆又重新冷清下来,让当心还还真有些不适应。
看着日头还早,将店门扒拉两下关上了之后就好,而后出了巷子买菜去了。
时值七月,正是新一度的开学季,不仅是当心所见的罗宇楚雨泽等学生,其他其实也早早到了书院去报名去了。
只是时间不定,也不是全部的人都在同一天去报到,就像是楚雨泽就是今早才到书院去的。
街上也有不少的人,大的小的,或是一派兴奋,或是哭丧着脸,干脆也有哭的惨兮兮的想要在街上打滚的,不尽相同。
就说旁边一个大胖小子,吃得只剩下两颗的时候才得知手里的糖葫芦是为了奖励自己勇于上学才买的,是丢也不是吃也不是,而后眼角就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被大人连哄带骗拖走了。
到集市上买了菜回来,王猛还在热切地叫卖,算卦的也还在静坐,就是不见了当初来自己店里的曾先生和他的弟子,想来已经是有一段时间了。
正提着一只鸡就回家的,路过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巷子时候,觑见了一道淡红色的身影,就在那花丛中。
初时还当是什么花这么大这么艳丽,只是才迈开步子就看到旁边一个被抓走去学校的小孩时候才恍然大悟起来,转身折进了小巷子里。
“你们是约好了逃学吗?”
“你也是来抓我回去的?”
当心发现了,逃学的大多都是身家丰沃的,至少像罗宇楚雨泽还有眼前的小子都是穿着丝绸衣裳的。
就见得那人粉雕玉琢,灵气逼人,看着就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不由在心底感叹为什么爹妈不把自己生的好看一点。
一身淡红色外衫看起来就很是精神贵气,再配上白皙的皮肤更是让人喜爱圆圆眼睛看起来极为传神。
只是看得偏瘦了些,在当心看着的时候也是不甘示弱回瞪过来,就差嘴里飙出“你想咋地”之类的话了。
“不是,我就是好奇问问,我这两天已经见到三个逃学的了。”
“哦?都是谁啊?说说说说。”
在听到此类消息的时候小孩不由感叹吾道不孤,追着问是谁。
“一个叫罗宇,好像是夫子庙的;一个叫楚铮泽,好像是孔庙的。”
“原来是他俩啊,够义气!”
“你认识?”
“我们一个班的!”
“一个孔庙的一个夫子庙的,不是两个地方吗?”
在当心存着疑虑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那小孩往后退了半步,嫌弃地看向了当心,视线上下移动,看到了手里的菜之后恍然大悟的模样让当心大加恼怒。
“你猜夫子是谁?”
“孔夫子吧...”
“那孔庙要哪个孔?”
“不就是孔夫子的...孔?”
看着小孩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当心又恨上了往日不喜欢读书的自己,转身就要离开。
“诶?你不带我回书院的?”
“带你回去干嘛?”
“回去了啊。”
当心疑惑,这人怎么看起来有点怪怪的,“带我回书院的话,先生会感谢你的。”
“我要先生感谢做什么?”
“这样先生认识你了,你就有机会让自己家小孩去读书了啊!”
“我又没有小孩。”
当心说完又要离开,那小孩见得如此,也开始急了。
“你也可以让别人家没有机会上学的小孩啊。”
“你们都不愿意去,学院一定不好,我还是不祸害人家了。”
当心也发现了,其实那小孩好像也想回学院去了,但是却不想自己回去,而是想被人送回去,就像罗宇两人一样。
“哼,其实你就是不敢去!”
“我还真不愿去了!”
“你!!!”
回头看了那小家伙一眼,当心觉得傲娇还是要不得。
不对,点香阁那位的话好像...
而后,当心就瞧见那气鼓鼓的小孩跟在了自己身后,又拍了一下肩膀。
当心都能够想到对方跃起来的模样了。
“诺。”
小破孩捏着一根糖葫芦递了过来。见得当心看了过来,赶忙转过头去,却又偷偷看过来一眼。
“成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好哇你小子
最终当心还是领着才随那小破孩到城南去了一趟。
两人见面是在鹳雀楼边上,直直顺着南北大街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到南城门,小孩叫做陈寿一,本来就蔫儿吧唧的陈寿一此时更是无精打采的。
反倒是当心自己还神气十足,看着左右不常来的景物好奇不已。
“比东城门热闹多了诶~~”
“那是,这里可被称为小凤池,皇帝陛下落榻过的。沾染上了皇气,比你那动城门当然要热闹多了!”
小破孩哼地抱起了手,脸上的骄傲像南门就是自己的一样。
“那你还逃跑?”
“我那不是逃跑,那是...哼!跟你讲你也不懂!”
说的小孩一阵激动,想要争辩的时候就想到当心孔庙夫子庙都说不清楚,而后那得意有浮现到了脸上,颇有些“你傻我不和你争辩”的意思。
“话说你们这里人多吗?都喜欢和你一样逃学吗?”
“说了不是逃学你...”
小孩冒出远大于身材的怒火,却被当心轻易一巴掌糊到脑袋上给压了下去,没法爆发。
“逃学先生也会去找你们吗?我都已经看到好几次你们学院的先生了。”
“那不是逃学!”
原本就已经极其压抑的小孩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转身到当心面前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
“逃学你们家长不收拾你们吗?还是你们没有人管的?”
“这...这不是逃学...”
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慢慢滑落在地上,像一个失去支撑的纸片人一样,双目无神。
“起来了~~”
当心倒是吃了一惊,竟然这样就完了?当心可都还没发力呢!
没有反应,当心伸手提起那人双臂,却没有引来什么反抗的,倒真像是被气死了一样。
“吃饭了!”
“...”
还是没有反应,当心看着依旧瘫软在地的小破孩,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太需要锻炼了。
“咦?罗宇楚铮?这人是你们的同学吗?”
“!!!”
听闻如此赶忙起身扒拉自己的头发衣物看看有没有脏乱的,而后转身看向学院那边,才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瞪大了眼睛看向当心。
“起来了,送你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也是发现了当心也别人不一样,不受其影响,平日里实用的各种招数在对方身上是半分作用也无。
“先生在里面,带我到那里去吧。”
一番相处下来,倒也知晓了如何与当心说话,声音也比之前稍低了半度。
“不远吧?”
此时已快到未时,超过了往日自己做饭的时间,但既然都到了这里了,总不能就这样走了吧。
“诺,进了门就看到了。”
与陈寿一边走边说,却在一处花坛边上停了下来。
却是侧面的壁画,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却也还是让人震惊不已。
那花坛一侧,是一幅巨大的字样,由上而下“宁静致远”自有一番宽阔胸腔。而周边繁复的云纹则更是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对面则是一幅高大的先师像,握手端详远空,似正探索星辰一般。
“厉害吧!这可是书院请了大师落的手,以史书为考甚至可以追溯至百年以前~~”
到了自己的地盘之后,原本还病恹恹的小子又恢复了活力,看着陷入震惊的当心得意不已,只觉得对方是被自己所摄,原本因被其压制的心又恢复过来。
“关你啥事?”
“我...我在这里上学啊!”
“你都要逃学了。”
“但我还是这里的学生!”
“你逃学了。”
“啊啊啊!!!!!”
原本还好好的对话被当心噎得难受不已,恨不得将其一藤条打哭出来才解恨。
“走了,看到你们先生了。”
当心却半点不理会抓狂的小破孩,提着后衣领就将其带离了地面,让本就矮上半个头的陈寿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却又被当心躲闪过去,反而又引起一番自恼。
“您是陈寿一的长辈吗?不对,你们该是兄弟才是吧?”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人,士冠和衣裳都与普通学子无二之处,但那面容年纪却让人将其与普通学生区分开来。
原本远远看着两人动作还当是长辈晚辈的,但凑近了看才瞧得清楚当心的面容,一时间也拿捏不清,捏着下巴的胡子疑问道。
“不是不是,我在路上看到这个逃学的学子送来的。先生您可得看好别让他跑出来了。”
“啊,如此,就叨扰小公子了。来,请收下这文书,待日后公子要来鄙书院读书,凭此文可使得书院开门。”
“多谢先生。在下还有事在身,就先走了。”
当心也不多加解释,只想离书院远一些,原本路上很是跳脱的小破孩在见到先生时候也是一脸乖巧,趁着当心离开而先生还在行礼相送的时候想要悄悄先走,却被先生一把喝止。
“站住!”
“!!!”
当心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悄悄转身看过去,见得陈寿一正在被训,而后才悄悄迈开步子,远离了这处。
“呼~~先生真是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的先生,山里的师伯师叔,还有以前的老师们,当心不由得浑身一抖,更想离开这里。
“诶诶诶,这不是那谁嘛!!”
“你等等你等等!!!”
“诶!!”
想要快速离开的当心终于确定这就是在喊自己,转头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得远远看到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死死拉住,此时正往自己这边挣扎,只可惜还是做了无用功。
“耶?严世?”
“果然是你小子。你不是说去了严州的吗?怎么又来金陵了?”
当心凑过去,见得果然是在江南行了一路颇得脾气的严世,而拿捏着他的却是一个及冠中年人。
“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才半个月没见你就敢离开家出走了你!!!”
果不其然,虽然肚量颇大了些,多福了些,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出来两人相近的面容,见得严世如此,更加恼怒地捏了耳朵转了又转。
“啊啊啊疼疼疼!!!”
“我不去,书院先生都是落榜的秀才!”
声音不小,似乎也传到了书院里面去,甚至惹得来往的行人一滞。
而后,喊哭喊疼的声音愈发的大了。
ps:国庆快乐,中秋安康。只可惜我没放假感受不到快乐了嘤嘤嘤...
这两天能白嫖衣裳你们都嫖了没有?
第一百二十七章.当时吧...
原本还只是两父子的家事,但是在严世说出了落榜之类的话出来之后,身边的先生们看过来,事情瞬间就变了味了。
具体过程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一顿完整的童年就是了。也不知往日那严世是否有品尝过,但那一顿之后是极为充足了。
只不过即使如此,在晚上的时候,严世还是带着满身的狼藉乘着夜色来到了当心的酒馆里。
看着手及不到的地方还有的一些小小草芥,当心脑补了一番与书院先生斗智斗勇的伟大画面。
“你翻墙逃学了?”
“瞧你说的,学子的事能叫逃学嘛!那叫学以致用!”
面对当心的诘问,某不良学子振振有词,满不在乎地拨开了当心探过来的手,伸手就要抓向酒壶。
“诶诶诶,你可以喝酒的?”
“又瞧你说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是一般时候能做的事?不得喝点酒如何打开心绪?”
似乎怎么都能有对上来的词,原本江南处那一个面对江湖事满是好奇的少年不见,面对的则是一个老油子学生,看着那熟练倒酒的模样,看得出来不少出入喝酒的场所。
“你怎么来金陵了?你不是说到江南的嘛?”
“你不是说到江南的嘛?”
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秒,给严世斟了杯酒,当心才慢慢开口,将离去之后能说的说了出来。
“暗香掌门竟至于此?真是天妒英才啊...”
如此说到江湖事,学堂老油子才会重新变成那个好奇的少年,而说到君先生逝去的时候也是一同可惜,感同身受。
“你也知道君先生?”
“怎么能不知道!如此为百姓请命的江湖豪杰,即使是我这样的热血学子都是心生敬仰,更何况那些得其相助的更不知暗地里立了多少长生牌位的。”
说到这些,严世拍着胸脯满脸赤红,仿佛已经带入了那段千里追凶惩奸除恶的事情里面去,让当心不由感慨,武侠少年真是热血。
“就是可惜了...”
而后又想到如此豪侠竟已经逝去,不由悲从中来,自斟了一杯。
当心见此,赶紧将话头转移了出去,接过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点,问起了严世的经历来。
“我?在你离开之后的半个多月,风沙有所好转,但也只是如此,乡里人还是害怕被妖怪吃了不敢出来。”
“我自是不怕,但总要照顾其他人不是,所以也就一直在客栈里。”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严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得也是含糊其辞一笔带过了去。
“等到风沙结束之后我们才继续跟着镖头到严州去。那个抓来的人也是背着案子的,镖头让我去领赏金。你不知道,那叫一个威风嘿嘿嘿...”
“只是章拙说他要继续行走江湖,跟镖头讨了一张地图就背着剑和粮食走了。还托我转告你下次见面一起喝酒来着。”
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明显暗了下来,毕竟是自己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江湖中人,自然是极为上心的,离开了也是别情颇重。
“那你怎么又来了金陵了?”
当心终于是问出了最重要的事情。按着对方说法,应该就一直在严州城体验生活才是啊,怎么又被老爹抓了回来了?
“唉~~别提了~~”
说到这里,严世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看了看当心的酒杯没有给他满上,放下酒壶,又说起了从前。
“那领赏金的要登记名号。我寻思这不是个扬名的好机会嘛,就没有遮掩。结果那严州郡守是我老爹的旧识,看得名字家所眼熟,就给老头子去信一封,这半旬不到就被抓回来了...”
吨吨吨自己灌了一杯下肚,严世满脸的无奈,一幅棋差一招的样子,一杯一杯地把酒下肚,想要将肚里委屈浇灭了去。
“得了吧,这恰巧开学了,你也正好要上学,争取换个功名来,你老爹就不敢再这样打你了。”
“真的?”
眼睛一亮,似真遇着了指路明灯一般,探过脑袋来看着当心,目光灼灼。
“那可不,打秀才公可是犯法的。”
“可是...可是我爹也是举人啊?”
“那你地位也提升了,见着你也不至于那么气了呗。”
“哦~~有道理。这样我是不是就有机会跑出去闯江湖了?”
无语凝噎,但如此当心还是继续话题,将其给敷衍了去,至少别千方百计跑出去就好了。
如此这般,酒酣的严世被当心劝住,没有乘着酒兴跑出东城门去,而是就着花生米问着大漠的事情和金陵乞巧。
“大漠真有一个隐世门派?”
“也不算隐世,其实就是刚刚和中原江湖接触,他们本身在大漠也挺活跃的...”
“那还收人不?”
“......”
当心被问住了,实在不知道为何连酱耳朵也堵不住他的嘴。
“应天府其实也有应对江湖的手段?是不是叫锦衣卫?”
“好像是吧,但是一般人可接触不到。”
“如果我考了秀才就不是一般人了,那样可以加入锦衣卫了吗?”
“......你爹会打死你的。”
踏马,当心恨不得将这人塞回书院去,竟然问这些敏感问题,这不是招苍蝇呢嘛!
“那千山人屠真的轻功高绝?是不是飞檐走壁那种。”
“也不止,草上飞也是可以的。”
“那他招徒弟...哦,已经死了啊,怪可惜的。”
就见得已经眼花耳热的严世趴在桌上遗憾半晌,又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当心。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秘籍之类的,我觉得我资质应该还可以...”
醉眼唏嘘的严世还未说完就被当心打断了,给他倒了杯茶要慢慢说,就见得已经迷糊了的严世如喝酒一般豪爽将茶水灌进嘴里,察觉到不是酒了也没有吐出来,似稍稍恢复了一些。
“这可不成,江湖人身如浮萍,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招惹到了别人,牵连到家人就不好了...”
“可是演义里不都是说江湖事江湖了,不祸及家人的么?”
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起来,严世抬起头看向当心,严肃当中,眼睛似有水色浮动。
“我跟你说啊,之前那千山人魔啊,之所以被人叫做人魔,就是因为他祸及了家人。”
“当时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氪不改命
到最后严世还是醉倒在了当心的酒馆里,只是没有需要当心招呼,那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家丁进来给当心行了一礼,就将人带走了。
虽然看着是一个偏僻巷子的酒馆老板,但是那家丁家风颇佳,客气地将酒钱给了当心被拒之后愈发礼貌地将人背走了。
严世唇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圈淡淡的胡须,似与当心等人舟车时候就明显起来的,醉倒之后似乎遗憾着什么,分不清是被风迷着还是怎地就流下了点泪水来。
而开解了一番的当心没有继续营业,而是收拾了桌椅盘盏狼藉之后就要搬起门板来关门,接过却是被一阵叫喊拦住了动作。
“少侠且住。”
正搬着门板的当心停下的一点时间,一只手就揽在了门板上面。确认过眼神,是当心够不到的高度。
“你不是走了吗?”
不是别人,正是那被追了三四个月的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十二连环坞幸存者云鹰少侠。
看着比自己高很多的拦在门板上的手,当心用力了一些,仅仅是晃动了两下,却没有往里偏上一些,颇为懊恼地放下了手。
“少侠恕罪,在下还有事相托...”
“哎呀你的事交给北边的人就可以了。”
只是不等云鹰说完,当心就挥手制止住了,没有让其再开口再说一句,甚至嘴里的话也被憋了回去。
“要吃饭?”
“不是,在下是有事相...”
“那小店就关门喽,这里没有多余的客房,住不下人了。”
当心还是觉得麻烦,甚至话也不愿意接过来,拒绝之意溢于言表。
云鹰再三受阻之后呆了又呆,半晌才松下了搀在门板上的手,脸上半是敬佩半哀伤,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真不愧是武当高徒,面对此番诱惑竟然无动于衷,让在下敬佩。”
看了云鹰一眼,鬟骨凸显显然是受了不少的苦,眼窝微微下陷,以及还带着点点淤青的脸,看着让人揪心。
“算了,进来坐吧...”
终于是松下了抓着门板的手,将云鹰让了进来,又沏上一壶茶推到了前面。
“要说就说吧,反正也不一定能帮得上。”
将话先一步说死了,当心也坐了下来,瞥了一眼外面,而后目光落在云鹰身上。
“少侠不必担心,此番行动全是在下一人所为,没有尾巴。”
云鹰却是先一步将当心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说的显然就是此前本该已经随之离开了的程前夫妇,却是已经离开一段时间才是,却不知为何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之前为了将万圣阁的眼线骗过,所以在下等人已经先一步去与一队军方中人汇合,我也想是不该惧怕了才是。”
“但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前日程前辈等人被支开,我终于察觉有异,夜间探查,那带队的偏将竟然已经被暗中收买,成了万圣阁的爪牙!”
“我趁着经过金陵趁对方还未知晓暴露赶紧跑了出来,先一步来到了少侠这里。”
看着云鹰一派风尘的模样,当心也能猜测出来对方如此逃出是做了多少努力,却不知程前两人已经如何了。
“为什么先来我这里了?你应该先去找程前辈他们才是!”
“既然里面有了第一个暗子,就不敢保证还有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不知程前辈可知晓了,但我身上所带的东西太重,不敢犯一点险。”
说完这里,云鹰目光灼灼看着比自己还要低两个头的当心,那个腰间围裙还未撤掉的少年掌柜。
“少侠两次救我,甚至受我牵连而武当被乱,本该就此远离少侠以全恩德。”
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进了怀里,取出一页羊皮卷出来。
“这是当年十二连环坞破灭的根本原因,万圣阁一直在寻找这副残页,现交给少侠。”
说完,郑重地将那一页残破的羊皮卷送到当心手中,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然沉重无比。
“我誊印了一份在身,若是落在了对方手中,骗得过最好,骗不过的话,就劳烦少侠将其处置了。”
不等当心拒绝,云鹰目光已经涣散了开来,似回想到了当初十二连环坞还在时候的那番盛景。
“这等重要之物若是由着万圣阁得手,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遭难。我本该将其毁掉,可他却是家父生前拼死所护,实在下不了手。”
“此物如今交由少侠处置,是毁是留,在下绝无怨言。”
心头思念自十二连环坞回过神来,看向了南方,那如今叫做羡鱼港的地方,喟然一叹。
“还望少侠原谅在下自私,将这样麻烦的东西交由少侠。”
如此,一路叭叭的云鹰终于是说累了,提起桌上已经冷了的茶水一口饮尽。
“你直接给他们不就得了?或者给程前他们不一样?”
“程伯伯即将带我一路北上,若是被万圣阁抓到,必定是落在对方身上。”
“少侠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身上的誊印没有虚妄,真假难辨,对方应该也不知道具体如何,应该能骗得过去。”
见得当心一直垮着个脸,云鹰脸上一派歉意,却丝毫没有将羊皮卷收回来的意思,见得当心还在沉思,自己提起茶壶倒满,而后一饮而尽,起身离开。
“我去寻程伯伯了......”
话音未落,当心不知什么时候起身的,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双拳大的包裹,鼓囊囊不知是些什么东西。
“诺,如果还活着我就帮你保管了。如果死了你也管不着了,拿着吧。”
那一袋子往已经不显年轻的云鹰手中推去,连带着整个人一起推了出去,而后搬起门板将最后一扇门拦住,栓上了门栓,重新坐到了大桌上面来。
“唉~~”
“麻烦事啊...”
屋外的动静早已消失无踪,手中是刚刚那本该是个少年的沧桑江湖人塞来的,似被撕下来的一张羊皮卷,看着最上方平整而下方不规则,这样的破旧东西有一个好听的名称。
“玄武图...”
嗯,这就是让当心脸黑了一年的东西,一直不愿意理云鹰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想碰这个东西。
“脸黑不知道会不会继承...”
第一百二十九章.特别的客人
“当心你最近可不要乱跑出去啊,没有材料了去买一点将就一下就可以了,不要跑太远。”
“最近可是听说啊,一些江湖匪患到处行凶,竟然胆大包天,伸手到了金陵西边上的一处渡口,差点将一商队都给杀光了。”
“幸好有一队防军正在边上,及时出手,才没有酿成大祸,不然啊,金陵怕是都要戒严咯~~”
面对第二次出自关心的叮嘱,当心觉得这时候人们的消息传递其实并没有那么落后,竟然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没错,前天晚上当心已经接到了来自古北关前金陵渡口云鹰的来信,大意就是自己没事,就是丢了些东西和人命有点害怕,其他的都没什么,不用担心,等到了边塞之后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当心自然是知晓,丢了的东西之一自然还有两人所知悉的那一残破地图,但是没有泄露出当心,不用担心。
买菜的时候到处逛逛多看了看,最热闹消息最灵通的鹳雀坊茶馆已经在传这类的消息,与赵老板杨老板等人所传的相差无几。
如此一来,当心也就放心了些,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而过了两天才传到金陵的事情显然对当心影响不大了,反正自己与云鹰之事也没有流于表面,“玄武图”已经被收走了。
“好嘞~~”
而买菜回来又被叮嘱了一番的当心没有一点不满,挥挥手中的菜致意,而后才没入那一丛竹子后面,到自己的酒馆来。
“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轻易分得清白天黑夜~~”
“就能准确地在人群中,牵住你的手~~”
看着夕阳慢慢下落,金陵似不会入夜一般早早亮起灯火,装点这不知是冷是暖的城市。
一墙之隔,耳聪目明的当心依稀能听得见那隔壁隔壁私房菜所传来的喧嚣声音,甚至巷子门口那还在亮着的客栈也是依旧有点声音的。
慢慢缓下了歌声,像是被门口的脚步遮盖住一样,不加掩饰的脚步自竹丛处就已经听见了,让当心渐渐拉起了笑容来。
“赵叔?整点儿?”
没错,来人正是赵流光赵大老板,虽然回春巷偏僻了些,但反而会受到一些灰色地带的人所钟意,有一些特别的客人。
“诶,这位客人看不上我的酒,就请他来你这儿了,帮我招呼好啊。”
“好嘞~~”
脚步两道,其中之一是已经熟悉了的赵老板的,另外一道还纳闷是谁,原来是赵老板的一个客人。
却见得来人七尺有余,身姿宽大,一幅斗篷已经将半个身子都遮盖住了去,瞧不清身材具体如何。
头发垂至耳际遮住面庞,只有鼻端之下看得稍清楚些,其余却看得不真切了。
“那就拜托当心啦~~”
声音拖得有点长了,人也已经出了门口,背着店门摆摆手,再看过去已经被竹丛遮了过去。
“客人喝点什么呀?”
“赵老板说你的柞木酒很醇很补元气?”
“那就来一点?”
声音有点清越,若只是听得声音,定然让人幻想出一个翩翩少年来。
只是当心面前说话的,却是一个看不清容颜的人,甚至连模样都没能看得见一点。
“劳烦了。”
声音依旧清越,不见无礼之处,却也没有多余的善意,只是客套一些,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当心也不在意,就当一个普通客人招待就好了,不敢也不想多管多说,倒是没有藏私,将没有兑过水的柞木叶饮取了出来。
“赵叔杨叔他们喝还是可惜了点...”
平常虽然也时常来喝酒,但其实还是有些间隔的。比如说今日去了的话,得隔个三五七天再来一次,其余时候一是舍不得,而是补过了些。
毕竟是特制的,有特别用处,一般人虽然也能用,但确实不宜过多。
倒是这次来的客人并不普通,即使是喝了也没有什么负担。
嗯,虽然看起来什么固本培元说起来好听,普通人不能常喝看起来唬人,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真正有底子的好处也就那么一些。
“请。”
将几碟小菜都放下去了之后,当心主动地退到了柜台后面,让大大的柜台将自己遮住,让客人自己吃喝。
‘这人有点意思啊...’
给自己倒了杯茶,当心在柜台后面慢慢思索,来时的脚步虽然听得真切,但呼吸绵长,气息晦涩,显然是个修为不俗的人。若是光看外表的话,也没法看出什么来,除非是境界相近才能窥得半分玄奥。
至于当心自己,则是因为所修行的特别,而且平日里就爱琢磨这些,才发现得到的。至于对方是否发现自己,当心反倒不甚在意了。
‘要不要准备点什么?’
心里暗自思索着,虽然不怕动手,但要是对方对周围施起恶来总归是不好的,而自己手里毒药在上次抓申屠长的时候用完了没有机会补充,但是暗器管够,总能及时阻止对方的。
“掌柜的~~”
“诶。”
还未等当心想远,那客人自己就先开口唤了起来,让当心连忙应和,满面笑容。
“这酒可有什么玄机?”
声音终于是有了波澜,带着点点赞叹看向了当心,杯子在指尖旋转,被慢慢把玩。
“客人好眼光,这酒可是经过了不短时间的研究才鼓捣出来的哩,具有固本培元、益气活血的功效。”
没有多少夸大就将酒的作用说了出来,而那客人看到的,则是一个十来岁还不及桌子高的小孩,对自己的酒猛夸,倒是看着有些好笑。
“这酒确实有益气之效,倒是那活血还不曾感受...”
“一般人气血活络,自然是感受不到的嘛,这可不是我吹,前次有个劳伤的樵夫喝了一顿,嘿您才怎么着?”
“哦?”
“原本腰有积郁,喝了一顿之后躺了一天,让他老伴推宫之后啊,好了!”
说到这些,当心简直是如数家珍,能够帮到别人,即使收的钱只是普通兑水的价,但也是开心非常的。
“竟是这般神效?”
“那是自然,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益气最显著。”
“这倒是...”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柜台边上,黑衣的客人看向当心,手中依旧把玩着那一杯子。
凝望对峙半晌,黑衣人坐回桌上,声音才慢慢传到柜台边上来。
“好酒。”
“再来一壶~~”
借着身位,当心终于是瞧见了对方面容,正想细细品味那屡不知名感觉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客人的呼喊,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好嘞~~”
第一百三十章.退
看着不简单,但当心其实还是没有吃到亏的,毕竟虽然原酿不便宜,但那人也不是个差钱的主。
在将那酒钱给足了之后,乘着酒兴离开了当心的酒馆。只是即使酒酣也没有如平常酒鬼一般烂醉,甚至在出了店门之时还特意回转过来看了当心一眼。
那道眼神不至于多么可怕,倒特像钟意的玩具错过了的样子。
当心自然是没有在意,反正已经给钱了的,而且看着自家的酒得了别人的认可,内心其实还是颇为开心的。
“毕竟谁也不会在金陵城中胡乱动手是吧...”
“......”
声音拖了不短,立起脑袋看向后院门帘,却见得原本应该静悄悄的门帘此时像是被风吹过了一样晃悠悠,五根无尾铁钉在当心眼中放大。
不待得人反应,原本也是无人的正门已经闪进了几团身影,瞬间占据了屋子四个角以及二楼楼梯口,手中带着绳索的东西眼熟得紧,却是早有见识的天罗地网。
而看似束手待毙的当心则是在众人进来、铁钉及身之前才动,后发先至一个扭身就躲过了袭来的铁钉,还不待众人反应就已经到了二楼楼梯上方,皱着眉头看向众人。
“呲呲呲!!”
“铛!”
失去目标的铁钉没入柜台当中,其余都错开了去,只有一瓶子原酿柞木饮被打翻在地,一股酒香伴着声音弥漫整个酒居。
“可是有误会?”
已然站定的当心已经看清了来人的打扮,一身的黑衣恶鬼面具,虽然手里也是一般拿着天罗地网,但却不似当初追杀云鹰时候的万圣阁人。觉得双方未有什么具体矛盾,当心犹自扯了一点笑容与其台阶。
本来按着说一击不中,当心再又开口,没有把握的袭击者此时就该借梯下楼才是。但那群人不知是得了死命令还是根本不似平常,只等德后院门帘微微一动,一片满是犄角的碎石掀开门帘飞向当心去,那群人也一同朝着梯子围了过来。
黑衣人手中的东西已经飞射而出,朝着店里各个位置飞射而去,与其他人相互交错,形成了一片密集落网,点点寒光随着主持之人的动作微微闪动,看着让人胆寒。
“喝!”
见得此番模样,当心的求和之心也已消散,双手往后一翻,再出现手中已经多出了几颗三指大的圆球,瞧得众人已经围了上来,双手在胸前一扭,就将其射了出去。
“碰!”
众人提着落网之角往上扑,自然不是如平常般的走楼梯,而是踩着扶手飞跃而起,那落网似不见漏洞就朝着当心罩了过去。
只是可惜,还未围住当心就被那些飞射而来的珠子先一步碰到,一阵激烈的爆炸声音猛然响起。众人赶忙蒙住口鼻,却还是抵挡不住已经弥漫开来的烟雾,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也有人强忍着或者内息过人屏住了呼吸没有咳嗽,却不防那烟雾当中还有点点辣椒粉末,睁开的眼睛顿时觉得火辣无比,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
“嘿..”
已经站在窗口处的当心看到屋子里的人如此狼狈,一阵笑声还未来得及后笑完,就已经看见了屋外房顶那三十来个的黑影,在月光下一动不动,仿佛死物一般。
一样的衣袍,一样的面具,一样的动作,除了不是所有人手里都有哪些天罗地网的佩件之外,当心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中了幻术了。
“不知可否谈谈?”
“簌簌簌!!!”
身后传来的破空声当心没有看就能够躲闪了去,虽然还犹有保留,但也是颇大程度了。只是原本还袖手以待的恶鬼面具人们,则是悄悄挪移了位置,不是是否要变换新的阵势来应对当心。
稍稍躬身准备随时动作,眼睛不住晃动,在夜色当中试图看清那些人的动作。
却见的站在的屋子大多都是已经无人的地方,也不知是特意挑选还是当心所在回春巷确实太偏,那些人所在的屋子并没有人家点灯,离得最近的就是边上赵老板的客栈了。
“!!!”
果不其然,当心才想到如此,就已经有人转移了位置,到了客栈前面,手中长刀向下滑,指向了还见得些许灯光的如归客栈。
“你们要什么?”
声音有些无奈,对方显然是观察自己有一段时间了,一句话不说就拿捏了自己的痛处,不知不觉当中已经是占了上风了。
“簌簌~~”
又扭身闪过了一拨银针,看着自身后已经走了近来的黑衣人,当心咬了咬牙,真气已经开始调动起来。
而那离得客栈颇近的三个黑衣人则是往客栈方又走了几步,手中刀已经是举了起来,眼睛却是丝毫不离开当心。虽然瞧不见面庞,但那威胁之意却满溢于表。
身后的人又有了动作,客栈边上的人也想要跃了下去,当心真气渐渐充沛于体,点点气流混迹于黑暗中开始缭绕当心,空气逐渐焦灼,也是越来地凝滞。
“这么晚了还不睡么?”
!!!!!!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纷纷左右环顾,手中动作都已经停下,而当心则是眯着眼睛看向了客栈一方,颇为松了口气,开始收束体内的真气。
“不知那位前辈架前?”
没错,原本一言不发的恶鬼面具人此时开口说话了,当心身后使暗器的那人横过当心几许,朝着客栈方向拱手恭敬地问询,而众人在见到其动作了之后也纷纷转身,朝向了客栈那边。
“无名无姓之人,就不配知晓你们神教的身份了?”
不由得恶鬼们犹豫,那声音传来不知何处,却像是在耳边响起一般。缥缈无迹可寻却又让人感到浑实厚重,丝毫没有飘忽不稳的样子,赫然是需要高深内功才能够施展出来的隔空传音。
“......前辈当前,晚辈等人不敢放肆,这就离开。只是若上峰问起,不知晚辈该如何回答才好?”
那人犹豫了一番,而后毅然决然放弃了任务,动作却依旧恭敬,原本站在屋顶上的人已经是面对着那客栈方向缓缓后撤,撤到了当心的屋顶上来。
再瞧得那暗处高人没有表示,才缓缓下了屋顶,离开酒居,此间竟是丝毫不看当心一眼。
“......”
而待得众人离开了之后,当心才松了口气。坐在屋顶缓缓平息激荡的真气,咧嘴向客栈那边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试酒
繁星点点,已然是过了秋分的风吹在人身上还是带着凉意的。只是与当心才缓缓散下的热血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月色皎洁,映照着屋外摇曳的竹子像是舞者和风而作,只是却没人观赏,此间能见的人心思都落在了对方身上。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啦。”
却是当心带着点笑意拱手朝着巷子出口那边方向去,似乎晚风也不减那一点暖意,即使隔着整个夜幕也能感受得到当心说话时候的笑容。
而若只是个人瞧见的话,却是另外一幅样貌:一个十一二岁的丰腴孩童大半夜坐在屋顶玩耍,而后又朝着空处拱手说话,像极了一个痴傻的人。
“竟看不出来掌柜的还有这等修为,若不是看到你自己显露,我还看不出这一身修为。”
“倒是我多事了。”
那处屋顶原本应该人去楼空才是,但在当心话音落了之后,竟然多出了一个人来。声音也是一同传到了当心身边,只是已不如之前那般用一身修为隔空传音,而是就在面前,温润细声。
一袭黑衣原本在屋子里还看不出什么来,只觉得那颇为低调,不惹人注意。只是此时再看来,若不是已经出了声音,竟是感觉不出前方多出了个人。
就像是周围的风都在帮着他欺骗你的感官一般。
“哪有的事,能不动手当然是最好啦。和气生财嘛。”
与对方如临深渊大不一样,当心簸着脚坐在屋顶,双手扒拉着膝盖不是摆动两下,怎么看都只是个孩童,一点没有对方说的高深修为的模样,挤着眉头说道。
“再来喝点?”
“入夜时分已经喝过,此时再喝,即使美酒再醇,怕也要再削减三分...”
现身似乎只是对当心稍有看重,想来是没有再继续喝的意思。
“那好吧,前辈也该休息了。”
得此应答的当心颇为遗憾,起身拍着屁股喃喃自语,却是不小心让风听去了一些,告知别人。
“可惜我的丹青哟~~~到现在还没有人能陪我喝...”
本随着当心动作就要下去的那个客人不经意听到了那只言片语,反倒是好奇了起来,出声截住了就要下楼顶的当心。
“丹青饮是什么,难道要比刚刚的酒还要好些?”
“嘿嘿嘿,这是自然。只是那酒一般人喝了就糟蹋了,所以我就没有列出来。不过若是你嘛...就没事了。”
当心说的自是不差,柞木叶饮即使一般人喝了也有益气之功效,但没有身负内力的话终究还是浪费了些。
而这丹青饮自是不消说的,益气功效更甚,若是一般人喝了之后,醉酒已经是轻的,怕是要气息紊乱神魂颠倒好一阵子才消退回来。
“既然如此,就劳烦掌柜的了。”
当心如此夸夸,反倒是让那人好奇了起来,见得当心已然飘飘下楼,当即迈开步子,踏虚空如平地一般,三五步就已经落在了实处,随在了当心身后。
“你是不知道啊,这金陵来了快一个月了,也都还没遇着个能和我喝酒的。”
“当然啦,都是他们不来,才不是我没有客人呢!”
“这酒一个人还宁愿不喝,难得洗杯子嘞......”
随在身后的客人听着当心的小声嘀咕,像是与难得一遇的友人诉说近日的不快,没有半分压力,这感觉竟然还挺好。
气氛是一方面,在感叹掌柜的舒服的同时也在惊诧此人身法朴拙。光从此时只看得身手灵巧,看不得更多,只是再联想到前刻那接连躲闪过极近距离的暗器,就能知晓那竟似已经到达了大巧若拙的境界,难以企及。
不说江湖上九成的人都无法拥有这等修为,若是这等修为在身,怕不是已经翘上了天了,谁能如眼前人这般,竟在为那三五十文的生意苦恼。
“你先喝点茶,我去倒酒来。”
却是听着当心的话,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凳上,当心随意摆手,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就让其坐着,随意非常。
“嗯。”
而那客人也是意外地乖巧,轻轻哼了一声就看着当心的背影消失在门帘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安排了?
随意哂笑,而后转头打量起周遭来。
简单的装饰下看着没有半分奢华,柜子上也没有其他店里常见的那些坛坛罐罐。之前简陋的感觉在见识到当心的身后之后就变成了简洁,而在细细打量之下又发现了没有一点蛛网与灰尘之类,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精心打理过的味道。
“咋啦?又落尘啦?”
闻声看去,却见得一个盘子在走路,盘子上盘碟不少,却没见着有半分挪移碰撞的,在放在桌上之后才露出当心的脑袋来。
“无事,看得出来你精心打理过。为什么那么操心呢?”
声音一如傍晚时候的那般清越,想要个答案,却见得当心的眼神始终在那一小壶上,也一同看了过去。
“丹青饮啊,当时那几个家伙可是馋了好久,想兑水又舍不得,那表情,嘿嘿嘿...”
不明所以的话那黑衣的客人也能听得出来掌柜的是在说的故人,就是觉得那表情带着点可惜的味道。
“如何?”
“自然是好玩的。来,先满上!”
在第二声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当心连忙将酒壶打开,而后朝着客人那边倾斜。
“唔~~”
还未品得半分,当心二人就已经被那酒香先一步熏到了,那种如利刀割喉的惊悚,又有千里坠空的空寂,让人一时间想不到别的事情,只在下一刻之后才恢复过来。
“只是这般爽利的酒,又为何取丹青这等名字?”
客人不甚理解,对于当心的取名暂时的生了些疑惑。
“这酒啊,以前是没有名字的,只是喝他的人出名了,所以他才随着一起出名的。”
“试试?”
清冽的酒水被倒出了酒壶,溅落与酒碗开出了朵朵酒花,辛辣的味道随之传遍了整个屋子。
“来!”
“且饮。”
“唔滋——哈~~”
当心眯着眼红着脸一派舒心,而那客人身上迸出了一股气劲来,而后才惊觉收束,只觉得浑身意气激昂,灵感迸发。
“怪不得叫做丹青饮...”
“喝的人不少啦,但能自其中得到灵感的可是不多,大为豪迈之属,可惜了我,就从没感觉到过...”
“哦?掌柜的竟然...?”
“嗐!”
怎么说呢,咱大清自有国情在嘛。难道要我说我文不成武不就,一点创作灵感都没有?
第一百三十二章.哟,这么巧啊,改天一起拉屎啊
金乌东悬,玉兔横空,当心就在屋顶看着这样如约交汇的美景,心中感慨连连,只觉得世间广阔无际,一股羽化成仙的感觉自心底涌现,仿佛足尖轻点就能登上那越发淡化的月宫一样。
只是在下一刻,一股空虚之感死要见将当心吞噬了去,如临渊巨兽,看着当心踏出那最后一步。
“呼~~~”
将真气收束之后,当心才吐出那一口浊气,瘫倒在屋顶上方,翘着腿看向那月亮消失的天空,几许云朵掩在前面,似遮羞屏障让人看不真切。
“和坐轮椅比起来还是要好很多的...”
似那要将人吞噬的空虚之感不存在一样,即使每月都要遭受如此折磨,但当心也还是感到无比满足,总比只能坐在轮椅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强。
“至少像个正常人一样不是?”
这样想着,当心已然是忘记了,当年上山时候的三全蒋灵等人比自己还要矮一些,但两年之内就已经比自己要高很多去了,自己这样其实也还不像正常人的。
倒是在金陵之中,许多如当心一般大小的都在做街边活跃。或是在什么店里做着学徒,或是在学堂读着书,只是大些小些罢了。
“又到了桂花飘香的季节了,不知道三全灵子他们怎么样了...”
嗯,将当心引回现实的不仅是自身的修为,还有那不知何时已经飘到巷子的桂花香,再掐指一算,似乎就要到中秋节了。
往年中秋都是丁十三几人一起的,第二年还有罗小胖一起,只是今年开始,大家都已经算是下山入世,背上了一身负担。
“唉~~”
“唉~~”
“嗯??”
奶当疑惑,却是发现了屋子底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个人来,很可能是自己还未来的时候就已经到来的,才能瞒得过自己的五感。
“谁啊这么早?”
“......是我...”
声音带着点疲累和无力,只是那声音却是让当心听得耳熟,纵身一跃,就落到了店门前去,反倒是吓了那人一跳。
“呀!!”
“掌柜的是你啊...”
受惊的声音很是明显,但在看到是当心了之后就又恢复了那种疲累的感觉,像是惊吓到了的狗子瞧见吓自己的是自家主子的时候的模样,让人倍感怜惜。
只是当心有点疑惑,为什么罗宇这么一大早就来了自己店里。
“又逃学了?”
过去将那穿着士子服的学子搀起来,甚至都不用弯腰就够得着了,得意的同时感觉自己的得意点似乎有些不对劲,只是却被罗宇的话吸引了过去,一下子就忘记了前一刻所想的事情。
“家里来了一个和尚和一个女的,他们在我家打起来了.....”
“和尚?什么和尚?为什么和尚和女的在你家?”
拉着罗宇到了桌上的当心好奇心四起,目光灼灼地看着对方,似乎要从脸上看出个一二三来。
“一个拿着大铁疙瘩的年轻和尚,还有一个穿着紫黑色衣裳的女的。”
“跟你说啊,那个大铁疙瘩叫做禅杖,落在身上可是会起个大青包的,比藤条还疼...”
“那女的就更厉害了,专门吃小孩的,还不蘸酱,生着吃!!!”
看着有些疲倦精神不振的小书生,当心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竟然还真有些效果。
“掌柜的,我听过楚铮说过你的故事,但是我不喜欢...”
只是那效果似乎是反着的,反倒是肚子打了个咕噜,让原本还要说些什么的罗宇脸上一红,忙顾着低头,不至于让当心那么难堪。
“哈...哈哈哈...饿了吧,我下面给你吃啊?”
“其实我还...咕咕咕~~~”
话还未说完,肚子就将罗宇的话给截在了后面,脸就要趴到了桌子上去。
“诺。你还没说那和尚怎么和你爹吵架的呢,据我说那和尚应该不会吵架才对啊?”
“呜~不是和尚...是那女的...”
“说我爹为富呜...不仁,加了好几次租子,让底下的佣户...吃不起饭了。”
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当心面前丢脸了,罗宇也逐渐放开了些,开始攻击起面前的豆包来。至少边吃饭边说话是流畅了很多。
“你爹呢?”
“我爹说那是他的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管不着。”
“没错啊?”
当心还在疑惑,却是罗宇已经垫吧了肚子,说话也不见了卡顿的,愈发流畅。
“那女的不说话了,当时我数了,已经把那杯茶都喝完还过了九息了还不说话。”
“结果呢?”
“然后和尚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接着就打起来了...”
“?????”
当心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了罗宇,虽然不怎么瘦弱,但是看着也没有自那两人手里走脱的本事啊,竟然还能跑到自己这里来?
“嘿嘿...我爹雇了三十多个打手在家...”
对上当心质疑的眼神,罗宇赧然吐露出了自己家中这样不怎么好听的做法来---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一般就算是富户也就是家丁兼职护院的,哪有直接养的打手的。
“那你怎么又出来了?”
“他们没打多少就被爹拦下来了,好像是打破了一件古董,我爹要他们赔,然后他们就停下来了...”
“哟,你家也被拆了?这么巧啊。”
这样悲伤的事情说出来,当心自然是笑出了声来,看着眼前这疑惑的孩子,当心也是人艰不拆,没有将之前两人在这里做的事情说出来。
“我猜那女的很神气,和尚一定很苦恼吧?”
“掌柜的你怎么知道?”
颇有些神棍地端起一壶茶斜着眼睛看向罗宇,让这已经补充了一些精力的学子满是好奇。
“自然是猜出来的啊。后来怎么样了?”
胡乱敷衍了一道之后,当心又好奇起来后续的剧情了,给已经慢下来的罗宇递过去一杯茶继续发问。
“后来那女的大笑着留下了一袋子钱就走了。”
“走了正常啊,那和尚呢?”
“和尚啊.......”
还不知怎么说的罗宇忽然似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当心身后的大门。
“呐,和尚啊。”
也是有所察觉地回转过去,就瞧见那竹壕边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人来,正带着个斗笠,也是感知到了当心的目光,颇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看向了当心,迎了过来。
“阿弥陀佛,施主。”
“不知可否,施舍些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