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夜访点香阁
乞巧之后又不少的人家办起了红喜,刚刚过了节日的金陵城丝毫不减当日繁华。
有钱的在各自城外庄子办喜事,车水马龙引了好长一条,来往的人是占满了往日冷淡的乡道。
有势的人在各个酒楼承办,或许是有些人不便相见与常人,所以干脆将酒楼都承包了,只留下交错杯筹酒盏惹人遐想。
而更多的则是普通人家,连接自家与邻居亲友们的院子一起,招呼三亲六戚友睦邻里。客人虽不比那些权势之家,但那份热闹却是不少分毫,反而因为不需要太多顾忌而更加热闹一些。
而这些带动了金陵各处酒家的酒水销售,算是皆大欢喜罢。
“这些酒还要多谢老板了。”
陈七二十来岁的模样,换做当心以前应该才开始考虑婚姻的,但此时却已经是一个四岁孩子的爹了。
正带着一个年轻人拉了一车酒水回去,点了二两钱到当心手中,一脸笑容——在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已经被安排了与当心接触这样的事情,这主儿性格脾气好交起来也舒服,自然是客气得很。
虽然不一定还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但还是愿意与之交好。不指望能够得到什么帮助,等到与其相逆的时候能顾忌得到一两分香火情,那就是很好很好的了。
至于那些不臣服给面子就打压的,emmmmm反正当心是没见过,想来应该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吧。
“诺,帮我随个礼吧,近来总遇着糟心事,沾沾喜气。”
将那一两碎银放回陈七手里,理由也让人拒绝不得,让原本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陈管事愈发轻松,觉得这个老板好相处。
“好嘞,当心老板不愿意去也不好强求,改明儿我再把喜糖什么的送来,图个吉利哈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指挥那年轻人将那车酒水带走,临到了中间都要瞧不见酒馆的时候才转身拱手,而后消失在巷子里。
“陈总管,为什么对那个老板那么...”
“卑躬屈膝?”
“不...不至于,是怎么那么好?”
“没人的时候叫我哥就好了。”
还未出了巷子,陈七弯过腰与那年轻人一同推车,手在外隐秘地一起推动,一边淳淳言语。
“多花一点少拿一点没什么,即使没有成效,只要没有反效果损失也不大。但万一人家能记得一星半点的,以后的路就会很平坦了。”
“可惜了....所幸我知晓也还不晚...”
越过那“饼”字大旗,年轻的管事将手自推车上拿开,恢复了站立的姿态,虽有笑容却与巷子无人时候不甚相似了。
只有那年轻人还依旧推着车,哼哧哼哧出了巷子左拐,而后消失在回春巷当中,重新回到东门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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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的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顺利谈成了一单显然是很舒服的,虽然大方地拿出了一两出去随礼,但羊毛出在羊身上,总不算心疼的。
之前那管事脚步沉稳不乱,显然是练过两年功夫的,但层次浅显,或许只是街头打架的地步,但是在城里已经是够用的了。
此时的生意已了,当心新得这一笔巨款,对于往日不甚景气的生意已经放下了,虽然还在守着酒馆,但心思却已经到了晚上上去了。
“花灯会不办了,但是夫子庙好像有个读书会,据说都是些个公子小姐和假扮公子的小姐,啧啧啧..”
为什么都已经能以女子身份去参加读书会了,还有小姐要女扮男装去集会,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当心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呐。
“玲珑坊好像也有什么红娘酒作的,据说是和选秀选婿差不多,这和比武招亲有什么区别?”
“话说,今晚没事,要不就去看看吧?”
前儿个不是来了信了嘛,有个师叔辈份蔡居诚就在金陵,之前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没有去见面,害怕见了尴尬。
但既然已经知晓了没有什么不对的,没事的话就去看看呗。
“但好像那蔡居诚脾气不太好啊。还是,整点礼物吧。”
撑着脸坐在柜台上面,望着空落落的酒馆呆呆出神,不知做些什么。
如此坐到了戌时二刻,除了一个单身的失意者迷路到酒馆喝了两杯醉倒之外就再也没有客人上门了。
满城都沉浸在欢乐当中,却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失意的。当心也是无法,扶着他到门口屋檐处躺下,而后留了一卷草席盖着就算完事,出门去也。
七夕时节所挂的花灯等等还有未取下来的,有心人已经将蜡烛重新点了上去,道道绯红似月老牵丝,盏盏通明如星宿悬空,即使已经少了不少,但让人看着依旧喜气。
“嘿,那七娃子娶的姑娘就是壮实,洗衣做饭样样不落!”
“二蛋他二哥不也是,养的蚕那叫一个肥哟~~”
“还有姚家三嫂子,听说已经六个月啦,吃的酸!”
“姚家...唉~~”
“唉~好在今年抓着了,要不然还得多几个...”
看着两个婆娘一路嘴碎消失在了前面街口,知晓一些情况的当心也是无奈叹气,却而已无力做些什么。
据说是那姚姓人家也是在什么节日里有孩儿被拐走,却没有那么幸运遇着当心,就此一去不回。
如此变故,那娃儿的老爹整日借酒消愁,娘亲也是以泪洗面,在洗衣裳时候时常呢喃着什么什么,让街坊们都很担心一时间想不开什么的。
路过玲珑坊荷池人家,隐隐约又听着了凄惨的哭声,呜咽断续,如泣如诉。
点香阁灯笼中日明亮高悬,照得那门口白亮如昼,靡靡灯光洒在门口揽客送客的两个窈窕衣衫姑娘身上,惹人遐想。
有醉酒的人依依不舍,有才来的人跃跃欲试;有富裕的人左拥右抱,有羞涩的人低头缩脑。弃于家中的人在门口暗自垂泪,却始终不敢迈步进去寻那山盟;有痴情的人望着里面动人笙箫,盘算着如何让那海誓得以逃离。
有来头的酒醉者已经被马车送回了家,那是常客;没人认识的人已自己缩在了角落,那是肿了脸的。
而当心却不是其中之一,他一不点香二不听曲儿,只是走个后门去探探亲罢了。
第一百零五章.怒!武当有道全真竟公然在烟花之地对一孩童......
不得不说,山下的世界与山上就是不一样。
即使只是一座金陵城就有那些山上没有的东西,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
街边总有传说哪哪的得道高僧作了酒肉和尚,哪哪的江湖侠女嫁作了劳碌妇人,哪哪的刀中豪侠化身奕客,哪哪的道长竟也作了凡尘仙...
真假暂且不论,侧面就是说出了这喧嚣世界对世人的吸引,无人可以避免。
而这其中让人欲罢不能的,玲珑坊就要占了一半去。
亲眼瞧见了有妇之夫悄悄摸了进去而有小妇暗自神伤,白日里还说着非你不娶的浪荡儿入夜就已经依偎在了另一翠柳之侧,原本还觉得只有自己的酒菜最好的某道士摸进了别的厨房。
嗯,好像混进去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当心不是有意要进来的,但是那种种味道在众多脂粉酒香当中独树一帜且经久不散,鹤立鸡群,让某些人一眼就能发现。
而已经进来了的当心瞧着里面热火朝天的模样,也就没有打扰,只是就近抓了一个鸡腿就走。
而里面的人也不会想到,平日里无人光顾的厨房会招来这么个小贼。点香阁即使是招贼了,那贼人也应该去光顾那些大家的梳妆盒百宝箱才是,厨房这样的地方反而不会防备。
至于饿极的浪人?拜托,这种地方怎么不会养一群打手呢!即使当心潜入可都是悄咪咪的。
而得了一只鸡腿的当心一边啃一边走,只是依旧潜于阴影中,不敢多少放肆。若是引来了什么好客热情的姑娘,最后没有个三五八两怕是走不脱的了。
回忆着那日遇着那人的方向,往后方潜去。点香阁不似当心想象当中的各个房间相隔开来,而是各有各的单独院落,门前庭里装扮风格也是尽不相同。
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春花秋月,闻风吹雪,各有所长。而里面传来的动静也不全是一般的。
偶有丝竹之声传出,寂静无人,烛影之下人影摇曳仿似沉溺其间无法自拔;大大屏风之后烛影摇晃,连着翩翩舞姿惹人心醉,梦萦魂牵;有沉寂多时之后的一阙半句的诗文传出,而后引来一阵击节赞叹;也有烛火之下仅余一人,孤孤单单。
当心所要去的地方自不是这些,反而更加深一些。暗自比划着当日所遇见的地方以及应该所属的院落,最后定在了二层楼阁当中烛影之下两个靠近的人影之上。
“咦?他那脾气也会有客人的?”
此时当心所在的不是主道,虽然阁楼四面通风开了窗户但当心的那一面并不开着,所以只能自烛影当中猜测两人的情形。
拍走那一只烦人的扑棱蛾子,当心此时是满心的好奇,暗自猜测那人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爱好还是里面的人业务精湛,不时晃动起手来,看着谈来十分尽兴。
好在当心来的时候盘算好了时间,而且那人也没有留宿的意思,在其他院落还在热闹的时候,这里就已经起身相送了。
看着举杯饮尽拱手致意起身告辞的影子,虽然此时是在侧面,但当心还是小心地缩了身影,而后停住不动——武当山上的人对于外物都有一种敏锐的感知,虽然不知道那人有几分修为,但是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喔~~~”
只是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瞧着那阁楼走出来的一个翩翩公子,合了折扇与送到楼下的黑袍男子告辞时候,当心还是忍不住乱了呼吸,只觉得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若是早有准备的话,应该去王家瓜摊那儿取些瓜来啃肯定是更加舒服。
小心地捂住自己的嘴,虽然那绿衫公子在仆人开道已然消失在视野当中,但当心心中还是活跃非常,暗自猜测两人是出了什么故事,那人是什么身份之类的。
“!!!”
前一刻还在看热闹的当心灵觉大震,只觉得一种危险自四面侧方袭来,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往后右侧深处歪去,身子就像是被风吹歪了一样,避开了那一道劲风。
还未等到当心静下来,又是两道劲风自前方袭来,一左一右,在无法与之前一般闪躲。
“喝!”
脚步轻踏,看似随意却已经是合了大半心力,往空中一跃,就将那两道起劲躲闪了去。
没有丝毫声音传来,自始至终虫鸣鸟叫不止,只有当心的一声轻喝让稍显突兀,在一瞬间的停滞之后那些叫声又重新起了来。
自空中落下的当心还不等话说出口,三道气劲成品字形将所有躲闪之处尽数封死,似要逼人硬接了去才罢休。
虽然左右躲闪有些困难,但当心若是尽全力自然可以往后撤快过那些气劲出了点香阁远走,但那样一来今晚就算白走了。
那避无可避的小道士仿若认命了一般张开了双手任由那三道起劲落在额头和胸膛两侧,就见得噗呲一声,那凌厉的气劲在接触到额头之后化作了一股清风吹起那阻拦发际线真相的刘海,亮出一个反光极佳的大大额头。
“夜空中最亮的星...”
若是那黑袍人知晓这一首歌自然会忍不住地吟唱出来,但没有的话却也另有杀伤力强的话语来形容。
“快要中秋了,也不知道山上的人好是不好...”
如此这般情形,却说了月后的事情,让那本来即使落败也不曾颓败的人垮起了脸,不情愿地拱了拱手。
“见过师叔...”
声音很小,似败犬之哀嚎。
“哼!学艺不精还说不得了?进来!”
说完甩袖就走,先一步进了阁楼,却没有将那门带上。
与想象的相去甚远,一楼没有灯火不知如何,但那阁楼之上却是简单很多。一进门就是一个茶室一般,一个小小碳炉正燃着火,一个小壶架在上面呜呜着水气。
前后是两个未收拾的茶杯,引了当心坐下之后就将其收起放在了一侧瞧不见的地方,稍稍擦拭一番才让当心坐下。
“喝什么?”
“白水就好。”
“那就流丹吧。”
“?????”
没有去看当心纳闷的表情,自顾自取了一罐茶来,放落与一个小壶当中。
自坐下时候就已经拎起放在一边的小壶热气已经不似前刻那般,一股水流流进茶壶里面,氤氲而起一阵茶香,竟能让当心前一刻的急促心性定了下来。
茶壶才得热水就重新滚进了中间的茶杯当中一圈,待得又清干净了之后才重新放空。
青色瓷器在热水消失之后,靠着那股热力将杯中水渍烘干,却也去了大半水分而没有再烫手。
薄皮的水壶在第一次之后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滚烫,第二次进了茶壶之后热气依旧,在倒出来陈在当心面前时候却恰好能入口而不觉得不适。
“吱溜~哈!”
一股热流自喉中滚入腹部,而后蔓延至全身,前一刻激烈躲闪带着的点点激荡此时尽数被抚平,只觉得浑圆如一,再无坎坷一般。
“哼!刚刚你为什么不还手?”
却是稍品一口的黑袍人将脸藏在杯后,觑了一眼捧着杯子的道童,眉头紧皱显然是不满的。
“唉~一言难尽呐~~”
第一百零六章.七夕余韵
直到深夜了当心才回到自己家中,而归来的时候更是快了许多许多,直接跨越了各个屋顶,走的直线,爽利非常。
起跃于人家屋顶的时候,当心也见着了平日里瞧不见的景色。
比如说那即使在一派繁华当中也瞩目非常的鸡鸣寺,在黑夜当中依旧佛光普照;比如那即使深夜也还是灯火通明的玲珑坊,靡靡之音似涌人耳中;比如那大红绸纵横的钟鼓楼大街,似通红巨龙盘桓其间。
当然更多的还是黝黑的小巷子占了大部分,似片片斑点一样在金陵那好看的脸上,作了道道神秘深邃的纹路。
即使是到了家中当心还是在想着那师叔蔡居诚的话,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的病灶以及修行的心法,这可是君先生等等都看不出来的事情,只以为自己真是是十一二岁的孩童而已。
“嗐!谁还是不是个宝宝呢...”
反正改变不了,而且当心也没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拉上了被子算是结束了点香阁的一天。
“笃笃笃!”
“施主在吗?”
“笃笃笃——”
“当心施主...”
“笃诶,会不会没人在家啊?”
最后还要再敲的时候被人拉住没有继续,而后声音细碎小了起来,听得不真切了。
已经用被子蒙住了眼睛的当心正想怒斥一番是谁大晚上的敲门叫门,却在伸出脑袋来了之后才发现竟然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柔和晨曦透过窗户洒在当心身上,驱散了那本就不多的怒意,嘟囔一声“来了”就穿上衣裳出了房门去。
“吱呀~~”
果然,出了门之后道道喧嚣自墙的另一边传过来,此时应该有不少的人在东门排队出城了,而那两道声音在自己出了声之后就没有声响,进了大堂也没有瞧见影子。
“谁啊~~哈~~”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拉开门栓之后发现竟然是比自己高一些的两个戴着斗笠的小和尚,见了自己开门,满心欢喜地合十行礼。
“阿弥陀佛,当心施主早安。”
“打扰了施主清梦还望恕罪。”
两人一人一句,低头又抬起来之后的面容却是让当心感觉欢喜非常。
仿佛是富贵人家的小童一般的圆润,眼睛明亮有神,见着当心的时候都有种开心满溢于表。那与当心差不多的身材与脸型还是让当心亲切的关键。
“呀,圆竞圆澄,快进来。”
当时就想起了这两个人的名字,一手一个拉着进了大堂。此时还没有开水茶水,但是还有昨日的豆包和水煮花生,留了一把火之后小跑着到后院厨房端来放在桌上,牙花子都咧开了。
“你俩不是在鸡鸣寺的吗?又迷路啦?”
在进了屋坐下之后就将脑袋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那两颗闪亮的大脑门来,配合上清秀的脸和微微向两侧摊开的婴儿肥,连带当心就有了三个了,一股喜庆之意弥漫开来,让整个大堂都满是活跃了两分。
两人耐不住当心的劝说,也或许是三人本就差不多大的,对视一眼之后都抓起了桌上的豆包一人一句就说了起来。
“七夕已过,论法事毕,少林寺已经有人来接我们俩回去了。”
“当心你是不知道啊,那些人在七夕的时候就连鸡鸣寺都不放过,拿着镜子就闯了进去,说是找什么缘分,难道他们的缘还是里面的和尚不成?阿弥陀佛...”
“圆澄什么是缘分啊?和尚也是缘分吗?那我是不是缘分啊?”
“这两天你都不看的嘛?”
“这两天不都是念经吗?你还看了什么?”
“你!!”
看着两人嘴里塞满了豆包却依旧不影响说话,当心只觉得好笑,而且极具喜感。
“你们七夕都在做什么呢?”
当心的话似问到了两人的兴奋点,咕噜咕噜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迫不及待就要跟当心分享。
“有好多人都来鸡鸣寺烧香呢!还问什么姻缘的,人可多了。”
“阿弥陀佛,有小的有大的也有老的。有男的有女的。有三五成群的也有一人独自来的,当然两个一起还是最多的。”
“圆竞我跟你说啊,那天我看到两个男的晚上了悄悄到大殿来...”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最近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似乎还有不小的瓜要吃的,就连俩小和尚都知晓那不是正常,压低了声音与当心说道,让酒馆老板又快步在柜台取了瓜子来,嗑得欢乐。
“可不止啊,那天我在藏经楼看书的,瞧见两个大姐姐在后边打架,听说是什么走了不叫她一起。圆澄圆澄,不告而走后果那么严重吗?”
“他们怎么打架的?”
“可凶啦!都手都用不过来用咬得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看着不明觉厉的圆竞和满脸通红的圆澄,当心只觉得少林是真太好玩了,武当就没有发现这么好玩的。
圆澄脸色通红不敢看当心,也不知怎么与圆竞解释,只是双手合十念着佛。圆竞还在疑惑两人为什么打架,而当心却是察觉到了后院事了,起身去了。
再提着茶壶回到大堂时候,原本的一个小红脸就变成了两个,不知所措地低着头卡着桌上的豆包和花生,脸圆亮的脑门都似泛了红色。
“快快快,尝尝我在山上带来的茶,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啊!”
似没有发现一样略过了两人脸色的怪异,茶水自茶壶当中流泻而出,茶香顿时就充满了整个大堂。
“阿弥陀佛,好香啊!”
“比我们喝的茶还要香,吱溜~还不苦嘞!!”
咕咕咕,两个小和尚将茶水喝完之后捧着杯子只感觉人生美好,之前的尴尬尽皆化解了去。
“鸡鸣寺结束了你们就回山上去喽?”
“是啊,我们是来跟你告别的...”
原本沉浸在茶水滋味当中的两个小和尚顿时蔫儿了,将茶杯放在桌上,托着腮帮子就杵在了桌上,眼中一派愁绪。
“师叔来鸡鸣寺接我们,待会儿我们还要回去听经,明天早上就走。”
“唉~~不能来找你玩了...”
看着已经要趴在桌上的两个秃秃,当心只觉得有趣不已。
“我还有两三年都在这里的啦,要是想我了可以写信给我。”
“等你们学成了之后也还可以来金陵论法啊。就是不来,武当和少林也很近,到时候可以来武当找我啊!”
“阿弥陀佛!当心你是武当派的?”
“哇!!你都没说过!”
两人一同惊讶,似乎连那光亮的脑门都提了两个度,和尚只觉得满心的好奇,好些好些的问题都想问这个武当弟子。
“武当会不会有人来上香啊?”
“武当会不会有女菩萨来求子啊?”
“武当有武僧啊?”
“笨蛋圆竞,武当练武的那不叫僧!”
“啊?那叫什么?”
“略略略,才不告诉你。”
......
朝阳逐渐转正,逐渐骄烈的太阳将整个巷子照得没有丝毫阴翳,通澈透亮。
第一百零七章.为有暗香来
近来虽然有七夕节做了最大吸引,但江湖上还是颇不安稳的。
涵雪楼据说是收缩了各自在外庄子的生意,在江南之南老老实实,没有如所想的一样反抗一下,反而降低了自身的存在感。
华山也有点消息传来,据说是门内的事务负责有所变动,但是当心并不是很了解其中构成,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敏感的察觉。
武当也有点变动,似乎是又有人下山了,而且不是普通弟子,而是老一辈的。只是到底是谁当心也不知晓,毕竟流传的消息而已可不会多真切多准确。
而前次损失最大的暗香一门却是整了个大动作,据说是死去了不少的门内好手,那些好手之前似乎是与朝堂之上有业务联系,此次之后两者的联系像是没有了。
与人建交,放弃不少偏僻地方的生意,撤回那些在外驻守的弟子,逐渐销声匿迹。江湖中的消息也是逐渐少了。
只可惜掌门去世之事在同时也隐瞒不住,暴露了出去。失去了君先生震慑,暗香据点遭到了不少蒙面人的袭击。
好在此前就早有了准备,提前收敛势力,那些蒙面人袭击之后才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只是在将近灭门的惨祸之下,放弃一些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在知晓这般情况的时候,当心还是叹息了一声。
但是身在金陵,那些传来的消息也不知有多少是可以听信的,门内没有传信召唤门人回去就是没有大事,所以当心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打理好自己的酒馆。
【十三酒馆】依旧只是个名不经传的野酒馆,名声暂时仅存于回春巷中,每日的常客就只有回春巷的另外两个邻居而已。
而两个邻居在初时只是单纯地想要照顾一下邻里生意,但是在尝到那酒的滋味之后行动上就不再单纯了。
两人也不是没有钱的人,每隔个三两天时候总能来那么一壶酒,然后点上两个小菜能够喝一中午,回去小憩一番之后不影响下午的生意,甚至睡眠更好而且不会头晕,即使是两家的妇人也不会不快。
而销酒大户千钧楼在很长时候都不会来,毕竟那里一般不会卖酒的,那交易反而更可以看做对当心的酬谢一方面,而不是正儿八经的生意。
所以在经过了两次大销量的卖酒生意之后,酒馆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当中。
“...才知道平平淡淡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
“不知当心少侠还有如此的...天赋?呵呵呵...”
声音突然出现虽然是感觉有些耳熟平和,却还是吓了当心一跳。身子往后一跃就消失在原地,再看清楚就已经到了角落,手中已经多出了两团紫莹莹的东西,左右环顾,轻声应答。
“不知是哪位大侠当前,武当当心在此见礼了。”
动手之前要将自己的来历关系说清楚,若是没有打架的必要就不打,而若是说清楚了还要打的话,那就往死了打,准没错。
“大漠一别,当心少侠风采依旧啊。”
待得那声音再次传来一道黑色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前门,仿若本身就在哪儿,一点不显突兀。
“君先...苏姐姐?”
本能地叫出那个称呼,但是想到暗香时候苏枕雪也一同装扮过君先生的模样且没有丝毫错漏,当心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叫了一声,但手已经放松下来,将那几颗珠子放到了腰带里面。
“唉~~如此一来倒是苦了枕雪了。”
黑袍人没有再用什么玄妙身法,只是如此言语加上那此前出场时候的模样,当心却是已经看出来了来人的身份。
“真是君先生!先生还好吗?吃了吗?快坐快坐!”
热情地取下肩膀上的白巾拍打了一番桌椅,而后引那黑衣人上座。自柜台边上提了茶壶来,一股茶香伴着兰香就逸散了开来。
“呵呵呵,不请自来,还望恕罪。少侠且坐。”
环顾一番不由点头,引了手让还站着的当心坐下,看着圆圆的脸儿感觉喜庆得很,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漠之时,还是多亏了少侠的那颗丹药,竟有回天之术,造化之能,当真神奇。”
看着当心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后才,才放下给其倒茶的意思如酒一般举起茶杯敬了一杯。
“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不过是机缘巧合,碰巧罢了,先生不必介怀。”
倒是当心瞧见君先生没有事情开心不少,瞪大了眼睛想要一探究竟,却想着那是别人家的家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只是当心不问,君先生却自己说了出来,语气当中满是感慨欣慰,却无半分遗憾。
“朝堂之上波澜诡谲,险恶无比。暗香之中有人已经被官门收买,我不退去的话他们不敢露出马脚。”
“啊!那先生这可是一步险招啊!”
当心震惊,君先生不愧是一方掌门,竟以假死之法引出暗香当中的背叛者,而代价则是身前身后名,对于一个名声远扬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大付出了。
“社会性死亡”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呵呵呵,不过区区虚名尔。倒是少侠,我与贵派萧掌门有旧,前日与其论道,萧掌门和鄙人说了少侠的事情。”
“哦?不知掌门是怎么说的?”
对于自己的病灶当心是没什么强求的,毕竟这身板虽然看着吃亏,但是在后期延年益寿上看是甩了其他人三条大马路的。
“先天有缺,以后天补足。虽然萧道长没有明言,但想来武当是传了少侠高深的心法,才得至于此的吧?”
闭目沉思片刻之后回答,先生的话没有丝毫的怪异,只是明言了事实,言毕睁开眼睛看向当心,却没有发现哪怕一点渴望愤懑懊恼之类的情绪。
“生来如此,能得活下来就已经万幸了,至少没有饿死痛死不是。”
可是当心已经很满足了,相对于坐在轮椅上来说,长不大确实已经算是恩赐了。
毕竟,长大可是很痛苦很累的。
咧嘴一笑,像是邻家孩童又要翻墙上树时候被发现的不好意思的笑脸,倒是让那抓住了人的黑衣先生自己不好意思了起来。
“是我多想了。哈哈哈哈哈......”
面具之下,是一连串快意的笑,其洒然远在之前那种呵呵淡定笑声之上,一点没有了那种淳淳先生的模样。
第一百零八章.抓贼啦!
七夕已经过去,但是因为乞巧时候引出的热闹却还在继续。
也是众多大小户开始承办酒席的时候,金陵城里城外是热闹非凡,连带着回春巷也是热络起来。
靠近东门有好几个村子坐落,远了不知晓,但是近了的因为靠近城里又坐落山中,山货田产以及丝织品等等都要好上不少。
而且还有几个富户权人亲戚的庄子在那边,所以来往的人其实还是不少。
只不过这些与巷口两家关系更大,而与当心自己的关系就是几乎没有了。
而知晓自己家情况的当心有时会在酒馆里睡觉休憩,天阴时候会到屋顶去坐坐,而街上热闹时候就会到街边巷口坐着,带着自己的大茶壶一起,兜里再揣着包花生,惬意得很。
“卖花啦!”
“白菜,新鲜的大白菜~~”
“豆花~豆花~”
这些是呼喊的,一般可有可无的时候都会要喊,这样才能将那些本来无意于此的客人招揽来。
而另外还有不用呼喊的,或是被人所争抢,才刚刚进城门不久就被买了下来;或是有专门的买卖商户,形成了供应链,不需要在此间叫******如那些山客的野味柴火供应给各个饭店酒楼,药客的药材直接拿到了平日谈好的药店去,亦或是其他珍稀物件直接拿去相应地方,都是熟门熟路的,没有叫喊。
而当心此时在看的却是那一群穿着皂衣的捕快正搜查来往的人。往日可不需要在此间搜查,这般情形之下,却是有了案子需要严查才会发生的。
瞧着里面没有自己认识的人,也是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在那些人还未留意当心的时候就提着自己的长椅子和茶壶进了巷子里去,只是在靠近边上时候凑过去与那一同看热闹的饼老板好奇地问询。
杨老板也是此间熟客了,有人已经将原因告诉了他,正愁没人倾诉的杨老板见得当心靠近,反而是主动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据说是城里一户富贵人家丢了值钱的物件,这里还好,像是北门南门都已经戒严了,见着人就要搜查。”
“嚯!那丢的该是值了大钱的吧?”
“那是。好像是个什么什么珊瑚来着,价值千金呐~~”
“哇~~~”
发出不明所以的惊叹,当心觉着这些东西要来也不知做些什么用的,竟然还能卖出去那么多,拿这些钱买排骨吃他不香奥?
又议论了一番若是自己当了有钱人之后用什么来装点自己的客厅之类的妄语,当心才摇晃着身子扛起椅子回了自己的店里。
整个人都没有椅子高的,但是却将其扛在了肩上,反而显得这人有些滑稽。而左手不时抿上一口的茶壶却另添了三分潇洒,看得那肩上的长椅子仿若无物一般。
虽然时间还早了些,但是也不影响当心准备午后和晚上的下酒菜的。这些可多可少,若是多了第二天给叫花子们,若是少了就自己吃,若是不够就临时再补上,多少都是随心的啦。
心里想着的是生意不会有多好,所以还打算再睡一会儿再说,只是才准备靠在门后头眯上一会儿,一串脚步声就靠近当心店门口,让人不由地重新起了来。
“啊??!?!?!”
本以为这里应该还有些个小道的,但走进来才发现了只是个死胡同,猛冲过来的粗布衣裳的花脸儿紧抱着一个包裹,与伸出脑袋来的当心对了个正着。
“???”
“!!!”
当心一脸诧异,可那涂花了脸的人却是笑了出来,狰狞模样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登时就朝着门后的小孩儿跑了过去。
“小孩儿,这里有没有小路往别的巷子的??!”
言语之间凶厉非常,伸手就要拽当心的衣领提上来问。只是当心慌忙摆手之下却是将其袭来的手打到了一边。
“没有没有,这就是个死胡同。”
摆手看着害怕,但那脸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毕竟对方手里可没有什么利器之类的。
被一把拍下了手的大花脸还未来得及有什么情绪,两人就已经听见了巷子外面传来的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快,他就在里面!”
“我亲眼看见了他往里面跑的!”
声音熟悉,但是人脸却是没有露出来,只有那一连串的皂衣提着刀已经冲了过来,不仅贼人,就是当心也是吓了一跳。
“这么猛的吗?”
“别过来!”
之前还在问有没有小路过了巷子往外跑,但此时见得有人追来却是不想再跑了。
两人还在门边,追来的众人是看得清楚仔细,领头的人不仅认识那大花脸,就是大花脸想要捏住的人也是认识的。
“住手!”
张成城,原本的应天府卫,大小是个官儿,但当心不清楚其中的建制,只知道是个头领,而且似乎有些怕自己。
而当时那有些不敢上前的人大喝一声,却是将那贼人震了一震。只是呆滞过后更加急促,也是瞧见了对方紧张的模样,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总归是自己的动作引起的,于是伸手就要掐住侧面那小孩儿的脖子。
“嗯???”
只来得及说那么一句话,低下头就已经没有了那小孩的身影,似想到什么惊骇之事,抬头一看那群皂衣却已经涌入了小小酒馆,将自己团团围住。
“拿下!”
一声大喝将其惊醒,而后一股大力就已经将其压在了地上,周围的人纷纷下压,锁扣等等已经扣了起来。
“你!!你!!!!”
一句话不曾说完就已经被皂衣压了下去,连着那被他抱紧的那个黑色布包一起收缴了回去。
而待得众人都已经走了之后,主动留下来处理后务的张头领才拱手对着当心道谢,脸色颇为诚恳。
“张成城谢过少侠出手相助。”
也不是第一次合作,自然是知晓当心的身份和意愿,所以在无关的人离开之后两人才算是有正式的交流。
“张统领言重了。刚刚那人是偷东西了?”
“说来也不怕您笑话,西域最近引进一批骆驼到了金陵,不少珍奇的货物让各大商人蠢蠢欲动,但其中一人竟然假冒浙商混入其中,将一批西域带来的宝石骗走,险些让其跑了出去。”
“哟~还是个诈骗犯?”
“诶不对,你是说骆驼?”
“对,来了一批骆驼,此时正在太守府上。”
“这个这个...”
第一百零九章.嘿嘿嘿
“有空常来~~”
“一定一定!”
不知道为啥,当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像那个下次一定一样遥遥无期,像极了自己以前说过的某些话,现在听来更像是报应一样。
在送走了最后一个醉醺醺的客人之后,当心回去收拾桌椅碗筷,准备晚上的小菜了。
没错,那人在中午时候就来的,不知还有什么心事喝得是酩酊大醉,说的话早已听不真切,只是依稀猜得是丢了什么,但是具体又说不清楚。
而那人也不是自己有性子回去的,一个穿着绿衣裳的妇人找到了十三酒居来接的。见得那人大醉如此也没有吵闹叫骂,只是沉默着,心如死灰一般。
“这世道啊...”
当心自然是知晓两人是有什么让人绝望的事情,但当心自己也没什么办法,若是能帮上一帮自然会伸手。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除去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之外,当心自己真的就叫不务正业的了。
看着太阳西斜还有不短的时间,收拾好了的当心拎起柜台上的东西关上大门从后院出了去。
“当心出门啦~”
“是啊赵叔,咋滴赵婶还没起呐?”
“嘿嘿嘿~~”
在熟悉了之后称呼自然就随意了起来,见得当心如此揶揄,赵老板没有不满,而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挤了挤眼睛让当心先走。
两人有一个孩子十一岁,送去城南夫子庙读书去了,每月下旬有五天假期回家,其余时间都在认真读书的。
而家中颇为殷实的赵老板自然是想再要一个,而赵夫人也是如此想的,一拍即合。
如此传到了三家耳中,三个老板就经常拿这个说赵老板的。
“杨婶,杨叔休息去啦?”
“是啊,当心出门呐~”
“诶!要买啥不,我给捎来。”
“不用不用,还是快去吧,要不然该耽搁晚上开店了。”
杨婶是个实在的,话也不多,在没有了事情之后就一个劲催得当心快点动身。
不仅是当心,就是他那一口子也是如此催促的。也不是有什么坏心眼,就是个急性子而已,见不得人拖沓。
而饼老板则是五更天不亮就起来和面做饼的,在中午过后轻巧了点就会换媳妇来做自己去休息,如此夫妻过了十几年,不似邻居那般轻松。
出了回春巷,当心就觉得似乎人比前两天少了些。仔细想想,好像是因为七夕过去了,就近的黄道吉日也过完了,所以才淡了下来。
而越往中心走,那种热络才逐渐恢复过来,原来不是金陵冷下来了,而是单纯的东城门冷清而已。
没有多想,经过的玲珑坊点香阁白日里虽也营业但是并不热闹,只有那么点执着的人在。也有些个在等着机会的无赖正躲在角落,看着有醉酒的人就上前搀扶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整点好处。
绕开了之后才算彻底结束,人流渐少,但是来往的公门众人却是多了起来。
换做平时当心也不想到这边来,但是今日不一样,当心是有正事才来的。
“劳烦官爷,我找张成城。”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就说当心求见。”
“好,且稍等。”
当心认真跟人讲,对方也是客气地回应。这种直呼人姓名的不是虎就是熟,反正和看门的没大关系,通报就是了。
而那些传说中狗眼看人低的倒是没有出现。毕竟当心人虽然小,但是穿着也不是普通百姓的布衣。而且气度不凡,行事有理有据,别人也不会轻易招惹来的。
两人值守,一人进去了还有一人在看着。只是不等当心问些什么,那进去的人就已经出来了,且身后还随着另一人影。
“久等了当心少侠。不知有何要事此时登门呢?”
张成城没有在忙,在得到消息之后就赶忙出来了,还奇当心怎么就隔了这么点就来了。
“昨日大人走得急,我也不注意,晚上打理的时候才注意到那人还留了这个在我店里。”
上前一步将一卷羊皮自怀里取了出来放到对方手里,而后像是昨晚了事情一样就要离开,却被张成城一把扯住了袖子。
“诶少侠!”
拦住了当心的张统领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看了左右一眼,才将其带进了府中。
“少侠莫怪。”
两人到了一个没人的偏厅坐下,倒了两杯茶在面前。先是拱手一礼道了个歉,而后指着那手里的羊皮卷才将其中缘由说了出来。
“少侠与沈大人相熟,自然也不会是歹人。而且沈大人在离去时候也曾说过,若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带着赏金来找您帮忙,想来也是大人所认可的。”
挠了挠头没有否认,但还真不知道自己在沈墨云心里地位竟然不低。想想半月来的大漠执行,一行人互为后背,倒真说得上些袍泽情谊。
而见得当心没有否认,张成城继续开口。“昨日那贼人所盗走的是大漠商人所带来的珍奇之物。昨日有七人分头跑了,还有两人商不知所踪,而丢失的不仅是珍奇异宝,还有天机阁送来的地图。”
听说涉及到军方当心就有了回避的念头,可不待当心动作,张成城却摆手让当心放心下来,示意无事。
“虽然也有拓本在半旬之后会重新送来,但是影响了安排上面总会是怪罪下来的。地图如今被追回自然是万事皆休,不过少侠的贡献咱们当然不敢忘掉。”
说到这里张成城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心地瞧了门外一眼,才凑到当心耳旁说出好处来。
“这本就是不能上报的,所以也就不会有赏金了。”
见不到当心遗憾的表情张统领还有些遗憾,不过也没有耽搁而是继续说:“不过等打通了西域航线,若是少侠的酒馆缺些什么,或者有什么酒要往外面销的,嘿嘿嘿...”
当心看着统领笑了出来,自然是看出了对方此间所想。而统领看到当心看向自己笑了出来也是知晓了对方知晓了自己的算计,笑得更欢了。
“那往后就劳烦大人了...”
“还是要多谢少侠将其送回来,否则在下说不定就拿不住了...”
两人一番恭维,反倒是那羊皮卷被放在了桌上没人看的。
第一百一十章.我一朋友
其实吧,那张成城说的也是不错,即使等过两天再来,那拓本归来了之后官府一样能得那些地图。
但是所有人都有和自己独有是两回事。哪怕只有那么半旬时间,却也足够有心人做好多事情了。
张成城当然就是有心人。这件事情要是感谢的话,随便给个十两八两也是不差,也不是给不起。
但对方却是给出了这个承诺来。看着或许没有半分实惠,但是等到商队来往了之后,这里面赚钱的地方可就多了。
而将其送出来的份额或许很少,但长久看来,那就是个生金蛋的鸡儿了。
感谢是有,但更多的还是拉拢关系吧。
毕竟和沈墨云关系不差,光这点就值得拉拢了。
种种分析,张成城做了第三层,他以为当心也到了第三层,但当心却还在第一层,只是知晓其中并不简单,但没有认真思索,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念的,交了东西满身轻松回了家。
反正就是知晓了也不会多在意,毕竟自己确实没想着用这个挣钱。不过西域的瓜是不是要好吃点?
“卖瓜卖瓜!”
才想到这里,就听着了中间卖瓜人的呼喊,将当心重新引回了现实。
着实有些燥热,那瓜只是看了一眼似乎就能品出甘甜清爽来,让当心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就要买一个回去。
旁边有好些个摊子,小吃的玩具的早成了一排,当心拿了瓜有心赶紧回家休息,却是被摊位上坐着的两人对话吸引住了脚步。
“嘿,这豆腐可是不差。”
“嗐,在金陵算是不错了,其他酒楼或许是有,但可没那么实惠。”
“哦?听您这么一说,在其他地方就一般了?”
“我可没这意思。”
听着两人相声一样的对话,让人不由猜测是不是津门中人,当心也是好奇,看着两人还没有断掉说话,觉着吃瓜听相声也不错,家里的事情反而是往后捎了捎。
“之所以说豆腐在金陵不错,其实呐,还是厨子原因。”
“噢?您给说说?”
“咱吃的是谁做的?”
“厨子啊。”
“别人酒楼吃的是谁做的?”
“不还是厨子嘛!就是皇...不管是谁吃的都是厨子做的不是。”
“对咯!但现在啊,那些厉害厨子都走了!”
“都没喽啊?”
“喝!瞧您损的,那是出门去了。”
“您倒是说清楚啊,去哪儿了?”
“流云涵雪楼去了。”
“哦...涵雪楼干嘛呢?”
“看雪!”
“哦看...看雪?!?不是,涵雪楼在南方,没雪。”
“那就是看云去了!”
“不是,哪哪儿没有云啊要跑那么远去看?”
“孤陋寡闻了吧?那儿山高啊,摸的着云!”
“就我孤陋寡闻?跟您说啊,那涵雪楼啊,是有官府背景的,要是有那么多厨子去啊,准是皇城有好处才去的。”
“我知道,那好处准是赐雪的。”
“赐雪?”
“您瞧啊,那城里可是有好些个钦天监的,到时候和天上一招呼,这雪不就来了嘛!”
“没有您这样的啊!还招呼!您去试试?”
“嗐!哪儿能呢...”
......
听着两个不怎么靠谱但是又有内味的相声对话,当心也是吃了满满当当的瓜,心满意足地拎着剩余半个回去了。
“厨师大会?才出事就办大会?”
当心倒是不怀疑这消息的真假,来往的途中和在应天府内都已经听说过几次了,之所以这次留下来不是初次听见,为的就是那一口子满满登登的津味儿。
晃荡晃荡地拎着买回去的菜和半片子西瓜,当心觉着西瓜吃晚了可能会闹肚子,就先其他的处理了,然后才回店里。
杨老板已经重新起床,高高壮壮的身子总是立登登的,脸上的笑容依旧。见着当心下意识地就要凑进来说话,但是瞧着当心手里的东西就没有打扰,远远招呼两声就成了。
两口子三十多岁,一子一女都已经出门了,只有两人守着这一个摊子。说起来压力应该是不大的,但是大儿子还未成婚,所以总是不放松下来。
“待会儿来喝酒啊!”
“呵呵呵呵呵~~~”
这个呵呵不是嘲讽的意思,人到了一定年纪之后似乎就会染上那种醇厚的声音,笑起来就像是老者一样。
换做其他也是憨厚如此,但是只有喝了酒之后,饼老板才会回忆起少年时候闯荡江湖的期望来。
看着那随风招展的饼字大旗,和里面那被遮住了面容的中年人,只觉得那店似小了些,让那人似弯了腰才待得了。
摇摇头继续往前,稍年轻些的赵老板还不到三十,仅有的一个儿子也时常不在家,倒是让他还像个少年一样,不似平常所见的老板那般。
“喝酒啊?”
“好嘞,待会儿来。”
不经意地揉了揉腰,赵老板侧了眼看店里不知何方,然后应答了当心的邀请,非常的快。
“诶诶诶~~”
见着当心没有继续唠嗑而是直接走,赵老板赶忙迎过来拉住了当心的衣袖。
“嗯?”
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被拉着了,当心疑惑,却是懂事地随着老板往角落里去。
“当心啊,那个,还有没有那个酒了啊?”
“哪个?”
“就是...那个...”
不明所以的当心看了看自家的酒居,又看了看赵老板的动作,终于是知晓了对方所说的是什么。
“哦...你朋友跟你说的那个?待会儿晚上我给你送来啊!”
“好嘞,就知道你还有。我...我替我朋友谢谢你啊。”
“没事没事。”
人在少年时候总是觉着自己天下无敌的,只有真正面对了之后才会对自己有真切的认知。
当心在大漠得的大补之物用来泡酒,让两人试了一下,果然是效果不错。只是材料不足,当时也没有给两人多少就封存了起来,药效还未得到最大催发。
告别了无中生有的老板之后当心总算是没有人拦着了,带着一包食材终于是到了店里,盘算着今晚吃些什么,手里也不停的,想冷的热的都给炮制了。
而后将那其中一份准备好的放在后院门口石磨上,就重新到正门前面,准备迎接今天的晚客。
第一百一十一章.谢谢昂~~
“唉~~”
很是平淡,回春巷位于东城门的里面,除了需要出城的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会来,而即使要来也都是有什么事才会到这边,闲逛之类的人们更加中意鹳雀楼五福楼那边。
虽然看不得摸不得但总还是能听的不是,让耳朵过过好日子不也是很好。
看着少数几个人进了如归客栈里面,当心的心啊,还是有些不好受。
在山上时候觉着自己不管做什么,即使条件所限,也总能做出一番不小的事情来的。
但事实却是狠狠给了当心一巴掌,然后告诉当心他其实也就那样,不过如此。
没有如其他那种甫一穿越就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不一样。当心只有那点偏门的手艺和那一手厉害轻功,甚至学古腔说话写字花去了十多年都还是半吊子,让山里人半是好笑半苦恼的。
甚至是性命曾经一度紧张,最后还是练了武当神奇心法才有所好转的。
在别人看来,一个江湖人对那些客人官府客气很丢脸的,但是这才是正经的生存之道。
只要修为没有到达那种难以望其项背的境界,那还是要遵守规矩。否则的话,即使你跑进深山里都有死去的危险。
江湖奇人无数,可不仅仅是你一人而已。
“说起来那个胸口碎大石的人是不是不在了?”
“真想再去看看。”
就比如那个在街头胸口碎大石的壮汉,若不是展露了那么一手而且凑巧近距离看到,不然的话谁能知晓那人竟然有这么厉害修为的?
真想害人,凑近了来那么远一掌怕是得去半条命了。
还有那些之前来喝酒的申屠长,光看外表谁能知晓那竟然是一个人贩子,若不是特长恰好被当心盖过了,那人想来已经在金陵隐藏起来了。
被这么个人惦记着,任是太守也不会睡得安稳。
这些都还是明面上的,若是再来个把什么神教什么蝙蝠什么万圣阁什么极乐宗这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出来,下毒偷袭,不得安生。
“所以啊,还是要人清现实的好...”
想着中午时候被抓了个现行的盗贼同伙们,当心就觉得真要在社会中好好活着,还是遵守规矩的好。
“什么现实啊?”
小声的喃喃竟然还被听到了,当心有些诧异,抬头看去却是之前那来喝酒的一男一女师兄妹。之前还觉着对方醉酒了酒量一般功夫想来也是一般,但此时显露那么一手却是让当心惊讶了一下。
男的叫做彭连舟,以前似乎是在躲他那身边的女子,但此时两人却没有了那种躲闪的模样。女的还未说过姓名,在来把醉酒的彭连舟带走的时候满是狂野,但此时却温和无比,落了彭少侠半步。
“嗐,昨儿个有个不长眼的小蟊贼偷到了官府头上,今正午不就被逮着了。被抓在一个黑窑子里边,还盘算着怎么销赃呢,就被人指认出来了。”
虽然偏僻不少,但是酒馆的本职工作当心做的还是不错的:没有点什么八卦还怎么说是酒馆的呢!
“哟,掌柜的可真是耳聪目明呐,这事儿可都还没让传出来的。”
诧异地问向了对方,“还没让传你怎么知道的?”一边问一边将人引了进去,还仔细地瞧见了两人的距离和动作。“你们这是...”
“哈哈哈哈,就在你这里喝了酒之后我们就...嘿嘿嘿,改日定来你这儿宴几桌酒席。”
当心也知道很多事情不好问,所以特意岔了话题,只是那彭连舟虽然接了后头的话,前头的也没有落下,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
“不瞒掌柜的,咱们和官府有一点业务上的来往,之前丢失了货物的时候们也被派出去巡逻了。”
“里面有好几样东西都已经下了单子,不日就要送到江南之南去。”
“不过那小蟊贼还真是瞎啊,偷什么不好偷那一个东西,那可是早就定好了的。黑白两道都被招呼了,见着销赃的就抓,不予追究...”
彭连舟那是一个意气风发,坐在桌上夹起一个脆耳朵就吃起来,随着一起来的女侠少了以前那种狡黠随性,不时地给彭少侠斟着酒,看向对方时候那叫一个目光如水噢。
“嚯。怪不得那么快就被抓着了。”
只要是道上混的自然都是有些消息来源,但是那行人来往之下牵连了不少的人打掩护买消息等等,若是平时捅出去说不得还要再进去不少。
但官府竟然说不予追究,那么那些人要是没有硬关系,金陵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当心可是记得与官府帮忙时候得了多少钱,自己开店那么久可一点零头都没有到的。
“这足以证明官家对这件事多重视了。还特地委托了我们送到涵雪楼去。”
早就知晓了对方是镖局的人,走镖是不陌生的,但是送到涵雪楼可就不懂了。
“诶我昨儿个还听说涵雪楼在举办什么厨师大会的,你们不会是...”
“哈哈哈,这已经是好几天的消息了,咱们送的啊,就是西域带回来的食材,可怜那些人啊,什么都不知道就给抢了...”
看着边上的女子已经给自己倒了许久的酒了,彭少侠夹起一筷酱耳朵到那女侠嘴边,让那女子顿时羞红了脸,眼睛闪烁看向两侧。
“呀,我好像还炖着烫呢...”
当心挠挠头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溜烟地就跑到了后院去,整备打理然后点燃灶台,DuangDuangDuang将那一只鸡剁了下锅去。
隔着一个布帘和半个院子,两人说话却还是清晰可闻。
“掌柜的要不要一起去江南啊,听说那里的姑娘小巧玲珑,可喜欢你这样的俏后生了...”
“哦?彭少侠就是因为这个才接的镖?受教受教...”
看着热灶冷锅这样阴阳事,当心顿时也是口齿伶俐起来。而当心的反驳传到了那边之后,一阵求饶声音低抵地没有传远,却还是被当心听到了,得意地将那一大碗的山药都推下锅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堂后院都没有了声音,彭少侠才掀开布帘在门边跟当心告别。
“这趟镖得算来回,可能三五个月才能回来了。”
“银子就放台子上了啊。”
门帘落下,前边的少侠也出了酒居没有停下,只有那一道声音远远飘了过来,似真似幻。
“谢谢昂~~~”
当心觉得,晚上是不是也可以小酌那么一杯?
第一百一十二章.这里没人,要不.....
自那日之后当心就没有见过彭连舟,似乎已经踏上了去往江南的押镖之旅了。嗯,说得好像如果在的话会经常来喝酒一样。
和平常没有别样,当心的酒馆依旧是人烟稀少,在人流并不算大的东城门偏僻的巷子最里面,总不可能宾客尽满的。
不过当心也是乐得如此,虽然少了很多钱,但是自己的重心也不是挣钱,而是体悟红尘。
嗯,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晚上呸呸呸,其实就是一个傍晚,点香阁送来了一封信,让当心多多感受山下与山上的区别。
嗯,除此之外那位师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甚至一点暗示都没有,打机锋像极了山上神像前面能说会道的师兄们。
看起来那就是自己修行进一步的关键所在,但是当心不怎么放在心上的,毕竟不善争斗也不喜争斗,那点轻功足够当心用很久很久了。
“不过材料好像开始少了,啥时候出城去看看吧。”
嗯,虽然制作方法有了不小的变样,但是具体还是遵循了wy原本的制作手段,主要的材料都没有变动,就是那些平常用不上找不着的东西。
诸如野花朱果毒蘑菇之类的总不能都在药铺里买不是。还有翠竹有不少存活,但是其他就少了很多了。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傍晚,再不方便出去,也就只能等到明天才行了。
“成吧,就成了专业做饭上酒的了...”
想想在山上是多野一道士啊,再看看这时候到了山下都成了啥样了。
看着今天两个邻居也不会来喝酒了,当新也就没有再多想,就随意做了点,当做成了今日的晚饭了。
待得月落乌啼,夜幕彻底降下,当心也确定了又双叒叕被零封的事实,简单地吃了晚饭之后,将剩饭剩菜给处理掉,就算又完了一天了。
说实话最初时候没有手机电脑这样的日子还真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在久了之后就彻底静了下来,不会再胡思乱想。
朔心说当心是已经到了化神阶段,已经是个小高手了山上的人竟然也是这样觉得。但是当心觉得他们是忽悠自己的,难得联合了那么多人来骗自己,也是受宠若惊了。
对于修为多寡是不甚在意的,但是这样的心境倒是让当心做事情的时候更加专心了。坐在屋顶看着月亮,当心就觉得内心一片平静,难言的舒服蔓延全身。
“呜呜呜~~”
细微的叫声和爪子挠了青石板的声音在当心耳中很是明显,那叫声轻微且欢实,显然是对自己的剩菜还是满足的。
神交已久,但是确实没有真真正正交流过,看着那黑色的影子簌簌两下没入墙边的竹林伸出,当心也觉得该休息了,翻身下楼。
“唉~~~”
月光清冷,偌大个金陵城也只有那些不夜之地还在欢畅,其他正经的人都已经熄灯休息了。
“防贼防盗闭门关窗,一更天咯~~”
金陵清寂,此时也只有这样的更夫声音还回想在街巷了。
月光之下,少有人影在街面上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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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上学校,花儿对我笑~~”
少有出门的时候,在来了金陵直到现在月余时间当心都没有出过城的,今天要出去,可算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了。
换下了平日的淡绿色大袖,穿上了山上时候的那一套束袖道袍,腰间扎一根布缎腰带,及背的头发用一根乌木束了起来,整个人就没有了往日的老板模样。
“嚯!出门啊?”
客栈掌柜的没时间出来,但是饼店老板可就有时间往外看了。瞧见了当心不同往日的装扮自然是猜得到是要去做什么的。
“是啊,酿酒的料快没了,去外边采点儿回来。”
“那酒还真是你自己酿的?”
“那可不!”
“那我可得来看看。来,取个饼路上吃。”
不由分说将两只大饼塞到了当心身后的背篼里,才又重新挤进那略显狭窄的店里面去。
“成,你要什么不,我给你顺点回来。”
“没了。你自己小心啊,听说最近可是有拍花子的被赶出去了...”
难得听着杨老板开玩笑,当心觉着今天出门确实是好日头,看了看没有太阳也没有乌云的天空,心情是更加的舒爽了。
“那我就出发啦!”
往后摆摆手就算告辞,已经熟悉了当心疯言风雨举止怪诞也不觉怪异,倒是看着蹦蹦跳跳的模样觉着洒脱,不由摇头失笑。还要转头朝屋里说些什么,就看到有背着箩筐的人来看饼,忙去招呼了。
这正儿八经的走正门也不是第一次了。除去初来金陵的时候是飞跃上空被那沙尘暴卷下来的之外,其余一出一进那都是随着应天府的人走的正门。
而距离上次出门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前一后已经相差了那么多了。
排着队出城,在简单检查了当心的背篓之后就放行,然后去检查下一个。也没有传说当中凶恶的模样。
emmmm,进出的或许都是些小人物,但是总有个七大姑八大舅攀得上亲戚的。虽然不指望能说些什么好听的,但也不希望传出去什么恶名。
诸如数典忘祖、小人得志之类的。一旦传了出去,方圆三村六坊再那么亿点点加工,说不定就成了什么吃人肉喝人血的了。
在这个时候,风评可是极为重要的。很多人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被破坏豁出去性命都是在所不惜的。
讲远了,在出了城门之后,当心就离了官道往深山里去,不过多时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所寻的不少,几乎是常见的都能投入使用,反正加工之后就成了。只是这里还算是外围,因为离得路边近了些,时常会有人来摸索。
走的人多了之后就不容易生出好东西,只有那些远离人迹的地方才更加有几率找到。
看着周围没有人,当心身子往下一沉,再起身就已经到了树冠上面去了。
武当梯云纵,在提纵上面算是独步武林的了。
简单地辨别了方向之后,就一个劲往那边蹦了过去。
嗯,像猴子一样蹦跶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抓住他!
金陵城在很多地方都是一个标准,或许因为风格原因无法完全模拟,但是不少东西始终是外人羡慕的地方。
城里时候总有些个金吾卫巡逻,还有办案的应天府卫不时走动,看看有没有什么三等功在行走,所以综合看来是颇为安全的。
而城外也是一样。
那些驻扎在城里的帮派不能指望所有收入都来自于城里,那些大多都是城里的活儿,总共就那么多,无法再分出去,总共也只有那么点帮派占据分割了。
所以他们的另外一个财源就是自城外来。进城需要一些费用,换做其他人或者不甚在意,但是乡下人却是看那一两文钱仔细得很。
而自家的那点东西卖不出去坏了可惜,进城去卖又舍不得进城费。所以各个方向的帮派都会按照各自看好了的村落的特产来安排出城收货的时间。
这样一来,成了规模的货物要价简单了不少,卖货的不仅不需要缴纳进城费用,也不怕耽搁干活儿,双方得利。
至于欺压之类的事情或许存在,但也不敢过了火了。这可是山里,山里人大多一个姓,占点便宜亏了也就亏了,但要真的过了火了,整个村子的老少爷们一起动手,打死了往山里一扔,不消一个时辰准连尸身都没有了。
家族聚集的乡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嚯~”
远远瞧见一车队大概二十多的人背着刀剑回来,若不是没有闻到血腥味,当心就要人为那是去打群架占地盘来了。
没有雇佣马匹,都是一人推一段路的,七八辆车,满满当当的货物,当心还瞧见了一爪独角莲伸出麻袋外面来。
感叹一番没有多管,又翻身下了树丫落在地上,朝着相反方向继续走,直到一处略显潮湿的地方。
“好家伙...”
有两根雕倒地被杂草淹没,看不出来原本的种目。一副骨架就倒在那比当心还粗的腐树边上,周围满是两指大小的蘑菇。
黑色磨砂似要反光一般,而中间不时点缀了黄色斑点,像是皮肉一样怪异,看着就角色一定又弹性。
身后的背篓自腰臀到后颈不过三尺,取出一只手臂长的小锄头,而后又有一方硝制过的轻薄兽皮,将已经被锄起来的小蘑菇放到背篓里。
“采蘑菇滴小武当,背着一个大箩筐...”
野花不罕见,但是这些蘑菇却是不常见的。若是见不着就算了,既然见着了自然要锄走一些的。
拿走了小半就没有继续,而是将那些被翻开的杂草又重新覆盖上去,而后提起跃起离开。
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守着,反正自己还有机会遇着,就取了小半就可以了,这也是一个小小的规矩,反正山上都是这样的。
左右无人,当心一抖那背篓,却见得原本还压了六分之一的黑黄蘑菇此时竟然消失不见,那锄头也是伸到了背篓里就消失了。只是隔着一层篾网,而且周围都没有人,自然是没人瞧见的。
才出来那么一会儿就有了不小的收获,这让当心高兴不已,半攀着树枝没有越过枝头,放慢了速度来看地面会不会有那些特别的地形。
虽然这里覆盖了不少的杂草,但是当心还是自枝头落下来扒拉开,其原因就是这里的特殊环境。
阴凉潮湿的地方就会滋生那些蘑菇,而还有一株腐树的话机会就更大了。再扒开杂草瞧见那一幅枯败骨架,就几乎与见着蘑菇无异了。
“耶?这花花有点怪啊...”
“哦?这是人参吗?”
“嘿嘿嘿,地灵果,真是幸运啊!”
“哟,这榆树中暑了吧!?”
背篓里空空如也,却又什么都有。锄头斧头锤子还有镰刀,甚至在还没到中午的时候都取出来了一个豆包和一个大饼,还没冷下来嘞。
装也是装不满的,在走了半天之后还是只有几树枝丫,以及那小巧的药锄和斧头露了点脑袋在背篓外面。
将黏上了的手抹在光滑树皮上面,踹飞了一只簌簌爬来的蛇之后,当心爬上那一颗大石头上面想要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却是瞧见了不一样的场面。
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人手持一幅弓箭,腰间还插了一把连鞘长剑,满身狼藉地攀在一树枝繁叶茂的丫杈上面,不消片刻就彻底没了动静。
头顶有苍鹰盘旋,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当心知晓不是好事,缓缓后撤,隐秘地攀上了另外一棵树上。
过了一刻之久,才听见前面草叶摩擦的簌簌声音,一群人自刚刚那人出现的地方走了出来,不住走动。
那群人也是满身狼藉,光是苍耳的种类就不少三种。手中刀剑弓匕是什么都有,却是穿着一身黑衣,脸下也是被一方面巾蒙了去,没有露出真正面容来。
刀剑不时往地上拍打直插,眼睛也是往各个树上看去,搜查得很是仔细。
又过了片刻,那后头又来了一人,对着众人快速地说话:“就在这附近,仔细搜。三人一组别掉队。遇见了人先大喊。”
如此吩咐,众人没有一分不耐烦,只是默默领命,而后自己就分散开去,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
而暗处的当心静心之下也是听见了对方的吩咐,想着竟然如此急谨慎,不知是什么人这类的话,就听见了一声急促的鸣叫。
“唳——”
众人闻声抬头看去,那后来的男子更是惊骇,竟是那盘旋不止的苍鹰不知缘由落了下来。
“不要乱!就在七组附近!慢慢靠近!”
众人就要往苍鹰落下的地方跑去,反倒是那后来的人伸手拦住了众人,依旧发号施令告知众人如何如何。只是即使当心也能听得出来,那人声音中颤抖不已,想来已经是愤怒非常,却是极力压制而已。
刚刚那一声哀鸣没有盖过那一道离弦之声,反而是让那鹰语者知晓了追踪的人就在近前,且猜测到了是哪一范围。
看着那人所在的树已经被包围起来,当心还不知是否做些什么,那人自己就现了身来。
“喝!”
又是一箭,霹雳弦惊。射向的是那发号施令的人。
“抓住他!”
“不计死活!!!!!!”
见得那人出现,鹰语人被一箭偷袭,没有先行闪避,前刻还正常的脸色此时已经满是狞红,咧开了牙大声嘶吼,状若疯魔。
第一百一十四章.我人都傻了
深山之中少有人烟,本该只有各种野兽横行的地方此时却是有一大群人糜战不休,将周遭的草树都给折腾倒了。
其实说是糜战还是不正确,那被追的人虽然勇猛,但是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却是渐渐不支。战斗才不过片刻就已经多出了好几道伤口,随着鲜血流逝的还有本就不多的体力。
黑衣人没有如那人所说的下了死手,但是刀刀都是攻敌所必救,且以游斗为主,将人困在中间。
虽然那人也是不住往外挪动,但是围着的人也是一般挪移不休,所以战圈已经转移了好久,但始终都将那人围在中间不留间隙。
发号施令的那人虽然大怒言说不论死活,但在看到众人将其围住了之后其实也没有下死手,只是刀刀不离要害,剑剑盯着手腕腿脚。
“呲!”
终究还是防不胜防,在躲过了刺向手腕的长剑之后还是抵不过一顿趟地刀,大腿被划了一道,鲜血横流。
本身已早是有了很多伤口,但这一道却像是一个信号一般,支撑了许久的重伤之躯终于是倒在了地上,翻动挣扎两下没能起来,任由周围的人将其围住而无能为力。
“敲断四肢,带回去。”
领头的人虽然看不见面容,但是那满含杀气的声音却还是能品会出来。离得最近的一人也是没有犹豫,刀背一转就要敲下去。
“呼呼呼!!!!!”
一阵破空声音传来,让众人不由警戒。抬头看去,见着竟然是几颗脑袋大的石头飞射而来。巨大的体积在空中的声音极其沉重,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纷纷回避,那翻刀的人提着倒地的人起身离开原地,就见得一颗石头就从侧面飞射,将一丛灌木压倒,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没有半分抵抗能力。
那黑衣人将已经得手的人带到领头处,其余人也是围了过来,严阵以待看着石头飞来的方向。
“不知是何方高人,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立刻报出家门,原因有很多,但看他们追踪手段显然不是一般,不敢确定来人就一定是路人而不是仇家。
“行走江湖路见不平尔。”
只是显然对方与黑衣人所想不一样,直直就冲了出来而不是停下来理论。但冲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人,先一步的还有那些个大小不一的石头。
石头似被人平抛而直射向众人,而在那石头袭来的同时,石头后面还跟了一个人,一步一步冲了过来。
对,就是一步一步。
即使是拔足狂奔也没有显得有多快的,反而是那种势头,如一只发狂疯牛正正冲来,让人心胆先丧,两股战战。
众人好不容易都躲避开了那些袭来的石头,抬头却见得一人冲阵。速度不快,但是那每一次落脚都像是地震一样,震到了众人的心底里去下意思就要往后,一时间竟忘了应对。
“网!”
好在那领头的没有被吓着,见得众人失去心气,一声大呼就让众人重新有了底气,自后腰取出了不知什么东西,而后四散开去。
双方相去十丈开外,但是那人速度确实不快,摆脱了那种沉重压力之后再分散开来,竟反身拉开一道口子,如网兜一般。
那人不是空手,手中擎着一杆丈余长枪,那些人刀兵过短而不敢近身。那人却没有顾忌,长枪一挑如巨蟒一般缠向了近前一人。
没有接招,在被攻击之后就是往后一退,其余人则是往前一步,与那人一同抛出了手中的东西。
“彭彭彭!!!”
“呲!!”
长枪似灵蛇一般灵活,弯了一圈而后将身前抛飞的东西挑开,枪头似长了眼睛一样击中那些抛飞出来的圆球,发出金属撞击声音来。
“喝!”
边打边退,包围的势头始终被遏制,但是众人手中的金属球却是被打飞了一轮。有一人想要弯腰去捡地上的球,却是被一枪吓退,只得凭借手中长刀与之对峙。
“阁下对我万圣阁天罗地网很是了解,不知尊姓大名?”
嗯,黑衣人就是万圣阁,而抛飞出来的那些家伙当心第一眼就认出来是天罗地网,甚至倒地的人和中途冒出来的人当心都见过的。
“哈哈哈哈,卑贱姓名还是不说的好。”
“噌!”
长枪尾端杵到了地上,众人瞧见天罗地网没有效果也就没有继续动作,一边死死盯着那冒出来的壮汉一边等待命令。
“这个人我万圣阁追了两月有余,还请阁下给个面子。他日必有厚报。”
话音刚落,原本还围着那壮汉的几个近前的黑衣人往后靠拢将地上倒地的人架了起来,手中刀剑隐隐落在各处要害。
“此人家门与我有旧,还望这位统领高抬贵手。”
那些人的动作自然也是落在了壮汉眼中,丝毫没有异动,擎着长枪的手虚握在前,行了一礼。
此时双方虽然对峙不休,但事情到此还未出了人命,所以也倒还站得住,冷静对待。
“不知大侠怎么称呼?”
见得对方寸步不让,那万圣阁的统领也是放缓了态度,开始盘起底子来。
只是那来人没有如前刻那般爽利,看了看手中长枪,又看了看被围在人群中没能露头的昏迷之人,还是应答了出来。
“天机营,赵前。”
“十二连环坞在战时曾运送多次物资到边塞助战,此前破败未能及时相助,周帅时常引以为憾。此次既然是见着了,在下自然不敢不出手,还望诸位莫怪。”
如此言语,一点不见得硬气,甚至看起来还很是客气。但是如此说出了对方身份和与军中关系之后,万圣阁众人却是滞住了。
天机营不在边疆而藏于民间,但却直言于军中,让人忌惮。
若是此时有足够力量将其打杀自然不用多加理会,可那人枪法不俗,且不知身后是否有人知晓指使前来。若是贸然开罪,即使带了此人回去,怕更是难以收场。
“原来竟有此种壮举,是我等冒犯了。此人既然是赵大人想保,在下放开就是。待我将此事禀明阁中,日后再与大人谢罪。”
说完朝着那人恨恨一眼,却还是没有下手,招呼下属收拾了地上的罗网而后消失在了密林中。
“快来看看还有没有救了!!”
见得那些人走远了,壮汉才朝身后小声呼喊,满脸焦急。
一阵簌簌声音之后,一个头顶裹着白色头帕的女子小跑过来,顿在了倒地的人的跟前。
“失血过多,我们还有止血散,但是也要赶紧找了大夫才行。”
“那咱们快走吧。”
“先止血。而且咱们太慢,若是带着一路颠簸怕是等不到城里就没了。”
“那你止血,我到前面官道看看有没有车。”
“止血散拿来。”
“...不是在你那儿吗?”
“我昨晚不是装你包里了吗?”
“那不是要处理的东西吗?”
“......”
“......”
第一百一十五章.以形补形...
那倒地的人还是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因为当心在树上替他们着急脚不小心伸了一下,吓飞了一只雀儿暴露出来。
“!!!”
本以为是那群人贼心不死,都已经准备了血战一场,却见得下来的是一个穿着眼熟装束的小孩儿。
“嘿...嘿嘿嘿。要不,用我的?”
没有来得及拍打掉身上的草屑树叶,伸手递了一个小瓶子过去,看着两人依旧横在前边没有收回去的手,笑的那叫一个尴尬。
“少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对峙不过片刻就收回了戒备的双手,不是看不起当心,而是真发现了对方似乎就真的是再哪儿见过一样。
“大侠你在金陵表演过胸口碎大石啊,我就在旁边看过的啊。”
见得对方想起来,当心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既然是有那么一点联系总不至于会下狠手了吧。而且对方在出手相救地上那人,想来也不会是对立一面的才是。
“那人我认识,当时我去羡鱼港的时候就碰到过,想不到竟然被追杀了两个多月。”
见得对方还是没有接过药,当心也不介意,就将小药瓶子放在了地上作势要走。却听得地上的人哼哼两声气息越发微弱,那女子顾不得依旧对峙的男子,拱手谢过之后就捡起了放在地上的药瓶子。
见得女子已经开始上药止血,壮汉尴尬一笑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当心,抱拳拱手,丝毫不在意对方小小年纪。
“在下赵前,这是拙荆程沅,前番太过谨慎失了礼数,还望莫怪。”
“主要是见得故人之子,不敢大意。待得来日再登门谢罪。”
“不碍事不碍事。我还要找点东西,改日再见。”
只是解决一番困窘而已,既然已经结束自然就是要离开的。毕竟自己出来可是有正事要做,不好耽搁的。
“呃——”
只是还不待得当心离开,那带着狠辣药性的秘制止血散将昏迷中的人疼醒,挣扎着就要挥拳。只是还未挥动就已经被那程沅握住了手腕,制在空中没有再放下。
“......”
“云侄儿你醒了?可还记得我们?”
“...你们是...赵伯程婶?多谢相咳咳咳...”
似有些迷糊地环视一周之后才记起来,挣扎着起身行礼,却才一挣扎就已经咳嗽不休,被那程沅重新压了下去。
“你还有伤,先躺一下,我给你包扎好了再说。”
“多谢婶婶...你是...那日救我的少侠?”
虽然说是婶婶,但其实看起来那女子也就二十来岁,身材姣好。只是似行走江湖久了风吹日晒,看起来有些粗糙而已。
“是我,他们到底追你干嘛啊,那后来都追到我家里边来了,你是偷了他们的祖坟了?”
说起这个当心就来气,当时明明自己真的没有得什么东西,但是那些人就是不相信,甚至还整出了一场事儿,差点破坏掉了当天的考校大会。
“连累少侠,是云鹰的不是。只是此身已无长物,不知如何能于...少侠谢罪...”
一口气说完,那躺在地上的云鹰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反倒让只是玩笑的当心有些尴尬,看着重新将人按下去的程沅,很是不好意思。
“那些贼人所图不小,据说十二连环坞破灭也是与其有关。”
“若是少侠不嫌弃,他日有事可以到天机营来找我,赵某定然竭尽所能。”
看着两人都一脸正经应答起来,当心愈发尴尬,连连摆手解释。
“不是不是,反正我也不怕他们。既然里面事情不小,那我就不多掺和了。”
既然都已经明说了,当心也不好在过多参与,借着还有正事的借口就要离开,只是临走前还是被留了个联系的地址的。
“少侠大义,此间事了,不知如何联系?”
“哦,我就在金陵城东回春巷,开了一家酒馆叫做十三酒居的就是了。若得登门,还望不嫌那酒水寡淡。”
“一定一定。”
“告辞告辞。”
“再会再会。”
若是平时自然不用那么快离开的,但是有伤员在侧,而且遭追杀两月有余,其中涉及的事情显然不小,当心不好多加插手,对方也不敢多让人参与,所以离开才是最好。
倒是那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的人又挣扎着起身,不顾程婶相劝开口道谢:“多谢少侠两次出手相救。那万圣阁势大,追我三月有余全都是因为家传一张青龙图。若少侠...”
“贤侄!!!”
“侄儿你!!”
“我要那干嘛?”
两人都是一脸诧异与焦急,似这番决定有诸多不妥,面露急色。倒是当心对此不甚上心,尤其是在听到那熟悉的名字之后更是一脸愤愤,摆手就将对方的话给压了回去。
“只是顺手而已啦。反正那天那些人也想要对我下手的,不用记在心上。”
“江湖儿女,计算那么多做什么。”
那云鹰还要说话,当心已经是起跃到了枝头上面,腾起之时双手平撑,宛如白鹤一般映照在残阳之下,潇洒至极。
“瑶台归去,宛若神仙中人。这般身手与轻功,对方定是武当高徒。”
“想不到武当轻功竟有如此神效!”
“与其说是武当轻功神奇,不如说是那位当心少侠修为了得。”
“当心,当心,武当当心。啧啧...”
就连一直在包扎伤口的那程沅都停下了手,看到那夕阳下的刹那身影,一派神往,感叹非常。
而被众人所感叹的当心少侠则是在越过了两棵大树之后落了下来,一边小心往回走一边不住埋怨自己。
“唉,耍什么帅啊,刚那一丛倒下的树是干松,底下一定会有好东西,我真是...”
小心往回走的当心不好再腾跃到枝头,害怕被发现,只得在树底下步行,挥舞着已经取出来的小锄头不时拍打,将那些潜藏的小家伙们吓走。
“哟?绝情花?这都有?”
“还有一幅豚骨,只有一只腿也是可以的呀...”
“这是蘑菇,这是蘑菇,这是蘑菇,这是...”
“卧槽有蛇!”
蘑菇是毒蘑菇,蛇是毒蛇,两者颜色竟然神奇的相似,差点一把抓在了手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嘿~这小孩儿...
最终那条婴儿手腕大的毒蛇还是没有逃离魔爪,被塞在了一个小竹篓里栓在腰间然后带走,随着当心一起继续采蘑菇。
这种野味加餐的事情当心是做了不少次的了。主要还是武当山上教风开放,对于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总是怀着放任的心态。
为了吃而杀和为了杀而杀大不一样。
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当心就将要找的东西找齐了,选取了一些常见的东西放在背篓里面,和着那一把锄头就算收工。
原本整洁的衣衫此时也多了许多条道道,不明黏液、苍耳传种、还有一些草茎树叶荆棘的。
而背篓里除了所需要的柞木之外,在底下还压了不少的蘑菇。好的坏的可以吃的有毒的,是有不少,回去连着那已条蛇就成了一道菜了。
拍拍衣裳落下那些草屑之后就起身跃起,肚子已经开始叫唤,虽然城门关上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炮制那蛇也需要时间的不是,也就没有多贪那么一点,早早回去了。
“话说那三个人走了没有...”
古树参天,尤其是那些砍伐价值不大的树更是保存得很好,除了少数地方因为有好材料而被处理了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繁茂非常,这才是之前云鹰能够埋伏人的原因。
而离开也是一般。即使当心能够越上枝头,也没有那么好的视力与方位变换的地方,将那些人的行程都收入眼底。
也只能在归家的途中暗自猜测。
有好东西的大多都是繁茂之地,也是因为一般人不会经常来,那些好东西才能保存下来。
在出了高大的密林了之后,周围尽是被开出来的低矮灌木丛,还有道道被经常碾压过的粗粗道路,那些空旷的地方,才是正常人会经常路过的地方。
“哟,人还不少嘿...”
夜幕将近,出去买卖的货郎也都要回城,赶山的山郎也要把山货拿回城贩卖,还有其他如远走的旅人,采风的士子,运货的趟子手等等,人流颇大。
“哟老哥,都卖完啦?今儿个生意好呀!”
“小兄弟也是满载啊,这些都是什么药,我怎地...”
落在一处靠着边的树冠之上,接着向下爬,等到有人要来了之后才在对方前面走出来。假意捡拾那些黏人的草茎扔掉,等到那一挑担货郎到了跟前才搭话。
“这两天都卖的什么呀,生意这么好?”
“嘿嘿嘿...”
当心问这么一句,对方就知晓不是个可以占便宜的了,于是调转话题,和当心聊上了其他。
这时候的生意经可不是所有人都知晓的。当心背篓里的药材若是被知晓是什么了在哪儿了之后,就能在出城了之后慢慢摸索,然后竞争市场。
说起来不算大事,但是此时的人就是这般,没有好的关系,是不可能与你说这些的。
而对方的货郎货物也是一般。按市场需求供应货物大多知晓,但是什么村子有什么特点需要什么这些是走街串巷久了之后才理出来的,轻易不可示于人。
而只要离开了这些与秘密相关的之外,其余就简单多了,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讲,再加上货郎走街串巷看得多了,知晓的趣闻也是极多,两人说起来竟是一个笑语连连。
“小哥你可知,最近这金陵城出了件大事儿。”
说的什么都能接过来,感叹知己的同时也有点什么都难不倒新认识朋友的感觉。看着当心一幅在深山许久的模样,神神秘秘地吹了起来。
果不其然,当心虽然才出来一天,但也自觉自己所处的是边界角落,是消息落后的地方。而这货郎走街串巷的知道的果然是比自己的多,连忙问了过去。
“哦?是什么大事啊,我久不在城中不知时趣,还请老哥告知。”
如此开口,原本还说什么都能搭得上话的当心果然是漏了怯了,那货郎脸上一脸欣喜,像是被挠到了痒处一般兴奋起来。
“这事儿发生在两天前,不知道官家要做什么,招呼流云涵雪楼举办了一次厨师大赛,据说前三甲还有神秘奖赏呢!”
“耶?真有此事?”
当心的一个诧异模样更是挠到了那货郎G点般,满含热情地为当心解释起来。
“那是自然。”
“可不仅仅是官家,据说是江湖上许多有名头的豪客都接到了请柬,受邀去品鉴菜品嘞。”
“那些江湖中人平日里就走南闯北,不知道吃过了多少好东西,让他们来当评委倒也不差。”
“这下可好,那些个厨子地位怕要水涨船高了。”
两人一问一答边说边走,那货郎不知何时已经冒起了酸水来。毕竟厨子们不管什么时候总是饿不死的,而且那门手艺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学的,而货郎本身入门则要低很多,同行多了地位贱,自然羡慕。
“什么奖赏啊能把那么多人聚集起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嗐你个小娃,人江湖侠客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嘿嘿嘿,我这不是担心呢嘛!”
见得当心认错了,那心生向往的货郎才没有揪着不放,看着才及了自己腰间的当心和当心身后比人还高的背篓,心生不忍,自担子里边取了一个小木蛤蟆递了过来。
“诺,这个金蟾坏了卖不出去,就送你好了。”
说的话倒是没什么所谓的,但那份不含目的的善举是让当心心中暖了一暖,咧嘴应答。
“嘿嘿嘿,咱们素不相识大叔你咋送我东西呢!”
“反正已经坏掉了,丢了也可惜,还不如送你好些。一路走来也算个伴不是。”
此时正有不少人在排队进城,当心就在那货郎前面,货郎一伸手就能把东西放到当心背篓里面去。
“嗐!那我就不客气啦!”
一拱身就将那木蟾收到背篓里去,再起身还要说话就已经轮到两人了,粗粗检查一番就放进去了。
“诶,小兄弟,咱们,就此别过了啊。”
货郎还担着那两货担,只是对当心笑了笑,没有等当心说什么就顺着东大道,融入了人群。
“诶~~”
还想着招呼那小孩下次不要与旁人说话那么久,再回身已经不见了那小孩。
转头看路,却发觉自家货担里边好像有些什么东西。
“人参????”
惊诧之下看着那犹自带着泥土的人参,脑海中想到的自然就是前刻那浑身沾着草屑的狼藉孩童。
“嘿~这小孩儿...”
第一百一十七章.就此别过
出城的时候东方即白,再归来时就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看着已经熄了灯的饼店和灯火通明的客栈,当心不由感叹千人千计。有人已经早早睡下准备明日的生意,而有人则是还在揽客,今日之功还未建成。
城里其他地方大多还亮着灯的,尤其是那些街道处更是有门前灯笼照耀,将街道都照亮一片。可是在那之下,更多的是舍不得那些灯油而早早歇息的人家。
当心自然不是舍不得的那种,只是早早出门回来晚了,所以没能点亮自家门口的灯笼,使得本就阴暗的巷子更是平添三分阴暗。
就见得当心放好了背篓,自怀中取出一支火折子,看得左右无人,脚尖轻点竟然就跃上了屋檐之下,将点亮的火折子伸进那灯笼里面,两息之后灯芯点燃才重新落下。
说着平常不过,但若是有人在侧,就能看到那小孩儿竟如鬼魅般凌空了两息,而后那灯笼就亮了起来。
如法炮制,将另一侧的灯笼也一道点亮了之后,当心才将放在地上的背篓捡起来,也没有继续背在后头,而是提在手中进了屋子,放在门后面。
“都多少时间了想来也没客人了,就这样吧。”
也不算破罐破摔,反正都半个多月了晚上也没多少客人过,说的也不是什么丧气话。
到后院做菜做饭,很是随意。
山里捡了许多蘑菇,有毒的留着备用,没毒的就洗洗下了锅熬个汤,连着昨日没有下锅的半个鸡就是一个菜了。
再随意炒了个青菜就算结束,菜好的时候饭都还没有熟的。
又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才被点点锅巴味道提醒饭已经好了。
一个人做的饭其实还真不少,尤其是修炼时候总要消耗许多体力,不多吃点补补的话是没法撑下去的,所以要做得多一些。毕竟若是晚上吃不完早上还可以继续吃的。
用一个大盘子端到大桌上去,还未坐下就已经发现了门外的动静。
“可是有客上门啊?”
门口有人第一时间就是问问是不是来喝酒的,虽然有灯笼照亮但而已不够明亮,当心起身就要去看,反倒是那人在发现屋里有人之后就进了来。
“冒昧打扰,还望莫怪。”
却是白天时候还未能动的云鹰,此时正扶着门看向里面,身后一男一女跟随其后,瞧得当心看来,赧然一笑。
“想到少侠说你在回春巷就来看看,谁知少侠竟然还未吃饭,当真是...”
“没事没事,三位进来坐。”
当心自然是不介意的,在洗漱之后感觉浑身都舒坦,而见了算是熟人的人之后更是开心,热情地邀请三人上座。
“这是昨晚没做的鸡和今天在山里采的蘑菇,还有一个青菜,寒酸了些,等等我再去拿俩小菜来。”
“既然到了我的酒馆,就一定要尝尝我的酒,试试我的菜。”
不由分说,将三分引进了酒馆之后就回身到后院去取了好些花生毛豆和卤肉来,又装了三大盘和两壶酒托到大桌,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三人在看到都已经准备好了之后就没有再推脱。
“不知三位要来,所以饭菜少了些,就只能用酒补上去了,还望莫怪。”
“哪里的话!我等未报而登门本就不合情理,还待得少侠如此款待,真是...真是...”
“无颜此座。”
“对对对,多谢少侠。”
“谢过少侠两次相救。”
壮汉子赵前拱手说道,只是最后却是卡了壳了,不知该如何继续。反倒是一旁的程沅开口笑着接了过去,让赵前连呼对对,满堂欢颜。
“来,试试我这个酒如何。”
连说不必如此,取下桌上的酒壶酒杯给众人倒上。程沅连呼感谢,赵前眼睛放光,就连那有伤在身的云鹰也都是没有拒绝,接过酒杯举在身前。
最后给自己满上了之后才举杯邀酒,虽然个子最小,却也不失豪迈之色。
“薄酒劣菜,唯一能做的就是管饱,来,满饮此杯。”
“哪里的话,干!”
“多谢少侠美酒招待。”
“敬少侠一杯。”
当心坐着站着没差,但是其余人站起来之后反倒是将当心真个拦在了里面,一时间灯光甚至都无法照亮完全了。
“好酒!!!”
“好。”
“哈~~~”
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夸赞了一番之后才坐下,动手动筷夹起桌上的菜来。
“如此美酒,若是到城中心去,日进斗金未尝不可,恩公不知为何竟于此偏僻之地?”
“叫我当心就可以了。我也就是图个好玩,这酒馆也才开不久,反正也不缺,也不指着他挣钱。”
“得此美酒竟安得平凡,少侠当真是好境界。”
却是程沅提起了酒壶给众人添酒,嘴里不由赞叹当心境界,引得众人连称佩服。
“要我说啊,酒香不怕巷子深,少侠这是对这美酒有信心。来,再敬你一杯。”
那赵前不由分说又举起酒杯敬了起来,让那一侧的程沅连说借机贪杯,壮汉酒到了嘴里也不解释,只得意连连。
“几位不是要远走,怎地又回来了?”
连连敬酒,过了三巡之后当心才开口问起来。当时当心还以为是要直接离开金陵的,谁知在天暗了之后又能见面。
“少侠有所不知,那万圣阁人虽然知晓进退,但却轻易不愿放手。若是当时就走,怕是会遭了对方暗算。”
“如今再次进了金陵,我已将自身经历传出去,万圣阁这次要再动手,就要掂量掂量了。”
那赵前看着粗鲁,却能有如此想法,果真不亏是个老江湖的。若是当时就走,没有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出去,即使是被杀了抛尸也没理由怪罪到万圣阁身上。
而这一进了城,不管传没传消息,反正已经是不敢轻易动手的了。
“原来如此...来,再喝一杯!”
只口不问对方要怎么安排,对方也不会主动去说,倒是那淳淳美酒让四人都忘记了前时的凶险,言说起塞外风情,江南盛景来。
屋外玉盘茫茫,渐于云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啊这些都没有
“欢迎光...诶?小公子你是要做什么?”
正值中午时候的当心还察觉一阵凌乱脚步到了屋外,喜笑颜开起身就要去迎客,只是出了店门之后才发现那竟然是两个小孩儿。
穿着一身学子服,头戴学士巾,看起来与平常学子没什么差别。
但是腰间的那一块亮丽玉佩却是让人不经意间就察觉到了那种种枯燥之意,而举止之中更是有着一般街边鼻涕娃没有的从容随意。
“无事,来两壶酒再来一点小菜。”
“诶,你这二楼可以上去的吧?”
两人一前一后在当心身前,后面那人屁股朝里盯着外面没有看到模样如何。而与当心交涉的人则是一脸富态,珠圆玉润,与当心颇有些共通之处。
点菜的时候也是熟稔得很,即使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说起来没有一丝结巴,像是看得多了一样。再准备转头时候瞧见通往二楼的楼梯之后才追了后面那一句话。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多加一些钱才行。”
“那就成。待会儿送上来就可以了。”
那小孩说完就拉着放哨的略瘦孩童一咕噜到了二楼,在脚步声逐渐隐去之中,当心也是渐渐听不到了两人的声音。
“那瘦子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算了,少管闲事,反正也不会出事。”
嗯,当心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富家公子出来躲自家家长的,反正与自己没什么相关,稍后那酒换一换就可以了。
酒是现成的,下酒菜都是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凉菜,只是稍做搭配就将其端了上去。
“.....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就不会找到的。”
“这里这么偏僻,谁会知道这里还有个酒馆。”
“就是就是,谁会想到我们敢进来喝酒?”
“如此这般,我爹爹和你爹爹就一定会答应我们的。”
“嘿嘿嘿...”
“哈哈哈...”
“两位客官,酒菜来啦~~”
拖着的调调有些好听,在两人话语不停之间就已经将那大盘子端到了二楼雅间当中,熟练地放下盘子和酒壶,道了一声慢用就下楼去,没有多说一句话的。
“嗯,这掌柜的看这人小,倒也懂事。”
“这酒菜也是不错,来,祝我们得脱樊笼。”
“祝我们不用上学!”
“干.....”
声音逐渐凌乱微弱,而且随着当心下楼了之后也慢慢变得微弱,直到不可闻。
“不用上学,现在还有人不想上学的?”
当心坐在门口躺椅上面疑惑不解,此时的当心已经不是初来乍到时候,知晓能够读书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一时间没想到还有人不愿意去读书的。
“哦~~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枯燥~~”
又想到两人穿着和仪态,却是又理解了。家中钱财不少,加上年少等等自然是不知晓读书有多么重要。
“像极了不知道好大学多重要而划水的我。唉~晚自习后的翻墙,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莫名其妙悲春伤秋起来的当心掌柜慢慢怀旧,想着今早时候瞧见那些得去书院上学小娃的笑脸和父母充满希望的眼神,思索是否需要上去跟他们唠唠。
只是两人看着一身贵气,想来也不会听个陌生人的话,最后还是作罢。
“要不...”
想到楼上煮酒论逃学的两人迎接七匹狼得到完整的童年,那原本满是自信洒脱的脸被惊恐占据,当心竟然还有一些小心动的。
“不妥不妥。”
剥花生壳的当心已然是脑补了一场万字的父慈子孝亲情剧,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才将其自小剧场中唤醒过来。
“客官里边.....请?”
来的是三人,前面一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却有一种见惯了风云的深邃。
颔下胡须轻飘飘仿若神仙中人,眉眼自有一番威严。
身后两人做官家打扮,一中一少。中年人也是稍短的胡须,唇上也有两片,看起来颇为精明;而年轻的则是见过两次的陈七,千钧楼管事。
前面的那人进了店门当心才说话的,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那与当心见过的陈管事就已经越上前应了起来。
“这位就是十三酒居当心少侠,咱们的那柞木饮,就是少侠供应的。”
“少侠有所不知,这位是我们千钧楼的掌柜。您称呼他掌柜的就可以了。”
“冒昧前来,还望少侠莫怪。”
先是伸手将当心介绍给了那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而后才将中年人的身份透露出来,而后脸色有些尴尬地朝着当心笑着,在不好意思自己的不请自来。
“嗐!我就一开店的,来的都是客有什么怪的。来来来坐。”
此前介绍时候那掌柜的没有搭话,见得当心没有不满将自己引向酒桌,将手自身后收回在胸前行了一礼。
“掌柜的柞木酒当真佳酿,只是在下俗事缠身,直到今日才有时间到贵店来亲自道谢,还望恕罪。”
声音满是轻柔磁性,而且也没有因为是千钧楼掌柜而看低了旁人,甚至执手一礼在当心面前,让人感慨。
“而已不知你们是说的什么,我就随手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尝尝我的下酒菜?”
见得还要再继续说下去,当心立马岔开了话头。
“如此倒是却之不恭了。”
当心没忘记当时似乎是因为救下了千钧楼什么什么的儿子了才谈成生意的,但是从来没有当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反倒觉得他们好像更看重这些。
转身到后院去取酒菜,而等当心消失在大堂了之后,那为首的人坐下,随身的两人才一起坐在两侧。
“如何?”
“装饰简单,干净整洁;心态随和,不卑不亢。非常人。”
此前没有说话的中年人微微起身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等到那为首的中年人嗯了一声之后才敢坐下。
“小七要说什么吗?”
那中年人没有特意看向谁,但是说话的时候两人就像是被千万人盯着一般,就连坐姿仪态都没有敢差上半分,闻言也是一般离座应答。
“武当下山弟子,辈分不得而知。”
“嗯。”
点点头没有评价,只是看向了头顶,嘴角漫出点点笑意来。
“十二三岁,与诤儿年岁相仿,呵呵呵...”
“来啦~~”
笑声还未传出口多远,就见得后院的门帘被拉开,一个头顶着比自己还大的盘子的小个子已经走了进来,嘴里还不住地报菜名儿。
“水煮花生炒花生卤耳朵卤毛豆卤豆腐绿豆糕豆沙包嘞~”
拖着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意思,先了人到桌面前来。顶盘上面,各个菜盘在众人高度都能看得清楚,但是最显眼的,还是那个最高的酒壶,以及瞧不见却已经先一步漫溢的酒香。
楼上,两个小孩儿已经醉倒在桌上,翻倒的酒碗上面还有点点酒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引来了蝴蝶前来。
伴着不大不小的呼噜声,震翅落在碗边,没有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