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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狗爹没有狗     在一充江湖当童工的日子txt下载     在一充江湖当童工的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九章.“闭嘴!”

    不知那贼人到底是做了什么,原本清净的东城门此时多了好几十个皂衣,一身公服和长刀在侧,衣衫都是一般,看着就很吓人。

    而且不仅官府,当心还瞧见了不少江湖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在一旁,即使被那些皂衣盯着也只是眼神闪烁,却坚持着不走开,脸皮厚极。

    小摊小贩早已离开远远的,生怕有个什么案子和自己扯上关系,临街的店铺门扉半掩,又想做生意又想避灾劫,仅一面半掩的门就能看出许多来。

    之前还不知晓那些人为什么这么怕官差们,但在当心因为多看了两眼被最近一个官差盯上,手握在刀柄上面之后就觉得那些人不是做样子看看的,连忙走开走远。

    对于那所谓的小贼是越来越好奇了,难道是偷了太守府了,惊动了那么多人?但也没道理啊,街边的那些明显就是江湖人,被搞事的显然不仅是官府身份,难道是哪家黑白通吃的大势力被整了?

    ‘楚铮又被抓了?’

    好奇为什么要说又的时候,当心已经到了五福楼边上,看着这边来往更多,但也明显更多皂衣的街道。当心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得那贼就藏在了繁华的玲珑坊,那自己还要不要去了?

    但是看着虽然有些无奈,但依旧开门迎客的左右店铺,当心觉得自己的担忧还是太没道理了。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官府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应该早就安排好,那不知姓名的小贼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落网了。

    看着原本还空旷的天空慢慢被左右高楼遮起来,还有左右悬挂着的那些红绸布,经久而不褪色,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装饰极佳,雕刻用心,若是天热时节还有姑娘倚着窗冲外面嬉笑,恍若天堂一般。

    但值此天寒时节,所有的门窗都是关死了,自然不会再有那般旖旎景色。而且当心道心坚定,自然不会向往那些毁人道行的世俗之事,只是多看了两眼脑补一番,就径直朝着点香阁去了。

    虽然这花街繁华,但占据了其间最中央地位的还是点香阁,前后宽敞无比,左右依赖其讨生活的店家不计其数,地位愈发尊崇。

    若是夜里,这门外的马车能停二里,但是此时天色通明,却还不见夜里三分风光。

    只有几个江湖人走动,几许皂衣值守,以及几个路过的小贩商家就再无他人了。

    点香阁牌匾高立,蓝为底金为骨,意外的尊贵三分,与其他家什么春什么院的听起来就要高雅许多。

    大门开着,依稀见着几个仆役在打扫,门口也站着两个高高壮壮的汉子,手持棍棒一左一右离得还不近。

    见得当心久久伫立不去,还有抬脚上前的意思,那里面一个小厮就赶忙迎了出来,明着搀扶起当心的手,暗里却是将人拦在了前面。

    “哎哟哪家的小公子诶,咱们这点香阁还没到开门的时间呢,里面乱糟糟的,入眼平白污了小公子,不如咱们先去侧厅喝会儿茶,等姑娘们休息好了再来招待您?”

    说的话是一分不差,言语之间也是卑微得很,但脚下却是半分未让,身子也拦在当心身前没有让开。

    “呀?白里不开门的啊?我找人成不?”

    当心后退了一步,直言自己只是来招人的,能不能通融一二。毕竟左右都是眼线,实在不适合在翻墙了,要万一被人当做贼给拿了,去哪儿说理去?

    “您瞧,这可不合规矩,您要方便留个信儿,等姑娘们休息好了小的再来报您看可好?”

    看着当心提着酒坛的样子,怎么看都不觉得是正经来找人的,但是这点香阁规矩可是严得很,不能让人进来,尤其是眼前这小公子,穿着不咋地还带着酒坛子来的,摆明了不消费的,还真不怎么乐意招待。

    但想是这样想,可说的话却是滴水不漏,至少当心就听得对方不是有意阻拦自己的意思,还将自己递过去的二两银子推了回来。

    那眼神,眼馋但有很坚决,显然,不是嫌少就是真的没法子,当心也没有多说什么,将银子重新塞回了怀里,摇摇晃晃就走了。

    街边几个好奇的还想着多看看热闹,谁知当心这家伙是屁都不放就走了,无趣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继续盯着街上其他人来。

    “也好...”

    当心喃喃,那二两银子拿出来还真有点心疼,但看着心疼的不止自己之后就知晓贿赂这一条是行不通的了,只能找别的法子进去。

    也是无奈,正儿八经花钱进去还没机会,偏偏要人走小路走捷径,还真是奇了。

    看着那些看不出规律的江湖人和皂衣,当心特意绕了两条街三个巷子才找到个没人的地方,身子一翻就越过了那两丈若许的院墙,慢慢趴着翻过去落进院子,看着左右没人,确定了方向之后就猫进了那些花草当中。

    “你说闻大家会不会被许公子赎走啊?”

    “我看成,那许公子一片痴心,说不得还真能打动咱们闻姑娘。”

    “那可不一定呐,听说闻姑娘近来收到了一阙诗,喜欢的不得了...”

    看着那两个说笑的丫鬟走远了,当心才翻过小院,进了那处院子里去。看着四下无人,但是声音传来,赶忙动手,猫进了那处小阁楼去。

    “嗯?”

    才上二楼还未到就听见了一声鼻音,仿若一只猫在用下巴看着自己。当心也不觉得诧异,这才是武当六代弟子的感知,即使他说自己已经没有武功了。

    “嘿嘿嘿,师叔,是我,当心啊。”

    占了年纪小辈分小的好,能够撒撒娇趟趟浑也不会被计较,这也是当心,换一个大点的武当道士都不能进这小院子来。

    “你来作甚?又被人打了?”

    果不其然,那一声黑色斗篷之下的人正在煮茶,红泥小炉上面有水汽翻滚,那个黑衣人只是斜了一眼看向当心,嘴角带着嘲笑,继续煮自己的茶水。

    “您可真神了!前几天遇着一个杀手,和人动手了。小棠都出手了呢!”

    那黑衣的男人没有什么动作,继续煮着手里的茶水,声音倒是没有落下,传到了当心的耳中来。

    “小棠...也来了?”

    “嗯,只有他一个,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小棠还说那个杀手和咱们武当有瓜葛呢!据说是清崖公子的朋友...清崖公子的朋友怎么和我们武当有牵扯来呢?”

    只是还不等当心说完,那原本静气的黑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动作就已经停了下来,手中那炉茶水立在炉火当中,但却慢慢沉寂下去,瞬间连热气都不见了。

    “闭嘴!”

    侧目看去,那原本还只是有些漫不经心的脸一下子挂满了寒霜,气与意合,手中翻滚的茶水竟瞬间就成了冰坨。

    “.....师叔?”

    当心不解,这是怎么了。

第三百四十章.滚!

    当心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记忆遥远,自己也从来不是什么脑子好使的人,该记的不该记的忘掉不少,至少眼前这武当除名的弟子的前尘是记不大得了的。

    作为一个风景党,当心能知道哪哪儿有好看的风景,哪哪儿有好玩互动,但是关于背景还真没深挖,不记得里面的人都是些什么情况。

    就是副本都是全程挂机,攒钱换衣裳,实在是不知道里面的门门道道。

    虽然记得蔡居诚的身份,但是对于其为什么离开武当还是不知晓,山里对于这件事情也是遮遮掩掩的,没人和当心说个清楚。

    “师...师叔?”

    有些害怕,但更多的还是不好意思,就像是不小心揭开了别人的伤疤一样。小心翼翼在一侧候着,看着那蔡居诚俊秀的脸一下子变得紫青,看得出来并不是生点小气就完事的。

    没有理会当心小心翼翼的模样,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毛倒竖,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让人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等他消了气才敢近去。

    “不必再说,我不想听。”

    只是听那清崖的名字蔡居诚竟然就变成这样,也不知是与其有什么恩怨,竟连名字都不愿意听到。

    前车之鉴,当心没敢再问,仗着年纪小,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到前面,恭恭敬敬,倒反而让其散去了三分火气。

    “好咧,那我就不说了。师叔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一坛酒,泡了好久才出窖的,想着越来越冷了,给师叔祛祛寒。”

    那一坛子酒被放在了桌子下面没有拎上桌来,若是外人自然是失了礼的,但是两人关系不差,而且虽然不曾承认,但一脉相承不是作假,这样看来反而更显亲切。

    “嗯。”

    也不知是前面的气还未消去,亦或是对于酒并不热衷,师叔的反应并不明显。但也没有再说当心的不是,端着那一盏茶不知在思索什么,轻轻哼了一声就算应答。

    当心也不气恼,交往许久之后已经知晓了这人的习性就是如此,并不是对当心有什么不满,见得其茶水半去,又轻轻斟了上去。

    “师叔,听说那苗疆的人为了四象图来的,四象图里面藏的什么武功你知道吗?”

    来之前已经看过了,左右并没有人,而且此时还是点香阁人休息的时候,所以小厮不回来打扰,客人也不会上前。

    轻轻瞥了当心一眼,觉得这人小小一只竟然还能知道四象图,见识还真不能小觑了。

    “四象图...你还用不到,别问。”

    只是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去,就差在脸颊写上“你不配”三个字了,让当心一阵凝噎,说不出话来。

    “那到什么境界才能问呢?”

    贼心不死,毕竟身上就藏了一块玄武图,虽然不知真假不知怎么用,但是知道一点也是好的,说不定还能用起来呢。

    当心可不认为只要点击合成就能使唤,再点击打开就能开了,江湖盛传几十年,可不是某些设计狮的代码而已。

    “呵~这么好高骛远,朔心怎么让你下山的...等你到了朔心那个境界再来打听。”

    境界不高的看了也没用,还说朔心的境界就能看,是不是说其实朔心境界就是很高的呢?

    只是这些没有问出来,蔡居诚也没有详说的意思,看也不看当心,似乎是觉得一个小弟子不配自己多说些什么。

    “山上要说合道,山下的话,等你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再说吧。”

    打架的本事和修为的境界有些挂钩,但是武当的人更加看重境界,对于打架的本事约莫就是够用就好,属于修道的副产品,只有那些一开始就立志下山或者别有他想的道人才会特别用心。

    练武能够天人合一,修道自然也能够天人合一,只是名字稍微有些不一样而已,不重要。

    “那师叔你到这个境界了吗?”

    当心问的不算突兀,在抛出境界的时候就有了这样想法。只是蔡居诚也没有细说的意思,只是含糊其辞,举起那一盏茶,似带着嘲讽,也不知是对谁:“我只是一个武功全失的废人,能有什么境界...”

    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阴翳,表情与之前提及清崖的时候有那么三分神似,但情绪没有那么剧烈。

    “为什么?难道还有人对你出手吗?咱们回山吧,掌门一定有...”

    当心语气有些急促,虽然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脱离了武当,但是小棠既然说了还可以联系求救,就说明蔡居诚还能提供帮助的。可他自己却说已经武功全失,难道是在山下遇到了什么?

    “闭嘴!滚!”

    只是还不等当心问完,就见得原本还算沉静的师叔一下子暴怒起来,将那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脸上突然阴云密布,茶水不小心就溅飞在了桌上。

    本就侧身与当心对坐,此时一阵暴怒之后更是不见面容,茶水飞溅,若一朵水花绽放在桌上。

    “这....师叔保重,当心告辞了。”

    不知为什么突然暴怒,但是见得如此大火,当心也不敢再多留,留下那一坛好酒,双手抱负阴阳行了一礼才退出了门去。

    “呼~”

    颤抖的手重新将茶杯捏起来,才递到嘴边就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水了,伸手要抓炉火上的茶壶,就见得被放在了当心的那一个座位上面未放回来——前面一直是当心在看茶。

    “师...师傅......”

    圆凳上的人眼眸迷离,仿若手中的不是茶水,而是多年的陈酿一般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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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清崖也发火,说掌门也发火,到底是谁惹他生气嘛!难道还能两个一起惹?”

    当心实在想不起来,这两人有什么关系,难道还能是父子?但是明明义子都是姓萧,不管清还是楚都和萧打不着半点关系啊。

    “真是怪。”

    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逐出师门的,又记不得门规有什么是逐出师门又废除武功的了,心底想着若是刘春雨在这说不定就能猜出来了。

    一边猜着一边翻墙出去往家里走,不经意间发现,那四周的人似乎还未散去,都快一个下午整了,皂衣和江湖人都不用吃饭不用下班的吗?

    进了巷子,杨家已经关了门,依稀透出点点光来,若是再等上天色暗些估摸着就该睡觉了。饼店要早起,所以他家一直早睡的。

    老赵家倒是亮着光开着门,但是里面也有点点吃饭的声音,不好打扰,猫着脚就越过了竹壕,才要往家里走,抬眼就看到里面打开了门的。

    ‘我走的时候关了门的呀!’

    想到这儿,当心心一下子沉了去,手里多出几个圆珠子来,小心翼翼,不知是去是留。

第三百四十一章.扯大旗

    不知是不是当心最近的运道不好,山上十来年都不见打几次架的,但下山一次打一次,在金陵半年来竟然打了之前全部的架了。

    或者说江湖嘈杂才是,山上清净,除了师兄弟们的互相讨教以外都不见刀剑,而且大多都是年岁相近的人。

    可这江湖可不一样哪管你岁数大岁数小,哪管你什么江湖名宿初出茅庐,该打还是要打。

    不过这也许就是出世入世的区别吧,山上清净,但是少遇着事情;山下嘈杂,但是那些经历却比山上有趣许多许多,让人经历了就再难离舍。

    就比如眼前的情况,在山上当心可以悄悄摸过去吓他一下,但是在山下有剑拔剑有刀拔刀,当心摸了一把霹雳弹石灰粉,随时准备将水搅浑了。

    只是还不等当心确定是离是进,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来啊,好酒好肉招呼着!”

    在此之前,当心觉得那些声优很厉害,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让人的形象丰满起来,是A是D听声音就能听出来,是老是幼也清楚得很。

    本以为很难遇着了,但看着那深幽不见灯火的店里,当心又想到了这一回事。

    天色渐渐暗淡,虽然还未到天黑的程度,但回春巷因为偏僻,已经开始阴沉起来。屋子里因为没有点灯一派乌黑。

    一开始不知晓那人到底是有是无,是男是女,但声音一出,当心的脑海里就自然浮现出一个不小年纪的壮硕中年人的形象来。

    “好嘞,您等着,我给您掌灯哈~”

    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当心见此小心摸了进去,到柜台上面将那一盏油灯点亮,然后又在楼梯下面取了一盏点亮拿在手中,这才去看那人的模样。

    不见面容如何,坐在角落里,面向墙面,只有一幅雄阔的背部对着当心。一头白发被扎在了脑袋顶上成了个丸子,一丝不苟,光是看着这样就觉得是个严肃的人。

    身材魁梧,一面宽厚的背就相当两个当心还要多些,呼吸几乎不见,这让当心又是一沉,动作不经意就又慢了些。

    ——是个高手。

    一般人的呼吸虽然平缓,但当心耳聪目明还是能感觉得到。但那些修为有成的人则不一样,呼吸吞吐之间就能看出来修为不凡,这几乎就差向人说自己气力久远是个高手了。

    “怎么还不动作啊?是怕我没钱付账吗!”

    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背对着当心,似乎只是平常说话声音,但在当心看来却像是朝自己大声吼叫一般,这嗓门...

    “诶诶额,这就去这就去,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拎起桌上的茶壶和桌下面的热水壶倒去,那火被灰盖住了,虽然温度不高,但是温水还是能保下来的。

    一壶茶水递到桌上,当心没有多看,径直走向了后院去,起火烧水热菜热饭,将近半刻才把饭菜给端出来。

    “客官菜来啦~”

    借着正面走去的功夫,将饭菜放下时候,当心也是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两条眉毛斜插入鬓,眼眸反射着桌上的豆大火苗,似有光芒闪烁,却又似被云雾遮掩了一样难以道明。

    一口白色胡须将鼻子往下都遮挡住,就连下巴都是一口胡子,只是白色中夹杂着灰,小半面容就都被遮掩了去。

    一声暗黄色的衣裳看着陈旧普通,但是肩胛腰腹袖口之间却又有着暗纹浮现,明显不是简单的衣裳。

    “看甚?!!”

    见得当心放完了碗筷还未离去,将眼睛一瞪,胡子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捍卫自己的猎物一样。

    “没没没,客官您吃,有事儿您招呼~”

    感觉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将心底那个猜想压下去,连人带盘一起跑到了火桌边上,看着畏畏缩缩在角落的狗子,气不打一处来。

    但也没办法,那人光看身躯都知晓不是凡人,狗子但凡敢挑衅都活不到当心回来,没有动静也好。

    将火扒开,又添了些炭进去,想着那人什么时候走,猜错了还好,猜对了还真不知咋办。

    和尚也不在,小棠也不在,真只是2吃个饭还好,但要真朝自己发难的话,要怎么挡?!

    一边喝水想着那人快快吃好了离开,可那人却像是听到了当心的祈祷一样,将碗筷重重一落,转头朝当心喊了过来。

    “掌柜的?!怎么没酒啊?!拿酒来!”

    声音依旧震撼,像是在当心耳朵边上喊的一样,让人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发怨言。

    “来啦来啦。”

    不敢生气,只求快吃好了就走,酒钱饭钱什么的给不给都成,别找自己麻烦了。

    没舍得将好酒上去,就是兑水的柞木叶饮,上了两斤一坛在桌上,将酒碗满上,冲着那人谄媚一笑回到了自己的火桌边上。

    ‘是了,越看越像...’

    虽然带后面越来越不打,用上了速通令,但是作为第一个见到的,那副打扮实在是深入人心。

    虽然因为天黑或是其他有所不同,但依旧是那副味道,越看越像,越看越怕,就差一把刀了。

    对上了号之后,那原本的大嗓门就变成了霸气,也不知道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被抓着,也不知道怎么跑到金陵来了。

    当心都不敢问,云鹰的结果可是还在眼前的,当心是一点也不敢掺和,只当做没有认出来,蹲在火桌边上不知喝了多少茶水。

    “哈~好酒~”

    咕噜咕噜过去不知多久,那一坛酒终于喝完,也没有听到要续酒的声音,当心还以为是要结账了,抬头却见得那人已经看向了自己这边。

    见得当心抬头,那人起身朝着自己走来,恍若一座大山一般压来,当心面上含笑,藏在桌下的手已经扣上了一大把的霹雳珠和石灰粉,只等对方出手,自己就抛出去制造混乱溜出去。

    只是出乎意料,那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也没有靠近当心的那个火桌,只是在那长桌离当心丈余的位置上抽长凳坐下,大马金刀,立得正正直直的。

    “气息平缓,脚步轻盈,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不知是哪家的薪火?!”

    当心能看到别人的细节,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得出当心些个细节。修为之类不可而至,但从呼吸来判也能猜出一二。自己聪明,其他人可也不傻。

    “嘿嘿...前辈眼光独到,武当六代弟子当心,见过前辈。”

    嗯,自报家门从来不是为了装逼,更多时候都是为了安全而已。只要不是一见面就动手的,那都是有的谈的,扯大旗就对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武

    “武当当心,见过前辈。”

    行走江湖第一要务,见面不知敌友的时候就要先互报姓名,看看来路,若是有仇的就抽刀拔剑准备死战,若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说好一些说不得还能交上些新朋友。

    而报的也不止是姓名,还有来路。

    像是当心一样,出门一般用不着报来路,但一旦轮到说来历的时候,无一不是可能危及性命的紧要关头。

    也是得益于此,在鸡鸣寺的时候也没有被那老和尚抓走,其他也还没遇着紧要的关头,但只要没有深仇大恨,都乐得给武当一个面子。

    眼前的人虽还未报上姓名,但当心已经隐隐猜出了对方的来历,加上近日白天街面上的黑白喽啰尽皆出动,略一联想就知晓了对方可能已经暴露了在金陵的行踪,不得不各处躲避。

    “哦?难怪...”

    那人说话之间听得出中气十足,但又好像被什么卡住了,显得有些虚浮。

    中气十足和虚浮看起来相对立,可此时当心心底却只能找出这两个词来,越想越怪。

    “怎么?你认得我?”

    见当心自一开始就警惕无比,那满头花白的人略有些诧异,只觉得眼前的人明显都不比自己消失在江湖中的年岁大,难道还能认得自己不成?

    “啊。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啊?”

    仿若懵懂孩童突然醒悟问询称呼,却见得那中年人一阵不屑,脸上的胡须侧面一扯,那略有些肃然的声音传过来,让脚下的黄狗又往当心脚边躲了一躲。

    “呵!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今日街面上那么多人找我,借你的地方躲上一晚,明日就走,如何?”

    看着商议,但坐在长桌中间大马金刀,像是将军坐中堂一般,威严至极,尤其是那一头花白胡须更是让人避让。

    “前辈,晚辈这里是个酒馆,若是住房的话......那雁来客栈是金陵一等一的客栈,晚辈这就去给您定上一间...”

    “哼!若是不依,我杀了你再住也是不难!”

    只是还不等当心说完,那坐在当心外面的人一巴掌就拍在了桌上,桌子一颤,上面的茶壶茶杯不动,但那一壶筷子却四下炸开,筷子因受大力而四下飞射,插进了四周的墙面上去。

    “呲呲呲!!”

    桌上,凳上,楼梯上,柜台上,天花板上,还有地板上,那筷子没入其间,本身却不见有分毫损伤,干爽依旧。

    “呜呜呜~”

    当心只觉得这一身内功精妙至极,巧妙无双,而狗子则是本身就紧张,突然被一声炸响吓到,呜咽之际又往当心脚边缩去,隔着两层裤子都能感受到狗子的颤抖。

    太惨了,自跟着当心以来就没怎么安心过。

    “当然若是你愿意的话,待我明日离开,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当心还未来得及说话,拿一巴掌拿开之后的甜枣也到了,虽还不知道是什么,但也算一个服软,又给了当心一个答应下来的理由。

    “好嘞,前辈您自己看,想住哪儿住哪儿,楼上楼下都还有空房,就是可能不怎么干净,积了些灰,您看着我给您打扫...”

    怂了,当心怂了。

    要说换个地方当心都不至于那么怂的,打不过还不能跑了?江湖这么大,当心轻功不说冠绝天下,但差一些的前辈都不及得他的,只要找着机会就是天高任鸟飞。

    但那大马金刀的人就这么一坐,当心就觉得自己但凡乱动一些,除非顶开了柜台后面跑,否则的话是没机会经过那大胡子安全离开大门的。

    没有明说,也没有哪儿这样写,但是修行多年,当心就是这么觉得,没有道理可讲。

    “我就在二楼,借宿一宿明早就走。当然你也可以试试拿我的消息去报官,百两黄金任你拿,哼哈哈哈哈哈哈哈...”

    却是不理会当心的脸色,豪迈大笑之间就上了二楼去,只留下一人一狗相互倚靠,吞了口唾沫看着已经消失在二楼上的家伙,却依稀还能听见笑声传下来。

    “唉~”

    狗子还是瑟瑟发抖,当心却是已经恢复过来看着那一桌的杯盘狼藉怔怔出神,半晌才动起来去收拾碗筷。

    熟肉酱肉米饭馒头都被吃了个光,酒水也喝了个干净,倒也没多少狼藉的地方,只是散乱了不少酒水花生米和油渍看起来不那么干净罢了。

    “弱小没人权呐~”

    也没办法,毕竟虽然没说清楚,但几乎已经确定,那人当是十二年前就已经名传江湖的豪杰,比自己大了两辈,所以功力不可得知,几乎不可力敌。

    当然,当心的不可力敌有些水分,对掌门也是不可力敌,对小棠也是不可力敌,对刚才那个人也是不可力敌,若不是顾及周边的话,当心这时候就能跑远远去的。

    “江湖啊...”

    一边吃饭一边叹息,谁能想到一个偏僻巷子还能遇着这样一个厉害的家伙,都不知是怪当心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一边盘算着今晚出去还是守家,不知不觉吃完了都还没有想出了办法来。

    “我脑子果然是不好使...”

    想来想去还是没能想到个好办法,又枯坐了半个时辰,见得头顶上面没个招呼,也没个动静,觉着应该是没自己的事,慢慢摸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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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啊~~~”

    一口长长的呵欠打完,当心就觉得舒服了不少,昨夜半梦半醒,睡的实在不踏实,只觉得楼顶上的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发起癫来,提着大刀把自己给砍了。

    衣服没脱就睡,随时准备跑路,连狗子似乎都感觉到了不安,缩在角落不敢吭声,直到早上。

    顶着一双黑眼圈在院子里不知要不要到楼顶上去打坐,要是在下面的话效果不如屋顶的好,要是上去的话会不会被那家伙当做对他的不敬,一刀给砍下来?

    脚步轻踱就走在院子里,直到走出了院子到巷子里才发觉那窗户是打开的。

    又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出现,硬着头皮走到了门口,冲着那关上的门轻轻敲了去。

    “笃笃笃...”

    “吱呀~”

    胆子大了些,将门推开往后退了一小步,却见的里面空无一人,甚至绑在桌上的被褥都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只有空着的窗户被风吹得不是晃动一下,似乎在嘲笑着谁。

    桌上一本小册子,被风吹开了又合,有些陈旧,不怎么看清楚,只有封面一个“武”字,半看半猜出来。

    寒风扑面,像是在嘲笑那武当弟子胆小怕事一般。

第三百四十三章.走了

    “吓死我了...”

    即使过去了很久,当心还是觉得心下震颤,一夜未睡去,在确定那大胡子确实走了之后才安心下来。

    狗子不知世情险要,只是跟在当心脚边,不知可怖,没心没肺,反倒有些让人羡慕。

    坐在火桌边上,一杯热茶下去,才彻底放松下来。

    “送这给我做什么?”

    当心自然是记得对方说的什么报酬,但这一本册子看了又看,确信是一本不错的刀法秘籍没错,但当心是用剑的啊。

    只是唯一有想通的,就是其中一招运使霸道刀气的法门,看起来还有些厉害。

    可当心天资实在,也没敢多分心再做他算,即使秘籍在手,也只是看了几眼就收下,放了压箱底去,没有真正钻研。

    “开什么玩笑,武当的剑法我都看不进去还看你这个?”

    实在不是当心不知贵重,而是实在没天赋。上山这么多年学会说话识字道法风俗都已经勉强了,实在不该再勉强当心学其他的东西。

    不仅是他自己,就是朔心都已经彻底失望,都不强求他再学什么了。

    当然实际原因也还是身具玄脉的原因,能这样活着都已经很不错了,没再多贪多想。

    收下去压箱底,想要坐着消消食儿,就听见了屋外传来的轻盈脚步声。

    “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知不知道我都差点死了!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但当心只说了前一段话,没让萧居棠担心再多,毕竟不已经过去了嘛!

    “嘿嘿嘿,许久不见,多玩了几天...”

    似有些不好意思,青年道士似乎玩得很是尽兴,就是眉间朱红看起来都褶褶生辉,耀眼非常。

    “去做什么了?吃了没?”

    前一句说的时候替其拉开了凳子,后一句立起了身子,埋怨是要埋怨的,但吃也还是要吃,这是两码事。

    “不坐了,我来是和你说一声的,我要出金陵了,到时候直接回家,已经和山上说过了,不用担心啊。”

    没等当心说完就将自己的行程说了个清楚,虽然看着当心要小上三五岁,但萧居棠可从来没有把当心真当做后辈来看的,时时倚仗,早就把他当做了同辈的师兄弟了。

    “啊?这么快?你都才来了不到半个月啊?”

    当心疑惑,不是说来金陵有正事的嘛,怎么才半个月不到就完了,难道消失这几天就是去做正式了?

    “哈哈哈哈哈...贫道天资聪颖,一出手自然就解决了,哪用得着那么久时间。你就放心吧。”

    说的与其是质疑,还不如说是安当心的心。既然都这样说了,当心也没有继续阻拦,看着对方即刻动身的模样,又引起了一番质疑来。

    “现在就走?会不会太急了?带点行李吧,一路离去山高路远的,我给你装点干粮,你等等啊...”

    说着说着就起身到了后院去,甚至都不容的其质疑拒绝,边走嘴里还叨叨说着个什么不停,活像个多嘴的老太太一样。

    “不用了吧,我带了钱的,再说带多了行李也不方便赶路,你知道的,我出门也不带匹马的...”

    顿了些许才跟上当心的脚到后院去,但就是差那么片刻时间,到后院来就已经见到被其放在石磨上的那些干饼,本人也正从屋里出来,手里叠着一方布巾正要做一个包袱出来。

    “没事儿,这些干粮你带着就好了,能在荒郊野外吃上一两天了。这里有些零钱,出门在外要记得财不露白,用钱的时候要用零散的,这样才不会遭人记挂。”

    “见到不轨事情要三思后行,江湖上很多串通一气专门算计初出茅庐的少侠的,出手之前要看清楚。”

    “这是解毒的,臭是臭了点,一旦中了迷烟蒙汗药之类的,往鼻子下面一抹,大多都能破喽~”

    “这是霹雳珠,一旦落开就会爆炸,威力不大但是能够吸引注意。黄色的是一般的,白色的是加了石灰粉的,一旦炸开来准能出人意料,你都拿着....”

    看着当心从怀里取出东西来,青年道士脸色越来越差,直到那金黄色的霹雳珠出来,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到了当心脑袋上面,脸上满是恨其不争的表情。脸上因气愤泛起红霞,将眉心朱砂映衬得更加赤红。

    “本想你下了山能记挂一些武当门脸,想不到你还是这般不争气,净使这些不入流的伎俩。等我回去这就与朔心知会,告你怠惰倦懒疏于练功,看你会不会被打!”

    说着怒气勃发就出了门去,当心一把包住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追上去,却见得那道士怒气冲冲地就出了巷口,去意已决,追也追其不上。

    “诶诶诶...”

    还是没能拦下来,追到那竹壕边上,就见得朔心背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人潮当中,知晓其意如此,再不追去,靠在竹子边上叹了口气。

    “汪呜~~”

    狗子盘旋在脚边没有离去,还以为主子是要划地盘了,呜咽一声想要参与,就被脚后跟一扒拉,滚到了地上。

    这自然不是萧居棠不待见这些东西,也不是对当心有多不满,亦或是看不上这些东西。

    与当心在山上玩耍时候就知晓这些东西制作起来也不简单,威力不俗,防身的话绰绰有余,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接受。

    本身对实力自信,而且也不是一个人,自然不需要这些东西。

    但当心只有自己一个在金陵,本身年岁小不说,自己也没法发挥全部实力,相对自己更加需要这些东西。

    看着来往的人越来越多,也慢慢感到冷起来,当心没有继续多待,就要缩回店里去,却见得外面似有些喧嚣,不知是什么动静。

    抬眼看去,巷口边上一个青皮点头哈腰,后面似乎还有什么人在,但这个位置确实看不到。没有多管闲事,脚背拉了黄狗一脚就往屋子走去。

    “嘿!别走!说你呢!”

    却见得那巷口突然多出五六皂衣来,为首一个右手指着自己,左手扶着腰间的挎刀,身侧是一个点头哈腰的赖头青皮。

    “怎么了?”

    左右一看知晓说的是自己,当心当即站在了原地,脑子急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有人检举你私藏逃犯,我要来搜一搜。去!”

    前一句对这当心说的,后一声与身后的人喊来,就见得身后的五个皂衣一把扶着刀就冲进了当心的酒馆里去。

    为首的捕快跟在当心边上,脚步后踏,随时防着他逃跑。

    而那青皮则是依旧谄媚笑着,分毫不与当心对视。

第三百四十四章.冤枉啊大人~~

    巷子里两家人已经出来了,但和巷子口的人一样被皂衣们拦在外面没能凑进来,即使这就是他们的地方也是一样。

    当心被那个捕头拦在一侧,虽然没有上手,但也只是因为当心小而已,实际上也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

    那几个官差已经凑了进去,翻翻找找一阵噼里啪啦,将狗子吓得又一阵盘尾巴,缩在当心脚边没敢动弹。

    不过五六个人,翻找什么东西都快不起来,但那捕快却没有添人手的意思,由着巷子外的人将其余路人拦下,就这样站在当心边上不走。

    “官爷明鉴,这当心是个本分的生意人,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呐。”

    “是啊差爷,逢年过节还会给城里的叫花子施舍,平日里都是我们看着的,不会走歪路。”

    “是极。”

    老赵一家和老杨都被拦在竹壕边上没能进去,幸好当心和领头的捕头也是一般在侧,还能说上两句话。

    赵流光很是上道,摸了摸怀里侧身走到那捕头边上,咧起一副笑来,将那一角银两塞到捕快手里。

    “差爷,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儿,这里边肯定有误会,不如咱们先停下来喘喘气儿,弟兄们也累了,在我这喝口酒再忙不迟啊。”

    当心就在一边,但被那捕头间隔住没能和两人说上什么,听得如此自然知晓都做了什么,一脚踏出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得那捕头将手中搞到刀一抽,不仅让当心停下,更是将老赵三人都给吓住后退了一步。

    “哼!官府有个通缉要犯走失,线报称那人来过这里,本官一得到线报就冲这儿来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将那要犯捉拿归案。”

    转成朝巷子外的人说了这般,任由外面的人小声议论,自己则重新低头看向了身侧三人,声音严肃,笑容却有些冷:“若是无辜,本官自不会牵连,还他一个水落石出;但若是和那厮有染,那就不要怪本官秉公执法了。”

    “啊这...”

    “冤枉啊大人,这几日天寒,十三酒居又是一个喝酒的地方,连个烤火的地方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去他那里呢,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

    老赵说话如平日一般油滑,手往怀里一掏,又重新多出了三两银子来,还要上前,却被那捕头一把推开,脸色凶厉,板得吓人。

    “哼!我自有认证在此,莫要耍滑。若再有下次,本官定治你一个贿赂的罪!”

    说得如此,赵流光只能讪讪退开,低下头瞥了一眼那笑得谄媚的青皮,又和身边三人对视一眼,无力转回去。

    “大人如何称呼?”

    任由那些人冲进自己的酒馆,偶尔有些翻箱倒柜的声音来,当心都没有出声。只有在赵流光第二次不被理睬倒退回来之后当心才开口出声。

    “本官姓潘,应天府捕头,尔莫要攀亲,若真与你无关,本官自会让你离开。”

    那姓潘的捕头与周身皂衣打扮相近,唯有帽上多了一颗明亮宝石,气度与言谈更是多周边人威严许多。

    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得里面的人已经开始出来了。都是摇着头说没有发现,还不待松一口气的时候,就见得最后出来的第五个捕快小步到了潘捕头身边,小声与其说起来。

    两人不知交谈了什么之后,就见得那潘捕快重新转身,脸色已经送了些许,却还没有彻底变得轻下来。

    “当心?此案还有不少疑点,就请你到衙门里住个三五天吧。”

    又看了看左右三个邻舍,语气又松了三分,轻声与几人解释道:“此案真有不少疑点需要配合,适时自然会让其归来。”

    最初时候一脸不近人情,但是在那些人出来之后就变得好说话起来了,当心知晓和自己关系不大,应该是确实没有证据的原因。只是还很好奇,怎么还要自己去配合,不是都没找到线索了吗?

    “不行啊,当心年岁尚幼,若是进了牢狱之中怎么受得了啊,还请官爷网开一面呐...”

    又是老赵,但此时已经知晓与当心无关了,那捕头也是放松不少,将那几两碎银悄无声息收入袖袋,掂量一番,点了点头。

    “带走是必须的,但看在此子商幼,我会招呼牢头关照一二,只等查明了之后就放他出来。”

    看着三人似还有话要说,那潘捕头眉头一皱,又多解释了一句:“本官公事公办,最晚只需半旬就能将人放出来,尔等莫再阻拦!”

    声音语气一下子变得硬板,身后的捕快们往前一踏就将三分往后吓退了一步,面面相觑,想要出声求饶却又记起捕头的话,不敢再说。想要走开却又放不下当心去那地方,这可不是正经人去的地方。

    “放心吧,等潘捕头查明了真相就能回来了,不过三两日的时间罢了。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帮我看着我的看家狗啊。”

    当心也觉得不对劲,但是想到应天府里也算有两三熟人,而且那师大人一身正气,也不至于将自己怎么了,还是先随他们去,卖个好的好。

    “嗯...”

    不作评价,但是看着三人虽然还不退去,但也没有再阻拦的时候,心情明显还是好了起来,招呼着众多捕快离开。

    心大地朝巷子三人招招手之后才走,巷口的人已经被轰开,只敢在远处指指点点但近处却一个人也没有,如此便可看出应天府在城中的威势如何。

    即使只有这么十来人,也能将那几十人轰得远远的。

    看着依旧有人站岗放哨的样子,当心心下疑惑,难道要抓的人不是他?

    似乎不再有其他的事情,十几个捕快快步走着,不过多久就到了应天府去,只是当心好奇,那几个捕快将自己押了进去,可潘姓捕头却没有进应天府来,而是走向了应天府的一侧。

    那边上是什么来着?

    “诶诶诶,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线人呐!”

    还要再说什么,就见得那带着捕快来当心酒馆的那青皮线人也被捕快一道押进了大牢里,作小求饶却也么能换来一句解释,那几个捕快关上了门就自顾离开了。

    “诶诶诶,冤枉啊大人~~”

    “冤枉啊~~~~哼!tui!”

    一开始还要趴在门边喊着冤枉,但是在见着那两人理都不理走远了之后,一口老痰就吐在了牢里,引得沉思的当心侧目不已。

    “看什么看!真踏马倒霉!还看!!”

    才从沉思当中转出来,见得那赖头歪嘴的青皮朝自己骂骂咧咧,当心一下子就气笑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每天一个挨打小技巧

    不得不说,两世为人,这还是当心第一次到局子里来喝茶。

    虽然过程有些平淡了,但是结果都一样嘛。只是这环境并不怎么让人舒服。

    “不是...大人冤枉啊,我是自己人呐~”

    “冤枉啊大人~~”

    “冤枉呐~~”

    看着边上这个一起被送进来的家伙,当心心底是觉得有些好笑的,像是抓了好多猎物的狗子被主子一脚踹进了锅子里面一样。

    原本在那捕头身边的时候一脸谄媚,在被带进应天府时候虽然紧张但也还有些笑意,直到最后发现被押进了大牢里了之后才开始狂呼冤枉,但可惜已经没人理会了。

    “哼!”

    “tui!”

    久求不应,那青皮双手扶着栏杆喘气,然后朝着那上面重重吐了口老痰,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此时变得散漫,看起来像是被糟蹋了的姑娘一样无力。

    喘息回神了之后,才转身低头,看到那站在边上看着自己的小童,本就压抑的怒意一下子就没忍住喷涌而出,一股脑朝着当心倾泄了去。

    “看什么看!都是你!说,你把那通缉犯藏哪儿去了?!”

    也不怪那人拿当心发火,毕竟一个才到自己胸口处的人,那一身圆润怎么看都是养尊处优才养出来的,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光说还不完,一口唾沫又吐到了一侧,一手扬起巴掌就要落到了当心脑袋上面。

    此时的青皮哪还有之前带路与来大牢时候的谄媚样子,一脸恼羞成怒,活像那只被盗了百斤坚果的松鼠一样。

    “嗯?”

    “嗯?!”

    还在观察周边情况的当心诧异那人竟然要打自己,而那青皮则诧异当心竟然还敢躲自己,两人都是不经意,只觉得对方无心。当心继续看周边情况,那青皮则是愈发暴怒,上前一步巴掌挥舞又往当心脑袋上扇了过来。

    “嗯?”

    “嗯!!!”

    当心又一次躲开,才发现那人是真的想打自己,不是随意。而那青皮这次也看清了,躲开自己的一巴掌不是侥幸,那小子确实有点灵活。

    但身量自这摆着,也不会觉得自己不是对手,愈发炽烈的怒火将人理智淹没,带着那青皮一下子踹开了脚,朝着当心肚子踹去。

    “还敢躲?!”

    只是前两次都是无心,再而三之下,当心也没用再继续躲闪。略一侧身就躲开了那没什么技巧的一脚,抬腿也是一脚踹在支着他立起来的那一只脚上面,一个不平衡就摔了下来。

    “啊哟卧槽~~”

    倒下的青皮还要再骂些什么起身再战,就睁开眼睛就见得那小孩手里意志寒光闪烁的针悬在自己眼前,与眼珠子只有分毫之差,顿时将那一股怒火一下子都熄灭了去。

    “咕噜~”

    “少侠饶命。”

    很干脆,那青皮一下子就知晓了自己惹到的是不该惹的。但现实已经没能在允许他磕头求饶了。眼球上面悬着的那根针极近极近,像是眨一眨眼就能刮到一样,虽然没有确实扎着,但反而比刺在了眼中更叫人害怕。

    终于,那脸又变回了最初时候的那种害怕求饶的模样,只是不敢看向当心,那眼珠子死死盯着上面的针,像是一转眼就要伤着了一样。

    “早这样不就得了。”

    一脚踹在那青皮肚子上面,让那人一下子蜷缩成了一只虾样,不见脸色,但看着比之前要好上一些。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

    被一脚踹开反而跪地道谢,也是这般,这样一脚反而比将针悬在眼睛前面要轻松得多,本身混迹市井也早就惯了这样的拳打脚踢,习以为常。

    没有理会,而是转身看了一圈,找了那看起来像是床的木板,左右看去没下去心坐下来。

    那前一刻还在抱着肚子的家伙眼睛也尖,一个猛子就冲到了近前,伸出袖子左右摆擦了一番,然后殷勤地看向当心,也不说话,笑意满溢了整张脸。

    也没理会他,重新找了个地儿蹲下,看着他有些焦急的脸色,也没再继续晾着。

    “说吧,怎么回事?”

    没有在自己擦的那一片儿,那青皮还以为是揭不过去了,去见得对方继续与自己说话,还是一脸惊慌,忙不矢应答起来。

    “这这这,小得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冤枉少侠与那通缉犯有染,实在不该。待会等官差来提审,我一定如是回答,还少侠清白。”

    脸已经白了起来,但说话还是清楚的,虽交锋仅仅那么一刻,但已经知晓了自己不是对手,尤其是对方还有那寸许长的尖锐铁器,再看那进了大牢一点不慌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只恨自己没有打听清楚就贪这一赏金,实在后悔。

    “你是怎么看到的?”

    说话之间,不知那什么时候已经藏起来的透骨钉又重新出现在了手里,看也不看青皮一眼,只顾摆弄手中利器,那手段却让其又惨淡了三分。

    ——真是高手。

    将那点侥幸心理清散,脸上带着小心恭敬地低下了头,将问题慢慢说了出来。

    原来那被黑白两道守了一天的大胡子在入夜的时候悄悄走进了回春巷,而后当心又才从点香阁回来,这些看到的人几乎没有,但这青皮却不知怎么就看到了。

    本以为只是凑巧,但也不敢上前确认,这通缉挂了多年可不是善茬,贸然接近只会让金陵多一具尸骸,于是找稻草在对面巷子守了一宿,直到早上看到那白胡子出了巷子混入人群才确信。

    那人像是游鱼一般混入了人群就消失不见,让想要追上去的青皮没能得逞。但是联想到那小子,想着说不定有什么关系,于是就抓紧到应天府报了官来抓人了。

    只是中间确实耽搁了不少时间,让当心还与萧居棠道了个别,若是再耽搁一阵的话,说不得那道士就要被耽搁在金陵了。

    “不对!”

    还要再说的青皮被当心一阵质疑心下发颤,连忙摆手赌咒若是自己说谎天打雷劈。

    “躲了这么多年能被你看到?”

    “除非,你是他的同伙!”

    说着,当心又是一脚踹出去,将那青皮踹翻在地,哀嚎不止。

    不管是不是,反正先打一顿再说,老赵他们估计已经去帮自己叫人去了,安心在里面等着就是。

    ps:痛失全勤,悔不当初,当我还在为拉满活动接完悬赏鸣鸣自得的时候,今早上就看到了我没有发出来的事实了。嘤嘤嘤

第三百四十六章.牵连

    逃了这么多年,其他时候不被人看着偏偏在进自己巷子离自己巷子的时候被人看着,这不是说笑呢嘛!

    要说没有什么安排当心是第一个不信,甚至于眼前这人是对方的暗子也有猜想。

    想到这里,当心又是一个忍不住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哎哟一声就翻身倒地,只在地上挣扎,没敢再起来。

    一脚将人踹倒了也没再理会,就这样蹲在一边思索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晓的,被安排的。

    脑子不是很灵动,在想到怎么越狱之类的危险内容之后,大牢里是终于来了脚步声音。

    和其他作品里不甚相同,那些牢犯不会来了个人就喊冤枉。主要是遇着了个好的主官,来里面的人大多都是些罪有应得的服罪之人,所以即使当心在里面就要被打,在里面打人,那些能看到的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理会什么。

    “咣啷~”

    铁链锁被打开的声音将那阵脚步声掩盖,当心抬头看去,就见得那张许久不见的面孔在门外面,面带关切看着自己。

    “当心你怎么样了?”

    张成城穿着往日的皂衣走了进来,之前对自己等人不加理会的狱卒重新将门挂上了之后就站在门外,微微带着些恭敬。

    “没事都是误会,我屁股都还没做热乎呢你就来了。”

    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什么,瞥了那青皮一眼,小流氓了然地躲到了角落里去,背向当心,数起了虫子来。

    “这是个误会,我已经派人与师大人说了,师大人作保你可以出去,咱们这就回去吧。”

    说到这个,当心还未有反应,那角落里的家伙已经兴奋地转身起来要说些什么,却被两人一起横了一眼,慌忙又重新蹲了下去,没敢再说什么。

    “好嘞,回头我再上门与师大人道谢啊。”

    “哪里哪里,有心就好,大人每日繁忙,自不会计较这些。”

    牢房外面的人眼睛也不差,见得两人如此连忙将门打开,待得两人离开了之后又重新将门关上,只留里面一个青皮敢怒不敢言,惨兮兮蹲在角落里。

    出了牢房,还未出大牢就在刑房见着了把自己带进来的潘姓捕头,身边随着三个捕快一旁,站在狱卒桌子边上等着。当心还未如何,张成城已经抱拳行了一礼:“此人有师大人作保,还请潘大人行个方便。”

    “既然是师大人作保,自然不会阻拦。只是还有些不清楚的地方,小兄弟说清楚了再走不迟。”

    话音刚落,身边两个狱卒将桌上的杂物都挪开,擦了两下就腾出了一张桌子来。

    “坐。”

    “多谢。”

    当心随着张成城应答,不是很了解怎么一个应天府会有两个声音,但也没用多想,这种事情很烧脑的,还是不要多想能轻松些。

    “那通缉犯确实没有来过你那里?”

    周围有些阴森,虽然看着干净,但那些陈旧的器具以及干涸在上面的暗色痕迹显示其并不是放着看的。左右捕快长刀合鞘,站的很直,压力多重了三分。

    “没有啊,我中午出门探亲傍晚才回来,第二天才送了亲戚出门就被你们带到这里来了。”

    张成城没有说话,一边是信任当心,一边也是确实不知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至于担保,那是师泰平对当心对武当的信任,不掺其他。

    “亲戚?你亲戚是谁?可有证明?”

    似乎也是相信了,毕竟一个小孩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虽然看着张成城带人离开有些不耐,但想想师泰平还是没有说什么。

    “这个啊,我出门拜访的不方便说,但是我送回去的是武当萧掌门的关门弟子萧居棠。他最近应该是和挂单鸡鸣寺的少林和尚觉悟一起,潘大人一查便知。”

    原本还是平平淡淡的,最后说起亲戚身份的时候当心就笑了出来。下山到现在凭借身手渡过难关的是少之又少,但扯大旗吓人倒是一次又一次。

    果不其然,在知晓当心的亲戚是武当萧居棠的时候脸色就变了些,再听说什么鸡鸣寺少林寺的时候隐约觉得脑袋疼了起来。

    没错,虽然少林寺武当山离金陵很远,但二者的影响力极大,甚至到了皇城脚下也有其信众。

    往日二者还有些对立争执,但谁想这人竟然都扯出了两边来,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看向张成城,一如既往的脸色淡然,如最初时候那般任由当心说话,显然是知晓对方身份的,只恨自己不知这里,差点就恶了人家。

    听晓这般,语气态度明显软了下来,又看了当心一眼,小心问了一句:“那不知你与小萧真人是何关系?”

    “惭愧,我是他的师侄,实在不上进,就下山到金陵历练来了。”

    心下稍有些轻松,虽然这人也是武当的弟子,但既然是师侄的话,那就不是掌门一脉,也不至于得罪太深了。

    “既然是武当高徒,又有师大人作保,那你就回去吧。只是既然那地痞说了见到人在附近出没,那指定不怎么安全,小道长还请小心。”

    “多谢大人关心,既然此间无事,那在下就告辞了。”

    当心没有什么趁机发作的意思,毕竟那人也没什么不敬的地方,自己也没怎么吃亏,就这么着了皆大欢喜。

    待出了监牢大门,前刻还一本正经的张成城一下子就绷不住笑,裂开了嘴来:“嘿嘿,看他那样儿~”

    当心也是想笑,但还是觉得颇有些深沉。前刻还是一脸高深的,知晓了当心身份之后一下子就放了下来,让当心又一次享受到了武当这个名号的便利,荣誉感更甚。

    “好啦,代为谢过师大人,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好嘞,你自己走我不送了啊。嘿嘿...”

    看得张成城笑着送到门口就离开,当心也不以为意,脸色变换本就无奈,如青皮的谄媚到嚣张再到卑微,如那潘捕头的平淡到略恭维,其实与当心都没太大关系,出力的从来都是武当这块招牌,和那些行走江湖扶危济困的武当弟子们。

    “我可真不称职啊...”

    自责的同时又想到了昨夜的那白胡子。

    这么巧被人看着,说不得就是对方故意的。

    心底记下了这么一笔之后,当心抬头看天,盘算着要往那边走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祸事临

    无妄之灾难免生出些怨气来,幸好当心还算有些本事,没有一下子唱铁窗泪,不然的话,都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出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怎么样?”

    到了家都已经中午过去了,还未进了巷子里去就被连杨婶在内的四人拉进了屋里问东问西,看看是不是少了什么零件多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事没事,张统领来得早,那青皮都没时间欺负我,多亏你们了。”

    虽然只是几个月时间,但是时常来小巷里面,怎么能瞒得过外面两家,早就知道了当心与张成城有些关系,在得到当心的暗示之后就赶忙去报信,只落后些个步子就跟了上来。

    “嗐!无事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突然进去估计也吓了一跳了。”

    还是赵婶体贴,拦住了还要继续问东问西的众人,招呼着当心晚上来这里吃顿饭压压惊,被当心婉拒,说自己无事就走了。

    四人看着当心确实不像有心事的样子,慢慢也放心了下来,任由当心离开店里,面面相觑。

    “汪!!”

    一早上不见主子的大黄显得格外兴奋,蹦跶着到当心的脚边来,嗅了一圈又一圈,即使被蹬了两圈也没有走开,依旧在脚边盘转,直到进了家里了才恢复过来,趴在脚边眯睡过去。

    “真倒霉。”

    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大敌当前没有机会多想,今天到大牢里走了一圈之后才确定下来,自己就是被当做了盾牌,一面吸引火力的盾牌。

    只是可惜,当心知晓的有些晚了,当时都不做出反应,等到第二天被人带走了之后就开始有人相信了。

    “还是在家好了别出去了。”

    心里有些不安,最先来的捕快们还算守法,动作也是轻柔,没有损坏当心什么,而且在知晓当心的身份了之后也颇为恭敬。

    但若是后面来的人不讲武德怎么办?没招了就只能自己耗子尾汁,或者请几个官差来喝酒挡挡煞气了。

    简单吃了些饭就缩在桌子边上,想着是不是要关上门避避风头,但又怕被人想成是心虚,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只是还不等当心落下办法,就有了第一批不速之客。

    “老板,来一坛好酒,两碟小菜!”

    三个江湖人腰挎着刀剑招手进了来,与之前所见的那些江湖少侠不一样,这三人胡子一茬一茬的,看着就不像正经江湖少侠。

    一人紧握长刀,一人披头散发,一人一脸冷峻,各自落座,却只有那头发散乱的人说话。

    在落座了之后眼珠子不住地转动,在大堂里不住转悠,不时扫向后院和二楼楼梯口。

    “好嘞,您请稍等。”

    还未等到当心确定下对策就有了人来,一时间也没办法赶人走,应下了之后就到后院里一阵噼里啪啦,端出一盘子酒菜来。

    “酱肉花生柞木酒,还有一盘大馒头,客官要是觉得不够尽管吩咐~”

    虽然看着不像好人,但当心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啊,端上了一盘子普通套餐来,眉飞色舞就给几人放在了桌上。

    虽然可能是别有用心而来,但至少也是生意不是,只要给钱,管他什么目的呢!

    “嚯!好酒!”

    没有先说什么,而是一连倒了三碗酒一饮而尽,慢慢脸开始红起来,一阵商议然后与当心说道。

    “客气客气,客官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当心没有理会,只是寒暄一二,起了个屁股就又重新坐下,看着三人开始话多起来,渐渐觉得事情要来了。

    “掌柜的问你个事儿~”

    头发披散的一人又喝了一口,夹起一筷子耳朵塞嘴里,嘟囔着不甚明了的话问起当心来。

    “您说,知无不言。”

    又抬了屁股起来应了一句,见得对方三人慢下了筷子来,当心心底盘算怎么掰扯,嘴里也没有放松,应了过来。

    “我昨儿个有个朋友到这附近来,但是不知道后面到哪儿去了,我们怎么找也找不着。他走的时候丢了什么东西,据说被人捡走了没有归还,不知道掌柜的您知不知道这事儿,瞧见了没有?”

    “我们那朋友头发胡子都白了,四十多岁,倒是说话声音还像年轻人一样硬朗。”

    “听说他曾经到这里吃过饭,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落在了这儿?”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事情给定了下来,筷子却停也不停,依旧在吃着盘子里的菜,不时品一品杯中的酒,看似不甚在意,但耳朵却早早立了起来。

    “啊?没看到啊?是不是忘在哪儿了,赶紧去报官吧!可别耽搁时间找不着了。”

    当心一脸诧异,指引着三人去哪哪儿找,像是不知道三人说的什么一样,惹得一个一直没有放下手中刀的人脸上一皱就要怎样,却被同伴一把拦了下来。

    “您在仔细想想,或者您知晓我朋友去哪儿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追上去,免得他走失了惹出什么乱子来。”

    还是披散头发的那人,语气稍沉了些,但言语依旧是那般好,听的人生不出火气来。

    “这还真没注意着,今儿个一早我就被官差带到大牢里去了,估计你们朋友的事情官爷已经知晓了,不如你们去官府看看吧。”

    一开始还要起来应答些话,后面干脆就不起来了,只是坐在位置上笑脸盈盈,一派歉然,惹得那颇为暴躁的客人又想抽刀出来了。

    “嗒——”

    刀还未完全出来就被那披散头发的人压住了,看了看屋外大亮的天光,又看了看一脸纯洁圆着眼睛看向自己等人的当心,慢慢将那出鞘的刀按了回去。

    “那掌柜的可知我那朋友去的是什么方向,我等也好去追不是。若去玩了,说不得朋友就出什么事情了。”

    “啊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一早就没看到人,真的。”

    当心又一次否认,那握刀的人手腕一绷就想要抽刀出来,再次被压了回去,一脸不爽将盘子里的酱肉抓起塞到了嘴里,转头过去。

    “既然如此,我等兄弟就不久留了。只是若掌柜的想起了什么,还请与我等告知。”

    “好嘞好嘞。不送了啊~”

    看着还未到下午的天色,以及那三个才吃了些东西就付了三钱银子的豪气,当心觉得,这人来一趟虽然带了些麻烦,但也是引来了些财神嘛。

    只是若只有财气没有祸患就好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继续?

    来家的时候午饭时间刚过,都还没得休息一阵就有了客人上门。好在那三个还算明事理,在当心说清楚了确实没有之后再搞事情,拉着并不满意的同伴就离开了。

    本以为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在当心收拾好了桌子碗盏之后接二连三来的客人就让当心爱恨交织了。

    说爱吧,最近时间确实没什么生意,光是今天来的都已经超过了本月的营业额,而且出手之大方,让当心气都生不出来。

    说恨吧,都不是被自己的酒吸引来的,甚至有人酒都没喝就开始问起昨晚的事情了,当心只是个经营酒馆的掌柜,这些都是业务之外的事情,当心不想理会的,只是对方给的钱太多了。

    有满意的,有不满意的,有理解脾气好的,也有不理解脾气差摔碗砸桌子的,倒是当心除了正常的酒钱之外还多得了好些赔偿款,只是危险了点,差点被人拿着刀一刀砍死当场。

    好在在当心的真诚劝慰和近百颗金色珠子的极力安抚下还是收回了刀剑,顺便赔付了桌子碗碟的钱才离开。

    一天下来竟然没有一起进店的两批不同的人一起进来,而一次次之后当心也慢慢习惯,就连说辞都慢慢统正好了。

    “唉~”

    天色早已暗下来,那些人也似乎知晓没法从当心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但也慢慢知晓了当心有许多暗器的事情,至少后面没人再来用强的。

    一天下来竟然收获了五批次的客人,单单这一下午的进账就有五两之巨,让当心喜出望外,感慨昨晚留的那书是个什么鬼,果然还是这个实惠。

    来钱快了些,但也是风险极大的,从第一次开始就差点打起来。盘算着那多了一个掌印的桌子应该还能继续服役,当心没有花钱重新换一张的意思。

    看着天色再不会有人上门喝酒了的感觉,将脚背上的狗子甩开,当心蹦跶着到后厨去忙活自己的饭来。

    盘算着若是来的江湖人都是这种水平的话,是不是就能慢慢发财了?

    还在忙活的当心感觉前面有脚步来,连忙停下动作去招呼,但是在门帘前边却是看不到什么人,纳闷地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重新到后院去端饭菜来。

    “耶?”

    才要坐下就见得桌上多了一本书,凑上去看,就见得面上铁画银钩写了金刀两字,绘了一柄形貌怪异的刀在封面,看起来像是一册话本。

    “这是嘛呀?”

    放下饭碗将那本书翻开,却见得里面果真就是侠士话本,粗粗看去就觉得这是个侠义传记,还未等当心放下,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嘈杂急促的脚步声音。

    “就是这里!”

    “看,就是他!”

    “他手上有什么!!!”

    当心诧异,还未来得及将手上东西放下来,那些人竟然就一下子跑了进来,在大门口将当心的酒馆围了起来。

    “怎么了怎了?可是有什么误会啊?”

    老赵勉力挤进来,但是那一群人执刀拔剑的,老赵也不敢多挤,直到拱到前面来的时候都头发都散乱起来了。

    “可是有什么误会,已经有人去请了金吾卫,诸位有什么话好好说,切莫动手啊~~”

    原本还只是嘈杂了些的人群一下子躁动了起来,十余人一下子就炸了锅了,全都挤在一起,堵在了当心的门前,说话急促,生怕还未说完官差就杀上来了一样。

    “你不是说没关系吗?你手里的那个是什么?!”

    “还说没关系,刚刚我都看到上面写了金刀二字,是不是就是金刀刹的秘籍?!”

    “快快与我等一观,否则踏平你这破酒馆!!”

    群情激愤,之前一顿饭还未吃好就走,心里就憋了一股气,此时再看当心竟然掏出了一本什么秘籍,边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饭,想着自己什么都还没吃就离开了店门,怒气愈发膨胀,手中刀剑似乎要有另外的想法。

    只是即使如此了也没有拔刀出来的意思,毕竟听到了那消息之后也不敢多做些什么,此时聚在一起还还能说清楚,但若是拔了剑了可就说不清了。

    “不是,这就是一话本啊,不知道谁放我这里的。真的。”

    见得众人不信,当心将那本册子拿了出来张开露在众人面前,任由众人细看。

    “....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啊这...啊这...”

    可不能说练武的人都是些什么莽夫的,那些个秘籍要诀心法你没点文学修养怕是机记都记不住,更何况还有其他防止外泄的隐喻之类,真就不是一般人能看懂的。

    而且能练武的说不得都是些大家大族,家学渊源之间识文断字自是没问题但

    而就恰恰是这个识文断字,看清楚的人将这一段念了出来,听清楚了的人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瞬间就停住不再念了。

    只见得场面顿时静下来,然后不知人群当中谁说了话:“继续?”

    原本兴师问罪的气氛一扫而空,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这这...”

    “不对啊...”

    “继续啊?”

    互相疑惑了一番,甚至都差点生出了串剧跑题的心思来,好在还有人记得来这里的初衷,大声喝止了众多热血澎湃的人的心思,将人导回正轨来。

    “莫要被他骗了,一定是悄悄换了误导我等的。你快把原本的秘籍交出来!”

    “对!莫要以为这等奸计能够骗过我们,快快交出来。”

    “我怀疑这里面也有什么玄机,这本也交给我查探一番。”

    “小弟读过两年书,这本还是我来查看的好。”

    看着又要偏了楼的众人,那引导众人回归正楼的人一阵无奈,又是一番呼吁众人归心。

    “大家小心了,说不定就是他故意的,我们不要上当了!”

    就像是歪了的楼忽然又被扶正了回来,众人纷纷惊醒,只觉得是当心引导的众人心思,还要上前说道说道时候,就见得久盼的金吾卫终于是到了回春巷来。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散了啊散了啊!都散了啊,快宵禁了啊!”

    金吾卫只来了五人,只有众多江湖人的一半,但没人敢在金吾卫前面动手,虽然不甘,却也只能暂且退了去,只是临走前恨恨看了当心和老赵一眼,似乎在说此事还未过去一般。

    “呼~终于走了。”

    “是啊是啊。对了当心,刚刚那个是什么啊,也给我瞅瞅?”

    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就只剩下老赵一个在边上笑眯眯的,神色期待不已。

第三百四十九章.深夜到访

    送走了那十几个吃瓜江湖人以及笑得有些诡异的老赵老板之后,当心又将那一碗饭热了一下才能吃下去。

    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那本刘皇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到的自己桌子上,脚步是有,不至于轻功很好瞒过自己,但是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显然就是故意放下被外面的人看见的。

    而外面的那些人在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清楚,或许已经守自己很久了,自己来的亦或是被人引来的,都不知晓。

    而最重要的就是目的。

    其他人或许真的是为那莫须有的金刀刹留下来的东西来的,但一定有一伙或者以上的人是为了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而来的。

    简单的计谋,但确实好用,至少白天时候的那十几个人是相信了,若不是金吾卫来了,当心还真说不定能不能劝走他们。

    此时已经无事了的当心则是坐在店里,冥思苦想翻看那本书,妄图找出其间的线索来。

    “可惜没有插画呸呸呸...”

    这样的想法还未彻底想好就被当心甩出脑海当中,时刻提醒自己要正经些,以大局为重,先把自己摘出来了再说。

    ‘是谁干的呢,他想做什么呢?’

    这样想着,当心却是丝毫没有头绪,自己得罪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不至于这样整自己,虽然金刀刹隐匿江湖许多年,但仅仅江南一霸的名头也足以让人记挂,值得冒这个险来当心这里看上一眼。

    若是没有什么的话也不见损失,但若是遇见什么了,当心一个小家伙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

    狗子倒是清闲,没不用多想,吃了就睡,怕在当心脚背上面打起呼来。本就没什么头绪的当心听得那轻轻呼噜之后更是怒火中烧,只觉得就是因为脚边的狗子自己才想不到缘由的,恶向胆边生,将脚猛然抽开,任由没得准备的狗子一下趴空跌倒在地上。

    擦擦狗眼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睡到地上了,左右看了一眼重新找到脚面趴在上面继续睡起来。

    “哼!狗东西~”

    想着狗子这样睡着安稳,当心心下不平衡,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看得狗子重新被吓了一跳起身左右看,又是一阵舒坦。

    只是这次还未等到大黄重新趴下,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道略带怒气的回应。

    “深夜来访确实冒昧,但也不至于被掌柜的说成这般吧?”

    随着声音一起的还有虚掩的大门被推开的嘎吱声音,当心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疑惑——难道自己警惕又降低了,这么大个人到院子都没发现?

    “误会误会,我说我养的狗呢,自己有窝不去待,偏偏往我的脚边挤,你说这都什么事儿...”

    站起来将身边的狗子抬起来让那人看到,顺便告知对方自己说的不是对方。

    只是这话带着歧义,亦或是有人自己对号入座了,虽然看着了那无辜的大黄,但一身怒意却是止不住,上前一步朝当心厉声喝道。

    “休要多言,将金刀刹留下的东西交出来!”

    进门来的不止一人,三人都是黑衣,手中刀剑也都是大路货色,看不出来历如何。但凭着轻易近身到了门口的功夫来看,也不是一般的蟊贼,至少白天的那些人看下盘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随着领头的那人喝出这话,身后两人也是上前一步抽刀而出,寒光在烛火照耀之下闪烁不已,屋内温度平白降下,遍体寒霜。

    “诺。”

    只是不知是刀剑之功还是别有算计,当心没有丝毫犹豫就将那本册子扔往了那人手边,让三个只露出眼睛来的黑衣人一下子愣住了,看着那册子快要掉地上才慌忙伸手接住。

    三人对视一眼,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然后借着店里些许灯光翻看起手中的册子来。

    “这...”

    “啊这...

    “咕噜~”

    三人都是有些呆滞,后面一人更是不堪,不知是看到了那个片段,口水一下子忍不住吞咽进去,看到两个同伴看向自己,连忙朝着当心大声喝起,转移注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要的是金刀刹的秘籍!”

    三人瞬间就将视线重新转移到当心身上来,亦或是说转移到秘籍上来,慌忙接册子时候就合上的刀剑重新抽出,寒光较之前刻愈发幽冷。

    “就是这个啊,我也纳闷怎么留了这个在这呢。”

    当心撞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这本,虽然有些意思,但整体来来说还是有文学意味,当心读的都不怎么顺畅来。

    “哼!再不交出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神色愈发冷峻,仿佛像是被玩弄了一样很是不虞,见得当心还是没有从实交代,刀剑完全抽出,寒光闪烁将店里的烛火都给惊了。

    烛影摇曳,映照四人对峙的景象。一边三人,手中刀剑锋利,似将烛火斩开了一般;一边唯只一人,身量矮小,只得一个脑袋映照在门窗上面。

    “不是,这真是别人留下来的啊,不信你们搜啊,我冤死了,我看都没看到过什么秘籍什么的啊~”

    垮着脸在边上哭惨的当心可怜兮兮,但三人却依旧是不相信的模样。只是看着当心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起手式不知觉低上了三分,互相看了一眼。

    “你老实交代,金刀刹是不是真的来过你这里了?”

    还是为首的那人,但看那话语又似松了三分,见得当心一幅憨厚可信的样子,想法一再动摇,问起了其他的事情来。

    声音依旧凶厉,但当心却听得出其间的信息——原来对方也不是肯定,估计就是道听途说的样子。

    “我咋知道谁是金刀刹啊!倒是有个白胡子的人来过这里,然后第二天就开始传金刀刹来我这里了,我都不知道咋回事啊,我不认识他~”

    有一说一,在晚上的时候当心就猜出了那男人是谁,但是谁让当心的身量就是这样呢,天然的遮挡,让当心说什么都很可信,至少三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么大个家伙怎么会认识金刀刹呢!

    毕竟,一个十二年就已经退出江湖的人,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小胖子,两者会有什么关系嘛!

    小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看着问来问去的三个人,当心一边请三人坐下,一边思量如何才能将自己的怀疑洗刷掉。

第三百五十章.调虎离山

    送走三人之后,当心实在无力,重新坐回了桌边,看着狗子已经慢慢习惯下来的样子,当心还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要说到可怜的话,当心觉得自己也不比狗子好多少。

    三人退去,虽然不知是当心说的话有用,还是自己想到了其他事情,反正在酉末的时候就走了,让以为有一场恶仗的当心着实松了口气。

    虽然突然到访的人很烦,但也借着对方的口打探出来了一些事情。

    失踪已久的金刀刹不知为何突然在金陵现身,行踪消息一路被泄,当心这里是最后一站,第二天那些消息就慢慢消失了。

    官府只需维持秩序,所以在人消失不见了之后就没有再戒备,但是那些江湖人则眼馋金刀刹的悬赏和东西,想要抓着最后一个线索找到其藏身之所。

    据某位不知名的江湖侠士说,金刀刹最后一站是当心这里。在一些眼馋的江湖人聚集起来的时候还有人声称见到了一个白头发身材壮硕的人扔了个本子在当心这里,这才是这么多江湖人围着十三酒居不放的原因。

    虽然在官差的干扰之下没能探知出什么来,让许多江湖人不得不解散。但还有些执着的人想要晚上再来看看,说不定晚上他又回来了,能够抓个正着也说不定。

    而前面三个就不知这样想的了,就是以为威逼之下当心能够说出一些不一样的消息来。他们白天没有来,夜了时候才来,但发现当心年纪如此之小,再加上金刀刹岁数,那点怀疑就散去了许多。

    “哼,还正直江湖人呢...”

    关于当心抛出去的那本书,直到最后也没有还给当心,那个脾气暴躁的人在是四人对质的时候已经悄悄收了回去,直到三人离开之后当心才记起来还有这个东西,遗憾少了些个读物。

    “没事了没事了...”

    将将狗子捎回狗窝,自己才洗漱了回屋里睡去。

    只是实在看不懂这两天的事情,压在心底实在说不清楚,翻滚躺趴实在是睡不着,杵着下巴就在床上想起来。

    秘籍是没什么看头的,那一招以势压人的刀气倒是不错,但当心没心思练,其余的刀法则更是用不上了,当心是一把刀都没有。

    至于那本刘皇叔则更是笑话,不知是谁拿来的,当心在第二波人来了之后就猜测是一个嫁祸的伎俩了。

    只是可惜,没有微博告示栏之类的让当心传讯,难道还能雇水军.....

    时值腊月中,街边已经多了许多卖年货的摊贩,活过了严寒的乞儿们又开始出来活动,看看有没有心善的爷们施舍点吃食的。

    心底计划着明日要做的事情,脑子转动之间就将头尾都给串了一个圈,感觉心底一松,翻个身就要睡觉,警觉大堂好像有什么动静。

    一把掀开被子披起外衣就出了门去,狗子没在门口,倒是没有惊起犬吠,不然的话,说不得第二天要被隔壁街的人骂到家门口来。

    推开门掀开门帘,就见得果然大门已经大开,一个黑影正在柜台前面做些什么,听得开门动静一个转身,四目相对。

    “朋友...”

    想要说些什么的当心没能说完就被打断,四把飞刀破空而至,点点月光也没能映照出其痕迹,直插当心周身要害。

    “呼~”

    一个闪身就躲开了那四把飞刀,但就是这么个躲闪的功夫,原本还在摸着柜台的黑衣人已经不在原地,转头一看,大门外面一个身影就要腾空而起,落在别人瓦上。

    “哼!”

    自是不忿,向来只有当心摸别人家的东西,哪有别人来自己家摸东西的!看了那人的身法速度之后,心下更是愤懑,脚一踏就如一道飞射的墨珠消失在了原地。

    速度很快,一个晃神的功夫就踏到了屋顶上去,只是还未来得及休息,就见得当心已经追到了身后,惊觉起速度非凡,脚下也不停,连忙沿着屋檐落下街面去。

    在后面紧追不舍的当心自然不会落下,随着其一同落了下去,踏在街面引起了些微声音。

    既然能飞檐走壁那怎么还要落下街面来呢?

    金陵的防卫向来森严,虽然允许众多江湖侠士执刀佩剑,但是不能轻易拔出。而且平时也不能飞跃到楼顶上面,一旦跨越了其他人家的房子上空,就如同私闯民宅一般,有权就地格杀的。

    而负责这般事宜的自然就是应天府卫,不知躲藏在何处,一旦出现高来高去的飞跃他人宅院的就现身抓捕,而若是抓捕未遂,则有可能请来城防弩,对那些武林侠士进行射杀。

    手臂粗大的专对武林人士的床弩速度极快,而且沛然大力无可阻挡,一旦击中就意味着死。

    在兵器方面对江湖人士已经放宽了许多,所以关于飞檐走壁这类事情除非逼不得已,不然的话都不会打破的。

    两人就沿着街边一前一后追逐,待得接近的时候就见得前面那黑衣人抛出一把暗器来,准头没有多少,但那架势确实唬人。

    被火力压制满下速度来的当心咧咧嘴,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似乎这人不在意自己被追的事情,不怎么想摆脱自己?

    ‘调虎离山!’

    心中惊觉这一计策,白日里还在笑那群江湖人被自己耍得团团转,想不到夜了自己也遭了道了。

    承认自己大意的当心不再理会前面的人,一个转身就重新到街面上去,朝家里奔去。

    没了前面的人给自己安排路子之后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甚至不过一分时间就回到了家里。

    院里狗子依旧睡得香甜,卧室依旧是自己离开时候的大开模样,但进去之后不再抱有幻想,就发现里面的东西已经确实被动过了。

    “这就是江湖吗?”

    看着一派凌乱的房间,当心突然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尤其是自己睡的床铺已经是凌乱不堪,想来床底都也被人翻找过,那床铺也不敢再睡了。

    若是平时也是这般,若是有人在床上下毒,若是有人在房间里埋伏...

    安全感消失的当心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也没了睡意,穿好了衣裳回到大堂,坐下沉思直至天明。

番外七.金刀

    “好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感觉咱们这儿这么热闹?”

    霜月未明,人影绰绰,周边已经被插上了火把照明,而来往的人也是手握火把,照亮四周。

    在火把光亮之间,水舵边上隐隐有旗帜张扬,中间那个武字霸气非凡,即使黑暗也不得将其遮盖了去。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瘦弱些的小年轻,十七八的样子看着青涩,但唇边也已经见了绒须。脸色还有些菜黄,与周遭那些哟黑健壮的汉子差别极大。

    “嘿!你新来的不知道,昨儿个咱们当家的被二十三个逆贼埋伏在坞坊前面,当场杀死了十五个,逃了三个,还有五个留着今天杀头示威呢。”

    应答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裸露上身,腰间披着一件薄薄布衣,看起来颇有些潇洒的样子。

    “啊?!!!当家的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我还能骗你不成?自从咱们当家的彻底统一了十二连环坞了之后,缁衣楼就再不接这边的单子,所以那二十多个人迫不得已才自己上了,听说是卓远商行和亨通商行的私卫...”

    “他们不知被水匪给灭了吗?怎么还...”

    “我说也是,这群不知好人心的家伙,活该被灭门了才好,跑出来这几个屡屡来找我十二连环坞的麻烦...”

    “好大哥,是不是...”

    “呸!闭嘴!”

    两人提着环首大刀越走越远,直至最后消失在夜色当中。水浪汹涌,早不知什么时候就将那些声音给遮盖了去,不愿外人听到。

    外围的小喽啰们对自家当家很是自信,纵横无敌江南水域,玄沙黄林联合之后更是将整个南北漕帮联通为一,掐住了半个江南的命脉,一举一动,倍受瞩目。

    整个江南漕帮都觉得自己就是江南水域的主宰,可即使这般声誉,那坐在高位上的那人也不是这样想的。

    一头墨发在头顶聚落成团,满脸的胡茬肆意生长,下嘴唇两侧的胡须被修成两道向两侧伸展,颇为惹眼。粗髯豪放不羁,没有其他不打理之后的杂乱模样,反而更添三分洒脱之意。

    身材魁梧,双目炯炯,即使只是坐着,也能让人感受一种泰山立于身前的压抑感,仿若一个掌管万人生死的神灵。

    座位一侧供奉着一方长桌,桌上是一个不知名的木料雕琢而成的架子,架子上面则是一柄金光闪烁的奇门厚刀。

    形制与寻常的长刀大为不同,而且看着也不甚锋利,但却是面前人称霸江南近十年的依赖所在。

    那个魁梧的男人并不是在练武,而是坐在桌上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一页纸,一言不发却有如猛虎蛰伏一般更加让人忌惮。

    “来人。”

    “在。”

    声音浑厚,仿佛就是有人时时在门口等着这一句话一般,声音刚落就已经迅速应声快步冲了进来,一个精壮汉子鞠躬上前面色恭敬,等候差遣。

    “回信镇府司,那几个人已被行刑,全尸还可,若要活人,自己接头医活。”

    手中的信纸信手扔,轻飘飘的纸张却像是石子一般瞬间就砸落在了那传信之人的手边。而原本还不轻的纸张在下一刻就又轻飘飘如柳絮一般飘落,直到定在那人手心。

    “是。”

    丝毫不耽搁,面色涨红一脸自豪地小跑出了去,心中信心已经漫溢于表,脚步轻快非常。

    “镇府司...镇府司...怎么敢?”

    座上的人并不觉得江南镇府司就敢放言与自己放人,且绝口不提被刺一事,本就被自己压抑多年,除非是突然失心疯了,亦或是身后有人算计,不然的话断不敢如此。

    “身后有人?”

    魁梧男子一摸颔下钢须觉得那确实不是江南一道之人手笔,若说有变的话,还是身后有人更可靠些。至于是谁,能猜的就太多了。

    “武当在南,少林在北,他们对权势争斗不过手,可能很小。”

    面色粗犷的男人心思却意外的细,细到将江南漕运编制于胸间而不漏半点。

    “暗香倒是有本事,可我黄林舵名声甚佳,他们没理由找我麻烦....那群人也是蒙面,不好说...”

    “江南...江南...薛衣人醉心剑道,不理俗事...”

    座上男人深思沉吟,对江南镇府司所依靠之人依旧不得,轻轻侧首闭目。

    “听说最近官面有叫英万里的还不错,但年纪轻轻不至于伸手到江南来...”

    闭目猛虎嘴边喃喃,眉心不知觉已经拱成了川字,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就见其突然睁眼坐正,捂住胸口面色扭曲。

    “唔~”

    全身无法控制,手脚错乱将案上几许杯盏打翻在地,破裂声音丝毫无遮传出去不知多远。但就前刻那般召唤都有人进来,此刻这般混杂却没人理会半分。

    就像是突然到另一个没人的地方了一样,一种被失落遗忘的感觉笼罩了那个男人。

    “咳咳咳...”

    迅速盘膝坐在了座上搬运气血真气将那股不适压下去,面色难堪,慢慢将内息调和,而后才重新睁开眼来。

    他知晓,自己这确实不正常,但是有舍有得,天道使然,在最开始选定下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了。

    “当家的,有一个黑衣人请见,他说他是娘娘派来的。”

    等到已经恢复坐了许久之后,门外才跑进一个人来一个人,低埋着头不敢抬起半分,将通传的事情迅速说清。

    “传。”

    “是。”

    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上屋里一眼,低头退回去半分不见抬起,直到消失在了门后才转身立起身子来往外跑去。

    “见过金帮主。”

    片刻之后,一阵风吹过,略有些凌乱的大厅中间突然多出来了一个黑衣人,带着鬼面不知容貌如何,言语之间虽然露着恭敬,但仅仅拱手而已,腰甚至都未弯来三分。

    “东西呢?”

    声音较之之前已经提了些许,但蒙面人没能听出来,礼毕之后就将手放了下来,环首四周看了周边一眼,那满堂的狼狈在其眼中似乎是个笑话,座上的人说完,有了片刻空白时间才回过话来。

    “娘娘叫我转告帮主,时间不多了,那件残物必须得手。”

    “东西呢?!!”

    声音又提了些许,蒙面人似乎也不敢多留,将话带到了之后就朝着座上男人抛出一个小瓶,然后化作一道黑影冲出房屋。

    “喝~”

    脚下气力炸响,魁梧男子整个人拔起捏住了那将要落在地上的瓶子,没有立刻打开,胸口起伏不定,面色阴沉似水,看向了那蒙面人消失去的方向。

    “哼!”

    最终还是忍耐不过,伸手一招,那架在左侧的金刀瞬间飞到其手上,持刀的手在头顶绕了两圈,而后猛然劈下。

    “哗!!!”

    那身前半座房屋瞬间崩塌,露出了屋外的涟涟水波,和被如此景象吓到拿起刀剑警惕以待的水坞帮众。

    “帮主神功盖世,天下无双!”

    “帮主神功盖世,天下无双!!”

    面见了此番景象的帮众纷纷下跪,口中呼喝不止,面色潮红,眼神狂热。

    而一口气抒发出来的男人则是浑身轻松,将那金刀重新扔回了架子上面,转身离开。

    只是走开之际,捏着药瓶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直到消失在夜色当中,也没有看到是弃是留。

    熄灭了许多火把,张扬的旗帜渐渐隐匿在黑暗之中,那武字随着火光变淡,慢慢淡出了漕帮人的视线当中。

第三百五十一章.我武当可是名门正派!

    “呼~”

    雪不知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就像不知什么时候忽然白了的头发一样,悄无声息。

    每日在屋顶早坐已经成了当心必做的事情,一夜的困顿亦或是沉闷都会在修行当中消失。

    可能是昨夜,也可能是前天,亦或是当心盘膝闭目观想内心的时候自己悄悄化掉的,再睁开眼睛来的时候就再没看到雪景如何。

    一夜未睡,但在打坐半个时辰之后浑身通泰,伸了个懒腰就起身跃下了屋去。

    “汪!”

    早已经候在屋檐之下的狗子蹦跶过来缠在脚边摇头甩尾,舌头伸得老长。

    就像是屋顶的雪不经意间消融一样,狗子也在当心脚下不经意间就长了点尺寸,虽然还是那般小,但那一团肉已经开始拉长些了。

    “去!”

    将脚边的一只柴梆子扔出去到巷子,狗子摇着尾巴追出去,当心没有如往常一般做饭,而是随着狗子出了院子,然后留着狗子在院子自己出了巷子去。

    世界不会因为当心被人光顾而停止转动,也不会有人关注他昨晚睡了没睡,除去特别关心的,甚至不会有人知晓他怎么怎么了。

    似乎是以为腊月将临,也可能是严寒消退不少,虽然人看起来比其他街市少很多,看比前段时间还是多了不少。

    来来往往都是置办年货的,虽然距离过年还有半月有余,但那些离城里远的地儿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到时候若是还有大雪可不会管你办了年货没有。

    绕开了几个搬运东西的工人,又钻了几个小街小巷,绕了几圈之后重新回到回春巷对面,倒是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陈旧的行头。

    “喜娃,有人找你~”

    “好嘞!罗头儿,我请个假啊~”

    “滚。”

    那个小青年依旧消瘦,并没有因为有了稳定的工长胖些,其他人看来是这人底子不好,所以吃的很多都拿去补骨头去了。但是当心知晓,那人平日里的饭吃的干净,但有些什么馒头的时候都会留下一个半个,回去的时候留给没能找到饭吃的小乞儿老叫花。

    “你怎么这样?”

    不由得喜娃好奇,当心平日里虽然也穿的不是丝绸,但也是干净整洁,哪像今天穿的这身,打了好几个补丁,还有些灰尘在上面。

    “我被人盯上了。”

    当心递过去一只馒头,手里还抓了一个塞嘴里,看起来像是几天没吃饭了一样。

    “怎么回事?”

    喜娃面色一凝,但动作也不停下,那馒头没机会带走,就只能往嘴里塞去,眼睛往街面上看去,却没能看出什么来。

    “不在这里。昨晚我的房间被翻了,是个高手,你别往家里说。”

    转眼间就吃去了大半馒头,当心看向镖局那边,来来往往的人忙得不亦乐乎,对于身上的担子是又爱又恨。

    “要我怎么做。”

    喜娃也懂行,知晓当心特意换装来找自己肯定就是有什么自己不好做的事情。把手里的馒头往上抬了一抬,双手合着馒头拦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

    “你帮我传个消息,金刀刹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

    喜娃转过头来看向当心,但看着当心没有说笑的意思,这才将浮动的心重新压下来,没有去问好奇的事情。

    不要以为不过十四五岁不知道什么。喜娃在的地方是乾元镖局,走南闯北的信息极多,而且本身还是叫花会出身,多的是小道消息,知晓金刀刹的名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具体呢?”

    “不用具体,多传一些不一样的就可以了。”

    说完当心将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呜咽着跑了出去,留着喜娃一个人小半馒头在原地坐着。

    传这样的消息,自然是因为当心与其有关,而最近坊间流传的金刀刹在不知哪家酒馆现身过的消息,喜娃一下子就明了了当心的危险境遇。

    再联想到开始时候说的那句被盯上以及被抄底了的话,瞬间就知晓了情况的紧急,起身将最那小半馒头塞进怀里,奔了出去。

    “喜娃哥?呀!馒头!”

    “爷爷他还好,在教我们识字呢。什么?”

    “好...哎哟...”

    小巷里面,一个一脸狼狈的小乞儿才兴高采烈地接过那小半馒头就一下子变脸跑了回去,甚至动作不便还摔了一跤。只是自己都没有在意,连滚带爬就往城门边上跑去。

    搓搓脸,将那有些严肃的表情消掉,小跑着到了镖局边上,然后再变作慢走,调匀了呼吸咧起笑脸重新小跑了进去。

    “老王头你猜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怎么,西街的柳寡妇裤头被偷了?”

    “哎呀不是!那个通缉要犯知道吧,听说留了一本秘籍,结果被偷走了!!”

    “啊?!!是最近火热的那个金刀刹?不会吧,他不是在江南一带吗?”

    “我听说有人在金陵见到他,前儿个还出动了好多官差呢!”

    “那你说的秘籍....”

    “你们俩干什么呢!快点干活儿!甭说废话!”

    “好嘞罗头儿...”

    还躲在车后面的两个人说话被打断,但是因此引发的争议却没有能淡下去,在茶余饭后就被传开了。

    来镖局上下货物的,接了镖出门的,收了镖回来的,去别处拉货送货的,消息慢慢就传开了。

    虽然数量只是少许,而且消息一看就不怎么靠谱,但在有心打探的人眼里却是意外的闪亮。

    “原来如此,怪不得只闹腾了一天就消了,我还道真是假消息呢!”

    “怎么办?”

    “追啊!”

    .......

    “怎么办?”

    “等等看。”

    ......

    “怎么办?”

    “昨晚明明什么也没有!”

    “那就是有人要将水搅浑了。”

    “是谁?”

    “对谁最有利?”

    “......”

    ..................................

    早已回了家的当心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门给招呼好,不能再让人悄悄摸进来了。

    而准备的方法则是那手里多出来的东西——五毒天水啦。

    将东西分发给众人使唤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五毒天水这个东西,不是不能见人,而是这家伙剧毒,不似散花天女之类的还有其他作用,那家伙一旦出来就非得出人命不可。

    中毒可不是掉血就万事了的,若是不及时拔毒,说不得就直接毙命去。

    虽然有些丢脸,但这确实才是当心赖以下山的一大底牌。

    萤鸾之类还有得救,解药当心也准备好了,所以附在门扉上面,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就等人来推门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还来?

    “哈~~”

    将狗子踹回了狗窝了之后,忍不住一个呵欠打了起来。

    昨晚一夜未睡,白天又东跑西跑,中午回来又接了两桌打探消息的江湖人,客客气气将人送走之后就到了傍晚了。

    又是洗碗刷盘子什么的,直到天黑了才有时间吃饭。

    虽然累了些,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些江湖人虽然不知道身手如何,但好似都听说了那传出去的消息,来这里之后也没有对自己小店做些什么,无非就是拐弯抹角打探些个什么东西。

    当心说些半真半假的话出去,没有全信,但也不至于不信,时间差不多也就自己离开了。

    也是,毕竟都逃了那么多年了,即使还有人关注,但也应该作为顺带的事来做才对,劲头一过,就该重新忙活自己的事了才对。

    打着呵欠稀疏好到了后面门前将门推开,而后关上了门躺床上睡去了。

    当然,白天里可是撒了药的,当心也没有真的用手触碰。在手即将触碰到门的时候劲力微吐,轻柔得与往日开门动作相差无几,关上门的时候也是一般,没有亲手触碰到。

    关于这些内力的使用当心早已毕业,只是数量不足以使用多而已。

    这样放上几层准备了之后,果然睡得就香了很多,躺在床上放松非常,甚至还有些期待有人能来搞事情。

    可惜了,似乎是知晓了当心这里昨夜已经被闯,亦或者已经没人关注这里,已经安全下来。

    安心睡下的当心翻了个身,慢慢睡去。

    “铛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铛铛···铛。”

    不怎么经过这边的打更人只有二更时分再会路过这边,偏有偏的坏处,鲜有人至也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

    小巷子里狗子睡得香甜,他只是个狗子,确实没有什么大本事,对于那些练功多年的高来高去的江湖高手来说确实不是个事,甚至都不会被察觉。

    里面的人沉沉睡去,浑然不知外面已经有人落地,左右看了一圈之后,准确走到当心的房屋前面,手中一只竹管露出,手指轻轻捻了舌头然后按在窗户上面。

    本就是纸窗,防风倒是有一手,但对于这类情况实在是不能作用,水沾上之后又被指力戳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然后另一只手的竹管伸了进去,吸一口气然后吐了进去。

    “.......”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悄无声息,显然是老手惯犯。过去许久,里面的人都不见什么动静,屋外的黑衣人似乎很有信心,轻轻将门推开,进了屋里去。

    果然,那床上的人昏睡过去,就是人进到了屋里也没有什么反应。黑衣人左右看了一圈,手已经不停歇攀上了衣柜箱子里面去了。

    动作轻巧,身量灵便,腾挪转移之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衣柜箱子开合之际也无半分声响,似乎那双手也是有功夫的,小巧力道使来是全然没有动静的。

    “呼~”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让那黑衣人瞬间停住了动作,转头看去,却见得原本平躺的人此时侧向了外面蜷缩起来,看着似乎有些冷了。

    重新舒了口气,继续动作,将衣柜箱子关上,左右看了一圈,将视线放在了床上之人的枕头下面。

    看着那人谁在中间的样子,枕头不长,似乎轻轻一动就要将人惊醒的模样,蒙面人想了一会儿,又掏出那个竹管子,对准了当心的脸就要吹起来。

    只是才吸了口气,就见得那男人已经坐在床上簸了脚看着自己,眼神冰冷淡漠,如风如霜。

    “啪!”

    没有犹豫,将手中搞到竹管朝当心一抛,整个人就像一大黑耗子一样溜出了房间。只是当心也是早有准备,轻轻侧身就将那带着风声的东西躲闪过去,脚下不停冲那人追去。

    没有觉得那人能够躲过自己的追击,主要原因不是轻功,毕竟这金陵就像一个盖子,保护人的同时也将人限制在了里面。不飞檐走壁高来高去之后,当心其实和其他江湖人都差不多,限制不小。

    不过那人也已经是在劫难逃,当心看得分明,那人练的功夫是一门精巧的,悄无声息,但是不能戴上手套之类,所以进门出门的时候都已经沾染上了毒药。

    原本安安静静在里面还没什么,但此时一旦运功搬运气血,那么毒就能更快扩散五脏,将其真气化去。

    当心也不需要紧追不舍,只需远远吊着不让他停下来就可。

    果不其然,绕过了三条街之后,当心就在一处未收走的小摊后面找到了那个打坐抵抗毒素的人。可惜的是,在当心屋里翻找了不短时间,再加上一番急速奔逃,本就难缠的毒素愈发加剧,将人彻底麻倒了。

    “呵~”

    原本空落落的双手身后一摸,就多出来一条绳子来,上前两步,那人显然是听到了动静,但却抵抗无力,被当心束缚当场。

    面巾被摘,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着很是大众,但看着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一时间想不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带了一个个不配合的人的当心动作很慢,花去来时三倍的时间才能重新回到院子,将人五花大绑捆在了石磨上面,又到房间里捡起了那个竹管,半是外敷半内用,鼻端嘴角还有些白色没有抹掉,瞪大了眼睛看向当心,却说不出话。

    “明天再审你,希望你能挨过今晚吧。”

    从角落里抱起一抱稻草,将人给围在中间,嘴里随意地说着话,然后自顾转身回去了。

    那人细看,去还是没能看清当心开门时候的小动作,直到里面的人睡去,依旧是想不通自己是遭在什么地方的。

    当心也不在意,审是要审的,但直接问的话对方说不得不会招。但是这样折腾一宿下来,又冷又困又饿的,第二天再在其前面吃上一碗肉粥,说不得还不等当心问什么就都招了。

    “要不要做些什么大的呢?”

    这是当心想的,若真这样下去毫无动作,那些人是不是就真当自己这里是后花园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倒是对后院石磨上的那人是杀是留,还真不知道。

    “舒坦...”

    终于出了口气了的当心睡的舒坦,翻滚两下就熟睡了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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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充江湖当童工的日子介绍:
“我们去帮仙子们治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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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这有个人晕倒辣~~~~~”在一充江湖当童工的日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在一充江湖当童工的日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在一充江湖当童工的日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