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哈哈哈,你们好笨啊!
就在当心以为自己就不用抄书,甚至还能威胁着小棠做些什么的时候,没有疑问地被压在桌上猛捶了一顿。
当心忘记了,即使是在自己巅峰时候也不能正面对战的,更何况此时残血状态,一下子就被撵到了桌子边上,拂尘像是绳索一般绑住了两只手在身后,一阵求饶卖好才被松绑过来。
“你要记得勤加修行才行!”
绑住了当心的萧居棠如是说,当心自然不敢反驳,甚至一句话都不敢忤逆,只觉得小师叔修为又有精进了,针不戳。
就是用在自己身上,太遗憾了,就应该让宋居亦也挨着一下才好。
“一定一定,谨遵师叔教诲.....要不您先把我放了?那碗还没洗呢!”
典型的拿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厨子,反正在吃完了之后,没大没小的当心就被绑住了,五感锐减的当心甚至只来得及想一下,内力还在运转,脚步才迈开就已经被绑住了。
双手就在身后被一下子拉着重新跌坐在椅子上,直到听萧居棠念了一遍耳朵经才算结束。
“也不知道你在山上都学到了什么...”
轻轻一抖就将拂尘给松了开来,当心脱困也没有再竭力逃跑,有心给手腕活络一下血气,却见得手上是一点痕迹也没有。
“这是...”
“制穴啦!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信,就知道天天往峰顶跑。”
说的是当心练武不积极,天天往天柱峰顶打坐的事情。虽然也算好事,但始终还是逃了学了,不好的。
“知道知道,下次一定。”
忙不矢地打包票,但两人都知晓这只是敷衍而已,却也没有计较太多,自顾坐了下来。
“汪!”
狗子见得自己的主人被欺负有心上前帮助,但最后还是没敢靠近,就在边上停了下来,等到两人收手了才汪地一声叫出来,引来两人注视。
“这是你养的?”
“嗯!半个月前在街上捡到的,巴掌那么大,都还没睁开眼睛呢!”
简单介绍了一番狗子的来历,两人都蹲了下来,伸手到狗子脑袋上去。
“叫什么啊?”
萧居棠也不见多么喜欢,戳了一下感觉还干净,点头就算过了去了。而当心就热闹许多,从脑袋到后背一顺,整个人都舒坦了。
“啊?还没呢!就一天天靠声音叫唤,都忘记取名字了。”
山上被人宠的家伙们都有名字,尤其是一只猴子一只鹿最得宠,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山上还有另外一种生物,那群乌鸦在山上被人们当做神鸟对待,即使没有名字也不会比其他的差。
“既然想到了,就顺便取一个吧。”
青年道士没有掺和,这是当心自己的缘法,也是狗子自己的缘法,与他无关。
“一身黄毛,以后还要长大,那就叫做...”
“大黄吧!”
......
青年道士有些无力,但好歹也是有了准备的,只是斜着眼睛看当心,总觉得自己身位师叔,有责任多布置一些课业下去,至少取名字可以多好些,不至于多跌份才是。
“嘬嘬嘬...”
狗子其实不懂的,反正取不取都是缠着当心,而才取了名儿,当心就又开始嘬嘴巴叫唤起来。
“对了,这边买小玩意的话,去哪里最好啊?”
已经在边上坐了许久,见得当心已经收了手不再逗弄之后,才开口问起来。问得很不经意,但眼神似乎是有些闪烁的。
只是经过之前的一番教训,当心也不再敢逗弄了,那拂尘别看着轻巧,但缠上来可是能要人命的。能让人不见半分淤青就质住了动作,就也能让人彻底失去那双手。
“去鹳雀楼边上吧,好多跳蚤市场都是在那里的,可热闹了。”
从善如流,顺带在桌上简单画了一下街道地图,让小师叔可以多了解一下,不至于会迷了路去。
“我知道怎么走,放心吧。”
见得当心说的那么清楚,萧居棠自然也知晓了对方的担心,摆摆手示意自己会认识路,又盘算了一番起身就要走了。
“诶!要不我陪你一起吧?”
当心见得如此,自然是起身相陪,毕竟自己也算一个主人不是,而且虽然玩得好,但左右也是个长辈,若是真出了什么事的话,师叔们不得要了自己的命啊!
“不用,你看家就好了。”
但也不是说有善意就能做的,萧居棠自然也知晓当心的善意,但还是拒绝了,理由就是当心是个病号,真有什么事情还得分心照看。
不算强大,但就是在理,说不过的当心只得罢了。
“那我就出门了啊,大概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见得当心还有些犹豫的,青年一摆拂尘,迈开步子就到了院子里去。
“天机阁机灵着呢,见到了我在金陵,恨不得十三个时辰都跟在我后头,放心吧。”
这么一说,当心才算放心下来。
天机阁虽然喜欢窥人隐私,但确实是不会让小棠在外面出事,金陵人虽然多,但也挡不住天机阁。若真有天机阁看着的话,那大概就不会出事了。
“好吧,那你注意了啊,有事的话就招呼金吾卫,咱里面也有熟人的。”
联想着那不知深浅的关系,当心也是将话给说了出来,至少能够安心不是。
送到门口,才看着雪落在身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那我走了.....咦?这雪怎么有点奇怪啊?”
“怎么了?”
萧居棠在屋外,当心在屋檐下,闻言踏出一步伸手也接了一片雪花看去。
“有毒!快进去!!”
只是才踏出来一步就被推进了屋里,萧居棠脸色凝重,在屋檐底下不住看向左右,点点热气蒸腾,那是刚刚落在肩上的雪花蒸发的模样。
“唔。”
当心也察觉到了,一种疲乏感从心底生出,而且不易察觉,若是警惕心松懈的,怕是只会觉得自己休息不好而已。但是当心两人都是心细的人,当心更是每日勤修,精气日渐完足,怎么突然就会生出这种疲乏感来?
只是看了左右一圈,当心还一脸凝重的时候,萧居棠就已经放松了下来,朝着屋檐顶上笑着招呼了起来。
“别闹了宁宁,快下来吧。”
“可是有毒?当心可还受伤着呢!”
当心还以为是萧居棠感觉错了,正疑惑的时候,就听到屋顶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
“哈哈哈你们好笨啊,连我的迷迭香都闻不出来!”
而后就见得一道紫影闪现,院子里突然就多出了一个人来。
两个发结,两个发髻,一身紫衣,一只网兜,不是宁宁又是何人!
第二百九十六章.很会嘛
“宁宁你怎么来啦?”
教训当心的时候很自然,气度斐然,让人不禁觉得这人是个有道高人。
但是在见得宁宁了之后,咧嘴一笑瞬间就暴露了本性来,一个健步就消失在当心跟前,出现在了小姑娘的面前。
“雨涵说当心生病了我来看看呀,谁知道你先来了,我就躲起来,看看你们的警惕心怎么样。”
双手握着网兜在身后,昂着头颇有点洋洋得意,倒也没有止住话头,身子一扭继续说明。
“你们也太迟钝啦,这要是换了其他师姐你们已经要受伤啦,果然还是我厉害!”
煞有其事地指责两人不够警惕,但是在说完两人之后又重新得意地拍了拍自己,愈发得意。
“要不要拜我为师呀,我教你们功夫!”
紫色的发结在脑袋顶上晃动不已,明明话语并不好听,但当心却没能生出什么不满来,只觉一派自然。
再看那道士,已经伸手拍掉了姑娘头发上的雪花,嘴里也是不住应答:“是是是,谁不知道宁宁武功高强啊!你淋了多久雪了?快进屋坐会儿!”
“哼哼!本姑娘武功高强,自然不会惧怕这点寒意。不过既然小棠你盛情相邀,那我就勉为其难进来坐坐吧。”
说完越过萧居棠,晃着脑袋走到了当心跟前,一只手才从身后拿来到前面,却是一个小盒子。
“呐!茸参益寿丹,一定没吃过吧!”
单手伸在身前,昂着脑袋一脸得意,虽然没有明说,但却有声音在说“快夸我快夸我”一样,可爱极了。
“啊这....我都只是听说过,今天竟然遇到真的了!谢谢师...宁宁。”
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宁宁,当心有心叫师姐,但想着小棠的心思又还要照顾,念头一转,还是叫名字得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区区益寿丹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打了好几十个人得来的,哈哈哈哈....”
原本就不经夸的,在听见当心夸自己了之后手不自觉地甩了起来,手上的那只网兜不住转动,发出点点声响。
“宁宁你吃饭了没?待会儿我们去玩吧,听说鹳雀街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
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的小棠见得终于停了下来,满含期待地问询出声。三人坐在火桌边上,暖意升腾之间已经将在外面染上的寒意驱散了去。
“好啊好啊!被关好久了不能出来,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我们去叫上觉悟一起吧。”
说到玩,宁宁眼睛好像都要闪出了光来,萧居棠也是一脸笑意,满含期待。而听到了这话之后,忍不住又解释了起来。
“前几天觉悟来过这里,说他可能要闭关几天,让我们先玩,等忙完了再去。”
拂尘不自觉地摆动,已经不挂在臂弯上了。而宁宁听此言语,自是失望不已。
“啊~~小和尚怎么动不动就闭关啊!是不是等到影子活过来了才能出来啊?”
脑袋顶上的发髻好像都没了精神一样,说的话却是忍不住让道士笑了出来。
“呵呵呵呵...觉悟又不是释迦牟尼,怎么会留影呢!两人也可以去玩啊,我们先玩...”
“啊!要不..咱们去鸡鸣寺看他吧!”
还不等萧居棠高兴,前儿个还低沉不已的宁宁此时已经兴奋了起来,两只发髻发结都好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蹦跶起来,高兴地提议道。
“啊...这...鸡鸣寺是空闻师叔的道场,觉悟又说了在闭关,我们贸然前去,会不会...不太好啊?”
如此建议却是让萧居棠略有些为难,毕竟那里面是有师叔辈的高人在的,而且武当少林关系确实有些玄妙,这样贸然上前,会不会被认为是挑衅?
“哼!胆小鬼小棠!你不去我自己....当心咱们去北城玩去呀!”
提议被驳的宁宁老大不高兴了,赌气想说自己去也可,转头就看到正嗑着瓜子看两人的当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啊?我?”
正看热闹的当心怎么也没想到能惹上自己来,就看个戏怎么就掺和上了?有心也去看看两个小和尚回个礼,但是想到自己旧伤未愈,那念头也就被压了下去。
“诶!当心还有伤在身,怎么能出门呢!而且既然是闭关,那就是不让人见面了,你怎么看他呢!”
萧居棠有些愁了,皱着眉头想要说服宁宁回心转意,眉心的火红都要暗下来了。
“那...那我们可以晚上再去!不让我们见,我们就悄悄地见!区区一个鸡鸣寺也能拦得住我?!”
原本蔫儿了的宁宁越说越带劲,越说越开心,一把掀开茶杯的盖子倒上点水,就要在桌上蘸水制定地图了来。
“哎哟我得姑奶奶诶~”
好说歹说都没有半分作用,小棠愈发觉得为难,就连拂尘都要愁掉了两根。只是已经开始计划路线了的宁宁却是没有再听劝,发结一颤一颤的,就如青年道士的心一样。
“从这里进去....觉悟说过这里有个小洞...”
“......这颗树可以藏身,要是有人巡查可以躲上去。”
“还要带些迷迭香,若是有人发现了还可以拦一下...”
“再带点解毒散,说不定大和尚们防人还上了毒了...”
宁宁一本正经,当心目瞪口呆,而青年道士则是一脸无奈地出手指正了起来。
“那个小洞是小时候的,你已经钻不进去了。”
“那颗榆树已经掉光叶子,你躲不了。”
“还有,鸡鸣寺大开方便之门,你晚上也可以进去的,不用钻洞。”
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一番指动却是将计划有完善了三分。
浑不在意自己的计划漏洞百出,宁宁一脸恍然地拍了拍掌心,继续追问要如何如何。
“......进了内院之后就轻松了。他们闭关的地方是除了藏经阁就是鸡鸣塔,到时候可以一个一个看,鸡鸣寺很多沙弥都不会武功的。”
“对!到时候我们就分头行动,能最快找到!”
宁宁高兴地一拍桌上,茶杯都颤了一颤,脑袋上的发结也是颤了一颤,显然是高兴坏了。
“不行,分头行动不可取,还是一起行动的好,万一遇上什么危险也能相互照应。”
小棠一脸正经地驳斥掉最后一个建议,惹来宁宁的不满,大声说着自己的不满:“能有什么危险啊!”
“听说,佛寺一般都是建在乱葬岗上面,就是为了用佛法镇压住那些鬼魂的...”
“...好吧,未免遇上小贼,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
......
当心全局一脸懵,金陵都多少多少朝古都了还有个der的乱葬岗,世上也没有鬼魂的好伐!
只是看着一脸正直指点着的青年道士,当心忍不住就在心底叹出了声来。
‘好会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夜探小西天”
金陵有宵禁的习惯,主要是里面达官贵人多了,生怕冲撞了去。
但是实际上夜里走路的人也不多,尤其是叫花子们大多都会出城,夜里不会在城里讨子儿。
据传天黑了之后会有人开始办事,黑的脏的不宜让人看见的都会在夜里进行。
许多乞儿因此得脱贱籍,攀上贵人找到了活路,但是更多的却是撞见了不好的事情被沉了湖里。
还有不少的冤案错案在夜里发生,若是遇着糊涂官的话,找不出真凶又听说有谁谁谁入夜了之后还在街面上走动,那别说了就是你干的了。
因此除了冒险一博的亡命之徒外,其他人大多都会在入夜之前出了城去,不敢被打更的撞见。
可别说什么人权之类的,官老爷是天,说是你就是你,毕竟正经人谁入夜了还在外边浪呢!这可不是红色覆盖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当当!!”
但是今天不太远一样,三个五尺高矮的家伙飞檐走壁,沿着屋檐底下慢慢挪动,躲在一处摊棚后面错过了那打更人,看着其走远了之后才继续往里摸去。
‘幸好打更人不是大奉的...’
没由来想到了这个话题,见着前面两个已经绕过了街口,也不再多想,赶紧追了上去。
前面两人都没怎么打扮,没有传说当中黑夜出行的夜行衣,萧居棠一身灰白道袍,手臂见还垂着拂尘;宁宁倒是不那么惹眼,一身紫衣在黑衣就与周遭融为了一体,而且动作麻利,没有声音传出来。
当心也是一身棉衣,原本还打算换个衣裳的,但是看着那呼呼吹过的寒风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只觉得冬日做贼也是不容易的。
街边已经很暗了,正经店家也已经熄灯睡去,而不正经的当心三人也没有遇着,悄悄就到了北城来。
“走吧~”
鸡鸣寺在金陵西北城,不虞走脱的风险,毕竟到了近前之后抬头就能看到那座尖尖的高塔,像是一座指引人的路灯一般。
只是这座灯确实不亮而已。
“这边。”
无奈指路,萧居棠多看了一眼当心继续带路,只是虽然无奈却也不好拦下,毕竟宁宁都发话了,劝都劝不动的。
猛地点头,脑袋上两只发髻一阵摇晃,却是不发一言,当心觉得,除了皮实一些之外,专业素质确实过硬,至少一路走来也不见掉了链子。
至于青年道士无奈的,就是身上有伤的当心也随着一起来了的事情呗。本就需要静养早睡早起的,却被顽劣的小姑娘一把拉了起来,美其名曰江湖历练。
当心倒是有心拒绝,并表示自己已经有不少历练了,黑夜出行的事情也有不少。最主要的还是小棠已经垮下来了的脸,实在不好看,也让人怪心疼的。
但当宁宁说着什么好久没有三人一起了,连带着眼泪花花的模样之后,萧居棠第一个就叛变了,竟然说出了动静结合乃是阴阳至理之类的话来,真是岂有此理!
可最后当心还是跟着来了,“回去我跟朔心师兄说你好话。”
就这样一句话就已经算是最大的酬劳了。当心不愿去的,但无奈小棠太懂他,给的太多了。
“到了!”
脑子里翻天动地,但脚步上却是没有半分落后的,跟着前面两人一路躲躲藏藏,最后还是到了那座寺庙外面。
前面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就已经交流好了作战计划,只是还有当心不知晓,所以还要与当心说上一道。
“我们走大门进去,然后惜缘院墙边上有一株榆树树,顺着树冠就能进去了。”
“鸡鸣塔没有人守,我们就先去鸡鸣塔,然后再去藏经阁,就算是被发现也都能看完。”
我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看着萧居棠侃侃而谈的模样,胸有成竹信手拈来说的就是这些,让当心两人都不敢反驳的。
“那就走吧,进去了之后就不能随意说话了。”
“好咧。”
“好吧。”
当心答应得很干脆,宁宁就要扭捏些了,明明自己出的主意风头却被小棠抢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三人计合,说完就溜烟儿行动了。
金陵虽然已经很繁华了,但却免不了还有些个流浪乞儿之类的。叫花子还有自己落脚的破庙茅草棚,流浪汉就没有自己的集团了,没有地儿收留,难道得被抓去应天府大牢?
就去鸡鸣寺了。
大开方便之门说的不仅仅是对经义典籍之类,外院大多时候不会关门,能让那些来往的外地人留宿就这一点就比那些只会说说的慈悲好太多了。条件当然没有客栈好,但至少有堵墙遮风有片瓦避雨的。
那些舍不得花钱的外地人大多愿意在这住上一晚,早起的时候或是随着师傅念上一段经文,或是添上一点香油钱,怎么都比客栈划算得多。
看着已经熄了灯的前院,当心三人已经能够想象出来了那里面躺满了人的大通铺的模样,若是惊动了里面的人或是碰到个起夜的,那怕就难了。
好在运气还不错,听着淡淡的呼噜声,里面还是没有人醒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收束了衣角往南院那边走去。
萧居棠在前,看着那墙角边上的水缸,轻轻踏了三步就借着上了院墙,往边上挪了一点往宁宁边上招手。
扭了扭鼻子没有理会,也是一般轻轻踏着,一点烟火气息都不见就上了院墙,由着青年道士那还空着的手在空中,往边上一扭,一左一右就让出了中间的位置来。
眼见着宁宁也上了去,当心走到下边准备伸手,却见小师叔竟然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叹着气与宁宁比划着什么,宁宁摇头不已,脑袋上的发结摆动不休,显然是没有谈拢。
当心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比水缸高不了多少的当心有些后悔出来了。
你说你跟他俩玩啥呢!
叹了一口气自己迈步跃了上去,然后冒出头来出现在了两人让出的中间,白了小师叔一眼,自己先下了去了。
虽然很气你,但劳资不打扰你!劳资爱你。
嗯,尽量营造出独处的机会,才不是希望萧居棠给自己说了好话或者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这样回山的话就不会被朔心骂了呢。
没有管身后两人的情况,当心抬头看向了这座金陵最高的建筑,只觉眼前就只有这一件事物了一样。
ps:以下哪一项是云梦的特点?
甲.治疗
乙.输出
丙.抗伤害
丁.打酱油
今天在酒馆等了一百七十多道题都等不到夜探小西天这道题,可气死我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娴熟
“哇~”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次见到这座高塔还是非常震撼。
不像是有吊塔之类的高空作业装置,在这个全靠人力的时代,大多数建筑都是低矮不是没有原因的。
但这座睥睨金陵的高塔还是落在了鸡鸣寺这里,其间所蕴含的人力心里可想而知。
但落成已经是许久,城里的人换了许多代,渐渐就只留下了鸡鸣寺厉害之类的想法,且根深蒂固。
一般民众不会到这里来,但若真的到了近前,总会行个大礼之后再离开,对鸡鸣寺尊崇如厮。
但这三人却不似普通人。
当心不必说了,真武大殿的幔布都扯过,虽然接着被罚了三个月的打扫,但也不影响当心对真武法相的探索之心。
萧居棠更是不用疑惑,自幼入了道家庭院,或许对佛像还有三分敬意,但这一个高塔的话....也就多看了两眼吧——再好能有武当金顶好?
而宁宁,怎么说呢,咳,还是别指望了。
三人左右看着没有了人之后,落下了庭院里来,四周有翠竹摇曳,与那行人所住的大通铺只有一墙之隔,但没有了那呼噜声音之后,竟有种奇特的出尘之感。
看着这处没有灯火与看守的人,当心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转身对着小师叔想要说话。只是才开口话都还未说出来就已经被眼神制止了,手在嘴边拜拜,示意记住来时的话不要发出声音来。
接到示意,当心暗骂自己竟然已经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抬手抱拳示意自己记得了,就抬脚开始观察高塔的左右来。
门扉紧闭,据说里面是供奉着香客信徒们的功德牌的,想到这个当心想起第一次到金陵来的时候被老方丈“擒”下来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好意也有一个功德牌叫什么蜃影石还是什么的,就是做成了功德牌放在院子里,就连老方丈都被隐瞒下来了。
有心进去看看,但又怕里面布置了什么机关,一推开门就到处是警铃之类的,想想还是算了。
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回到那处墙角去,却见得那两人竟然在说话?!
“...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建成的!”
“宁宁若是有空,来武当我带你去金顶看,那里可比这里壮观多了!”
啊这。不是说好了不能说话的嘛?
里吗跳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眼中的委屈就要满溢出来了,才见得两人恍然地默不作声回去,让当心又一阵恼火,却又不敢发作。
‘没有。’
当心摆手,示意自己已经转了一圈,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去藏经阁,那里会有人看守,注意不要被发现了。’
萧居棠指着藏经阁的方向对两人示意,比划着脚下,示意不要发出声音了。
然后又左右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才疑惑地开始带路继续翻墙去了。
当心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左看右看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迷惑之间只觉得是自己太小心了,抬头看两人已经走远,忙不迭赶紧跟了上去。
禅院幽深,布置得很是干净整洁,少有落叶在地上,由此可知鸡鸣寺里的小和尚们平日里也似很勤快的,也不知道圆竞圆澄两个是不是也做了。
攀上那两株已经开始高过屋脊的桑树,当心觉得再过百年估摸着就能成一处绝景了。
‘那边有人,我们从屋顶走,不要发出声音。’
等到当心跟上两人之后,见得的是萧居棠有些严肃的模样,顺着手势看去,就见得里面一处阁楼还有灯火照明,那匾额虽然认不得,但大致模样却能猜测得出那里就是此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地,藏经阁了。
门口有两个和尚守着,窗户上面还是透着灯光出来,联想到经书所在的重地一般不允许点燃火烛,那么就能知晓,里面定然是有人在的。
只是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是否就是觉悟,若是找错了会不会被抓回去......
‘那两个是武僧,不要抬头。’
此时明月高悬,若是抬头走屋顶的话,说不得就要照映出影子出去了。得了招呼的两人没有顶撞的意思,猛点头示意自己懂了,猫着腰悄悄轻轻挪动起来。
当心打头,一步一走努力不发出声音,走出去一段,感觉后面没有动静,转头一看,两人就在自己后头一丈左右,放松了些,继续走。
猫着腰终于到了藏书阁侧旁,三人重新聚拢在一起,纷纷看向萧居棠。
此行的提议者此时已经没有了主意,准确来说,在提出了夜闯鸡鸣寺了之后就再没有了主意,一行都是萧居棠在指挥,两人就顾着听了。
而且好说不说,虽然没有平日里的豪爽自由,但闯进别人家还没有被发现,光这一点就足了回程了。
两人都很满意,全都看向青年道士,示意其继续指挥。
见得自己的指挥被肯定,小棠也是满意得紧,当心还在其次,宁宁可是也乖乖听话了的,听话的宁宁真可爱...
猛摇头将这般想法压下去,待回去再慢慢品味,见得两人疑惑的目光,也不解释,笑着从腰带里边取出两颗石子来。
很是普通,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子,看着已经脱离了下面的人的视线,青年道士将石子往来处一抛。
“........吧嗒。”
手法轻巧隐秘,出手之间没有烟火气息,显然是不一般的,与当心的猛砸狠扔差别很大。
三人没有动作,先是听了点动静,然后才是冒出了一点脖子去看,就见得下面两个和尚互相看了一眼,轻声嘀咕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啊?”
“没有吧...没事。”
两人才说了几句就没有再说,继续站在门口处没了动作。已经将近戌时之末,若是要等到两人松懈还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眼珠一转,宁宁最先动手,伸手到萧居棠面前讨要那一颗石子,手法也是精妙,石子直到落在了远处才传出声音来。
“吧嗒啦!”
“好像真的有,要不你去看看吧?”
“成,我去看看,你守着啊!”
其中一个和尚握着棍子就离开了,只留下另外一个在门边。
阁楼里烛火依旧,但是还剩下一个看守的,没了伙伴一定更加警惕,而且另一个很快也能返回来,这要怎么看?
当心疑惑的神情不过多久,直到那人回来了也没能得到答案,只是见得两人笑眯眯地互相看着,非常疑惑。
“是什么啊?”
“估计是老鼠吧,冬鼠什么的找吃的。没事儿~”
“那就好。”
没有透露什么事情,也没有说闲话的心思,两人就在门口边上重新站着。自此,当心的眼神一度非常疑惑,这也没用啊?
然后就见得两人神秘地起了来,悄悄摸到了书阁上面,宁宁取出一个小瓶子,口子朝下将里面的粉末撒了下去,而青年道士则是挥舞着自己的拂尘,扇出一阵风来,将那粉末扶到了下边。
看着宁宁得意和小棠憋着坏的模样,动作娴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当心完全能够想象得到两人配合着做了多少坏事。
还在当心感叹之际,就见得下面两人好像开始恍惚起来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深夜时分小和尚竟被大和尚带到房里轮流罚抄经文
三人所想的不甚相同,当心料想的,就是觉悟在这里作一些少林寺的笔记之类的,归拢了交给鸡鸣寺,然后作为各个弟子的课业。
萧居棠想得也是差不多,但其间还有诸如被鸡鸣寺威胁,盗取少林秘籍来救被困在里面的师兄弟之类的情节,不愧是武当的大文学家,随便一想就能想到这么多。
而宁宁想的更偏,已经想到了觉悟在做什么好玩的玩具或者什么什么厉害的毒物,准备危害天下,只等宁宁女侠前来拯救世界了。
三人所想各不一样,但是目前所期待的都是一般,那就是将下面看门的两个武僧给放倒了。
‘倒也,倒也...’
不敢说出声来,但那两人就像是听到了一样,慢慢开始犯困、眨巴眼,最后慢慢靠在了柱子边上缩下去坐着睡着了去。
确实不是迷药不行,同样是迷迭香,当心小棠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可那两个值守武僧却盏茶时间都还没发现,直到靠着柱子睡着了之后也没有注意。
两人在藏经阁上面,姑娘笑得得意非常,只觉得自己的迷药实在是太厉害了;道士则是笑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虽然不想破坏相处时间,但是也还记得身上还有要事要做,手势比划一番,三人就下了屋顶去,落在书阁门口窗边。
左右看了一番,当心见两人没有动手的意思,自己先上前,手指沾了口水就往窗纸上戳,却见得那窗户并不是一般人家的纸窗,而是更贵三分的纱窗。
‘戳不破。’
摇摇头示意两人自己没法,去见得宁宁已经抽出两只匕首,插进了门缝里面去。
也不知是使了什么巧劲,轻轻慢慢地就将那打开了一点,犹豫一下,然后对着两人摇头。
‘再开就会响起来了。’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虽然都没能说出声来,但却意外的默契。
姑娘似有些不满,伸手往怀里掏,准备又掏出一个药瓶来,却被道士给拦住了,指着双眼和门缝,示意先看看再动作。
三人了然,萧居棠不需要动作,就这样站在门缝外边就可以看到,而当心与宁宁斗鸡眼般看了好一会儿,在小棠隐晦地威胁当中,当心最终还是屈从于现实,蹲下在了最下面。
三人三位,就在大门口窥伺着这宝刹的几经书存放之地,左右是两个靠柱倒下的还握着棍子的武僧和尚,面容上依稀见得笑容,似梦到了什么好事情一样。
只是此事的始作俑者却已经不再多看他们一眼,聚精会神地窥伺着藏经阁里面的模样。
各个门派都会有类似的地方,用作门派历史典籍秘籍心决之类的存放,因为贵重,自然需要一个高手来看守的。
但鸡鸣寺本身就是个禅院佛寺,没有什么珍贵武学,就是一些典藏孤本之类的放在了藏经阁里面,说是贵重,但也没有严加防守的必要。
所以就是两个普通的武僧看守就是,而且还没有多高的警惕,轻易就被两人给迷倒了。
里面与三人所想的各有不同,却也有相同之处。
就见得重重书架之前,有一方木桌在边处,豆大烛火给予黑夜唯一的光亮,似也感觉到了外面吹来的寒风一般微微摇曳,然后继续静悄悄地燃烧。
桌上有一个光头正伏案写着什么,没有感觉到外面有人窥伺,不时抓挠脑袋,若是还有头发的话,不知已经掉下来多少去了。
毛笔蘸着墨水不知多少,外面的三人已经排排看了许久,却依旧找不到自己所期待的事物,并没有传说当中的囚禁逼迫之类,那小和尚虽然看着苦恼,但没有被强逼的不愿感。
嗯,就是一个侧脸,三人也能知晓就是要找的觉悟了。
宁宁欢喜,抬手就要推开门去,却不知道士虽然看着那边,但小半注意却还留在宁宁身上见得这般粗暴动作,连忙出手制止,冲着那不解的小脸摇头不已。
如此僵持了片刻,才觉得不好地松开手退开,重新跃到了屋顶榆树树冠下面,悄悄解释起来。
“觉悟若是知晓我们来了,明天那两个武僧昏倒的事情就瞒不过了。”
道士冲着宁宁解释,却看得当心纳闷不已,自己就怎么都不能说话,放到对面身上就可以说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不过也知晓自己的身份,而且此行还未结束,也不敢得罪掌握自己受罚大权的小师叔,只得乖乖地在一旁放哨,假装看不到没留意了。
“那我们就这么回去了?”
宁宁很是不甘,这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怎么回去和师姐们吹牛呢!我宁宁可是连鸡鸣寺都能闯进来的,这不留下什么记号别人能信?
“要不...”
视线又一次扫过了当心,虽然已经转头到了别处,但依旧是感觉到了那道视线,不由地感叹生活不易。
“我们可以去鸡鸣塔顶留下个记号,一般人到不了上面去,一定不会发现我们的!”
“而且还可以看看金陵大观,一定很好看!”
略一沉吟就想到了这个法子,此时发现觉悟和尚没有事情,来鸡鸣寺的目标不知不觉已经发生了改变。
“好哇好哇,我还没去过上面呢!”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早已超过了来时所约定的样子,可当心也不敢说话了,毕竟两人说起来也都是自己的长辈,而且此时感觉要遭,实在不敢说话了。
“那走。”
说话的时候一摆拂尘,眼神不经意间触及到了当心,本就已经很小心了的当心暗恨自己怎么就转头来了!
只是既然已经接收了信号,自然就要开口表态,比划一番鸡鸣塔的高度,又假意咳嗽两下,撇着眉头显示自己实在虚弱,不能上去了。
‘鸡鸣塔那么高,只有你们这样的高手才能上去。我就在下面等你们好了。’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虽然有些差别,但大概也能理解得了。
两人一脸遗憾,但想法已生,却不愿再改。
‘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和小棠自己去好了。’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还要说些什么的当心在看到宁宁身后的小棠脑袋了之后,乖乖认了下来。
在西院那一面墙就分开了去,两人朝着鸡鸣塔脚摸去,留着当心一个人自己往鸡鸣寺门口走。
“哼!说的谁没上去过鸡鸣塔一样,稀罕!”
可不是,谁还没从鸡鸣寺上面掉下来个百八十次呢!
“你...施主你上去过了?”
心下纳闷不已,难道自己已经沦落到了什么人都能躲过自己勘察的境遇了?
转头一看,原来不是自己五感降低了,而是实在离得远了许多,那一个小和尚,正躲在一处榆树后头,看着当心兴奋不已。
第三百章.十年功
“施主你上去过了?”
也难怪看不到,毕竟距离进去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进去的时候那里并没有人,而且出来的时候自院墙之上高高跃下的,自然是忽略了下面的一个人。
而再看他,整个身子都躲在榆树后面,距离当心三丈之外,若不是主动说话了,当心怕是到离开都见不着他。
门口两盏灯笼光辉泼洒,些许光耀落在了和尚脑袋上,但是又缩了回去,没能看得真切,还以为只是一点萤火虫弥留至今。
原本还兴奋激动的小和尚在看到当心看向自己来了之后,也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又往榆树后面缩了缩,畏畏缩缩地鼓起勇气朝当心问道。
“你....施主你为何从院内出来?莫非对我寺有什么企图?要知我佛虽然慈悲为怀,但...但也有怒目金刚之相!”
话虽然有质疑怒意外溢,但是说话的人说的却是没有胆气,双手不知要做什么,左右看了一圈,快速蹲下在地上捡了一只枯枝在手上,也没有扬起来,就这样垂在身畔壮胆。
“你是......无尘和尚?”
当初在第一次掉进鸡鸣寺来的时候就在空闻大师身边看到过这个小和尚,好像就叫无尘还是澄明来着,反正就是有个cheng字夹着。
“阿弥陀佛,小僧无尘,施主见过我吗?”
本就害怕非常,已经害怕到捡起一根棍子在边上守着了。倒是看着当心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之后,觉着是个熟人,竟然少了些惧意。
“是我啊,那天风沙很大,我还和枕雪姐大牛前辈和空闻大师一起在禅院里面呢!”
“啊!!我记起来啦!你是当心师兄!”
略一思索就将当心记起来了,小和尚兴奋地回答起来。虽然当心觉着自己很普通,但是在如无尘这样的小和尚看来,当心就实在厉害太多了。
不仅能够飞起来,还能和空闻师叔在一起说话不害怕,简直太厉害了。如此想着,既然都是熟人,而且还和空闻师叔在一起过,自然就不会是坏人了。不知觉间就从榆树后头走了出来了。
“嗯嗯嗯,你在这做什么呢?”
见得免除了一次危机,而且还遇着能够记着自己的人,当心也是开心不已,迈着步子一起到了树下坐下。
小和尚也是如圆竞圆澄一般大小,比当心还要小些,但是看着要白嫩许多,应当是不怎么出门的那种正经和尚,和到处往外跑的圆竞圆澄两师兄弟不一样。
穿着一身棉衣,脑袋上依稀能见得点点痕迹,似乎是干掉的汗珠亦或是露水。
“我在这练轻功啊!”
顺着当心的话,无尘在说的时候眼睛似乎绽放出光芒来,看向了院后的那座肃穆高塔。
“师傅说有一本秘籍放在了鸡鸣塔顶,等到我能够爬到上面了之后就能学得无上神功,我以后要当一个厉害的武僧,能够锄强扶弱,解救万民!”
说话的同时手脚不住摆动,似要演示一番神功一般,神色向往,脸上泛红,显然是期待不已。
“啊?无上神功这么厉害?”
当心诧异,心下也是好奇得紧,但是又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没有多说,反而是问了起来。
见得当心不信,无尘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与当心辩说:“师傅可是主持师叔的师侄,能够飞到鸡鸣塔上面去呢!”
“嚯!这么厉害?!”
当心惊诧,这鸡鸣塔可与金顶差不多高了,还有人能够飞到上面去,显然也是当时一流了。而且竟然就在这一个小小鸡鸣寺当中藏着,可针不戳。
‘诶不对,不是说鸡鸣寺没什么人练武吗?!’
当心心下一惊,只觉得自己被人套路了,都说了除了空闻大师就没有利害人物,自己也因为这样才敢来的。但要是还有个一流高手,还是自己不认识的,那不是就遭了?
“我怎么听说鸡鸣寺是禅院不练武的啊?”
不懂就要问,假装漫不经心地朝着无尘和尚问道。而发觉当心已经震惊于自己师傅的厉害,也没有再计较其对自己师傅的不信任,得意之下与当心解释起来。
“师叔说了,万物皆是禅,什么都能看到佛。习武也能看到佛。”
在说到这句富有禅理的话的时候,小和尚满脸的崇拜,看得当心半是感慨半好笑。感慨于空闻大师竟然有这样的感悟,显然境界已经不一般了。
“真不错,那无尘你什么时候能到上面去看秘籍呢?”
眼见着话题就要从爬楼转变到了伦佛了,当心悄然吧话题转变过来,与小和尚坐在树根上一起看着那没入了云层当中的鸡鸣塔。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打更的已经路过了一次了,但当心和无尘两人都还没有见着困意乏意,就看着那已经浑身被黑暗包裹了的鸡鸣塔怔怔不已。
“我现在已经能越上墙了,但是鸡鸣塔有十四面墙高,我不知道练到什么时候才能上到上面去,师傅也不在了,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有秘籍...”
原本还很期待的小和尚说到这里声音已经低沉了下来,若不是当心耳力过人,怕是都要听不到了。
“当心师兄!”
而说完的无尘猛一停顿,转头看向当心,目光灼灼,双手合十在胸前,满含期待地祈求道:“听师兄师叔们说你是在空中掉下来的,也会飞,求师兄上去帮我看看那本秘籍吧!”
“也不知我该不该再继续练功了....”
前一句对这当心说,满含期待,后一句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脚说的,那双布鞋上面已经沾上了不少的草屑和泥土,显然是用了有不短时间的功夫了。
前一刻还满含期待,下一息就低沉地低下了头去,再看一眼那已经没入黑暗当中的高塔,当心轻笑,拍了拍无尘的肩膀。
“来,小无尘,叫一声师兄来听听。”
“师...师兄?”
不解其意,但是却没有拒绝,疑惑地喊出了声来。
就见得当心收手,轻轻蹲下来,然后小跑着往身前的榆树蹬去,几下子竟然就上了树冠去。
四下顾盼,朝着下面已经惊站起来的无尘招招手,猛然一跃,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就是轻功吗?”
树下的小和尚震撼地张大了嘴巴,看着当心的声音消失在空中,只觉得神异非常,下一刻竟然感觉浑身都炽热了起来。
“阿弥陀佛....”
度日如年之下,不知过了多久的小和尚看着当心师兄如坠蝶一般缓缓落下,欢喜地奔了上去迎接。
“师兄师兄,你找到秘籍没有呀?你藏在哪里了?”
在院中的当心看着那一颗衬光跑来的光亮脑袋,莫名就有佛光不过如此的感觉生出。
被自己的怪诞想法惊了一下,迎着那期待的眼神,当心脸上赶忙换上了震惊之色来。
“是有一本书卷在上面,可惜我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本来想给你拿下来的,但是想到你师傅说要你自己去看的,就没帮你取下来。”
小和尚一怔,然后脸上开始绽放出了笑颜来,咧着嘴自言自语:“哈...哈哈哈..”
“我就说师傅没有骗我嘛!我会努力的。多谢师兄!”
“嗯嗯嗯,加油!等你练成轻功了记得叫我一起来看殴!”
“一定!”
ps:我的是玲珑之卷,你们呢?
番外六.鸡鸣塔顶的武功秘籍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自南朝之后,佛教渐渐式微,虽然最后又有了起势,但却始终没有恢复到南朝时候的规模来。
四百八十寺只是虚称,而且烟雨之后更是不见了那么多。可其中魁首却依旧留存,保留至今。
不是其他,真是坐落于金陵百年的鸡鸣寺。
原本的名字已经不可知悉,在众人听闻与长辈传说当中流传许久,这名字就渐渐落成了这般来。
其间名胜传承已久,随便拿出一座就能够说上个三天三夜,但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还是那冠绝金陵的鸡鸣塔。
在原本的传记当中是不叫这个名字的,但因身处鸡鸣寺中,所以叫着叫这就变成了这名字来。
因为其高越十四丈,在金陵就是首屈一指的建筑,所以许多外地商人到金陵来时候都要特意去看看,把这模样看好了回去吹嘘,足足就够了三顿酒钱。
而且期间的僧人大多和善,对于在外的商旅之客并不拒绝,大开方便之门与人留宿,其慈悲之名流传久远,让人心生敬仰。
来往的人大多尊其地位,敬其慈悲,来往的人路过了边上都会不自觉地低了声音去,生怕打扰了其间休憩的佛陀。
但在这这样的环境之下,却依旧有人不敬。
“德旻法师在吗?”
一个戴斗笠的江湖客在院子当中伫立不前,略微低垂的斗笠遮掩之下也不见得其面容如何,神情略微激动,低头沉思片刻之后才对着那扫地的沙弥说话。
“阿弥陀佛。主持早已不见客了,施主请回吧。”
小和尚并没有觉得惊讶,如此寻来的人已经很多很多了。双手成礼与那江湖客回应,礼毕了之后才继续自己的动作,继续打扫那并不见多脏的院子。
身后的寺庙大门大开,不曾关上半分,也就任由那江湖人自己进来出去
“嗯?还请小师傅前去通传,就说江南细雨裴成修前来拜山了。”
男子有些诧异,重新思量一番,轻笑一声重新组织了言语与那扫地的沙弥请求,换来的却还是一声拒绝。
“主持已五年不见客了,施主若是礼佛,里面自便就是。”
浑不在意江湖客手中的宝剑,手上扫帚是一刻不停,那面容普通的小和尚手上始终没有停下,扫着那已经没有了的落叶。
“你这和尚,好没礼数。叫你通传你通传就是,若是主持不愿见我你再来传达也可,如此这般敷衍,可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江湖客眉头一皱,手中的剑鞘就微提了起来,言语颇为不善,大有回答不好就要动手了的威胁意味。
“阿弥陀佛,众生平等,主持不会因为施主身份破关而出,也不会因为其他人身份不高就闭门不见,实在是闭关多年,不便打扰。”
青年和尚终于抬起头来,与那剑客对视。双手立于胸前,双眸平和,丝毫没有被打扰了的不满,一如最初与那江湖客说话时候的模样。
其貌不扬,远不如其他江湖俊杰英俊,双眼却始终淡定如初,对视之间,原本还颇有愤愤的江湖剑客莫名地平静了下来,却不知为何。
“如此,不知如何才能得见德旻法师?小师傅可能教我?”不知为何就换上了敬词,江湖客朝着小和尚行了一礼,满含期待地问道。
“主持早已不过问俗世,闭关多年,不可轻易破关而出,寺中事务,都交予了空闻师兄打理。”
“小僧只是个扫地的僧人,如何能见得主持呢!不若等三日之后,空闻师兄回来了,施主再寻来罢。”
那小和尚年岁虽小,语速却不急不缓,沉稳有度。原本有些心绪波荡的江湖客在一番对话了之后竟然平静了下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
“.....阿弥陀佛,施主立地成佛乃是高果,若是小僧收你为徒大有不妥,不如就代师收徒,以空为辈,以修为号,自此皈依我佛,早化心魔。”
“空修此番皈依佛门,以身侍佛,常伴青灯....”
--------------------------
“师傅师傅,师兄师叔们都说你会武功,是不是真的啊?”
“阿弥陀佛,武功不过余赘,佛理才是正途,经文百遍可是抄写完了?”
“完了完了,还多写了一份呢!师傅你看!扎马步!巴扎黑!厉害吧?!”
“呵呵呵呵....不过拳脚而已,又有何用?”
“我想扶危济困,拯救世民!”
“哦?徒儿真是好理想,那么如此,就好好练着,说不得以后还能拯救师傅呢。”
“那师傅你真的会武功吗?能飞上天吗?”
“我不能上天,但是我知晓一位僧人将一份秘籍放在了鸡鸣塔顶上,若是有一天,你能够亲自登上去了,就能看到那份秘籍,学得武功了。”
“啊!!!是不是真的啊?!我这就去练功!”
---------------------------------
“师傅...师傅我回来啦!”
“师傅!!!”
“师傅!!!!!”
“师傅....”
“师叔,您看到我师傅了吗?”
“阿弥陀佛....贫僧昨日上午扫地的时候看到了你家空修师傅,和三个人出去了,就再没回来...”
“师傅....”
----------------------------
“师傅师傅,你会不会武功啊?”
“呵呵呵呵...师傅没有天分,练不会武功。但是师傅知道有一本秘籍,就藏在鸡鸣塔塔顶,只有自己登上去了之后,才能看到那份秘籍。”
“啊?鸡鸣塔那么高,怎么可能上得去呢!”
“所以不是人人都会武功的呀”
“那我是不是只要登上去了,就能学到武功了呢师傅?”
“阿弥陀佛......就是如此。等到你能登上去,就能学会武功了。”
“我明白了!”
--------------------------
“师傅.....”
“师傅!!!”
“师傅....”
“师叔祖,你看到我师傅了吗?”
“阿弥陀佛....老衲昨晚看到你师傅接了一封飞鹰传书就出门去了....”
“还让我叮嘱你要记得练功,他回来是要检查的。”
“但是...但是他还没教我怎么练功啊?”
“呵呵呵呵....以后你不知道怎么练了,就来找老衲好了。”
“师叔祖你也会武功吗?”
“我啊?我不会,但是我看过很多人练武,所以我知道一些。”
“那塔上面真的有武功秘籍吗?”
“呵呵呵,只要你上去了,就知道了。”
“那...师傅还会回来吗?还能看到吗?”
“你练好了武功,若是师傅不回来,不也可以出去找他吗?”
“这样啊...”
第三百零一章.哼!得罪了方丈还想跑?
看着已经被劝回去的小和尚,当心完全能够想到这和尚经历了什么。那双布鞋已经沾上了太多泥灰草屑,千层底儿已经磨得平了许多,那都是和尚半夜起来跳墙爬树练出来的。
已经练了半个时辰准备收功的小和尚看到当心从屋顶飞跃下来,只觉得是个会轻功的江湖人,连忙跑来问询,一番折腾之后才心满意足,满怀期待地回去了。
看着西院鼾声依旧的大通铺,当心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引起别人的观察,抬头看那已经看不见了的鸡鸣塔顶,想着两人所说的话,就准备先回去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若是不急,还请到后院一叙。”
才转身的当心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栗,之前被小和尚埋伏是因为来时已经勘察过了,中途归来且是在自己的视觉盲区所以漏过了。
但是不仅在飞跃鸡鸣寺上空的时候,就是下来了之后都有特别留心过,应该是再没有人出现了才是。可那一声呼喊却像是在耳畔响起一般,那种需要高深功力才能使出来的传音入密功夫直让人心底发虚。
“啊这...大师您好呀,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心里想的是怎么脱身,毕竟夜闯私宅怎么说都不是个好事,尤其是还在别人头顶又蹦又跳的,而且看起来还被人发现了。
如此相邀,怎么看都是要去处理惩罚的意思啊。
便利店ースの惩すかお禁?
“阿弥陀佛,人老了睡得不长久,眼睛也花了,竟然还看到几个小孩子在天上飞的,老咯~~”
果然一直被看着的。
当心心下有些不好,就像偷偷下山被邱师叔抓住,冷冷看着你就要去告家长一样害怕,惴惴不安。
又看着其修为深不可测,心下担忧自己是不是要被抓起来了。
“这个这个,武当当心,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如何称呼啊?”
遇到情况第一件事就是自报家门,尤其是这种打不过的情况更是要第一时间说出来,谨防被人一下子动手埋了,来路都还没机会说就没了,这到了底下也是憋屈鬼。
“呵呵呵呵.......老衲自然知晓。”
那土黄色带着帽子的老和尚已经转身往一处偏院走去,没有理会当心是去是留。
但是当心没有半分心思敢走的,尤其是在听到说了几个小孩子飞之类的话更是心惊,自己水是水了些,但是小棠可是武当掌门的关门弟子,这都被瞒过了,可见老和尚修为一斑,至少当心是没把握跑的了。
而且都已经自报家门了,这时候跑了,不是跌了武当脸面嘛!进去还不一定如何如何,但若此时跑了,传出去怕是朔心都要下山来清理门户了。
“大师啊,我还小,要睡很久的,要不咱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登门道歉?”
亦步亦趋,当心不敢落下多远,那老和尚看着老迈,但走动的脚步是一分不见慢的,四平八稳,且没有一点声音。若不是当心就在后边跟着,怕是都不知晓那人就在前面走的。
“来都来了,就坐坐吧。”
原本以为这老和尚修为如此高深,在鸡鸣寺一定是个身份高的,住的不说什么大宅大院,但也要宽敞许多才是。
可当心进去的,却是一个仅比自己青塘的小屋大上几圈的偏屋,一豆油灯书半卷,两盏清茶一老僧而已。
看着这一场简洁的小屋,当心只以为自己是来错了,亦或是那老僧带错了。但见得老僧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之后,竟发现真就是这里。
“老师傅啊....他们俩也飞了,而且还飞那么高,您就怎么只单单带我进来了呢?”
当心心底有些发苦,毕竟自己可是好孩子,别人都还要在塔上看看风景的,自己已经乖乖回家了,竟然还要被拦下不放,这...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阿弥陀佛....”
轻轻将那一盏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推到了当心面前,自己也品了一口,那满是褶皱的脸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带着点不好意思,但说的却是理直气壮:“他们可不能带。一个是君先生的爱徒,一个是萧掌门的义子,老衲可吃罪不起呵呵呵呵....”
这...就摆明了欺负老实人呗!
还未等当心说话,就见得僧人放下了茶盏,眯着眼睛看向了当心,嘴眼之间满是探究。
“这先天不足之躯,命里早夭之相,竟然还能安然至今!”
“骨龄十五有余,但面相却依旧是十之二三,能有如此造化,又是武当出身,定非武当不传之密——《逍遥游》莫属了。”
老僧面色很奇怪,眼眸当中万般寂灭,嘴里却依旧满含好奇,似乎好奇为什么当心能够活下来,而且能活那么久。
!!!
伴生许久的秘密被人一口道破,而且是这样一个老朽的僧人,再看这昏暗的小屋,原本还觉得高人自甘平淡如此,此时再看却成了监禁密室一般。
“老师傅,《逍遥游》乃是掌门亲传,这也是半个武当知晓的事情,如此行径小子做不出来,也不敢做的。”
说着自己武功是亲传,而且每言每句都说是不可做不能做不会做,却是隐隐点出不要对自己做什么不该做的,老子是萧疏寒罩着的。
嗯,虽然看着年轻,但是萧疏寒一身修为高深莫测,一不见得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而且两个势力之间,也不能只看修为来做事的。
“呵呵呵呵,小施主误会了。老衲只是好奇,事已成定局,老衲也不会冒染因果的。且宽心。”
“只可惜《易筋经》已不知所踪,不然两者兼修的话,施主的先天不足之相定然能有好转。”
“惜哉惜哉,阿弥陀佛....”
自然也是品出了当心话中的威胁之意,却也满不在乎,只是可惜那部秘典丢失,在好奇若是当心一同修行的话,不知是否就能逆转先天了。
“呼~”
“大师高见!掌教真人也说过要是能看看《易筋经》说不得就能比现在更好了,至少也能再长高些。你俩若是能见面论论道,说不得要引为知己了。”
‘那要不你俩见一面打一架吧,在这之前先把我放了成不!’
第三百零二章.我啊?
“唉~”
趴在桌上轻叹了口气,当心为昨晚所经历的事情伤神不已。
在初到金陵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那鸡鸣寺的空闻大师就是个高手,虽然也窥得其一斑,知晓不是当心能够面对得了的。
只是觉着毕竟只是一个城中的寺庙而已,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厉害的角色了。
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住在小小屋子里的老和尚,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与自家掌教那般的天人合一无漏无缺之感,让人想出手都找不到时机来。
那种浑圆如一的境界,就是与周遭完全融为一体的境界,不管放在哪个地方都是极为难得的。
“还以为自己这一手能够走金陵了,谁曾想。”
“小丑竟是我自己!?”
自嘲一声,当心本以为金陵不小,但自己应该也算一号人物了。但看着这样出门一趟就遇着一个厉害家伙的程度来看,怕是遍地是高手了。
“呜?”
大黄又长大了些,趴在当心脚边没有出去拱雪,轻轻呜咽一声回应自己的主人。即使他其实也没听懂说的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其对主子的热爱。
冬至过去了是越来越冷了,当心大黄都已经没有了再出去玩的心思,天寒地冻的,还有什么能比暖和的火桌更吸引人的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敲门没听到动静,就到门口的如归客栈去住了。”
没有特意收敛脚步声音,早在门口时候就已经知晓,抬头看来,就见得萧居棠神气完足地走了进来,坐在了火桌边上的椅子上面。
“唉~你们昨晚就没有觉得什么不对的嘛?”
当心有些心塞,又一次回想起了那老和尚说的话,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啊?咋了?到上面发现天太黑雾太大什么也看不见就下来了。对了,上面有一株白色的小树,不知道是谁栽在上面的,还挂着俩牌儿,不知写的什么。真缺德,要是塔尖儿穿了可怎么办呐!”
见得当心问这话没头没脑,青年道士不解其意,只以为当心想问那上面的风景,来了兴致就想与当心说起来。
只是当心没有再听,那白色的树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依旧不及老和尚让人留心,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昨晚遇着老和尚的事情给小棠说了一遍。
“那个啊!听掌门义父说是他们前一辈的,以往来金陵见过面,还挺能活。”
“那你没事吧?”
说完之后发现当心还在这里,虽然有些失魂落魄,但也是完好无损,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了。
“说没事也没事,说有事也有事....”
无神地转头看向了小棠,那眉间的朱砂依旧生辉,仿若世间唯一芳华。
“老和尚说,你们一个是掌门义子,一个是掌门爱徒,都不敢动。只有我,没人疼没人爱的,就把我抓进去了......”
说的有些凄惨,想想本身就被小棠嫌弃打扰两人,被赶回了家,在门口还被一个小和尚吓了一跳,还没等转过来呢,就又被一老和尚威胁到里面问了个明白。
没人权啊没人权。
趴在桌上浑身都似没了骨头,就见得边上的萧居棠沉思完了之后重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叫你不好好练功你不听,这下吃亏了吧!”
见得当心还是那般郁郁,嘲笑了一番的道士又重新开解起来。
“那人虽然做得不太好,但好歹是个长辈,让你进去也没有为难你,去就去了。”
“以后遇着放心就是,能跑就跑,反正追上你的也不多,跑不了的就报武当的名字来,当世高手大多都和掌门义父有旧,愿卖三分面子。”
听完一番话倒是舒服了不少,可硬说有旧还真不怎么靠谱,尤其是据说掌门当年风头太盛,打了不少人的脸,这要说有旧,还不如说有怨才对。
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到时候遇着不好的事赶紧跑就是了。
“知道了。”
想是这样想,但说可不能说出来的。既然享受了武当威名带来的好处,自然也要承担武当威名之下所结的因果。
往年还好说,还有华山牵制左右,但近年来华山式微,少林秘籍失窃威名大跌,再加上武当一子压七剑这样的武林神话传响,武当更是威势无两。
小门小派倒还罢了,那些差一线的大门大户大多嘴上说的好,暗地里谁都想借着这样一块踏板出一出风头。
倒是幸好当心从来没有打出武当的名头出来混,不然的话,小小酒馆怕是也不得安宁了。
“所以你可不要偷懒啊,勤练功,才能不被人欺负。”
拂尘一挥,倒是有了些得道高人的气度,再没有欺负当心时候的样子了。
“知道了,对了,后山的...周师叔祖厉害还是掌门厉害啊?”
说到不被人欺负,当心就又想到了在山上的时候被那一剑吓到的模样了。又想到中秋之前掌门到自己门口考校自己时候的模样,那好奇心就满满的升腾了起来了。
“啊?这个...怎么说呢!”
“掌门义父他,他不是那种厉不厉害的那种...”
“他就是,境界很高。境界和战斗力不一样的你知道吧。打架厉害的境界不一定高,境界高的打架也不一定厉害,他们还没有打过,我也不知道。”
倒是没有偏袒的意思,这样一说当心就知晓了,自己本就是武当弟子,对于其间的区分也是知晓的。
武当对于战力高低并没有太大追求,够用就好。倒是对自己的境界更注重许多,而此间最高的,自然就是那据说已经达到大道无情境界的掌教萧疏寒了。
虽然战力成迷,已经难有弟子见得掌门多厉害了,但是境界却是所有人都渴盼且公认的高。
武当有些个道士,基本打不了架,但还是倍受尊敬,就是其道法境界极高,引导了许多人修行了道,归于道途。
“那你呢?”
说完了别人,最终还是说到了自己身上,目光灼灼看着小棠,当心的委屈已经消散了大半,转成了满心的好奇。
“我啊....呵呵呵呵”
只是萧居棠也没有说具体怎么怎么,只是笑着笑着,就笑出了门去。
“我出门啦.....”
ps:看不出来小棠修为多高,但是浮生星阵有一个牌子就是“天下第一”,你们注意看他的技能没有,那个加盾的技能叫做《义父的爱》,啊哈哈哈哈有些人表面上冷冷清清的,原来背地里竟然还是这样的义父。
还有,小棠的浮生星旅最后坐在梯子上的时候说话的时候太温柔了叭爱了爱了。
第三百零三章.吃了吗
“嚯!昨晚是经历了什么!”
起了老早的当心还要出门上屋顶,就已经见着院子里多了好深一层雪,一脚下去,竟然已经没过了鞋面去。
一夜静悄悄地,再起来一看就已经多了一层雪了,难怪天感觉天亮得要早一些,原来是多了一层雪白在上面。
只是即使这般也没能打扰当心的动作,跃到屋顶将一片圆圈扫下来,垫上垫子就坐下来了。
虽然是天亮早了,但也还没有影响到天边紫气东来,以及在屋顶准备要采气的当心。
毕竟已经多年,早就成了习惯了,闭着眼睛都能做下来。
半个时辰过去,待得周边的雪已经融化干掉了之后,当心才重新睁开眼睛,淡淡紫光在眼中一闪而过,然后消失于人体当中。
“呼~”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啊!?”
睁开眼睛看到那灰白道袍的青年道士翩翩落在身侧,夸赞于当心的勤勉,却也没能让当心生出什么激动来,虽然他是小师叔也是一样。
“反正也没什么效果,就练着玩呗。”
摆摆手将所说的压了回去,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厉害的,早已铭刻在了骨髓当中。
当心并不需要别人的认同,那声声夸赞在当心耳中于闲叙无异,只有那渐渐好转的精气五脏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褒奖。
说完的当心一下子就跃下了屋顶去,然后是狗子欢畅的蹦跶声音,和小道士的呵呵笑声,传响于小巷之间。
萧居棠能够理解,毕竟若是做了比别人倍余的努力,却得到不足别人半数的收获,而且还要坚持十年乃至更久,也能够变成得这样漫不经心。
别人所看到的并不是当心的全部,而所展现的全部就只有当心那增长缓慢的内力修为,如此稀少,却依旧需要日复一日的修行,不能间断,这才是最大的磨练。
“诶~你去过点香阁了没有啊?”
“去过了,重阳送了点木犀糕去过了~~”
面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不去点香阁了,虽然掌门义父可能也知道的,但既然没有说出来,那自己也不要多事了的好。
两人一个面冷不愿说,一个执拗面子紧,自己夹在中间可真是难为,要是真不知道反而最好了。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能看着两人闹别扭,看着自家兄弟在外面受苦而装作看不到呢!
兴许义父也是这样想的吧...
纵身一跃也下了屋顶去,当心正蹲在地上搓着狗头,略大了些的大黄在习惯了有人会从楼顶跃下来了之后也没有了最初的惊慌惶恐,抬起脑袋来冲着小棠轻轻汪了一声就重新躺下去,四脚朝天任由当心搓着自己。
地面的雪已经被挤掉了好大一圈,狗子毛发上面也沾染上了不少,但是狗子不觉得冷,当心也不会担心,待得好一阵搓了之后才将手插在地上抓着雪一阵揉搓才算完。
“待会儿有事情吗?”
“嘿嘿嘿...觉悟出关了!”
当心看着小棠今天起得老早,觉着是有什么计划,所以多问了一句,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给猜对了。
萧居棠一脸开心,拂尘也没有带,就这样出了门来,听得当心问话,喜笑颜开将这个消息说个当心听。
“真的啊!那你们要去哪里呀?”
当心很能理解这种感觉,若是现在能碰到三全他们也一样兴奋。这不是天下一家的时候,说不定说了一句山高路远,就真的再不会见面了。
所以对于这样能够还能偶尔通信的小伙八,当心都是抱着一种‘你们快去玩’的心态来看,总有种特别的欢愉感留存于心。
“哈哈哈,等到觉悟来了再决定嘛!昨晚才得了消息他今天能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商量呢!”
看着小棠一脸开心的模样,当心也觉得欢实得紧,能有几个人等着你一起去玩,这是半年前才能得的待遇了。
“要去哪儿汇合呀?要不就在这汇合好了,我给你们做点吃的,你们吃了再出去!”
莫名就有种看着自家孩子要去春游的感觉。听得当心的话,青年道士也是一脸开心,连忙催着当心到后厨去。
“那要不要带点东西去外面吃了?”
熟练地生火添柴,一边开始操作一边问询他们的计划。虽然对出发前的早饭很是期待,也期待于宁宁觉悟两人看到有吃的时候开心的模样,但对于这种带出去吃的东西却没那么兴奋。
“估摸着快要到了,你快点啊~”
“先不用了,到时候再外面吃点就可以了。锅热了!”
对于带出去的饭并不热衷,但却对眼前的美食眼巴巴得很,尤其是当心的手做出来的食物,似乎有种让人愉悦的感觉来,开心得很。
“咕噜咕噜...”
看着水已经热了,当心将面条放了进去,重新盖上锅盖,然后才转头与道士说话。
“没有那么快吧?你不是说都还没有时间确定的嘛!”
对于这种交流全靠传信的时候,当心觉得这时候的人反而是更加准时的,而且罕有放鸽子的,让经历了不少鸽的当心倍感欢喜。
“哼哼哼,有些话不用说的!”
颇为神秘地说了一句,一甩手,才发现臂弯的拂尘没有带出来,看到当心没有发现,悄悄重新将手背到后面去。
“是是是!你们默契!”
“到时候面坨了可不能怪我啊!”
看着里面的面条已经好了,再侧耳听外面还是没有传来的动静,略一迟疑,但觉小棠既然那么确信,还是相信他的好。
将大锅里的水都舀出来,待得锅重新热了之后,一勺宽油下锅,咋啦咋啦声音传了出来。
“为什么你的油不会溅出来啊?”
“因为他是我的油啊!”
一把葱花撒在了面上,还要再与小棠说些什么,两人都是一顿,互相看了一眼,笑意顿时满溢出来。
“这是小觉悟,他的脚步最沉了。”
“那还有宁宁呢?”
“她啊?估计...”
“嘿!看招!”
一团拳头大的雪朝着两人飞来,当心看得分明,手中宽勺一扬,就将那雪球都收在了里面。
力道不大,只是微微渐起了些雪屑落下而已,两人已经听见了那屋顶传来的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只是还未回应,就听见一阵炸裂声音传来。
“啪啪啪啪!!!!”
看着那消失融化在油锅里的雪屑,两人连忙退去好远。当心也是将那勺子甩开,让那团雪飞走老远。
“宁宁!”
“你们...你们在放鞭炮吗?”
两人还要再说什么严厉的话,就听到后院门口传来了一阵喘息,和一阵问询的声音。
转头一看,一个戴着土黄色帽子的小和尚已经扶在了门边,一脸喘息地问看着三人。
宁宁正坐在屋檐边上准备下来,当心小棠两人缩在油锅背后,战术后仰。
一时间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是当心习惯,看着左右两人,嘴里蹦出来一句。
“吃了吗?”
第三百零四章.万年孤寡的春天
“唉~”
缩在火桌上的当心有些感慨,三个少年时隔许久第一次见面,联系起来的竟然就是自己的一碗油泼面,可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小棠也是看着凶而已,而且凶的也真是那唯一的一句,在宁宁下来了之后那些问责声都已经变成了担忧,诸如怎么又到屋顶上去了?雪很冷的!怎么只穿这一点,再拿当心的一件斗篷披着吧?
当心:...
不过宁宁并没有在意小棠的话,而是蹦跶到了觉悟跟前,一脸新奇地看着小觉悟脑袋上的帽子。
“呀!觉悟你的帽子好好看啊!”
“阿弥陀佛....宁宁心中有佛,看什么都好看...好香啊!?”
见得宁宁脸色变暖,还不待道士如何如何,当心一勺油浇下来,闻着就特别的香气逸散了开来,在寒冷的早冬让人想象出了一种温暖来。
“来来来,吃面了!觉悟师傅能吃油不?”
然后问题又从批评换成了能不能吃油,四人就着四个大碗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吃完了跑完了之后当心才觉得是能吃油的。
自始至终都没能搞懂少林的僧人到底戒的是什么,不过也知晓了似乎禁忌的和自己所知晓的并不一样,不是以前所想的那般不吃肉不吃油啥的。
让当心趴在桌上叹息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三人吃完了之后一个个撒丫子就跑了,小和尚还有些犹豫不决,就被两人一人一边拉着跑了。
说实在的,虽然其他地方还不知晓三人的默契,但是小棠宁宁不洗碗和拉着觉悟跑开的动作是真的默契和娴熟。看得出来做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呜~”
狗子用鼻子拱了拱当心,示意还有自己在呢!
生活好了之后,狗子长得贼快,都能有一条小臂长了。油光水滑的,看着就知晓生活不错。
而且懂事听话,不愿离开当心,也不会随意出了巷子去,让人宽心很多。
一人一狗就这样窝在火桌边上,狗子没有烦心事,就只蹲在人的脚下熟睡了去,没有半分多动的意思。
而人就无聊多了,就这样靠在桌上,思绪却早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有心修炼却又已经过去了最佳时间,想想还是算了。
“中午吃什么呢?”
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慢的,尤其是没有什么事情做的时候更是如此。
当心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能做的也就只有看看书,嗑嗑瓜子,逗逗狗子,然后期待中午吃什么,下午吃什么了。
好吧,其实有一样只是说说其实没有做到的。
“汪!”
当心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但是狗子可不这么想,只觉得自己家主子嘴厉害了,能让自己吃饱来!
看着轻轻用脚攮开不知为何蹭过来的狗子,当心想着是不是要带狗子出去看看,是不是自己闲了太久了,把狗子也闲出毛病来了?
只是还思索之间,一阵踩雪的脚步声音传来,让当心的思绪重新归到现实中来。
“当心!!你在家吗~~”
声音大大咧咧,而且还透着一股随意,与小棠年岁相近,约莫就是严世了。
“嘿!我就说当心这里清净嘛!”
还不待当心回应,那只在门口喊了一声的一群人就已经到了门口,拍拍打打脚上的雪,然后才迈开步子跨过了门槛来。
“我们来看你来啦!”
一群小萝卜正在门口,自顾自拍打着袴靴上的雪,尽量不让他们带酒馆来,已经做好了的人正跨了过来看向当心,笑意盎然。
严世动作最麻利,一下子就进了屋子里,身后跟着的是与当心交际其实一般的陈寿一,一脸放松地左右环顾四周,似满意这里确实清净。
后面的楚铮似乎在路上多玩了些,雪已经沾到了衣服上面,拍打了之后才进来,熟悉地朝着火桌边上走来,招呼着众人这就是自己说的火桌了。
最后一个是小心的罗宇,虽然已经很干净了,但还是要再仔细拍打一番,生怕真的带进了点东西进来,让掌柜的多麻烦。
“哟?又逃学啦?”
见得是逃学四人众,当心第一句就开始打趣了起来,招呼着众人带了一根椅子到火桌边上坐了下来。
“瞧你说的,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逃学呢?那是游学!”
严世与当心相处最深,知晓当心的身份和学识,眼神睥睨之下就开始了嘲讽:“你懂读书嘛你就说!”
无形之中就被噎了一下,当心一顿,没有反抗,将椅子放在火桌边上,引着众人坐下。
倒是罗宇心善,小声地解释起了此行来的原因:“先生说雪景难得,放我们半天假,明天要以今天所行作诗一首。”
喝!
原本若是堆雪人之类的当心还能施展一二,但说到作诗的话,就不咋地了。当心觉得就算是能把字读通完了,也未必能做得好。
“咦?你去哪儿抱来的?”
倒是楚铮发现了不对,当心给众人挪位置的时候狗子露了出来,让楚铮给瞅了个清楚。自觉在入学之前都是这里的常客,应该是最熟悉不过了。
但就是自己竟也不知晓还有这个土狗在这里,而且当心竟然也没有跟自己说。莫名感觉被背叛了的楚铮指着狗子问道。
一个火桌面对五人的拥挤已经感到了吃力了,好在几人都不大,还能够得进去。当心一边指挥众人坐下,一边添了炭火茶水,一边接受跟在自己后头的狗子的来历。
“诺!这就是缘法!”
从来说不清楚缘要怎么解释的当心第一次将狗子和自己的关系说的清楚,让众人慨然。
“没想到平日里的狗还有这样的苦难。”
“没想到狗也能这样漂亮。”
“没想到掌柜的良善如此。”
“没想到雪竟还有这般恶处!”
嘈杂声音在当心说完之后就开始了,也不知是谁扯上的雪,话题就渐渐开始往雪上引了起来。
“我觉得雪还是利大于弊,毕竟瑞雪兆丰年嘛!”
“要我说啊,一场大雪可能要死很多的人,你看这狗就知道了。”
“利弊都有,根子还是在朝廷身上....”
当心端上了茶水瓜子,看着一下子热闹起来的小店,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汪?”
哦,那不是当心笑的。
第三百零五章.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回春巷,原本冷清的小院子此时突然就多出来了许多人气,院子里几个小孩已经玩疯了。
原本淹没了鞋面的大雪已经不算浅了,而且在当心故意的控制之下,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唯二的脚印子还是觉悟和四个小家伙踩出来的。
其他人不是翻墙就是翻墙,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就连觉悟离开时候也是飞檐走壁的,看不出来这人脚步沉重,竟然也能跃上屋顶去。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在别处屋顶就被人抓下来了,应天府可是专门有人应对飞檐走壁的江湖中人的。
“你快看这个像不像你啊?”
蹲在屋檐底下的当心被严世拽走,到了排排竹跟前,看着那一个胖嘟嘟的雪人,和面前赧然的罗宇和得意的楚铮,当心觉得有些心塞。
“我真不胖,就是圆润了些,真的。”
但是当心的辩解却没有一个人去听,在当心看完了之后三人又猛地跑开,在这不大的院子里撒起欢来。
“哈!”
一团雪球飞过却被陈寿一躲开,拧着眉头也抓起了一团雪挤搓成团,然后扔向楚铮:“接招吧!”
一身红衣在雪中看起来惹眼得紧,一时间就成了小巷子里面最吸人眼球的了。
“你不去?”
三人在场上打得欢实,罗宇却依旧蹲在边上修整着那个雪人的细节,虽然看着胖了些,但手确实也是真的巧。
“不去了,我想想先生的师要怎么作,不过也没有灵感...”
罗宇有些内向,而且说话做事都小心了些,一直记挂着先生的课业。倒是当心觉得不好,心底所想却是撺掇着他赶忙去玩去。
“去啊,玩着玩着就来灵感了,就这样看着是不会有灵感来的。”
“嗯,就去。”
说是这样说,却见罗宇依旧是蹲在雪人边上,细细修整着脸上的细节,原本圆圆的脑袋多了几个层次,看着模样,似乎真有了些当心的土黄色帽子的感觉。
“好了。”
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满意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两步,一会儿看当心一会儿看雪人,越看越满意。
“真不...哎哟~”
还没有说完,有些敦实的脖子就被一颗意外飞来的雪球砸到,并不疼,但已经有些雪屑掉进了脖子顺滑到了衣裳里面去了。
“快来小宇!是寿一干的!”
严世被两人围攻,火力强压之下不得不缩了回来,可谁知却经过了雪人身边,累得罗宇也被一球砸到了。
见得如此反而一乐,赶忙唤着罗宇加入战斗,还要犹豫的罗宇见得那两人已经重新装好了弹药,赶忙缩着脑袋躲开,一边躲还一边抓起地上的雪准备反击。
“嘿!”
“哈!哈哈哈....”
你来我往战况激烈,身上都沾满了雪迹碎屑,还有有一两个流弹飞向当心来,却都被轻易躲开了去,脚都不需要动的。
这种程度的暗器都不需要警惕的,菜鸡互啄就是这么个意思。毕竟当心可是连掌门的气都能躲上一道的,可不能被这样的玩闹给砸到身上了。
觉着有趣要继续看,又躲开一团雪球的时候就看到身边的雪人在边上,看着比自己胖,而且竟然还比自己高了些,不经意地离了两步,就要准备继续看场上的大战。
“滋滋滋——”
前刻并不知晓,在离了些个距离之后才发现,大黄原来一直跟在自己脚边,对着这个突然多出来的雪人好奇不已,在当心不留神的时候就抬腿在雪人下面浇了黄黄一滩。
瞧得当心看过来,说断就断,重新并拢脚挪了两步到当心边上,尾巴甩得欢实,低着头就去蹭当心的鞋面。
“你!”
想说些凶狠的话,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狗子都那么谄媚了,抬起的脚也不舍得狠心踹上去。也是无奈一笑,用脚背将狗子朝着屋子方向推了去。
“呜~~”
感觉还是有些委屈,但狗子也没再敢到雪人那边来,连蹦带跳躲开了一只落在身边的雪球之后,终于重新站到了屋檐底下,也算是安全了。
“唉~可真笨!”
站在雪人边上的当心在为狗子的迟钝感叹不已,那雪球都已经在身边炸开了才知道要跑,可不是要被吓一跳一跳的嘛!
若是能及时地提前预判个两秒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当·公正单·心想的就是这般。想着这样,当心蹲下来看着巷子里雪球纷飞的模样,心里又想到了那已经跑出去的三个家伙,自夸自誉自己加了个金陵三宝的名头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打雪仗。
又拍开了一只不经意飞来的雪球,当心继续蹲在那里是头也不抬的。
“哟?”
原本自己一行躲闪虽然也不是很难很难,但脚上都有些动作,身上也会有些配合的。但是当心却是双脚也没有动,显然是深深刺激到人了,众人怒目而向,停下了手来。
也不知道是谁喊的一声,经过一番眼神交汇了之后,四人默契点头,齐齐将雪球都抛向了当心来。
“哈!”
“吃我一球!”
“接招吧!”
“小心了!”
众人都是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之前的雪球都还有些克制,见得当心躲闪如此轻易,都不由在手上加了些个力道,生怕当心能活下来一样。
“耶?”
感觉雪球的速度与数量不一样,侧身躲闪的同时抬头看来,就见得四人已经停下了战斗,手里还有雪球,且将矛头都对准了自己,心下一急,双脚撒丫子跑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嘛呀?”
眼见得蹲在地上都能剁掉自己等人的雪球,还担心伤到他的四人也都彻底放开了,抓着雪球就追了上去。
“吃我一球!”
“死来!”
“哇呀呀呀呀!!!”
“嘿!”
都是隐隐约约知晓一些当心的江湖人身份的,所以在看出当心能够接受了之后都下了狠手来,脚下开始发力,手中的雪球也是越攒越瓷实,脸上的笑也是越来越欢乐。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小巷子里,一簇竹子将小道隔成了两段,里面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没有忧愁,没有困苦,五个小孩子就在这雪地里撒起了欢来。
雪啊,或许有人正在咒骂他,但小巷几人此时却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也是自然,有人恨,自然也有人爱嘛。
四个学子或许还想不到该怎么措辞,但此刻那关于雪的喜悲却已经是定了。
第三百零六章.还未请教
“昂昂昂....”
“针不戳!”
“要不你考虑考虑转做菜得了?”
“要不要来我家啊,一个月二两银子薪俸,怎么样?”
四个家伙玩了一中午,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哭着喊着饿了,也不记得自己前个时候还追着当心扔雪球呢,转头就开始求着当心赶紧去做饭。
虽然求的样子有些不真实,但为了能吃那些口味新奇的东西,众人也没有觉得多么为难。倒是殷勤地来后厨给当心打打下手,妄图学去个一招半式,然后回去跟自家的厨子说上一道,换换口味。
但是尽管当心没有藏私,但是众人却是没有半分基础,全都是那种“我是哪步没有跟上?”、“这是仙法?”之类的想法,直到上了桌都觉得不真实。
尽管很震撼,但上了桌了之后就开始热闹起来,又一次忘记了在追打当心时候的袍泽之情,完全不顾情面,为了一个鸡腿半个翅膀打生打死的,被辣满嘴大开也舍不得慢上半步,生怕锅里的被吃完了去。
“哎呀我记得还有一碟的!别急慢慢吃啊,还有!”
简简单单一个二桃杀三士就将众人之前的情谊完全消解,暗自得意的当心才恍然一般重新到后厨再取了一碟辣子鸡来,自责地对众人道歉不已。
杀疯了的众人已经没有心思算当心的心思了,擦汗的同时也不忘下筷,将锅里的肉块夹在碗里。
直到最后一个个呼呼哈着嘴巴在桌上回味的时候,才重新忆起之前的事情来,也记起来了当心对自己等人的所作所为。尽管愤愤不已,但也真没好意思放下碗骂厨子,就这样看着当心将一桌狼藉收拾了。
罗宇有心起来帮个忙的,但是并不敏捷的他才起来就见当心已经端着盘子到后厨去了,其余三人正靠在桌上缓着,不好意思的罗宇见得当心消失在门帘之后,也不好意思地重新坐了下来。
“诶?我家也有这种辣子啊?怎么做不出你那种味道来呢?”
喝了口当心端上来的茶,楚铮感受嘴里的味道变淡,舒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莫名的遗憾,朝着当心问道。
“这个要先宽油下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还记得之前楚铮就嘲讽自己不是读书人的事情,还要多解释两句的当心一下子就杀了车了,挑了眉眼上天没有继续说,由着他在一边挤眉弄眼就是不加理会。
“诶你...”
大怒之下就要放些什么狠话,只是转头一想自己还真打不过当心的,而且这才吃好了饭,真要打下次估计还要被他多骂一次放下碗骂娘的,恶狠狠地灌了一口茶水,重新躺了下去。
圈椅有四个,但是人有五个,所以当心是没有坐往日自己坐的圈椅的,看得楚铮没有继续搭话,反而是觉得无趣了,眼睛斜了斜也没有搭理他。
劳资!高冷!
“你这里有没有炭火了?够不够用?”
倒是罗宇更加关注那些小事,在当心边上小心地问起那些琐事起来。
“有的!月前还买了一百斤呢!
当心还未说话,就见得楚铮自己抢先开口了,转头看,见得当心没有反对,就将那卖炭翁和小乞儿们的事情说了出来。
“金陵竟还有这么多苦难之人?”
说话的是那除了扔雪球之外不怎么说话的陈寿一,老练地抿了一口茶之后将之放下,然后摇头晃脑地念了一句诗。
“伐薪烧炭南山中......”
当心有些好奇这人怎么专记挂这些,与其他人关注的可不一样。
当心一直没有问别人身世的习惯,也没有想着利用对方的身份来做什么什么事情,没有利益纠葛,所以相处起来比较的轻松。
感觉气氛好像有些低迷,赶忙转移了注意力去。
“你们的诗词怎么样了?得了结果没?”
原本还轻松万分的众人在听到当心说这话的时候人都傻了,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屋外还一派晴朗的天空,不由得舒了口气。
“没想到玩了那么久!”
“我平时可没有那么贪玩...”
“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是不是这里...”
都是些推卸责任的好手,四人一同反省,最后将责任都定在了当心身上,觉得是当心任由着他们玩闹,所以才耽搁了那么长时间的。
“不是你们特意来玩的吗?”
“怎么可能!学院可比这里好玩多了,还有一片空地能随便跑,要玩也是那里好玩啊!一定就是你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都不是夹枪带棒,已经算得上明火执仗了,就要当心付出点代价才肯罢休。
“所以你们就真的是来打秋风的呗?”
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jpg
只是罗宇也了解他们的性子,知晓并不是真的来做这样事情的,也就继续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来劝阻。
三人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瘫在椅子上笑出了声来,嘿嘿一阵傻乐,最后还是没有真的动起手来。
“成了,没缺什么就好了,那咱们这就走了啊!”
还是严世要大一些,知晓何时是个度,看着已经有些时间的天色,又接了个当心的颜色,略一思索,率先起身招呼起来。
“嗯,不用担心的。你们就走吧,先回家。”
有一说一,虽然几人交情不算得深,但是各中关切当心却是能够品得清的,看着四人慢悠悠起身离开了桌子,竟然还有些舍不得来。
回春巷并没有多热闹,往日还热些的时候倒偶尔还能有个把人来,但是至入了冬之后就再没有那么热闹的情况了。
再往上倒腾,似乎这里热闹也都是因为这几个家伙来了的缘故,不然的话,当心依旧是平淡至此的。
而且还有楚铮这个经常招惹事情的人在边上,到也不会显得多无聊。
“不送不送!”
“回去吧啊~”
三人在竹壕边上招手,示意当心不用跟上去了,楚铮要特别些,朝了当心招手之后觉得不过,还要抓起狗子到面前逗弄了一番才退回去。
“慢走不送!”
当心自然也不是矫情的人,就在竹壕后边看着众人慢慢走远,然后才转身面向自己的屋子去。
“真不无聊了。”
将狗子抱到怀里,眼睛一眯,一种无形的威胁感就弥漫了出来。
“打击太深,还真觉得自己就那么菜了啊......”
双脚一抬,整个人连着狗就到了屋顶上去,另一只空着的手往怀里一揽,再出现就已经多了一把白色珠子了。
“还未请教?”
在当心屋顶,往日练功的那个地方,站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正对着当心。
第三百零七章.呵~悖逆之人
“还未请教?”
一跃就上了屋顶去,与往日小心谨慎的模样有了很大不同,经历许多打击之后,当心觉着事事憋屈,现在竟然是个人都敢着站到自己屋顶上来,真当自己是来受气的呗?
当心的院子有两排屋子,左边是作主堂,比较高些。右边则是那几排子的偏屋,诸如厨房杂物间和卧室就是那边。前者比后者要高上一些,也要宽上一些,所以在外面看来的时候就没怎么能看到里面模样去。
那人就站在主堂的顶上,但是站的偏了里面些,所以即使来往的客人也没能清楚看到。
但当心就是瞧见了,准确地说,是感觉到了。
在气机交感之中,就感觉到有个人在屋顶上,隐隐约约。
“当心?武当弟子?”
蒙面男子的声音并没有多大特点,平平常常,就这样站在屋顶看着当心跃上来站到屋顶上,语与其对峙。
不等当心应答,男子就继续开了口,目光恻恻,一瞬间就感觉着厉害了起来。
“就是你杀了我的随从?”
自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当心的问题,就这样死死看着他。而是想到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当心急急退后几步,与那男子拉开了些距离。
“你就是阴不成说的悖逆之人?”
两人交换话语,有些言语交锋的意味其间。
心下不敢妄动,想到那难缠的人,竟也只是此人的随从,当心害怕那人还要更加难对付,不由地就皱眉起来了。
今日也不是昨日了,虽然依旧不一定是对方对手,但是心境变化之下道境也有所突破,至少不惧一战,也无非就是再躺几天罢了。
“他们是这样说我的吗?”
整张脸都被遮在了面巾之下,没能看出表情如何如何,但那语气当中的惆怅却是听得出来不少,转过头没有再去看当心,目光深邃幽远,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不知有何指教?”
当心没有回答,就像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一样。可言语之间却真的没看出来有多少杀意敌意的,似乎还不至于打起来。
“说不上指教,恶仆盗走了我的纸人行那恶事,本身该我行惩处之事的,但是琐事缠身,而且不便见人,无奈...”
男子说话似乎就是不打算负责了,听到这里,当心脸都黑了起来,这就算了?那可是差点把自己杀了,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是不是也杀了人呢!
见得当心面色不虞,那男子也似想到了什么,面色依旧不见,但却听得声音笑出声来,似有些无奈,又有些欣然。
“本来你帮我除了那恶仆,且你也因此受了伤,我应当补偿于你的才是。”
男子转身,低头似于当心对视,但实在是看不到面色是如何如何,只是见得当心依旧警惕,无奈退后了两步。
“既然少侠不信,在下也不再多言了,只是告知一二,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了,且宽心。”
只是到了这时,当心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双手揽雀尾,一前一后将人拦在前面,即使对方说到了如此也没有什么相信的模样,狗子被塞在胸前,似已经看出了危机,不敢妄动。
胸前大黄已经缩在了里面,瑟瑟发抖。
那男子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但只是转身就重新站定,看向了左边的那处屋顶,不知何时已经多出来了一个人来。
“清崖哥哥?!”
“此间事情与公子并无关隘,何故拦人去路?”
那突然多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半月之前就已经不见了的清崖,当时说是拦住来千钧楼搞事的那些人,但直到当心那里出了事情也没有现身。
据说是和张三不知到了何处去,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是托阴不成传达了话就没有再来,想不到今天竟然就到了这里。
清崖公子可不是当心一样警惕,似乎自现身之后就是如此自如,也没有半分担心,在见得对方问起来,将手中折扇砸在手心,笑吟吟与那男子回答。
“追寻阴先生许久,想不到在放弃之时竟然就在此间遇见了先生,可真是巧了。”
没有什么嘲笑的意思,似心间所想就是这般,气度斐然,让人难以生出厌弃之心来。
而那人也是知晓当心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只是说自己的经历而已,自然也没有恼怒之意,将身子重新站正来,继续问询。
“那清崖公子是要将我留下来咯?”
两人说的话似乎都不带点烟火气息的,但话语之间却隐隐有可怖气势升腾,让人倍感压抑。
“这位小兄弟与在下共赴瀚海,乃是生死之交。可前些日子有歹人行凶,让他受创多日,在下千里之外知晓,特意赶来。”
在说到委屈的时候也没有多么恼意,但是折扇和双手都已经树在了侧边,放松非常,随时都能动手来。
当心不知该如何讲,还以为自己就这样病蔫蔫儿地在身边了,但却不知竟还有人在远方挂念自己。
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就如此已经让人感动了。
不敢胡乱说话,害怕自己扰乱了对方的布局,身子愈发紧绷。之前还担忧对方动手,但此时已经是担忧对方逃跑离开了去。
“不必紧张,阴先生也是个讲理的人,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话是对当心说的,但却更是对那男人说,虽然当心还不知晓对方姓名,但听得两人交谈,还是能猜到一二,两人是认识着的。
也不能怪谁,还是辈分名气太低了,以至别人不屑于介绍姓名来。而且说着对不起要补偿之类的话,但实际上连个脸连个名字都不露,显然也是没有把当心当一盘菜。
不过也没办法,江湖就是这样,名气实力身份都很重要,但是当心这几个是一个都没有,也不怪别人没多看重他。
原本已经要走了的人这下是重新看向了当心,似有许多不解,却不知该要如何说来。
“这人如何身份,能让公子如此重视?难道是武当哪位高功弟子侍童弟子?”
“非也非也,小友心有天地,乃是在下好友。而且此前受人所托,将你拦在这里一时片刻,呵呵呵呵....”
闻言,那男男子猛然转身,看向了周边。
原本虽然寒冷,但青天白日却也算是人声鼎沸。
但此刻却成了一片清冷,似与之前的那个世界分割开来了一般,自成一格。
不算陌生了,冬至当夜,当心就受困于此,被迫一战的。
“阴不成?”
声音当中有些异样,但不见表情与眼色,当心却是猜不出期间意味如何如何。
“呵~悖逆之人,焉能唤我之名?”
第三百零八章.两级反转
两级反转!
当心擅长的是逃跑保命,对于打架这样的事情说一句折寿都不算过分的。
但那一夜不知不觉被困住了之后就再难以为继,只能强硬接招。
而且腾挪的地方已经是少之又少,被迫只能以短击长,生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最后气不过的当心追上去硬拼着受伤也要将这口气出了。
“我可不是来受气的!”
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虽然是当心不了解对方手段的愿意失了先机,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对方的手段隐秘,不知不觉之间就将环境给布置好了。
不过那最后一口气也舒坦了。当心当夜受的气也让那男人受了一次,不知不觉间就将整个人个给包围了起来,成了瓮中之鳖。
而随这那一声应答出现的还有一个紫色衣衫的面容阴柔的男子。
双目狭长,有种莫名的魅力,与清崖将当心夹在中间,在屋顶站成一排,将那男子拦在了里面。
身后就是城墙,不说能不能越上去,就是上了去了估摸着也要被床弩给射下来。这可不是当日漫天黄沙的时候能够随便飞,飞过城墙可是能被斩杀当场的。
“随我回玄极楼受罚,保你无性命之忧。”
此时的阴不成不再如往日所见那般带着笑意,狭长的双眸眯着看起来有些危险,即使与当心隔了一栋楼,也还感觉有些紧张。
与此事无关的当心如此,那被针对的男子更是觉着压力如山,悄悄转过眼睛,看着周围盘旋转着的纸人所形成的结界,心下盘算如何脱身才好。
“我无罪,何受罚?”
没有拒绝,看了眼前三人,实在想不到自己只是忍不住现身说了一句就被人跟了上来,而原因竟就是自己的善意与愧疚?
“当日我已经说过了,东西不是我拿的,你们...”
似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但是到了嘴边却还是没能说出来,哽在了喉咙上面,似要将呼吸一同堵住一般。
“既然如何,为何不能与我一同回去,细细辩解清楚?”
阴不成衣袍不动,似乎就连寒气都已经被拦在了外面一样,没有风,没有雪,只有四人站在屋顶上面,隐隐成弯月之状将人包围在里面。
“呵!回去了还能出得来?”
轻笑一声似嘲讽,又似呐喊,而后声音却突然高昂了起来。
“我有什么错?为了解除玄阴蛊师傅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你们呢!只知道守着那些老旧的东西不走,难道那些东西还能让人活下去吗?”
蒙着面不知晓面容如何如何,但是身子随着话语一同颤抖,想来已经很是激动了。清崖公子已经停下了把玩的折扇,阴不成也停在了一边,似也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
“而且为什么抓我回去?我做错了什么?我做的都是为了太阴啊?!”
看着抬到面前的双手,那男子言语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似也沉入了追思当中去。
“那更要与我回去说清楚啊!”
阴不成言语似有些松下来了的样子,看着那蒙面男子,言语恳恳,满是劝慰。
“呵!如今已经找到了线索,我又如何能回去?回去做什么?再看师傅每日为了解除蛊毒以身试药吗?!如此,我宁愿死在外面!”
呼吸急促,但还是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当心和清崖只能站在一旁静静地听,那是他们的家事,不宜掺和。
“什么线索?”
阴不成一滞,没想到此人独身一人流浪在外,竟已经找到了线索,连忙追问过去,不知觉间声音低了急了起来。
“呵呵呵呵....问了去,好与那不作为之人邀功吗?”
只是那蒙面男子没有与之前那般再说,横了三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阴不成身上,嘲笑不已。
“定是你听了什么消息,我等如何不作为了?!藏锋楼和守一楼每日都有前辈高人在研究蛊毒,门内付出何其之多,何出此言!?”
话语急促,似联想到了什么,赶忙出言问询,其间是否存了什么误会!只是那男子却是没有再说,瞥了一眼阴不成,嘲笑之意愈发浓郁。
又看了一眼依旧不动的清崖,虽然不到底为何要惹这一麻烦,但确实没有出手偷袭,倒也不负其名。
最后是那已经放松下来的,怀里塞了一只狗的小道士,之前还以为清崖是为了保他而来,还道是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原来密目标竟然是自己?!
再看那依旧纷飞的纸人,男子重新将实现落在了阴不成身上,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似也被自己所言震慑了一般。
“小道士,没你的事,先下去吧。”
虽然被清崖借着当心摆了一道,但此事显然就与当心无关,自然是与之前一样不理会他。
“此地乃是当心小友之所,要说离去的话还是要阁下离去才是。不过此事说走的话也不行,毕竟还有事没说完呢。”
清崖将手中折扇重新砸在手心,而后扇尖轻轻指向了那至今都还未通报姓名的蒙面男人。
“哼!多管闲事!”
愤愤骂出一声,但也只能骂那一声,重新转头看向了依旧伫立的阴不成。
“如何?还是要带我回去?”
微微抬起头来问询,话语有些嘲讽的意味,若是能看得见,想来表情一定是半阖着双眸用眼角看人的。
“.......要有什么委屈随我回去说了就好。而且,你师傅很想你。”
似已经松动,话语都已经很软了,但在提及师傅时候那男子却又重新暴怒了起来,抬起一手指向阴不成,已经平静的话语重新激动起来。
“若是回去说完,师傅还要多受两次罪!解药就多一些时日才能找到,你们总是这样...受苦的不是你们...就如此坐视...”
越说越癫狂,男子颤抖着用手指着阴不成,虽然隔着面巾,但三人却能想象得出男子扭曲的面容。
胸脯起伏不定,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阴不成还要解释,就见得男子身后飞出大叠纸人,如蝴蝶一般瞬间就将整个人给遮住了去。
纸人遮天蔽日,甚至都要将屋顶给淹没,且事发突然,三人都没能想到如此,飞跃上前,却见得那纸人一下子爆炸开来,化作了漫天纸屑,将三人拦在了外面。
“遭了!”
阴不成面色一紧,那原本遵着莫名规律运转的纸人所成的世界骤然一顿,然后重新恢复过来。
看起来与前刻并无二致,但其间三人都知晓,那人已经消失了。
“呼~”
一阵风吹拂过来,将漫天纸屑吹散落尘,却见本该站立屋顶的人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么两片还未尘落的纸屑,如蝴蝶一般慢慢落下。
两级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