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TXT下载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全文阅读

作者:大耀     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txt下载     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海

    夜晚的书房里点着凝神的焚香,宁缺的手中轻轻的的握着一只毛笔写着给若若的回信。

    一转眼已经有几年不见那黑黑的小丫头片子了,宁缺还记得前两年范若若最后一次来儋避暑离开时,已经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现在胸变大些没有?

    范若若来信说范建不日就会派人接他回京都,为了一桩不知道怎么定好的亲事,听说对方是丞相家的私生女?

    接到这份来信的宁缺心里有些百感交集,没想到自己的婚礼上,竟可能没有桑桑的出现?

    怎么感觉有些莫名的刺激感喃?这肯定不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宁缺多正经的一个人?

    嗯,不知道对方的胸大不大?

    不过想想又有些不对,范建应该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孩子,怎么还会这么好心给自己介绍老婆?

    这问题值得思考啊。

    “少爷,您写的字真好看。”

    小草放下竹制的花洒,绕到坐着的宁缺的身后两只手熟练的在宁缺的肩膀上按压起来。两只手按的不快不慢,宁缺露出陶醉的表情。

    “那是,这普天之下,单论这一手字,谁比得上我宁缺啊。”宁缺的嘴角咧了起来。

    小草看着那金勾银划般的笔迹,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嗯,少爷是最棒的。”

    “只是少爷,这世上除了神庙,真的还有其他神仙的存在吗?”

    “嗯?”宁缺的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却见着小草正目光疑惑的看着自己桌面上的信纸上的故事。

    这是宁缺正准备给范若若寄去的回信,正上面写着的是“法性西来逢女国,心猿定计脱烟花。”

    正好写的是西游记的女儿国的一个章节。

    这是范若若刚来儋州是缠着宁缺给她讲故事留下来的恶习,毕竟小女孩都是爱听故事的,但宁缺又哪来那么多故事呢?

    刚开始还可以讲些灰姑娘一类的童话,但他一个小伙子前前世要么忙着考试学习,要么就是忙着上补习班,然后就眼前一黑变成了拿的柴刀的宁缺,又哪来许多小故事?

    又不能给小姑娘讲奥特曼的故事,所以后来也就只能讲些章回体的小说来敷衍敷衍。

    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还喜欢上了,因此宁缺也就变成了一个苦逼的码字党。

    宁缺看着纸上那明晃晃的“孙悟空”三个大字,囊了囊鼻子道:“这只是个故事,不过你怎么知道神庙存在。”

    “我就是知道。”小草一仰头骄傲的说。

    “而且大家都这么说说啊,上古时期人类蒙昧,洪水横流,幸得神庙降世普渡世人什么的,我都能背下来了。”小草吐了吐小舌头道。

    那怎么没听过别的神话呐?宁缺听到小草的话后心里想着。

    而且你说的这个故事,你确定不是大禹治水?好像除了换了个主角外,并没有其他的变化吧?总感觉怪怪的。

    夜晚,宁缺静静的坐在整齐的床铺上,心神守一,静静的感受着身体内的真气的流动。

    体内的真气慢慢的积累着,将他的经脉打练的异常坚韧且宽敞,而大部分的真气在运行一遍后虽然也增长了些,但大多却流入胸前雪山与腰后气海里。

    这让他最近几年的修行陷入了一定的僵滞,虽然不能说是全无进步,但是却真的进展极慢,以至于宁缺常常感觉自己现在的修行似乎变得无效了。

    但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因为他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整个世界。

    就在刚刚,宁缺的耳边好像听到了冰雪消溶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的悦耳动听,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宁缺的眼前褪下了衣服。

    而在宁缺的眼前,世界从原来的空无一物,也开始变得亮丽了起来。

    但宁缺睁开眼睛时,能够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世界中浮现着一丝丝一缕缕的光点,光点程淡淡的白色,忽明忽暗的,但是一直存在着。

    还有些些像阳光一样的射线一样的光柱,也存在在空气中,这光柱显的极细极弱,但充斥着宁缺目光所及的一切。

    宁缺宁缺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下一刻宁缺眼前浮现的光点便以一个缓慢的加速度向宁缺的手掌中心涌去,愈来愈快。

    同时浮现在宁缺眼前的细小的光线也开始扭曲的涌入到宁缺的身体里。

    宁缺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在自己都没有擦觉得情况下开始了自己三辈子的第一次内视。

    不只是屋子内的光点,整个儋州,乃至整个世界的光点都向着宁缺的方向慢慢的涌来,只是速度极慢。

    但是除了宁缺房间周围的光线开始向宁缺的身体扭曲的惯入外,其他的光线毫无变化。

    前者在宁缺的眼睛之中变成了一片片的雪花,从茫茫的空中一片一片的堆积到一座稚嫩的雪山上。

    而后者则变成了一滴滴清澈的水珠儿,一滴滴的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谭之中。

    宁缺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这个世界像是一片广泛的海洋,而自己这是这个海洋的意识。

    只是宁缺尝试性的想要调动一下自己的这个庞大的身体时,才有发现这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自己的意识太过弱小,目前完全不能对这个广大的世界产生什么有效的影响。

    而后,拿宁缺尝试着将自己的意识探出脑外,在一片不黑不白的冥冥的意识中,宁缺的意识像一片又一的树叶或者是触手一样感知着这个世界。

    没有黑白,没有色彩,只有一切存在的物质,宁缺甚至可以在这种状态下清晰的感知到桌角摆放的那盘石兰花的叶片内里的纹理。

    连个花苞都没有,看来这是个公花。

    “我这是?初识了?”

    宁缺这次真正的的睁开眼睛,虽然屋内并没有灯光,但他仿佛能看清屋内的一切的呐呐自语道。

    宁缺现在可不是渭城那个对修行一无所知的小白,虽然他现在对原本的世界的修行体系了解的并不多,但他对本世界的修行体系了解的可并不少。

第十六章:庆历十四年春

    所以他越是了解,便越是肯定肯定自己现在的突破并不是本世界的修行体系带来的突破。

    因为宁缺清楚的知道,本世界的修行更像是华夏古武传说中的内功,而内功修行的再厉害,也不可能达到能内视的境界。

    最初修行五竹放到枕头下的那本无名的霸道功法,宁缺的内心其实是带着一点不留痕迹的失望与悲伤的。

    自己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成功的长到十六岁,获得了一个不错的金手指,你他妈的叫我来练武?

    却没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在这个自己都已经有些认命的时候,竟然踏入了原先世界的境界,成功的初识了。

    宁缺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现在并没有向吕清臣老人问过道,所以并不是十分明了将夜世界的修行境界。

    以他现在的修为而言,已经算是初步踏入了不惑的境界,同时因为是本世界第五第一个做到与天地共鸣的的人。

    因此如果他创立一个教派第的话,是完全有可能做到慢慢变得强大起来,直至变成本世界的“昊天”的。

    可惜他并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五竹现在正拿着一块黑布擦着一个黄铜箱子,比如京都的皇宫了有一个和他酷似的中年男子满脸威仪的望着西北。

    又比如,他不知道现在是庆历四年的春天,一个叫滕子京的人正奉命入儋州准备接他回京都。

    跟随滕子京的下人们此时正采买着儋州港独有的花茶,京都的司南伯爵大人怀念家乡的味道,每年府里都会派人来儋州采购。

    这次伯爵府既然派人来了,就一并派人采买带回去。

    从伯爵府里一共派来了三辆马车,加上滕子京一共七个人,此时的滕子京正在府中的一处偏房内静静的候着素未谋面的小少爷。

    刚刚已经拜见过老夫人,老夫人知晓自己的来以后虽然并未有什么不舍得情绪浮现在脸上。

    但滕子京并不敢因此此就小视了这件事的难度。

    毕竟四年前周管家就被这位下手颇为不留情面的范闲少爷给废去了四肢,没过几天周管家便不知因什么原因死了。

    周管家可是夫人那边的人,这件事情老夫人既然没有出面,那她对范闲的态度,最起码不会是厌恶。

    而现在老夫人并未对接范闲少爷回京都的事发表什么过多的看法,只说是听少爷自己的意见,那显然决定权便就在这位范少爷手中了。

    门口处传来了声音,滕子京抬起剑眉看去,进来了一位极为英气的少年。

    “劳烦久等,您就是京都本家来的滕子京先生?”宁缺推开门便见到了一位面色有些微微发黄,看起来约二十七八的男人站在屋子的中央,此时正回过头看想自己。

    “在下边是,这次正是奉范老爷之命,来接小少爷回府的。”

    宁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嗯,你说这事我也知道,若若在信里也与我提过,只是不想你们来的这般快,信也只是昨晚才刚刚收到而已,你们今天便到了。

    我记得信件走的是水路,一般来说是要比陆路要快上许多的。

    怎么,你们竟来的就这般着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吗?”

    宁缺的脸上带着探究的神色看着眼前的滕子京。

    现在正是夏季,儋州港又地处南方,因此天气便显的十分的燥热,滕子京掏出放在袖中的手帕抹去鬓角的汗水,目光中带着诧异的看着浑身清爽的宁缺,这个人都不热的吗?

    滕子京低头略微沉吟了两秒,将自己知道的两个原因说出了一个。

    “具属下所知,老爷似乎是给少爷在京都定了一门极为不错的亲事,同时订的婚期有些赶,因此行程上便需要急些。”

    事实上再赶也不需要如此的着急,毕竟大户人家定亲都有一套繁琐的流程,需要一个不断的过程。

    但谁让与范闲定亲了女生是个病秧子呢,若不急些,对方死了可怎么办?

    当然,这个滕子京是不会对宁缺说的。

    “嗯。”宁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问出了一个最关心的问题:“那女孩,漂不漂亮?”

    滕子京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装模作样的想了想,想到关于丞相与长公主在京都私底下流传的私密艳史,和一些关于丞相之女的传闻。

    进而又想到长公主那传说中艳压庆国的绝世容颜,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下,用力的点了点头肯定道:“漂亮!”

    宁缺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敷了敷自己的胸口道:“如此便好。”

    又一天的夜晚,月黑风高。

    宁缺正坐在五竹房间的床上,看着眼前模样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瞎子少年道:“叔,你真的不一起跟我去京都?”

    五竹沉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弯下腰,从床底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的长方形的黑箱子,砰的一声放到桌面上。

    宁缺好奇的站起身,凑到桌子前好奇的打量了几眼,看到箱子的一侧有一个黄铜颜色的锁眼,除此之外,只有一条细不可见的缝隙证明这东西不是实心的。

    怎么感觉很高科技的样子。

    “这是什么?”宁缺看着五竹好奇的问道,他怎么感觉这个东西不像是这个古代背景下能打造出来的呢?显的太过整齐的。

    “这是小姐留给你的遗物,以前一直存放在我这里。”五竹叔的声音一直都显得冷冰冰的,不过宁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每当五竹叔提到自己的便宜母亲时,声音便会有些许的异样。

    总感觉母亲生前是个海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遗物?留给我的?”

    宁缺试着单手提了提这个古怪的箱子,还挺沉的,里面像是一堆固定住的铁块,感觉有些压手。

    宁缺又试着向两边掰了掰,箱子毫无动静,既是动用内劲箱子也像是像是完全没有受力。

    宁缺真的开始有些惊讶了起来,他自己的力量自己是最清楚的,修行到了现在,自己动用内劲后扳弯小儿胳膊粗细的普通铁棍并不是难事。

第十七章:一缕光出现在眼前

    然而现在只是想要掰开一个看起来严密一些的箱子而已,竟然做不到?

    宁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見站在一边的五竹叔。

    “叔,这箱子是什么打的?怎么这般的结实?我动用全力竟然都打不开?”

    一边说着,宁缺还又不信邪的又试了试,但显然,即使结果依旧是那样。

    怎么会这样?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箱子?宁缺迷茫了。

    “你不用费力气了,这个箱子如果没有钥匙的话,我也打不开。”

    五竹背着手低头凝视着这个黑皮箱子道。

    听到这话,宁缺瞬间就放弃了。

    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是九品上的高手高手高高手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有信心成功的杀死对方。

    即便是一个像前一段时间的那个乘一叶扁舟的那个叫叶流云的骚包宗师,宁缺也有信心在对方不防备的情况下用掺了合欢散的混毒教对方做人。

    但要是这个世界上宁缺还有谁是感觉最难杀死的,那便是眼前的五竹了。

    也是见到那个踏浪而来的宗师,宁缺才知道原来即使是宗师,该老还是会老的,那一直不老的五竹叔该有多强呢?

    与其交过手的宁缺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光留不得的少年,每一击都精准到了可怕的地步,宛若练了独孤九剑的独臂杨过,然而每一种敌人在五竹眼里,怕也不过是一种剑式破之罢了。

    “小姐姓叶,叫叶轻眉,是个……很美的女子。

    我是她的家仆,当年东夷城饥荒,小姐免费设了粥铺,得罪了一批人,我杀了很多,但总是杀不干净。”

    五竹说着,眼睛向上抬了抬,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昏暗的的杂货铺里豆大的灯光摇曳,像一副苍黄的油画。

    “小姐心善,救了很多人,因此也得罪了很多人,我记得有一天小姐跟我说:“个人武力救不了这个世界,救不了受苦受难的人民,唯有一个高度集权的政府才能做到。”

    我听不懂小姐的意思,但东夷城当时已经呆不下去了,小姐得罪的人太多,我们就去了当时还并不强大的庆国。

    后来…我的记忆丢失了一部分,只记得后来小姐被那些人杀死,有人建议我将你带到这里。”

    五竹说着皱了皱眉,用手捂着头道:“庆国有危险,我的记忆在那里丢失了一部分。”

    说着,五竹转过头看着宁缺道:“我要去找回我失去的记忆,现在就不陪你一起去京都了,这箱子的钥匙就在京都的某个地方,但我忘记了在哪里,等到我找回记忆时,便会去京都找你。”

    说完,五竹握紧手中的铁杵便一个翻滚消失在黑暗中。

    “欸……。”宁缺的手抬起来又放了下去,你这未免着急了点吧?我又不向你收账。

    宁缺小声的碎碎念着。

    一只手提起箱子,吹灭桌上的豆大灯油,推开不知用了多久连年轮都隐约不可见的木门,也一只脚踏入黑暗。

    至于这房子,自然有监察司的密探去处理。

    黑暗中的宁缺眼睛发这幽幽的光,在双重修行体系下,眼前的黑暗对他来说与光明并无二致。

    他的脑海中依旧不由自主的浮现五竹的话,像是一段魔音一样不停的播放,造成仅次一直停留在脑海中的那块化作碑状的面板的效果。

    宁缺自己小的时候便经历过天启初年时的唐国的大饥荒,自然清楚饥荒对平民的伤害有多大,也清楚饥荒时那些所谓放镇的与施粥的“善人”究竟是个何等的操作与暴利。

    然而他于是清楚便越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撼,究竟是怎么样的力量,让一个少女拥有这样的勇气与黑暗呢?

    这是宁缺人生中第二次受到这般的冲击,原来世间真有如此善良智慧的女子吗?

    宁缺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作虽不能至,心向往之,那大概便是所谓圣贤的境界了。

    宁缺一边走,眼睛一边下意识的看着手中的箱子,脑海中的念力像一片片树叶一样慢慢的顺着那极细的缝隙涌了进去而,看清了箱内的一切。

    然后脚步便变的沉默了起来。

    “费介师傅说娘亲与五竹叔来自神庙,原来是这样嘛。”

    许久,宁缺的脚步从新变得坚定了起来,眼睛里似乎燃起了许久未见的光。

    “少爷。”

    回到那个熟悉的小院,当宁缺推开门时,见到在被橘黄色的灯光应的黄灿灿的屋子里站着一位不施粉末的出挑女子紧张的站在屋子的中央。

    正是小草那丫头。

    小草的手中拿着一块绣着鸳鸯的的手帕,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进来的宁缺,贝齿咬着红唇,进了两步又站在原地道:“少爷,小草自知卑贱不敢奢望。

    但,但少爷不要丢下小草好不好。”

    小草说着眼睛便快速的红了起来,泪珠凝在眼眶里似落非落,仿佛化作了一汪深谭。

    宁缺平素最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连忙避过小草几大步迈进卧室,将箱子放好。

    小草看到少爷过来,正满心委屈夹杂着欢喜的想陷入少爷并不宽广但十分有力的怀抱。

    但又眼睁睁的看着少爷从自己的身边拐了个弯进了卧室,拐了个弯,拐了个弯…

    她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情绪上的呆滞中,眼角的泪花无声滑落,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呜呜哇哇哇哇……”小草止不住的小声抽泣,生怕打扰到少爷休息。

    泪化成白色的连雾遮挡在眼前,突然又感觉眼前一黑,随即便陷入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里。

    等宁缺将这个箱子放在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时,出来才看见小草的肩膀在小幅度的抖动。

    她真哭了啊,麻烦了,宁缺连忙将小草报到了怀里安慰。

    “乖了乖了,少爷怎么可能不要小草呢,少爷最疼小草了,乖了不哭。”

    “那,那少爷会把我也带走吗?小草在儋州已经没有朋友和亲人了,其他的丫鬟都羡慕我,孤立我,呜哇哇哇。”

    这丫头怎么哭的怎么难听,像蛤蟆叫似的。

    “带带带,少爷一定带,少爷保证。”宁缺连忙保证。

    小草这才破涕为笑,将眼泪混着鼻涕在宁缺的胸口用力滚了滚,然后咧着嘴笑着看向宁缺。

第十八章:我见雄城多妩媚

    接下来的几天宁缺都在忙碌中度过,主要是他这些年积累的毒药有些多,所以在想着处理的办法。

    后来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大多数的东西都不带,身上也仅仅只是带了合欢散等几样或是常用或是难寻的药物。

    毕竟对他这个级别的高手而言,毒道只是他应对强敌的手段之一,在大多数情况下甚至还不是主要的手段。

    儋州的人民也收到了司南伯爵家的那个怪少爷要离开的消息,但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像司南伯爵府中的其他人。

    毕竟宁缺这些年的存在感实在是不算高,最多也就是废了周管家给他带来了些名声,还是恶名。

    五竹离开的第三个白天,费介离开时的那颗柳树下停了三辆马车,滕子京看着眼前轻身上阵的宁缺和抱着宁缺的胳膊的侍女。

    又不留痕迹的向宁缺的身后望了望,空荡荡的一片。

    看来这个小少爷比自己想的混的还要差啊,除了身边带着的这个侍女,竟然连一个送行的都没有。

    “走了,老藤,看什么呢?”

    宁缺挥手在滕子京面前挥了挥。

    “哦,我看看这天气好不好,能不能走,少爷你也知道,这路上要是下雨也是麻烦。”

    滕子京说着抬了抬头,随即笑了笑。

    “天气正好,不冷不暖,适合上路远行。”

    在宁缺和滕子京都看不见的远方,那个在宁缺心里平素不待见自己的老夫人正平静的注视着远行的马车,目光中充满了回忆。

    一旁陪同兼护卫的管家盘算着要不要给京都的下人送份信,这小爷怎么看都是个潜龙出渊的格局。

    一路上走走停停,宁缺和小草也算是见识了庆国的大好河山,只是舟车劳顿的也并不舒服。

    转眼间便到了离京都最后的几里路。

    “老滕,到了没?”

    宁缺从马车里掀开帘子问,这个天气真是有些闷热。

    “少爷莫急。”滕子京抬起手中的马鞭向前指了指笑着道:“你看这不就到了?”

    宁缺随着滕子京指着的方向向道路的尽头看去。

    能够看到一个高大巍峨的城门连带着一排古朴的城墙在眼前的不远处伫立。

    .“这可真他妈的高啊!”

    宁缺抬头眯着眼睛道,语气中带着些震撼。

    “高吧,我也觉得高。”

    滕子京颇为认同的点头道:“我庆国虽然立国相较其他两国较晚,文化上也稍有不如。但要说军事,可是这个。

    说着,滕子京颇为自豪的冲宁缺竖起来大拇指。

    显然是与有荣焉,宁缺能看出他身为一个庆国子民的骄傲,那骄傲感觉简直要溢出来。

    宁缺笑了笑,有些疑惑不解……

    “庆国强大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与这城墙有什么关系?”

    滕子京砸了砸嘴,解释道:“少爷您想啊,这一个国家的强大,需要什么?”

    “军队?”

    宁缺试探性的回答。

    滕子京摇了摇头,“再想想?”

    不是军队?

    宁缺皱起眉头,那能是什么?

    对于一个封建帝国而言,军队的强大绝对是一个国家强大的底线了吧?

    “那是什么?”

    宁缺投降了,我就是猜不出来……

    “是一个强大独断的君王!”

    滕子京一脸信仰坚定的说道。

    “额……,

    就算你说的对,可是为什么?”

    宁缺一脸的费解。

    “因为一个皇帝是一个国家的舵手,是一个国家的思想,是一个国家的灵魂!”

    滕子京一脸信仰的说道。

    完了,这娃大概被洗脑了,君主思想还说人啊。

    你怕是不知道,你拿他当上帝,他拿你当牛马,甚至连牛马都不如……

    滕子京看宁缺一脸便秘的表情,解释道:“你别不信,就眼前这座城墙就是二十年前在陛下的指导下修建的。”

    滕子京说着,还一脸的叹服道:“而且陛下还创见性的的提出以工代赈的想法即救治了灾民,又修了这个三国最雄伟的城墙!

    创办了监察院,开了科举,纳了流民,让庆国再次伟大……”

    神色间看不出喜怒;

    “你说时间是二十年前?那以前的庆帝便不伟大吗,当今陛下,也是一人独自想出这些的?”

    “嗯,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都是从报纸上看来得-”

    果然,宁缺点了点头,这位陛下还真是会啊……

    宁缺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些愤怒,但被他压了下来。

    渐渐的马车压过顽强的车前草,接近了城门处,宁缺的心绪也已经完全的调节了过来;

    入京的人有些多,所以队便排的有些长,宁缺继续和滕子京闲聊着。

    眼睛则不留痕迹的,看向了城门处一个向前面马车兜售着什么地图的中年胖子身上。

    说是胖子,但也不算,只是对方的脸有些肥,带着些莫名的喜感。

    当然宁缺不会为了着就去偷窥一个胖子,他还不至于为此就去看一个男人;

    只是……

    那个男人,是个高手,京都首善之地,竟卧虎藏龙到了这种程度?

    竟连一个卖报的都是八品上的高手?

    宁缺感觉到了一种乡下人进城般的震撼。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还不等宁缺回头。

    就闻到一阵未出阁的女子身上腌出味了的香味,像是盛开的红莲。

    一阵风从宁缺身边经过,是一个骑着马穿着鲜红长裙的长发美人儿。

    清风带着长裙飘飘,宁缺将头仰起,能看到红裙下一抹醉人的细腻。

    “不错哎,挺白的嘿……”

    “是啊,咳咳。”

    滕子京收回头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眼睛到处看了看。

    “刚刚过去的那位是京都守备司叶重大人的独女,可不兴瞎说。”

    “是吗?”

    宁缺笑了笑,“京都守备的独女?不错,挺白的,我喜欢。”

    滕子京无奈提醒:“少爷您可是定了亲的。”

    “嗯,我也没忘,可这不是还没完婚呢吗?

    再者说了,男人至死是少年,难道你不喜欢?”

    宁缺收回留恋的眼神,转头注视着滕子京。

    “咳咳。”

    滕子京低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我结婚了。”

    宁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

    “这位少爷,敢问贵姓啊?在下王启年,这厢有礼了。”

    一个笑着的大脸凑了上来。

第十九章你看起来不聪明的样子

    宁缺寻声望去,发现自己一早就注意的那个大饼脸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自己的身边。

    自己虽然并没有对他起什么防备心,但对方能摸到距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宁缺心里一凛,古人诚不欺我,果然色是断头刀,美女不能多看。

    “咳咳,在下范闲,从儋州来。”

    “儋州?”

    王启年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随机又后退了两步,仔细的看了两眼宁缺乘坐的马车。

    “公子,若在下猜测不差,难不成您就是司南伯爵家那位久居儋州老家的大公子?”

    瞧瞧,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宁缺对自己在外界的名声心里有数,私生子而已。

    但到了对方嘴里,就变成了久居故乡的大公子,虽然宁缺对自己的身份并不在意,但心里也不由得对对方生出了几分欣赏的感觉。

    “不错。”

    不过随机又话风一转:“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启年笑的更灿烂了,脸上的皮肤都挤成了褶子,解释说“在下在监察司做些文职工作,平日里最擅长的就是打听情报。”

    宁缺点头,不过还是不知道对方的来意,而且……你是做什么的为何要与我说,更何况你做的还是保密工作。

    “少爷您即第一次来京都,不知可有向导啊,您是不知道,这京都可大,您如果没有相熟的人引导,旬日之内想逛完可不容易。

    我这里有一份京都要点指南,上面记载了京都的各个要点的特点,位置,还有一些风俗,包您一秒变成地道的京都人,不会在朋友搞聚会时丢了面子。

    要不……您来一份?”

    王启年说着,将放在身下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沓子画的勉强称得上详实的地图,地图的一脚还带着小册子。

    看来王启年说的风俗之内就在其中。

    地图这种东西对方也敢卖,不愧是监察院出来的人物,换了旁人怕是没这个胆子。

    宁缺挠了挠下巴上的绒毛,犹豫半晌:“多钱?”

    王启年顿时笑的更灿烂了,像一朵收缩的菊花,“承惠,十两。”

    “你不如去抢!”宁缺搓了搓牙花子。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宁缺以十文的高价拿下了这两样东西。

    进城之后,滕子京瘪着嘴看着宁缺,想不通这位看起来十分老成的小少爷是如何练就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砍价本领的,竟能将十两砍成十文!

    而城外的王启年看着手掌心的的那十枚铜币陷入了沉思,自己究竟是怎么将地图卖出去的?

    京城城东富户区的范府的后门,宁缺领着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的小草,看着面前这扇小小的门笑了笑。

    走后门入没关系,受些委屈更是小事,只希望没人来打扰自己的修行。

    起码大宗师之前,宁缺并不希望受到无谓的打扰,只是他心里也知道这怕是奢望。

    毕竟京都是个泥潭,而自己的身份注定了自己一定要做一个搅动泥潭的泥鳅。

    “范公子请。”

    吱呀一声门响,从门里走出一个梳拢着头发的女子对宁缺行了一礼,小声的请宁缺进去。

    只是这称呼有些意思。

    小草一咬牙,想要说些什么,被宁缺给拦了下来,范公子就范公子吧,反正自己也不姓范,在意个什么劲。

    “公子,夫人正在午睡,您还请不要发出声音,不然怕是会惹的夫人不喜。”

    女孩走在前面,又转过头嘱咐宁缺。

    宁缺牵着小草的手点头,心里渐渐的对自己的这为姨娘的形象变得丰满了些。

    这个女人宁缺虽然还没有亲眼见过,但就凭她这么多年呆在司南伯爵府里还没有被扶正,今天又表现出对自己到来漠不关心的态度,想来也只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女人。

    自己在儋州遇见的那几次刺杀,看来跟她没什么关系。

    宁缺就这样带着小草进了被早早安排给自己的偏院,同时让小草住到了其中的一间房间里,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烂俗的桥段,毕竟夫人还在午睡,她甚至都不知道宁缺已经到了。

    这让从进门就提着一口气的小草狠狠的放松了一把,随即就将一路抱在怀里的那盆石兰放在了宁缺新书房里的一个最醒目的位置,然后又将一路上带过来的那个已经被坐出来来包浆的椅子放到小院里一个日光正好的地方,满眼温柔的看着宁缺舒舒服服的躺到了上面。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宁缺的怀里抱着一个脸色有些发红的女人。

    当天色逐渐变得有些发黑的时候,到了司南伯爵回府的时间,今天的户部尚书因为一些财政要事被当今皇帝留在了宫里,因此回来的时间就不免得晚了些。

    “老爷,小少爷已经回京了。”

    就在范建刚刚落轿进府时,早已经候在府门处等了许久的下人来到他的身边通报,这下人便是儋州大管家的儿子,叫侯三。

    “嗯?什么时间到的,那小子现在在哪?”

    范建的脚步顿了顿,眯了眯眼问。

    “大少爷刚刚进府的时候刚巧赶上了夫人的午睡,夫人说范闲少爷没有给他请安,这是没有教养,要教训教训他,所以把大少爷叫了过去。”

    “嗯。”

    “你倒不亏是儋州那小地方来的,真是学的野了,变得一点教养都没有,初次来京都,便是老爷现在不在府城,你就不知道来给我这个夫人请安?”

    柳氏看着被叫来的范闲一脸的平淡,尽丝毫向自己行礼的意思,不由得愈发暗暗羞恼,牙齿都慢慢的搓了起来。

    “柳姨娘,这可不是儿子刻意的不想给你行礼的吧,我怎么进府就听到姨娘您在午睡,难道早上就没有提前通知我要回府的消息?

    我怎么记得昨晚便有人提前离了车队回京通知呢?”

    “说起来姨娘睡觉倒是好大的规矩,在后院午睡,竟能让前院的丫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姨娘倒是好生霸气。”

    “你嘲讽我?”

    柳如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宁缺,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他这个儋州来的小子底气,竟敢一口一个姨娘的叫着自己,叫声夫人很难吗?会死啊?

    “孩儿哪敢?”

第二十章月光下

    “咳咳。”

    范建一挥袖子走了进来。

    “说什么呢?”

    范建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房间之中的宁缺。

    只觉得这小子怎么看都带着熟悉的形状,可惜不是自己的形状。

    “呜呜呜,老爷这小子欺负我,他叫我姨娘都不叫我二太太。”

    范建顿时感觉头大“好了好了,孩子还在,你收敛点。”

    柳氏立刻将脸尴尬的转了过去。

    “我去给老爷你沏壶茶。”

    说完就立刻用长长的衣袖遮住有些发红的脸颊,从房间的一侧逃也似的离开了。

    宁缺感觉这个女人不太聪明,而且还是个恋爱脑。

    房间里一时变得有些沉默,范建来回踱两步,然后坐到了书桌的后面,嘴唇抿了一口冷茶。

    “可曾怨我?”

    “孩儿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了?

    也对,毕竟我把你丢在了儋州,而且是十六年。”

    范建低头将茶杯放到书桌上,而后抬头坦然的看着宁缺那很久不见但依旧眼熟的眉眼。

    “有什么话或者问题今晚可以问我,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我知无不言,希望你也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不要搞得我们父子之间生了隔阂。”

    茶杯底落到紫檀木做的书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宁缺皱了皱眉,他到还真有些个问题。

    “我母亲死的时候,您在哪?”

    范建的双手紧了紧,目光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该说果然不愧是她的儿子吗?

    他嘴角微微扯动,双手合十道:“你母亲是病死的,你不知道?

    你母亲当时得了一种无人可医的怪病,从她嫁我后不久便落下了病根,生下你不就就死了。

    另外你柳姨娘也是在你母亲死后两年才进的府,她与你母亲的死毫无关系。”

    宁缺颔首,又问:“为什么这个时候叫我进京?”

    书房里灯火通明,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在范建带着皱纹的脸上,范建语气中带着回忆,他的手指抚摸着茶杯的盖子。

    “你母亲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你应该知道她一手创建了叶氏商会,但也是因为她太厉害,叶氏商会就显得有些尾大不掉。”

    范建叹了口气继续道:“自从你母亲死后,叶氏商会就被收入了内库,被陛下交由长公主掌管,长公主膝下无子,唯有一个私生女,就是你未来的老婆。”

    “您是说……我的未婚妻是丞相与长公主私通生的?这么刺激的嘛?”

    “咳。”

    范建仿佛被口水呛了一下,心道和你娘一样的不着调。

    “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左右你那老婆也是个病秧子,看来也是活不了几天的命,你不久就要和她完婚,注意不要染上肺疾。”

    宁缺诧异的看了坐在书桌后的老爹一眼,感觉自己这个老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是费介。

    出来书房后,宁缺还在想着老爹的话,就感觉身后有个脚步虚浮的人接近。

    于是下意识的侧身伸脚。

    “啪嗒。”

    下一刻,一声肥肉与地板接触的声音响起。

    “哎呦,你小子敢摔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宁缺随着声音响起的脚下看去,就看到一个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六的小胖子慢腾腾的从脚边爬起。

    “我可是这司南伯爵府里的小少爷。”小胖子撑着腰一脸臭屁的说。

    “唔,可我是你哥。”

    宁缺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脑袋,这脑袋可真圆。

    “真的?下人也这么跟我说的来着,不过……,你要是我哥的话,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胖子的表情中有些不信与疑惑,不过倒没什么恶意。

    宁缺观察了两秒,确实这小子确定姓范,是范建与那个柳姨娘的儿子。

    这倒不仅是因为他长得与范建如出一辙,更主要的是,他不聪明的样子真的和柳姨娘很像。

    “你不要扯我的脸,你个儋州来的私生子……”

    范思哲伸手想要打掉宁缺的手,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轻轻的抖了抖。

    “把手伸出来,快点。”

    一个颇为动听的女孩声音响起,范若若从宁缺的小院里门走了过来。

    在并不明亮的灯光与月光的照耀下,像一个板着脸的精灵,只是眼中带着重逢的惊喜。

    “哥哥,好久不见,妹妹甚是想念。”

    范若若迈着小碎步登登的跑到宁缺的身边,无视了刚刚警告过的笨弟弟,想要抱一抱宁缺,但又有些顾及。

    停在了原地显得有些踌躇,只是抬起头睁着带着光的眼睛看着宁缺。

    “姐~。”

    范思哲有些不甘心的叫了一声,但随即有看到范若若转过的脸中带着冰冷的眼神,撅了撅嘴巴,伸出了粗短的手掌。

    范若若对着宁缺甜甜的一笑,然后从收窄的袖口里掏出一把雕刻着花纹的红色短尺,在范思哲的手掌上重重的打了三下。

    “下次我在看到你对哥哥不敬,手给你打断,听到没有?”

    “是……”范思哲低下了头,同时还偷偷看了宁缺一眼。

    宁缺冲他笑了笑,这小胖子也算有意思。

    “去吧,下次见到哥哥记得尊敬点,听到没有?”

    “哦。”

    待范思哲委屈巴巴的转身离开,范若若才重新转身,眯着眼睛看向宁缺。

    只是下一刻就被拥到了一个并不宽广但却十分温暖有力的怀抱里。

    宁缺抱的很紧,毕竟有些年头没见了,他可没想到当初那个儋州的丑小鸭竞像是柳条抽了牙一样,竟然出落的如此漂亮。

    宁缺看着怀里的可人儿玉白的脸色逐渐发红,连带着感觉怀中的身体都有些变得有些柔软。

    看着她道:“在院中等我呢?怎么白天没有见到你?”

    范若若感觉身体有些发软,小腿莫名的没有了力气,两只手紧紧的抱着宁缺的腰,将头埋到他的怀里。

    口中嘟囔道:“我是今天才收到的消息,谁知道哥哥你昨天就让人来了消息,反正我是不知道。”

    一边说着她似乎感觉气氛逐渐的变的有些不对。

    双手费力的将宁缺给推开,双眼乱飘道:“妹妹我可是很费心力的,最近一直在为哥哥你的婚事奔波呢。”

第二十一章门前

    宁缺把若若带到了自己的书房,虽然他看来不过一天,但书房已经布置的和儋州相差不大了。

    “怎么说?那女孩漂不漂亮?”

    宁缺饶有兴致的问,病不重要,只要不是什么太过特殊的病,宁缺都有点信心。

    “很漂亮,她大概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

    范若若想起脑海中那一抹倩影,有些自卑的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心想着大概也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自家哥哥。

    “真的?那倒是让人不忍拒绝,这女孩还生了病,就需要我这样的的男人来保护。”

    宁缺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些遐想。

    时间快速的流逝,转眼间就已经过了半月,期间范思哲范若若虽然有邀请宁缺外出,但宁缺沉迷修行不可自拔。

    因此虽然宁缺对殴打他人并不排斥,但现在终究是错过了。

    只是一个人或在自己的小院中,或在自己寻找的偏僻之地演练自己的功法,想要尝试自己雪山气海之中积存的念力究竟能否帮助自己打破九品的界限,让自己踏入大宗师的境界。

    如此心急的宁缺当然不知道他将天地元气吸收入体的做法,如果放在将夜世界已经算是入了魔道。

    当然,即便是真的知道了,他大概也只会不在意的笑笑,然后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干掉或毒死。

    不过任凭宁缺再怎么研究,也没发现身体中的念力能对自己经脉中的起到什么作用。

    这似乎就是两个体系的东西。

    如此宁缺也只能感慨人体宝藏奥妙无穷了。

    新的一天,一处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就是人流量很少的大宅院外。

    宁缺平静的站在一块看起来有些古拙的石碑前,静静的肃立在石碑面前。

    石碑上叫记载着一行行这样的文字“我希望庆国的人民都能成为不羁之民。受到他人虐待时有不屈服之心,受到灾恶侵袭时有不受挫折之心;若有不正之事时,不恐惧修正之心;不向豺虎献媚……”

    落款是三个字:叶轻眉。

    “哥哥,你认识这个叫叶轻眉的女人?”

    “怎么,你不知道?”

    范若若乖巧的摇头,京都的子民很多都知道监察司的门前立了这样一块碑。

    因为监察院的凶名流传甚广的原因,叶轻眉这个名字也广为人知,但甚少有人知道这个叫叶轻眉的人到底是谁,或者他做过什么。

    至少,站在宁缺身边抱着宁缺小臂的范若若不知道。

    宁缺站在石碑的前面,感觉莫名的有些可笑,摸了摸身边妹妹的头才感觉心情好些。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知道今天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说好了陪你逛京都的,你想去哪?”

    范若若双眼放空,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脑海之中想着适合自己和哥哥一起去的地方。

    今天并没有带范思哲那个讨厌鬼出来,那最好去一个只有自己和哥哥的地方。

    去哪里呢?

    “哥哥,要不去庆庙吧?咱们庆国子民都是尊奉神庙的,而在我庆国供奉神庙的庙宇就叫做庆庙,听说很是灵验呢。”

    而且平时都没什么人去,毕竟无论平民还是权贵都不喜欢庙宇里的压抑氛围,而庆庙里连一个具体的神仙都没有,想祈求愿望都不知道对谁。

    可不就正好满足了自己与哥哥单独逛逛的心愿?

    范若若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好啊。”

    初夏的京都不冷不热的,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繁茂的枝叶打在两人的身上很舒服,像是一副夏天的画。

    范若若的脚步略微的越出宁缺半步,小手穿过宁缺的指缝将两只手紧紧的扣在一起,眼睛左右的乱瞟着寻找着正确的方向。

    只是脸颊有些粉红。

    随着两人脚步挪移间,宁缺耳边的声音逐渐的变得小了起来,甚至能听到风流动的声音。

    他有些疑惑的道:“这庆庙……在城外?”

    “啊,不是就在城里,呐,到了。”

    范若若开心的带着宁缺站在一座看起来就有些肃然的大门前,只是这大门紧紧的闭着,门前还站着一个个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的中年人。

    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不怎么好惹的样子。

    宁缺左右看看,这里有些荒凉,这在寸土寸金的京都里倒算是罕见。

    就在范若若牵着宁缺的手打算推门走入时,那中年人大手一挥,喊了声:“滚!”

    宁缺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就踏出半步伸手将范若若护在自己身后,皱着眉看着台阶上的中年人。

    “阁下若是好生商量,我兄妹二人也不是不能离开,便是退一步说,即便我二人不离开,也不是你出言不逊的理由。”

    宁缺说着牵着范若若的手一步步踏上了台阶,走到了抱着双臂的中年人面前,只是因为年龄的劣势身高较对方要稍矮些,看起来不免就先天上失了几分气势。

    “庙内有贵人祈福,若是受到了惊扰,你们两个怕是受不了。”

    “贵人?”

    “多贵的人可以独占庆庙?我怎么不记得庆国律法中有那条那款准许权贵独享这等神圣之地?还是说……”

    宁缺的投去一个恍然的眼神道:“你家老爷,自认为自己比皇帝还金贵?”

    这话若是细究起来,甚至可以给一个欺君的罪过,但面前的中年人却并没动怒,只是双眼盯着宁缺的眼睛。

    因为离得近了些,宁缺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眼睑上的青色血丝,皮肤也有些暗沉,看来对方最近压力不小而且还熬夜。

    “轰”

    下一刻,一声沉闷的皮革相击声在宁缺与中年人的中间响起,一阵无形的波纹席卷成气浪化成阵阵带着热浪的风撩起范若若的发丝。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先前那个还十分嚣张的中年男人,像一张哥哥在儋州给自己画过的墙纸一样从高大的木门上滑落。

    “略略略,你个大反派倒霉了吧?我哥哥就是邪恶克星,专打你们这种不讲理的。”

    范若若开心的跳到对方的面前,掏出握了有一会的尺子一尺子打到了对方的头上。

    边打还便说:“叫你狗仗人势,叫你蛮横无理,叫你无理取闹,叫你堵门,叫你堵门,叫你堵门……”

第二十二章:寺内

    看来她八成的火气,倒是埋怨对方将门给堵上了,不准自己与哥哥进入。

    宁缺看着有些孩子气的范若若,一时间差点才想起来对方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而已。

    平时看起来贤良淑德的,倒是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她的年龄,当然,这也是因为范若若胸前挺有道理的。

    “呼噜…”

    那个中年低手咬着牙,但嘴角依旧忍不住涌出血丝,血沫滴到黑色的衣服上,他的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宁缺。

    “九品巅峰!我庆国何时出现一位新的九品巅峰?你是哪家子弟?我怎么不认识?”

    中年人身为京中高层,本身家中又是大族且得皇上信重,自问消息并不比监察院相差太对,但何时京中何时京中竟出现了如此年轻帅气的高高手?

    而且竟长得如此年轻帅气,看起来竟与自家女儿年龄仿佛……

    竟与自家女儿年龄仿佛……

    年龄仿佛……

    不行,要把这小子骗到手!

    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小子以后就是我女婿了,今天你打老丈人,我女儿就算是你的恶报!

    求婿之心,连带着被小女孩拿小尺子拍脑袋这中奇耻大辱也下意识的忽略了。

    范若若看到面前这看起来面色颇为威严的男人对着自家哥哥双眼放光,下意识的心里便有些不爽了起来。

    掐着腰道:“他是我哥哥,京都郭府的长公子,宫中编纂的大儿子,儒雅博学的美少年郭宝坤!

    你是不是想寻仇啊,那你就来郭府吧!告诉你我郭府不怕!”

    中年人揉了揉胸脯,感觉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势,心中不禁的对宁缺越发的满意了起来。

    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末,点头道:“郭宝坤?好一个俊秀不凡的翩翩少年,你们且在这里等等,我先进去通报我家主人一声,应当会允许你二人进入。”

    说完,他便一手按着胸身形有些蹒跚的顺着被自己撞开的门缝走了进去。

    “哥哥,你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怎么感觉他被你打了一拳后,态度顿时好了不少的样子。”

    范若若左右瞟了两眼,虽然她听哥哥的嘱咐,这些年一只都有进行冥想,身体素质也非常强,但第一次打人,感觉还有些小激动。

    “唔?”

    宁缺不解的摸着下巴,他三辈子加起来好几十岁的阅历,什么没见过?

    但像今天这种场面他还真没见过,这人多少应该是有点大病。

    “不知道哎,也许……他是个抖瑟?”

    庆庙的大殿中,一个面目威严的中年人,正背着含着眼睛看着大殿正中央的前方墙壁上的一幅壁画。

    那幅画与其说是一幅画,倒不如说是一幅浮雕,只是看起来太过生动形象,看起来让人身临其境,仿佛置身于茫茫的雪原之中,而面前是一栋看起来科技感颇强的红色建筑。

    “你说那个少年是宫中编纂郭攸之的儿子郭宝坤?”

    庆帝转过头,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京中守备司司长叶重。

    “所以你就信了?”

    “这?”

    叶重平时忙于军务,京都守备司指挥的权责虽重,但相应的压力和公务也十分繁重,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家的女儿养成一幅男儿家的性子。

    只是毕竟不是笨人,闻言就明白过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庆帝,“那陛下以为……,这个少年会是那家子弟?”

    “哈哈哈,不管是谁家子弟,不都是我庆国的少年俊杰?

    怎么,你这是见到好少年懂了心?”

    庆帝说着目光含笑的注视着面前的叶重。

    “哈哈,怎么会,臣下只是甚少见到像这般优秀的少年,一时好奇罢了。”

    “那陛下,这人是否让其进来?”

    “让他进来吧,那少爷说的又没错,既然这里是庆庙,那我庆国人民自然是人人都有进来的权利。

    何况既然那少年带着妹妹,想来也不可能是什么坏人。”

    叶重虽然感觉这话似乎有些问题,但又不能察觉到问题在哪,只得道:“是。”

    只是叶重在庆帝面前低着头,自然不可能看到庆帝眼底的阴霾。

    庆庙门口,宁缺正带着范若若探头探脑的顺着门缝向庆庙里张望。

    原本知道谁都可以进时,并没感觉进个庙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在进去的时候加一些前提,仿佛这庙顿时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让人有些跃跃欲试,多了些探险的感觉。

    范若若看着身前探着头展望的宁缺,伸手捏了捏宁缺的手掌“哥哥,我们好久都没有这样一起无忧无虑的一起闲逛了。”

    宁缺想了想,点头道:“嗯对。”

    “你,哼。”范若若生气的哼了一声。

    “你们进去吧,注意,不要前往主殿,那里有贵人正在供奉。”

    叶重看着面前少男少女牵着的手,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毕竟是兄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个鬼啊,要不是打不过面前这个臭小子,今天他一定要给这臭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好好打他一顿然后领回家做女婿。

    现在么,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且先忍这小子两天,等查到对分身份,然后把他变成自家姑爷再说。

    “也没什么特别嘛?”

    宁缺一步步踏进这座古朴的庙里,一只手抚摸着下巴,另一只手被范若若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小妮子这般小就这般的有道理,不知道以后要便宜那个臭小子,宁缺的心里有些冒酸水。

    寺庙内的墙皮和古树上有时光的刻痕,压下了寺庙外的热闹喧嚣,的像是另一方天地。

    宁缺的腰背也不禁挺的直了直。

    口中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结动了动,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敬畏之心。

    事实上在生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的宁缺,一直对所谓的神明保持着唾弃的态度,即便获得了模拟器游戏也一样。

    从《太上感应篇》之中瞎练练出一些不强的念力的宁缺,能不甚清晰的感应到在树上,在门后,在大殿的阴暗处。

    有不少人……

第二十三章叼着鸡腿的姑娘

    静静的执刀站着,甚至身后还背着弩……

    这完全打不过啊,人怎么可以和弩箭打……

    宁缺脖子僵硬的调转过头,刚好看到那看门大叔关门时不怀好意的眼神……

    阴测测的……

    宁缺不禁又咽了口口水味的口水,定住脚步看了看四周,这是请君入瓮,还是瓮中捉鳖?

    大意了,今天没带多少药出来,身上竟带着针对高手的秘药,不好办了啊。

    “哥哥,怎么了,你怎么出汗了?

    范若若感受着骤停的脚步,看着宁缺额头渗出的冷汗,不解的用胸蹭了蹭宁缺的胳膊。

    “哈哈,没什么。”宁缺一只手将范若若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是没什么,不过这么就苦苦隐藏的实力,怕是今天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只是等了半晌,宁缺的表情逐渐的从紧张变得柔和,范若若看着伏在自己胸前的手面色越来越灼热。

    不禁的看着宁缺道:“哥,能不能,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开,毕竟……我们可是兄妹。”

    范若若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想要拒绝,可是身体发软,实在提不起力气,心里不自觉间,还有些莫名的期盼。

    “啊,好好。”宁缺收回手,一时情急,放错了位置。

    不由得眼睛在几颗古树与眼前的偏殿间来回的打量,毕竟有点尴尬。

    同时将手背在身后,手指忍不住的互相搓了搓,手感不错的样子。

    范若若的头顶宛如有蒸汽在源源不断的向外冒出,她紧紧地用手背贴着脸颊,“哥,我去找个地方洗把脸。”

    范若若说完便跑开了,宁缺的手伸了伸,但又不知道应该如何挽留,刚刚的场景对于一个小女孩而言,确实过于刺激了些。

    即便是对他而言,同样的有些心驰电掣。

    而且这里既然被重重保护着,宁缺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对方的危险,索性左右看了看开始闲逛了起来。

    庙内古木深深,宁缺推开一扇被掩着的小庙门,推开门后可以看到在房间的里屋里刻着一副神庙的油彩浮雕。

    这里的浮雕自然是比不上正殿的,但也相差不大。

    宁缺看着眼前神庙若隐若现的同时带着些威严的形象,莫名的感觉心态有些放松了下来。

    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开始,宁缺的心中就充斥着淡淡的不真实感,毕竟这种事情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些。

    同时根据脑海之中的模拟游戏所说,这里只是一个游戏。

    这让宁缺第一次认识到这种伟岸的力量,毕竟,无论这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世界,穿越时空都不是宁缺所能够轻易想象的事情。

    但这次站在这里,他的内心却没由来的一阵放松。

    毕竟担心一些无用之事有什么用呢?

    没用,除了空耗自己的精神与心力,不如先脚踏实地的过好眼下的每一天。

    至于一些眼下显然没有一丁点可能解决的问题,比如系统的来源,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这种问题。

    等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再说吧。

    宁缺又一次将系统的面板调出眼前。

    “世界:庆余年

    声望:1500

    回归时间:八十四年后。”

    ......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活到那个时候?

    那我要是活不到怎么办?

    不会提前就死了吧?活不过来的那种.....

    这可不行啊宝子。

    就在宁缺看着面前的面板发愣的时候,突然听到面前摆放贡品的桌子轻轻地动了动。

    虽然桌子晃动的幅度并不大,但这显然瞒不过眼力惊人的宁缺,宁缺的眼神闪了闪,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果然不能放松警惕,自己放松心神之下,竟然没发现桌底有人。

    “谁在哪里,出来。”

    宁缺一边说,一边悄无声息的打开腰间悬挂着的一个隐秘的布袋,同时用内力混杂着念力将布袋子里的极细密的药粉洒到了空气之中。

    虽然那你并没有传来什么危险的感觉,但这显然不是自己能够放松的理由,小心无大错。

    “我…我…你……是谁?”

    就在宁缺的眼前,一个身材极为苗条丰满,脸上带着些明显的娇憨和苍白的女子慢吞吞的从桌子底爬了出来。

    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根被咬了一口的鸡腿?

    宁缺连忙将空气之中的药粉用内力吹散,眼前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没什么修为的样子,看她苍白的脸色,显然是还有什么隐疾在身。

    这空气中的药粉是宁缺和他那个为老不尊的师傅在儋州辛苦改良过的版本,可不是这样一个小女孩能够承受得了的。

    真要被她嗅到一些,只怕会在极竟的疯狂后脱阴而死。

    林婉儿看着自己面前看起来便有些凶巴巴的宁缺,又撇了撇自己手中举着的鸡腿,“啊”了一声将手背到身后。

    “你你你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我我没偷吃……”

    “不是……,我就吃了一点点,一点点。”

    少女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在宁缺的眼前比划了一个微小的手势,同时有些讪讪的笑了起来。

    同时心中猜想着宁缺的身份,他是护卫吗?,可是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像的样子?

    而且……,护卫被允许进来?少女有些不清楚,只是心底保持着一些怀疑。

    宁缺看着少女嘴角的油脂,莫名的有些心动,微微的侧过脸,不去看少女的正脸。

    “我并不关心你吃了多少鸡腿,但是我看你面色苍白,眼睑有些晕红,整个人也显得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显然是有重病在身……”

    宁缺继续有些费解的道:“所以……你的家人不允许你吃油腻的食物,而你在这里偷吃?

    是这样吗?”

    宁缺的最后一句加重了一些语气,显然是心头起了一些怒气,但又在极力的在压制。

    这股怒气起的莫名,宁缺也有些诧异,但此时只是用眼睛静静的看着对方。

    “我……”

    林婉儿本就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又被宁缺盯得有些心头发虚,不由自主的便收了收脖子。

    “可是,鸡腿是真的好吃嘛,做人如果连一个鸡腿都吃不了,那未免也太失败太没趣了吧。”

第二十四章缘,妙不可言。

    这座不算大的庆庙内虽然人不少,但却无人出生,若是算起来,怕是躲在一颗大槐树下懊恼的范若若都算是一个声源了,所以整体显得很是幽静。

    又因为人多,所以很难见到什么鸟兽,炎炎盛夏的饱满的日光一缕一缕的打在庆庙的墙上,古树的叶片上,以及宁缺与林婉儿身边的窗上。

    光落到地面上,与地面交织发出漫反射的奇妙反应,让整个室内都显得带了些朦胧。

    宁缺的喉结动了动,一瞬之间心中下定些难以为外人道的心思转变,往前走了两步,便有些居高临下的站到了林婉儿的面前。

    伸手取下婉儿握的并不紧的鸡腿,放在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这鸡腿倒是挺香的,索性放到了嘴里大口的嚼了起来。

    同时一边吃一边道:“这个东西你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吃,不过总归现在是不能吃的,我就先勉为其难帮你解决了吧。

    另外啊,你这病是肺痨吧?简单,我就能治,不过你若想要我医你,需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唔,还挺好吃。”

    “你!登徒子,那鸡腿是我吃过的,你不能吃,快还我。”

    林婉儿看着宁缺的动作变得有些呆滞,随机面颊就快速的绯红了起来。

    心想这鸡腿既然是我已经吃过的,那边就不能由旁的男人再吃了去,毕竟自己已经是许了人家的。

    虽然那范府的少年自己从未见过,也谈不上什么喜欢,但既然自己以及许了对方,便不能有如此轻浮的行为,在这里与不相干的陌生男子打情骂俏。

    更何况自己身上还带着痨病,是会传染的。

    因此很是心急的跑到宁缺的身边,伸出手准备将宁缺手中被啃了一半的鸡腿重新抢回来。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林婉儿的年龄与宁缺仿佛,但宁缺修炼多年,身体比之成年男子也要高出一些,又何况是林婉儿这样的孱弱少女。

    俯视着面前显得有些焦急的女孩,宁缺伸出手掌一掌盖到对方的头上,实现了对对方的绝对压制。

    然后慢条斯理的咀嚼完了手中的鸡肉,将剩余的完整的骨头随着射出光柱的窗子随手丢了出去。

    看着面前少女焦急的面容和带着泪珠的双眼,奇道:“丫头,我不过是吃你一根鸡腿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嘛?

    而且我说了,你的病,我能治,我能治懂不懂?”

    宁缺好奇中带着些侵略性的目光落到林婉儿有些婴儿肥的胖脸上,看的林婉儿气势微微一息。

    这登徒子难道不知道他的行为已经算是对自己构成了一定的侵犯嘛?真是令人生气,还说能治好自己身上的痨病?

    真是呸呸,明明宫里的御医都说治不好的,是绝症,就差明说让自己等死了。

    想到自己身上的病症,林婉儿的心情又开始变得低落了起来,是啊,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父亲还不忘用自己来回司南伯爵联姻,真是个好父亲呢。

    “你吃吧,吃死你才好,我身上有重病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也难为你能吃下去了,虽然鸡腿确实很好吃。

    但你既然真的吃了就是对不起我,我也免得自责,真希望你也生病,然后病死,让老天收了你这登徒子。”

    林婉儿气鼓鼓的说。

    宁缺怜悯的摸着妹子的脑袋,“傻姑娘,我既然敢吃,就证明我是有把握的,我有信心治好你的病,难道你还要自己放弃自己不成?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是这京都的那家姑娘,我不日……,

    嗯我不日就让我爹上门提亲,这样我就不算登徒子了吧?正好也可以顺路给你治病,毕竟我身上可没带药材,这里也没法子煎药。”

    “鹅?你别摸我的脑袋……”

    林婉儿耳尖有些发红的退后了两步,有些心烦意乱的站在原地。

    这人怎么能不经过允许就摸人家脑袋,而后又愣愣的看了宁缺半晌,突然发现这登徒子长的还挺好看的。

    不过自己已经许了人家了……,少女的心头又有些怅然,何况自己现在的状况,怕是都活不了几天了。

    林婉儿的眼珠一转,心中觉着像是面前这位俊美少年的做派,完全没有京都那些所谓文人才子的酸腐气,和那些有些矫揉造作的娘态,倒是和自己的闺中密友有些相似。

    索性便道:“我是京都林叶家的女儿,名字就叫叶灵儿,你可不要记错了。”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这间房间,只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自己明明是吃了亏的,怎么能表现的像落荒而逃?

    于是恨恨的转过身,又溜到宁缺的身边抬起头横了他一眼,偏偏又不敢与宁缺对视,便又很快的把头低下。

    看到宁缺的脚,便提起自己的裙子狠狠的一脚踩了上去,“登徒子,叫你欺负我,这一下算你的报应,记住了,我叫叶灵儿。”

    说完话,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一样,气势快速的萎缩下去,缩着头快速的推门而出。

    只是林婉儿刚刚走出不远,路过一颗古树时,刚好碰到靠着树深呼吸的范若若,看着她的脸色通红目光闪烁,一幅发了春的怀春少女做派,她怎么会也在这里;

    林婉儿心下好奇,便静悄悄的走到范若若的身边,拍了拍她的香肩,好奇的问:“你是……范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是林婉儿没有记错的话,这里明明今天是不准他人进入的才对,毕竟自己的舅舅,庆国的皇帝陛下可就在庆庙里祈福呢……

    自己也是因为与叶重叔叔相熟,再加上与皇帝舅舅的关系才被允许进来的。

    “啊?”范若若被吓得先前进了两步,左手紧握着哥哥从儋州寄来给自己当武器的红尺,带回过头才发现来人竟是自己未来的嫂子。

    “婉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见到我哥哥了嘛?”

    范若若也有些有些好奇为什么能在这里碰上自己的未来嫂子,不过看到林婉儿让她有些内心莫名的酸涩……

    但依旧热情的与林婉儿交谈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日光下的林荫路

    范若若和林婉儿自然是认识的,不过认识也不久,虽然范若若因为时常与宁缺这个异世文豪常常通信,思想和文采都远胜寻常人,以至于在京都获得了不小的才名。

    林婉儿也称得上大家闺秀,但因为林婉儿的身体健康原因和复杂的身份背景,让她很少能够出府。

    但当宁缺与林婉儿的婚约确定下来的时候,范若若当时还是颇为期待也喜悦的前往林府拜见了几次的,一来二去的,与林婉儿也就相熟了。

    只是……

    范若若现在再看着面前的婉儿,感觉自己最初的那份喜悦,似乎逐渐的随风而逝了……

    “你哥哥?你哥哥难道就是那个登徒,登徒……登徒子则不然:其妻蓬头挛耳,齞唇历齿,旁行踽偻,又疥且痔。登徒子悦之,使有五子。王孰察之,谁为好色者矣……”

    林婉儿一边背手点头一边背赋,心底冷汗直流……

    “见了,我们聊的还很开心呢。”

    ……她为什么要突然被这个?范若若感觉有些怪怪的。

    林婉儿回想着偏殿内的情形,反正自己开不开心不知道,范闲那登徒子看来是挺开心的,他还吃自己的鸡腿,

    真是可恶可恶!

    直到范若若说要带林婉儿去见自家哥哥,此时林婉儿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并没有询问宁缺的具体身份,以至于闹出了一个大乌龙,脸上有些发烫。

    而且…,那个登徒子就是范闲?林婉儿心底涌现出一股奇妙的复杂情绪。

    “很开心嘛?”范若若的回答听不出喜怒,只是又道:“那看来婉儿姐姐是很喜欢我家哥哥了,想来这份亲事一定会美满的。”

    范若若将脸微微侧,了侧笑的眯起了眼睛,将自己的心思全都藏到眼皮底下。

    而心里则是想着:卧槽我好他妈的羡慕你。

    林婉儿看着范若若笑眯眯的表情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想到之前宁缺对自己说过的话,一时感觉心头暖洋洋的,而且……

    林婉儿突然想起那登徒子,也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范闲说过的话,当时还以为他在瞎扯,但现在…

    “若若,你哥哥说他医术很强,是真的吗?他说他要医好我来着。”

    “真的,范闲哥哥曾经跟随监察院的费介大师学习过多年的医术,而且具费介大师所说,哥哥的医术已经完全不弱于他。”范若若眯着眼睛答道。

    林婉儿的心情一时间变得更美好了起来,只感觉自己苦尽甘来,变得天降鸿运了起来。

    有心想要告诉范若若提醒范闲那登徒子,自己是林家婉儿而非叶家灵儿,但又想到范闲吃自己鸡腿还要按着自己脑袋的轻薄无礼之态,便有些恨的牙痒痒……

    想着便不提醒若若,这就当是对范闲那登徒子的小小惩罚,毕竟谁让他竟然敢背着自己这个钦定的未婚妻和“其他”的陌生漂亮女孩打情骂俏?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看来范闲那登徒子若是真见了灵儿,两个人怕不是要打起来,到时候便撺掇着叶重叔叔好好收拾他一顿,叫他随便勾搭小娘子!

    等着倒霉吧你!

    同时又提醒范若若道:“你要看好你哥嗷,不要让他出去鬼混。”

    庙内的时光正暖,从远处可以听到连绵不绝而有些杂乱的蝉鸣声,寺庙墙体斑斓出的墙面显得有些斑斓,上面长着好看的青苔。

    等到宁缺推开偏殿的门时,芳心早已经起了涟漪的林婉儿,早已经拉着自己家的小侍女跑回来马车上,一路飞驰的前往回家的路上了。

    所以宁缺只能看到一队精悍的头上插着鸡毛的兵卒,有序且戒备的从庆庙的正门撤出。

    在队伍的尽头能看到一辆看起来颇为威武霸气的黑色的大马车,上面用金泊渲染着龙纹。

    而范若若正呆立在不远的树下,张着小嘴巴看着队伍一点一点的徐徐撤出,连宁缺一步步的靠近都没有发现。

    “回神了,歪?”宁缺伸出手在范若若面前来回晃悠。

    “啊,哥哥,我刚刚见到了皇帝陛下哎,他刚刚还冲我笑了来着,还冲我挥手呢。”范若若一脸献宝的说着。

    “噢?”宁缺撇了撇嘴,“那皇帝长得怎么样啊?是不是三只头,八条腿,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啊。”宁缺瘪着眼皮淡淡的看着面前一脸兴奋到好像实现了了不起的人生目标一样的妹妹。

    ……完了,哥哥好像生气了……

    范若若听着宁缺着奇怪的腔调,感觉怎么这么像刚刚自己和未来嫂子说话时的语气?

    “哈哈哈哈,也长得不怎么样的样子,八字胡,三角眼,满脸的皱纹,其实也不怎么好看的样子……”

    范若若说着突然停顿了片刻,就好像吃栗子时突然卡了壳。

    她围着宁缺来回转了三圈,然后定定的站在一脸的莫名其妙的宁缺的面前,伸出两只葱白的手指挂在宁缺的鼻子下。

    “唔……,哥哥,说起来必须和你长得好像哎,感觉就像是现在的你长了胡子在老一点的样子……”

    说着范若若闭上了眼,手指依旧留在宁缺的脸上,皱着秀眉思考了一下又睁开道:

    “哥哥来,你凶一个我看看。”

    宁缺的额头顿时一脸的黑线……

    “咚”

    宁缺一拳敲到了傻妹妹的脑门上,“凶你个头啊,回家了。”

    说着一把牵起笨妹妹的手大步的走着,心底一脑门的冷汗,这笨蛋妹妹眼力这么强的嘛?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比原先的范闲心思更复杂且修行的的更快些,以至于他长得更加的老成且严肃,和庆帝的气质暗合。

    且两人又是亲子关系,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自然十分相似。

    “唔,怎么感觉更像了……”范若若跟在宁缺身后小声嘀咕着。

    “哥哥,你跟嫂子相处的怎么样?”范若若握着宁缺的手,恍若不经意间的问道,

    只是将头微微前伸,目光不断的往宁缺的脸上瞟。

    “她都和你说了吗?她倒是心挺大。”

    宁缺回想着偏殿内少女的表现,不像是这般胆大的女子啊?

第二十六章悠哉上

    回家的路上,宁缺的头顶林木森森,有光透过斑杂的木叶射到宁缺和范若若的头上身上和影子上,周围传来小贩的叫卖声,树梢的蝉鸣,路上交织如流的行人,不过这种日常没人关心。

    范若若的眼睛眯成上弦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宁缺,手掌紧紧的握着前方宁缺的手掌。并没说自己知道一条更近的回家的路。

    宁缺走着在这条并不熟悉但也不算太过陌生的回家的路,心里想着应该怎么找个法子把自己的订婚给搅黄了。

    要不把那姓林的给弄死?是不是狠了点?

    不如回头找她一起商量商量,毕竟她久居京都,肯定要比自己懂得多些,要是她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什么意中人或者青梅竹马便更妙了。

    顺便把她的的伤给治好喽,如此也算得上两不相欠,甚好甚好。

    只是说起来,宁缺只是知道对方的了什么重病,却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过几日还是要亲自前去看看。

    街上泛着明媚的光,宁缺牵着范若若的小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范若若看着宁缺,宁缺心里想着林婉儿。

    新的一天,阳光直射到独属于宁缺小院的门楣上,范若若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

    反复犹豫了一会后,一咬牙直接推门而入,今天她只是来找哥哥学习武功的,没错,就是这样。

    温暖的光照在被她又重新关闭的大门上。

    此时的宁缺当然早已经吃过了早饭。

    不得不说,在京都是要比在儋州要自由一些,而且还要更幸运一些,就比如宁缺昨天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此时正是上午,夏天的天气有些炎热,日光穿过树叶照在躺在椅子上的宁缺的身上,又被他的脸上盖着一本被翻的有些泛黄的线装书籍挡住。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书籍自然的从宁缺脸上滑落到宁缺胸前,被宁缺放在胸前的手掌接住。

    宁缺睁着有些朦胧的双眼,抬着眼皮看着进来的范若若,“来啦?”

    范若若看到宁缺,眼睛微微一眯,变成了两弦可爱的月牙,笑着道:“哥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不起床?莫不是夏草姐姐把你照顾的太好,让你养成了懒病?”

    夏草就是宁缺一直以来的贴身侍女小草,因为比宁缺打了四五岁的原因,身体发育的极为成熟,为人也很是端庄稳重,站在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宁缺面前也显得毫不逊色。

    “唔…”宁缺半撑着椅子坐了起开,伸手遮住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小屁孩懂个什么,你伟大的哥哥我这是在冥想,怎么?我寄给你的修行功法你又没好好学习是吧?”

    范若若慢慢的走到宁缺的身边,伸手按在了宁缺的太阳穴上帮他解乏,一边笑着道:“冥想妹妹自然是知道的,可无论是我庆国境内,还是在更远些的北齐,乃至那些异域来的魔法师他们无不把冥想看作一件顶顶神圣的事情,哪有像哥哥能这般随便的?

    你这未免也太不尊重了些,若是被那些老派的卫道士听见看见,又知道哥哥你的境界如此高深,怕不是要气得吐血?”

    “嗯…,舒服,再帮我揉揉背。”

    宁缺一边说,一边闭上了眼睛,将虚化的面板凝实,看着上面的一行字沉思。

    “人生成就点:100”

    自从从庆庙的里他的心理路程发生变化之后,宁缺就开始更加注意对眼前这块模拟面板更加的注意起来。

    眼前的这个人生成就点以前的时候宁缺关注的不多,但是宁缺没有记错的话。

    在刚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模拟游戏提到宁缺本身并没有什么人生成就点,所以并没有选择出身的机会……

    如此看来,这个所谓的人生成就点必然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而想要获得,大概就要取得什么成就……

    成就……

    “哥哥,好了吗?我上上下下都按遍了,手都按酸了。”范若若探过头来看着宁缺问道。

    “嗯,不错不错,若若你的手艺有长进,不过没事还是要与你夏草姐姐学学,她可是我调教出来的高手。”

    “哦”范若若红色脸答应下来。

    宁缺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带着范若若走到小院的小池塘旁边坐了下来,教她摆出了一个五心向天的姿势。

    但并没有着急着叫她新的修行功夫,而是问道:“我们庆国与北齐的修行功法我都多少有些了解,不过域外的魔法师我了解的就不多了,你来详细的说说。”

    范若若嗯了一声,手放在膝盖的上面拄着下巴,皱着眉回忆道:“庆国有些港口,所以相较附近的其他国家,魔法师是要多些的,但也并没有多少。

    他们就像是一群苦行的僧人,整天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袍子,把头整个的藏在帽子里不见阳光,动手的时候会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根魔法棒施展所谓的魔法。”

    范若若说着笑了笑,看着宁缺解释道:“他们的魔法看起来还挺强的,能够凭空产生大风或者火球。

    不过施展魔法的时候需要专心,所以往往需要站在原地不动,而且还有一定的失败率,魔法施展前还要念很久的咒语,实战能力并不强。”

    “唔,这样吗?”

    宁缺倒不在乎这些魔法师的实战能力怎么样,毕竟众所周知,不擅长近战的魔法师不是好的魔法师。

    他更在乎的是,这些魔法师究竟是怎样做到凭空产生所谓的风与火的。

    是调动天地之间的元气吗?

    宁缺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他静静的坐在青草地上,天地仿佛为之一静,宁缺平静的抬起双手,感受着耳边流动的风声与太阳投射来的热量。

    左手在空中平滑的画了一条波浪壮的线条。

    顿时一阵纯粹的风从宁缺的指尖流露而出。

    右手直直的在空中画了一条看起来就很直的直线,与此同时宁缺右手之间的空气开始快速的加热,直到宁缺停下,一团纯粹的红色火苗摇摆不定的停留在宁缺的指尖。

    宁缺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左手,又将右手移到眼前盯着那团火焰看了看。

    摇着头叹息道:“此时竟然没有烟,真是可惜了。”

    范若若张大了小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宁缺的手,她的发丝被刚刚宁缺召唤回来的风吹的有些凌乱,但她显然没有在意。

    只是定定的看着宁缺之间的那坨火焰喃喃道:“哥哥你,你,你怎么做到的……”

第二十七章悠哉下

    “是这样吗?”宁缺抬着手在范若若的眼前晃了晃,指尖的那坨火焰随着宁缺的动作来回的晃动,但并不熄灭。

    范若若的脑袋随着那坨火焰来回的移动,眼睛动的更快,像是得了眼病一样。

    范若若伸手想去抓,但火焰又快速的被宁缺给收了回去。

    宁缺抬手看着道:“很简单啊,我想让它出现,它便出现了,就像写字一样容易。”

    宁缺说着,眼睛在眼前的湖中游动的鱼,看了两秒后,伸手一翻,一团浮动的纯净水珠就出现在宁缺的手掌之中。

    “哇!”

    范若若顿时叹为观止,然后一把抱住宁缺的胳膊,拼命的摇晃着宁缺的胳膊道:“我要学我要学,教我教我。”

    本来今天的她是来和哥哥学习冥想的,这是当年在儋州时宁缺就教她的东西。

    ……其实早就会了,只是一个温习的由头。

    原本范若若以为这只是一种骗小孩子的把戏,但是直到几年前,她仿佛在睡梦中见到一条若有若无的小溪。

    然后第二天她就真切的看到了天地之间浮动的元气,引气入体之后她的身体便变得越来越强壮,搞的她十分的郁闷。

    “唔……”

    完了,这个逼好像装大了,宁缺自己其实都不是很懂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是隐约间感觉在天地之间写出这样的笔画,天地就会给出自己一些相应的应答。

    但这个……,该怎么教……?

    宁缺感觉有些头大。

    太阳移到了两人的头顶,宁缺看范若若没有继续冥想的兴趣,只是一心的想着学习宁缺能够一秒无咒施法的方法。

    毕竟这看起来真的很帅。

    范若若踏进了宁缺的小屋,看到一幅挂在墙上的帖子“桑桑,少爷我饿了,给我做一碗煎蛋面,要三十粒葱花,加两个蛋。”的一幅字。

    桑桑是谁,宁缺的书房看起来一览无余,最显眼的便是挂在墙上的那幅字。

    ……所以,桑桑是谁?

    范若若一脸探究的转过头,带着些兴师问罪的气势看着宁缺问道:“哥哥,这个桑桑是你在儋州时的姘头?

    总不能是你在京都这几天就又找的吧?”

    “臭丫头想什么呢?”

    宁缺没好气的拍了她的脑袋一下,领着范若若站在书桌的前面,带着向往和遗憾的看着那副看起来有些文笔散乱的字道:“桑桑是你哥哥我上辈子和下辈子的故人,说起来已经好久不见了。”

    范若若一脸狐疑的看着宁缺,觉得自己哥哥是修炼修的傻了。

    “那,我要学你那个嗖的划一下就能变出水货火的法子你把我带书房里做什么?”

    宁缺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空白的纸张,摆在范若若的面前道:“你不要看我做的简单,便怀疑这件事情的难度。”

    一边说着,宁缺一边抽出一根干净的毛笔,点了点墨开始在纸上写了一个“水”字。

    然后对着范若若道:“你且来看这个字与你平常见到的字有什么不同。”

    范若若听着宁缺的话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字咬着指甲盖道:“没什么不同吧?就是……更好看更自然一些?”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纸上的字突然化作一团清水停留在纸面上,然后宁缺一挥手,水又重新消失在范若若的眼前。

    宁缺看着啃着啃着指甲,变得有些呆滞的范若若道:“看明白了没?”

    范若若摇头,……她应该看明白吗?鬼能看得懂你想说什么啊这?

    宁缺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饮了口早晨便被草儿灌在茶壶之中的温茶,簌了簌口才咽下去。

    然后手肘撑着桌子,认真道:“在我看来,我可能算是开了一脉的先河,和那些异域的魔法师相差不大的是,两者都需要做到与天地共鸣,从而做到调动天地之间的规则与力量。”

    宁缺看着一脸懵逼且认真的笨妹妹,指了指桌面上刚刚消失的那个字道:“但是直接与天地沟通总是很难得,所以便需要一些媒介,比如纸笔。”

    “噢,好厉害。”

    范若若抬起手拍了两个巴掌,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此处应当有掌声。

    “而且这种事情,我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大抵是很难得,恐怕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存在外,恐怕很少有人能做到。”

    “你写个字来看看。”宁缺说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范若若道。

    范若若被宁缺看的有些发毛,揉了揉胳膊道,:“写就写,不过写什么?”

    “唔,就写个水吧。”

    范若若夺过宁缺手中的笔,快速而又认真的在纸上写了一个水字。

    宁缺又重新站了起来,左手的大拇指并着食指捏着下巴,皱着眉扫了两眼,感觉这个字好看是好看,但是没什么灵气,简而言之,这个字是个死的。

    “怎么样?”

    “好看,但也紧紧是好看。”

    “好吧……”范若若有些失落,自己果然不是哥哥那样的天才。

    “学符先学字,一个好的书法大家不一定是一个好的符师,但一个好的符师必然是一个好的书法大家,你若想学,不如先学字。”

    范若若心里吐槽以前一个符师都没有,你说是就是了。

    嘴上则是回答道“好呀好呀。”

    还是那张纸宁缺看着范若若眼角的淡淡腮红,及手臂上自己在她小时候送她的红绳。

    想了想执笔在上面写了一首苏轼的词:“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范若若看着宁缺写完,俏脸又红了起来,白了一眼宁缺,然后又举起手中的纸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才收了起来。

    说起来想起自家哥哥给自己的信有几封在靖王殿下的女儿那里,过两天要找个时间要回来。

    “记得看字里的文笔和文义,不要光看不写啊。”宁缺看着脸色羞红开心异常的范若若无奈提醒道。

    傍晚时,星光点点映照着夕阳的红光,范若若跑出小院拿出两个网兜带着宁缺在府里捉蝉,小草在院门口合这手看,范思哲拄着下巴在亭子里看。

第二十八章捉奸在床上

    叶重一手扶着马车的扶手,一手护着自己的胸口,脸上毫无表情的下了马车。

    妈的好痛,那小子不知道自己是他未来岳父吗?一个岳父半个爹,他竟然也敢对自己下狠手?

    不过叶重仔细的想了想,发现打自己的那小子还真不知道他未来老婆肯定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他打自己还真打的心安理得……

    更气了……

    哼,要不是看在子长得好看又年轻的份上,老夫给你整个行刺的罪名,高低给你整两箭插身上。

    叫你明白明白什么叫京都守备司司长的权柄。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早早候在叶家大院门前等候的老管家,看到自家老爷今天一下马车就一会笑一会龇牙咧嘴的,一只手还紧紧的按着胸口。

    暗道难不成这是被人打了,打不过在这里意淫报仇?

    自家老爷虽然说是有这个尿性,但现在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应当不至于吧?

    再说了,他叔叔可是四大高手之一的叶流云,自己也是京都守备司司长,谁敢打他呢?

    真是令人费解啊。

    “咳咳,叶叔啊,小姐回来了没?叫她来我书房。”说完话,叶重就准备先回房间让自己的漂亮老婆找些秘制药油给自己查查。

    不过看着老管家一脸为难的停留在原地,又停住了脚步,看着已经泛黑的天色,有些纳闷的继续道:“

    难道,都这个点了,那野丫头竟然还没有回来吗?”

    管家一脸苦涩的道:“今天小姐约了友人一起出门踏青,许是出城走的远了,正在赶回来吧。”

    “放屁,臭丫头片子的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知道找些狐朋狗友,你问问他那些狐朋狗友有人愿意娶她吗?他妈了个巴子的一个都没有。

    说的什么?怕打不过她?都是借口,都结了婚了没事让老婆打两下怎么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真是令人发指……”

    老管家负手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看着,心中腹诽你当然无所谓,怕是你都被夫人给调教习惯了。

    京都豪门大院里,谁不知道当代叶家家主是个怕老婆的软蛋?

    在这种情况下,有点眼力劲的,谁敢娶一个已经被确定的母老虎呢?

    那怕不是人傻了。

    叶重说完,看着点头的老管家,心里有些满意,看来自己说的还是很对的,不禁有些自得。

    “叶叔你且在这里守着,见到那疯丫头就把她给我提留到书房里去,不要忘记了。”

    说完叶重便摆摆手,将双手被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叶府。

    “哎”

    姓叶的老管家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站在大门的傍边,不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要遭这个罪。

    叶重进府后找自己的夫人给自己擦了油,又在房间里温存了一会,为叶灵儿多个弟弟妹妹的大业努力了一会后,收拾好衣服进了书房。

    “吁…”

    满头青丝被简单的束在身后绑成了个高马尾,一身红衣好像业火红莲的叶灵儿利落的下了马。

    看着蹲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老管家,有些诧异的问道:“叶叔,你怎么在这里?难道我父亲到现在还没回来吗?”

    叶灵儿也抬头看了看大好的夜空,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

    父亲不应该回来这般晚的才是啊,毕竟现在都到了宵禁戒严的点了,父亲如是这个点回来,怕不是要被母亲指着鼻子盘查上半天的,晾他应该没那个胆子才对。

    “哎呦,我的大小姐哎,你什么时候见到你父亲回来的这般晚了?

    倒是你,家主半个时辰前就嚷嚷着让你去书房呢,老夫在这里等你个小妮子,你也不知道体谅体谅我老人家,就不能早点回来?”

    叶灵儿闻言一呆,等我?难道我又犯什么事儿被老头子抓住了把柄?

    是打了御史大夫的长孙,还是宰了礼部尚书家的狗子?

    叶灵儿想的有些发毛,揉了揉自己光滑的胳膊,舔着脸问:“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所谓不知者不罪,不过……

    您老人家知不知道我那老爹,他找我是为了哪庄子事情?”

    叶管家打着哈欠从地上站了起来,道:“那就不是我老人家能知道的事情了,你这丫头就自求多福吧。

    不过……,许是为了你的婚事也说不定。”

    说完管家拍拍屁股上刚刚沾上的灰尘,一溜烟的回房睡觉去了,毕竟人越老越重视养生。

    叶灵儿今年十五……好吧其实是十六了,只不过叶重嫌女儿嫁不掉有些丢脸,便说实岁十五,十六只是虚岁。

    和自己的小闺蜜林婉儿不同的是,林婉儿是因为身体健康原因,加之身世背景有些复杂,所以定亲很晚。

    但前些日子也订了司南伯爵家的公子,虽说对方也是个私生子,但好歹也算定下来了。

    现在京都权贵圈子里,像自己这般大的女子,莫说是订亲,就连没成亲的都没几个了。

    说不急自然是不可能,叶灵儿也看过最近京都新流行起来的话本小说,也希望能有一个意中人化身盖世英雄,能手拿着重达十万八千斤的金箍棒,脚踏七彩祥云来迎娶自己。

    要是能把那个十万八千斤的大金棒子给自己做聘礼那就更好了。

    可惜没有,京都的男子……不堪入目,竟连自己都打不过,还担心自己打他们……

    一群废材,废材!

    ……

    站在书房门口的叶灵儿有些踌躇,一方面是被叶叔的话给影响到了,怕自己一进去父亲就给自己来一个猛料,说那那家的身高八尺腰围也八尺的长得极为俊俏又武功极为高强公子发誓非自己不娶。

    在京都三河桥跪了三天三夜就是为了父亲大人答应他的求婚嗨嗨嗨……

    叶灵儿想到妙处,不禁捂着嘴笑了起来。

    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听叶叔说父亲大人在书房里等了自己半个时辰,这怕是茶都喝了两壶了,现在直接进去怕不是要承受来自老父亲的怒火?

    不行,自己得缓缓,做做准备。

    不过她又哪里知道,所谓知女莫过父,她慈祥的老父亲看她看的透透的,茶倒是没喝.。

    扑克倒是打了两局,现在正是身形舒坦的贤者时间,轻易是不会动怒的。

    ……除非忍不住。

第二十九章捉奸在床中

    “既然过来了,那就进来吧,别在门口傻站着了。”

    “好,哈哈。”

    叶灵儿听到父亲叶重的话,尬笑了两声,推门走了进去,又乖巧的把门和上。

    端起茶杯的叶重诧异的看了叶灵儿一眼,心想这丫头莫不是犯了事,不然怎么表现的这么乖巧?

    茶杯端了半天,终究还是放了下去,叶重故意板着脸。

    耷拉着眼皮看着女儿道:“昨天,为父见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俊杰。”

    说完叶重就停了下来,悄悄的观察自家女儿的反应。

    叶灵儿脸上一喜,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忍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心想莫不是自己梦想成真了?不过这几天天天路过三河桥,怎的自己却没有见过?兴许是去给自己找金箍棒了吧哈哈哈哈。

    叶重看着女儿的表情便知道这事情有戏,准备再晃点一下自己的女儿。

    不过那少年的消息自己还没完全打探清楚得了,最早也要明后天才行……

    得了,就这么办吧;

    叶重清了清嗓子,沉吟道:“嗯,那少年容貌甚伟,看起来又风度翩翩,做事有决断,懂得保护弱小家人,难得的是还武功高强,临危不惧,年纪轻轻就达到了九品上的境界。”

    实际上叶总不知道的是,宁缺打他这个老八品是压着打的,不然怕自家的真气太过凶猛霸道,一掌把他给打死你不好收场。

    这才给了他宁缺只是九品上的错觉。

    叶重仔细的回想脑海中的宁缺的形象,这臭小子虽然对自己摆着张臭脸,但帅也是真的帅。

    起码……能有自己年轻时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分的程度了。

    而且打自己时毫不留情,是个狠角色,以后自己女儿嫁过去,一定不会受到外面的委屈。

    至于女儿会不会受到来自那臭小子的委屈……,这个他就管不了了。

    叶灵儿听着前面的话还挺开心,但是越不对劲,听到最后一拍叶重的书桌。

    怒道:“天下的九品高手都是有数的,我怎么不知道京都有那家子弟新晋到了九品上的玄妙境界?

    这等普天同庆的事情,我这等身份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收不到的吗?

    还是说你老子是在晃点我,晃点你自家女儿?”

    叶重看着面前气的额头青筋直冒,眼睛瞪得像要吃人似的女儿。

    无奈的咂了咂嘴,闭上眼睛撸了一把脸,将脸上的口水擦了下去。

    这丫头还真不愧是她妈的种,生起气来一个尿性,就爱往人脸上喷口水,什么邪门爱好……

    真是悔不听老爹言,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现在娶妻娶色了,完了,妾纳不了了……

    后悔,现在就是十分的后悔,怎么就摊上这么母女俩?

    “嗯?老爹,你说话啊!”

    叶灵儿揪了揪叶重的胡子不满的道。

    “咳,我可是你爹,我会骗你嘛?不可能的事情对不对?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嘛,这个人是真的有,毕竟这是老爹亲眼所见,不过嘛你老爹我当时一高兴就没问名字,所以嘛这个具体是那家子弟还需要我在调查调查。

    嗯,在调查调查,明天一定能有结果。”

    “真的,叶灵儿狐疑的看了看自家老爹,一撩头发又坐到了对面,把长翘的二郎腿也收了下来,做出一副淑女状。”

    “真是势利。”叶重小声吐槽。

    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其实问了,但被人晃点了,什么宫中编纂郭攸之的儿子郭宝坤。

    叶重去查了查才发下就是一个志大才疏的浪荡子,不成器的废物,连武者都不是,指望着他能压服自己女儿算是痴心妄想。

    “那还行”叶灵儿小声嘀咕道“就是不知道你说的那少年有没有金箍棒。

    不行,我得准备一把紫青宝剑给他拔一拔,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他就是我的意中人,若不是我就自己拔出来一剑砍死他。”

    叶重皱眉道:“都叫你不要看那些不正经的书了,你就是这等不切实际的情情爱爱的乱七八糟的闲书看的太多了,才会这么难嫁出去。”

    “哼,我偏要看,女人若是得不到真爱,那和八婆有什么区别?”

    说完站起身一转头便要走。

    “等等。”叶重喊住了自家傻女儿。

    弯着腰从桌子底下翻了翻,找出来一柄通体紫色,剑柄和剑骨处镶嵌着宝石,尾巴处带着流苏的大宝剑。

    一把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汀”。

    “拿去吧。”

    “这是……紫青宝剑?”叶灵儿惊喜的把剑拿起。

    “蹭”的一声拔剑而出,看着银白闪亮的剑刃,跃跃欲试的想要砍点什么。

    “嗯,你小心点。”叶重皱着眉道,“这是你母亲给你准备的十八岁礼物,原本以为你要嫁不出去的,所以准备了把剑给你防身……”

    叶重看着女儿逐渐危险的眼神,咂了咂嘴,闭上了嘴巴。

    其实这是她母亲也看,自己准备的同时也给女儿准备了一把。

    现在就放在夫妻二人的卧室了,情到浓时就让叶重拔一拔,搞的叶重现在天天喝枸杞红枣乌龟汤。

    “哼。”叶灵儿收起白眼,一转身走出了父亲的书房。

    今天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她还要痛快的洗一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美美的睡上一觉。

    而就在而就在叶灵儿出去之后,叶重左右瞅了两眼见到无人,又重新弯下腰打开了一个抽屉。

    拿出了一本叫《喜羊羊大战老干妈》的黄皮书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

    而就在这一天的晚上,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宁缺穿着夜行服翻到了叶府,经过一番细细的寻找,终于找到叶家小姐的闺房。

    月黑风高之时,京都早已举行了宵禁,宁缺蹲在自家书房的房头上,看着来来往往在广大京都的上空蹦来蹦去的夜行侠们,默默的感叹了一句:“真是世风日下啊,什么时候采花的生意怎么火热了?”

    随后默默的将自己脖子上的黑布往上提了提。

    采花就采花,可不能被人给看见。

    随后脚下一动,身影一闪就加入了这个很有前途的行动中去。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他说看到的人中,九成九的其实是监察院的密探人员,若不是他跑的实在是快,他身后高低得跟上几个。

    庆国依法治国,皇帝搞间谍合法。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6179/ 第一时间欣赏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最新章节! 作者:大耀所写的《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为转载作品,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介绍:
将夜世界中不能修行的宁缺,获得了一个类似“吕布的人生模拟器”的东西。
经历的世界却是“猫腻大宇宙,庆余年,择天记这样的。”
……
吕布的人生模拟器是本书,很好看的哦。
……
除攻击性言论外,不禁言。
……
我要当个大水怪。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将夜宁缺的人生模拟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