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援军在哪?
西边方向的汉军已经被调开,汉秦联军的援军随时会抵达战场的前提下,冒顿已经完成自己的目标自然是该突围了。
冒顿在这里与韩秦联军战上一阵有着自己的理由。其一是刚开始西边有汉军拦截,若是他们直接选择突围,哪怕是有西极马作为坐骑也必然是要被汉军缠住,一旦稍微被汉军缠住另一边的秦军就要冲击,那个时候冒顿这一方就会处在很明显的不利位置,理所当然是要先将汉秦联军给调动起来;其二则是,冒顿带各族代表前来可不是单纯地让他们认识到汉秦联军军容上的强大,还要让双方都厮杀见血,最好是都互有死伤,各族的代表死掉的最好更多一些。
自古以来族群与族群的接触都是从暴力开始,原始社会的野人是这样,有了文明火花之后也是那样,只有在双方发现无法消灭或者吞并的时候才会有和平的可能性,而这个和平的基础是建立在双方都一同变强,要是有哪一方变得衰弱,那又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对于冒顿来说,不管是汉军被东迁族群大量杀死杀伤有了仇恨,还是各族武力为汉军所轻视,只要双方的接触带上了鲜血的抛洒,匈奴都是会处于有利的那一方。
张苍所率的汉军游骑兵第一次凿穿过后还剩下七百左右,原本有一千五百人的各族却是足足少了一半,结果就是汉军游骑兵凿穿之后笔直向着另一股汉军驰骋而去。身后是带着恐惧表情不敢追逐的各族骑兵。
“可怕……”一个扜弥骑兵失去了左臂,他早早丢弃了兵器用右手捂住断臂,苍白着脸抖着嘴唇:“那种速度下。我们的兵器还劈不开他们的甲胄!”
速度越快惯性越大,就好像是一根钢丝两端牢牢绑住,一个人用很快的速度跑过去,结果必然是要被钢丝切开。很多时候也就会出现那么一幕,骑战的时候无需马背上的骑士用力劈砍,骑士只需要将兵器横出去就能利用速度带来的惯性杀人。
扜弥是宛族部落大联盟下面的一个部落名称,刚才的交锋中扜弥的部落首领已经当场战死。算上马失蹄摔死的那个代表,宛族过来这边的两个高身份代表已经相续完蛋。
宛族是一个极度善于养马的族群。他们这个部落联盟的人口大概是在七万人左右,牧养的西极马却是多达二十余万。这一次前来这边的六千左右胡人骑兵,光是宛族提供的西极马就超过八千匹,其它四千匹左右的西极马是其它各族提供。
身份尊贵的人自然是要骑跨更好的战马。像是在山路上失蹄摔死的那个代表的坐骑就是从西极马中挑选出来的天马,刚刚阵亡的扜弥部首领骑跨的也是天马。也许……正是扜弥部首领的坐骑太好了,也导致他冲锋的位置最为靠前,结果是跑得越快死得越快?
冒顿不可能会在一场交战中带走所有西极马,那么肯定是会有西极马落在汉军手里,不过那并无所谓,带来的这一批西极马都是阉割后的坐骑,西极马之中的佼佼者……也就是被命名为天马的战马却是不行,天马因为太过珍贵根本舍不得阉割。所以在山路杀死了宛族代表受伤的坐骑。
作为今次前来的两匹天马中的另外一匹,也就是扜弥部首领的坐骑,它死没死没人知道。忙于布置突围的冒顿也不会闲暇到上一直关注的那个份上。
对了,必须说明的是,现在对战马的阉割文化并不是那么流行,像是在华夏大地的上古先秦时代对战马的阉割并不盛行,因此也就有过许许多多发情季节时某个将领用母马勾引敌军公马的故事。
华夏大地上真正开始大批量对战马进行阉割是在西汉时期,那个时代的背景是因为汉军正在大肆出兵草原。刚开始的出兵还会根据时节来部署,后面战事越演越烈则不是那么根据季节。发情期的战马根本无法骑乘,那只能是进行阉割。
对战马的阉割文化直接导致的是优秀的马匹被挑选为战马,因为骑乘需要进行阉割,那么就演变成越是优秀的战马绝种得越快,只有那些低劣的马匹才能逃过一劫,演变而成的结果自然是优秀的战马都消失了,只有矮戳废的马种还能有繁衍后代的生殖器官,而这个还没算完,优秀的战马消失只能是选择次一级的马匹再次进行挑选后进行阉割,其结果那当然是华夏的马种一代更加不如一代。
战马的阉割文化却是不会影响到游牧民族,对于游牧民族来说牧畜就是他们的财产,马匹远不止是用来骑乘作战的工具,还是他们的第二生命,若是没有绝对的必要没人会去伤害自己的第二生命,更加别提进行“断根”什么的。冒顿这一次对这批西极马进行阉割是不想汉军获得优秀马种,也是因为那些西极马并不属于他的财产,损不损失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反正回去之后也是要进行归还。
同样的,不管是在中亚、西亚、欧罗巴等等一些地区,对战马的阉割并不流行。所以就导致一直到现代之后该些地区的马匹依然雄峻优秀,然而华夏地区连拉去参加奥运会最优秀的参赛马与其它马匹站到一块,华夏这一边的参赛马与那些马一比直接成了骡子。
必须说的是,目前的战马阉割并不在华夏大地流行,所以也就出现了汉军没有发动大规模军事交锋的原因,毕竟此前是动物发情的春季。物资累积不到位,动物交配季节之下踏上旅途没有关系,可是大部分战马无法用于骑乘作战,也只能选出一些母马作为骑乘坐骑。那还怎么发动大规模的交战?
索性的是不管汉军还是秦军都有大基数的战马可供挑选,无法出动大规模的骑兵进行交战,但是集结起那么二三万还是能够做到。
相应的。拥有更多马匹基数的胡人那边能够挑选出来骑乘的战马就更多,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吕哲才会搭配步军与骑军同行,沃野方向支援过去的也都是以步军为主,无法骑战至少是要增加步战兵力嘛。
步军在非特殊情况下是作为防御部队存在,渐渐采取守势的汉塞外方面军,他们减少了军事行动之后不是没有发生胡人前去叩营的情况,不过前去袭击的胡骑基本是被汉步军依托防御工事摆下箭阵杀伤惨重。
胡人面对有防御工事又有大量弓弩兵布下箭阵时很无力。他们也拿不出太多的兵力发动大规模攻击,同样是在面临动物交配的前提下。只能是慢慢对耗,
按照双方的意图,一直是到动物交配季节过去之后才会有资本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冒顿率军前来根本没有经过头曼的同意。汉秦联军这边也根本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对于两支野战集团的最高指挥官来说都是属于突发状况,也就不存在战事规模会出现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的事情……至少是冒顿别想获得来自头曼派来的援军支援。
因为所在位置的关系,冒顿很清楚自己不会有什么援军,然而这里可是离汉秦联军的营盘比较近,他又十分清楚汉秦那边肯定是会有增援。所以在他达到想要的目的之后,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直接就是拍拍屁股走人。
精疲力竭的汉秦骑兵本来还想试图拦截一下,可是又重新更换战马的胡人骑兵压根就不给予机会,等待几股汉秦部队完成会合。冒顿已经带着胡骑脱离至少二里,依照汉秦骑兵的现状想要进行追逐基本是无法办到。
完成会合的汉秦骑兵大多数人脸上带着疲惫的表情,这一次交战与之之前他们遭遇到的都不一样。之前他们面对同样为华夏体系的敌军时基本都是顺风顺水,哪怕是有骑兵之间的对决汉军也能够获得绝对的优势,只有在面对战车兵的时候才相对麻烦一些。
这批汉军是第一次遭遇到游牧民族的骑兵,且第一次与游牧民族骑兵交战的对象就是来自于冒顿麾下,可以说是不幸也能说是幸运。不幸就在于这批汉军游骑兵损失略大,幸运则是他们被当头一棒之后原先的骄傲被收敛。
因为是冒顿率军脱离。战场自然是由汉秦这边来进行打扫,骑兵打扫战场。军官则是聚拢成堆进行下一步的商讨和进行战损计算。
张苍见到余齿的时候,余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白的跟纸张一样,两人没说多少话余齿就栽倒在地陷入昏迷。
一场交战,参战人数在二千八百的汉军游骑仅是剩下一千三,校尉张连阵亡、军侯石锲阵亡、别部司马秦霜和韩中阵亡、屯长级别的也阵亡了三人、队率级别的军官阵亡七人……
“匈奴人特别针对我们的军官,”张苍对章邯问:“不知道贵军那边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章邯脸色很难看的点头:“确实,军官的损失很大。”
秦军原本是五千满员,一场交战之后剩下二千四百多头,等于是折损过半。秦国上下才多少骑兵?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五万,此次交战过后章邯的这一校算是半残废,哪怕是事后进行补充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最佳状态,更加别谈这一战有许许多多费时费力培养出来的军官阵亡当场。
出战的两校骑兵还没有真正的爆发大战之前就半残废了一校,对于秦军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耗,对于这一校的指挥官章邯来说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原本是想要大展身手,不然也不会在不是那么合适的时间和地点还卖力地拉练部队,这一下麾下骑兵半残,似乎原本美好的前途也变得不是那么光明了。
出现在这里胡人骑兵绝对是精锐,这点毋庸置疑,章邯比较想知道的是匈奴……或者说胡人那边类似于这等素质的骑兵到底有多少。
章邯所好奇的事情张苍也在思考,沃野的汉塞外方面军传回的情报显示,汉军在河朔区域遭遇到的胡人虽然具有机动性强的特点,可是那边的汉军所遭遇到胡骑并不难解决。
从某一些方面来说……等于是塞外遭遇到的对手似乎是草原上的一些乌合之众?就好像胡人南下扣边时,胡人的正规军遭遇到华夏大地的黔首?
“必须重新评估胡人的战力?”张苍想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招呼袍泽抬来一些战场上的胡人尸体,指着装扮不同乃至于是肤色和五官都明显不一样的尸体:“身穿麻布衣披上皮甲或是羊皮袄、牛皮袄的这一些是匈奴人,身穿兽皮和带有中亚特色服饰的这些人是东迁异族……”
张苍将自己率领部下发动冲锋后交战的过程说了一遍,又结合其它大队的游骑袍泽和秦军骑兵遭遇到的战况,用最短暂的时间和语言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遭遇到的敌军水平差距极大。
章邯在不断点头,看神情和目光却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断扫视的方向是打扫战场时被集中起来的马匹,那些战马之中有汉秦这边的坐骑,理所当然也有冒顿等胡骑突围后遗留下来的西极马。
张苍看到章邯的目光并没有意外,只要是参与这场作战谁不对那些爆发力十足的西极马垂涎欲滴?就在张苍以为章邯要开口对战利品进行分配的时候,章邯却是没有谈及那个话题,而是问起了有没有后续援军的事情。
“援军?”
说实话,张苍可以确定会有援军,不过他并不知道会来多少援军,来的援军又是属于什么兵种。
“贵军后续部队这么久了还没有出现在这边,该是迂回其它方向进行拦截?”章邯的眼睛总算是从那些西极马身上移开,眼眸看着张苍:“希望他们是进行迂回拦截,这样一来或许还能拦截成功,若是……”
张苍完全理解章邯的意思,那些该死的胡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获得新的马种,驰援而来的汉军拦截的方位不对就代表不会有什么用处,他只能希望率队驰援的指挥官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一章 可以说粗话吗?
张苍说的援军在哪里?他们在这里……
这里是距离张苍与冒顿交战场地外的西南方向,两地相距大概是十五里左右,此时这里的大地上两个不同阵营的数万骑兵正互相距离大约十里左右进行对峙……
头曼是在冒顿向东之后不久得知这一消息。作为匈奴的王和各族部落联盟的单于,头曼很生气冒顿竟然没有通报一声就率军向东,他此前一直还等着冒顿将东迁各族的代表带过去,等着与那些东迁各族群代表好好商议一下联盟事宜,结果冒顿竟然从西域回来没有带那些各族群代表前去参见,他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冒犯。
在这段南下胡人大军比较难熬的时间里冒顿本来干了许多让头曼欣赏的漂亮事,一切转好的形象就因为感觉权威不受到尊重,头曼又勾起了自己对那个大儿子不喜欢的种种回忆。
草原上的法则是在一定的血统许可下,谁强谁就作为头狼,头曼怎么能不看得出冒顿具有当头狼的野心,再有这一次情况特殊,他无论如何也该敲打一下冒顿,同时也是向那些东迁各族群的代表展现出属于匈奴王和各部落联盟单于的强大一面。
出于头曼想要展现实力的目的,一万余装备相对精良且善战的精锐再加上二万左右非匈奴本族的骑兵得到命令前去追赶冒顿。
三万左右的胡人大军比冒顿向东的时间要晚上大概二个时辰左右。他们其实也并不太确切地知道冒顿行军的路线,一直是到接近从南方向北支援而来的汉秦大军营盘三十里内,他们才找到了一些关于冒顿的行军痕迹。可是并没有看到冒顿所部的影子。
事前头曼有过命令,交代让这三万大军不能过于逼近汉秦联军那边,毕竟展开大战的时机还没有成熟,若是在现在就开战,汉秦联军有大量的步军能够即时参战,胡人这边的战马交配受孕还不到可以检查的时候,放弃骑战去进行步战是很傻的行为。
说来也是冥冥中的注定。从汉秦联军大营出去的那一万汉军骑兵是想要堵住冒顿的归途,因此这一万汉军骑兵是有选择性地进行绕路。路线的选择上正好是会碰上头曼派来的那三万胡骑。
脱离营盘出了旷野,不管是汉军这边还是头曼那边的骑兵,他们都明白放出哨骑的重要性,可是事情往往充满了诡异。在那一片多盆地的区域地形,他们派出去的斥候是两支大军互相接近到十六里以内才发现对方,等待双方的斥候各自回去禀报的时候两支大军已经能够互相看到对方。
统帅这支万人骑兵的是李良,他的副手是余樊君。
李良并不是第十三军团序列的将领,是在司马欣的命令下临时充当指挥。
司马欣是北上汉军的最高指挥官,他完全有足够的权利临时任命一名战场指挥。李良是吕哲的结义兄长,经过吕哲的多次操作,吕哲刻意培养李良是汉国高层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司马欣也算是出于卖人情的因素才会做出那样的任命。
余樊君何许人也?他为庐江楚人。天下大乱的时候有组织过自己的武装,也在桓楚麾下效过力,期间更是投奔过刘邦。还是在刘邦于彭城归降汉国才成为汉军一员。他本是在南陵成就任戍卫军的军侯,国防军组建新的骑兵军团时前去考核,自身有足够的实力又有吕雉兄长吕泽的影响,很顺利就进了第十三骑兵军团,并因为之前功绩累积足够且考核成绩优秀直接成了校尉。
话说回来,吕泽与余樊君认识还是因为一件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起因是吕泽观察到吕雉过多关注刘邦,吕泽为了探查刘邦底细才与余樊君结识。
本来是来进行拦截任务。结果是拦截的对象还没有碰着却是发现另一股敌军,有那么一刹那李良不免怀疑那是胡人故意设下的圈套,不过在接下来他发现那股敌军发现自己这一方后不是马上冲上来,一样是表现出应有的迟疑,心中关于是不是胡人故意设下圈套的惊疑才算是淡了一些。
“侍郎,敌军数量是三万左右,由于太远无法看清,我们……”
“嗯!”
该不该进行交战李良心中略显迟疑,他带来的是六千突击兵、一千散骑兵、三千弓弩骑兵,面对的是不知道底细的三万胡骑。另外,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对一支五千左右的敌军进行拦截,拦截才是第一任务要务,其它都是属于次要任务。
“选出散骑兵回营进行通报!”
“诺!”
做出必要的反应,双方还距离那么远,李良也就下达让骑兵下马休息的命令,毕竟不管是不是要进行接战,骑士进行必要的休整和换马都势在必行。
另一方面呢?发现了近万汉军的胡人那边,头曼委任的指挥官也是匈奴中的万夫长呼延石兰,他心中的惊讶一点都不比李良那边少。他们是在寻找冒顿,冒顿没有找着反而是碰上了汉军,可以想象的出来肯定是汉军发现了冒顿,极为可能是冒顿正在与汉军交锋,出现在这里的这支汉军是想要包抄冒顿的后路?
“全部下马!”呼延石兰也不是笨蛋,驰骋一路了不管是不是要交战至少让士兵们缓解一下疲劳。他下完命令对着旁边几个看似头目的人说:“冒顿王子肯定是被汉军发现了,我么拿出现在这里的这支汉军怎么办?”
没办法,来的并不全是匈奴本族的部队,呼延石兰无法完全使用命令形式下达决定,需要得到非匈奴族的那些带兵头领同意才能下达某些决断。
“单于的命令是让我们来接冒顿王子。带那些从西边迁移过来的族群代表过去参见。”屈射部落的将领尸逐麻玩味地说。
尸逐是匈奴的一个姓,在五胡乱华之后,差不多是到了鲜卑入主中原。北魏孝文帝时期改革……也就是鲜卑全面自我汉化的开始。在那一历史时间段里面许许多多的胡人也跟随鲜卑进行汉化,很多胡人改为了符合华夏文明的姓,像是尸逐就改成了“史”姓,丘林改为“乔”姓,稠改为了“周”姓,孤独改为了“刘”姓等等之类。至于姓氏中的氏,胡人也保留了自己的“氏”。不过是在女子那方面进行了保留,于后面的通婚中胡人的“氏族”体系才全面瓦解。毕竟华夏历史上女子嫁男有一段时间是要冠以夫姓,出生的孩子的姓也是遵从于父系。
屈射这个部落的栖息地大概是在现代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一块,按照地理位置算是目前华夏体系的西北草原。
屈射目前是属于匈奴阵营没错,但是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并不是匈奴本族人。还要到匈奴全面崛起的时候,屈射和浑庾、鬲昆、薪犁……等等很多草原上的族群和部落才为匈奴所完全吞并,此后才算是归入匈奴本族人。
一同率兵前来的几个部落头目也说出了与尸逐麻差不多的话,他们这一次南下入侵哪怕是有得到什么好处,也在后续的汉军逼迫下消耗得七七八八,没落得什么好处反而是陷入了窘境,可以想象他们都是什么样的心情。那么他们在能避免出现损失自然是要极力的避免,吃饱了撑着才会在遭遇汉军能不战的情况下主动开战。
呼延石兰听后尽管心里极度不爽也没有进行反对,匈奴现在还不是强大到可以任意蛮横的时候。是匈奴纠集一大帮草原部落南下入侵,得到的结果是给弄得灰头土脸,接下来还需要非匈奴本族的那些人出力甚多。可不敢过分的驱使。
两支大军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谁都没有贸然发动进攻,其结果就成了双方相距十来里待在原地不动的情况,不过在这期间他们都做了差不多相同的事情,派人向后方禀告的同时也都在寻找冒顿所部的踪影。
情势是在汉军这边率先发现冒顿所部向这个方向靠近的时候发生转变,李良得到来自斥候侦察的情报是,本来有五六千的冒顿所部只剩下不到三千五百。要具体到到底还有多少人除非是排队报数,不然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只能是大略的估计。
差不多是在汉军发现冒顿所部没多久,呼延石兰这边也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没有记错的话,大王子的部下连通东迁那些族群的骑兵原先是有六千五百骑?”呼延石兰有点惊讶,而他的惊讶自然是有其原因。
冒顿麾下的部队精锐程度是胡人将领之中广为人知的事情,通常情况下冒顿五千骑兵就能压着同一个联盟下的二三万骑兵打,冒顿麾下的骑兵在西域作战的时候更是能够做到相差五倍以上兵力还能占据优势的地位,可就是那么一支胡人中堪称绝对精锐的部队去汉秦联军那边转了一圈,重新出现的时候少了差不多一半,怎么能不让了解冒顿底细的那些胡人惊讶。
“大王子的本部是五千,其它的一千五百左右是东迁各族群的骑兵。”来自休屠部的须卜仇用着不解的语气:“汉秦那边是出动多少人与大王子进行交战?肯定是在五倍以上吧!”
休屠部一直与冒顿交好,冒顿麾下的一部分骑兵还是休屠部的首领赠予,从某些方面来说冒顿的军队越强,休屠部就越感到有面子,自然是往汉秦出动与冒顿交战的部队往多了说。
胡人那边在议论纷纷,汉军这边却是陷入一种两难。
拦截目标是出现了,但是多出了一支三万左右的胡骑待在旁边,那么李良若是选择开战就要面对总数三万三千以上的敌军,并且是两个方向的敌军,他并不认为那是好事。
余樊君显然也觉得情况不是那么美妙:“我们与任何一个方向的敌军开战,都要面临来自于另一个方向的敌军的突击啊……”
“唔……”李良一阵沉吟,突然笑道:“让袍泽们换上体力充沛的战马,我们径直向拦截目标冲锋,能杀伤多少算是多少,交错凿穿之后不做任何停留,直接进行脱离。”
余樊君表情愕然了一下,随后也是笑了。
可不是嘛,此种现状下他们哪怕是想要返回也必定是要选择最短的路程,不可能说面对三万以上的敌军时还进行长途绕路,毕竟一样都是骑兵,长途绕路可没什么优势,还不如选择直接撞向归途上的冒顿所部。
“既然是来了不交锋一场多可惜?”李良的语气显得很轻松,好像是要进行一场快乐的玩耍那般。
指挥官的轻松神态让其余的汉军军官们都露出笑容,长途迂回绕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索性就掌握主动权来一个利索点的。
作为临时副官,也就是正牌的第十三军团骑兵校尉,余樊君很明白李良做出的决定是目前现状来说最好的决断,自然是转达军令。
一万汉军骑兵重新上马,远处一直在注意的三万胡骑自然是发现并做出反应,由东南向西北驰骋的冒顿所部也发现了前方的两支军队。
对于会有汉军迂回到后路冒顿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他们在那边交战了至少一个时辰,汉军的援军并没有出现,那么当然是去包抄后路了。冒顿感到比较惊讶的是头曼会派出部队前来接应,有那么一时间心里对那个平时不怎么待见自己的父亲感到一丝丝的感动,不过很快感动的情绪被驱逐干净,考虑的是怎么让头曼派来的部队挡枪,好让他们这支疲惫的骑兵避免疲劳交战。
当然,冒顿并不知道头曼派来军队纯粹是来示威,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那些,前方一万左右的汉军正在吹响“呜呜呜——”的号角,移动起来之后很明显是将矛头对准了他们。
“王子,我们……?”
“向左侧进行迂回!”
“王子,我们不向单于派来的援军靠拢?”
冒顿本来是要进行靠拢的,可是他看到远处的援军并没有逼向汉军的时候,内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的咬牙切齿。(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二章 多种选择
燃起希望之火,那火星都才刚刚冒出来,没来得及欣喜呢,结果火星被稍微吹那么口气竟然熄灭了,那该是多么令人糟糕透顶的‘混’账事,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该出现什么希望。【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章节访问:щw. 。
本来就没有奢望头曼会派来援军的冒顿,他先是看到了头曼派来的援军心里闪过一丝丝的感动,这才掐掉内心的感动没有多久,想着算计头曼派来的援军拦住汉军,他们好避免过于疲劳‘交’战,算计的构思才运作,汉军动起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头曼派来的援军竟然他妈调头在后退!
李良自然也看到西北方向的三万胡骑调转方向在后退,有那么一小会他脑筋有点迟钝下来,心中就冒出“什么情况?”这四个字来。
出现太过意外的事情,人总会第一时间往‘阴’谋上想,余樊君瞅见己方骑兵向小股胡骑‘逼’近,那一大股的胡骑竟然做出了令人出于意料的后撤举动,一瞬间迟疑地向李良吼:“‘侍’郎!”
奔腾的马蹄声中吼叫传入李良的耳朵,他表情迟疑地看向余樊君。
余樊君扯着嗓子:“其中会不会有诈?”
冒顿所部距离呼延石兰所部足有十里以上,现场的地形又是凹地居多,个别的地段甚至是有山包,无法像是平原将方圆数十里一目了然地尽收眼底,天晓得有没有伏军的存在?
“不应该啊?除非是敌军中有神人能够未卜先知,不然那么大一片地域敌军怎么知道我军会出现在这里并设下埋伏?”李良大概还有半刻钟左右的时间。
这是一场遭遇战?似乎并不完全算是遭遇战!
冒顿所部在改变方向了,李良看到之后又看向那股三万的胡骑,发现两助骑的距离在越离越远。
情况有点诡异,不过从两助骑的反应来看,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阴’谋的样子,更像是一种源于不合互相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李良有专‘门’了解过草原胡人的习‘性’,他更是知道头曼与冒顿之间的感情很淡,起因是头曼比较喜欢吉脱,为此甚至做出了将冒顿送去世仇月氏人那边当人质。一切的原因就是头曼想要在自己百年之后由小儿子吉脱接任匈奴之王和各部落单于的位置。
汉国那边也有情报显示冒顿一直在致力于发展自己的实力,一些事情上也展现出了自己的突出才能。冒顿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为此‘交’好了不少部落的首领。像是前一段时间冒顿带去西域的那支二万人骑兵,该些骑兵就是各部落东平西凑为冒顿凑出来的。
冒顿在西域的行动十分优秀,率军在西域东征西讨掠夺了不少物资和奴隶,更是用不错的‘交’际手腕纠集了一帮从西向东迁移的族群作为盟友,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冒顿太过优秀让头曼产生了忌惮的心理?
李良需要马上做出决断。[. 超多好看小说]是那么错过‘交’锋,还是也跟着转变方向追向冒顿所部。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就这么错过。回去后不好‘交’代啊!”李良心中无比的纠结。
说白了吧,李良成为这支万人骑兵的指挥是司马欣特地卖出的人情,换种说法就是这次军事行动并不会影响到大局,司马欣也就创造机会让李良镀一层金,在发现拦截对象之后无所作为就那么回去,别人会怎么看?
追击?虽然是初步判断出两助骑不合,但是谁又能说清楚那不是胡人为了某些‘阴’谋做出的假象!
“‘侍’郎?‘侍’郎!”
一阵吼叫让李良索‘性’一咬牙,霎时决定怎么也该‘交’锋一下,实在不行撇开马蹄子跑就是了。一样是骑兵具有极强的机动‘性’,胡骑哪怕是想包围也不是那么容易。
“追!”
汉军追击了,他们去追击大王子冒顿了?呼延石兰原以为那股汉军会直接脱离,毕竟现场匈奴阵营这边的人数优势非常明显,可是汉军竟然无视他们这股三万的骑兵追向冒顿所部了!
“狂妄啊!!!”
呼延石兰是得到头曼的命令,说是冒顿在与敌军‘交’战的时候待在旁边看着就好,可是汉军表现出来的姿态也太狂妄了。令人感觉受到了蔑视,一股火从心里快冒到嘴巴喷出来。
向左侧进行迂回的冒顿也看见汉军追击过来了,他下意识就看向呼延石兰那边,发现头曼派来的大军依然是保持后撤机动,他心里瞬间就被无边的乌云笼罩,整个脑海中都是在闪电雷鸣。
“很好。大好,非常好!”
冒顿的牙根因为蚁力磨擦在“嘎吱”作响,他知道头曼不喜欢自己,可是从来没有想到会绝情到这个份上。
“那么……不能怪我了……”此前一直还在犹豫和迟疑的冒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下令吹响号角,方向也再次改变。
冒顿那边刚下了什么决定,狰狞的脸庞却是因为看到呼延石兰下令调转马头变成了错愕。
呼延石兰是在调整大军的方向,三万胡骑中有一万在小迂回中变成正面对着冒顿必然会经过的方向。另外两万胡骑则是分散向汉军的左右两翼做出包夹机动。
冒顿的错愕是因为看到呼延石兰做出的举动,让他怀疑自己下的决定是不是下得太早。他本来已经决定一旦能够安全脱离,见都不会去见头曼,只会联系黄河源头那边‘交’好的部落,随后一同开拔前往西域,最后丢下头曼挡住汉军,他们从西域寻找道路回到草原。
一系列的变动又让李良心中再次冒出“什么情况?”这四个字,他嘴巴里低声的呢喃被马蹄声掩盖……
怎么能够这样!不是两助骑不合吗?事情的发展应该是那支三万规模的胡骑是要坐视汉军攻击三千左右的胡骑,怎么可以在汉军即将追上的时候事情来个急转弯!
“转向——转向——迂回脱离!”
事态简直诡异到没边了,这样还追个什么劲啊,白跑一趟总要好过被几助骑包夹住,李良的选择是在事态没有变得更为糟糕之前,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
汉军在转向,显然是放弃追逐要脱离,冒顿发现这一情况之后也陷入了犹豫。
冒顿从西域回来只带了五千部下,之前与汉秦联军战了一场已经损失过半,对于只有不到三万直属部下的他来说。损失可以称得上是惨重,并且损失的还是最为‘精’锐的那一批。
“要不要返身拦截汉军?”给予冒顿思考的时间不多。
若是冒顿决定拦截,依照他们与汉军的距离绝对可以拦截下一部分,但是拦截也只能稍微拖慢汉军一小段时间,接下来就该取决于呼延石兰是不是真的会驰援上来。要是后续的胡骑加入‘交’锋,依靠人数优势肯定是能咬下汉军一大口子,但是一旦呼延石兰突然又不驰援。冒顿这批疲惫之兵的乐子肯定就大了。
冒顿的选择是:“我们也转向,拖住这股汉军!”
战场上的态势已经是第二次发生转变。冒顿所部的转向当然不是一瞬间就办到,毕竟他们之前是笔直朝一个方向驰骋,想要转弯需要有一个迂回空间。冒顿下令转向,汉军那边也在进行迂回,两支不同阵营的骑兵所都在做的就是前导骑兵变向后面的骑兵跟上,结果就成了两支在画半弯的画面,而外围是各自一万的胡骑正在急速地‘逼’近。
战局的变动让李良因为心情紧张额头冒出了冷汗。
只要是有进入军事学院进修的汉军将领,可能在大战略上的判断无法办到,但是能够成为军方一员偏将对于战场的即时变动总要能够有所判断力。
李良在发现冒顿所部由被追击对象转变为拦截时。对于接下来的局势已经有两种判断,无非就是汉军被拖住和汉军成功脱离。而似乎依照两军的距离和迂回位置,李良判定无论是否进行即时转向,汉军被拦住的几率要更大一些?
接下来的情势就是追逐再追逐,画面只不过是换成了汉军成为被追逐的对象,这片大地上的草丛在战马的横冲直奔下倾覆,地面在马蹄子的践踏之下像是犁田那般大面积变得松软。
一直是汉军在被冒顿所部靠近到三百米以内。两呛军弓弩骑兵已经在驰骋中移动到冒顿所在的那个方向,一阵阵的号角“呜呜——”声中,声声的口令也被重复地呐喊,梆子声的也在有节奏地敲着。
“梆梆——梆!”
“梆梆——梆!”
“梆梆——梆!”
胡骑对于梆子声一点都不陌生,每当华夏文明的军队在敲响这样的声音,那就是华夏军队在做‘射’箭前的通知。
双方逐渐靠近到二百五十米以内。汉军那边的梆子声变成了“梆梆绑——”和“梆!”的节奏,前三声是较为轻缓,最后那声“绑”一听就是用了很大的力度在敲击。
从冒顿所部的方向看去,已经能够看到汉军的弓骑兵在做搭箭拉线的动作,每一个汉军弓骑兵都是适度地将身躯稍微倾斜,张成满月的骑弓箭矢所指方向正是对准他们。
冒顿为什么讨厌与汉军‘交’手?就是因为汉军那边每次军事行动都有一套看似很厉害的对敌守则,看上去面临什么情况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是经过‘精’心的计算。士兵的身上能看到很严重的刻板影子。
对于军队的士兵来说,刻板并不是什么贬义词。士兵的刻板从某些方面来解读就是遵守纪律和强调军纪,从而一支军队被下达了什么样的命令士兵都会做相同的动作,给人一种看去整齐和有条有序带来的气势压迫感。
冒顿扭头看向正在接近的援军,像是下了什么‘肉’疼的决心那般,呼喝部下继续向汉军抵近,结果是靠近到汉军约有一百八十米,汉军那边的梆子声已经不再带有节奏感,纯粹就是一阵吵杂的“梆”个没完没了的杂音,随后是汉军队伍中“飘”起一朵乌云向着他们扑来。
汉军‘射’箭是采取了一定的提前量,用专业的术语解释就是,汉军弓骑兵预判了冒顿所部前进的方向,给予‘射’出去的箭矢有足够的飞行时间,箭矢‘射’击的位置在落下时刚好冒顿所部也将抵达那个位置,这种战术动作叫作“预判‘射’击”,是汉军在训练弓骑兵时必要的科目。
一百八十米的距离,从‘射’箭到箭矢失去前冲力落下,汉军弓骑兵的弓是一石弓,羽箭的飞行速度该是是每秒四十五米左右,初速、飞速、下坠速统一计算,整个飞‘射’过程大概是会维持四秒左右。
当然,汉军与冒顿所部的距离是在互相靠近的姿态,减去了两支骑兵互相靠近的距离,实际上从汉军‘射’箭到羽箭落下,过程绝对不会超过三秒。
一千枝羽箭所覆盖的面积并不会太广,受于风力等等因素的干扰和弓骑兵的容错率,也并不是每一名汉军弓骑兵都能按照预计将箭矢‘射’往想要的位置,哪怕是‘射’中了想要的位置也不是每一枝箭矢都会带来杀伤。
驰骋中的冒顿所部在汉军的第一‘波’箭矢攻击下,中箭倒下约有二三十人。他们抵近到汉军八十米以内之前又中了一‘波’,这一次倒下的绝对超过百人。接近八十米,冒顿所部开始还‘射’,这种互‘射’是随着距离拉得越近双方中箭的人数越多。
在两支不同阵营的骑兵互相‘射’击之下,提醒麾下骑兵某些信号的号角声从未间断,不过相对来说游牧民族的牛角声要比汉军这边的号角苍凉一些,吹响的节奏也有不同。
若是去除掉马蹄带来的轰鸣,绝对能够听见汉军中间不断传出“弩骑兵准备——”“仰角二十五度——”等等一系列的口令,之后就是“距敌七十……距敌六十……距敌……”每十米往下递减的目测距离提示,直至距敌四十米,汉军的弩骑兵像是会发‘射’尖刺的仙人掌那般,一声声骑弩反复‘射’出弩箭的“咻咻”声中,冒顿所部的骑兵就像是撞上了无形的空气墙,奔跑在前方的胡骑一个又一个栽倒,是那种连人带马的栽倒!
“……”呼延石兰看呆了:“那……那个……汉军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第七百九十三章 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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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弩骑兵所使用的是新一代的连弩,是根据之前的三连射骑弩改进而来,增加了箭匣的装填量,也增强了弹簧系统,可以一次性装填十根弩箭,更加可以使用更换箭匣的动作来在战马上重新上箭。
新一代连弩因为箭匣装填量的增加弩箭尾部不再有翎羽,那么没有箭羽的弩箭短距离内冲击力大可以保证准确性,可是一旦超过一定距离就会出现失去平衡翻滚的动能,有效射程也就是二十米左右。
同时,因为新一代连弩射击频率大大增加,连弩的弹簧系统寿命也不久,大概是发射一百二十枝弩箭之后,原本二十五米左右的射程就会随着使用频率的累加而持续减少,穿透力也必然降低。
装备新一代十连射连弩的汉军并不多,因为制作工艺在这个年代来说太过的复杂,新式连弩的产量一直不高,目前装备新式连弩的汉军也就是五千,他们被专门训练成为弩骑兵,出现在现场的这一千弩骑兵是司马欣要实验新式连弩的实战性,估计也是照顾李良,因此才会临时调派。
汉军弩骑兵的恐怖不在于传统上面弩的射程,是那种只要还有力气拉动连弩的转盘就会“咻咻”个没完没了的射箭,虽然有效杀伤的射程只有二十五米左右,可是架不住射击的频率实在是太快速了,展现出来的杀伤力自然是无比的密集。
最为重要的是什么?是吕哲将现代枪械的弹夹系统给弄到了新式连弩上面,其中还包括了类似于退弹夹装置,结果就是弩骑兵射空了一个箭匣之后只要按住某个按钮再那么一拉,射空的箭匣就会与连弩进行脱离,随后该名弩骑兵再拿出满装的箭匣对准合槽稍微用力一推进行上箭动作,那么又能充当战场仙人掌的角色,一直到他阵亡或者是连弩的金属疲劳使得连弩无法使用为止。
哦,对了。新式连弩也并不是传统上那种弩的款式,除开箭匣系统之外,它还是一种内装齿轮的绞盘,齿轮会在外部握柄的转动中重复将弓弦进行拉动勾住放在弹簧上面,每当转盘转到一定位置的时候钩子就会被撬动,随后弓弦就会由绷紧状态松开,带动由另一个弹簧装置将弩箭上推进入滑槽的弩箭激射出去。很类似于现代热兵器的一种手拉机炮,不过工艺构造和射程上嘛……没得比。
穿越者的优势不但在于对历史走向的了解。还在于穿越者拥有非常多当代所没有的知识。对于吕哲来说历史走向上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光拥有远超当代的知识就能改变世界。
汉军弩骑兵发威,处在远处的人还能看得呆了,但是对于那些正在接受狂风暴雨般密集射击的人来说连看呆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所遭受的命运就是一个又一个中箭失去,躺在地上等待被马蹄踩为肉泥。800
新式连弩也是汉军首次用在实战上面,他们自己也惊讶扇面队形连射下带来的威力,眼看着冲击而来的胡骑大面积的连人带马成为尸体,他们在兴奋在吼叫。
因为所在视野的关系。身在队伍中间的冒顿并无法看清楚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连绵不断的惨叫声中,和本部骑兵降低马速的动作,等等一些细节上面,他还是能够察觉到前方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大概也就是现代时间的三分钟左右,超过五百冲向汉军的冒顿所部成为尸体,汉军弩骑兵那边发射出去的弩箭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二万余。也就是平均每名弩骑兵至少都更换了一次箭匣发射了二十枝弩箭。
老天!二万以上的弩箭才消灭五百左右的敌人?那就是平均四十枝弩箭才消灭一个敌人!而那还是在三分钟内消耗的弩箭数量,从某些方面来说汉军弩骑兵光是从弩箭的发射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奢侈到不行的兵种。
要知道现在是上古先秦结束不久的年代啊,是没有机床,凡事都是依靠手工的社会环境。环境和材料许可下,熟练的工匠每人也就是每天能制作大概一百杆左右普通的羽箭。普通羽箭的制作哪怕是小有出错也能允许。但是对于需要安装在滑槽的弩箭,该种弩箭的箭杆容不得有半点的出错,像是箭杆弯曲就绝对不能出现,要保证箭杆的笔直性,对于长度也有严格的规定,那么每人每天制作量能有个一二十枝其实就算是多了。
三分钟,这批汉军弩骑兵三分钟之内就消耗了千多人一天辛勤的劳动成果。而他们的作战还是刚刚开始,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消耗多少弩箭。这样计算下来,战役规模的作战,弩箭的消耗基本是十万一个基数,每次战役交锋至少要消耗掉五个基数以上,五十万枝弩箭需要二万五千熟练的工匠辛勤劳动一天。而五十万枝弩箭的消耗所代表的不止是单纯的人工成本,人需要吃饭,工作需要有工钱,材料需要购买,制造弩箭的工具也需要花钱,那该是花费了多少的资金?
简而言之,李良麾下的弩骑兵三分钟内射出去的弩箭不单纯是一种杀伤工具,每一枝弩箭就代表着后方的汗水和金钱,他们平均用四个半两钱砸死了一个胡骑,换成新一代的五铢钱则是四十五个左右。依照现在汉国境内的铜钱购买力,一个半两能够购买大概二石大米粮食(六十一点五现代斤),换句话说就是汉国大米粮价是二十个左右的五铢钱一石。
所以光是用金钱来衡量或许不夸张,但是换成粮食……那些弩骑兵用差不多两百五十斤大米的重量才“压”死了一个胡骑!
其实汉国的物价便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战国时期列国的物价除非是特别时期不然都高不到哪去,一直是到西汉时期物价也普遍不高,会造成这种原因其实有许许多多方面,像是人口不多需求量不是那么恐怖,另外就是钱币的流通量不足大多是以物换物的关系。
现在还没有“能用炮弹砸死,绝不用人命去拼”这句话,不过并不缺乏财富的吕哲一直以来的作风就是那样,能够装备精良的军械绝不吝啬。毕竟对于吕哲人口……特别是能够成为战力的人口在决定无休止扩张的战略下比什么都重要,另外就是一名汉军士卒的阵亡,关于后续的抚恤金也远比武装一名汉军到牙齿花费得多。
第十三骑兵军团因为种种的因素是所有汉军中一支列装豪华的军团,冒顿所部遭遇到不适合正面作战的游骑兵都载进去约有一千五百人,面对李良所率用来正面战场作战的一万汉军骑兵,仅是一个照面就折了六七百人并不算夸张。
一直是到冒顿发觉不对劲,剩余的二千八百左右胡骑才重新拉开与汉军的距离。等待距离被拉开。冒顿也总算看见到那插满弩箭的战场,不光是每个胡骑连人带马至少中一二十箭。一些没有尸体的地面也是突然间“长出”一大片由弩箭形成的“箭丛”。
汉军弩骑兵射击频率太过密集,且因为器械领先的关系射击间隔时间也短得惊人,冒顿在庆幸自己脱离的命令下得及时,却是不知道汉军弩骑兵那边的新式连弩情况并不是那么美好。
实际上,由于是新列装的关系,汉军弩骑兵的十连射连弩故障率并不低,毕竟按照时代的理解新式连弩已经算得上是高科技产品,能与高科技搭上边也就意味着器械构造复杂。而越是器械构造复杂的军械总是容易因为一些零件的出错发生故障,一阵交锋下来。一千弩骑兵的连弩故障率达到了百分之十左右,这还只是连续使用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可以想象使用时间越长故障率肯定就越高。
冒顿对于汉军有那种恐怖的武器感到发怵,他现在不会去思考汉军兵器上是不是存在什么缺陷,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这边又折损了六七百人,再损失再去不但肉疼,且周边的各族群不管是代表还是普通骑兵脸上满满都是恐惧。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外围的呼延石兰所部,他自己亲率的匈奴族骑兵还在笔直地向着战场驰骋,另外两支由非匈奴部落组成的胡骑却是迟疑了。
刚才可是都有看到冒顿所部像是撞上空气墙的恐怖画面,谁能搞得清楚汉军那边是不是都携带那种恐怖的武器?因为害怕,原本应该由左右两翼包夹上去的两股各一万非匈奴族骑兵在降低速度,其中有一支挡在汉军向东的胡骑似乎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离开。
李良当然是知道两军脱离交锋。说实话他虽然知道新式连弩的凶残,可是也被取得的战果惊讶到了,消耗三万弩箭消灭六七百敌人,相对于所消耗的弩箭来说杀伤并不算低,最重要的是汉军这边只折损五六十人。
“护具甲胄上占优,器械上占优,士气……也是占优!”一股前所未有的自信在李良心中形成。使得他将手中的战剑前指挡住归路的一万左右胡骑:“凿穿!”
被李良战剑所指的胡骑是由屈射部落、休屠部落、余无部落、楼烦部落联合组成,他们大多来自于华夏西北……也就是现代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因此在人种上也基本是以白皮肤为主。
尸逐麻瞧见汉军驰骋而来正在大声吼叫什么,他是在招呼各部落的首领赶紧调整好部下的队形,毕竟依照骑战速度他们想要迂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时间,以其做出迂回然后被汉军拦腰截断,不如面对面交错冲锋,损员也比较有价值。
万余汉军骑兵在驰骋中又控制马速调整兵种队形,一千左右的弓骑兵装备轻便跑在了最前方,一千左右的散骑兵和一千左右的弩骑兵则是脱离大队向侧翼绕开,这样一来一千弓骑兵后面就是七千的突骑兵。
两军的交锋依然是双方的箭矢互射作为开头,差别就是汉军弓骑兵射完第一波羽箭之后立刻向着两翼左右散开,胡骑那边则依然是笔直向前。
汉军的弓骑兵左右散开,露出的是位于后方的突骑兵。这些突骑兵现在的姿态是手里拿着射程三十米左右的三连发骑弩,他们在距离敌军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发射弩箭,随后弃掉骑弩换上四米四的骑枪进行枪头放平的姿势。
数千手持骑枪且人和马前胸都有身穿甲胄的骑兵冒出来,迎头冲撞而去的胡骑先是又遭遇到一波弩箭,随后再看到那满满的尖刺之林说不发怵那绝对是假的,一愣神之间双方已经抵达肉搏的距离,栋树材料做成的骑枪因为刺中目标发出了真正的脆裂声响,每一声脆裂都会伴随而起一声惨叫。
呼延石兰又呆了,他知道华夏文明的远程兵器全面占优,也知道汉军的近战能力不差,毕竟匈奴与汉军大大小小的交锋至少也有四五百场,可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汉军突骑兵的冲锋姿态。
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是将近七千汉军成为每骑至少间隔三米以上的大型锋矢阵,汉军突骑兵撞上了那些非匈奴族骑兵,四米四长度的骑枪在胡骑够不着的位置就刺穿目标,骑枪碎裂的汉军突骑兵有节奏地放低了马速,跟随其后的另外一些汉军突骑兵替补了空位,反反复复地使用骑枪进行杀伤,整体画面就好像近万胡骑是豆腐,遭遇到汉军就被轻而易举地撞成了豆腐渣渣在不断出现缺口。
双方面对面地冲阵因为战马驰骋速度奇快,从交锋到互相错开也不过是发生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两军错开之后,汉军那边由七千减少到大约六千左右,由屈射部落、休屠部落、余无部落、楼烦部落联合组成的近万胡骑仅是剩下不足五千。
两军交战过后的场地形成一条长方形满是人和战马尸体铺成的道路,这样的道路另一头,汉军又完成了会合,在红色的夕阳余晖下,越离越远……越离越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百九十四章:心情都不赖
readx;天才3秒记住本站网址【笔迷阁】没人想去追扬长而去的汉军,已经快要天黑是一方面,另一层是这些胡人被汉军所展现出来的战力给唬住了,特别是对那射速极快的骑弩有着超乎想象的恐惧。
冒顿与呼延石兰会合后,冒顿强烈建议派人打扫战场,说什么也要找到汉军弩骑兵使用的军械。
胡人从汉军那里学到了使用马镫,自此后拥有马镫的草原胡骑可以以一敌三狠狠地蹂躏西域人,今后或许还会再蹂躏其它不会使用马镫种群。
作为匈奴中少有的智者,冒顿从未有过现在的体悟,那就是科技带来的器械能够扭转战争的走向,一万左右的汉军就是因为文明比较发展,文明所带来的创造物进行武装,让一万汉军有胆子也有足够的底气面对三万以上的敌人还敢交战,最为令他们羞愧的还是汉军战而胜之之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探马回报,说是十余里外发现更多的汉军,几股汉军一同赶往这个方向,每一股最少也是三千,最多的一股更是有五万,一旦我们被拖住,向突围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呼延石兰可不是在危言耸听,他们所在位置距离汉秦营盘可不到三十里,骑兵驰骋三十里也不过是一个半时辰左右,步军奔跑起来也就是三个时辰。最要命的是什么?是汉军那边不缺战马,不体恤马匹全力驰骋追赶过来,临近的时候换上体力充沛一些马立刻就能交战。若是他们被汉军的骑兵纠缠住,随后汉军的步兵再赶过来,谁能肯定会发生什么?
“只距离十里了?”
冒顿倒没有什么错愕,他们在这耽误了大概半个时辰,那么离得最近的汉军该是原先交战过的那支汉秦联军残部。
说实话,章邯所部和张连(已阵亡)余部的战力并不能说差劲。冒顿最为有印象的是他们参战时表现出来的韧性,是面对不利局面还敢勇于逆流而上的勇气。有韧性和勇气的敌人往往是很难缠的一类敌人,不过这并不会让冒顿完全放弃寻找汉军弩骑兵遗留在战场上的军械。
“呼延万夫长可以带人先行。”
“什么?!大王子,单于有过命令,见到您就必须带着您和各族代表过去王庭。”
“不不不,万夫长别误会,我自然也是跟着走,只是会暂时逗留进行安排,留下一些部下寻找汉军的器械,随后便会跟上。万夫长可以先与各族的代表前往临时王庭。”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鬼话。假话,冒顿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前去黄河源头的匈奴临时王庭,他是想要直接率军前去与留在西域的本部人马会合。估计会先观望一下这边的战事发展,有便宜就返回来占,没便宜那就干脆跑路为妙。
丢人?丢人什么的无所谓,七千的汉军与近万己方骑兵对阵,汉军估计连一千人都没损失直接干掉了己方超过五千,那些东迁的族群才不会去管损失的是不是匈奴本族骑兵。他们只会发现到汉军超乎想象的强悍。还敢不敢继续与汉军为敌根本是未知数。
冒顿本来是带着各族群过来展现军威的,可是军威也只是骑兵数量比汉军多的时候才展现得出来。第一场交战哪怕是有正面得分。在后面这一场也基本是丢了个干干净净。都成印象分负数了,他还不知道怎么继续哄骗那些代表。头曼接手过去最好,省得绞尽脑汁又费尽口舌,去操作怎么看都不像能兜回来的事情。
呼延石兰没有多想。甚至是连冒顿前去找休屠部的驹连卜奥都没有在意,作为头曼的心腹之一,他在意的是接触那些东迁各族群的代表。
夕阳已经将要完全落下,属于头曼指挥的二万五千左右胡骑和剩下不到三百骑的东迁各族人马,他们在一声声的牛角声中向西开拔,只留下冒顿本部的二千四百余人。
冒顿是真的很想找到汉军弩骑兵遗留在战场的连发弩,他渴望从汉军那里发现另外的秘密,好加强草原骑兵的战斗力,因此也不管黑夜里燃火点火把会暴露自己,所有能驱使的人手都是每人弄一个能够照明的工具,甭管是不是简陋还是什么玩意,反正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想找的东西也就是了。
大战之后的战场,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那么多的苍蝇,它们好像是凭空出现那般“嗡嗡嗡”地爬满了战死者的遗体,遗体不止是人,也包括死去的战马。
夜色降临,在这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远处传来的狼嚎声很不应景,刚刚厮杀后没有多久的场地也重新奏响了各种昆虫的鸣叫,奇奇怪怪的声音伴随着人走动时的脚步声,空气中除了来回飞舞的苍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也消散不去。
本来是要寻找汉军遗留在战场的骑弩,结果冒顿所部不但是找到了骑弩且有了不少额外的收获。他们就像是一群吃腐肉的秃鹫,发现一具相对完整的汉军战死者的尸体就扑过去,不过并不是为了吃肉,是在怪叫声中扒起了汉军阵亡将士的衣甲,每扒下一件也不管是不是带血,都是径直往身上套。
除开一些没有被马蹄子踩烂的衣甲之类,冒顿所部还在战场上捡到不少铁质兵器,其中大部分是已经折掉杆的骑枪矛头,少部分是战剑之类的短兵。他们的目标不止是甲胄、矛头、战剑,还在收集战场上箭矢的箭镞,一直是持续到冒顿下令集合才算是完事。
冒顿看见汉军使用的弩了,一种是之前就已经有从战场上收集过的三射弩,另外一种看去相对大一些造型也奇特的弩应该就是新品种?
汉军已经在快速逼近,冒顿当然不愿意停下来再打一次,理所当然是要部下丢掉所有火把,撇开马蹄子跑路。
想在黑夜里进行骑兵之间的互相追逐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冒顿又充分的理由相信汉军顶多也是派出精锐斥候远远的吊着,汉军的大部队并不会进行追逐。所以也有足够的空闲在马背上观察手里的家伙。
说实话,汉军新式骑弩真的跟传统的弩不太一样,新式的骑弩因为内部需要安装零件的关系,弩身压根就是一个长度在四十五厘米有宽度八厘米左右的盒子,这个盒子的右边有伸出一个好像握柄的东西,从外形上看也只有延伸出去的弓臂还人让人认出是弩的样子。
一种好奇心驱使着冒顿去摇动外置的手摇柄,一种轻微的“嘎吱——嘎吱——”声从盒子内部发出。
现代人对于齿轮因为受力转动的声音不会陌生,但冒顿可不是什么现代人,因此他一边摇着转盘一边将弩机凑近耳朵,是想要更加清晰地听盒子里到底是在发出什么声音。他也如愿听到了“嘎吱”声。一连串的“嘎吱”声中突然有一声不是那么一样,他当然也不理解什么是内部的钩玄装置被触发,只是感觉手里的家伙一震。耳边也传来了一声闷哼,再来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接下来更是好像有不少骑兵被绊倒?
一系列的声音来源是来自于冒顿侧方,最开始的画面是一个原本因为捡到一柄铁质战剑心里乐滋滋的匈奴骑兵,他正在心里面快乐的想象有了那么锋利的兵器以后厮杀会更勇猛,勇猛也代表抢掠的东西会比其他人多得多。结果一枝突如其来的弩箭破空声刚响起的时候已经从太阳穴直接刺进脑袋壳。
那个倒霉到被冒顿禽兽射死的骑兵。死之前还是心里乐滋滋和自己过上美好生活的一切想象。这个人的落马太过突然,驰骋于后的骑兵压根就没想到有人会掉下战马。很理所当然是躲避不及发生了连环相撞的绊倒意外。
一片黑暗中,冒顿脸上先是愕然随后惊奇喜悦的表情没人看见。他是在期待自己的军队也会有像是汉军那种犀利的武器。不过,他估计有一点暂时没有想到?那就是汉军是因为文明先进且制作工艺领先才能进行生产,哪怕是他得到了汉军所使用的军械。以草原民族那种几乎没有文明气息的社会环境,再加上几乎为零的科技生产能力,一砖一瓦都瞅不见的生产基地,他们真的能量产汉军拥有的器械吗?或许有那么一天确实是能生产,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吕哲所统治下的国度也不知道又有什么新的军械出现了。
必须说明的是,作为最为特别的一个草原民族,也就是草原上首个掌握冶炼技术的契丹,他们是用了将近七百年的时间才掌握这一技术。
契丹这个族群来自于鲜卑,鲜卑在五胡乱华时有过一段内战史,当时的慕容、拓跋、孤独、燕京……等等十来个不同姓的部落先后建立自己的国家,不过后期都相续灭亡,其中第一个建立国家的拓跋族就是契丹的前身,并且契丹的出现还是在拓跋战败之后,一些小部落各自分散出去后的产物。
那么契丹的整个崛起的时长就是从五胡乱华的公元三百年左右开始,一直持续到五代十国末尾的公元九三六年这一段时期,认真一点的计算也就是用时六百三十六年。
当然啦,冒顿可不知道那么多,他正处于一种喜悦之中。
另一个位置,远在长江流域附近……正确一点来说是南陵城的宫城内,穿着一件轻薄单衣又将一头长发随意搭在后肩的吕哲,他位处后宫某处凉亭,吹着夏季上旬带有湿润感的凉风在发丝飞舞,耳边是轻缓的秦筝在奏鸣,周边是十来个美娇娘正在开怀地说笑。
南陵城是靠在长江边上,不过这座雄城却是在战场以北,目前这个季节吹得一般都是东南风,风是从长江水面吹到宫城不免会有一丝丝的凉气。
吕哲心情美好不止是因为身边的妻子们和乐融融,还是因为与秦国那边的合并商谈明天就会出现结果,更加是因为明天就是南陵成各处雕像揭开面纱的时间。
与秦协商的曲折一直不少,扶苏开出来的合并条件基本上能称得上是漫天要价,他请求吕哲保留内史郡、北地郡、上郡……也就是秦中枢依然掌握在手里的三个郡,将这三个郡作为诸侯王秦国的领地。
要是吕哲同意扶苏保留三郡之地,那与一切的初衷压根就是背道而驰的。短期内或许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过上那么个一二十年或是三四十年,缓过气来的赵氏赢姓会不会再来一次“东出”戏码?
最重要的是什么?并不是吕哲无力使用武力达到统一的目标,是吕哲不想内战大规模的损耗人口,妨碍华夏民族难得一遇的向外开扩机遇,使得吕哲的有生之年没有把握住“天选之民”的一切优势,这才没有单纯使用武力的倾向。若是扶苏死咬口保留三郡之地,吕哲哪怕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付之武力,到时候将三秦之地杀个血流成河什么的,对于吕哲来说也只是减少了本来应该保留下来的二三百万人口罢了。
作为商谈代表,汉国执政官萧何,他给予的回复并不复杂,扶苏愿意作为新帝国的一名诸侯王,就只保留咸阳城以及周边三十里作为领地,待遇上与之赵王歇并没有不同,要强于韩国之君,不愿意外出开扩的韩成也不过是会作为新帝国的一名内封一等侯爵,其余如楚、齐、燕压根就是消失在历史长河,也就已经确定成为外封诸侯王的魏咎还是王爵。
萧何还给予了扶苏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像魏咎的选择那样,保留王爵的同时由吕哲提供财力和物资上的支持,自行去招募人才和士兵,先期可以在汉军……错了,列国合并之后就该统一称呼为“帝**”了,可以在帝**的帮助下先打下一块土地站稳脚跟,后续中帝国也会持续给予一定的支持,到时候只要不是将兵锋指向帝国,爱打谁打谁,爱侵略谁去侵略谁,必要的时候帝国还会帮一把。
吕哲暂时还不清楚扶苏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是并不妨碍他有一个好心情,那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登陆倭岛的汉军进入内陆后发现了一些好玩的人种,那种倭岛土著身高也就是一米二左右,但是奔跑起来竟然是能长途跟着骑跨战马驰骋的骑兵,实在是有点新奇啊……(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五章:航海时代
readx;汉国的水军是吕哲刚发家不久就被重视的兵种,当时吕哲治下只有竟陵一处造船工坊,该工坊所制造出来的船只只能提供于内河行驶。
吕哲麾下的水军正式得到高速发展是在南陵城建成之后,于长江中游河段的左右两岸设立三处造船厂着手研究新型船只,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主要研发内河类型的船只。
开始研究海航类型的船只是在吕哲攻占百越诸地,吞并了闽粤之地、瓯越之地、岭南之地,先是在新设的闽南郡沿海(现代泉州附近)设立第一处海航船只研究基地,其后又在南海郡沿海(现代广东附近)设立两处海航船只研究基地。第四处海航船只研究基地是在吞并齐国之后,设立于东海郡的东门阙(现代连云港)。
内各式各样造型的船只被研究和制造出来,开出沿海后有些离岸行驶不到十来天直接喂了鱼,有些是使用一两个月虽然没有沉没却也发现巨大隐患只能返厂,首款经过反复试验证实可在海面行驶的船只还是在近一年才出现。
第一款被证实可适用于海面行驶的船只,它的长度是在四十五米、宽度十八米,具有首部尖、尾部宽、两头上翘、首尾高昂的外观形象。因为有增加内部空间的需要,它的两舷向外拱,因此看去船身也显得“肿胖”。不算船桅的高度是分为两层含吃水深高度七米,也就是吃水深度四米左右,露在水面是三米左右。算上船桅的总体高度,将船桅之上必要的瞭望哨斗算进去,总高度是三十四米。
说白了吧,吕哲治下的造船基地设计海航船只的时候依然是将华夏文明特有的“脸盆”情结给整进去了。那么也就是追寻着一种船只总体形状趋于“圆”的姿态。
华夏古人很早就发现盆子具有很强的浮力,他们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会有浮力,只是认为该种形状最有安全感,因此也就有了“脸盆”情结。
吕哲有亲自前去观看过研究出来的海航船,看到的第一眼就认出那是属于什么的船类体系,除开造型模样有些许的区别之外,那根本就是福船的一种。
福船?真正的福船可不止是有两层构造,真正的福船全船可是达到了四层结构,不过有一点差不多相同的是设计人员都考虑到了海面的水纹与内河不同,他们认识到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行船需要有足够的吃水深度保证船身的维稳性。都是尽量减少了水面的高度又增加吃水深度。
如果吕哲没有记错,福船体系是出现在两宋时期,也就是公元一千年左右才会出现?
那个时候的大宋版图有缺,因为后晋石敬瑭为了寻求契丹的庇护割舍了燕云数十州,一直是到后晋灭亡大宋直面的就是契丹辽国,先天不足的大宋无力收复燕云之地,所面临的是没有山川地势之险作为屏障,那么就需要维持庞大的军队来保证边境的安全。
大宋的军事开支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之最,对于商业上的税收也就极度依赖。自然而然是要极力鼓励经商,陆路上因为契丹辽国和西夏项党几乎完全截断了陆上丝绸之路,宋人只能是被迫将目光转向海上,也就从而开启了属于宋人的航海时代。就是在这种背景的需要下,宋人的海航发展得到了惊人的发展,福船体系就是在那种现状下被研发出来。
历史有着惊人的相似……哦!不是说吕哲所统治的国家也面临像是大宋的窘境,是说海航的发源地上面的相同。大宋的海航是从现代的福建起步,吕哲治下的航海也是从这里开始,难道不是相似?
福建拥有三千三百二十四公里长的大陆海岸线和一千四百零四个沿海岛屿。与台湾隔海相对,生活在闽地的古越人很早就驰骋于广阔的海洋。福建的丘陵地形和环绕省界的山脉并未阻隔了闽人与外省和海外的社会经济交往,海上航路让福建很方便地与外界连接起来,甚至因此走得比其他省份更远。加上福建境内多山,物产丰富,盛产造船所需的木材和铁、桐油、蛎灰、藤、棕、麻、生漆等物料,民间就地取材,随处造船,沿江沿海各地造船业十分繁荣,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是海航所不可缺少的。
相对于上古先秦之后的历朝历代,吕哲所处的年代南方还没有经过开发,取材上面有更多得天独厚的优势。像是现在想要在南方获取百年以上的木材随便转一圈就能找到,中原大地上想要找到百年以上的直木却是几乎不可能。
中原大地上高达直长的树木不是毁于战火,就是早早就被砍伐作为宫殿或是其它建筑的材料。辽东那边的原始森林是没有遭遇到太大的破坏,但是别忘记那边的气候,使得从那边取材变成相对困难的事情。倒是秦地西北的原始森林还保存相对完整,不过在其后的历史时间段内也会被毁灭一空,那是因为有太多的朝代定都于关中,每次新国家的建立都会建造或修缮帝都,那么宫殿群也就会建设,这都需要用到数量无比庞大百年以上的树木材料。
目前位处闽地的造船基地已经被增加到五个,定型下来的第一代福船正在被大量的制造,位于其它区域的造船基地也在随同制造,每三个月就会有大概二十四艘第一代福船下水。
大量制造第一代福船的同时,各处的研究基地也在研制新款的海航船只,例如趋于第一代福船为蓝本的第二代福船就在紧急地进行试验,那是一种体积大于第一代福船差不多一倍的船只,外形上却是没有太大的改变。
除开福船体系下的海航船只之外,一种“飞剪”模式的船只受到吕哲的直接干预下也在紧急进行研究和试验。
所谓“飞剪”模式其实就是一个总体概念,是关于船身的设计结构上的命名,船头有较强的破水造型,船身总体显示为细长,切船体身相对比较低。
飞剪船是一款几乎被神化了的类型船只。吕哲当然不会放过,不过他的初衷也不是要大量制造飞剪船,更不会硬性规定这类型的船只应该造得多么庞大。实际上,他的出发点就是想要有一款航速快的联络型快舰,哪怕是趋于“舟”的型号都可以,目的就是它能够在日后帝国海航发展到一定程度上,可以起到最快速的联络作用。
吕哲对于目前的海上发展其实是无比的满意,仅是数年的时间能够发展到目前阶段,除开有来自于他站在最高处作为监督之外,其实也是现在的民族特性还没有僵化。属于“天选之民”的创造力未被扼杀,也是华夏族群勇于冒险的精神尚存,等等方面的因素在推动发展。
对于华夏族群来说,目前海面上除了来自于自然的恶劣环境之外根本就不存在敌人,他们只要能够适应于海上的环境,可以任意地进行航行和探索。
正因为海面上没有什么敌人,因此吕哲这边极度需求的是运输量巨大的船只,不过恰恰是因为吨位的需要量大,研究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这一类船只需要对龙骨、构造连接、排板密合、掐合度等等研究到一定的程度。对于木材的选择更是需要经过反反复复的实验,没有长久的海航经验和对船只的探索难以进行攻关。
就目前为止,适用于海上大规模运输的船只没有出现,吕哲所能做的就是以数量取胜。于未来设立的造船基地也必定会一再增加,至于会达到什么样的规模还是要看在海航上能够发现多少资源。
千万不要忘记吕哲是穿越者的身份,他不会航海,可能对于世界地图的记忆也不是那么靠谱。但是他知道海面上大概在什么方位会出现什么。
吕哲知道大概在什么方位会有哪些岛屿,结合已经发展出来的指南针技术,和海航上特别注意的败血症等等限制。再有来自于最高统治者的意志,仅仅是第一年进行海上探索,汉国水军只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久探索到现代的台湾,随后的三年之内摸清楚了现代台湾海峡上到底有多少岛屿,意外的产物是发现了琉球列岛,也从这条相对温和的航线找到了前往倭岛的航线,那么除开可以从黄海海域登陆倭岛之外,于最近的一个时间段又有了一条从闽南郡方向驶向倭岛的海航线。
夷州(台湾)、琉球列岛、倭岛九州……一些海上的岛屿,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吕哲治下版图之一。(详情请看作品相关的“公元前212年东亚局部疆域图”。)
当然了,大陆架上的发展都显不足,吕哲可不会去在那些海上岛屿上发展什么东西,仅是目前为止也不过是在夷州设立了两处水军补给基地(现代高雄和淡水),琉球(那霸)那边设立一个中转站;倭岛(九州岛)的沿海基地就多了一些,达到了二十三个,并且每处都多多少少进行驻军。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移民什么的压根就没有进行,毕竟大陆架上的人口本来就不多。
会在倭岛驻军有一部分是出于吕哲一种不为外人道的原因,其实也是为了接下来的大肆掠夺,作为需要的出发点。
倭岛的一系列岛屿和大岛上,它们的地下或许没有什么铜矿、铁矿之类的金属矿,可是它们地下深埋着大量的金、银贵金属,仅是历史上广负盛名的石见银山、佐渡金山、富士金山就有三个,其它规模小一些的金银矿则无法计算。
登陆倭岛的汉军用时一年才逐渐摸清楚九州岛的沿岸地形,随着对一个大型天然港口(现代佐世保港)的发现,汉军也运来了工程队正在建造港口。除开必须的港口建设,汉军也已经在深入内陆,他们在这个还充满了原始风味的大岛上四处探索,发现有别于大陆架上的新奇物种不少,人口的发现也随着越是深入内陆发现越多。
事实上倭列岛上的人口并不少,原始土著大多是居住在山林之内,沿海和平原地段则是舶来人口。
汉军登陆九州岛时,于沿海发现的村落都具有一个明显特点,居住在倭列岛的人口大多是来自于大陆架,他们是更加远古之前从中原或是辽东以北漂洋过海而来的“舶来人”。
登陆汉军发现的一些村落中,具有华夏文明气息的村落超过十四个,他们是来自于上古的越人居多,其中又有部分是齐人和楚人,这些是属于华夏血缘体系,大多是居住在九州岛的西南区域。
九州岛的西北区域和正北区域,登陆汉军在那边发现的村落则是辽东以北那边的人种,其实就是盘踞在东北深山老林的狩猎民族扶余人、濊貊、挹娄、沃沮。
因为海航并不是熟练,可用于海航的船只也有限,登陆倭岛的汉军和工程队总数量并不超过五千,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用于基地守护和建设上面,仅有不到五百人是作为探索队,他们在遭遇倭岛上的住民时并没有展现出凶猛的侵略性,目前与那些原本居住在倭岛上的住民主要也是采取温和接触为主。
吕哲最想发现的菲律宾众岛却是依然没有取得成果,不过他相信在未来的某个时期,绝对会发现那个传说中整个岛屿都是坐落在巨大铜矿上的大岛。
列国合并帝国的时间表越来越临近,经济体系上的分配和改革不管愿不愿意都会发生,那么没有比什么时间段更适合于建立起金、银、铜三递进货币体系了。而想要建立金、银、铜三进位体系的前提是拥有足够的金、银、铜储备量,拥有大量金银地下储备的倭岛已经找到,金、银、铜三进位体系中最为重要的铜储备却是显得不足,找到现代菲律宾岛也就显得迫切……(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六章 庭院深深深几许
“王上,在想什么?”
“孤是在想,怎么弄到更多的铜。”
“不是已经攻灭瓯雒国,在新建的交趾发现了一个大型铜矿吗?”
“不够的,远远不够……”
新设的交趾并不是现代整个越南区域,汉军的脚步目前还没有迈得那么远,军靴被一座连绵的山脉挡住了去路。
于现代越南地域挡住汉军去路的山脉在现在叫“长山山脉”,这条连绵的山脉总长度差不多是四百里,且该地段有着超乎想象复杂的水系,汉军已经攻灭瓯雒国三年依然还是没有摸清楚地形。
目前吕哲派去交趾的探矿人员发现的铜矿其实连中型铜矿都算不上,按照埋藏量来计算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型矿,不过它是无烟煤的伴生矿。
吕哲为什么会关注一个小型铜矿?那还不是因为发现无烟煤啊!亚洲也就交趾那一块有这玩意,要是在蒸汽时代,有着海上的蒸汽战舰,无烟煤意味着什么不用多说吧?可惜的就是吕哲现在才刚刚对火药有一丝丝的研究突破,像是蒸汽机则一点影子都没看见,更别谈什么内燃机之类的了。
“姐妹们在那边玩得开心,王上不过去吗?”
“唔?”
吕哲顺着赵婉所指的方向看去,一群妃子、夫人正在玩丢皮球丢得不亦乐乎,欢笑声和叽叽喳喳的调侃声连成一片。
丢皮球?其实就是一种躲避球玩法。画下固定的区域分成两边,选择出队员分成两队,然后轮流进行皮球投掷。被砸到就算是出局。
现在正在丢球的是吕雉,她一直在做虚晃的动作,对准的目标却是卫雯,让卫雯一直惊叫连连就是不真正地发动攻击。
因为是刚开始玩还没有人出局,旁边站立的是众多的侍女,她们很配合地随着场面的变化在惊叫,不过听不到欢呼声。毕竟谁砸中谁都不是她们所能欢呼的,只能是发出惊叫和叹息。
“怎么想的。竟然是将吕雉和阳滋分成一队……”
吕哲的意思是这两个女人都是属于凶巴巴类型的,其余的女人则是没有那么凶悍。
场上的分队是吕雉、阳滋、魏爽、韩艳、姬单对上赵欣、熊女、卫雯、田琳、翼秀,开局是以猜拳胜利一方作为优先攻击,吕雉抢到了先发权。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吕雉就是独独吓唬卫雯。
其实想想就知道吕雉为什么特别针对卫雯了,赵婉生了嫡长子,卫雯生了庶长子,阳滋生了庶二子,韩艳生了庶三子,吕雉则是生了庶四子,因为分队的关系也就卫雯被分在另外一队,吕雉不针对卫雯针对谁?
吕哲目前的孩子中,最年长者是六岁的庶长子吕启。其次是五岁的嫡长子吕议,其后是阳滋所生今年三岁的庶二子吕绍,熊女所生庶三子吕阳和韩艳所生的庶四子吕彬亦是三岁。吕雉所生的庶四子吕英却是不满周岁。
因为吕哲搞出了一个不同以往的国体出来,诸多子嗣注定会在未来成年加冠又得到吕哲的认可之后成为某地的封王。其实从这个国体被确定下来,怎么才算是表现优秀,又怎么能够让吕哲认可,一系列的因素就造成了一种现象,那就是今后各个封王其实打从出娘胎那一刻起就存在了彼此竞争的关系。毕竟不是每一个子嗣都能成为封王。哪怕是能成为封王,好的封地也有限不是?
吕雉是一个极度争强好胜的女人。卫雯却是一个性格软弱的女人,两人在相处上一直是卫雯处于被欺负的角色。
吕哲长期以来太过忙碌,且时不时需要领兵出征,也就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关注自己的后宫,以至于他虽然听闻后宫存在竞争关系,但是并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进行了解或者是处理,再则这种事情其实也不是说处理就能处理的,远要比想象中来得复杂。
一声尖叫让吕哲从某种思考中回过神来,看见的是卫雯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另一边是欢呼着跳起来的吕雉,随后的场面变成了一方欢呼命中,另一方的四女围上去关心卫雯。
“你也太狠了,为什么那么用力!”翼秀揉着卫雯的胸口,直接朝着吕雉呛声。
几年过去,翼秀早就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现在还不是吕哲的女人之一,原本那个性格腼腆的小丫头也因为吕哲特意地培养变成一个活泼的姑娘,不过为人处事上嘛……似乎有些缺根筋?
“没、没事……”刚才挨的那些似乎有些猛,卫雯说话的气有些不足:“都、都是在玩,而且也是我没有躲开……”
另一边的吕雉忙不迭跑过去一阵道歉,最后承诺:“这次换你们丢球,我站在原地不躲。”
卫雯还没有说什么,翼秀立刻就道:“你说的,一定不许躲。我要为雯姐姐报仇!”
吕雉直接就是“噗叽”一笑,口中不断重复“不躲、不躲……”,然后返回自己的区域。
待在凉亭中的赵婉很注意吕哲的表情,她看见的是吕哲脸上时刻带着的微笑,不过吕哲火光照映下的那双眼眸却是与表情上的笑意不同,有些沉寂?
翼秀拿着小皮球也在做各种各样的假动作,看她蹦蹦跳跳又东窜西窜,另一边的吕雉则护住胸口站在原地乐,场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玩。
“王上,”赵婉轻声唤了一声,等待吕哲应了声“唔?”,她才继续说:“四月二八几位姐妹的家人皆会来到王都?”
是有这么件事情,吕哲邀请包括扶苏在内的几个现存君王前来南陵。连带众多妃子和夫人的亲族也一并邀请,会于农历的四月二十八一同在宫城进行饮宴。
“不管明日扶苏的答复是什么,五月初二都会是列国合并为帝国的日子。”吕哲说到这停下来。那边的翼秀已经开始真正的攻击了。
翼秀乱蹦乱窜没有成功吓唬到吕雉估计是恼羞成怒了,退后几步又重新向前加速,随后甩出了手中的小皮球,看皮球的飞行速度确实是用了不少力,不过似乎也是太用力了又角度没有控制好,丢出去皮球一甩之下直接砸向了场外,一声“呃”也从那边传出。
“没中。没砸中!”吕雉“哈哈”大笑一阵,蹦着跳着。
翼秀脸上的表情很丧气。无辜地看向一脸苦笑的卫雯,然后她跑出场地亲自前去捡球。
刚刚皮球飞出去的位置可是传出一声闷哼来着?等待翼秀重新回来的时候,她不但一手捂着球,另外一只手是抱着五岁的吕议。身后是跟着一大串自己走或是被侍女抱着的男男女女的孩子,最后面是一票雄壮的护卫。
被翼秀抱在怀中的吕议左侧的小脸都红了,他红着眼睛撅着嘴唇一副憋着不哭的模样,看来是被吓得不轻的同时也砸得够疼。
这群孩子自然就是吕哲的众多子女,他们原本是在另一旁的草地上玩耍来着,谁想玩着玩着吕议会突然被一个皮球给砸翻在地,不但是吓了众多孩子一跳,负责照顾孩子的侍女直接就是被吓得脸色惨白,那些护卫不但是脸色发白也是极度恐惧的模样。
“哈哈……咔?”
正在大笑的吕雉不笑了。原本跟着乐的众多妃子和夫人也都完全静下来,她们齐齐愣愣地看着小脸蛋红了一边的吕议,又看看一脸无辜的翼秀。最后目光齐刷刷转向凉亭那边。
凉亭内的赵婉已经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来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担心和心疼,反应过来之后慌忙从屈膝跪坐的姿态仓惶起身,快步跑向吕议所在的位置。
跟随而来那些照顾和保护孩子的侍女和护卫已经齐齐跪成一地,特别是负责照顾吕议的两名侍女跪在地上的身躯在不断地发抖,保护吕议的六名护卫则是单膝跪地而低下的脑袋不断在向地面滴落汗水。
赵婉跑过去的第一时间就是抱过吕议。嘴巴里不断低声安慰一些什么,时而抬起的头用异常严厉的眼神扫视那两个侍女和六名护卫。目光看向一脸无辜的翼秀时则是有点复杂了。
被赵婉接着抱过去的吕议总算是憋不住哭泣出声了,哇哇哭泣的同时还一直哽咽说着“娘,孩儿脸疼”之类的话。
吕议这一哭像是一个引导,岁数小的那些孩子本来就被突然间变换的严肃气氛弄得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吕议那么一哭,岁数小的娃娃们也跟着哭成一片,也就同样六岁的吕启和吕伊愣愣地站着,看样子是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哭?
“侍女辞退回乡,护卫派去南方水军探险队。”吕哲对着旁边的燕彼说道。
燕彼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就是觉得自己效忠的王上也太仁慈了一些,毕竟吕议可是嫡长子啊!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哪怕是下令拉那些人出去斩了也没什么。
剧情有点不对?按照王族该有的规矩应该是没有照顾好吕议的侍女和护卫全部杀掉?其实上古先秦的规矩不是这样,吕哲治下的国度也不是这样。
上古先秦时期宫城的侍女之类人员要分为奴隶籍贯或是自由人。奴隶籍贯可以任意杀掉,因为奴隶本身就是没有任何人权的阶级。自由人却是有人权,她们在宫城算是履行一项工作,除非是统治者好杀到不顾自己的名声,不然也只能根据相应规则来进行处罚,情节不严重一般是打板子或辞退,最严重的情节是一直到根据律法或是规矩审判后斩首。当然了,是不是严重其实也是上位者说了算,那就看上位者是不是能克制了。
吕哲宫城内的侍女都是自由人,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所谓的“国人”,她们应聘于王族,根据所做事情的不同和职位高低每月领着工钱,一般是十三四岁应聘,为王族工作至少六年。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她们若是得到统治者的青睐,极有可能会改变自己今后的命运,成为统治者的女人,也就是所谓的后宫佳丽之一。要是没有受到统治者青睐,六年的工作合同到期,自愿或非自愿的情况下会留下来,没有特殊情况则是会离开宫城的工作岗位回乡。
护卫与侍女却是不同,在吕哲统治下的国度里,贵族有权拥有自己的护卫,而这些护卫则是由每名贵族自己进行招募,一般是军队中退役或者有勇力却是没能参军入伍的壮士,由他们来作为出征时的亲随,也是平时的保镖和看家护院。
王族与贵族之间的护卫又有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王族成员的护卫并不是民间招募,他们都是来自于军中的精锐,贵族护卫是吃私家工钱,王族护卫吃的却是军饷。
汉国目前没有文武科举制度,因此也就没有所谓快速的捷径台阶,国家新立的一段时期肯定是吏治清明,有才能又乐意一步一脚印总是能够往上爬,所以也并不是说没有他们发挥的位置。应该换种说法,那就是很多人认为自己的才能突出,不甘心于参军从一名小兵干起,那么另一种方式也就变得令人趋之若鹜。
一般来说,许许多多的人,他们都愿意或者会争取成为一名贵族的护卫,得到贵族的看重之后进行栽培,这里的栽培可以是举荐,也可以是某些人脉和资源上进行倾斜,以此来获取更好更快的发展。
贵族的护卫尚且能够因为被看重而有更好的发展,王族成员的护卫更是那样,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对于较为亲近的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优待,不是吗?
吕哲并不是什么冷血动物,他做不到因为自己的孩子因为一个意外就举起屠刀,但是王族的尊严也必须维护,那么辞退侍女和调那六个护卫前去目前作为危险的水军探险队就是最好的处理。
话又说回来,目前水军的探险队虽然危险,可是当兵吃饷又怎么可能有绝对的安全?因此也算不上吕哲想要六个护卫去死,说不准还会因为去水军探险队立下功勋获得美好前途呢。
下达完对侍女和护卫的处理,燕彼自然是按照安排去做事,吕哲则是坐在原位对着众多的子女招手……(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七章:妻女子嗣
readx;天才3秒记住本站网址【笔迷阁】吕哲与这帮子女大多相处的时间不多,毕竟身为一国之君每天需要处理的政务太多,且天下没有一统不管是外交和战事是多有触发,又怎么会有多余的时间来与子女们进行什么天伦之乐。
吕启和吕议还是这一次跟随北上,因此才有机会多与吕哲亲近,不过也并不是什么朝夕相处,至多至多就是吕哲有空闲时为两个孩子讲讲课,傍晚时分父子三人在夕阳之下又更多一块散步的机会。
吕哲对于孩子的教育是一种放纵模式,也就是不像历朝历代的君王在孩子连话都不会讲,甚至步子都不是那么能迈,然后就挑选老师进行教导。他对孩子是鼓励多多玩耍,六岁的时候进行知识教育,不过也不会安排特定的老师,早就想好了送往帝国学府进学。
闭门教育能教育出什么来并不清楚,但是孩子注定是会产生孤独感,往轻了说会性格冷淡沉默,往重了说可能会患上自闭症什么的。哪怕是没有性格上的缺陷,孩子怎么也不能与外界完全隔离,又有哪家的孩子童年没有几个玩伴?
恰恰是因为吕哲与自己的子女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众多孩子对吕哲其实是有着一种陌生感,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情况,孩子们对吕哲的陌生感之中也有一股畏惧。孩子们的畏惧绝对不是出于陌生的那种,更像是因为日时月长一种被人耳提命面照成的?
吕哲又哪能不清楚这一切的一切是因为所掌握的权力?像是他们这种家庭,不可能有真正的和乐融融,会因为是一个国家的王族而充满了各种竞争,那种竞争并不是说争权夺利还是什么,是对于吕哲怎么讨喜欢的一些考虑。
事实上不止是统治国家的家庭会出现这种情况,一些收入完全依赖于男主人的家庭。男主人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地位,那么这个家庭的孩子也必然是想要讨男主人欢心,因为也就出现竞争。另外一些人口众多的家族,宗族的社会体系注定一族之长会掌握更多的权力,那么这个宗族体系下的一个单体家庭,他们也会为了讨族长的喜欢做出各种各样的事情,那也是竞争的一部分。
相对来说,单体家庭内部的血缘竞争相对温和,因为他们能从一家之主身上索取到的东西有限,宗族内部的竞争却是要比单体家庭激烈甚至是血腥。至于统治国家的家庭嘛……竞争则是远比想象中来得更加激烈和残酷,毕竟国家的蛋糕是最大的,因此父杀子、子杀父、兄弟相残。等等很多看似不可理喻的事情往往发生得最多。
吕哲多多少少知道表面和乐融融的家庭内部有着女人们的各种勾心斗角,往往帝王家庭合乐完美就是一种奢望,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有想过要制止,但是很明显除非是只有一个老婆,不然根本无从制止,哪怕是强压下去也不过是将那些女人的竞争压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极为可能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因此除开严厉制止出现血腥之外也就没有过多的干涉。
就目前为止,吕哲的后宫竞争还是处于一种理性。女人们或许会出现看谁不顺眼发生口角,但是并没有采用阴暗的手段。更加没有出现某个妃子或是夫人有胆子向吕哲的某个子嗣下黑手的情况,因为她们清楚自己丈夫的底线在哪,一旦超过那个底线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同时也是她们还没有被逼急了。
吕哲召唤孩子都来身边,他没有特意地表现出属于父亲的柔和,仅是脸上带着微笑吩咐搬来案几和坐垫。
“玩耍了那么久,应该吃点东西。”
赵婉抱着左脸青红了一片的吕议靠近过去,身为娘亲的赵婉已经泪眼婆裟,吕议却是哭了一阵子竟然哭着哭着睡着了。
同样是凑近过来的翼秀则是一脸的担忧和害怕,她要靠近吕哲的时候被一旁的熊女拉住。
熊女不知道低声和翼秀说了什么,最后翼秀只能是安安静静地与熊女合着案几凑成一块,翼秀却是埋头趴在熊女怀里哽咽哭泣。
另外的几个妃子和夫人都是用担心的眼神一直在吕哲和已经睡着的吕议身上瞧,看样子是想上前又有些局促?
吕哲仅仅是招呼安排环形的小宴,除此再也没有说话。
“王上……”赵婉擦着眼泪:“孩子脸上不会留下疤痕吧?”
“孤已经命人唤来医匠,”吕哲最终还是站起来走向赵婉,从赵婉手中接过熟睡的吕议,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脑袋:“抹些药,近些日子多多吃点补脑的膳食,等待淤青散去后自然就没事了。”
“这就好、这就好……”赵婉眼泪就没有停过,听到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比什么都重要。
赵婉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吕议是吕哲的嫡长子,若是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吕议必然是这个帝国未来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要是吕议脸上会留下类似于胎记之类的青斑,那可一切都完了,毕竟为国之君谁脸上带青斑呢?
这个时候翼秀彻底是绷不住了,她挣脱熊女的安抚,跑到吕哲案几前面跪下:“王上,一切都是秀的错,”说着向赵婉磕头:“请王上和王妃责罚。”
吕哲暗自在心里叹息,这件事情是由玩耍出现的意外,并不是事先有意的预谋或是阴谋,问题是不管事情是不是意外,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且是发生在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身上,要是没有一个处置,那么对吕哲的任何一个子嗣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里是后宫。”吕哲看着赵婉很慎重的说。
不管之前赵婉和翼秀时什么感情,此时此刻的赵婉对翼秀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感官,毕竟翼秀伤害的是赵婉的孩子,那比翼秀直接伤害赵婉可要严重得多。
“秀……”赵婉停顿下来看一眼吕哲,得到吕哲完全支持的眼神,她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翼秀:“你先回到陇西家乡那边。可好?”
在吕哲的猜测中,他也是猜赵婉会做出这样的处置。
翼秀是翼伽的妹妹,翼伽是吕哲微末时的至交好友,目前翼伽更是吕哲麾下一名战将,此时的翼伽是在塞外战场为国征战,哪怕赵婉不考虑到翼伽军中的身份,看在翼伽是吕哲至交好友的面子上,翼秀又是吕哲内定的女人,说什么也是无法杀掉的。
“回乡吗?”翼秀看一眼吕哲,低下头后说:“谢谢王后。”
说实在话。赵婉是用另一种委婉的方式在告诉翼秀,表达的是暂时别想成为吕哲的女人了,回到陇西那边去之后。还有没有机会成为吕哲的女人,那就要看吕哲是不是会记住翼秀这么一个人,若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吕哲也忘记翼秀的存在,那翼秀就在陇西老家那边当一个永远嫁不出的老姑娘吧。
为什么翼秀会嫁不出去?那不是明摆的事情嘛!翼秀本来应该成为吕哲的女人,哪怕是最后事情没成,谁敢去娶?
让翼秀会去陇西是出自赵婉之口。吕哲对此哪怕是不同意也不能当场提出反对。毕竟赵婉是王后,吕哲除非是想要更换皇后不然不能做出有碍王后威严的事情。另外嘛。吕议这件事情由翼秀来担当全责总好过演变得更糟。
“看来是该好好重视孩子们的发展了……”吕哲心里暗自想。
对子女采用温情模式?让他们自小就培养起兄弟姐妹的厚实感情?那绝对是外行人或者没有思考过人性的人才会有的天真想法。
孩子在小的时候不懂太多东西,一直是到懂事之前可以保证团结友爱。但是懂事或者有自己的利益诉求之后,感情往往会被放到一边,到时候哪怕是他们还念着兄弟姐妹之情。但是依附在这些人身边的那些利益既得者呢?
随着吕哲子嗣的长大,身边必然是会出现各种人,他们依附于吕哲的孩子们想要谋求发展或是利益。利益谋求者们因为利益的需求必然是造成一些冲突,那么必然是会不断且反复地谏言,而人的感情和思想往往是多变的,经不起闲言碎语和时间的消磨。
吕哲能够限制一些非家族人员靠拢向自己的子嗣吗?除非是永远不给予自己子嗣历练的机会,永远地将除了继承人之外关在某个小黑屋,否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他又从来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孩子当猪养,变成有名一朝快亡国了都没有一个帝族能站出来做点有用的模式,那只能是另图蹊跷了呗。
观看历朝历代,一个国家的统治家族不能有太多逆天的人才,但是也不能统治家族之内遍地是猪,那么就需要一直摆在明面的继承法,用最坚定和明确的继承法来巩固继承人的威严,适当地挑选部分的子嗣培养单独的方向,例如文事治理和军事才能?
“不好办啊,一切的前提都是所挑选的人能各安本分,继承人除开必要的才能之外还需要足够的大度,另外一些子嗣则是具有才能的同时不能衍生出额外的野心……”吕哲太清楚人心的多变了。
“王上,动筷了?”吕雉是坐在吕哲的右边,见吕哲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众妃子和夫人,连带那些孩子们在吕哲没有动筷之前也不敢动,低声提醒了一下。
“嗯?”从思考中脱离出来的吕哲伸手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点食物放在嘴中,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对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人,道:“吃吧。”
因为出了意外,夜间的宵夜小宴气氛并不热烈,这一顿饭吃的吕哲异常没有意思,用在军中吃饭的速度极快地扫光案几上的食物,他站起来说了句“吃完让孩子们走动消消食,就进行休息。”,对着要站起来的众人摆摆手,然后又特别对吕启和吕伊招招手,带着两个孩子就离开了。
凉亭内的众人看着吕哲特意带着吕启和吕伊离开会想什么无从考究,吕哲带着两个已经六岁的孩子一块散步却是在说及入学的事情。
吕哲的子嗣都继承了来自于母亲的美貌,总体五官上与吕哲相似度并不是那么高。当然,也不是说吕哲长相有多么难看,吕哲的相貌只能说是普通,不过没有成为君王之前的吕哲有现代人特有的气质,那种现代人自由自主且拥有优越性的气质,成为一方势力首领之后威严也慢慢养了出来,至目前已然是华夏大地的实际统治者威严也就更甚了。
很多时候人是否好看跟相貌有关,不过来自于气质的加分远比想象中来得高,吕哲长相普通又如何?
随着列国合并成为一个大帝国的时间临近,本来就拥有威严的吕哲似乎也被加上了另一层的光环,敢于随意与之说话的人压根就不存在,那是权势所带来的,连妻儿也受到影响。
现在的画面就是吕哲在前面走,吕启与吕伊低着头跟随在后面的两三步,一直是吕哲让他们靠得更近一些才犹豫着凑上去。
吕启今年已经六岁,一直以来所表现都比较谨小慎微,那是因为他的生母是侍女出身的卫雯。
卫雯确确实实是没有强大的娘家,且她本人说实话性格也趋于软弱,大部分时间是由她在教导吕启,不免会影响到吕启的个性,那也是吕启为什么会遇事显得软弱,且在与吕议的接触上也是步步的退让。
吕哲早就发现吕启性格上的不妥,可是他没有办法去做什么纠正,只能是用引导的方式,若是太过明显可能会出现一些岔子。
什么岔子?吕哲要是对吕启态度过于特别,不免会让人产生诸多联想,例如吕哲更钟意于庶长子吕启而不是嫡长子吕议。
“爸爸不打算专门请老师在宫城教导你们,爸爸是想让你们去王城学府就学。”吕哲的语气很轻缓。
吕启不断点头,估计是无法做出什么安排都不会反抗?
吕伊却是继承了来自生母吕雉的一面,径直就说:“为什么啊?我们是王子王女呢!日后就是封王和公主,怎么能与普通人待在一块?”
“……”吕哲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八章 进步的基石
上一代因为打拼创下一大片基业,下一代不免会因为父母取得的成就享受到更好的生活,美好生活所导致的一般是子女们并不懂得什么叫作疾苦,也会因为父母有普通人所没有权力产生一种特别的优越感。
各种二代们自小成长的环境就是在培养其性格,人的性格会在特定的环境下养成,而往往性格一旦成型之后很难再有什么改变。
当然了,孩子在五六岁的时候是性格的定型期,十四五岁的时候又是一个特别时期,性格一般是在十八九岁的时候真正的定型,其后的人生中这样的性格会一直持续到三十岁左右,若是因为有特别的人生经历或许会有所转变,但是特别的人生经历又有多少人会有过?
出生在权力之家的孩子从小就要被一帮人奉承着,往往这样的孩子就会养成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在那种满满都是奉承的环境下变得惟我独尊,其个性也就成为除了比自己后台大的人之外都不当一回事。
吕伊是君王之女,她的母亲又是吕雉,被奉承的环境有了,吕雉的教导估计也存在岔子,因此这孩子显然已经有了初步的三六九等的认知。另外,其实吕哲也比较疼爱第一个女儿,结果自然也就更加重了吕伊初步的骄横性格。
身为父亲的人基本上都会比较疼爱第一个女儿,那是一种雄性动物的本能。是产生在基因里可能连本人都搞不懂或者没有发现的一种生物情绪,用专业的术语来解释那叫“生物基因链遗传性本能”。
在父亲们的想法中,女儿是要嫁出去的血脉。疼也就是疼那么个几年,等女儿嫁出去之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不趁着还在身边的时候多多疼爱,怎么能行呢?
对于儿子,父亲也不会缺乏疼爱,但是区别于女儿的是,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血脉。下意识在疼爱的时候就会相对约束和严格一些,那是对自己一生努力的负责。也是不希望把儿子给养废了,导致一生的基业被败得干干净净。
吕哲仅是用严峻的表情看着吕伊,立刻就是吓住了这女孩儿,不过吕伊也仅仅是稍微被吓住就开始撒娇。这也是属于女儿的“特权”。
“那些话是你母亲教给你的?”
“爸爸,别生气嘛,女儿按您说的去就是了。”
“少听你母亲胡说八道,身为王族是具有高贵的身份,但是高贵身份的来源是来自万千黔首的爱戴,一旦黔首不再爱戴这个统治家族,王族的下场往往会无比的悲惨。”
“别生气啦,女儿以后再也不那么说了。”
“楚、齐、燕、魏、赵、韩、秦,这些列国的王族是碰上了我。我也是有特殊原因才没有针对他们的赶尽杀绝。要不是我,或者我没有其它特别的原因,王族一旦在竞争中失败。哪怕是躲避得再好也会被搜查出来诛杀干净。”
“……”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王族为舟,黔首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日后莫要再让我听见类似的言辞。”
“……好。”
吕哲说那么多,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孩子才多大?有天一样大的道理也听不懂。不过出了这么一件事情。更是让吕哲产生一种必要要关注子嗣教育的想法,并且这个想法非常的坚定。
帝国学府分为两个部分。这两个部分下面又有许许多多的分支,像是军事学院有专门从民间考取学员,也有从军中挑选优秀人才进行深造;文科学院则是,专门针对在职文官的深造培训这一类,培养主官以外辅官的这一类。除开针对国家官员的培养之外,又有跟当官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分院,如国民教育中的童学院、中学院、高学院、大学院。
军事学院的分科又分为步战、骑战、水战三大类别,每个类别之下还有更多细节化的科目,如关于步战的进攻阵型和步战的防御阵型,一些科目则是倾向于怎么培养出合格或是优秀的基层军官。另外一个大的类别则是专门用来培养参谋类型的人才,教导的方面非常复杂。
学科学院对于在职官员和非在职官员的培养只能说是顺带,其实最为重要的是国民的教育,识字是一件必然普及的事情,目前吕哲治下的童学院是最为普及的,经济条件好一些的家庭都有足够的财力送子女前去就学。不过,一般每个家庭都只是选择让家里的男孩去就读,女孩基本都是被无视了。
童学院完成必要的识字过程,到了中学院是进行必要的进阶读学,涉及到了数学方面,就读高学院之后则是开始进行分流,大学院是在高学院的分流前提下进行针对性的攻读。
吕哲治下可是有百家争鸣的情况,学子们考试进入高学院之后,他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选择任何一个学派进行学习,并不限制学子选择多少学派进行学习,但是在随后大学院的考核中必须要有一个科目达到优秀,哪怕是只有一个科目优秀其余科目没有攻读,该名学子也能依靠一个专业科目进入大学院。
目前活跃在吕哲治下的百家其实并不是一百个学派,“百家”从来都只是一个泛称,实际上学派远远不止百家这么多。理所当然了,并不是每一个学派都有资格成为国家选定的教导科目,还要看那个学派是不是有足够的价值,学派与学派之间的理念或是知识重复也选其最优者。
被吕哲选入必修的学派暂时并不多,最为重视的各类的手艺科目,一些关于哲学上面的科目。一些有助于科学进步的科目,然后又被吕哲干预下划出最为主要的三大类别。
三大类别中的第一大类是工业技术相关,也就是类似于工人的培养技术;第二大类是数学相关。数学为一切科学之母,不重视是不行的,没有数学知识哪来的严谨和逻辑;第三大类是化学相关,化学并不单纯是元素上相关的知识,包含上了必要的生物知识,泛用于农业的各类改进,关于一些爆炸性物质是近期之类才兴起。
当然了。吕哲设置的学科也就是比较大的“原型”,现在是上古先秦刚刚结束的时期。可不是经过数千年发展累积起来的时代,很多很多的知识就是一个初步概念……也许连基本的概念都没有,只能是先设下类别再日后慢慢地研究补充。
种子已经播下,至于会不会成为树苗是谁都无法控制的事情。吕哲不是全才,甚至说连以前学过的知识都没记清楚,只能是将自己还记得的知识尽量的“复制”,不过那也是要到天下一统之后,也许甚至是要到他年老之后了,毕竟身为统治者注定是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的。
夜间的南陵城并没有完全陷入黑暗,居民区或许都已经熄灯休息,但是北市依然是车水马龙的热闹。
南陵作为王都有着重大的政治优势,政治优势所带来的是随着国力的增涨和经历的发展变得更加繁华。夜间的南陵北市没有休市。各条主要道路都有悬挂的灯笼,各个店铺燃起了油灯照样做生意,不过客流量相对多的一般会是各种小吃店面或是摊位。一些卖小玩意的商铺也是人流量比较多。
烧烤在如今已经不是什么太过稀奇的事情,虽然没有丰富的香料可是依然十分受到欢迎,烧烤再加上一些低度数的果酒,几个朋友之间围成一圈聊聊天,已经成为南陵的一种消遣。
不过说实话,也因为烧烤受到广泛欢迎。烧烤时的炭气和肉的味道实在是重了一些,前期并不严重时南陵令也没有什么限制。一直是到流行开来很多人实在受不了那种混杂且浑浊的空气向南陵令呈请,南陵令经过探访之后才下达了烧烤店面或是摊位远离主要地段的通知。
是的,就是通知,不是什么搬迁令,律法并没有限制北市的某个地段不能经营什么,作为南陵(县)令也就没有依据下达针对烧烤的行政命令,只能是以劝导和协商为主。
恰恰是因为不违反律法,经营烧烤的主人家可搬可不搬,延伸出来的就是南陵令经过执政府的许可之后采取了针对性的措施。这个措施也不是暴力禁止或者拆迁什么的,是愿意搬走的主人家会得到一些经济上的补偿和辅助,不搬的主人家则是要面临公众自发性的抵制。
要不是情非得已,华夏族群从来都不会与官府做对,即是所谓的“民不与官斗”,“烧烤事件”所延伸出来的不止是那些,借此执政官萧何也开始重视南陵城的一些城市环境,经过朝堂上的一番讨论,颁布了新一条的律法,有害有碍的产业不得于某些地段经营,相应的违反惩罚条款也被商讨出来,经过公示之后有缓迟性执行。
什么叫有缓迟性执行?其实就是在公示之后给予民众一段世间上的认知缓冲时间,宣传新律法的出现,并非不教而诛性质的钓鱼执法。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关注有什么新律法的出现,那么关于营业许可的审核就成了把关的必要手续。
能够在夜间走动的人,经济条件上一般会比较盈余,也就是白天工作压力不大且兜里有几个闲钱。
有闲钱在南陵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作为吕哲治下的王都,南陵城居民肯定是最先享受到时代进步红利的第一批受益者,因为南陵(以及周边)是全国各地最先开始工业改革的地区,走进各类工厂成为工人的人群最多。他们又因为是在“天子脚下”,有着诸多的监督部门作为监管工厂主的“枷锁”,工钱待遇和工作环境可以说是绝对会是吕哲治下所有地区中最好的,那么肯定是会有闲钱。
不论是逛着街的人,还是围坐着吃各种小吃的人,甚至是只安安生生待在公共公元的人,他们在经历不同的事情时都在谈论相同的话题,那是关于明天八点南陵城各处人物雕像和战役雕像揭开面纱的事情。
没有看错,就是“八点”。华夏族群从有计时概念起,是将用刻、时辰来作为计时单位,每一刻是现代的十五分钟,每个时辰是现代的两个小时,延伸出来的就是时、刻、更、点这些计时方式。
现在并没有“更”和“点”的说法,虽然不太好说“更”这个计时说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上古先秦一直到两汉绝对是没有“几更天”之类的称呼;“点”这个称呼倒是有了,是春秋时期用竹筒利用水流的一种计时方法,水流的流量会在一定时间内会让竹筒出现敲点的动作,那么“点”的称呼也就出现了,但是每一个“报点”的水流速度和竹筒都没有一定的规范,结果就是每一个竹筒关于时间流逝的计算并不相同,结果可想而知。
想要让工业和科学得到进步,关于时间概念一定要进行细化,那么华夏族群计时最小为每现代十五分钟为一“刻”,这种计时方式要是不进行改革是不行的。目前已经有水漏这种计时方法,吕哲是下令在水漏计时的基础上进行秒的计算,从而也就延伸出了“秒”和“分”的概念,每六十秒为一分钟,每六十分钟为一个小时。
必须说明的是,关于“秒”的计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毕竟现在可不是精密工业时代,只能是大体的计算关于“分”,然后由“分”来进行新的分“刻”,吕哲治下的“刻”也由每十五分钟为一颗转变为每五分钟一颗,但是对于黔首们来说,他们只能分辨出现在是属于二十四小时计时方式中的哪个小时,分辨的来源是官府建立在南陵成各处的水漏和鼓钟报时器。
在日后,各个主要城市都会装置水漏报时器,那也是建立在喷水池广受欢迎,更是喷水池成为时尚的前提下。
“要不今夜就不回去了,咱们就这样乐呵到天亮,早早地去占更好的位置。”
有人反对有人赞成,还是要取决于明日到底需不需要工作。
“听闻王上也会出现在宫城外的揭幕式?”
是的,吕哲会为宫城外广场的雕像亲自揭下面纱……(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九章 锦绣年华
天蒙蒙亮,城内各处的人流都是往一个方向汇集,他们之中有些是刚刚起来,有些则干脆是一夜未眠。
龙且就是其中一个彻夜未眠的人,他当然知道今日是宫城广场外雕像揭幕的日子,一夜未眠站在自家阳台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也是在观看夜间有如明珠的不夜南陵城。
很多人喜欢回忆过去,这样的人若不是老人家便是事业不顺者,龙且今年不过是二十有六不算是老人家,但他最为风采的人生已经成为过去,现在不过是一个依靠家族底蕴和朋友帮助,生活在南陵城一事无成的人。
龙且是潜伏在南陵城想干点什么大事?或许吧,不过他现在看着不断向一个方向汇集的人,那些人用着各式各样的口音交谈,其中不乏最地道的吴侬楚语,一个不过才二十六岁的男子竟是出现了满脸和沧桑和落寞。
“今天的武侯很多啊?”
“是啊,听说出动了将近八万的戍卫军和武侯。”
“也该是这样,今天从各处前来南陵观看雕像揭幕的人很多的。”
南陵城现在的居民已经达到七十余万,早不是那个除了驻军没有多少平民的巨大城市,大量人口所带来的是南陵城各处充满生气,因为国力的强盛也开始在展现一国都城应该有的繁华。
最开始的时候落居南陵城内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不过在城内人口突破五十万之后,土地资源不再是那么剩余,想要居住在南陵城首先就需要能负担得起购买土地建宅的费用。那么造成的就是富户快速涌入南陵,一些经济条件不足的人却是只能选择居住在南陵周边的一些县乡,也给南陵周边带来了足够的人口,更是为城外的一系列作坊和工厂带来了足够的劳动力。
京畿之地历来就是一个国家最为繁华的区域,南陵城又是坐落在长江边上,那么政治地位有了之后再加上水运交通的便利,吸引的人口更是巨量。
包括南陵城和周边。生活在这一片区域的人口已经超过一百五十万,直接带来的就是身为直隶郡的南郡一郡人口就有六百八十万。为吕哲治下各郡之最。
因为有足够的劳动力,南郡成为吕哲治下第一个工业基地的基础有了,作坊和工厂不缺劳动力所带来的就是经济的飞速发展,不过关于治安上的压力却也是增加了。
南郡长期有超过三十万的驻军。其中南陵戍卫军数量是十万,常驻南陵的禁军也一直是保持在十万的规模,余下的十万军队是分别驻扎在各县。
除了军方编制的部队,吕哲治下还有着众多不属于军方的武装力量,如维持治安的主要力量公安,他们隶属于执政府,全国各地的公安数量达到了四十五万,其中有十三万就是属于南郡的名册上。
除开公安之外还有一支部队不属于军方,那是一支叫武侯军的部队。他们其实不是什么精锐,武侯一直起来就是泛指国都那批维持治安的巡逻士兵。
公安和武侯基本都是来自于军队退伍之后的复员人员,算是吕哲国度中的预备役力量之一。
没有宵禁的南陵需要非常庞大的治安力量。每夜巡逻在各条道路和区域的戍卫军士卒和武侯卒不会低于二万人,其中的一万是戍卫军士卒,另外的一万是武侯卒。
对于一个范围至少在三十里方圆的城市来说,二万巡逻人员并不算多,他们的巡逻制度是分为三班,如午夜十二点到晨间八点。晨间八点到下午十六点,下午十六点到午夜十二点。那么也能看出南陵巡街的武侯编制肯定是在三万以上?
实际上南陵巡街武侯的编制是五万,他们并不归属到军方建制,是专门隶属于执政府建制下的南陵尉。除开需要三班倒参与南陵治安,他们还需要与戍卫军共同负责起南陵十二个城门的协同防卫,防卫城门的部队则是一支专门的城门尉所属军队。
南陵尉的职位相当于军方的偏将,南陵尉之下还有六大校尉,每名校尉麾下的编制是五千人。
另外根据华夏文化中的规定,南陵城的每一处城门都有一名城门尉,城门尉是专门负责城门的安全,城门尉的地位有高有低,像是非国都之外的城池也有城门尉,不过都城的城门尉相当于军方的军侯,其它普通城池的城门尉则相当于军方的屯长或是队率。
关隘也会有专门的城门尉,关隘的城门尉职衔一般会走高,越是重要的关隘军衔越高,不过一般不会低于校尉,最高就是一名实质上是将军的人,只不过官职称呼依然是叫城门尉,如函谷关城门尉之类。
每一处的城门尉都会有直属的部队,这支部队除开城门尉之外不听其它的军官调遣,甚至是在国家进入战争状态的时候,城门尉的权力大到能够对接近的不明军队展开攻击,事后哪怕攻击的是友军,只要接近城门的友军没有通报或是违反城门尉不得靠近的警告,那么城门尉也不会因为攻击友军而遭受惩罚,更可能的是会受到嘉奖几率多一些
每处城池也必然会有一名官尉,县是县尉,郡是都尉。
县尉在目前为止依然是管理治安而不是军队的职位,每个县的县尉麾下并不是军队,是一种叫作公安的乡间武装人员,差不多就是秦汉时期的游徼,或者是明清时代衙门里的带刀捕快什么的。
都尉就是管理一郡军事的最高主官了,不过除了边郡和羁糜郡的都尉之外,内地都尉所掌的部队并不会多。边郡的都尉与羁糜州的都尉又有职责上的不同。如边郡的都尉是统率边军与外国作战或是防御,羁糜郡的都尉负责的是统率一帮羁糜军卒清剿不服和巩固统治。
羁糜郡是什么?大多泛指那种军队刚刚占领不久的新地盘,所指的是民心、治安、经济差劲的地区。挂靠形式的领地也算其一,因此一些属国的郡县其实也算是羁糜郡。
打个最简单的例子,李唐时期的高句丽就算是大唐的羁糜州之一,但是高句丽那些地盘实际的统治者是高句丽王室,只是高句丽王是大唐皇帝的臣子。皇帝臣子?那么按照“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华夏规则来看,臣子的地盘理所当然也是皇帝所有。哪怕是上国皇帝没有实际的统治权。
吕哲目前没有什么朝贡体系,羁糜郡就真的是在指边郡或是新占领地。目前算在羁糜郡的并不算少,中原各地、北疆草原、南疆林莽,甚至是水军所占领的众多岛屿也被规划成为一个新的郡,这些都是羁糜郡。
戍卫军是来自于各地。武侯却是从南陵户籍中的退伍士卒中招募,因此南陵城由戍卫卒和武侯卒共同巡逻是出于一种平衡上的考虑。城门尉所属独立建制也是出于一种平衡和安全上的安排。
揭开各处的雕像面纱?这个消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进行公示,这样一来除开南陵本城居民之外,一大清早各处城门也聚满了等待城门大开入城的人。
因为情况特殊,经过两个系统的官员沟通之后,今天特别增加了巡街戍卫卒和武侯的数量,个别重要的地段甚至是安排了站岗的士卒,以至于在街上走动的平民看到的官方武装人员数量比平时多得多。
因为经济繁荣,小吃业的发展迅速。不管是刚起还是一夜未眠的人,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大多是手里面带着吃的早餐,早餐呈现多样化。大多是一些馒头包子之类,最为特别的是大多数人手里还会拧着一袋或是一桶豆浆。
不要奇怪没有塑料袋子怎么装豆浆,没有塑料就不能用皮革吗?不过那需要自行携带皮袋。而所谓的“一桶”也不是什么桶,就是竹筒嘛。
龙且在南陵城就开办了一家早餐店铺,这样一来维持日常生活的资金来源有了,早餐店铺又除了清晨的时候忙碌。早晨的事情忙完了也就没有太过繁杂的事情,能够保持一定的清闲。
吕哲知道曾经的项氏麾下大将龙且居住在南陵城内吗?这根本就是毫无疑问的事情。龙且没有改名换姓。吕哲治下的户籍十分完善,那么龙且居住在南陵也就被得知。
剿灭项氏,去除掉项氏的影响,不过吕哲仅仅是搜捕项氏家族成员,对于另外一些人则是采取宽容为主,那是当时阶段下为了能够快速融合楚地的一种做法。到了消除掉项氏家族的影响,楚地在熊心和一帮原来楚国的官员配合下快速融合入吕哲治下,为了不引得人心惶惶,大半也是因为没有必要,吕哲也就没有追究一些原本属于项氏麾下,但是不再搅乱风云的人了。
统治者嘛,除了血腥杀戮不服从自己统治的人,从肉体和精神上消灭之外,总是要适当地展现出必要的宽容,显然曾经的项氏大将龙且就是一个不错的招牌,吕哲也用这一块“招牌”来安定人心。连曾经项氏麾下的大将龙且都不追究了,以前追随于项氏的一些小虾米还担心什么,对不对?
“东主,货物都卖完了。”
一声呼唤让龙且倾斜身躯看向楼下。
今天的人流量比较大,虽然是特地增加了贩卖的食物,可是依然比往常更早贩卖一空。
“东主,收拾干净之后是不是可以休息?”
伙计不是龙且的什么旧部,吕哲给予相对的宽容,但是也不会允许一些人再拉帮结伙,对于这点一些敏感人物其实是心里有素,他们暗地里想什么干什么会做,但是明面上谁也不会去作死,因此伙计是龙且从城内的邻居那边聘请。
由君王亲自主持揭幕仪式,谁不想去前去观看呢?他们是对揭幕式有兴趣,但是更多的是想要“目睹天颜”之类的。而吕哲在公共场合露面的次数可是不多,每年也就只有新年除夕、冬至节、寒食节这三个节日,或者是有拜将出征的仪式上,才会出现在公众场合,其余时间平民黔首想要看看自己的统治者是想都别想了。
哦,新年除夕并不是吕哲设定的节日,上古先秦就有新年的概念,但是并不是在正月,是按照殷商就有的风俗设定在每年的十月。上古先秦一直都是将十月初一这个日子视为新一年的开始,正月初一真正成为新年除夕还是要到汉武帝刘彻执行“太阳历”之后。所以了,其实十二月份的冬至节从真正意义上来讲才是“真正”的新年。
目前的正月初一是叫元旦,从殷商开始到现在,元旦也并不是什么举国欢庆的节日,是古人祭神祭祖的日子。
伙计要去宫城外的广场看热闹,龙且自然是不能阻止,其实他一夜未眠也是在等待今天的揭幕式,不过看的却不是宫城外的雕像揭幕,是要前往南陵城最大的公共公园,那边会有雕刻壁的揭幕,雕刻壁是一些从上古时代到如今的重要事件雕塑画壁。
龙且听说那些雕塑画壁十分丰富,既然是从有夏一朝开始,那么他就很想看看会不会有故国的内容。
“东主,那我们走了啊?”
“嗯,去吧,去吧。”
伙计离去,龙且也离开阳台,不一会儿就出现在大街之上。
南陵北市也有公园,不过相对于其它地段北市的公园规模要小一些,但是数量却是比较多。北市的公园布局很讲究,是考虑到提供给走动累了的人临时的休息场所,因此会每隔多远就有一处,但是这些公园因为规模小,渐渐流行于吕哲治下的雕刻文化注定没有太大的场地摆放,仅仅是一些幻想化的小型人物或是动物雕刻。
真正摆放大型雕塑的是一些中大型的公园,大多是坐落在居民区域,而所谓的居民区域又分为城南和城东,有平民居民区和富商、官员居民区,最为特殊的是还专门划出一块区域给予军方那边的军官作为居住区。
龙且要前往的地方是属于军官居住区,那边都是武人家庭,吕哲出于某些目的也就将从有夏一朝到现如今的一些重大事件雕塑画壁放在了那边,其余区域哪怕是有类似的雕塑画壁也不会比那边更完全。(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一章:普天之下皆鼓声
readx;宫城之外,禁军士卒维持着广场上的次序,他们将过来广场处的黔首分批带到特定的区域,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之余,特别提醒不要大声喧哗。√∟,
前来观礼的黔首被分割为大大小小用布条拉起来的一个又一个“方块”,人数之多看去人山人海,拖家带口前来参加盛会更是平常。
大人懂得什么叫不要喧哗,孩子可不管那么多,特别是孩子太早被叫醒,因为睡眠不足会闹,孩童的哭泣声在这个清晨的广场上成了最常见的声音。
“这样可不行,等一会要是王上出来,大家都安安静静,孩子却是哭啼,会不会被治罪呀?”
“啊???律法有写着这样是犯罪吗???”
“你怎么这样?律法没写,但是那么严肃的场合……”
说话的小夫妻估计是刚刚结亲没有多久,男方看去该是只有十七,女方估计也不会超过十六,他们所说的孩子是一个被母亲抱在怀中可能还不到周岁的婴儿。
平民黔首其实基本上只知道有律法,且国家是依照律法办事,但是绝对不清楚律法到底是个什么内容,也仅仅是明白一些行为上会构成犯罪,可到底怎么量刑就需要专业的人士才分得清了。
“律法规定孩童不属于量刑犯罪,哪怕是触犯律法处罚的也不会是孩子,是父母。”恰好这对夫妻旁边就有懂得律法的人士,听着有趣也就出声了。
人妻像是找到了一块新大陆,睁大眼睛:“呀!怎么说?”
对法律熟悉的人是个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看穿着打扮像是一个儒生?他确确实实也是一个儒生,更加是南陵周边某县的县衙在编人员,答曰:“子不教,父之过。孩子不懂事。身为人父人母难道也不懂事吗?所以孩子的过错是来自父母的不教育,自然是要将孩子的过错归咎到父母身上。”
像是受到了惊吓,人妻直接捂住嘴巴,她用着惊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小丈夫:“要不,咱们不看了,回去吧?”
小丈夫用非常怀疑的目光在看挽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这位先生,你莫不是在吓唬我们吧?”
自古以来儒生什么时候去研究过律法了?儒家对法家也是敌视和排斥居多,有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儒生,别是胡说八道才好。
“我是一县官吏,”中年男子有点不悦了:“出于好心才说话。又不从两位这里获得什么。”
尴尬一笑,小丈夫赔了个礼,不过却也不好意思再搭理。
华夏社会自古以来便是十三岁以上就能够合法结为夫妻,十四五岁有子嗣更是无比正常的事情,家庭环境越好的人越是早成婚,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很多穿越者会得到权势之后立刻立下法律,规定必须十八岁以上才能成亲,说是为了保证即将成为人母的那一方的安全着想,出发点或许是对的。但是这些穿越者压根就忽视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关于古人的平均寿命!
古人的寿命平均是多少?
经过推敲,原始社会的古人平均寿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那是因为没有营养的关系。也是因为饥饿、猛兽、天灾等等的因素,导致原始人寿命不长,而这个寿命不长并不限制于生物的自然生老病死,包含了死于各种意外。
有史记载。有夏一朝到上古先秦结束,人的平均寿命水平线是在三十岁。这依然是因为营养方面的种种伙食原因,也是社会环境所造成。其实更多的是战事多发,历次战争死的可不全是士兵,战火纷飞之下对于平民的伤害触目惊心。
自两汉建立,华夏大地平民的平均寿命才突破三十岁达到三十五岁,那是因为社会相对稳定,所带来的是生产恢复之后的粮食得到保证,几代皇帝也是采取隐忍不发动战争的国策,平均寿命这才有所提升。
一直是两汉到明清,除开一些特别黑暗的历史阶段,华夏大地上的平均寿命水平也就是四十岁。
形成社会之后的两千多年以来,人们的平均寿命是从三十岁提升到四十岁,那是长达两千多年的漫长时光啊,足足是经过六十六代人以上的繁衍!
上古先秦时代,为什么超过六十岁就有资格成为乡间的“三老”,有什么节日的时候官府还要进行关照送礼之类的?那是因为能够活到六十岁以上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从两汉伊始,正统华夏文明的政权,对待超过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从来都有规定,明文规定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见官不拜,逢年过节当地官府要前去慰问和送礼。
也就是正统华夏文明的政权被消灭,轮到蛮夷当政的时候才不尊重老人,一切只因为蛮夷的社会体系里面老人是属于应该被淘汰的累赘。一些接受华夏文化的蛮夷政权保留了华夏尊老的礼仪,一些不受到华夏文化影响的蛮夷政权不光是不尊老,更狠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
胡人蛮夷啊,一旦遭遇到什么灾难,他们的生存法则就是保证健壮之人的数量,那么为了保证粮食足够只能是丢弃掉老人和孩子。虽说是一套属于他们保证族群能够得到延续的做法,但是从人性和道德上属于野兽般的法则,这样的民族能奢望他们会有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好品德吗?
历朝历代的皇帝只要是有所成就,他们绝对会搞一个“千叟之宴”。
什么叫千叟宴?《孟子?梁惠王上》注“叟,长老之称。”,长老可不是什么门派的长老,所指是岁数大的人。这些皇帝热衷于搞千叟宴是在向天下人表示,在他们的治理下国泰安康,也是因为他们的治理得当才会有那么多的老人 ,说白了就是对自己统治的一种炫耀和宣示。
平均寿命也就是三十岁的社会,规定男女需要到十八岁以上才能结婚?在那种因为各种劳作和操劳,人们二十岁长相就像是三四十岁的社会里面,十八岁等于是过了他们人生的一半甚至以上。等于说十八岁成亲。好运的话就是十九岁有儿女,等待他们快死了的时候儿女差不多也到了二十岁左右,能做爷爷奶奶辈几乎是成了奢望。
十八岁以上成亲压根就是笑话,并且会是充满了艰辛血泪的笑话!那样的社会结构之下,一个家庭经济能负担得起来吗?所谓的经济能力指的还不止是将儿女养大,以及相关的教育投入,还要有足够的财富负担起儿女的成家立业。说实话,摸着良心说实话,那容易吗?!
吕哲没有颁布任何关于规定多少岁之前不能结婚的律法,也没有颁布任何关于多少岁之前一定要结婚的律法。统治者干好治理国家的事情就行了,连天理人伦也去干涉,那不止是吃饱了撑着,更是有违天理循环和自然规律。
对于社会来说,家庭经济条件好就早早成亲繁衍后代,家庭环境经济差就晚点成亲,那都是属于自然规律的一部分,也是属于万物竞争的规律。
人家怎么结成连理不需要去管,吕哲需要大量人口的前提下。能做到的也就是鼓励多多生育,也因此付出了足够的经济辅助,家庭多生育得到的辅助就越多,但是也仅仅是鼓励而已。而不是什么明文的律法规定。同样的,某天不需要太多的人口,只能是取消一系列的鼓励辅助政策,使得各个家庭从经济上难以负担多生育带来的生活压力。那么一些家庭想多生也负担不起养育和教育,自然而然夫妻就该好好想想生的起养不养得起的问题。
对于目前吕哲治下来说,不需要考虑生的起养不养得起的难题。这里面有因为国家性质的经济辅助,其实也是社会大体环境的经济发展迅速,国家经济蓬勃发展带动的社会层面上财富增加。
说白了吧,国家行为的调控并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是用一种大环境来达到统治阶层想要的社会现状,那么不管是生儿育女还是经济条件,其实都是会受到统治阶层制定发展国策的影响。统治阶层能以各种国策变动来调控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民众生活环境和水平,因此他们才叫统治阶层。
像是目前阶段的汉国,或者是即将出现的帝国,这个国家需要的是一种尚武和团结的精神,那么不是出台法律规定谁谁谁必须要尚武要团结,强制性的东西能达到多少效果不说,难道就真的会因为律法的强制规定就产生尚武和团结吗?只能是用一些隐性的引导方式,而统治阶层再做引导的时候,他们从来都是拥有难以想象的优势。
吕哲的身影出现在宫城城楼上,他注视着广场上的人山人海,下方的人也肯定是发现了他的出现。
“是王上!”
“王上出现了,他在那里,城楼,城楼!”
“王上、王上!”
发现吕哲出现在宫城城楼,各处的人群一阵轰鸣,轰鸣是来自于太多人突然开口说话,一个两个人说话或许还听得清楚是在说些什么,千千万万的人一起开口说话,那只能是“嗡嗡嗡”的吵闹。
看到吕哲的人们情绪激动,人一激动就会手舞足蹈或是下意识想要移动,维持次序的禁军就被突然间出现的情况吓了一大跳,各个禁军士卒只能是大吼着想要安稳次序,不过显然是效果有限。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宫城之上突兀响起了一阵战鼓声,刚开始只是一个战鼓被敲响,随后是越来越多的战鼓加入,最后演变成这一面城墙段上面的战鼓全面被敲响。
战鼓声掩盖了喧闹的人声话语,天地之间满满都是雄厚的鼓声,于鼓声中大开宫城城门,三个宽度至少都保持在六米以上的城门洞列队走出一排一排全副武装的禁军甲士,他们踩踏着整齐的步伐,军靴整齐的迈动下,轰隆的脚步声与战鼓声成为同一个频率。
南陵城各处,不管是在做什么的人,醒着的愣愣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战鼓之声也将无数还在睡梦中的人唤醒起来。
龙且早早就来到军方家庭居住区,他眼睛里看到的是成队形出现的禁军士卒,耳朵里听到的是阵阵的鼓声。
宫城的战鼓最先敲响,随后是整个南陵的各处也传出战鼓之声,当各处都被敲响战鼓的时候,巨大的南陵城被鼓声所淹没,南陵城的鼓声又传播出去,外围一些关卡的驻军也跟随敲响战鼓,再来就是听到鼓声也做出相同举动的各乡、县、郡……
从宫城为中心点,吕哲治下的疆域正在荡漾着战鼓之声,一直传播到山川,一直流淌到河流,一直冲刺到天空,一直在轻抚大地……
每个地方敲响战鼓的时间点并不相同,从南陵到最南边可能需要历经一两天,从南陵到最北边可能需要四五天。
人们听到战鼓的第一反应是发懵,他们会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安全的那些人会往是不是有敌军入侵的方向想,一些早早知道原因的人会将答案说出。
时间段不同,但是在接下来吕哲统治下的疆域都将会知道南陵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会明白今生若是能够前去都城南陵,那么就会多出一个必然前去观看的地方,那里矗立着君臣的雕像,那里有着自有夏一代以来华夏大地上发生过影响历史的大战雕刻壁。
函谷关,把关秦军亦是听到了来自于东边的战鼓声,不明所以的秦军将领们紧张地调遣兵力布置防御,由于四月二十八需要赶到南陵的扶苏一帮人也正好位于这里,因为知道其缘由也就下令保持原状,不需要刻意提高备战等级。
“矗立君臣雕像,且治下疆域各处都会有类似的雕像集群,真是令人目瞪口呆之余又是无比羡慕,对吗?”
“王上……”
扶苏身边的人是李斯,这一次也不止是李斯会一同前往南陵,随行的还有冯去疾、王绾等重臣。
“汉王哲真是一名睿智的人啊!”扶苏不管是语气还是神态都无比的羡慕:“经由这么一件事情,汉王哲的部下必定无比忠诚,有了忠诚的文武,再有能征善战的军队……”
李斯只能是静静地听扶苏感慨……或者是叫作自言自语?
“如此……怎么又无法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唉……”(未完待续。。)u
第八百零二章:尘封往事
readx;此时的函谷关并不是战国时期的雄关,天下一统之后始皇帝下令拆除天下关隘,连带各地城池的城墙也一并拆毁,因此现在的函谷关是随后又进行修建。
重新修建函谷关的背景是在天下大乱之后,当时的秦国国力并不是那么的鼎盛,再则就是秦人用了将近三百年的时间才修建起雄伟的函谷关规模,哪怕是有基础还在那又怎么可能用短短几年的时间修复?
目前的函谷关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修葺,各处防御要塞只是修复了必要的地段,整体上看去残破不堪,能够起到多少防御性质真的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吕哲在南方崛起,楚、韩、魏、齐、燕、赵先后被吕哲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吞并,秦国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将函谷关恢复到战国时期的那种雄关,但是受累于国力匮乏和劳动力严重不足,也是因为不想太过刺激吕哲,秦国仅仅是有那样的念头而无法付之行动。
每一个时期都会有自己特别的历史时间段,之前的秦国历代君王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将函谷关修建成一座雄关,那个经过了三四代君王的努力,等于是花了三四代人的时间和人力、物力才有雄关函谷关的出现。
之前的历代秦国君王修建函谷关也并不是那么顺利,每次增加函谷关的防御规模都是处在于某个国家开战的时间段,利用国内秦人的不安全感和急迫感动员更多的人力和物力,也是用与某个列国交战这个理由才能修建,没有刺激到谁,让谁拼了老命也会阻止,甚至是谁拼了老命也无法阻止。
现在的历史阶段与之春秋战国完全不同,随着吕哲的强势崛起,秦国又是处于最虚弱的阶段,一旦有重新修建函谷关。哪怕是用膝盖骨都能想象得到吕哲会有什么反应。
“汉王哲与之列国君王不同之处就在于没有过多的包袱,若是我们开始修建函谷关,下一刻便会有大量的汉军开来。”
“王上,还是不重修得好。”
“是啊,不修还能有选择余地,修了连选择余地都没有了。”
两个站在残破关隘上的君臣齐齐叹了一口气,他们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困惑。
“其实寡人一直想不通啊……”扶苏看着崇山峻岭:“当初父王怎么会任凭山东六国复国,怎么会一再无视南方的那个人?”
李斯苦笑:“当初陛下的注意力在北征之战和南征之战上面,且也有用意让隐藏在暗处的列国逆贼浮出水面。
扶苏点点头,那时候匈奴侵袭阴山以南的河套区域直接严重威胁到咸阳的安全。是该先解决这个麻烦。另外呢,他以前是不太清楚南征之战是个怎么回事,成为秦王之后能阅览记录的文牍才知道秦国对南征之战付出并不是太大,整个南征之战投入的精锐几乎是没有,只有三万的秦人士卒,余下的数十万都是来自于列国。
“将数十万列国的人编制在南征军团,用意是将那些罪徒和不臣者送往密林与百越厮杀消耗,”李斯放慢了语速:“实际上南征之战的投入大概只有北征之战的十分之二,这从主将选择上便能看得出来。北征军团的主将是家世显赫的蒙恬。南征军团的主将却是家世平平的屠睢。”
“呵呵。”扶苏点着头:“王氏与蒙氏争夺北征军团的主将职位,国中有资格的人都在竞争,但是对于南征军团主将的职位却是没人愿意担任,最后父王才任命屠睢。”
“屠睢没有显赫家世。甚至说屠睢上三代的血亲都是家世平平,”李斯停顿了一下,最后意有所指地说:“倒是任嚣家世比之屠睢要好却是担任副将。”
扶苏当时并不是多么关注朝政,不过他依稀记得任嚣一直不怎么配合屠睢。任嚣在朝的一些亲近人士也多有其它建议,直接导致的就是屠睢在南征的准备上受到刁难。他还记得当时有那么一件事,中车府令对南征军团的一些职务也有垂涎。像是一个叫赵佗的人就被赵高操作下将要进入南征军团,不过在事情没有办成之前,屠睢死在动乱之中,任嚣也就此失踪,当时赵佗本是要赶往南方收拾残局,不过最后却是不了了之。
“当时南方局势因为罪徒军团暴乱已经失去控制,陛下有意要调动军队前往平乱,不过手中兵力有限。”李斯似乎也陷入回忆:“动乱是从夷陵开始,随后蔓延到整个南方……”
夷陵的动乱是一个诱因,还是任嚣所作所为之下才会有的大乱子,任嚣失踪之后,秦国上下对任嚣在朝的那些人包括家族一直有问罪的呼声,最后也确实处置了不少人,这是当时作为廷尉的李斯一清二楚的事情。
“楚人不服,夷陵的动乱快速蔓延,一月后会稽郡吴县的项氏举起反旗,项氏很快占据会稽郡和会章郡。”扶苏是在其后查阅卷宗才知道那些事情:“项氏举起反旗,随后庐江郡的也有桓楚、周文等贼子举事,衡山郡、九江郡等郡也失去控制,倒是南郡因为‘他’的关系迅速平定战乱。”
“是啊,‘他’只用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平定南郡混乱,随后又用一支残军击败了入侵的十余万百越诸族联军,当时陛下对‘他’赞不绝口。”李斯昂起了头,看向了天边的云朵:“‘他’当时也表现得极为恭顺,一再恳请求援,一再恳请陛下派去新任主将。”
扶苏和李斯口中的“他”指的是吕哲,不过那是一段在随后被秦国官方严密封锁的历史。
当时的吕哲表现太出彩太优秀了,且出彩和优秀之下承托出的是屠睢和任嚣的无能,不得不说这让当时的始皇帝很尴尬,尴尬之下奖赏被延后,也就让吕哲走上了自己都意料不到的一条道路。
“匈奴等胡人察觉到我们要征战北疆,频繁地袭击雁门郡、代郡、渔阳郡等北疆边疆,陛下为稳妥计算,将军力基本上调遣北上。”李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其实那么做是对的,相比南方的暴动四起,北方边疆的情况更为危机,若是让匈奴等胡人入侵南下,北方各郡必定溃烂,若是让匈奴等胡人杀到咸阳城下,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是啊,所以父王不得不将各郡县的兵力抽调北上,”扶苏微微低下头:“用了极大的代价才将包括匈奴、东胡的那些胡人驱赶出去,也让南方情势完全失控。中原各地也有贼子不断暴动举事。”
李斯呐呐无言了,他有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觉得秦国一切的运气似乎是在一统之战完全用完了,北疆平稳下来之后的始皇帝要调兵遣将南下平乱,可是那会始皇帝偏偏多次昏迷,以至于朝政严重滞怠。
秦国因为始皇帝无法理政,变成了一个反应缓慢的巨人,这个巨人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明明可以一脚踏出去踩死那些蚂蚁一般的贼子,可是巨人因为大脑陷入昏迷而无法迈动脚步。
因为巨人迟迟不动。各处的蚂蚁已经聚少成多,被灭列国相续复立之后,蚂蚁变成了人模样的孩童。这个时候身为成年人的巨人其实也能走过去直接拧起孩童甩几巴掌甚至是直接抽死,偏偏巨人是那种一会清醒一会昏迷的状态。直接导致的就是孩童因为有时间吸收营养慢慢长大。
一个成年人面对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其实也占据着很大的优势,不过那个时候成年人的脑子并不是那么清醒,甚至滋生出让孩子继续发展,用孩子吸引更多隐藏在暗处的威胁。好在这个成年人的“大脑”在有生之年能够清除所有威胁。
“谁都没有想到啊,‘他’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竟然主动出击了,不顾一切地率军侵入百越诸族备战之地。消灭了不下于五万的百越诸族,从百越那里抢掠了几百万石的粮食,有了足够的粮食招兵买马之余,‘他’竟然又兵锋直指衡山郡,并且十分顺利攻占衡山全郡。”
“是啊,‘他’当时取得的成就让很多人十分赞赏,以为南方局势会转好……”
“是转好了,至少因为‘他’的存在,项氏集团的发展遭到遏制,一些乱党也无法从南郡直接威胁到巴蜀汉中,直接让我们不用被四面夹击。”
“‘他’其实挺聪明的,有实力之后是将矛头指向了百越,这样一来南方那些乱贼不会将‘他’视为威胁,我们对他的忌惮也无限地降低,特别是在‘他’一直没有改弦更张地举出自己的旗号,很多人都以为‘他’不会有胆子叛乱,哪怕是无法控制也能成为我们在南方的屏障。”
“‘他’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确实是我们在南方的屏障。”
“……是啊,呵呵、哈哈哈!”
有很多时候的很多人都在想,要是当时没有派司马欣引兵南下,吕哲是不是会一直举着秦军的旗帜,延伸出来的就是吕哲到底会不会走向独~立。他们有这种幻想并不是事出无因,实在是因为吕哲长久并没有更换旗帜,哪怕是军制、战袍等等方面都是保持与秦军一致,吕哲更是从未主动地出兵攻打秦国控制下的疆域。
关于记载吕哲从什么时候正式自立是从吕哲更改旗帜和更换战袍为时间节点,这一点在史书上的记载非常的明确,那么从历史的审视角度看来,是秦国的出兵攻打才让吕哲被迫独~立。
历史由胜利者来书写?或者是记载历史的人看出吕哲将会是这片大地的统治者,出于讨好才那么记录?
……不不不,现在的史学家还有节操和坚定不移的品德,他们才不管吕哲做了些什么,他们只知道一直到秦国出兵攻吕之前,吕哲一直保持着秦军一切该有的标志,是在记录一件至少从表面上看去无比明确的事实。
“王上,您想好了?”
“有得选择吗?”
李斯默然,他当然知道扶苏没得选择。
“国内情绪纷争,各大氏族对赵氏赢姓不再推崇,平民黔首态度漠视,军方抗拒与‘他’交战……呵呵,”扶苏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只有满心的无奈:“一方面是冉冉升起的巨星,地盘不断变大,军队不断获取胜利。‘他’攻占一地必然以福利开路进而稳固人心,战乱之后的平民黔首需要有一名伟大的君主保证他们的安定,大族豪绅看到了‘他’治理国策带来的利益如蚁附膻趋附者众……”
李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说句实在话,哪怕是他本人都渴望能够加入到新兴集团中去,去享受因为不断的开扩和胜利带来的集体荣耀,特别是吕哲对于同一集团的人从来都是无比的优厚,谁不想参与到这样的集团当中呢?
“蒙氏……已经暗示说,北疆之战结束后会寻求得到来自于汉王哲的谅解,蒙恬或许会接受来自于汉王哲的招揽,成为新兴帝国之下的一员战将,”扶苏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的嘲讽:“蒙毅则是会留下来继续辅佐寡人。”
“王上……”李斯满嘴的苦涩,语气也变得低沉:“斯……也会寻求来自于汉王哲的赏识。”
扶苏似乎是一点意外情绪都没有,“呵呵”笑了一小会,似乎是落寞,似乎是无奈:“他真的太厉害了,厉害到有了那么大的成就之后还能忍得住来自于部下不断增强的野心和欲~望,能够一再坚持不因为情绪的波动不杀任何一个得罪自己的人,比大秦还重视律法的庄严和不可破坏原则。”,停下来拍了拍女墙上的砖块,然后继续说:“你说,什么都克制,什么都能按照律法来行事,那样哪怕是成为天下第一人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汉王哲有现在的成就,并且……”李斯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无比的明亮:“并且他真的是在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格局,在这个格局下有野心不再是坏事,变成了为族群不断开扩的助力啊……”
“他很特别……”扶苏看到了李斯明亮且又期盼的眼神,愣了愣神,长叹道:“族群啊……族群吗?他认为的族群是什么……,真是好想知道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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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朝会 上
readx;“族群是什么?既认同我们的文化,对于种族生存环境起到贡献,那便是与我们相同的族群。+,”
大议政殿,文武百官分为两边屈膝跪坐,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殿正位台阶上的吕哲。
“蛮夷入华夏则华夏之,华夏不知礼则蛮夷之。”吕哲发出了冷笑:“认同华夏的文化和礼仪就能成为华夏一份子吗?那么这个华夏的一份子也太廉价了!”
殿内有扩音系统,那是一种建筑格局上的布置,能够让吕哲用普通的音量就能将说出的话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议政殿的大殿非常大,足足有上千平方,它没有摆设什么观赏性的物质,只有一个又一个粗大的柱梁支撑着屋顶。粗大的柱梁上没有进行任何的雕刻,仅仅是漆上朱红眼色,与之深红色的木质地板,使得殿内的颜色趋于单调,因此也绝对谈不上有什么的金碧辉煌。
实际上整个宫城内的颜色大体趋于单调,青色的砖块,青色的瓦片,仅仅是会在一些墙壁上漆上赤红色的颜色,想要看到更多的颜色需要在一些花园性质的地方,且那些颜色还是植物的绿,来自于花朵盛开的鲜艳。
正统的华夏政权只有崇尚两个颜色,其一是黑,其二是红。崇尚黑可不是什么“武德”的一部分,寓意的是黑为厚实,也就是厚德以载物,毕竟黑一般情况下是理解为大地,那么“大地厚德以载物”就是一个美好的比喻。红为鲜血和铁血,也是象征兴旺,一个帝国的建立从来都是染满了鲜血,一个帝国的强大也从来不能缺乏铁血。
在正统的华夏朝代中,士兵的战袍肯定会是黑裤红上衣,这是自上古先秦时代结束后被认定为最正统的军服,会有这种说法是牵扯到汉民族的出现。汉民族之所以是汉民族。并不是凭空出现这么一个族群,是几代人经过奋斗,不是内战中的奋斗,是在与异族征战中所获得的荣誉来作为基础,是用尸山血海所带来的自信。
因为吕哲的出现,华夏的历史走向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族群会以什么的称呼来自我命名犹未可知,一个迫切的问题也就摆在了现实,国家即将更换国号,之前不管是列国还是异族都称呼吕哲治下的人叫“汉人”。那么国号更换之后呢?
“没有平白无故得来的任何东西,我们的荣耀和荣誉是用鲜血换来,表现得认同我们的文化,那就是我们自己人?呵呵……”吕哲又冷笑了:“陆贾。”
陆贾赶紧从去屈膝跪坐的姿态中直立起腰杆,并朝向吕哲的方向伸出双手作鞠姿势:“臣——在!”
“回复马韩,称臣可以,纳贡就算了,命他带上妻儿老小前来南陵,孤会考虑进行接纳……”吕哲说的马韩是朝鲜半岛中的三韩之一。
陆贾正要应“诺”。吕哲那边却是还没有说完。
“臣什么的就不用多想了,想在帝国成为一名官员,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力通过考核,”吕哲似乎是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些该死的棒子”。挥着手赶苍蝇似得恢复音量:“或是让他消灭另外二韩,届时孤会看他有什么功劳另行安排。”
陆贾迟疑着应“诺”,重新恢复屈膝跪坐姿态低下的脑袋,脸上却是满满的苦笑。
朝鲜半岛现在自然是不叫朝鲜半岛。实际上连一个被承认的称呼都没有。吕哲没有扩张到半岛之前,曾经的燕国早就入侵到半岛,差不多后世的三八线。汉军的脚步踏上半岛之后,受于主要军力是防备东胡也没有继续向半岛扩大疆域。
马韩、辰韩、弁韩被统称为半岛三韩,他们现在几乎是还过着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生活,三个部落之间一直存在摩擦,还是到燕军的脚步推进到三八线附近才不得不进行联合。
对于马韩、辰韩、弁韩来说,遭遇到的燕军已经是强大到难以抵抗,结果在他们眼里强大到无法与之对抗的燕国吹枯拉朽被汉军灭掉吞并,那么是不是说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更加强大的存在?
连燕军都无法与之对抗,马韩、辰韩、弁韩对于更为强大的汉国更是发怵,他们之中的马韩部落酋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称臣可以保平安,结果就派人千辛万苦的来到南陵,说是要称臣纳贡。
吕哲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弄出一个什么朝贡体系出来,对于他来说什么万国来朝都是虚的,只有脚下厚实的土地才是真的。
“王上……”蹭蹭蹭地走着小碎步,蒯通只穿袜子的脚丫子在地板上迈着,走到正中间的走道上,行礼后道:“王上,臣有事启奏。”
吕哲眼睛看过去,不吭声。
蒯通现在是太尉署的太尉了,对于全国兵事有知情权而无调动权,不过身为太尉自然是有禀告权利。
经过**年的时间了,吕哲治下该是什么样的职能早就划分得十分明细,该是管什么的就是什么,不该管的事情也不允许任何越权行为,蒯通身为太尉有事启奏肯定是关于兵事,吕哲的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似乎最近也没发生什么新的战事啊?
“王上?”蒯通轻轻唤了一声,等待吕哲说了声“准”,这才说道:“王上,洛水汛期到来,水路陆路后勤皆是受到影响,运送前往沃野与黄河源头那边的辎重已经下降到六成。”
听到这个吕哲赶紧打起精神,司马欣率军北上之后,与之匈奴等胡人的战事规模一下子变大了,不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总体态势,至目前为止双方合起来超过五万人以上的战事已经发生了三次,屡次大战自然是汉军获得优势,汉军和秦军的损员不多,不过在箭矢的消耗上可谓是惊人。
“与之秦王沟通后,秦王已经开放领地内的交通,也同意我方在秦地招募民伕,多多投入人力可以将后勤运输恢复到原本的八成。但是……”蒯通转头看一眼萧何:“物资仍然显得不足,尤其是箭矢的需要量庞大。”
夏季而已,牧畜和战马都不是那么确定到底怀孕了没有,用于消耗的牧畜和可作骑乘的战马自然是减少,匈奴等胡人那边投入不了太多的兵力,毕竟不能让自小骑在马背上长大的胡人弃掉战马去当连马匹代步都没有的步兵吧?
动物繁殖对于汉军的影响也是巨大,并不是说汉军现在除了骑兵能拿得出手,步军上面已经虚弱到连战都不会打了,而是水运受到影响的同时陆路上的运输也因为畜力繁殖少了拉车的牛马。于军事战争上面,前线的物资是用一些少一些。无法保证随时随地都可以保持巅峰运力的后勤线问题,只有没脑子的指挥官才会不经考虑将现有的物资挥霍一空。考虑到物资的一定储备量来应付突发状况,控制战事的规模也就成了必然。
萧何不得不站起来了,他也是踩着小碎步走到大殿正中的走道,行礼后道:“王上,臣已经在根据实际需要调配生产产能,”顿了顿略略有些迟疑,过一会才说:“……不过,工匠上面……略显不足。”
“工匠不足?”吕哲语气上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说说。”
“诺!”萧何从袖子中掏出一个折子。翻开后道:“仅目前为止,我国在册工匠为四十三万六千零一人,其中有二十二万专门任事于各类兵器甲胄上的制作,六万人调配于各处的关隘城池修补。十五万人调往南方加速制作各类船只,剩余六千零一人用于各项补遗。”
所谓的在册工匠,那是被国家雇佣了的公职人员,并不是说四十三万工匠就是吕哲治下全部的工匠。民间的工匠多不胜数,统计存在很大的困难,因此也没有做过统计。
“臣以为。可以适当地增量招募更多的在册工匠。”蒯通声音洪亮:“帝国扩张的脚步不能因为后勤线的不足而停滞脚步!”
萧何脸颊抽了一抽,转身看向蒯通,行了一礼:“太尉。”
蒯通也是转身面向萧何,回礼道:“执政。”
互相致礼完毕,萧何才说:“帝国扩张关乎千秋万代,王上重复提起过,列位同僚必不敢有什么疏忽。”
蒯通不住点头:“执政说的是。”
萧何又转身面向吕哲的方向:“军需物资每年每月都在提升,从制造质量到数量的提升,从未有过任何懈怠。”
“这……”蒯通苦笑道:“执政,通并不是在指责,是建议增加在册工匠数量。”
“帝国新立不过九年,九年之间发展迅速,军事到国力的发展速度远超任何已经有的国度,”萧何说着说着脸色变得非常严肃:“那是依赖于王上统帅治理,亦是有正确的合理分工。官属在册工匠自然是可以增加,但是民间工匠必定减少。止于目前,向执政府投书申请开办作坊与工厂的文书超过一万八千余封,已经正式开办的作坊数量有四千七百二十九、工厂数量为七百三十七。”
萧何说的那些都是有经过合法手续登记的,肯定还有非常多没有到官府登记的黑煤窑,毕竟经过官府的登记会有官方监督其工作时间、待遇、环境、工伤等等方面,同时经过登记的作坊和工厂也会纳入缴税范围,不过却是易于得到来自国家的经济和各方面的辅助,对于工坊主和工厂主其实算是比较有利。
“臣以为,招募的工匠少了无济于事,招募的工匠多了却是会阻碍到关于我们制定的民间的各项发展。”萧何说到这里再次行礼,等待一会:“臣认为,以其扩大在册工匠,不如增加投向民间的订单。”
“执政,是说将军需的订单投向民间?”叔孙通说着站起来,出了班列之后先向吕哲行礼,随后面向萧何:“军需是国之大事,天下还没有平定,哪怕是已经平定又怎么能允许民间私人开办兵器制作点?”
萧何礼貌性地搭理一下叔孙通,随后向着吕哲:“臣并没有那样的意思,是认为可以将一些非军需大量向民间采购,节省人力来制造军方所需的物资。”
一直没有吭声的吕哲原本还有些搞不清楚这些臣工是在闹哪一出,听到这里却是明白了。
吕哲知道萧何是在用委婉的方式表达说,国力也就那样,但是吕哲摆开的摊子实在太大了,既是要保证军方向外扩土的军事物资,又是在建造大量船只,从人力上来讲执政府的压力太大了。
其实现在的压力不止是在相关的技术性人才上面,吕哲甚至觉得萧何关于财政上的压力也很大,毕竟军队从来都是吃钱的猛兽,对外战争一直在进行,然后吕哲又搞出一个更吃钱的水军出来,且看着水军的资金投入还是一个无底洞……一个目前还没有看到收益的无底洞,萧何那是既担心又忧虑,借这个机会在委婉地吐苦水。
“各方院校在陆陆续续的开办,能够为帝国培养出更多有用的人才,”吕哲总算是出声了:“各项人才培养出来之前,需要远大于可提供,还需要执政多多费心。”
萧何脸上闪过一丝的如释重任,带着感激:“诺!”,很显然的事情,他知道吕哲已经会意,这里却不是能够长篇大论详谈的地方,只能是另外找个场合再详细商议怎么调整。
蒯通似乎也明白了一点什么,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行了一礼退回自己的位置。
“关于新一轮的人口普查,执政可以说说。”吕哲是举着茶杯抿了一口才说。
“诺!”萧何却是没有站在中间走道了,是退回了自己的班列,重新屈膝跪坐下去后,可能是因为有点口干舌燥也是喝了一口水,然后才缓缓地道来。
吕哲统治长江沿岸包括长江以南之前,进行人口普查的人口总量是有八百余万,吃下中原、辽东和其它区域之后,新一轮的人口普查这才又开始。
一个国家的人口意味着什么?在这个什么都需要用双手去做的年代,没有什么比充足的人口更重要!(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四章:朝会 下
readx;吕哲这一集团有钱,如果非要再加上几个字,那就是相当有钱。
华夏大地的矿产分布吕哲并不是太清楚,不过一般多山地带也就是矿产相应伴生的区域,南方最不缺少的就是山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过“久远”还是怎么回事,吕哲所占领的区域矿产估计是还没有遭遇“祸害”,他全力对领地内进行勘探,发现的矿脉以百处算,其中铜矿并不在少数,其余的铁矿更是多到令人惊讶。
铜矿多,出产的铜也就多,吕哲抛开不自制钱币的顾虑,又有合格炼铁技术的产生,关于军事上对铜需求量降低,以储存了那么多的铜锭基础,发了狠的造钱肯定是要“钱山钱海”来形容,怎么可能缺钱?
不缺钱,吕哲的“法宝”就能一直运用下去,那么启动“国家工程”非但不是一种拖累反而对统治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民间的经济也在众多的“国家工程”之下得到刺激。
难道不是吗?有工钱拿,有了钱总是要花掉吧!钱币的流通就造成了刺激消费,那么对产品的需求量肯定是巨量,因此又致使商家(工厂)加大生产量来提供市场需求,形成了一个“有需要就有提供”的循环。
经济上的事情太过复杂,想要解释清楚不是三言两语,不过经济的循环可以用简单的语言来笼统的解说,那就是当需要被增加的时候,哪怕不用什么行政指令或者行政辅助,在利益的驱动下社会就会自行得到演变,小作坊会在需要增加产能的刺激下成为大工厂。
吕哲有钱,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不管是县级还是郡级的官员,他们从来就不担心中央的财政会崩溃,他们乐意中枢启动更多对地方有益的国家支付工资的工程,黔首有钱之后购买商品,商家需要对官府进行缴税,为中枢提供收来的税金,也是政绩的一部分嘛。
水利和道路的事情不复杂,吕哲甚至就不用太多的言语来强调,只是了“例行公事”一般的提一提执政萧何会以公文的形式来下达通知,各地因为地形不一样,中枢支付的工钱也会不一样,到了这里吕哲的交代就算完事。接下来,哪个县能获得多少资金,水利和道路该是怎么个修法,各县需要写个条例出来,和执政府去商议也就是了。
让各县自行考察和书写公文上递中枢也不是一个新奇的事情,历来就有这样的行政条例和习惯,只不过吕哲这一次是想观察一下各县官的能力,渴望从中挖掘出行政的人才,因此才会由吕哲亲自强调一下。
或许是担忧各县不当一回事,吕哲还和萧何强调了一下,让萧何朝会后多多少少私下暗示一下,是关于他们有没有更远大前程的大事,免得不当回事的县官们乱糊弄。
商事在如今这个年代也不是什么“贱业”,“士农工商”四民标准还没有儒家搞出来的年代里,商人也不是操弄“贱业”的“贱人”,不过说实话自从田氏代齐发生后,包括秦国在内的列国对商人的警觉却是提升了无数个档次。
商人非贱人,有管仲重视商业的珠玉在前,商人也确确实实为官府提供了不菲的税金,国家的财政需要商业源源不断供血,虽然各国政府警惕商人不经过政府的“做好事”行为,可还是比较鼓励商业行为。
秦国为什么明知道大力向吕哲这边提供马匹等牧畜是一件不稳妥的事情却没有禁止?概因巨额的交易就要向国家缴纳巨量的税金,国力虚弱的秦国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吕哲手头有几个数据,由于重视商业且鼓励商业,治下的商贾每月向国家缴纳的税金都在快速的增长,前一个月八郡上缴的税金就达到了将近五十万个半两。
要是按照年额度计算,将持续性增长算进去,从这个年度开始,光是一年从商贾征收的税金就能养活十万的常备军,而随着社会的发展税金肯定是要再持续提高,会增长到什么程度暂时还不好说。
其实按照吕哲想来,要是再这么发展下去,当工厂有了相当规模,随着民间由于需要更多的利益研究出更多的新技术,当内部市场饱和肯定是要由内销转为外销,到时候商业肯定还是要迎来爆发式的增长,到时候一个月收到的税收肯定是要突破一百五十万个半两。
考虑到现在是公元前两百多年,一个半两等于明朝时期大约是三百文的价值,又因为民间货币的概念还不是那么流行的以物换物模式,一个月一百五十万个半两的税收折合明朝时期的白银等值大约是四十五万两,如果再把民间缴税用的物品换算成货币价值也该有近八十万两白银,那么年额度估计是一千万两白银左右。
公元前两百多年的税收啊,是五百万人口创造的国税,明朝将近一亿多人一年才几百万两银子的国税,“我大清”四亿多人一年也才两千多万两白银的国税,吕哲怎么也该觉得骄傲了。
现在可不是耻于谈钱儒家当道的年代,只要不是白痴就能明白有钱代表着什么,特别是国家财政能走进一个良好的循环又代表着什么。吕哲只是说出一个大概的预算,听罢的众臣立刻就是精神一振。
有钱就能够启动更多的“国家工程”,有钱就能够提高生活水平,有钱就能养更多的军队。
国家工程的重要性一看就能明白,特别是民间基础建设一类的工程,不是瞎子都能明白水利、道路带来的好处。
生活水平就更不需要多说了,只要能过上舒坦一些的生活,谁愿意一辈子穷困潦倒?再则,黔首生活水平上去了,幸福度一高总不至于想着造反吧?黔首安定国家就安定,那么作为“公务员”就不需要提心吊胆地提防某天会出现举着杆子(揭竿而起)的暴民来砍了自己全家的脑袋,毕竟没有利益既得者希望大环境被破坏。
“其实吧,只要能够将商业提供的税收稳定在年额度超过三千万个半两,咱们随时都能统一世界岛。”吕哲是等下面在谈论的时候,扭头对主位台阶旁边的猛三私下嘀咕。
“……”猛三的回应是一个笑脸,他哪里知道什么是世界岛。
其实吕哲的说法并不完全正确,要真的商业一再发展,到了一定的阶段铜钱肯定是不足以维持商业,到时候银、金肯定是要出现,形成所谓的货币进位制度。
社会的发展有时候是很难控制的,要真的商业发展到一个巅峰肯定也会出现“资本家”。资本家啊,传说中每一个毛细孔都带着肮脏的“生物”,吕哲要是没能控制稳,别说是往外继续征服,光是内部的动荡就该把他烦死。
关于商事谁也不清楚后面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吕哲需要一个对商业进行监督的方案,同时也要对资本设置一个牢笼,但这些绝对不是一个会议就能有结论的事情,需要的是长期的观察和监督。
“关于商业的事宜就到这。”吕哲不奢望众臣能一时半会想出好办法:“下面就是关于各县办学的事情。”
传播文化啊,这可是很高级的事情,对商事半懂不懂的官员们立刻就是严肃起脸庞,一个个用极度庄严的表情看向了主位的吕哲。
大规模传播文化,有章程的建立学堂,这么件事情是之前谁也没有做过的事情,现在吕哲有意要干这种“伟业”,先不谈能不能成功,文人士子什么的要不对吕哲产生一种仰视的态度那就绝对不是文化人。
吕哲以行政的章程来谈文化的传播是因为纸张经过半年的研究总算是被折腾出来了,一研究出来吕哲立刻就发狠投入资金大量的扩建生产工厂,大有要用纸张把整个地盘给淹没的架势。
好吧,其实就是各地开路砍伐的树木太多了,堆积在路边成了烂木头,还不如全部拉回来制造成纸张……
对于大举办学没人有什么反对意见,甚至全部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曾经一个孔丘只教导八十一个学生就留名千古,似乎还成了圣人来着?要是吕哲有本事将治下的领土,以县为单位铺开学堂,那绝对是一代伟人,到时候圣人的称呼都不足以来形容吕哲的功绩。
“各地借此机会也要将识字的人以登记的方式进行记录,”刚才是在说聘请教师,吕哲见所有人没什么意见,补充:“考虑到文化传播的不易,我弄了一套相对简单的教材,到时候让教学的文士先来南陵‘深造’一下。”
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有更好的传播文化教材,他们喜悦还来不及呢,谁会去管什么破坏“祖宗法度”啊,什么“异端学说”之类的玩意,只有更容易传播的文化才是好文化,只有学起来更加易懂又好学的文化才是正确的文化。
“……”吕哲似乎是被什么决议都速度通过或者无条件接受给搞懵了,他不太确定地停下来看着萧何,很想招过来问问这帮新来南陵的官员是不是应声虫。
其实吧,跟应声虫或者“举手机器”没有太大的关系,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要反对?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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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凡事要有由头
readx;在正常的华夏各朝各代中,民间组织武装确实是与组织造反画上等号,一旦有谁纠集人手走漏风声,那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官府大军的围剿。
问题是吕哲所治理的国度与历朝历代都不是那么相同,说白了那些劫掠证颁发下去之后大部分是被在职的文武官员得了去,只有极少的一小部分是落在了民间手中,且民间获得劫掠证的不是大氏族就是大豪绅。
历朝历代的文武官员,入流和那些不入流的,多多少少是会训练自己的私人武装。这种情况很多与是否要造反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是一种到了一定地位的人都会走的“流程”,是为了自保也是必须的看家护院。
大氏族与大豪绅就更没得说了,氏族本身就是以血缘关系构成的一种家族,该种家族的子弟众多,自古以来就有属于自己的家族武装;豪绅因为有钱有粮,也是最为没有安全感的人群,怎么可能不会聘请护卫之类的武装人员?
事实上在春秋战国时期,不管是文武官员,或者是氏族和豪绅,他们看个人的财力、人脉有多大,组织起来的武装力量很多时候甚至是超过了一些诸侯小国的国家军队数量。
吕哲建立汉国,在制度上严格规定了什么样的品阶能够拥有多少部曲,而部曲是军】≥方才会有的武装力量,并且除非成为贵族,不然哪怕是在军中担任将军最多也不过是能拥有五十部曲,文官那边却是没有这样的便利。
有别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新国情令很多人感到不适应,到了一定的身份,或者是拥有了一定的家产,律法却不允许他们拥有自己私人武装,在吕哲没有颁布劫掠证这种可以合法拥有组织武装力量之前,他们是担惊受怕地悄悄组织,组织也是聘请田佣或是小斯的名义。
吕哲发现无法武装私人力量给予一些群体强烈的不安全感。文武官员那边倒是好说,但是氏族和豪绅却是在不安全感中患得患失的同时又战战兢兢,像是都放不开手脚一样。
社会的发展一般是上层结构稳定才能给予中低层人群带来动力,一旦上层结构不敢进行投入,中低层人群不会获得足够的机会,那么什么发展都甭提了。
发现那一现象的吕哲不可能重开不经允许拥有私人武装的“大门”,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帮本来应该带动社会发展的人群,这些人因为没有安全感而不敢有所作为,那么在监督形式下的私人武装,也就是需要获得劫掠证才能组织的武装群体。类似于一种雇佣兵的团队,就此运营而生了。
目前是什么样的一个时代?对于吕哲治下的国度来说,吕哲所开创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开扩时代。在这么一个时代里,国家的军队不断在开疆扩土,军队攻灭敌国,军队杀戮异族,国家的国土面积和所有资源都在不断不断地增加。
国家性质的开疆扩土获得的是难以想象的巨大利益,但是国家注定不会清扫干净所有的边边角角或是每一块疙瘩地方,那么就形成了国家吃肉。残渣或是汤汤水水却是放在一边没动的情况。
文武官员与氏族、豪绅寻求劫掠证是为了在这个大开扩时代更多的分一杯羹,话又反说回来,哪怕是没有劫掠证来合法地组织私人武装,他们该拥有私人武装也不会改变。顶多就是暗藏起来罢了。那么以其使人暗藏,不如摆在明面进行监督和监控,这样一来很多人不用在担惊受怕,统治者也能将大部分情况尽收眼底。更加能用律法来约束和控制那些武装,让那些武装去干一些军队不能干的事情,例如有组织性地去杀戮敌国的平民。去劫掠敌国的财富。
事实就是那样啊,属于国家的军队哪怕是再怎么暴力,能不沾上平民的鲜血就要避免,军队一旦平民的血染得多了,那么军队就将失去自己的荣誉感,成为一支没有任何原则的暴力机器,最终导致的是约束性越来越大,演变成野兽般的蝗虫。
军队的存在是为了服务于国家的开扩,必要的时刻成为国家守护的力量,蝗虫拥有的只有破坏,蝗虫不懂得什么叫守护,一支不懂得守护的军队就不止会成为一柄双刃剑,最终他们必定成为毁灭自己国家的存在。
吕哲可以像一些人解释自己的理念,也能去解说那些理念里一些行为的初衷和期盼,不过那是针对国家的核心官员才能说的话。他面对将军府的那个侍郎能摊明白了说么?显然是不能。
“卿忠诚可嘉,日后便来宫中随身保护孤吧。”吕哲是笑着说这句话。
将军府的侍郎叫石迁,他愣了很久才又是喜悦又是迷惑地应:“诺!”
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群不明白时代的变迁,也会有那么一批人群忽视掉了周遭同僚,石迁就是属于那一类人,他要是平时多多注意或是与同僚们互动,会明白文武官员们都参与到了某一件事情中去,也会知道某一件事情的产生是有着没办法公告的因素在内。
话又说回来,要是石迁知道一系列事情的起因和缘由,他还会在所有人都按照既定游戏规则进行的时候,傻愣愣地站出来说那些话吗?
一个小意外也就随着吕哲身边多了一个随身护卫而没有起到什么波澜,很多担惊受怕的人也因为吕哲的处理方式,他们将那颗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的心脏重新放回去。
“执政啊,”吕哲可能是坐得久了有点身躯僵硬,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躯,走了几步才说:“关于帝国人口增涨速度,有眉目了吗?”
“回王上,有大概的眉目了。”萧何有将一些数据本子带在身上的习惯,掏出来翻找了一下,找到页面后:“最易于详查的是南郡,南郡目前拥有周岁以下的婴儿约三十四万,二到三周岁的童儿四十七万,三周岁到七周岁的孩子二十七万。”。念完看向还在台阶上来回渡步活动身躯的吕哲。
“是吗?南郡口众超过五百万,七周岁以下的孩子一百零八万……”吕哲估摸了一下,那大概就是平均二对夫妻有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不过数据不是这么算,毕竟要将中老年和未成亲的那些人算进去:“压力很大吧?”
萧何“嘿嘿”笑了几声:“臣觉得这样的压力越大越好。”
统治者鼓励生育,那总不是张开口说句“大家使劲地生”就算完事了,生得起还要能养得起,社会的医疗体系也要能跟得上,不然造成的就是恐怖的后果,会有无法计算的婴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生出来之后夭折。那该是多么造孽的事情?
吕哲鼓励治下多多生育是伴随着相关的辅助政策,例如生第三胎的时候可以每个月从官府那里获得多少钱粮的辅助,多生几胎就获得更多的辅助,同时最为诡异的现象就是多生产的母亲竟然能够每月从官府那里获得多少辅助资金,变向地成为国家出钱在养那群因为多生育而无法为家庭创造收益的妇女了。
生,继续生,大量生,有钱没钱都给钱,国家出钱去养。可以想象吕哲为了增加国家的总人口干了一件多么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也能想象得出来国家要投入多少财政。
“王上,南郡属于直隶,是在您的脚下。因此南郡情况较为特殊,”萧何是痛苦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喜悦:“执政府每年下拨到生育相关辅助的钱粮,光是南郡,钱每年下拨一千三百万钱。粮十七万石。其余各郡,总合为八千零四十五万钱,粮二百三十万石。”
一片吸气声又在大殿内响起了。一个个文武官员脸上大抵都是被吓到了的表情。
汉军扩编到十五个永久性番号军团,战兵七十五万,相关的辅兵数字一直在变,不过在编的辅兵再少也不会低于一百万,那么就是国家长期的武装力量是在一百七十五万之间浮动着。
除开十五个永久性的常备军团之外,服务于国家的二线部队也是经常保持在一百二十万左右,他们除开驻扎在各处城池、关隘、占领区,有时候也会承担起必要的某边疆区域担任戍卫部队。
常备军团和一系列攻防的二线部队之外,吕哲麾下一直有一支屯田兵性质的部队,该支后勤军团数量一直在增加,从原有的二十万已经增加到六十五万,是作为国家行为的产量地建设主要力量。
每年的夏季和冬季,国家还有明文规定各郡县,只要是吕哲统治下的疆域都将召集青壮进行必要的训练,随着吕哲统治的疆域不断扩大,近期参与夏冬两季义务兵制体系的人数已经突破四百万。而这四百万是年龄范围从十八岁到四十岁,十八岁以下和四十岁以上并不在范围之内,同时四百万参与义务兵训练的人并不全部为男性,吕哲国度中的女性也在义务兵制的体系之中。
军国主义嘛,总该有一个军国主义应该有的样子,那就是当需要的时候,一声令下国家的适龄阶层都能被武装起来操刀子,那么事先进行军事上的训练不就成了必要吗?结果吕哲搞出来的制度就是,只要他乐意或者愿意,不考虑后勤能不能支撑得住的前提条件,集结起七八百万经过军事训练的人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庞大的军事力量和预备役体系,每年投入进去的财政是一个天大的天文数字,像是今年因为北疆战事,各种军需物资和军饷额度,用于维持在编军队士卒的总投入,其实已经超过七万万钱。
什么样的国策都是需要投入,吕哲搞出来的国策没有将国家财政搞崩溃是有几个大前提。
首先就是,现在压根就没有一个成型的既有经济体系,也就是说限于交通和地域性质的经济流通性不广,资金的流向情况是范围太窄,不是说这一刻身在南方沿海的人能够下一刻飞到北疆的草原上,哪怕是能飞也不可能携带巨量的钱财前去。
其次是流通于市面上的钱币并没有达到泛滥的程度,这与上古先秦时代的交易体系有关,上古先秦时代可能有人一辈子都没有拥有哪怕是一个钱币,交易基本上是以物易物的情况。
吕哲很喜欢撒钱,他为什么喜欢撒钱?还不是因为要改变以物易物的情况,将货币的这一体系建立起来,那就要拼命的撒钱,让开采的铜矿制造出来的钱获得该有的价值。
与之什么什么盛世,每年的财政动辄数百万贯、数千万贯、数亿贯、数亿亿贯相比起来,一贯大抵是一千钱到一千二百钱相比起来,吕哲治下每年花费七万万才多少?才七十万贯!说出去都觉得丢人啊!!!
每年用于维持军事单位才七亿钱,说出去不但丢人,且国家的货币体系该是糟糕到了什么份上?要知道到了西汉时期,也就是在准备攻打匈奴的时候,刘彻初期花费的军费也就是数百亿钱。到了东汉灵帝时期买个官要花数千万数亿钱。那才是真的货币体系得到了广泛的承认,货币也在民间定鼎了价值体系。
吕哲一直在控制着国家的经济体系,所以撒钱也要有个方式,不是说直接就撒出去,要有个由头,有了由头还要创造出价值来。
“不够啊……”蒯通闷闷地说:“远远不够啊,花费在生育辅助才八千零四十五万钱,”他迟疑着说:“要不加大钱财辅助,取消掉粮食辅助吧?”
“不可!”萧何嫌弃地瞅一眼蒯通:“凡事要有一个循环渐进啊,太尉!”
蒯通尴尬地笑了笑,他不懂经济那一方面也知道自己说出了一个烂主意,举起茶杯低下了脑袋不吭声了。
是要让货币体系得到承认,也是要让货币得到流通,不是要让货币变成烂大街的玩意,能胡来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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