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箫依的秘密
为了马上赶到,吴彬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提着灵力往上一蹦,直接跳上了二楼的自己家的阳台,一开房门,过道里果然守着两个流里流气的小阿飞正在敲箫依家的门。
“小妹,快点出来和哥哥我耍耍。”其中一个小阿飞满眼流气地说道,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吴彬也没有出手,只是看着,马上楼下冲上来了两名便衣,是他刚刚从第四科借调的。
“不是哇,我们只是找小妹玩耍一下,不犯法吧,哥?”小阿飞看着便衣,还是不知悔改地嬉皮笑脸。
便衣可不是吃素的,二话没说直接把他们拷上了,直接往楼下压。
“哥,哥,俺们知错了。哟!嘶——哥,你轻点,轻点……”
等他们走下楼梯之后,吴彬敲了敲箫依家的门。“小依,是我。”
门一下子开了,箫依红肿着眼睛,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站在门口,直接扑进了吴彬的怀里。
吴彬顺势将她搂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起来,眼睛也没有闲着,仔细地观察着箫依的家。
箫依家的主色调为粉红色,布置得很温馨,但是如果不是内行人,一定看不出来里面的各种阵法。吴彬的心里有数了,“小依,我们进去吧。”
在吴彬的怀里,这是箫依的梦想,她此时竟忘了很多东西,只想像一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欣喜地点头,带着吴彬进了房间。
吴彬坐在沙发上,等着箫依去拿饮料,心中慢慢地卜算着,已经确定卧室就是这房间里各种阵法中阴穴的汇集地。
箫依从冰箱拿了可乐,递给吴彬,脸上全是小女人的幸福。即使那两个小阿飞是受了自己迷惑才过来发难的,但是吴彬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吴彬喝了一口可乐,缓了缓心绪,靠在沙发上,看着有些懒散。
“小依,我好像记得你这里原来的房主也是姓箫的,你认识他们吗,是一家四口。”吴彬转头盯着箫依的眼睛,目光灼灼,像是一切秘密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一样。
箫依怔了怔,马上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她没有想到吴彬还会记得。用微笑掩饰了自己,“不知道呢,是中介公司帮我办的租房手续,我并不知道原来房主的事情。”
“哦,这样啊,实际上当初我也就见过他们几次,那时候我上大一,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吴彬顿了顿,盯着箫依的眼睛,继续道,“那时候他家有个小男孩,很可爱,来找过我几次。”
箫依的脸色果然变得厉害,不过也很快恢复了,“六年前的,只见过几次,学长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学长很喜欢吧?”箫依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睛里有些期待,不过这些期待全部被吴彬捕捉到了。
“嗯,印象的确很深刻。”吴彬嘴角扬了扬,眼睛往旁边瞟了瞟,一副在回忆的样子。
“当初我刚来上学,是夏末,放学回来,外面下着很大的雷阵雨。那个小男孩从房子里跑出来,淋得湿透了,跑了没几步就在小区门口晕倒了。”
箫依觉得自己有些心跳加速,为了不让吴彬察觉,用双手托住脸,装作一副听故事的样子。
“我刚刚搬过去的时候正好见过他,知道他是隔壁邻居的小孩,就把他抱到了门卫室,帮他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男孩的爸爸就追了出来,把他带走了。”
“嗯……”箫依也陷入了回忆。
“后来他经常带着自己的妹妹来找我,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叫丫丫。”
箫依脸一红,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学长把那个小女孩记得很清楚?”
箫依现在的反应在吴彬的意料之中,吴彬表现出了一种喜爱的神情,“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和她的哥哥很不一样,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嗯……”箫依的脸上神情很奇怪,“我没有见过这里的房主。”箫依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嗯,你好些了吗?如果没事我回去了。”吴彬假意起身,试探着箫依的反应。
如果箫依马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学长,你今天可以留下来陪我一下吗?”箫依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心说,时间快要到了。
吴彬刚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身子一软直接倒了下去。
箫依起身,伸手扶住了吴彬,个子比她大两号的吴彬倒在了她怀里。箫依看着吴彬的眼神,温柔地要滴出水来。
她轻轻一托,将吴彬横抱起来,轻轻松松地把他抱进了卧室,放在了阴穴上。
“学长,你先在这里呆几天,我去把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箫依抚开了吴彬额头上的发丝,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然后起身催动了房子里的结界,吴彬被关进了阴穴,没有自己开启,谁也无法带他走。
箫依关上卧室的门之后,差不多是傍晚五点,她开门进来卫生间,门一开,一股奇特的香味直接从里面散发了出来。
浴缸里有满满一缸的暗红色液体,浴缸旁边放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是半棵心脏,确切地说,是半棵没有停止跳动的心脏。
箫依将身上的衣服全部退去,将自己雪白细腻的皮肤全部侵入了暗红色的液体中,慢慢地合上眼睛,吐纳调息起来,身上慢慢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箫依厌恶地看着还在跳动的那半颗心脏,强忍着恶心,一把抓起来,往嘴里塞。
每一次咀嚼,她都想把胃里全部地东西都吐出来,可是不能这样做。箫依用了整整半个小时,吞掉了那半棵心脏,然后再次开始吐纳调息,身上的光芒比刚刚更加明亮精纯。
等到快到凌晨三点的时候,箫依睁开了眼睛,从浴缸里站起来,她的皮肤比一开始更加白皙,有些玉质的感觉,可谓是艳光四射。
箫依穿上了衣服,推开卧室门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吴彬,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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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抢人来了!!
箫依穿上了衣服,推开卧室门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吴彬,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
今夜对所有在十三科里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眠之夜,所有的至阴女被集中到了十三科的中央会议室,周围围了一圈的十三科科员。其中周梦、k呆在西北面,仇奕兆带着劳鹭在东南面守着。
“男姐,打通小吴的电话了吗?”k问道。
男姐不断地在拨号,不过始终是不在服务区,只能如实地摇头——没有。
劳鹭心里有些担心,仇奕兆拉住了她的手,捏了捏——没事的,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此时是凌晨三点,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最有可能有邪修出没的时候。
会议室四面密封,只有前门开着,空气理应是不流通的,但是一阵似有似无的阴风吹过,劳鹭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争相出来了,忍不住一个哆嗦。
仇奕兆虽然感觉不到阴气的寒意,但是他已经感觉到了凶手来了,下意识地握紧了劳鹭的手,将她往身后推了一步,护住,“小心,来了。”
仇奕兆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有灵力的人全部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各种颜色交汇着。
被众人护在中间的至阴女里,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年轻女人,叫楚筱,和她周围其她的至阴女一样,都惊诧地看着身边的灵力者。
浓重的阴气从门口拥入,汇聚成了一个黑影。
等黑影完全成型的时候,劳鹭终于看清了那个昨天扼住她脉门,杀了很多至阴女的凶手。此人应该就是一个女人,身高和劳鹭差不多,一米六八的样子,身形显得娇小,不过由于她穿了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看不见长相,即使如此劳鹭也觉得这是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人,而且,而且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仇奕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劳鹭,此时正从他身体后面把脑袋伸出来,极其好奇地看着前面的人。还有四天了,突然发现以为已经割舍下,实际上临了还是有如此不舍。
劳鹭也感觉到了仇奕兆的目光,抬头,黑黑的眼珠子对上了仇奕兆的眼睛,眨巴了两下——怎么了?
仇奕兆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伸手指向黑袍人——没什么,集中精神。
劳鹭认真地点头,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黑袍人,做到发现她每一个动作。
双方僵持了一小段时间,黑袍人好像也并不心急,只是站在那里,用看不清五官的脸仔细观察着所有人。
“你还是投案自首吧。”k半天之后说的话,让众人有想要吐血的冲动,就算是周梦也抽了抽额角。
不过这句“废话”还是有一定作用的,黑袍人动了,她身影一闪,突然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上面。”仇奕兆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所有人都听到了,马上抬头往上看。在众人抬头的时候,黑袍人果然已经在天花板上面成型了,并伸手去抓至阴女。
不过仇奕兆刚刚也不是单纯地告诉众人,而是自己直接行动了起来,在黑袍人伸手去抓至阴女的时候,结成气刀,直接打到了黑袍人的胳膊。
只是不料,黑袍人好像没有痛感一样,手臂明明受了重击,快要折断了,也没有放弃去抓至阴女。说巧不巧,黑袍人一把抓住的,正好是刚刚提到的楚筱。
楚筱家族世代经商,她从很小开始就跟着奶奶做生意,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练就了一番喜怒不形于色的好本事。但是现在她也被吓得尖叫连连,因为黑袍人抓住她之后,直接将她搂住,倒挂着提到了天花板上面。
黑袍人知道劳鹭是仇奕兆的死穴,掌风一扫,一道黑色的阴气就朝着劳鹭打去。
劳鹭见阴气朝自己袭来,握住宫天境,运足了灵力朝阴气打去,一时之间,之间黑色的阴气和明黄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散去之后,劳鹭安然无恙。
可是下一刻,被打散的阴气突然碰地增强起来,慢慢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包围圈,将所有人围起来。
仇奕兆担心劳鹭的安全,将灵力汇聚在掌心,趁黑袍人被周梦和k缠住之际,朝黑袍人的左臂击去,然后跃到了劳鹭身边,替她挡住了越来越多的阴气。
黑袍人的左臂连续两次被仇奕兆击中,顿时失去了力道,手一松,原本抓住了楚筱便从房顶掉了下去。
“啊——!!”楚筱闭起眼睛尖叫起来。
k一跃而起,伸手接住了下落的楚筱,但是黑袍人的重击马上跟来,直直地打在了k的肩膀上,k运功抵挡,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吐到了楚筱的衣服上。
k为了保证楚筱的安全,落地的时候,奋力转身,让自己摔倒在地上,又吐出了一口血。
楚筱毕竟心理素质好于其他人,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马上镇定了下来,看着被自己压住的k,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安全感。“谢谢啊,你没事吧?”
楚筱马上起身,想要扶k起来,但是自己的力气太小,k又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你醒醒,不要吓我啊。”又是第一次,楚筱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是抓心挠肺的担心和焦急。
周梦一直看着k,可是刚刚被黑袍人缠住,无法脱身,现在黑袍人被仇奕兆缠住之后,周梦马上跑了过去。
“贺连。”周梦叫着k的名字,k终于慢慢清醒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周梦,“小梦,不要当着别人的面叫。”
周梦原本心急无比,但是听k这么一说,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k的本名叫贺连,但是小时候被嘲笑女气,所以工作之后,只用代号来做名字,真名只告诉了周梦。
楚筱的另一个第一次又产生了,她在一旁看着周梦和k的这个样子,脑海中只想到了情意拳拳这个词,突然感觉到苦涩和恼怒。楚筱先是一惊,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但是她马上就知道了,这样的情感叫做嫉妒。
028 抢人失败
楚筱的另一个第一次又产生了,她在一旁看着周梦和K的这个样子,脑海中只想到了情意拳拳这个词,突然感觉到苦涩和恼怒。楚筱先是一惊,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但是她马上就知道了,这样的情感叫做嫉妒。
被劳鹭打散的那道阴气竟然在一瞬间扩大了几百倍,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劳鹭又宫天境的灵力护体,却感觉自己如同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冰窖里一样,忍不住地颤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更是全部冒了出来。
“这么强的阴气,正常人很快就会不行的。”仇奕兆说道,可是却没有办法改变,他是实灵体,身上没有阳气,就算有深厚的灵力也无法驱散这里的阴气。
“鹭子。”仇奕兆忽然想起了劳鹭至阳的体质,握住了她的肩膀,“你试试,利用宫天境的灵力来驱散这里的阴气。”
劳鹭此时只觉得手指都快要冻僵了,但是寒气还是源源不断地从阴气里出来,侵袭着所有人的身体。
“嗯,我试试。”劳鹭闭上眼睛,凝神专注起来,心中不停地默念心法,这心法就是残篇的完整版,是干尸大仙的羊皮卷上面记载的,可以让劳鹭更好地借用宫天境的灵力。
劳鹭身体慢慢散出了明黄色的光芒,将身边的阴气驱散开来。
黑袍人原本打算一劳永逸,抓三个至阴女回去,但是现在看来可能不行了,准备趁着所有人手阴气影响的时候,抓走一个至阴女。
但是等她再次出手的时候,仇奕兆又跃到了面前,一个手刀,凛冽地劈到了刚刚的伤处,只觉得一阵撕裂之痛,黑袍人捂着胳膊落到了地上,滚了一圈才停住。
“你不是人?”黑袍人虽然这样一问,但是心中已经明了,只要是活人,不管灵力有多么高强,都会或多或少地受如此浓烈阴气的影响。此时仇奕兆和一开始比,没有丝毫地不适,只能说明他不是人。
仇奕兆没有回答,也没有一刻松手,身体上面银白色的光汇聚到了手掌,凝结成刀刃,身体微微往前倾,跃了出去,朝着黑袍人的头砍去。
黑袍人左臂已然受伤,此时只能将周身灵力汇聚在右臂,来不及躲开,硬碰硬地挡住了仇奕兆的手刀,在强大的灵力下,震伤了经脉,嘴角渗出了一丝鲜血。
再说K这里。
K一开始被黑袍人击中右肩,再加上摔下来的时候被楚筱砸中,震伤了内脏,一时无法从佩戴在胸前的晶体借用灵力,如此一来,比普通人更加难以抵挡身边浓重的阴气。
周梦发现这一点之后,一手握住了K的手,不顾一切地将所有灵力运转起来,抵御两个人周围的阴气,短时间还行,但是慢慢不敌,开始发虚。
“小梦……”K已经开始感受到周梦的灵力不足,挣扎着推开她的手,“放手。”
周梦此时什么也没说,凝神调息,做最大的坚持,丝毫不肯松开。
楚筱一干至阴女,可能天生阴气比一般人重,此时只是感觉到寒冷,没有特别大的不适。楚筱在一旁看见周梦和K的行为,她突然很想自己去救K,这样K就会感动,就会喜欢她。嫉妒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很快生根发芽,长出强壮的枝叶。
楚筱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嫉妒控制了,在不久的以后,她的嫉妒给自己和别人都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不过这是后话了。
劳鹭深深得发现已经可以很好地控制宫天境的灵力了,不用凝神就可以运用,而且宫天境就好像太阳,可以源源不断地提供灵力。劳鹭一眼就看到了在墙角上演生离死别苦情剧的周梦和K,忽然一种骄傲感产生。
周梦忽然感觉周围的阴气少了许多,自己也变得轻松起来,睁眼只看到,散发着明黄色光芒的劳鹭,此时像一台大功率的电风扇,将周围的阴气都吹散了,而且大功率电扇正昂首阔步地朝自己走了,脸上带着极其灿烂的笑容。
劳鹭朝周梦一挑眉毛——放心,有宫天境。
周梦会意地点头,收回了灵力,在K身边盘腿坐下,刚刚使用灵力过度,现在要好好调息一下,否则会受内伤。
劳鹭身上的光芒就快要充斥到整个房间了,黑袍人触碰到了光芒,感觉身体像是被滚油给烫了,顿时皮开肉绽。黑袍人在躲避的时候,发现身处在明黄色光芒里的仇奕兆好像并不惧怕这些灼热的光芒,但是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在房间里阴气全部消失的前一刻,黑袍人一转身,消失了。
仇奕兆朝劳鹭笑了——可以了。
劳鹭点头,慢慢地收回了释放出去的灵力,灵力自主地回到了宫天境。
“1、2、3、4……21,呼——”劳鹭数完了至阴女的数量,长呼了一口气,眯着眼略微得意地看向仇奕兆,“一个都没有少!”两只手都做了“耶”的剪刀手。
仇奕兆点头微笑——真棒。
……
黑袍人从十三科出来,飞快地往新台市的西面跑去,一开始很吃力,但是慢慢地随着身上伤口的自动愈合,每跨出一步,都会飞跃出去十来米,最后终于是凌空飞行,每一步百来米了。
黑袍人快速地来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没有敲门,直接穿墙而入。
房间的一片黑暗中,苍老的声音传来,“咳咳咳,年轻人真没有礼貌,不知道敲门吗?”
黑袍人变得非常谦卑,弯腰拱手,低着头,不敢往前看,“奇长老,晚辈失礼了,请恕罪。”
“咳咳咳……咳咳,说吧,什么事?”苍老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满,只是被压制住了。
“长老,至阴女全部被保护起来了,抓不到,而晚辈的功也练到了关键的时候……”黑袍人偷偷抬眼望去,却只能看到一团黑雾。见奇长老不做声,黑袍人继续道,“奇长老,请看在伏地印是晚辈找到的份上,帮晚辈一次,以后晚辈再也不会来打扰。”
良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
(关于“伏地印”,详见第二话——长城慌)
029 离经叛道
良久,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
黑袍人有些意外,奇长老竟然没有提出任何条件。
一道灰黑色的气劲从黑雾里直接冲了出来,刹那间到了黑袍人面前。黑袍人一惊,思忖,莫不是要取自己的性命?
可是黑袍人已经来不及应对了,气劲直接从眉心打入,刚刚进入黑袍人的身体,就沿着经脉扩散开来。黑袍人马上运功抵抗,可是气劲太过强烈,瞬间就粉碎了她的经脉,黑袍人只觉得锥心一痛,瞬间失去了意识,魂魄被抽离了身体,悬浮在空中。
“奇长老,你!”黑袍人的魂魄已经没有穿着黑袍了,而是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袍,清秀的脸上面满是怒意,竖眼瞪着奇长老,却也不敢上前,万一被奇长老打散了魂魄怎么办。
“竖子别慌。”奇长老倒是没有计较黑袍人的敌意,只是淡淡来了一句。
果然黑袍人马上感觉到了一阵吸引力从自己的肉体传来,将魂魄一下子吸入了身体,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黑袍人醒了过来。
被气劲震碎的经脉完全恢复,功力大增,微微呼吸之间,就可以感觉到在身体里游走的灵力,极其通畅强劲——神功大成。
黑袍人喜出望外,神功一成,多年的心愿也就可以达成了,眼前浮现出了吴彬的脸。
“多谢奇长老相助,晚辈无以回报,定当……”黑袍人拱手相谢。
“诶!不要说空话,老夫救你也是有目的的,你听着。”奇长老说完自己的目的,继续道:“你必须替老夫达成,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简简单单的话,语气依旧平静,黑袍人却听得胆战心惊,“是,晚辈必当做到。”
“下去吧。”
黑袍人一转身,消失在了房间里,神功大成果然玄妙。
很快黑袍人到了家里,进卫生间揭开黑袍,神功大成,箫依愈发明艳动人了,眉如远山含黛,肤若桃花含笑,唇红齿白,艳光四射。
她转身看了一眼呈满暗红色液体的浴缸,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伸手一吸,将浴缸的盖子拔出,暗红色的液体全部流进了下水道。终于可以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和吴彬学长永远在一起。箫依笑着对着镜子转了一圈,然后欢快地跑进了房间。
吴彬已经醒了,但是被困住阴穴里,正在想出去的办法的时候,就看到箫依进来了,好像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心中已经猜到,她已经练成了邪功,不由地担心起十三科的情况来。
箫依手轻轻一挥,阴穴开启,吴彬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禁锢消失了。
“学长。”箫依的眼睛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见吴彬没有反应,继续道:“学长,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一切了。”
吴彬点头。
箫依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开始回忆以前,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伤感,但是心中的苦涩依旧存在。
那个时候,箫依还不叫箫依,他叫萧逸,是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十五岁。
萧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小就喜欢妈妈和妹妹的衣服,想要和她们一样打扮自己,得到夸赞。萧逸在后来,知道这是一种病,但是他却不想治疗,这样病着很快乐。
六年前的夏末,萧逸受伤跑出家,在大雨中遇到了吴彬。
吴彬用看上去瘦弱的胳膊一把把晕倒在雨中的萧逸夹起来,抱进了门卫室。那时候处在半昏迷状态的萧逸记住了吴彬的力量、体温和英俊的五官。
萧逸伤好之后,知道了吴彬是自己的邻居,就带着自己的妹妹丫丫一起去串门。
但是自己有些扭曲和阴郁的性格并不受吴彬的喜爱,相反的,吴彬更加喜欢自己活泼开朗的妹妹丫丫。
萧逸知道自己嫉妒,但是他把嫉妒放在心里,一直压制着,很快就到了极点。
“哥,我们去找隔壁大哥哥玩吧。”丫丫挽着萧逸的胳膊撒娇。
“不去。”萧逸宁愿自己不见吴彬,也不想看见吴彬和丫丫在一起,玩得那样开心,而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哥,你喜欢隔壁大哥哥。”早熟的丫丫早就看出来了,她有些得意,“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告诉爸爸妈妈,告诉大哥哥。”
单纯的丫丫不知道她已经触碰到了萧逸的雷区,还洋洋得意,见萧逸依旧没有反应,顺势就要往厨房跑,妈妈正在那里做饭。
萧逸一把抓住了丫丫,勒住了她的脖子,盯着她的眼睛,眼里满是凶光,他怕,怕吴彬知道,然后不再理他,这样和杀了他没有什么不同,而他,不想死。
萧逸当时的大脑空白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丫丫的尸体就在他脚边,没有闭上的眼睛,怨毒地盯着他。
箫建国夫妇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悲痛欲绝,箫妈妈几度昏厥,箫建国则是打骂萧逸,萧逸如同一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样,跪在丫丫尸体的旁边。
后来箫建国夫妇决定保住仅剩的儿子,他们将丫丫的尸体藏了起来,带着萧逸去了另一个城市,房子则是租出去了。
可是这一切事情的导火索——吴彬,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他当时去医院实习,三天之后回来,只知道对门的一家四口搬走了。
萧逸后来想尽办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萧依,他不是简单地做了变性手术,他本质也成了女人,可以为吴彬生儿育女。
等萧依从回忆里清醒过来之后,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学长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和我在一起吧。”
吴彬与箫依四目相对,许久之后,“我不能拒绝吧。”
箫依温柔地靠紧了吴彬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不能。”如果你拒绝,我就杀了你的爱人,消除你的记忆,与你再一次相遇,直到你爱上我为止。
亲手杀了丫丫之后,箫依完全明白,捍卫了自己的爱情,是多么幸福美妙的事情,如同一种毒药,让自己乐此不彼,甘之如饴。
(小台:更新晚了,小台做兼职,加班呢。看在小台在平安夜也要加班的份上,不要生气呢。祝各位看官,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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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真相小白,救吴彬
亲手杀了丫丫之后,箫依完全明白,?i卫了自己的爱情,是多么幸福美妙的事情,如同一种毒药,让自己乐此不彼,甘之如饴。
吴彬清楚地感觉到靠在自己胸口的箫依是多么的炙热和疯狂,她现在是一条毒蛇,要降服这样一条毒蛇,只能顺着它的鳞片抚摸。
而且最让人感到恐惧的是毒蛇背后的势力,什么样的人可以帮助身为普通人的箫依变成女人,练成这样强大的邪功。
“第一次知道,主死的尸香魔芋还能帮人改变性别。”吴彬有些懊悔,如果在第一次见到假死的箫依时,认出他,可能以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再有了。
箫依知道吴彬有疑问,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吴彬不是一个普通人。
“尸香魔芋是可以帮人重生的圣物,几乎已经快要绝种了,我花了大代价才得到的。”箫依将组织和伏地印的事情给隐去了,“学长不必再用读心术来探知我的心思了,以我现在的灵力修为,你是探知不到什么的。”
吴彬只好放弃,“十三科那里怎么样了?”
“学长放心,十三科没事,我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女人,以后都会本本分分的,只要学长不离开我就好。”
……
经过几个小时的清理和恢复,十三科终于回归正常,而且受了迷惑的黄老、陆五、冰姬等人也恢复了神智,只是赵处依旧失踪,吴彬也联系不上。
仇奕兆在走廊里踱步,思忖,黑袍人昨天没有抓到至阴女,会不会功力全散,还是有什么别的办法。
当他走到解剖室门口时,只看到劳鹭一手撑着下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对着地面叹气。
看见劳鹭,仇奕兆心里先奔出一个日期,还有三天。
“仇。”劳鹭回头看向仇奕兆,正好仇来了,可以将一些想法告诉他。
仇奕兆快步走向劳鹭,“嗯?”
劳鹭神色有些神秘,靠近仇奕兆,“仇,有没有觉得黑袍人和箫依很像?”劳鹭从看清黑袍人的身形开始,就觉得她似曾相识,后来才发现那和箫依的身形一模一样。
“就是经常给吴彬送饭的那个女孩?”被劳鹭这样一说,仇奕兆一下子也想到了那个女孩。
“嗯……还有。”劳鹭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告诉仇比较好,“箫依的胳膊上有两个红色的痣和之前吴彬验过的一具尸体胳膊上的一模一样。”
劳鹭又迟疑了,看了一眼仇奕兆,继续道:“那是一具男尸,长得比女人好看,身体里有尸臭魔芋的花粉。”
“嗯。”劳鹭提供的线索和仇奕兆自己的猜测加上手里的一些东西结合起来,正好还原了事情的一些真相。“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去找k他们。”拉起劳鹭的手,往会议室走去。
此时k、黄老、冰姬、陆五等十三科核心人员正在开会,一起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敲门声响起,“k,我有一些线索。”
k朝众人看去,众人点头,示意仇奕兆可以进来。“仇先生请进。”
仇奕兆拉着劳鹭进来,先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纸上的内容是上次从柜神那里复印来的。
“黄老,请看一下这个。”仇奕兆对黄老很尊重,他是道学的前辈。
黄老看完之后,脸色一变,开口道,“这种可以重生的法术的确听说过,不过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竟然有如此详细的记载。”
“黄老道,这是什么?”陆五是急性子,问道。
“这张纸上面记载了一种重生的邪术,用尸香魔芋假死,然后重生。”仇奕兆解释道。
“你是说,那具男尸重生了?”k问道。
仇奕兆点头,“重生者我们也见过了,就是黑袍人。”
在场众人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黑袍人就是箫依?”劳鹭也听明白了,在一旁小声询问道。
“嗯,我怀疑,吴彬现在就在箫依那里。”仇奕兆说道。
这些推理让劳鹭震惊无比,甜美可人的箫依原来是个男人,还是黑袍人,杀了四个至阴女。
“有谁知道箫依在哪里吗?”k也已经想到了那个给吴彬送饭的女孩。
“箫依住在学校小门哪里的小区里,具体是哪一户我不清楚。”劳鹭有些后悔那时候没有跟着箫依回家。
“我有办法。”周梦从推开门站在门口,一副犯错的样子地站在那里,“你们门没有关紧,我就听到了。”
陆五马上开口,“没事,你不要听他的,那个死脑筋的。”说罢瞟了k一眼。
“说吧。”k看着周梦觉得有些难受,决定以后不瞒着周梦了。
“我可以操纵影人来探访,影人没有视力,靠在人身上的阴气和阳气来辨别。箫依身上的阴气肯定很重,可以试试。”周梦说完,看向k,k微笑着点头——宝贝真棒。
“就这样吧,冰姬,黄老道坐镇十三科,我和k去救吴彬。”陆五已经兴奋起来了,幻想着接下来可能的战斗,拔出了腰间的枪,还不忘朝冰姬一条眉毛——怎么样,还是很帅的吧。
冰姬无力地白了陆五一样,不去看他——无聊。
陆五受挫,默默低头擦枪。
……
最终决定由陆五、k、仇奕兆、周梦和劳鹭一起去找吴彬,其他人分出一拨找赵处,另一拨由男姐带着,坐镇十三科,维持正常的运转。
下午三点,五人到了那个老小区。
“这里?小吴也是住这里的,我来过一次。”k回忆着说道,“小吴很可能真的在这里,小梦,辛苦了。”
周梦运行起灵力来,批梦笔一划,地上出现了十个影人,但是马上扑到了树底下的阴影里,消失在众人面前。
“我们现在这么做?”陆五询问k,他虽然一直不服气k,但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k最好的搭档之一。
“先去小吴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k伸手指了指一栋楼的二楼,好像是那里,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031 螳螂捕蝉,不过你才是蝉
“先去小吴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k伸手指了指一栋楼的二楼,好像是那里,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赶巧,k的确记错了,他忽略了自己是从小区的正门进的小区,而不是从医科大学旁边的后门。所以说,他现在伸手指着的房间正好是吴彬家的对门,也就是箫依家。
房间里,箫依正对着梳妆台梳头发,刚刚换上了一条素雅的裙子,要一个素净淑女的发型来配。箫依此时像偷吃了蜜糖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因为吴彬刚刚提议要出门约会。吴彬想要出门有他的目的,不过没关系,能跑到哪里去呢,失踪都是自己的,箫依从看着镜子里的吴彬,笑靥如花。
箫依的房间里充满了阵法,吴彬想不到方法离开,只好先哄她一起出去。
此时吴彬闷闷地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看久了白云就变了样子,怎么越看越像劳鹭?圆圆的眼睛好像一眨一眨地朝自己笑。
吴彬心中暗自叹气,闭眼休息了一下,再次睁眼的时候,被着实吓了一跳。
劳鹭出现在窗外,正一个劲地朝吴彬眨眼挥手——我们来救你。
吴彬看到仇奕兆一手环着劳鹭的腰,抱着劳鹭悬在空中,朝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在指了一下正在梳妆的箫依——你先稳住。
吴彬不敢点头,怕惊动箫依,眨眼示意——知道,你们小心。
“学长,我准备好了,出去吧。”箫依转过头来,正好可以看见窗外。吴彬心猛地一跳,再看窗外。仇奕兆已经带着劳鹭离开了,吴彬这才平复下来。
“学长,不舒服吗?怎么脸色不好。”箫依坐到吴彬身边,伸手想要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要不我们明天在出去?”
吴彬虽然一开始就猜到了一些箫依的身份,早有准备,但是等真的确认了之后,却克制不住地抵触。避开了箫依的手,起身走向门口,“憋太久了,出门吧。我们去西山走走。”
箫依的手悬在空中,心里有些失落,但是转念一想,吴彬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只要一直对他好,他早晚也会真心接受自己的。才释然一些。
箫依自己有车,只是不开而已,西山在新台市的西郊,路程很远,在征得吴彬同意之后,箫依开车去。
一路上箫依开车,看周边的景致,想尽办法地和吴彬说说笑笑,想要逗他开心。不过吴彬总是转向另一侧,手搭在车窗上。撑着头。安静地看着车窗外面。
箫依也不介意,感情嘛,总是要慢慢培养的,滴水石穿,铁杵磨成针。
提议去西山,吴彬有自己的计较,当初第一次来新台市。吴彬就观察过这里的全局,新台市三面环山,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最特别之处在于它在地理上阴阳五行完全颠倒,西山是整个新台市阳气最重的地方。
而且现在不是秋天,西山没有红叶,去赏红叶的人很少,在那里开战。可以避免伤及无辜。
放下箫依和吴彬不提,且说劳鹭他们。
仇奕兆的耳力极好。听到了吴彬说去西山,便让k开车,抄小路先到西山,陆五回十三科,带黄老和冰姬过来帮忙。因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此时箫依灵力之强大,仇奕兆如果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才可以与她打成平手。
车上,仇奕兆感觉眼皮直跳,心神不宁的,有很不好的预感。
“仇?”劳鹭感觉到了仇奕兆的焦躁不安,有些担心。
“没事。可能没有休息好,眯一会儿就行。”仇奕兆随便诌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合理的借口,闭上了眼睛。
劳鹭还是担心,但是又不敢打扰仇奕兆,只好也闭眼休息,在呼吸之间,慢慢调息。
仇奕兆现在是一个实灵体,哪里需要休息,不过是因为k和周梦不知道,劳鹭即使知道了也不清楚。仇奕兆觉得自己愈发的心神不宁,竟产生了将信提前交给劳鹭的想法,不过很快就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仇奕兆睁眼转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劳鹭,胸口一起一伏之间,身体周围环绕着微弱却精纯的明黄色光芒,伸手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信,这封信只有在三天后,一切成为定局的时候才能给劳鹭。
仇奕兆想要伸手摸一下劳鹭的头发,刚刚碰到她,就发现她身上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头也支不住了,直接一歪,倒到了自己肩膀上。
哈,睡着了。
仇奕兆微微地调整了自己的身体,让劳鹭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周梦转过来,暧昧地看了他们一眼,马上转了回去——不做电灯泡。
……
吴彬望着不停后退的景致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猛然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箫依不知道什么时候调转了车头,现在正往着背离太阳下山的地方前行,也就是往新台市的东山前进,那里是新台市的阴穴。
“怎么?”吴彬故作镇定地问道,心里暗叫不好。
箫依微笑,“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我在那里住了很久的,不想去看看吗?”
“先去西山,下次再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吧。”吴彬心里在想,怎么通知k和仇奕兆。
“西山下次去吧,我们先去那里,我带你见一下我的家人。”箫依不顾吴彬的反对,继续前行。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车子驶进了山区,那里是新台市的无人区,除了几个轮流守山的老人,就没人住了。吴彬没有找到任何机会,在箫依的眼皮底下将信号发送给k。
在山区的盘山公路上左绕右绕,不知道多少个拐弯之后,车子终于在深山里停了下来。
吴彬下车,环顾了四周,凭着他的方向感,问道:“这里快出新台市了吧?”
“嗯。”箫依一脸欣喜地看着这里,真的有一副回家了的感觉,“这里是新台市和武夷市的交界处,我在这里住了三年。”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吴彬难以想象箫依是如何在这样荒芜的地方住三年的。这里虽然没有大片的树林,但是却满是裸露的石头,也没有看到房子。
“我们上去吧,我带你去见爸妈,还有丫丫。”箫依边说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大个袋子,“今天在这里住一晚。”
“我帮你拿。”吴彬看着纤瘦的箫依拿着两个巨大的袋子,而自己两手空空,有说不出的奇怪。
箫依也不多说,递过去了一个大号的,里面是睡袋,不重。而自己拿较小的那个,都是吃的,实际上挺重的。
箫依带着吴彬往矮树丛走去。
吴彬走到矮树丛前,低头才发现,树丛下掩着一条小路,往山上通去。
箫依运起灵力,粉红色的光芒汇聚到掌心,手往前一劈,挡在小路上的矮树丛全部被砍断了,小路露了出来。“这条小路是我爸凿的。”顿了顿,“箫建国,经常打骂我,不过对我挺好的。”
“嗯。”吴彬不知道怎么回应。
吴彬跟着箫依往上走的时候,觉得路特别不好走,难以想象箫依一家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三年的,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箫依看出来了吴彬的心思,“本来是想要去别的地方住的,可是我们都舍不得丫丫,住在这里,可以每天都见见她。”
吴彬心说,箫依话语里的轻松,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丫丫就是她亲手掐死的。
费了近一个小时,吴彬跟着箫依爬到了半山腰,那里是两个山峰只见的鞍部,上面有一座石头搭成的房子,前面的空地上赫然树着一大一小两座坟墓,由于长期没人打扫,杂草丛生。
箫依远远地看着坟墓,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当场要出来找你,爸妈拦不住我。就求我杀了他们,把他们和丫丫葬在一起。他们说,活着太累了。”
吴彬跟着箫依走近,小墓是丫丫的,大墓是箫建国夫妻的合葬墓。吴彬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竟有些歉疚,这件事情归根究底都和自己有关系。
箫依再次运起灵力,掌风扫下,一道道粉红色的光芒劈了下去,将坟墓上的杂草除去。然后将准备好的水果,香烛祭品拿出来。
做完一切之后,箫依没有跪下磕头,也没有说一句话,直接拉着吴彬往房子走去。
“他们说了,生我下来就欠着我的,不过现在欠我的还清了,我和他们没有关系。”箫依的声音很平静,吴彬却听出了一丝哀伤,每个人心中都有柔软的地方。
“学长,你在外面到处看看吧,我打扫一下。”箫依转身进去。
吴彬见石屋除了门没有窗户,马上绕行到了石屋背后,拿出手机,到处找了找,发现还有一格信号。
“我在东山。”吴彬将短信发送给了k,可能是因为信号不好的缘故,这条短信发了一分多钟才发出去。
箫依靠在远处的树后面,将吴彬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学长,不把那些人清了,你永远都不会安分地和我在一起。来吧,一起来吧,让我一劳永逸。
ps:
终于上架了,谢谢各位看官对小台的支持,小台会继续努力的。
032 谁是黄雀?
箫依靠在远处的树后面,将吴彬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学长,不把那些人清了,你永远都不会安分地和我在一起。来吧,一起来吧,让我一劳永逸。
……
收到短信之前,k他们已经到了西山,西山现在正是树木枝繁叶茂的时候,因为阳气重的缘故,西山上的树木都生长得比一般树木好,人呆在那里,也觉得身心愉悦。
抄小路最多比箫依早半个小时赶到,当他们等了快要一个小时的时候,四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没有收到吴彬的消息,不敢轻举妄动。
k的手机一震,“他们去了东山。”
仇奕兆闻言微微皱眉,东山是整个新台市的阴穴所在。新台市在古时候是兵家要塞,连年征战,尸横遍野,原本阴气就极重。后来被人在东山设了阵法,将所有的怨气镇压在东山,形成一个阴穴,新台市才得以再次兴盛起来。
“有问题吗?”知道软禁吴彬的人是箫依之后,劳鹭反而放宽心了,因为可以看出来,箫依是真心喜欢吴彬的,自然不会伤害他。
周梦在到新台市前,也听爷爷说过,新台市里的怨气极重,特别是阴穴东山那里。正是因为如此,周梦才选择了新台市唯一的大学来念书,好历练历练。
“东山是阴穴,那里很危险。”周梦提醒大家。
k不懂五行阵法,不过看到仇奕兆皱眉,加上周梦的提醒,他也觉得此行凶险。
“我们去吧。”仇奕兆先做出了决定,既然打算把鹭子托付给吴彬,那就必须保证他的安全。
k赞同地点头,“不过这里到东山,得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车子里油也不够了。”
“嗯。你先带周梦回去,找陆五他们,记得多准备一些聚阳符。我带鹭子先过去。”仇奕兆说罢,伸手一揽劳鹭,将她横抱起来,脚尖微微点地,一跃到了空中,朝东面掠去。
k也马上驾车。朝市中心敢去,路上周梦联系了陆五,众人在十三科集合,朝东山去了。
仇奕兆在空中掠得极快,凛冽的气流让劳鹭觉得难以睁开眼睛,将脸埋到了仇奕兆的胸口,躲在那里很舒服。
放下众人赶路不说,且看吴彬和箫依。
箫依收拾完了,冰冷的石头屋里竟有了家的温馨感。将带来的食物稍微处理了一下,放在桌上摆好。
“学长,可以吃饭了。”箫依走到门口呼喊了一声,站在外面观察四周地貌的吴彬就转身回来了。这样的生活,箫依愿意过一辈子,一辈子做吴彬身边的女人,为他照顾好一切。
“你是怎么得到尸香魔芋的种子的?”吴彬吃着饭菜,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箫依心中暗自叹气,问道:“学长不要问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组织的手段箫依是领教过的。
“我要知道。”吴彬索性放下了伪装。开诚布公地问道。
“既然学长想知道。也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知道后,千万不能去触碰他们。”
吴彬从箫依眼里看到了真诚,他认真地点头,尽量不去触碰。
“那是一个神秘的组织,非常庞大,实力也极强,很多强大的灵力者都是哪里的人。不过我只接触过里面的一个人。我叫他奇长老,他很厉害,不过在组织里是什么地位就不得而知了。”
箫依说着往吴彬的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我当初亲手送箫建国夫妇走,正好被经过的奇长老看到,他就收我在座下。他帮我练功,帮我找到重生的秘法,不过尸香魔芋的花粉却是另一个人给我的。条件是我帮他找到伏地印。”
吴彬闻言,心头一怔。“在古长城地宫里拿走伏地印的是你。”
箫依点头,“嗯。我打探了很久才知道的,原本是不会触发那么多事情的。学长知道当时死掉后来又复活的生物制药的两个系花吗?”
吴彬点头,是当时最先出事的两个人。
“她们无意间知道了我对古长城感兴趣,为了博得我的好感,去了古长城,还不小心触动了活人俑,才发生了当时的一切。”箫依微皱眉头,一脸厌弃,“当时我先你们一步到了地宫,拿走了伏地印,发现学长也到了地宫,不放心,一直在暗地里跟着。”
“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箫依的脸上浮现了痛苦的神情,缓缓地点头,“学长对劳鹭很不同,我也看到了。”箫依心里是不想承认的,即使是事实。
吴彬不去理会她,继续问道,“拿给你尸香魔芋花粉的是谁?”
“不知道,不过奇长老叫他主人,应该是组织里地位很高的一个人。”箫依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提醒道,“学长,组织里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人,光是奇长老,你们十三科的人加起来也敌不过的。就是他用一道气劲,就帮我练成了神功,成为真正的女人。”
吴彬此时很是好奇,在吴家的藏书库里看了这么多年的书,竟然连这个庞大组织的一个衣角都没有提到,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组织?
箫依感觉到有人闯了过来,嘴角上扬,脸上出现了很多戾气,“学长,有客人来了,我去招呼一下,你先吃饭吧。”
箫依话音刚落,身体一转,化为一道黑烟,往门外去了。
吴彬马上追出去,就见对面的小山头上仇奕兆一手揽着劳鹭,站在那里,而箫依悬浮在坟墓的半空中,和他们对峙着。
“无病。”劳鹭看到吴彬能动能跑地出来,一下子放心了,扯着嗓子朝他嚎了一声,用力挥手,打个招呼。
不过现在劳鹭完全忽略了自己站在一块倾斜的石头上,可以保持平衡全靠着仇奕兆揽着。现在撒欢一动,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体往旁边一斜,吓得她马上抱住了仇奕兆的胳膊,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仇奕兆拎着,拖回了身边。
箫依转头看向了吴彬,吴彬发自真心的笑容刺痛了她,她身上的戾气在不知不觉地暴涨起来,和东山阴穴里的怨气接洽起来,解天连地的阴气挡住了太阳,天一下子阴沉下来。
阴气在四周撩过,劳鹭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手冻得有些发紫。
“鹭子,慢慢吐纳调息。”仇奕兆轻松说道,继续盯着箫依,看她的举动,鹭子真的已经激怒她了。
劳鹭将宫天境里的灵力导入自己的身体,明黄色的光芒由浅到深,慢慢地将身边的阴气冲开了,顿时也觉得不冷了。
箫依发现,只来了仇奕兆和劳鹭两人,十三科的其他人并没有到,心中生疑,会不会埋伏起来了?
此时,仇奕兆突然感觉一阵心悸,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又来了。
“鹭子,去山头上,一直宁心运行灵力,阴气就无法侵入你的身体。”仇奕兆将劳鹭放到山坡上。
劳鹭点头,往山上跑去,此时最后的做法,就是不做拖累的那个人。
“等等。”仇奕兆拉住了劳鹭的手,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塞到了劳鹭手里。“三天后看,保存好了。”
劳鹭将信和宫天境放到一起,深看了仇奕兆一眼,往山顶跑去,躲在了大叔后面,抱着树干,一边观察鞍部的情况,一边调息吐纳抵御阴气的侵袭。
仇奕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信交给劳鹭,不过后来的事情发生之后,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天意不可违。
箫依将东山阴穴的怨气集结到差不多的时候,双手握拳,阴气凝结出了一双墨黑色的弯刀,和箫依素雅的白裙相对比较,显得煞气十足。
劳鹭觉得箫依将阴气凝结成刀刃的方式和干尸大仙给自己的秘术有些类似,劳鹭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将灵力凝结起来了。
等她看到手上明黄色的小匕首,再看箫依手上墨黑色的两把圆月大弯刀,怎么看都觉得在气势上输了很多,连忙散了灵力,不丢人了。
此时,k一行人也到了山脚下,他们刚刚进东山的时候还找不到位置,可是东山中心凝聚起了一团阴气,遮天蔽日,黄老当即就说是那里,可是遭了陆五的一个白眼——没瞎的都知道了,马后炮。
黄老尴尬地捋了捋胡子,一马当先从箫依开的小路往上蹿去,众人跟上。
等他们到了两座山头之间的鞍部时,才觉得阴气之强,难以抵挡,幸好k一开始就说要准备聚阳符,黄老就把珍藏全部拿来出来,每人一打。
劳鹭趴在树后面,只见k他们一行五人在山腰上,相互贴聚阳符,直到身上没有什么地方可贴了,才罢手。不知道他们还觉得冷不冷,劳鹭看着五个贴满黄色符纸的人跑到了吴彬身边,然后一起动手绑他贴,直到吴彬也变为黄符人,无奈地叹息,身上拍了拍袋子里的宫天境,心说,幸好有你。
箫依知道这些人里面仇奕兆最强,手一挥,分出一道阴气朝几个黄符人扫去,将他们困住,自己则举起弯刀,朝仇奕兆掠去。
033 妖异凤尾花,天意啊
箫依知道这些人里面仇奕兆最强,手一挥,分出一道阴气朝几个黄符人扫去,将他们困住,自己则举起弯刀,朝仇奕兆掠去。
仇奕兆心悸的感觉越来越重,不想在箫依身上耽误太多功夫。灵力一下子凝聚起来,形成了一层透明的晶体,薄薄的,覆盖在仇奕兆的身上。
此时箫依的弯刀已经砍了过来,仇奕兆没有过多的动作,直接伸出左手去挡。
箫依着实一惊,她的这一柄弯刀连玄铁都快要砍断,更何况实灵体的一条胳膊。不过当弯刀砍到仇奕兆的胳膊之后,箫依更是一惊。弯刀的利刃刚刚碰到仇奕兆胳膊上的那层晶体,只听到“哐”一声脆响,弯刀的刀刃竟然断了。
此时感到惊奇地不止是箫依,还有一身黄符在底下看着的吴彬、周梦和黄老,他们三个知道,灵力凝结成的利器是不可能断裂了。不过事实就在眼前,也不得不信。
众人都得出了一个结论,仇奕兆绝对是一直在隐藏实力。
断了箫依的一把弯刀之后,仇奕兆伸左手握住了另一把弯刀,右手握成拳,朝箫依的肚子打去。
灵力凝结成的刀刃是牢牢长在箫依手心的,箫依知道事情不好,连忙将灵力散去,以求得脱身。可是来不及了,仇奕兆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她的小腹,箫依只觉得一阵剧痛,方才意识到,仇奕兆这一拳将他的灵力灌入了自己的身体,以小腹为起点,经脉都断裂了。
仇奕兆的拳头收回,马上结了一把手刀,对着她的丹田处,又是一击,对准了丹田——人体经脉集结之处。两指一点,将自己的灵力灌入。
又是两次重击,箫依感觉仇奕兆极具破坏力的灵力由丹田而发,快要将自己所有的经脉都震碎了。
仇奕兆松手,看着箫依的身体一点点地软下去,直到无法支撑自己在空中站立,直直地堕到了地上,摔在丫丫的坟墓旁边。一口殷红的鲜血从喉咙里冲了出来。
围绕在上空的一团阴气瞬间都散了,黄老他们几个手忙脚乱地将身上的聚阳符扯下来,只留心口一张。
仇奕兆将灵力一收,脚尖在空气中一点,转身向劳鹭掠去。
“仇,好厉害啊。”劳鹭也慢慢地收了灵力,崇拜地看着仇奕兆,刚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几下就把看上去气势强大的箫依给败了。
仇奕兆伸手摸摸劳鹭的头。“先下去。”揽住了她的腰,转身一带,在空中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到了众人身边。
“嗯……仇先生,实际上不用我们过来的,是吧?”陆五心中万分失落,失去了在冰姬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
仇奕兆摇头,实际上刚刚如果不是过分不安的感觉太过强烈,让他失控,实际上是不会这样出手的。这份力量不是时时刻刻都可以控制住的。
吴彬没有说什么。而是朝箫依走去,他每走一步,都看到箫依产生了巨大的变化。柔和的五官慢慢变得有硬朗的轮廓,身体也开始变大,将身上的白裙撑破,一头黑色的长发消失了。总之,箫依变回了男人。样子和那时候吴彬见到的尸体一模一样。
“萧逸。”吴彬在萧逸面前蹲下来,看着他。
“学长。”萧逸一开口,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下子脸变得煞白,惊慌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摸着自己的脸,露出了绝望的神色。他的灵力全部被破了,恢复了男儿身。
“学长。你不会要我了。”萧逸绝望地看着吴彬,觉得眼前的他。越来越远,自己永远触摸不到了。
吴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即使萧逸现在还是箫依,自己也不会要她的。
劳鹭看着伏在地上的萧逸,心里也不好受,毕竟相识一场。劳鹭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走了过去。
“学长。”萧逸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劳鹭,将身体支起了,头凑到了吴彬的耳边,“我也很想你得到幸福,但是我做不到不去妒忌,对不起。”
吴彬感觉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但是一时间无法参透他的想法,毕竟萧逸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很快就会被送进监狱,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萧逸运起最后一丝灵力,将手猛地插进了丫丫的坟墓里,拿出了一块弹珠大小的黑色不规则晶体,不顾反噬,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将黑色的晶体朝走近的劳鹭掷去。
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黑色的晶体碰到了劳鹭的胸口,穿透她的衣服,融进了她的身体。
“哈哈哈……”萧逸看着劳鹭大笑,他此时已经开始被反噬,身体化作了黑烟,慢慢消失。
劳鹭只觉得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仇奕兆冲了过来,将她一把抱住,只看见劳鹭的身体里产生了一道一道的黑气,黑气慢慢汇聚到了锁骨处,汇成了一朵妖异的凤尾花,墨黑色的。仇奕兆的脸刷一下白了,神色复杂地看着这朵凤尾花。
“这是什么?”吴彬冲过去,想要拉住萧逸的领口问个清楚,可是却一把从萧逸的身体里穿出来了。
“学长,对不起。哈哈哈……”萧逸在疯狂地大笑中消失……
吴彬顾不得别的,马上朝劳鹭跑去,也见到了她锁骨上的凤尾花,“那个是什么?”这个黑色的晶体已经超出了先知的认识,但是养在丫丫坟墓里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到仇奕兆脸色如此难看,吴彬更加担心了。
仇奕兆摇头,不过这次他撒谎了。“你们先回去,我要带她离开几天。”仇奕兆不等周围人的回答,抱着劳鹭,一下子消失了。
“他到底隐藏了多少实力?”冰姬皱着眉头说道,感觉到了仇奕兆的可怕。
k握了握周梦的手,又拍了拍吴彬的肩膀,“不要担心了,我相信仇先生会照顾好劳鹭的,我们先回去。”
吴彬和周梦不能做别的,只好先回学校帮劳鹭开了病假证明,将事情告知了在外地出差的劳娅,焦急地等待着。
十三科一切恢复了正常,可是赵处依旧下落不明,箫依所说的奇长老也遍寻不得。
……
且说仇奕兆抱着劳鹭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新台市华侨村的那栋哥特式别墅。
“二少爷。”老管家问好。
仇奕兆顾不得许多,冲上楼梯,直接到了走廊的尽头,打开了门上的封印,踹门而入。
“怎么变得冒冒失失的,老头子老了,不经吓。”柜神眯着眼睛,看着有些慌乱的仇奕兆,目光随即定格到了劳鹭身上。
仇奕兆将劳鹭放到了柜神前面的平台上。
“就是就是,吓死我们了。”原本被吓得躲起来的柜灵们看到来着是仇奕兆,才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出来。
“咦,这个是谁啊。”一个蓝色衣服的小柜灵走了过去,看到劳鹭,觉得非常好玩,因为在她出生之后,只见过仇奕兆一个人。
“柜神,你看看这是什么?”仇奕兆将劳鹭的衣领稍稍拉低一些,将那朵黑色的凤尾花露出来。
柜神原本看东西都是眯着眼睛的,仇奕兆曾经调侃过,这样显得比较神秘。只见柜神见到这朵凤尾花之后,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把坐在他身边的几个柜灵吓得摔了下去。柜神发现自己失态之后,马上又眯起了眼睛。
“这个是鹭子吧?”柜神故作淡定地问道,还不住地叹气。
“到底是什么?”仇奕兆急了。
仇奕兆第一次见劳鹭的时候,她脖子里就有一朵黑色凤尾花,不过最近没了,一直也没有注意,以为是无关紧要的纹身之类的。
可是最近的心神不宁和知道凤尾花的来源之后,仇奕兆才觉得这是一个关键之处。
“这是尸花啊。”柜神说道。
房间里的一个柜子突然打开了,里面跳出来一卷竹简。那个蓝色衣服的小柜灵马上扇动淡蓝色半透明的小翅膀,飞上去将竹简拿了过来,递给仇奕兆。然后继续趴到了劳鹭身边,这个人自己好喜欢啊,小柜灵美滋滋地看着。
“关于尸花的记载就在这上面,你自己看吧。”柜神说完,顿了顿,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子,你这么多年来的计划可能要失败了啊,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仇奕兆闻言,眉头微皱,打开竹简,里面的确详细地记载着尸花,而且这尸花,和劳鹭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真的是天意,劳鹭逃不过三天后的命数大变?
仇奕兆看完竹简之后,问道:“鹭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睡一觉就好了,明天就可以醒。你打算怎么做?”柜神很是担心。
仇奕兆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劳鹭,“如果真的是天意,那我就在她回来之后,好好帮她。”
“嗯。你可以看开就好,实际上这对她来说未免是一件坏事。”柜神点头而道。
“嗯。”仇奕兆抱起劳鹭,往门外走去。
“等等。”柜神喊道,“我送你们一件东西。”
034 穿越的前奏
“嗯。”仇奕兆抱起劳鹭,往门外走去。
“等等。”柜神喊道,“我送你们一件东西。”
柜神慈祥地看向小柜灵蓝蓝,“蓝蓝,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姐姐?”
蓝蓝看了看劳鹭,猛地点点头,睁着圆圆的眼睛,朝柜神笑笑。
“嗯,那你以后就跟着这个姐姐吧,要好好地保护她。”柜神说完转向仇奕兆,“蓝蓝是鹭子生命中与生俱来的精灵,会好好保护她的。”
仇奕兆明白柜神的意思,劳鹭带着精灵在身边,可以受到一定的保护。
“原来是蓝蓝。”仇奕兆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直跟着劳鹭。那时候劳鹭做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想来也都是那个人帮助她的。
“蓝蓝。”仇奕兆郑重地说道,“我以后就把鹭子交给你了,请你好好照顾她。”
蓝蓝看着仇奕兆,有些紧张地眨眼,回头看了一眼柜神,柜神微笑着鼓励她,蓝蓝顿时底气足了,转过来,认真地朝仇奕兆点头,并将一颗蓝色的珠子挂到了劳鹭的脖子上。
“蓝蓝,你过来,把这个收好。”空中浮起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飘到了蓝蓝手里。“如果有危险,这个盒子会带你来我这里。”
蓝蓝收好,认真地点头,然后一转身,化作一道蓝色的光,进入了劳鹭脖子上的蓝色珠子里。
“柜神,谢谢你。”仇奕兆不多说别的,抱着劳鹭离开了这个房间,并再次加了封印。
“二少爷。”老管家毕恭毕敬地等在楼梯口。
“我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你去准备一下。”仇奕兆没有转头看管家,也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吩咐了一下,然后抱着劳鹭去了自己的房间。
……
劳鹭并没有失去全部的意识,而是浑浑噩噩的。感觉得到仇的怀抱,却始终睁不开眼睛。在这浑浑噩噩之间,劳鹭睡着了。
翌日清晨。
劳鹭觉得自己身体上的疼痛几乎感觉不到了,猛地睁眼,仇奕兆的脸马上映入了眼帘。他闭着眼睛,靠在床上,而自己则是卧在他的腿上,睡了一夜。
从下仰望仇的脸,下巴的弧线真好看,闭着的眼睛好修长啊。劳鹭眯着眼,一副色迷迷之相,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很快劳鹭已经不满足于看了,一只咸/猪/手慢慢地伸了上去。先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脸颊,心跳的好快哦,劳鹭想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整个一女流氓样子。
劳鹭一想,不免更加脸红心跳了,就在此时。仇奕兆的眼睛睁开了,茶色的眼睛直接看向了劳鹭,脸上浮现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妈呀,不想活了。劳鹭一转身。朝仇奕兆的膝盖那里翻过去,脸转向仇奕兆的鞋子,故作平静,心里却在狂嚎,怎么办,怎么办,耍流氓被发现了,啊啊啊……没脸见人了。
仇奕兆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过去拉住了劳鹭的胳膊。稍稍一用力,将劳鹭拉了回来。呵,都成了茄子了。看着劳鹭红的发紫,滚烫滚烫的脸。仇奕兆突然很想使坏,坏心地凑了过去。
只见劳鹭睁大了眼睛,然后紧闭眼睛,不敢去看自己靠近的脸,一副打死也不睁眼的表情,但是却没有主动往后退,这是在暗示什么?
劳鹭现在已经觉得全身滚烫了,突然觉得鼻尖凉了一下很舒服,便睁眼。
睁眼的后果就是,劳鹭更加红更加烫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像是发高烧一样,意识也已经模糊了,飘飘欲仙的,有点像吸鸦片的感觉,虽然自己没吸过。
劳鹭现在满脑子都是仇奕兆放大无数倍的脸,和他盖在自己鼻尖的唇,凉凉的。嘻嘻嘻,实际上在下去一点也是可以的。
呀,完了,已经产生幻觉了。
仇奕兆吻完之后,发现劳鹭全身滚烫,脸红的发紫,双目放空,一个劲地傻笑,和以前的反应一模一样。无力地笑着,将暂时失去自主意识和行动能力的劳鹭放到了床上,起身到外面吩咐仆人,把早饭拿过来。
等仇奕兆亲手端着早餐进来的时候,劳鹭已经强行让自己恢复正常了,洗了把脸,坐在床沿上,故作镇定地微笑。
“先吃早饭吧。”仇奕兆将早餐放到了茶几上,尽量克制自己不去逗她。
不过刚刚的后遗症很严重,整顿早饭,劳鹭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把脸埋在粥完里,就算抬头夹菜,绝对是只看菜,总之百分之一百的时间里,都没敢朝仇奕兆看一眼。
本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劳鹭已经慢慢恢复了,但是喝完粥之后,仇奕兆伸手拭去了劳鹭嘴角的汤渍。劳鹭的脸瞬间红了,扔了粥完,拔腿跑去了厕所,差不多在马桶上坐了一个小时,才精神抖擞地出来,一脸“我忘了,我忘了”的表情。
“这个是什么?”劳鹭指着锁骨上面的凤尾花问道,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冲淡这种暧昧的氛围。
“尸花。”仇奕兆眼中流露出了担心的神色,盯着凤尾花说道。
“挺好看的,怎么叫这个名字。”劳鹭低头看去,花朵盛开着,显得有些妖异。
仇奕兆心中慢慢地理了理,想着怎么把整件事情告诉劳鹭,“鹭子,我先带你去看一个人。”
“嗯。”
仇奕兆拉着劳鹭的手,直接下到了地下室。
劳鹭一进地下室,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很亮很干净,却也很冷。
白色的地下室里只有正中央有一个墨黑色的台子,上面躺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慢慢走近,劳鹭看清了男子的脸,是和仇一模一样的脸。
劳鹭不解地看向仇奕兆。
“这是我的身体。”仇奕兆看着黑色祭台上的男子,微微蹙着眉头。
是呀,身边的仇是一个实灵体,劳鹭一直忘记这个事实。
“我和大哥是双生子,出生在一户很简单的家庭,在七岁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很奇怪的男子来到了我家,用高价把我买走了。”
尽管仇奕兆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听得劳鹭直心惊,难以理解为什么会有父母卖掉自己的孩子。
仇奕兆看出了劳鹭的疑问,解释道,“那个人给我父母的选择,要么带走我,得到一大笔钱,要么全家一起死。他在我父母面前展示了灵力,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卖了我。”
劳鹭不知道该说什么,握住了仇奕兆的手,想给他一些温暖。
“那个人将我带回了一个组织,他们让我恢复了前世的记忆,随之也恢复了前世的灵力。为了控制我,将我的魂魄从身体里逼出来,身体禁锢起来。”
劳鹭静静地听着,紧紧地握住仇奕兆的手。
“后来我忠心地为他们卖命,渐渐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把身体还给我。可是我不知道灵魂回归身体的方法。”
“我恢复前世的记忆之后,知道他们和我有一定的渊源,但是这些渊源不足以让他们费尽心思这样做,我肯定还有别的作用。”
劳鹭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迷糊。
“仇奕兆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我的前世叫赵亦筹,我会遇到你,你将我彻底改变。”仇奕兆握住了劳鹭的肩膀。
“你的前世遇到了我的前世?”劳鹭理了一下逻辑,得出结论。
仇奕兆摇头,“是我的前世遇到了你,你的今生。”
劳鹭瞬间就晕了,但是很快就抓住了一个字眼,“穿越吗?”最近特别火。
仇奕兆点头,“明天子时,七星连珠,你的命格会发生巨大的改变,这一点吴彬已经不算出来了。但是他不知道,你命格的改变就是穿越回了宋朝。”
嗯……额……纳尼……虽然难以置信,不过劳鹭一想到自己倒霉的体质,实际上穿越也是有可能的。想通之后,劳鹭点头——明白了。
“我一直想要组织穿越的发生,但是不行,你身上出现了尸花,尸花的解法只有在宋朝有,前世的我会帮你的。”仇奕兆现在必须把一切交代好,否则他不会放心的。
“那我会去多久?”劳鹭有些害怕,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很久很久见不到自己亲近的人。
“十年,你一共在那里呆了十年,然后你在那里死了,应该就是回来了。”仇奕兆也害怕,他不知道劳鹭最后到底有没有回去,还是真的死了。
劳鹭不迷糊的时候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看出了仇奕兆的担忧,“就是回来了,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
“仇,我想再见见老母鸭,老爹老娘,爷爷,梦姐他们。”劳鹭一想到十年的分别,就想哭,“然后你一个人送我走。到了那里,我第一时间找到你,让你陪我十年。”劳鹭决绝地说道。
“放心,那十年,我的前世一直陪着你。”仇奕兆又道,“我总觉得组织再次找到我,和你有一些关系。我查了一下,这个组织起源于宋朝,到时候你注意一下。”
“嗯嗯。”劳鹭一想到即将的别离,就恨害怕,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仇奕兆,将自己埋入他的怀里。等我回来,你一辈子陪我。
035 劳鹭出门,恕不退货
“嗯嗯。”劳鹭一想到即将的别离,就恨害怕,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仇奕兆,将自己埋入他的怀里。等我回来,你一辈子陪我。
……
仇奕兆的灵力深厚,用不太贴切的词语来说,就是日行万里。
仇奕兆抱着劳鹭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劳家。
到劳家大门的时候,大伯劳封正好和福耀一起出门,仇奕兆抱着劳鹭突然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福耀吃惊,他没有听说仇奕兆已经回来的事情,可能劳娅也还不知道。
“大伯,姐夫。”劳鹭走过去问好,去年年底,福耀和劳娅订婚了。
劳封点头回应之后,朝站在一旁的仇奕兆走去,一脸严肃,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
“大伯,这是仇奕兆,我朋友。”劳鹭有些羞怯,向劳封介绍道。
“嗯,进去吧,你爸妈正好在家。”劳封转而向劳鹭说道,直接往大门走去。
劳鹭吃不定大伯的反应,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仇奕兆。
仇奕兆伸手摸了摸劳鹭的头——没事,进去吧。
“姐夫。”劳鹭经过福耀的时候,唤了他一声,“帮我打个电话给老母鸭吧,让她以最快的速度回来。”
福耀听着这一句姐夫,心里颤了一下,虽然早就已经清楚自己对劳鹭是兄妹之情,但是总觉得有一丝失落。“好。”福耀先一步进门,打电话去了。
劳封放弃了原本要出门的计划,陪着劳鹭和仇奕兆一起进正厅。
“爷爷。忠伯,二伯,爸爸妈妈。”劳鹭环顾了一周,家里人都在,一一问候之后。拉着仇奕兆的手介绍道,“这是我朋友,仇奕兆。”
仇奕兆朝大家点点头,恭敬地说道,“各位长辈好。”
劳鹭看到爷爷、忠伯、二伯和大伯的反应差不多,一脸严肃,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仇奕兆。
劳鹭心里正担心,却被一脸兴奋的爸爸妈妈拉住了胳膊。
“那个小仇啊,你先和爷爷他们聊,我们找小鹭子有点事情啊。”劳铭一边把劳鹭往内堂拖去。一边笑得贼咪咪地说道。
仇奕兆微笑着点头,看着劳鹭——去吧。
劳鹭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到了内堂,瞪了一眼劳铭,“干什么呢?”
被自家女儿一瞪,劳铭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钱颖——看你女儿。她瞪我。
钱颖一看自己老公没有找到主题。气就上来了,也瞪了劳铭一眼——活该,干正事。
劳铭被瞪了两眼之后,感觉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躲在一旁,委屈地看着两个女人。
钱颖不再理会自己老公,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一把拉住了劳鹭的手,笑的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了。“鹭子啊,那个小仇很不错嘛。”说完还意味深长地一跳眉毛。
额……就知道你们没有正经事,劳鹭心中嘟囔。
钱颖见女儿不开口。马上又问,“那个朋友啊,什么朋友?男朋友?”
还不等劳鹭回答,身边幽幽地来了一句,“不可能,人家条件这么好,怎么能看上你女儿……啊呜”劳铭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钱颖在后脑勺出拍了一掌。
“不要理他。”钱颖收回刚刚要吃人的表情,马上又是笑得春光灿烂,“是男朋友吧。不用瞒着妈妈的,一看你们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有问题,我可是过来人。”
好吧,为了不让钱颖说出,老娘谈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样的话,劳鹭点头承认。
“不会吧,他的视力肯定不好……嗷呜……”劳铭抱着自己受伤的脑袋躲到了一边,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小鹭子终于有人要了,待会儿一定要告诉小仇,不能退货。
……
等劳鹭有些忐忑地回到正厅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气氛全部变了,仇奕兆正和爷爷聊得其乐融融,看上去特别和谐。
“时间不早了,先吃午饭吧。”爷爷吩咐道,“老忠,今天的晚饭做丰盛一点,多做一些小鹭子爱吃的,娅娅今晚也回来吃饭。”
“是,老爷。”忠伯下去准备午饭了。
看着爷爷和两位伯伯的脸色很平静,但是从刚刚的吩咐中,劳鹭总是觉得仇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为了确认一下,劳鹭走到了仇奕兆的身边,伸手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说了吗?
仇奕兆会意,微微一点头,然后看了劳铭和钱颖一眼——已经说了,以后他们会告诉伯父伯母的。
这样一幕在劳铭和钱颖眼里完全变了味道,成了:
劳鹭走到仇奕兆身边,伸手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死鬼,有没有想我?
仇奕兆微微一点头,然后看了劳铭和钱颖一眼——宝贝,当然想你了。低调点,伯父伯母还在看呢。
劳铭和钱颖只觉得身上一寒,对视一眼之后,连连摇头——可怜小仇这个好孩子了。
劳鹭正往饭厅走去,觉得鼻子一痒“阿嚏。”
“病了?”仇奕兆关怀地问道。
“不是,吸了一口凉气吧。”劳鹭觉得是半山腰有些凉。
……
晚饭的时候,劳娅回来了,有她和福耀这一对在,劳铭和钱颖的火力终于分散了。
劳鹭趁机以最快的效率往嘴里扒饭,然后快速咀嚼咽下,实在是太饿了。
劳鹭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看着坐在身边的福耀和劳娅脸红地吃不下饭,就不由地想起了午饭时候的悲惨遭遇。
午饭的时候,劳铭和钱颖一左一右把劳鹭和仇奕兆夹在中间,说着各种羞死劳鹭不偿命的话,还一直反复强调劳鹭出门,绝不退货这一点。
结果就是仇奕兆尴尬,劳鹭喷饭。劳鹭没吃饱啊,饿了一下午。
现在看着劳娅和福耀,劳鹭森森地同情,然后继续往嘴里扒饭,不用夹菜,仇奕兆帮她夹到碗里了,都是劳鹭爱吃的。
这一情景看得劳铭和钱颖不住摇头——小仇真是疼小鹭子啊,她这幅德行也不嫌弃。
然后拼命瞪劳鹭——这么吃干什么,饿死鬼投胎啊,形象,形象。
劳鹭才不去理会,犯了个白眼——人是铁,饭是钢。
劳家大宅里的人都是早起早睡,大约七八点就灭顶睡觉了。
“爸妈,有没有收拾客房?”劳鹭打着饱嗝问道。
劳铭和钱颖看着自己不修边幅的女儿,一脸恨铁不成钢,异口同声,“没有。你们一起住。”
“咳咳咳。”劳鹭正好在喝水,直接呛住了,仇奕兆见状连忙给她拍拍后背。
“你们……咳咳……你们在开玩笑。”劳鹭收到惊吓地看着自己的父母,觉得他们不是在开玩笑就是脑子烧坏了。
劳铭和钱颖很有默契地一齐摇头,“没有。”说罢还一人一个,把劳鹭和仇奕兆往房间里推,“年轻人嘛,开放一点。”
劳鹭和仇奕兆被推进劳鹭的房间之后,就听到身后的门被从外面反锁上了。
劳鹭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仇奕兆整晚呆在同一个房间,但是现在却觉得说不出的尴尬,可能是被劳铭和钱颖**裸地目的给影响了。
“不好意思啊,我爸妈……”劳鹭觉得有这样的爸妈,丢死人了。
“没事,他们挺好的。”仇奕兆这是真心的感慨,两世为人,他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他们是挺好的,就是怕我被退货。”劳鹭说着有些愤慨,我有这么差吗,有吗?
正当劳鹭想着要怎么化解这里尴尬的气氛时,响起了敲门声。
“劳碌命,睡了吗?”是劳娅的声音。
“没有呢。”劳鹭从善如流地跑到了门口,“没睡,门被爸妈锁了。”
外面传来了跑步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了钥匙的声音,然后门开了,福耀和劳娅拿着一大串钥匙站在门口。
劳鹭想起了,劳家大宅的备份钥匙都是交给忠伯管的。不过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劳鹭一看到劳娅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
“劳碌命。”劳娅喊了一声,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老母鸭,别这样,又不是不回来了。”劳鹭拉着劳娅坐到了床沿上。
仇奕兆和福耀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起除了房间,把门带上。
“你确定还可以回来吗?”劳娅问道,“不是连仇奕兆也不清楚。”
“嗯……”劳鹭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应该吧,电视里都是这样播的,不是?”
见劳娅不说话,劳鹭继续道,“实际上我在那里呆了十年,可能这里的时间只过了一点点,电视里也有这样的。”
“诶——”劳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揭开了劳鹭的衣领。为了挡住这朵凤尾花,劳鹭特意穿了领子很高的衣服。
“这朵尸花,真的要去宋朝才能解?”劳娅看着这朵花,心里觉得说不出的妖异。
“嗯。”劳鹭自己也低头看了看,“仇是这样说的。”
“仇奕兆可以信任吗?”劳娅问道,她实在是信不过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现在再次出现,就说劳鹭要离开这个时代十年的仇奕兆。
“信。”劳鹭坚定地点头。
“既然你相信,我也不好说什么,你照顾好自己,家里有我和福耀。”劳娅又是重重地一叹息,不知道劳鹭的命是怎么了,看着真是不太平。
036 劳鹭穿走,尾声
“既然你相信,我也不好说什么,你照顾好自己,家里有我和福耀。”劳娅又是重重地一叹息,不知道劳鹭的命是怎么了,看着真是不太平。
房间里,劳鹭和劳娅两姐妹聊着,房间外面,仇奕兆和福耀可没有什么好聊的。仇奕兆倚在石桌上,抬头看着月亮,夜空无云,七星几乎快要连成一线了,就差一天,明日子时就到了时候。仇奕兆想着,心里难受,努力了这么多年,终究抵不过一个命数。
福耀做不到把心思放下了,一直面色不善地看着仇奕兆,觉得劳鹭一切乱七八糟的灾难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此时劳娅从房间里出来,劳鹭已经对她嘱咐好了一切。
“仇,我们走吧。”劳鹭见到仇奕兆就在院子里,说道。
“嗯。”仇奕兆明白劳鹭的想法,明天当做至亲的面,舍不得也走不了。
仇奕兆走过去,揽住了劳鹭的腰,横抱起来,脚尖轻轻点地,腾空而起,速度极快,“倏”地消失在劳娅和福耀面前,没有给她们流泪惜别的机会。
劳娅自是伤心,劳娅的妈妈早亡,一直由钱颖带大,劳鹭从小就是个小跟屁虫,一直跟在劳娅身后,做她的小喽啰,帮着做坏事……福耀将劳娅轻轻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起来。
仇奕兆移动的速度太快,劳鹭依旧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将头埋在他怀里,躲避气流。过不多久。两人就到了医科大学女生寝室楼前面的空地上。
劳鹭催动灵力,指尖汇聚起明黄色的光芒,往地上一挥,一个略带黄色淡光的影人出现了,对着劳鹭拱手弯腰鞠躬。
劳鹭手一挥。示意影人去找周梦,自己则和仇奕兆在空地处等待。
不多久,周梦便跟着影人从走廊的墙上穿墙而出,看到劳鹭后,长呼一口气,跑了过去。
“梦姐。”劳鹭连忙迎了上去,周梦没有问什么,而是低眼看着劳鹭遮住的锁骨处,那里还可以若隐若现地看到那朵凤尾花。
“真是尸花。”周梦伸手拉低了一点劳鹭的衣领,一脸焦虑地看着。她在昨天第一次看到这朵花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打电话一问爷爷,果然就是家里收藏的一本古书上记载的尸花。
尸花早就失传了,这是一种歹毒的诅咒,可以帮人瞬间获得巨大的灵力。不过使用的数量有限。每用一次,墨黑色的尸花就会变红一些,等到尸花完全变成鲜红色的时候,寄主就会油尽灯枯。
周梦连忙将解梦世家关于尸花的记载告诉了劳鹭。
听完之后,劳鹭脸刷一下白了,完了完了,刚刚还召唤影人来着。马上拉低自己的衣领,仔细看起来,可是尸花依旧是墨黑色,没有一丝变化。
仇奕兆闻言。捏着下巴回忆,男女有别,当时又比较保守,他一共也只见过几次劳鹭锁骨上的尸花,后面几次尸花好像黑中有些透红,当时还以为是眼花。
“这样正常的使用灵力应该没关系。”周梦也再次看了劳鹭的尸花,的确没有什么变化,“可能当你要大量又剧烈地使用灵力时,尸花才会变。”
仇奕兆也点头,觉得周梦说得有理。“不过尽量还是不要用灵力了。”仇奕兆印象里,劳鹭的确不怎么使用灵力,而且尸花直到最后清除,也没有什么巨大的变化。
“嗯嗯。”劳鹭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小命重要。
“鹭鹭,尸花也是有解法的,只是最为关键的一个物件在明朝的时候已经没有记载了,最近的一次是记载在宋朝的史书上面。”这是周梦最为担心的一点,尸花诡异,虽然暂时无害,但是留着总是个隐患。
周梦一提这个,劳鹭一下子明白了仇奕兆说地万般皆是命是什么意思,既然上天想尽办法要自己去宋朝,那就去。劳鹭倒是慢慢想通,坚定下来了。
“梦姐,我这么晚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听劳鹭这样一说,周梦倒有些晕了——什么事?
“梦姐,你先不要惊讶,听我说完。”劳鹭在来的路上就理清了逻辑,一口气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周梦。
周梦原本就极为剔透,早就将事情串得七七八八了,听劳鹭将关键的几点补上去,事情一下子就通顺了,倒显得没有那么惊讶,只是担心。
“梦姐,除了家人,我就告诉了你。你抽空帮我和师傅还有无病他们说一下,叫他们不要太担心了。”劳鹭嘱咐着,但是看周梦的脸色还是不大好,继续说道:“我就当去另一个地方做长途旅行,会回来的。”
“十年后你和k的孩子都生了吧,认我做干妈吧,我会从那里带见面礼给干儿子的。”劳鹭一副美好想象状,到时候既有老母鸭的孩子叫阿姨,又有周梦的孩子叫干妈,实在是太好了。去了宋朝一定要攒钱买好东西,等带回来就是古董,给孩子做见面礼。
劳鹭把一切都想的好好的,哪里想到等回来的时候,早就是物是人非,不过这是后话了。
周梦无力地看着痴笑地劳鹭,“你自己小心,这里一切有大家呢。”说罢拿出了一本小本子,“这里面是尸花的解法,和一些精妙的符咒,你留着用。”
“嗯嗯。”劳鹭收好小本子,和周梦拥抱之后,被仇奕兆带着离开了。
他们还是回到了华侨村的哥特式别墅,没有走大门,直接从窗户掠到了仇奕兆的房间。
一回房间,劳鹭便拿出了周梦给的小本子,还有仇奕兆给的羊皮卷,上面都记载了尸花的解法,两者一对比,一模一样。里面的东西虽然稀有,但也都是可以找到的,只是有一样,劳鹭闻所未闻,那父眼。
“那父眼?”劳鹭不懂,抬头问仇奕兆。
“这那父眼就是已经绝迹的东西,我的前世陪你去找过,在灌题山上,是一种形状如牛,仗着白色尾巴,吼叫起来如同人在低吼的动物。”仇奕兆回想着说道。“灌题山是上古留下来的山名,在东海那里,后来在宋明交替的时候沉入了海底,所以那父绝迹了。”
仇奕兆记得清楚,当初去找那父眼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周折。
“嗯。”劳鹭记下了所有关于那父的东西,打了一个哈欠。
“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仇奕兆有些心疼地看着劳鹭,一天净跑来跑去了,又伤感了。
劳鹭笑眯眯地看着仇奕兆,心安理得地枕着他的腿,睡了一晚。
这一夜劳鹭睡得很好,做了几个梦,记得清是什么,反正是好梦。仇奕兆一直看着枕着自己腿的劳鹭,只见她睡着睡着便嗤嗤笑,一脸幸福,又有些贼兮兮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
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家的鹭子就是这样,无论要发生什么变故了,总是最先看到好的一面,然后坦坦荡荡地去接受。可能真的是自己太过担心了,顺应天命不见得会有多不好。而硬是改了天命,可能倒有巨大的祸害。这样想着,仇奕兆也慢慢地舒心下来,手轻轻地一拍一拍劳鹭的肩膀,安静地陪着她,看着她的笑而笑。
翌日。
劳鹭按照原先安排的,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依偎在仇奕兆怀里,靠了一天,养足精力,等到了夜晚。
夜晚亦是晴空万里,月亮很亮,却也挡不住即将连成一线的七星的光辉。刚刚入夜,众多天文爱好者就纷纷背着望远镜,找了视野开阔的西山,观测着百年一遇的七星连珠去了。
他们没有看见,百米之外西山最高的,最为陡峭的山峰上,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而女的则是披了一件巨大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全部包裹起来。
这一男一女正是仇奕兆和劳鹭,劳鹭身上除了那件大斗篷之外,还斜背了一个小兜子,里面有一些抗生素药品,仇奕兆备的,以防万一。至于宫天境和那些记录符咒和那本尸花解法的小本子,还有仇奕兆给的信,劳鹭都贴身带着。
子夜的时候,七星连成一线,正对着西山的山峰,顿时风云大变,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在众人闭眼的时候,一道光芒冲破悬空,直照在劳鹭身上。
劳鹭只觉得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身体,强行分开了仇奕兆抱着自己的手,然后眼前一阵晕眩,什么都不知道了。
狂风停了下来,众人骂了几句天气,再次睁眼看望远镜的时候,七星已经微微错开,不在一条线上了,纷纷惋惜自己没有看到真正的七星连珠。
仇奕兆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地,感觉整颗心都被劳鹭带走了,胸口空落落的,难受。
另一座山峰上面也立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穿着修身的红色皮衣裤,扎着一把高马尾,男的也披着一身黑色斗篷,但是身上有些雾气朦胧的,看不清脸。他们正是奇长老和久未出现的倩腰。
“劳鹭已经过去了,你去汇报这件事情吧。”奇长老声音低沉。
倩腰拱了拱手,“是。”然后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终于把这件事办成了,可惜了我最后一颗尸种哦。奇长老有些心疼地叹气。
ps:
下面就是宋朝的故事啦
001 心怀鬼胎,活鬼
初夏,太阳已经非常毒辣了,通往开封的官道上,一匹灰色的驴子,上面驮着一个身着白衣,带着白色斗笠的姑娘。斗笠和平常的不一样,帽檐很是宽,上面还坠着一圈白纱,大约有姑娘半个身子那么长,将姑娘整个包裹起来,既遮住了身形容貌,也挡住了毒辣的太阳。
只见驴子很是惬意地漫步,微微地一颠一颠,上面坐着的姑娘,身子也一颠一颠。外头的人隔着白纱看不见,实际上里面的姑娘已经微眯着眼,正在打盹。
这个姑娘正是劳鹭。
劳鹭来到宋朝已经十天了,刚刚过来的时候,直接在大白天摔到了离开封老远的会稽。后来看了看地图才知道是浙江绍兴,开封在河南省,这不是离得老远嘛。
且不说位置掉得不好,时间也不对啊。劳鹭当时摔得晕头转向,就听见周围的人纷纷抽气,然后不知道是哪个老妇人大喊了一句,天上掉神仙啦……天女啊,天女……
劳鹭也听得一个激灵,不会真的让自己看到个神仙吧?连忙跳起来,到处张望。神仙倒是没看见,就见周围穿着古代衣服的男女老少都朝着她跪了下来,纷纷朝拜起来。
就这样,劳鹭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会稽天女,就在劳鹭站在原地努力认识现在的环境的时候,一群衙差打扮的人围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半百老头,巨大的啤酒肚让他一步三颠,颇为有趣。
只见这个老头眯着眼。绕着劳鹭左右转圈,心说,刚刚出衙门就听到百姓大呼天女,莫不是就是这个黄毛丫头?
老头继续眯着眼,走得更近了。看向劳鹭。打扮得的确与众不同,这黑色的斗篷还像回事,但里面穿的是什么呀?老夫活了五十五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装束,可能真的有些来头。
就在老头打量之际,劳鹭终于回过神来了,看着周围的建筑和身边人的穿着,看来是真的穿越了。
信!劳鹭伸手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忙从里袋里拿出了仇奕兆塞给她的信。
宋仁宗庆历元年,速到开封。找赵亦筹。万事小心。
上面还有一个朱砂红的印章,刻了什么,劳鹭可看不懂。
劳鹭抖了抖那张薄薄的纸,心中暗自叹气,信好短。然后叠起来放回信封里。装到衣服的里袋里。
劳鹭想了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正在打量她的老头问道,“这位大爷,问一下,现在是不是宋仁宗庆历元年?这里是哪里啊?”
劳鹭刚刚问完,老头身后就上来了一个书生打扮、骨瘦如柴的中年人,两小撇八字胡,一看就像是个奸人。“大胆,怎么和陈大人说话呢?”
劳鹭忽然深深地体会到了狗仗人势是怎么一个情景。陈大人?这下换劳鹭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胖老头了,看着还挺慈祥。还是个官啊。
陈大人对着身后的八字胡男子摆了摆手,笑呵呵,“无妨无妨,这丫头看着讨喜。”然后转回来看着劳鹭,“现在正是庆历元年,这里是会稽,我是这里的知县,姓陈。”
“谢谢陈大人啊。”劳鹭学着电视里那样谦卑地拱了拱手,哈哈一笑。脑子却在飞快地转,会稽是在浙江绍兴,开封在河南,离得很远啊,不过时间没错就是极好的。
“丫头是外地人吧?叫什么名字,打哪里来?”陈大人刚刚问完,下面还跪着百姓里就有了声音。
“大人啊,这是天女,我亲眼看着她从天水掉下来的。”
“是啊是啊——”百姓纷纷点头,他们可都是亲眼见到的。
劳鹭有些尴尬又找不到合理的说法,“我叫劳鹭。”然后指了指天,朝陈大人一眨眼,“其他的天机不可清露嘛。”
“大人,这分明是个妖女,蛊惑人心啊。”旁边的八字胡男子一副狗腿样说道。
劳鹭朝他撇了撇嘴,最讨厌这样的了,还是陈大人看着好。
“诶!”陈大人摇头,“李主簿,没有证据怎么能信口开河,快来给劳姑娘道歉。”
县太爷都发话了一个主簿能怎么样,只好一脸不服气地上前给劳鹭哈腰道歉。
劳鹭原本得意,但是李主簿上前来的一刹那,劳鹭突然觉得身边一凉,这是有阴气时才会有的反应。劳鹭觉得奇怪,李主簿是个实打实的活人,怎么会有这样重的阴气,对他多了些关注。
“劳姑娘住哪里?本府遣人送你回去吧。”陈大人虽然不信天女一说,但是觉得这丫头不像恶人,可是百姓总不能一直跪着吧。
陈大人这样一说,劳鹭犯难了,她现在没钱没房没有代步工具的,怎么去开封呢?这路途遥远,还没有火车的。
陈大人为官多年,一下子就看出了劳鹭的难处,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块碎银子,不多十两,他是个清官。
“拿着,应急用。”陈大人实在是觉得劳鹭眼睛圆圆大大,讨喜,看着喜欢得不行。
劳鹭表面还是很平静,心里则感动地泪奔,谁说人心险恶,好人这么多呢。
“大人,我以后一定还你。”劳鹭也不矫情,真的需要么,就收下,以后报恩就好。
“哈哈。那就此别过。”陈大人心情甚好,带着一干衙差转身离开。
劳鹭想要目送一下,却看到了这样一幕,李主簿脸色突然青了一下,转头对着身边的空气动了动嘴,然后狠狠地剜了一眼陈大人,不过动作极快,身边的人好像没有看到。
这是身边跟了小鬼吧?劳鹭在上面见过,有心术不正的人养了小鬼在身边,自己也是骨瘦如柴,人模鬼样。描述的倒和李主簿很像。
劳鹭打算跟上去看看,可是被周遭还在跪拜的百姓拦住了。这些百姓实在是顽固,解释了半天也不信自己不是天女。
劳鹭看了一眼陈大人,只见他快要拐出街了,心中着急,忽然计上心来。
“既然被你们识破了身份,我……本座也就不隐瞒了。”劳鹭身体站正,架子一端,“本座正是天女,此次下凡是来……替天行道的。你们要好好保密,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必招来灾祸。”
劳鹭见百姓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马上抽身跑了,朝陈大人那边追去。
陈大人走得并不快,劳鹭跟在后面,藏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见四周无人,默念心诀,将灵力引到了指尖,在空气中微微一挑,一张明目符凝结在空气中,伸手一盖,印入掌心。
有了明目符,劳鹭马上探出头往李主簿看去,果然,李主簿肩头趴了一个全身血红的婴儿。按照劳鹭在学校里学习到的知识,这是一个八个月左右的胎儿,胎死腹中的那种。
可能是被劳鹭的目光盯久了,小鬼扭动着短粗的脖子,慢慢地往后转了过来,转了半圈之后,朝着劳鹭的方向看来。
劳鹭正好和它对视,八个月大的胎儿还没有长好,眼珠子如同一个黑色的桃核,又肿又大,瞪在眼眶外面,挺吓人的。
劳鹭被吓得心“咯噔”一下,但是因为反应慢,脸上依旧是很平静的表情。小鬼没有看到什么异样转了回去,继续趴在李主簿的肩上。
养小鬼的一定不是好人,劳鹭是解梦世家的徒弟,这个观念根深蒂固,就算有任何理由也不能养小鬼,每养一个小鬼都要死无数的胎儿,特别是古代,更是一尸两命的多。
劳鹭想着,磨了磨虎牙,之间在空气中一挥,一道“隐”符出来,印于另一个手掌,劳鹭的身体一下子在空气中消失了。
就这样劳鹭跟在陈大人和李主簿回到了县衙的后堂,等到他们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劳鹭揉了揉空空的肚子,继续跟在李主簿,刚刚在饭桌上,劳鹭知道了李主簿是陈大人的小舅子。
劳鹭身手还算敏捷,趁李主簿关门前,一闪进了他的房间。
一进房间,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就传来了,劳鹭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吃饭,因为李主簿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盖着盖子的木盆,盖子一掀开,里面是一个胎儿的身体,上面还绕着一根长长的脐带。
最让人恶心的是,胎儿被浸泡在半凝固的血里,血腥味和腐臭味让人作呕。
只见李主簿脸色有变青了一下,加上他诡异的笑容,让劳鹭觉得这是个比恶鬼还要恶的活鬼。
李主簿拿起一把小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殷红的血滴入了木盆里胎儿的额头,一下子就被胎儿全部吸收了。
劳鹭见李主簿肩头的小鬼,放开了李主簿的肩膀,一点点地张开嘴巴,张到最大的时候也没有停止,然后嘴角撕裂了,嘴巴继续往外扩张,直到撕裂到耳根。原本应该无齿的嘴里突然长出了如鲨鱼齿一样尖锐的牙齿。嘴巴一张一合,极为瘆人。
“嘻嘻嘻,哈哈哈……”李主簿阴着脸诡笑,“终于养成啦,哈哈哈。”
劳鹭在一旁看得想吐,心里正寻思着,已经养成的小鬼也好处理,贴几张聚阳符就搞定了。
“快去杀了陈玉祥,不不,吓死他,快去折磨死他。”李主簿指着外面鬼叫。
劳鹭顺着看过去,那是陈大人的院子。心说不好,等劳鹭回头再看小鬼的时候,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只听见陈大人的院子里传来了尖叫声——
002 天女
劳鹭顺着看过去,那是陈大人的院子。心说不好,等劳鹭回头再看小鬼的时候,小鬼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只听见陈大人的院子里传来了尖叫声……
情况危急,顾不得使用穿墙术了,拉开门,提起一口气,朝陈大人的院子掠去。劳鹭跃了几步之后发现,灵力竟然提高了很多,两步之间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可能是磁场不一样吧,劳鹭也没有多想。
几步之间,劳鹭掠到了陈大人的院子里,只见屋子里还点着蜡烛,陈大人和陈夫人尖叫躲避的影子印在窗户纸上面,看上去里面情况相当混乱。
劳鹭一脚踹开了门,只见小鬼趴在地上,如同一个刚刚学会爬行的婴儿一样,一步一步地向已经躲到墙角的陈大人和陈夫人爬去。
小鬼的嘴巴一张一合,血盆大口里满是尖牙,还时不时地朝他们露出“天真”的笑容,眼睛爆出在外面,没有眼皮,身上满是红黑色的血污,还发出阵阵恶臭。
劳鹭摸了摸自己瘪掉的胃,明明肚子里没有东西,为什么还想吐呢?劳鹭倒是不怕,只是这太恶心了。
陈大人和陈夫人可是吓坏了,刚刚整备灭灯休息,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婴儿哭声,顿时就把陈夫人吓得抓住了陈大人的衣服。两人下床查看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个鬼东西爬过来,吓得陈大人护住夫人缩到墙角,连呼救都忘了。
劳鹭这次长记性了。踹开房门之后,拭去了手心的“隐”符,还记得又一次她隐着身帮一个中年妇女驱鬼,倒把她吓得心脏病发了。但是她这样凭空出现在陈大人和陈夫人眼前。还是将他们吓得直喘气。
“额……”劳鹭连忙朝他们老夫妻二人摆手,“不要怕,不要怕,是我呀,劳鹭。”
陈大人看清来人就是今天在街上碰到的劳姑娘时,倒也不太害怕了,一想起劳鹭刚刚凭空出现,身上还有若隐若现的明黄色光芒,心说,该不会真的是天女吧?
小鬼也看到了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凭着直觉。这是敌人。它还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感。不再像婴儿一样慢慢悠悠地爬了,直觉像猫一样,身体一拱。对着劳鹭的脖子跃了过去,张开血盆大口,还时不时地滴出口水、黑红色半凝固血液混合物。
“啊——”陈夫人年纪不小,不过分贝高啊,虽然小鬼是朝着劳鹭去的,还是将她吓得死死掐住陈大人胳膊上的肉,拼命尖叫。
陈大人吃痛,连忙握住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不要怕。这是天女,来救我们的。”封建迷信的威力么,陈夫人一听是神仙,马上安静了下来。
劳鹭被陈夫人叫得耳鸣,没有听到陈大人的话,而且小鬼转眼就到了跟前,眼看就要咬住劳鹭的脖子了。
“额!恶心。”劳鹭看着小鬼身上的、嘴里的液体一路往下滴,实在是被恶心到了,虽然忘记了运行灵力,但是灵力直接汇聚到了直接,劳鹭手指一挥,一张聚阳符直接贴到了小鬼的额头,此时小鬼离劳鹭的距离不足一尺,眼看着他身上粘稠的液体快要滴到劳鹭的身上了。
小鬼被聚阳符封住命门,“啪”地掉到了地上,打滚挣扎,发出小孩子凄厉的哭声,黄色的液体从他身体源源不断地涌出。
不行了……劳鹭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朝陈大人招手,“小鬼……除了,养鬼的是主簿,呕——”劳鹭扶着墙,对着一个花瓶就吐了起来。
听了劳鹭的话,陈大人的脸黑了,陈夫人的脸则是煞白。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小鬼的灵体完全消失的一刹那,躲在外面不敢进门的衙役终于适时地进来保护他们的大人了。
“你们跟我去主簿房里。”陈大人怎么能料到自己照顾了二十多年的小舅子竟然做这种事情。
看着陈大人杀气腾腾地离开了,陈夫人身体一软,靠在墙角坐了下来,不住地抹眼泪。
再说劳鹭吐地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吐了,找了丫鬟要了清水洗漱。
“夫人?”劳鹭发现陈夫人还是坐在地上抹眼泪,旁边的丫鬟劝不听。劳鹭这才发现,陈夫人好像比陈老爷小了不少,看上去比她弟弟还要小些,是保养的好吗?
陈夫人抬眼看了一眼劳鹭,劳鹭发现这眼神里满是愧疚和绝望的神色。劳鹭看着觉得有些奇怪,感觉不像是姐姐因为弟弟翻了弥天大错而担心的神色,而旁边的两个丫鬟眼神躲躲闪闪,逃避着劳鹭的目光。
此时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脸色不好,“夫人,舅老爷屋子里有个死胎,人赃并获,被老爷押到牢里了,说是要斩了他。”
陈夫人原本已经被劳鹭搀扶起来了,一听这话,眼睛一翻,身子一软,靠在劳鹭身上就昏死过去。
幸好陈夫人身量纤纤,劳鹭在丫鬟地协助下,将她抬到了床上。
“天女在吗?”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不敢进屋,在外面询问。
劳鹭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应该是自己,便出门了。
“天女。”小厮看见劳鹭,慢了敬畏,“大人吩咐,给您收拾了客房,准备了饭菜,请随我来。”小厮恭恭敬敬地引路。
劳鹭不禁感叹,这陈大人真是好,刚刚苦胆都要吐出来了,现在真是饿的不行,也累的不行。
到了客房,劳鹭看着桌上的饭菜,大吞口水,眼睛都快贴到盘子里了,也不想去考虑什么形象,拿起碗筷就猛吃。
“那个给我烧点洗澡水行吗?”劳鹭说完觉得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
“好的好的,天女先吃东西,我这就去差人准备。”小厮一溜烟地跑了。
劳鹭吃饱喝足,洗了热水澡,换上了丫鬟送来的衣服,美美地躺倒床上,会周公去了。
……
这个夜,整个县衙除了劳鹭,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睡好觉的。
夫人醒过来之后,跪着求老爷让她去见一面李主簿。老爷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挥挥手——去吧。
夫人急忙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往大牢里去了,在最里面的一间,李主簿颓唐地坐在那里。
“子唐。”夫人唤退了丫鬟。
“姐姐?”李主簿一看是陈夫人来了,连忙起身。
“子唐,你真是糊涂啊。”陈夫人泪流不止。
“小云,我就是不甘心啊。”李主簿见没有其他人,伸手握住了李云的手,情真意切地看着她。
“不、不。”李云挣脱了,“我是真的喜欢老爷的,他很好。”
李主簿一听,最后支撑他的理由也消失了,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头看着屋顶,两眼无神,面如死灰。
“子唐,是我不好,移情别恋。我会求老爷放你出去的,你不要恨他,他是好人,你要恨就恨我吧。”李云说罢,哭着小跑出去,她不敢再去面对这个为她搭上一辈子的男人。
“恨你,让我怎么恨得起来?”李主簿喃喃自语。
……
翌日,劳鹭真是累着了,浑浑噩噩睡到了晌午。
因为肚子饿了才醒过来,这算是劳鹭在宋朝真正的第一天。
刷牙……?用牙粉。
这衣服怎么穿啊?这根带子,还是那根带子。呀!踩到裙摆了,这个裙子好长。
头发?应该梳个发型吧?总不能是马尾……
院子里守着的丫鬟小翠,见到了午饭时候劳鹭还没有起来,便敲门进去看。
只见劳鹭衣衫不整,满头乱发地坐在梳妆镜前梳头。
小翠着实震惊到了,昨晚就听人说,偏院里住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天女,现在看来怎么和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小孩似的,衣服不会穿,头发不会梳。
小翠规矩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打扰天女。
劳鹭折腾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放弃了,见进来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丫鬟模样。救星来了!
“小妹妹,过来一下。”劳鹭以最和善的方式微笑,朝小翠招手。
小翠连忙过去,一看劳鹭正脸,一点粉黛都没有施,长得不是倾国倾城的天女样子,倒是特别清秀,眼睛特别大,笑起来眼睛闪啊闪的,很是和善。
“天女,有何吩咐。”小翠倒生出几分心来,觉得天女看着很好相处。
“不用叫我天女,我姓劳,叫我……嗯……姐姐就行。”劳鹭说着有些难为情地低了低头,“你能不能教我穿一下衣服,然后再教我几个简单的法式?”
小翠到底还是孩子,捂着嘴笑了一下,“嗯嗯。”然后蹲下身子解开劳鹭乱系的衣带。“里面的和这根系上,外面的和这根系上。然后把腰佩戴上,就行了。”
劳鹭穿好了衣服,照了照镜子,这是一条简单的白色长裙,挺好看的,有点点仙。
接着小翠给劳鹭梳了一个时兴的法式,将一半头发挽起,插了一个白玉的簪子,另一半头发放下。
劳鹭收拾完照镜子的时候,还真有一种天女的味道,不错不错,心里美滋滋的。
小翠看着也觉得好看,如果肯再上点妆就更美了,只可惜天女不肯。
003 孟州,劳鹭驾到
劳鹭收拾完照镜子的时候,还真有一种天女的味道,不错不错,心里美滋滋的。
小翠看着也觉得好看,如果肯再上点妆就更美了,只可惜天女不肯。
……
中午饭,昨晚的那个小厮送来的饭菜可不少,劳鹭便叫了小翠一起吃,原本小翠觉得不合规矩推脱了,可是劳鹭坚持,她也只能坐下一起吃,觉得这天女一点架子也没有,很喜欢。
“唔。那个主簿怎么处理的?”劳鹭嚼着一块五花肉,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也不知道夫人好了没有。
“嗯……”小翠想了想,“原本大人是要斩了主簿的,养小鬼伤天害理啊。但是夫人一直哭着求情,大人也为难了。”小翠想着撇了撇嘴,总觉得主簿不是个好人,斩了倒也干净。
“是挺为难的。”劳鹭还记得夫人的样子,怎么看都比主簿好很多,两人的年龄看着也不像姐弟。想着想着,该死的好奇心,滕腾腾地上来了。
午饭过后,那个小厮又来收拾,劳鹭把他叫住了。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劳鹭上前笑着套近乎。
小厮的脖子缩了缩,觉得这天女现在的样子和街上青楼的老鸨似的,笑的人心里发毛。“小人全子。”
“哦,全子啊,问你个事情,主簿真是夫人的弟弟?”劳鹭问得也直接。
全子一听是这个事情,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神情。朝劳鹭靠近了一点,望了望屋子里,确定没人才说,“天女也觉得不像吧?”
劳鹭如实地点头。
“实际上主簿是三年前才来的。说是夫人失散的弟弟,来投奔夫人的。大人看他识字,就让他做了主簿。”
全子声音压得更低了,讳莫如深地说道,“告诉天女一个事情,我亲眼看到的,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劳鹭最喜欢这样的八卦了,点头如啄米,两眼冒光。
“我有一次晚上出来如厕,看到主簿和夫人两只手拉着。哭哭啼啼地说着什么。”
有问题啊。问题!!!
劳鹭灵敏的八卦细胞已经做出了判断。在劳鹭大脑里吼叫。
全子说完,看着劳鹭的神情,觉得这事情就算成了。心中奸笑。上次老爷发了他的月例,这下揭了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也算是报仇了。
不过全子的算盘是打错了,劳鹭可是典型的八卦公民,只听不说,只进不出。
……
到了下午的时候,劳鹭听小翠说,李主簿被赶出了会稽,这事情也算了了。
劳鹭找到了陈大人,他正和陈夫人一起。夫人飞两眼通红,看着很是憔悴,不过好像已经解开了心结,看上去倒是舒心了不少。
“陈大人,这件事情已经结了,我就……告辞了。”劳鹭想了想,电视剧里用“告辞”,显得比较礼貌。
“老夫,多谢天女救命之恩。”陈大人拉着夫人就要给劳鹭鞠躬,劳鹭觉得太过了,便扶住他们。
“报恩而已,还要谢陈大人给的十两银子呢。”劳鹭拍了拍小翠给的荷包,里面放着十两碎银,已经不少了。
劳鹭一看陈大人还要说什么感谢的话,慌了,直接提起灵力往墙头一窜,跳出府衙,往大街上跑去了。
留下陈大人和陈夫人,相互握住手,“夫人,是天女下凡才渡过了这个劫啊。”
陈夫人也点头,此事一出,她倒是摘了一个心结,不再像以前那样心累了,含笑点头。
……
且说劳鹭,她不能走去开封,所以决定找个代步工具。
在大街上溜溜达达了半天,决定去买匹马,还没有骑过马呢,想着就兴奋。询问了路人之后,劳鹭找到了会稽的马市。
劳鹭觉得这马市真不大,也就十来匹马在卖。
劳鹭看到了一匹白马,马毛纯白,长得也精神,不错。劳鹭一边幻想着自己骑着白马,在道路上飞奔的英姿,一边笑眯眯地凑了过去,摸了摸白马。
白马却不领情,斜了劳鹭一眼,哼哼着出气,还抬腿赶劳鹭。劳鹭明白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不过这马是这里最好看的,劳鹭相中了。
旁边买马的小贩看劳鹭对白马有意思,笑嘻嘻地凑了上去,“姑娘,这可是一匹好马,要不要骑着试试?”说着就把马缰绳递给了劳鹭。
“试试?好呀。”劳鹭接过来马缰绳之后,马上发现了一个问题,不会骑啊。
旁边几个买马的和卖马的看着觉得好笑,这姑娘看上去不会骑马啊。
什么叫做顾客是上地,小贩马上给劳鹭搬来了一块垫脚石,劳鹭这才勉勉强强骑上了马。不过,刚刚不是说白马不待见劳鹭么,见劳鹭上了马背,直接就颠了起来,左一扭,右一晃的。
劳鹭吓得直接扔了缰绳,抱住了马脖子,可是没用啊,被白马几下就甩了下来,屁股着地,就摔在了地上。
小贩一看劳鹭摔得这么难看,连忙上去为马说好话,陪着笑脸,“这马野,野性的马才是好马么。”
劳鹭也是这样觉得的,马可以慢慢训嘛,真是喜欢。劳鹭不顾白马不屑的眼神,继续笑呵呵地摸马毛。
“我就要这马了。”劳鹭把钱袋给了小贩,牵着马就想走。
小贩一颠钱袋,怎么这么轻呢,不会是银票吧?兴冲冲地打开一看,顿时傻眼了,里面只有十两碎银子。顿时火大了,死丫头是在开涮吧,十两碎银就想牵走一匹好马?
小贩连忙抢过劳鹭手里的缰绳,把钱袋丢给她。“呸,十两银子还想买马?死马也不只十两,买头驴还差不多。今天老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快点滚出马市,否则叫人打你。”
劳鹭拿着钱袋暗自吐舌头,忘记估算十两银子的价值了,不会和人民币一样不值钱吧?
劳鹭本来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被小贩这样一骂,不高兴了,脸一绷,啐了小贩一口,“狗眼看人低。”说罢,灵力一提,直接窜走了。
小贩看着劳鹭一身淡黄色的光芒,直接飞走了,吓得吞了一口唾沫,昨天大街上传,天女下凡,不会是真的吧?
劳鹭生气归生气,还是记住了小贩说的,十两可以买一头驴,驴也行啊,还好骑。
经过一些风波之后,劳鹭终于骑上了一头灰色的驴子,置办了干粮和一顶斗笠,余下一两银子,藏在了小荷包里。
……
劳鹭骑着驴子,已经在官道上走了十天了。
初夏的太阳也有些毒辣,劳鹭的驴子懒洋洋地颠着走,劳鹭也懒洋洋地颠着打瞌睡。这十天,劳鹭可是苦的比咬破了苦胆还要苦。
啃了十天的白面膜,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今天早上吃饼的时候都哭了。心说自己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怎么会觉得里面的干粮很好吃呢。到最后,眼泪就着饼一起吃了,倒吃出了一些苦味,比没味道好。
本来还有一两银子,劳鹭准备找个小店吃点热乎的,可是一连十天来,都是荒地,连个电视剧里随处可见,十步一个的茶寮都没有。
晚上也是野地里,靠在驴子取暖。喝的水还是小溪里的生水,不会生火啊。钻木取火什么都试过了,不行啊,有木有。幸亏劳鹭带着现代人强大的体质,一直喝生水也没事。
驴子倒是惬意,劳鹭不重驮着不累,慢慢悠悠地走,比拉石磨子轻松多了。
这几天劳鹭什么都没做,闲下来的大把时间都用来练功了。劳鹭发现自从来了宋朝之后,灵力大增不说,练功进步的速度也提高了许多。
劳鹭已经完全没了精神,骑在驴子背上,打盹,只要保住不摔下来就行了。看了地图,离孟州已经不远了,到了那里一定要吃顿好的,这是她唯一的信念。
劳鹭正半梦半醒地梦到自己吃鸡腿呢,突然听到了巨大的噪声,把她吓得鸡腿都掉地上了。“啊——”劳鹭猛地醒了过来,扯开嗓子仰天大吼,“我的鸡腿——”
她吼完才发现,刚刚的声音是身后的马队传来的,此时马队停在了她身后。
骑在马上的那些黑色斗篷的人虽然看不清脸,但劳鹭肯定刚刚自己的一声嚎叫,把他们震慑到了。
“嘿嘿嘿。”劳鹭朝他们尴尬地笑了笑,拉拉驴子,给他们让开了路。这黑马黑斗篷的,身后还背了类似弓弩的武器,一看就不是善类,劳鹭识时务地躲到了一边。
马队的首领挥了挥手,那些人都重新拉了缰绳,架马往前飞奔。
霸气啊,劳鹭仰慕地看着他们经过,然后远去。
马队里最后一个黑袍人经过劳鹭的时候,伸手撩了一下戴在她头上的斗笠,斗笠掉到了地上,劳鹭惊恐地瞪眼看着这个黑袍人,只见他转身看了劳鹭一眼。
劳鹭继续瞪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却觉得这个混蛋在笑。
等马队和他们掀起的尘土都不见了之后,劳鹭叹着气下驴,捡起斗笠,拍了拍上面的灰,戴上,然后骑着驴,继续溜溜达达地往前去。
等到旁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孟州的城门,劳鹭热泪盈眶地冲向了城门。再几次撞不开城门之后,又泪流满面地冲回到了驴子身边,抱着它痛苦,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啊,又要吃饼啊……
004 劳鹭不是吃霸王餐的!
等到旁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孟州的城门,劳鹭热泪盈眶地冲向了城门。再几次撞不开城门之后,又泪流满面地冲回到了驴子身边,抱着它痛苦,错过了进城的时间啊,又要吃饼啊……
经过漫长难耐的一夜等待之后,在第一声鸡叫时,城门守时地开了。
劳鹭骑着驴子进去,隔着斗笠,好奇地看着孟州福的大街,这孟州可是一个大府啊,高大的楼房林立,白墙黑瓦,看上去好生气派。不过劳鹭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了,虽然现在还是大清早的,但是街上的摊贩都应该出来摆摊了啊,怎么会这样冷清,连个馄饨摊子都没有。
劳鹭想着咽了咽口水,嘴巴那个没味道啊。劳鹭摸着腰间的荷包,四处张望,找不见馄饨摊子,又不知道酒楼里贵不贵。
逛完一整条街之后,劳鹭壮着胆子进了门面看上去最旧的一家酒楼——清水楼。
“客官里面请。”门口的小二连忙帮劳鹭牵着驴子,请她进去。
“小二,帮我喂一下驴子,找点好干草。”劳鹭拍了拍驴子的大头,和它对视一眼——先吃顿好的,然后我洗碗,你拉磨还债。
劳鹭一进酒楼,顿时明白什么叫做金玉其内、白絮其外了,这酒楼里头装的非常雅致,一共两层,中间是一个大的戏台,一个琴姬正在弹琴,客人不多,但是一看穿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劳鹭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心中暗叹,不知道要在这里洗多久的碗了。
“客官,您点什么?”内堂的小二哥连忙过来招呼。最近被那些怪事和祭河神的事情一折腾,可是没有几个客人啊。小二想着,往门外望了一眼,不知道祭祀的事情成了没有。
“有菜单吗?”劳鹭问道,心说。一定要定点便宜的菜。
“啥?啥菜单?”小二打量着眼前的姑娘,看上去应该二十不到,一身白衣,还带着个打斗笠,看不见脸。神神秘秘的。现在还提出要个菜单,那是什么东西。
劳鹭叹气,忘了这里没有菜单。
“看着帮我上一荤一素两个菜。加个清淡点的汤,来碗米饭。”劳鹭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宋朝的菜名,只好这么说。
“好嘞。”小二一听乐了,这下可以好好敲个竹杠了。
楼里琴声悠扬,劳鹭有些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了——反正来都来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最多留下了洗几天碗。
很快菜上来了,素菜是香菇炒青菜,荤菜是红烧排骨。汤是雪菜冬瓜汤,一碗饭。劳鹭觉得小二果然善解人意,这几样普通的菜,说不定一两银子就够了。
几天没有吃过好的了,劳鹭把斗笠一摘,端起饭就狼吞虎咽。完全不顾作为一个古代女子应有的形象。
路过的小二和食客都纷纷摇头——幸好不是自家的媳妇或者闺女。
劳鹭正嚼着一块排骨呢,就听到街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吵闹声一片,还有妇女、孩子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一个青年食客起身拉住了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小二询问。
小二的脸色可不好,重重地叹气之后说道。“祭河神的事情没成,被一群骑马的黑袍人给拦下来了。”
那些本地的食客一听,脸色都不好了,只见一个外地食客拉着自己的本地亲戚问起来。
“什么祭河神?”
本地的食客,丧着脸,“不是前些日子给你写信,这里发生了很多怪事么。后来来了个黄道爷,说是卢员外家做了对不起河神爷的事情,要拿他家十三口人祭河神,河神爷才会息怒。”
外地食客一听,眉头一皱,“这种事情你们也会相信?什么黄道爷,估计就是个骗子。”
劳鹭嚼着排骨点头,就算真的有魑魅魍魉出来,也不会用活人来祭的,这就是个骗子。
本地食客重重地叹了口气,“卢员外一家十三口,里面还有刚刚出生的龙凤胎。我们也不忍心,可是那些怪事太怪了,还有那个黄道爷,也是真的有神通。我们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么,总不希望出事的是自己家的人,你说是这个理儿不是?”
外地食客一听,觉得也是,便不多说了,毕竟事不关己么。
劳鹭可是皱起了眉头,这封建迷信真的需要扫除,看看那些人,信什么不好,去信那个黄道爷,完全忽略了自己也是玩封建迷信的人。
劳鹭打算吃完之后去找那个黄道爷,拆穿他,再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给道家人摸黑。
将盘子里的菜,连带汤汁再加上三碗米饭一扫而空之后,劳鹭拍了拍自己恢复知觉的喂,伸了个懒腰。呀,整个人总算是活过来了。
“小二,结账。”劳鹭一声,底气十足。吃饭的时候已经完全说服了自己,这顿饭肯定不到一两银子。
小二乐呵呵地过来了,伸出手,“姑娘,一共二十两。”
额……劳鹭顿时傻眼,“这青菜排骨冬瓜的要二十两?”驴子也才七两啊。
“诶。”小二脸一板解释起来,“是翡翠菜、龙骨和白玉冬瓜,自然是这个价码。”
“你坑我。”劳鹭火气就上来了。
小二一看劳鹭炸毛的样子,有点怵了,连忙招手,把立在旁边的连个打手招呼了上来,躲到了他们身后,探出脑袋,“就是这个价,你给也是给,不给也是给。”然后得意地一挑眉毛,“如果不给,把你卖了抵债。”
劳鹭一听真的火了,把荷包一拽,扔了过去,转身就走,哼!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啊。这是劳鹭这辈子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心说还是法治社会好。
小二打开荷包一看,只有一两银子,马上推身前的打手,“吃霸王餐啦,别让她走。”
打手马上追了上去,其中一个大汉伸出拳头就朝着劳鹭的肩膀打去。
其他食客都一惊,谁不知道清水楼的双胞胎护卫胡大和胡二啊,那一身力气,一拳可以打死一头牛。这姑娘今天是栽了,这一拳下去,非吐血不可。
众人都在担心劳鹭,而劳鹭却有些分神了,她隐约听到街上有马蹄声,和昨天的那个马队有点像。正出神呢,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阵风袭来,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就见刚刚自己站着的位置,一个光膀子大汉举着拳头冲了过来,正是打手胡大。
“你要打我?”劳鹭也是一惊,心说,我还没有报官呢,你竟然想打死我,幸亏闪地即使。
众人连同胡大胡二也是一惊,他们是会点功夫的,再加上这一身力气,没有人可以躲过这一拳,而眼前的小丫头竟然轻松就闪了过去。
此时众人也都听到了马蹄声,不过比劳鹭慢了两倍,马队已经停到了清水楼门口,外堂的小二大喊一声,“有贵客——”提醒内堂做好准备。
“快快把这黄毛丫头收拾了。”内堂的小二马上换了个笑脸出去迎客了。
胡大胡二一起朝劳鹭冲了过去,想要马上把她制住了,拖去后院。
劳鹭学的是道术,那些符咒什么的只对阴灵有用,聚灵成兵什么的,容易伤人。见两团油腻腻的肉朝自己扑过来,劳鹭一时间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灵力一提,脚尖点地一跃,直接掠到了二楼的栏杆上,坐在上面,看着两个刹车不及时的大汉撞到一起,摔得七荤八素。
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留在一小撮胡子,看着像个奸商。他一看胡大胡二狼狈的样子,再去看毫发无损正坐在栏杆上看热闹的劳鹭。连忙招手,“女侠,你先下来,这顿饭我们不收您银子了,驴子也给您喂好了,您走吧。”
掌柜的可不是善茬,可是刚刚县太爷差人来说了,外面马队的那些黑袍人可是开封过来的大官,要好生招待着,不能让这死丫头捣乱,惹恼了他们,是掉脑袋的事情。
劳鹭一听,不开心了,明明是自己被讹了,怎么弄的像是来吃霸王餐一样。便扯着嗓子和下面的掌柜理论,“明明是你们要讹我。什么翡翠菜、龙骨、白玉冬瓜的,今天不说清我就不走了。”
掌柜可真的急了,因为那些黑袍人已经进来了,纷纷抬头看着坐在二楼栏杆上面的劳鹭。
“这……”掌柜总觉得那些黑袍人要发怒了,连忙讨饶,“是是,女侠说的对,是我们讹银子,您快下来吧。”掌柜急得滴汗,他听到带头的黑袍人发出了不悦的一声“啧”,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这还差不多。”劳鹭一撑栏杆,跳了下来,稳稳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些饭菜应该多少钱来着?”劳鹭眯着眼看着小二,只见他脸色不好。
“六钱。”小二支支吾吾的,声音很小。
“那还不找钱,我可不是吃霸王餐的。”劳鹭把荷包里的一两银子扔给小二。小二一阵风似的跑回了,拿了四钱银子给劳鹭。
“嗯,乖。”劳鹭笑眯眯地看着小二,心里可是开心,第一次为自己做主成功!
劳鹭拿着斗笠准备牵驴离开的时候,正好和一个黑袍人撞上了,只觉得肩膀一痛,马上回头一瞪。
“又是你。”劳鹭一下子就认出来是那个掀了她斗笠的男子,这次肯定也是故意的。
黑袍人的脸上带了面具,只留下两个小洞看东西,劳鹭觉得这个混蛋又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