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本该平凡的一天
夏日午后。
蝉鸣不绝于耳。
街上很闷，天空的云很厚，似是一场暴雨将至。
十九岁的王离快步匆匆地行走在街头，后背都已经闷湿了。
他走路的时候都低着头，真是很让人怀疑他能否看清前面的路。
蓦地，一双修长而光洁的美腿闯入他的眼帘……他则是如同受了惊吓一般连忙撇开眼睛然后往旁边让开。
嘴里低声说着谁也听不到的话：“对不起……”
那双美腿的主人也没有责怪他，只是稍稍让开一点，就‘蹬蹬蹬’地踏着自信又清脆的步子离开了。
王离沉默了一下，他很羡慕这种自信的脚步声。
可他现在只能继续迈着细碎的步子往前。
他有一场很重要的面试，快要迟到了。
不，确切点说，再走原本的大路就注定要迟到了！
不由得，他在一个小巷前停了下来，表情十分犹豫。
他松了松领口，稍稍抬起了些头颅，眼神已经坚定了下来。
接着他什么也不管，抬脚走了进去……
这本就是个很难有阳光照射进来的小巷，巷子两边的墙根顽强地生长着一些喜阴的杂草。
他在踏入巷子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风刮过……那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就是感觉一阵阴凉。
“回去就煮一碗姜汤。”
王离对自己的体质心知肚明。
不过这是在他预料中的，甚至他还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更糟糕的东西……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在这阴暗的小巷中感受到了一种森幽的注视感……就像是暗处有一只眼睛在注视着他。
王离在穿过一处破裂的墙缝时忽然发现了什么……
他倒退着回到了这墙缝处，眯着眼睛看向里面……
杂乱的蝉鸣令人心中莫名烦躁。
蓦地，一颗大眼珠子猛地出现在了墙缝之中，就好像这墙面上出现了一只活人的眼睛一样！
王离被吓了一跳，但并不恐惧。
他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内心，然后伸手抓住了那大眼珠子将之从墙上抠了下来……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胆量。
他说：“你别跟着我了，我又不怕你……”
他将‘眼珠子’丢在了地上，然后尽可能平静地注视。
下一刻，这大眼珠子下面就一下长出了三条腿，然后飞快地迈着那三条小短腿一溜烟地消失了。
……不过是一只初生的灵罢了，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总会有这么些小家伙存在。
王离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那糟糕的运气应该也要好转一下了吧？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天空猛地划过了一道闪电……
“轰隆！”
雷声随之而来。
他暗道一声倒霉，连忙加快速度往前奔跑……
可他还是慢了一些，雨水已经淅淅沥沥地降落了下来，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倾盆大雨。
“出门前该带伞的。”
他心中叹息着。
更多的则是沮丧。
他这副落汤鸡的样子还怎么去面试？
难道要他将这最糟糕的一面展现在面试官的眼前吗？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灰暗的色调。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心中很自然地生出了怯意，想要干脆就这么回家去算了。
可是就在他放慢了脚步，犹犹豫豫地就要走出这小巷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身影。
一个是人，看起来很是老迈的流浪汉模样，正靠在小巷中一片违建的窝棚下躲雨……还有一个，不是人。
暴雨冲刷着地面，发出一片‘哗哗’的声音。
这让王离的耳边一片嘈杂，偏偏他又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雨声带来的噪点。
他专注的看着那老流浪汉对面的身影……
那是……一只大蜘蛛？
一人高的大蜘蛛啊！
蜘蛛腿上那僵硬的黑毛哪怕是在暴雨的冲刷下都没有怎么晃动，其头部的八只复眼让人头皮发麻。
“哗啦哗啦~”
暴雨还在冲刷着他的身体，王离身体的最后一丝热量也仿佛被这雨水给带走了。
快跑啊！
他想对着那老流浪汉大喊，却无奈地发现自己这怯懦的嗓子完全发不出声音。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大蜘蛛向流浪汉靠近……微微匍匐着身子，似乎是要猎杀！
蓦地，一块砖头突兀地砸到了大蜘蛛的头上。
那大蜘蛛凶狠地转头，就看见王离正要丢出另一块砖头……
他甩手就跑。
脚步和呼吸都有些凌乱，因为他并不擅长跑步，还有他其实也心慌了。
事实上当他反应过来了以后，就对自己能否跑掉一丁点信心都没有。
干脆，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去。
他想要面对那恐怖的怪物。
可意外的是，背后什么都没有！
“那个人……”
王离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再往回跑去。
体力的消耗令他的肺部仿佛痉挛，而真正难受的则是脑袋一阵阵地发胀，这是他身体快要到达极限的征兆……不是跑不动了，而是脑袋要吃不消了。
他连忙平复自己一下波动起来的心情，头疼的症状才好了一些。
回到原先的地方，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看到，那只大蜘蛛已经被拆掉了其中四条腿，并且脑袋都掉在了地上！
而那个流浪汉呢？
正蹲伏在大蜘蛛的身边慢慢翻捡着什么。
雨，小了一些。
至少不再是那般遮盖了一切的声音。
周围屋檐上接连滴落的雨水发出了一连串的‘叮叮咚咚’，十分悦耳。
王离靠近了一些……
“你怎么回来了？”
老流浪汉看了他一眼，奇怪地问了一句。
气场有些强烈，那不是一般人。
王离当时就又怯了，他低下头匆匆说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然后不敢去看那老流浪汉意外的眼神，扭头就准备原路返回。
反正衣服都已经湿透了，面试肯定也会被人嘲笑，还不如回去赶紧换身衣服避免感冒……
他心里这样想着。
一回神，就看到那老流浪汉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什么时候？！
他连忙止步，想要换个角度绕过去。
“等等。”
他被叫住了。
明明很想回家，可他还是听话地停住了脚步。
“虽然你害我多费了一些手脚，但还是……谢谢。”
老流浪汉认真地说道。
王离把头低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窘迫地一言不发。
老流浪汉又说：“我记得你是要往那边去吧，怎么往回走呢？”
王离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能回答。
他说：“本来想要去面试一份工作的，不过现在这样子去也是不礼貌吧……只能回家了。”
流浪汉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了。
王离见状以为他已经问完了话，茫然地等了一阵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别走啊。”
流浪汉又叫住了他。
王离听话地停住了，可依然没说话，只是等待着。
流浪汉忽然丢了枚金属纽扣过来到：“这个给你。”
王离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他好奇地看了看，一眼就在那纽扣的面上看到了六个呈六边形分布的小点。
他茫然地抬起了头来。
虽然长长的刘海依然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可是那清秀中带着点病弱的面容也被流浪汉看清了。
流浪汉也不管他的长相，只是说：“你看着这颗纽扣。”
王离照做，也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
流浪汉又说：“专注点，把你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上去。”
这对王离来说有些难，因为他过往的经历注定了他很难完全集中注意力在一件事情上，那只会令他感到痛苦。
所以他只能一点点、一点点地将自己分散在虫鸣、在雨声、在周围的注意力收集起来，然后放在那颗纽扣上……
下一刻，那纽扣就便秘似地一个点、一个点地亮了起来。
上面的六个小点全部亮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又有线条在其中贯通，最后成为了一个……不是六边形，而是一个六芒星！
流浪汉在旁边足足等了七八分钟，见状似乎有些失望地暗叹一声道：“现在，再将这个图案按在邪蛛的尸体上。”
王离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可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静，慢慢试探着伸手，将那点亮了六芒星的纽扣按向了大蜘蛛的尸体……
“轰！”
下一刻，一簇白炽的火焰将整个大蜘蛛的身体都给点燃了。
哪怕现在依然下着雨，也丝毫无法影响这白火的势头。
老流浪汉已经说道：“这是灵火，一般人看不到的，也不会被凡水熄灭。”
他想要看到王离脸上震撼的神色……
事实上他看到了，只是那震撼一转即逝，便又归于了平静。
“看起来你见过不少邪灵？”老头问。
雨停了，周围的蝉鸣又起来了，让王离的心情好了那么一些。
他说：“是啊，没办法当做看不见。”
老头迟疑了一下，最后说：“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一份‘清洁工’的工作，你要来做吗？”
王离意外地第二次抬起头来，他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转折。
老头说：“我已经很老了，想要找个年轻的小伙子给我搭把手而已……况且，你也需要一份工作不是吗？”
王离又低下了头，他看了看还在自己手里的六芒星纽扣，又看了看已经空无一物的地面……
问：“清洁工，就像刚才那样吗？”
老头讶然：“虽然资质差了点，但你比我想象地要机灵一些。”
“谢……谢谢夸奖。”
王离低头道谢。
老头则是纳闷了……刚才，那是在夸奖吗？
第二章 猎魔人的学徒
四十平米的小屋内，王离已经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待着母亲姜蕠的回来。
“昨日晚上，三名公司职员在某饭店醉酒落入湖中，打捞起来时已经尸体不全，疑似被水中鱼类撕咬所致……”
这真是个可怕的新闻，但其背后的故事可能更吓人呢！
王离心中这么想着，同时也数到了自己加周围今天似乎比昨天少了十七只蝉鸣的声音。
“是被乌鸦吃掉了吗？”
他心里数了数周围听到的乌鸦声，发现还是那‘一家三口’。
分散出去的注意力令他关注着周围的一切。
这时又听到了楼下楼道中开门的声音……
这个时间，是妈妈回来了！
这个脚步声，是妈妈回来了。
哦，还有和邻居大娘聊天的声音……肯定是妈妈回来了。
他的注意力分散得有些严重，好像精神分裂了一样，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却要从多种方式来进行自我确认。
家里门打开，一个淡雅素妆风韵犹存，还保持着很好身材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
王离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播报新闻的电视机，只是淡淡地说：“妈妈，我已经把厨房里的菜都处理好了。”
姜蕠在门口换上拖鞋，快步走了过来捧住自己儿子的脸就大力亲了一口：“想妈妈了没有？”
王离眼睛都没动道：“还可以吧，其实如果你让我自己做菜的话，你现在完全可以呆在主家不用回来的。”
姜蕠已经对自己这个儿子的面瘫习惯了，起身快步往那简易的厨房走去，同时给自己穿上围兜。
她说：“那可不行，如果这都让你自己做了，我这个当妈妈的可就太没有存在感了。”
王离撑着下巴说：“我这十九年都是妈妈一个人养活的，妈妈就是妈妈。”
姜蕠当时就是心中一颤，为自己这个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孩子，也为她们过往经历的一切感到辛酸。
她飞快地抹了把眼角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开始炒菜。
只是简单的两个菜和一碗汤：芹菜炒肉片、西红柿鸡蛋和海带汤。
甚至她还快乐地哼起了歌……作为一个母亲，她用一切方式向自己的孩子传递着乐观与勇敢的生活态度。
很快，两菜一汤被端到了王离的面前，饭也已经打好。
“快吃吧。”姜蕠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王离的目光从电视机上挪开。
安静地夹着菜、扒着饭。
姜蕠问：“对了，今天你的面试怎么样了？”
王离答：“还不错。”
姜蕠意外，又十分高兴：“快说说？”
王离想到了那个叫做老马的流浪汉……
“他说我还蛮机灵的。”
姜蕠高兴地问：“那，阿离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王离说：“今晚八点吧，他约我过去先熟悉一下情况。”
姜蕠听着有些奇怪：“夜班吗？”
王离说：“不总是，要看客户有什么需求吧。”
姜蕠奇怪地问：“你应聘的是什么职业啊？”
王离停顿了一下，一边伸手收拾碗筷一边低下头说：“是个清洁公司，我可以在那里从学徒做起……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份工作吧。”
姜蕠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她喃喃道：“你该继续在私塾进修的，宋先生不是说你很有天赋，如果做学问的话一定能够出人头地吗？”
王离摇摇头起身将碗碟拿到水池那边说：“私塾都是要钱的，我们家哪里有那么多钱……放心吧妈妈，现在我长大了可以自己赚钱了，等我赚够了钱再自己读私塾也可以。”
姜蕠欲言又止，似乎很想说一些事情又说不出口。
王离指了指时钟道：“妈妈你该走了，你的主家请你去做家政保姆，可是包含了做晚饭的。”
姜蕠无奈地说：“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过去吃的……”
王离一听这个就觉得心慌，连忙重申道：“我才不会和陌生人吃饭……”
姜蕠只能自己起身来到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阿离，你该多和人接触一下了……算了，去那个清洁公司做事也好，多和人接触接触，别总是一个人呆着……”
就和所有的母亲一样，姜蕠开始絮絮叨叨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母亲，王离才松了一口气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看着手中的那枚纽扣……上面很快就亮起了六芒星的光芒。
白色的明光在这个房间内闪耀，哪怕是他将屋内的灯光都给关掉了也并不显得昏暗。
这枚六芒星的纽扣是老马送给他的，说是作为学徒的象征。
而王离之所以愿意，则全在于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六芒星上时，那倾泻的精神力令他有种大脑在接受SPA一般的舒适。
他的精神压力太大了，需要这种舒缓。
而老马所说的‘猎魔人’，这时候就成了最适合的一种职业选择。
他常常因为精神上的压力而头疼，或许成为猎魔人就是一种治疗这‘疾病’的方法。
……
晚上七点半。
王离熄灭了纽扣上六芒星的光辉，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一些。
他步行出门，那约定的地方距离他住的公寓也就步行半个小时的路程吧。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处字迹斑驳连霓虹灯都不亮的‘老马杂货铺’。
再看里面……肉眼可见的尘埃、浑浊之感……这种地方，确定会有人来买东西？
“小子你来了？”
“看什么看，这里只是伪装，伪装懂不懂？”
“好吧，毕竟我快退休了，退休了以后总该有一份可以养老的产业吧？”
老马醉醺醺地在柜台后说着，看起来他在等待王离的时候喝了不少。
不过他的观察力依然敏锐，醉眼朦胧的眼睛瞬间犀利了片刻，道：“精神看起来比白天要好些……这不错，至少干咱们这一行的总是晚上出活多一些。”
王离还一句话都没说呢，老马已经说了许多。
随后他有些狼狈地从躺椅中起身，来到‘老马杂货铺’门口放下了卷帘门……
就在卷帘门落下的时候，天空又出现了雷声，而后便是倾盆大雨再次落下。
“你还真走运……这林江城雨季就是这么烦人。”
老马说着就转身走入了内间道：“跟我来吧，我会在里面给你展示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
王离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亦步亦趋地跟着老马走到了后面的一间地下室中。
他能听到旁边排水管开始‘哗啦啦’地流水，而这地下室中也似乎有漏点，正在一滴一滴地掉落着水点。
再加上那杂货店中肮脏杂乱的样子……可见老马平时有多邋遢、多懒惰。
王离几乎是垫着脚走下了楼梯，双手都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没办法，因为妈妈是做家政的，自己家里也始终是非常整洁，眼前景象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不过在下楼梯的同时，他还是透过那一颗摇曳的灯泡看到了这地下室墙壁上的东西……
那三面墙壁，正面挂着的是照片……似乎是一家人的照片：丈夫、妻子以及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左手边，是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有锥子、小锤，甚至还有大刀、标枪！
而右手边，则是挂满了……枪械！
王离惊讶了一下，然后问：“枪械可以对邪灵起作用吗？”
老马说：“普通的当然不行，这里面还有些技巧……我一般也不用枪械来对付邪灵，毕竟那需要铭刻了灵纹的灵纹子弹才能有效……这很贵的！”
王离当时就确定，老马其实也不富裕。
他再飞快地看了眼那照片墙，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反倒是老马有些意外了，他说：“我以为你会问她们是谁的。”
王离道：“我对别人的隐私并不好奇。”
老马哈哈一笑：“我倒是开始喜欢你这个性子了。”
王离当即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似乎很不擅长被人夸奖。
老马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走下最后一级台阶道：“来看看吧，如果你能够通过学徒期成为正式的猎魔人，那我在退休之后，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就都由你来继承！”
王离讶然：“我……我可以吗？”
老马有些寂寥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想找个天才来继承我的事业，可是我这样混了一辈子依然只是中阶四星的老废物，只能找个能让我觉得安心的人来了。”
中阶四星，是猎魔人里的分级方式吗？
王离默默地接收着这些信息。
至于老马对他的评价……说实话，他还有些小高兴。
他觉得这是对他的夸奖。
老马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又说：“来，给你先介绍一下我的伙伴……”
正在此时，头顶的灯泡晃动中一片阴影在老马身边摇曳了瞬间。
而王离的瞳孔则猛然收缩，看到了那阴影之中悄然出现的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双手、双足都是以镰刀组成的恐怖人形！
可它又偏偏没有头颅，整个看起来就好像是四把镰刀拼接在一个躯干上的畸形存在。
这个仿佛四把镰刀拼接起来的身体猛地甩动了两下身体。
王离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他脚下的地面，就已经出现了两道深陷的划痕……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无比锋锐的气息。
不过看到它接下来就呆在老马身边并没有动弹，王离也就安定下了心神。
“它……是邪灵？”
老马对王离没有被完全吓坏显得稍稍不满意，他有些寡淡地说道：
“它叫‘飞镰’，曾经是邪灵，现在是服从于我的灵侍！”
王离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惊叹：“好厉害！”
他的心中，瞬间就想起了白天那被占掉了四条腿还掉了脑袋的邪蛛……所以，就是这飞镰做的？
真的好厉害！
外面的雨声哗啦哗啦地落入了他的耳中，也令他仿佛回到了白天，面对那形貌狰狞的邪蛛之时……
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又不安地捏着裤缝垂下了头……他无比确定，自己正渴望着这样的力量！
第三章 只看沿途盛景
王离心中出现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其实这‘野心’倒不如说是一种‘憧憬’……就像是少年人对于武侠总是充满了憧憬一样，他如今也对猎魔人的力量开始憧憬了起来。
老马掀开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里面一件还算整洁的衬衫……只见这衬衫上总共有三个纽扣。
本来该有四个的，其中一个已经落入了王离的手中。
他下意识地就将手里的纽扣递了过去……
老马好笑地制止道：“将自己的一个六芒星交给选中的学徒，这也是我们猎魔人选择传承者的传统。”
王离还是想问：“为什么是我？”
老马沉吟了一下，说：“因为在我们相遇前，你只是个拥有猎魔人天赋的普通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想着我这么个陌生人的安危……”
“说实话，你的这种性格不适合混我们这个圈子，但对于我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头来说……很有安全感。”
王离沉默，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表示。
而老马稍稍停顿之后，也开始向王离介绍猎魔人的世界……
“邪神的传说你听过吧？”
王离点点头。
“传说这世界原本是很正常的，直至一名邪神陨落在这里，于是各种邪灵开始为祸人间。”
“我们猎魔人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
“从最开始的师徒传承，到现在已经有了完善的传承体系，可谓是殊为不易。”
“可是哪怕我们猎魔人的势力变得再强也没办法彻底消灭邪灵……因为邪灵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强、变多。”
“我们猎魔人的任务，就是维护这人间的秩序不会被邪灵所干扰。”
王离慎重地点点头，他觉得这是个严肃的话题。
老马又说：“猎魔人以六芒星的数量为区分……而六芒星的获得，其实都是要靠猎魔人自己感觉实力达标之后再去猎魔人理事会各地分部考取的。”
“一星学徒，二至三星初阶，四至五星中阶，六至七星高阶，以及最后八至九星的猎魔人大将！”
“我原本是四星猎魔人，算是中阶……可实际上我早就因为年纪大了，实力滑落到了初阶的水准。”
“所以，给你一颗六芒星真的没什么，对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王离这才捏紧了自己手里的纽扣，差点就又要让上面的六芒星亮起来了……他喜欢这个六芒星。
老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下，随后指着那灵侍飞镰道：
“再来说说灵侍。”
“灵侍分为灵者、灵兵、灵将、真灵以及英灵五个等级……飞镰本身的潜力不错，可惜跟了我这个没什么前途的主人，原本能够晋升到灵将的资质如今也就只能停留在灵兵的等阶。”
那飞镰竟然能听得懂主人在提它，便凑了过来以那锋锐的镰刀蹭了蹭老马的侧脸……
王离能够十分清晰地感受到，老马在这一刻其实非常紧张！
“咳咳，灵侍展示到这里就足够了，回来吧飞镰。”
话音落下，这飞镰竟然一下扭曲着身子钻入了老马手上的一枚戒指里。
老马摸了摸那戒指道：“这是灵戒，平时可以用来收纳灵侍……这只是普通的制式款，以后你自己如果挣了钱，可以选择更好的款式。”
话到这里，老马忽然间停顿了下来。
他认真地看着王离道：“但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千万，不要让灵侍的实力超过你！”
被老马的表情有些吓到，王离后退了半步问：“那很可怕吗？”
老马慎重地说：“因为灵侍终究是从邪灵培养起来的，邪灵以人类的血肉精神为食，灵侍也是一样。”
“灵侍，本就是靠猎魔人自己的血肉和精神来喂养的！”
“如果灵侍的实力超过了猎魔人，那么……很大概率，会发生灵侍反噬其主的情况。”
王离瞬间就想起了先前老马的紧张……现在的老马，已经开始担心灵侍反噬的问题了吗？
老马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他摇摇头转身来到了这地下室一个储物格前，小心地摆弄了两下……他拿出了两个黑漆漆的盒子来。
盒子摆在王离的面前，老马一手一个按在了盒盖上，注视着王离说：“原本，按照猎魔人学徒的培养手册，唯有在获得第二枚六芒星成为初阶猎魔人的时候才能拥有灵侍。”
“不过你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几乎就要完全错过了十二至二十岁这个最佳灵能增长期，所以只能趁着现在还不算太晚，先为你签订一个灵侍。”
王离慎重地点头，他已经知道猎魔人自身的灵能增长很大程度上要依靠灵侍。
他很好奇灵能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只可惜老马对此也语焉不详……这就是个实用派，才不会去考虑这种‘理论问题’。
“这里有两枚灵卵，其中各自封印着一个邪灵的初生体。”
“事实上在初生体的邪灵进入成长期之前，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什么样的潜力……也即是说，在成为你的灵侍后，你将决定它的进化方向！”
王离慎重地点点头，同时他那发散出去的精神力已经感受到了两个小东西的渴望……都是那么贪婪地渴望着他的精神力啊……
当签订了契约之后，它们中的其中之一，就将以他的血肉与精神为食粮而成长了！
老马继续说：“这一次的选择，的确应该慎重。”
“虽然现在没办法评估这两个未来的潜力……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的来源。”
“首先给你介绍这个……”
老马拍了拍左手边的黑盒。
“这是老头子我在河边钓鱼的时候钓上来的……好家伙，肯定是因为这小东西的存在，才害得我那天一无所获，我就将它封印起来了！”
话音落下，他又拍了拍右手边的黑盒道：“这个，是个前阵子每天吵我睡觉的家伙，我一恼怒就将它关了起来……”
“具体什么样，你看看就好。”
说着，他打开了两个盒子。
王离当时就有些感觉，好像这两个初生体邪灵的来源都好随意啊……这样的初生体，总觉得不会很出色的样子。
不过他也没太挑剔就是了，对于他来说能够有个引路人就已经是太好了，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余地？
所以他探头往两个盒子里各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指向了老马的左手边。
“选好了？”
王离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
“哦？这么快就决定了，不会太仓促吧？”
老马好奇地多问了一句。
王离很坚定地说：“相比起来，还是她更合眼缘。”
没错，他是按照颜值来判断的。
毕竟老马右手边的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颗怪异的人头状东西……这种只应该出现在噩梦中的玩意儿，绝对不可能成为他王离的灵侍，潜力再强也不行！
至于另一个盒子里疑似造成‘钓鱼佬空军事件’的那小东西……那是个巴掌大小的纯白色的娃娃。
没有任何五观脸谱，身上也没有任何详细的特征，看起来就和一个胖胖的火柴人一样。
可是她圆脑袋上的黑色长发算是表明了性别……姑且将之当成是有性别的吧。
而这小邪灵的身体好像是水做的一样，在身子下面有一滩水渍，还能明显看见她在往下滴水……
“她一下雨就这样，说明这是个与水有关的邪灵。”
王离点点头说：“就她了，该怎么做？”
老马直接又拿出了一卷有些年份的羊皮纸道：“该怎么做都在这里了，你带回去自己玩儿吧。”
“现在外面雨停了，老头子我也该出去转悠转悠了。”
王离一听，果然雨声已经小了，按照这林江城一代的气候特点，再过个十几分钟就该彻底停了。
他没说什么，拿起羊皮纸又盖好了盒子道：“您现在是去猎魔吗？我具体什么时候来帮您？”
老马皱了皱眉道：“现在晚上有巡夜人在外面转悠，猎什么魔啊，当然是出去找乐子啊……算了，你还小，不知道这里的乐趣，也别瞎问……至于工作的事情，有活了我会给你电话的，走了。”
老马有些迫不及待地赶着王离出去，然后自己锁好了店门也走了。
王离抱着黑盒子蓦然转身，看到的却是老马那消失在一片霓虹灯光中的身影。
这就是猎魔人的生活吗？
颓废、糜烂、迷惘……看起来这并不是个负责任的导师。
王离不喜欢这样，可老马终究是他的引路人。
紧了紧怀中的黑盒，他心中反倒是更期待了一些……这里面的孩子，将会由他来好好培养了！
雨后的夏夜，丝丝缕缕的凉风吹拂着身子，带走了一些闷热躁意，也给王离的心中吹入了许多动力。
或许这盒子里的小东西资质并不怎么样，只是老马钓鱼的时候偶然所得。
可是王离此时本来就对力量没有什么野心，他只是对这个全新展现在他面前的世界太好奇了。
他迫切地想要参与进去。
也没想做出些什么成绩来，只想要好好地欣赏其中的风景……
第四章 会发光的灵侍
这一夜，王离做了个很愉快的梦……放在以往，这应该是噩梦吧。
巨大的眼球充斥着整个世界，一条条黑色的触手从眼球上延伸出来，似乎要将他拖入深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英勇的女战士出现了，她虽然看起来像是丰满一些的‘火柴人’，可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格外飘逸，并且与那恐怖的‘眼魔’激烈地奋战了起来，保护着她主人的梦境……
反正王离这一觉睡得是真不错。
难得地没有头疼，他神完气满地醒了过来。
然后就‘哈哈’一笑地看到了自己床头柜上，那一只满是黑色丝线的眼珠子正和自家小灵侍纠缠在一起……两个小东西都已经气喘吁吁地，看起来搏杀了一夜。
王离伸手将那只眼珠子给弹开，然后托起了气喘吁吁无精打采的小家伙……在昨夜，她刚刚成为了自己的灵侍。
“你累坏了吧？”
他说着，就伸出了一支手指轻轻点在了她的小脑袋上……
下一刻，她整个身子就慢慢地亮起了一丝白蒙蒙的微光。
她正在吸收王离的精神力。
也正是因为她在吸收精神力的时候会发出这样的微光，王离便干脆将她取名为‘萤’。
“嗝~”
小不点萤打了个饱嗝，立刻就元气满满地爬上了王离的肩头。
她从刚才那精神力中所感受到的是完全的喜爱，所以她也天然地亲近着自己的御主。
王离看了看自己的屋子，将乱糟糟的东西收拾好了，又将那卷羊皮纸重新卷好放了起来……或许下次该轮到他传给自己的学徒了吧。
至于这羊皮纸上的内容，他虽然认真看了，却并不太放在心上。
上面除了一个利用六芒星的简单仪式，最多的只有一句话：不要喂饱你的灵侍，否则终有一日它会吃了你！
对于这个提醒，王离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灵侍的喂养，是要搭配一定比例的血液与精神力的。
而其中血液是灵侍的基本需求，精神力则是达成提升的关键。
血液的话，寻常灵侍只需要一滴就完全能够维持一天所需……可羊皮纸上提出能够加大血液供养比例以减少精神力的损耗。
因为在羊皮纸的解释中，灵侍对御主无休止的精神力索取，才是造成灵侍最终反噬的重要因素。
王离没按照上面说的来操作，毕竟他精神力天生不同。
只是这部分精神力偏偏又非常散漫，都是散做一团，使得他的注意力都显得不是很集中。
这在他幼年时就被认为是个低能儿，并且连累了母亲姜蕠也被一起早早地赶出了那户大宅院。
姜蕠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含辛茹苦地将王离带大……而随着王离年龄的增长而慢慢变得‘正常’的表现，也是她一直以来能够坚持下去的动力。
当然，其实王离只是一直在学着让自己正常……
他的异常精神力的确很散，可随着时间的增长它也变得足够强大，甚至开始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他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情绪平稳，否则波动起来的情绪，会刺激他的精神力活跃，从而造成可怕的头疼症状。
就连姜蕠都不知道，他已经忍受了十二年的头疼了。
从他七岁起，就在承受这种痛苦，只是不想让本就已经很辛苦的母亲再为他无谓担心罢了。
在此之前，他甚至觉得自己活不过二十岁……
现在，转机出现了。
那六芒星的纽扣霎时亮起了纯白的光芒……这个六芒星，还有被吓了一跳的萤，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看了眼时间，是早晨五点半。
或许是初入猎魔人世界带来的兴奋，又或者是精神释压后带来的舒缓，反正他没有再睡个回笼觉的想法。
他收拾了一下之后就走出了自己的小房间……
结果，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姜蕠正趴在桌子上，伴着昏黄的台灯睡着了。
他悄悄地走了过去……
她似乎正在写着什么。
从那压着的字条上来看，好像是一次出游的计划……
【她要去哪里玩吗？】
王离心中琢磨着。
“阿离，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姜蕠醒了过来，天色渐亮，她本就该醒了。
她似乎受了点惊吓，立刻将那字条给收了起来……
王离心中有些在意，可是终究没有多问……其实他知道，那应该是为那家姓‘叶’的主家做的。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母亲在那家不只是做家政那么简单……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她终究是他的母亲，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因为有了工作，所以有些睡不着。”
他说出了善意的谎言，他知道姜蕠喜欢听什么。
姜蕠果然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一边去洗漱一边说：“当年妈妈第一次工作的时候，也紧张得差点失眠了。”
“好好努力，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啊。”
她一边刷牙一边给自己的儿子打气。
王离认真地点点头，结果发现自己肩膀上的萤也在点头。
他莞尔。
可惜姜蕠看不到萤，否则她也会很高兴的吧？
随后便是母子两难得的相处时间。
王离意外地发现自己早起一次，竟然能够与姜蕠有那么长的交流时间，心中也非常高兴。
以往他起不了这么早，往往他起床的时候姜蕠已经收拾好了家里做好了早饭出门去了。
不由得，他就问起了‘工作相关’。
“妈妈，能介绍一些打扫积年霉灰的经验吗？”
他不知怎么的就问了一句……大约是想起了‘老马杂货铺’那破落的样子吧。
说实话，老马那地方，他还真看不下去。
姜蕠好奇地问：“只有霉灰吗？有没有油渍、油脂之类的污垢？”
这是她专业的领域，双眼似乎隐隐放光……
王离有些被震慑到了，他想起了自己在老马那里看到的一些随处可见的食物残渣以及各种‘小动物’活动的迹象。
“嗯，可能还有些蟑螂、老鼠之类的……”
姜蕠听了啧啧称奇：“那你还真是接了个挺棘手的活。”
她已经完全不怀疑王离的工作性质了……有时候想想，这样‘子承母业’好像也挺有趣的。
此时儿子求教，她当然是不吝分享经验。
王离都没想到家政工作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得很认真……他对任何知识的摄取都很严肃。
而在姜蕠看不到的地方，王离的肩膀上，小不点萤也是一本正经地点着头……对她来说，这就是她的‘第一堂课’！
母子两聊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姜蕠看了眼时间才连忙起身道：“差点就晚了……妈妈要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
王离也起身道：“我也要去上班了。”
姜蕠稍稍错愕了一下，随后露出了一个满是自豪的笑容道：“是啊，阿离也要上班了……妈妈真高兴。”
这是一种纯粹的，见到儿子成长了之后的喜悦。
于是母子两在门口相拥了一下，就走出了这只有一个房间的狭窄公寓。
王离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
忽然她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快乐地对他挥挥手，仿佛要将一天的好心情传递过来。
王离也稍稍笑了一下，然后挥挥手。
随后，他迈着颇为轻灵的脚步往老马杂货店而去。
既然都跟妈妈说要上班了，那么他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再说了，作为一个新鲜出炉的猎魔人学徒，他可耐不住寂寞。
……
“砰砰砰！”
他敲了敲‘老马杂货铺’的门，良久没有回应。
想起昨夜老马消失在灯红酒绿中的背影，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这个老师还有没有回来？
他又敲了一阵，正准备放弃呢。
结果旁边就传来了老马的声音：“是谁啊，这一大早的，吵不吵！”
“咦？”
声音不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
他往店铺旁边摆放垃圾桶的小弄堂里看了看……好家伙，老马原来正睡在这呢！
看着一身呕吐物的老马，混杂着垃圾桶处的异味……这味道别提有多难闻了。
王离感觉自己的嗅觉遭受了巨大的挑战，可想到这是自己的老师，还是皱着眉头把他扶了起来。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低着头说道。
他此时发现低着头说话可太好了，不用忍受对方那扑面而来的口气，也可以尽情释放眼中的嫌弃。
摸索了好一阵子，总算将开门的钥匙找出来之后，王离就将老马扶进了房间里……这老东西又已经醉得人事不知了。
这可真是个恶劣的家伙啊。
王离觉得自己现在是个新人，对自己的老师应该要多一些尊敬。
所以就费劲地带着老马进了他的卧室，顺带还给其换了一身衣服。
萤看到主人这么累，也想要帮忙。
可是她小胳膊小腿的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当时又有些自卑了。
王离则是感慨着：“神奇的猎魔人啊，要是有什么技能能够一下子把他给清理干净就好了。”
他这是纯粹胡思乱想，毕竟猎魔人的技能都是为了战胜邪灵而开发的。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随着他的这一句话，莹的身上忽然闪亮了起来！
王离愣住了，这是……
他不确定。
但这，可能是萤要进化了？
这也太快了吧，他还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呢！
第五章 能干的萤
老马是被自己臭醒的……这对于他来说是日常，只是朴实无华的一天的开始。
然而他推开自己的房门看向外面的时候……
那宿醉的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疑问：“这是我店里？”
只见原本肮脏杂乱的货架已经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掉落的价牌也都做了新的放好。
店铺内的地面仿佛被削了一刀，露出了刚刚装修好时候的洁净感。
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茫然，然后王离哼着小旋律拖地的声音穿入了他而中，他连忙往地下室走去……
只见他的地下室中……
一个矮胖墩一样的灵侍正踩着两块抹布在地上愉快地滑行，所过之处自然会留下一道污秽的水迹……这污渍其实就是地面上原本的污垢，只是被那小胖墩身上的液体给冲刷下来了。
等等，这小胖墩是谁？
“你醒了？”
王离停下了拖地，看向老马露出了一个颇为爽朗的笑容。
莹的存在，令他心中充满了喜悦，不知不觉中也克服了一些交流上的障碍……况且，老马在他心中也是个应该要感恩的人。
老马看到这个笑容稍稍地意外了一下，酒也醒了一些……
他指了指眼前忙碌的‘小矮墩’说：“这个……是你的灵侍？”
王离点点头，脸上的喜欢毫无遮掩。
老马又问：“已经进化了？”
王离又点点头，目光也下意识地看向了正在地上滑行的萤。
这孩子现在长大了许多，差不多有五六十公分的个头了吧，就是胖胖圆圆的好像一块大号的肥皂。
她肤色倒还是雪白的，就是头发颜色淡了一些，从原本的漆黑变得有些青紫色，而后还长出了两条颇为秀气的眉毛。
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双手和双脚就像是四个一体的圆坨坨，好像‘飞天小女警’那样的……看起来憨憨的，也很可爱。
她身上还是会一直分泌一些奇特的液体，只不过在以前，这些液体的效用不明……但这次经过进化成为成长体之后，就具备了很强的去污能力。
……虽然感觉这进化的方向有些不太对劲，但王离就是高兴。
他快乐的情绪传递到了萤那里，自然也让她充满了干劲。
“萤，过来让老师看看。”
王离招呼了一声。
老马闻言触动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反对这个称呼，既然王离是他的学徒，那么叫他老师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略过了这个问题，看向迈开了小短腿向他跑来的萤……
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她的能力是什么？”
王离指了指地上他们正在做的一切道：“就是这个了，莹可以制造出很干净的水。”
老马闻言表情严肃了起来，说：“就这？”
王离点点头，有些茫然。
随后老马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我没有和你说，灵侍这从幼生体到成长体的第一次进化十分重要，关系着她以后的道路吗？”
王离就有些木然了。
他指了指老马身上的各种肮脏痕迹以及馊臭的味道……这段内容显然是因为某人的花天酒地而被略过了。
老马双手拍了拍脸道：“那么我们从头开始……灵侍在初生体的时候有许多中形态，这意味着他们的未来也有无穷的可能。”
“所以在猎魔人与初生体签订契约达成主从关系之后，就必须要对灵侍进行针对性的训练……这其中‘第一课’的概念尤为重要。”
“所谓‘第一课’，就是御主本身或者请专业人士对灵侍进行的启蒙教育，这几乎将决定灵侍未来的发展方向。”
“就像我的飞镰，给它做启蒙教育的就是我当年特意聘请的刀术大师，如今它才能以这个形象出现在我的身边，为我不断作战。”
老马无奈地看着萤摇了摇头，然后对王离说：“她的‘第一课’是谁教的？或者，你对她做了什么？”
王离的脑中瞬间想起了早上他向姜蕠请教‘家政之道’的情形……那时，好像萤也听得很认真？
于是他说：“早上的时候，我因为想着要早些来这里帮老师你打扫卫生，就向母亲问了些窍门……应该是萤在那时候都听进去了吧。”
老马一脸的无语，他吐糟：“不得了，我的学徒啊，你这是开创了灵侍的一个先河：家政型灵侍！”
“这样的灵侍，你能指望她做什么？”
他的话有些冲了，让王离有些不高兴。
当然，他会压抑这些不高兴。
可是他的灵侍萤却能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然后很直白得表现了出来……
“呼儿~~”
就听一个脆生生吹气声，萤就张开了一张圆圆的小嘴，吐出了一束不算太急的水流。
这一道水柱直接滋了老马一脸，而后把他给浇了个通透……
“嘿，你这灵侍要干什么？！”
老马落下了脸来似乎十分愤怒。
然而王离这次表现出了足够的护犊子。
他连忙搂住了被吓到的萤，将她挡在身后说：“老师，这孩子正在向你展示她的能力呢！”
老马抹了把脸上的水……意外的，这水似乎还有股淡淡的清泉香味。
他低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结果发现他身上的呕吐物、垃圾残片全部都已经被冲到了地上。
除了他的衣服是湿了，身上反而散发着一股仿佛刚刚沐浴过的清香。
“嘶~”
他摸了摸自己身子，整个人都觉得爽利了许多。
又看了看两条眉毛皱在一起，都在王离背后战战兢兢的萤，忽然就觉得这个灵侍好像还挺有用的？
老马点了点头，同时抹了把脸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身往地下室外而去……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微不可查地声音传来：“看起来还不错。”
王离松了一口气，看着背后的萤，心中依然充满了欢喜。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这始终未曾变过的喜爱，萤也很快又开心了起来。
她的心情似乎很受主人的想法所影响，反正她从王离那里感受到的唯有喜爱，那么她也就理所当然地快乐着。
最为一个史无前例的‘家政型灵侍’，她很快就帮助王离将这地下室内的一切污垢给清理干净。
除了这地下室还有些漏水，让没掌握补漏这个技能的王离有些惋惜……他觉得他和萤可以做得更好的。
他们回到外面，就看到老马出人意料地正在门口招待客人。
此时的老马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
他所招待的，是一个衣服看起来很素，但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
王离来到上面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的交谈……
中年女人说：“你们这里给我的感觉还不错，是一种很干净的味道……这让我下定决心将这件事情交给你们来处理。”
老马说：“我可是专业的，放心吧，这种事情交给我再适合不过了。”
他话音落下，看到了出来的王离，就又补充了一下：“这是我的学徒，很有天赋，相信我们会搞定一切的。”
那位很有气质的夫人看了眼王离，倒是对其干净清秀的容貌很有好感，便说：“好，我就把这个清理工作交给你们了……务必，不要让我失望。”
老马这时候就像个绅士，礼貌地躬身行礼道：“必然不会让您失望的，我的夫人……您先回去，我们整理一下装备就过来。”
王离愣愣地低着头站在原地，听到人走出了店门才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刚才那位夫人的目光令他觉得有些紧张。
“别愣着了，快点跟去收拾东西，我们有活了！”
老马一声发喊，精神头十足地开始指挥王离搬这搬那的……他们搬了许多东西，也不管这些有用没用。
直到他不慎说漏嘴：“好久没有来生意了，可不能让客人久等！”
随后老马就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最后不得不承认道：“好吧小子，这次多亏了你把店铺打扫得那么干净，否则换做以前，这种客人是绝对不会在店里和我谈生意的。”
王离没介意，只是看着搬到一辆小箱车中的刀啊剑啊枪啊什么的，觉得有些太过夸张了吧？
老马因为才得了好处，便颇为耐心地说道：“你可别小看了这次工作，那位夫人是刚刚搬到我们林江城的，在城郊买了一处空置了很久的大房子。”
“这年头，房子空置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存在，尤其是她叫我们着重清理的地下室。”
王离来了兴致，他好奇地问：“地下室里，会有什么？”
老马耸耸肩道：“谁知道呢！”
“早年我与人组队的时候，就曾经在一幢老房子的地下室里碰到了一具可怕的邪尸……我的队友几乎都死在了那里。”
王离惊异地问：“邪尸？”
“就是一群邪神信徒搞出来的……对了，顺便提一句，邪神信徒也是猎魔人敌人。”
王离紧张了起来，有些担心地搂着萤。
老马看他那样子就嗤笑一声道：“行了，别那么担心，我们林江城有巡夜人夜夜巡视，还有一小队精锐的夜军驻扎，不会有邪神信徒胆敢在这里搞什么献祭仪式的……那动静可不小。”
他话音落下，简单检查了一下东西，就自己走到了那小箱车的驾驶座上道：“快上来吧，那位夫人其实没有她表现得那么富有……真正富有的人也不会来找我们这种小店做生意了。”
“而且这样的顾客，往往会非常挑剔。”
第六章 第一个客户
王离在箱车的副驾坐着，听着老式收音机里播放的电台节目，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道路的两边。
他只会对沿途的风景、建筑感兴趣，而对那些偶然间注视过来的目光则是会下意识地转过头去避免与之对视。
老马跟着电台节目吹着口哨，他说：“阿离，以后我就叫你阿离吧……你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这些美丽的姑娘们……你和她们才是同龄人，是一拨的。”
王离将目光放在周围的绿化上，没有回应。
稍后一段时间，却忽然问：“老师，灵戒里呆着舒服吗？”
老马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似乎在把思维从年轻美丽的姑娘那边拉回来……
良久，他才纳闷地说：“我从来没关注过这个问题。”
王离想了想，就将萤放了出来。
她就这么出现在了王离的怀中，并且一霎时就撒娇了起来……
王离像抱着个娃娃一样抱着怀里的小胖墩，他说：“萤看起来并不喜欢灵戒里面，她想呆在外面。”
老马见状这次啊严肃地说：“那我就得要提醒你了，灵侍在灵戒中会处于休眠状态，而休眠会极大地放缓灵侍的消耗，也就减少了御主供养的频次。”
“如果你不想被自己的灵侍早早抽干，还是多让她呆在灵戒里休眠吧。”
王离一听是这样，那当然是伸手摸着萤的脑袋，又灌了一口精神力给她啊。
萤的身体微微发光，只是在这大白天的看不出来罢了。
老马见状也不再多说，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到引导的责任了，学徒听不听那是王离自己的事情。
反正，老马自己对猎魔人的那一套理论都是一知半解的就是了。
小箱车很快来到了郊外，因为又刚下过一场雨的关系，此时这里正是最清爽凉快的时候。
道路两边绿树成荫，远远地目光越过小山丘还能看到汩汩流淌的江水……这就是林江城的地理环境。
不过这里说是郊外也不算准确，而是城市中心外的一个乡镇上。
这乡镇曾经繁华过，许多富商都会因为这里的好环境而选择在这里定居……这里的老房子都是那时候留下的，距今大约已经有八十多年了吧。
可是随着最近航空运输和更多的地面运输方式兴起，曾经依靠水运而繁荣的林江城已经渐渐没落了下来。
当然繁华还是有的，只是这里的老房子也难免会有许多闲置。
车程不长，二十多分钟之后王离就在一幢老房子门前又看到了那位夫人。
这位夫人正带着两个家政的佣人对整栋房子进行清洁……不过那两个女佣看起来有些神情紧张，看起来他们的清扫工作受阻了。
看到箱车开过来，两个女佣都以好奇的目光看过来……
王离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这种目光，他紧张地把头差点埋进胸口，然后推门下车连忙走到车厢后面躲避。
老马看他去拉车厢门，就没好气地说一声：“我们得先去探明情况才能决定用什么工具，快回来！”
王离闻言只能低着头返回老马身边。
老马绅士地对那位夫人躬身一下道：“我的学徒不太擅长与人交际，尤其是美丽的女性。”
原本还有些忧心的夫人当即露出了一点笑容，看起来很受用老马的马屁。
老马这才正色道：“那么美丽的女士，能告诉我需要我们清理的地方在哪里吗？”
夫人点点头，带着两人一直进入了屋子内……
这老房子，说实话真的很大。
可是终究上了年纪，所以其价格甚至不如林江城中心的一套大户型。
按照老马的说法，那是明明不是那么有钱却一定要强充门面的家庭才会选择这里。
王离觉得这话很对，因为哪怕这房子里已经在打扫了，可是那一股子腐烂发霉的味道还是萦绕不散。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任由夫人将他们带到了位于房子中心位置的地下室入口……
因为这房屋当初建造的时候是将楼梯一并延伸下地下室的，所以此时它的位置相当碍眼。
甚至让人担心，晚上屋内住着的人想要上楼休息时，是否会被这楼梯下的脏东西所影响。
王离跟在老马身后，看着那楼梯延伸下去的那地下室大门倒是没紧张，反而被两个好奇的女佣打量得有些汗流浃背。
老马说：“好了，我先下去查看一下，阿离你留在外面接应。”
王离瞬间就慌了，他道：“不如我来先下去看看吧，老师你在外面看着……”
他可怜巴巴地看向老马，祈求对方别把自己留在外面。
老马一看乐了，他说：“行吧，虽然你还没学什么，但这里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棘手的东西……记得活用你的六芒星，一旦发现什么它会为你拖延到足够的时间。”
王离认真地点头，他着实是不想面对外面的陌生人。
而老马也是真的心大，自家学徒第一次跟他出任务，就能够这么放心大胆地让王离先行查探……
王离一步步地从这楼梯上走下去，然后伸手握住了那门把手。
这一刻，他四散开来的精神力令他的五感变得十分敏锐，他仿佛听到了门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的声音。
他的脚边，莹好奇地等着，似乎对接下来的经历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也是，她又能知道什么呢？
王离转动门把，然后将地下室的门推了进去……
身后的人都是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一个女佣忽然说道：“灯的开关就在进门右手边的墙上。”
王离本来没紧张的，现在反倒是手都有些抖了。
“哦……好……谢谢……”他有些语无伦次。
但还是找到了开关的位置将之打开……
然而那灯没亮。
“奇怪，昨天我下去看的时候还亮着的……”
那女佣说道。
老马则是说：“那是因为在下面那东西眼中你们是毫无威胁的存在，而阿离哪怕只是学徒，也能令它感受到威胁。”
这个时候的老马，还真是高人风范。
夫人则是皱眉道：“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老马说：“你们只需知道那些都是‘脏东西’就行了，而我们就是负责清理这些‘脏东西’的人。”
王离不管身后老马那得意的声音，他已经将自己的六芒星纽扣捏在了手里。
白色的灵光随之绽放。
这里的确是黑暗，可也只是相对普通人的黑暗……在他的眼中，这地下室的空间已经被照亮了！
入眼的，首先是一片灰蒙蒙的空间，这里已经不知多久没人来过了，积累了大片大片的尘埃。
然而令人他有些惊奇的是，本以为会看到许多蜘蛛网，但是这里一张网也没有，更别提结网的蜘蛛了。
“阿离，说出你看到的。”
老马没有让王离太过深入……从这点来看还是稍稍有些靠谱的。
王离则是说出而来自己的发现：“都是尘埃，反倒没有太多的霉味和腐烂味道，有些在意的是这里没发现蜘蛛网……或者说，没发现昆虫存在的迹象！”
他耳聪目明，真有蚊虫的话他是不会错过振翅声音的。
老马听到了他的描述，立刻就做出了判断：“你的描述很到位……我已经大约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你先等等，别乱动。”
话音落下，老马已经冲了出去，回到了箱车上招来了一个大口袋以及一把UZI冲锋枪外加两个弹夹。
“啊！”
女人们看到老马带着枪回来都感到很惊恐。
老马则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道：“不一定会用到，我只能保证尽可能地不破坏下面的房间……当然，真弄坏了也没办法。”
夫人倒是沉得住气，她说：“那好，我们去外面等你们。”
她觉得这里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去做比较好，她和佣人们还是别那么近的凑热闹了。
老马眨了眨眼角道：“明智的选择。”
话音落下，他已经拿着口袋带着枪械也进入了那地下室中……
他的表情稍稍有些紧张，但并不显得太过害怕。
看到了真捏着六芒星持续翻出纯白灵光的王离，他满意地点点头道：“做得不错，继续维持这个样子给我照明……这次的敌人有些难办，但并不危险。”
王离好奇地问：“是什么敌人？”
老马说：“明显超量的尘埃，没有蚊虫活动迹象，甚至连一只蟑螂都没有……那就只有是那种诞生于遗弃之地，以小型昆虫为食的‘尘魔’了。”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然后又说：“等下听我的命令加大六芒星的输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王离问：“就是让它变得更亮一些吗？”
老马说：“是的，尘魔厌光，你的六芒星灵光可以将它逼出来，然后我再将之装入这个‘封魔口袋’里就好了。”
王离这是目光也看到了眼前那超市购物袋大小的‘封魔口袋’，心中开始期待自己老师的表现。
老马说：“就是现在！”
王离当即加大了精神力的输出，让手里的六芒星变得无比明亮。
一霎时，这种明亮几乎令整个地下室空间内失去了阴影。
而就在此时，两人面前满是尘埃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个拱起……
“就是这个！”
老马已经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将那‘封魔口袋’一把套去……
然而很快，他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因为那地下室中的尘埃还在聚集，地面拱起的那个以尘埃组成的身躯越来越大……那‘封魔口袋’套在那圆脑袋上就好像带了个不合头型的小帽子……
所谓的封魔口袋，出师未捷啊。
第七章 六芒星的极限
面对猛然间如同巨兽一般从地面隆起的尘魔，王离一开始还比较淡定，因为他觉得老马怎么说都是资深的猎魔人了，这种场面应该没问题的吧？
老马果断召唤出了飞镰，那镰刀四肢霎时高速旋转起来，如同一个轮子一样切割在了那尘魔的身上，将之变得支离破碎。
“这么简单？”
王离眨了眨眼，他有些羡慕老马的灵侍可以这么强力。
旁边的萤察觉到了主人的羡慕，不由得低下了头去……
王离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如同个小抱枕一样，说：“别胡思乱想，有萤陪在我身边，已经是一件超级高兴的事情了。”
他的确很喜欢萤，不忍她受到任何委屈。
况且，老马的飞镰状似凶猛，可实际战果好像也没什么的样子……
只见那些散开的尘埃霎时又聚拢起来，这次直接绕过了飞镰向老马这个发号施令者卷来……
老马见状肉痛地拿出了那把UZI开始喷了起来。
这子弹像是不要钱一样地从枪口喷射出来……枪声倒是不太响，可老马肉痛啊。
那灵能子弹果然有妙用……只见这灌注了灵能的子弹打击在了那尘魔卷起的尘埃上，接连不断地爆起清亮的小光球，霎时就将这尘魔崩解出了一地的灰。
可是这些灰很快又聚合了起来，眼看着根本没用……
老马还剩下一个弹夹，他有些烦躁地说：“这尘魔太大了……不过它有个核心，只要击溃这个核心……”
话音还没落下呢，那尘埃就汇聚成洪流，一下将老马给卷了进去……
不过王离看到，老马顺手又捡起了那个先前丢掉的封魔口袋……
“阿离，守住门口，不要让尘魔跑到外面去！”
最后两个音节几乎不可分辨，因为老马已经完全被那尘埃给困住了……不过看他那自信的样子，分明还有翻盘的计划？
王离没怎么太担心，不过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那飞镰明明是老马的灵侍，在看到老马被困后却一直冷眼旁观……似乎没有老马的命令它就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说实话，这个样子让王离有些担心……该不会，老马其实已经压制不住自己的灵侍了吧？
但这时那尘魔被惊扰了之后就准备冲出这屋子了……
说实话，王离觉得尘魔的杀伤力可能没啥，但那一地的尘埃是真让人看着觉得头皮发炸。
可老马让他守住门口……
他无奈地站在地下室门口，只能让手里的六芒星绽放最大限度的光芒……
很快这光芒就达到了极限……并非是他无法支撑更亮的光，而是他发现这个六芒星已经到了极限……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他发现尘魔也是惧怕六芒星的，可只是这点光亮明显是不够的……他手中的纽扣作为六芒星的载体，如今明显成为了限制。
王离没办法，他总不能舍弃这个六芒星的纽扣自己制造六芒星的光芒吧？
咦？
他忽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吸引了，好想试试啊……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茫然不知所措，只能以达道极限的六芒星光芒死死抵挡在门口……可那些尘埃虽然忌惮，终究还是往他这里不断蔓延过来……
蓦地，灰尘汇聚成束，长鞭一般地卷上了王离的一条腿。
巨力拉扯，王离几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他一手还死死抱着萤，面对这种情况他真的很无力。
可是他忽略了手里的萤。
萤感受到了主人那种对自己全心全意的爱护，再看到如今糟糕的局面，猛地一咬牙就自己做出了应变。
“呼儿~”
她的嘴里忽然间喷出了一道稍稍粗壮一些的水流，冲击在面前要压上来的尘埃上……
下一刻，王离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尘埃在沾湿了以后就立刻变成了深色然后‘啪嗒啪嗒’地剥落在地上，成为了一块块类似泥块的东西。
萤的攻击出人预料地有效！
虽然吧，萤只是用她那拥有特殊去污能力的水流来冲刷尘埃……等等，这好像就变成了针对性的‘特攻’了？
王离一下子高兴了，他说：“很有效，加油啊萤，这次全看你了！”
萤受到了鼓舞，一口气又吐了许多的水出来。
甚至这地下室中都铺上了浅浅的一层水。
而在这‘特攻’之下，那尘魔从外至内开始快速地崩解。
一切被萤冲刷过的尘埃都脱离了尘魔的控制……
很快，被尘埃包裹着的老马出现了。
王离以为他要做什么翻盘的举动呢，结果愣是抓着封魔口袋被憋晕过去了啊。
看着老马一下倒在了地上充满了泥灰的水中，王离就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
他的老师真惨……
这个时候，萤已经将随后的一层尘埃剥离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圆球……这就是尘魔的本体？
看起来还挺可爱的样子！
王离茫然了一阵，看着那黑不溜丢的小圆球上睁开了一双充满了悲愤神情的大眼睛……他总算是醒悟了过来。
然后手忙脚乱地从老马手里拿到了那个封魔口袋。
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该怎么用，反正一把将那被萤给洗‘秃’了的尘魔给装了进去。
不过似乎效果没那么好。
在脱离了萤的水流冲刷之后，这尘魔很快就在袋子里挣扎了起来。
王离努力压制，忽然想起这封魔口袋可是猎魔人的装备，说不定像六芒星一样需要精神力来激活呢？
他连忙以精神力灌注在这个口袋上。
其实这作态有些粗鲁，情急之下这也是没办法的。
但这是有效的。
那口袋两侧的麻绳一下子自己动了起来，猛地将袋口收紧了。
而由此，那口袋里的尘魔无论再怎么挣扎也只能徒呼奈何。
“好了。”
王离抹了把汗。
和那尘魔对峙的时间不长，他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走向老马，又看到了那安静呆在旁边的飞镰……说实话，它沉默地站在那里，配上那手脚上的镰刀锋刃，看起来反而比尘魔要危险多了。
王离迟疑了一下，问：“你，要回到灵戒吗？”
那飞廉沉默着走了过来，随后一下钻入了老马的灵戒中。
王离这才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才他真担心这飞镰会失控，好在结果是好的。
王离费劲地将老马拖到了楼梯上，萤也在后面一起拽着老马的裤脚管帮忙呢。
他当时是想要将老马搬出去的。
可是考虑到自家老师的颜面……关键是他绝对不想自己出去面对那一屋子的女人。
所以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给自己找了件事做……
他看了看萤，说：“好吧萤，我们一起来大干一场吧！”
萤高兴地将那圆滚滚的‘手’放在了脑袋边，可能是个敬礼的动作。
这一主一仆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地下室有着很好的排水系统，正好绝大多数物品表面的尘埃都已经被尘魔带走如今被冲刷在了地上。
王离只是在地下室找了一把拖把，就配合着萤的‘水枪’将那些脏水都冲入了下水道。
这还多亏了萤。
她的水有种很奇特的功能，似乎可以保证被冲刷下来的污垢在短时间内不会重新结块，这使得王离不用担心下水道被堵……甚至还能疏通原本就挺堵的下水道呢。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老马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了看湿哒哒的身上，闻着那股熟悉的仿佛洗过澡的味道，他就知道自己大约又被阿离的灵侍给水洗了。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
东西都在，灵戒里的飞镰也在……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再看旁边，就见王离正抱着他的灵侍坐在台阶最下一层，萤似乎在他的怀抱中睡着了，身上则发出了一抹淡淡的微光。
先前能力使用过头，一下子‘没电’了，现在正让王离给她‘充电’呢。
这时老马才发现这地下室的灯已经恢复，而整个地下室内无比整洁，竟然纤尘不染……
所以，尘魔呢?
王离听到后面动静，一手搂着萤起身，一手抓着那封魔口袋递过去道：“老师，尘魔已经在里面了。”
老马惊讶地看了看王离，神色之中有些复杂。
他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能干啊。”
“虽然说按照惯例我只需要给学徒支付百分之十的佣金……但这一次，我决定给你百分之三十。”
王离惊讶了一下……
好吧，先前他光想着自己能够进入猎魔人的世界，光顾着兴奋去了，就压根没想到还有佣金这回事。
老马倒是洒脱，他说：“也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恐怕现在你都可以直接继承我的店铺了。”
王离更惊讶了，他问：“可是……老师，你的妻子和孩子呢？”
老马淡淡地说：“我哪里还有什么妻儿……现在，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收拾收拾出去吧，你的才能让我惊讶，或许我该直接带你去猎魔理事会的分部注册了……那样，你才是真正的猎魔人学徒，进入了这个体制内。”
王离低头听着没有吭声。
或许是因为先前老马的话吧，他心里总有种不详的感觉。
第八章 第一笔收入
老马缓了缓神，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让他看起来变得没那么狼狈了，这才走在前面去面对那些女人们的盘问。
王离见状就抱着萤悄悄地走到了小货车的副驾驶坐好了，等待着他的老师回来。
他是一丁点都没有去插手的意思，只是专注地看着萤，看着她在自己怀里一亮一亮的‘充电’……
其实对于萤来说是充电，对于王离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提升呢？
他天生精神力异常，增长快速又没有人教他及时地疏通、掌控，如今就算想要自己去尝试控制都很难……倒是他在心态调解的本事上面已经达到了一流。
现在他将这份多余的‘负担’交给萤，给得越多他反而能够更好地掌控自己的精神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试过‘专注’的感觉是什么样了。
老马和那位夫人又唠起了嗑来，甚至还带着人下去检查情况了……
王离知道这恐怕又要一段时间。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老马这破烂的小货车上空调都没有，人呆在里面实在是闷热难耐。
好在萤注意到了自家主人的难受，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了一些清凉的水气……这使得货车里面一下子就凉快了下来。
王离抱着怀里的萤更喜欢了，觉得这样的灵侍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有你，我可真幸运。”
他欢喜地夸赞着。
而萤也是因此喜滋滋的，开心极了。
过了大概半小时，老马才满意地拎着封魔口袋回到车上。
“嘶~”
他坐在车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刚才在外面和那位夫人掰扯了一段时间，已经令他又出了一身汗。
这南方的天气就是这么令人无奈。
随后他看了眼王离怀里充当‘空调’的萤也不由得称赞了一句：“好吧，她还真是挺有用的。”
他从怀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钱出来……这都是最大面额价值200的龙币！
在有龙国，正常消费可用不了那么大的面额……看起来这位夫人还是很有牌面的。
老马舔着手指给王离数了二十张龙币出来道：“这次客人很满意，因为你把那地下室也一并清洁干净了，所以又多给了一些。”
王离没客气，伸手接过了这些钱……总共四千龙币，只是不到半天的收入！
如果每天都能有这样的收入就好了……那他很快就可以带着姜蕠换到一个大些的房子里去住了。
“谢谢老师！”
他真诚地道谢。
结果倒让老马老脸一红。
说实在话，今天这次任务主要都是靠王离的灵侍完成的。
作为引路人，他这个‘资深猎魔人’反倒显得很狼狈。
可王离非但没有对这分钱的方式有任何质疑，还如此真诚地道谢……这让他心中生出了理亏的感觉。
不过终究是个‘资深猎魔人’，脸皮厚厚就这么过去了。
他说：“反正现在还早，我就先带你去分会那里注册学徒身份吧。”
“毕竟只有你正式成为了我名下的学徒，你才有资格等我退休以后继承我猎魔人的一切。”
这已经是老马第二次提到这件事了，看得出来他对‘退休’这件事情看得很重，也很期待。
王离好奇地问：“老师，猎魔人也有退休年纪吗？”
老马说道：“那是当然，一般五十岁以后精力不济了就处于随时可以退休的状态了，当然了，如果你状态保持得好自然可以继续做下去。”
“听说那些高阶猎魔人都已经用灵能提升了自己的身体机能，寿命都可以延长很多……不过那距离我们太遥远了、太遥远了……”
老马叹息着说道。
王离也不回应，安静地坐在车上，和萤一起眨着眼睛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快到了，把你的灵侍先收回灵戒中去吧……在分会这里有许多猎魔人出没，随意露出灵侍会给人造成一定的困扰。”
王离听话地将萤放回了灵戒中，然后等着老马把车驶入一处商场的底下停车场，他才后知后觉地惊讶：“原来分部在商场里面的吗？”
老马摇摇头道：“想什么呢，当然是在商场下面啊。”
“这个商场有底下两层的车库，但是理事会在地下三层、四层……而进入的通道就在这里，你看看能不能找得到？”
王离惊讶地左右打量。
片刻之后就指着头顶的指示牌说：“就是这个吗？”
那是个意义不明的指示牌，上面画了个圆圈然后箭头一指就完事了。
可对普通人来说实在不知道那圆圈的标记是什么意思，当然来商场晃荡的人也不会太在意。
可如果是猎魔人来了，自然能够看到那圆圈中若隐若现的交叠在一起的正反两个等边三角形。
合起来，这就是一个六芒星！
老马哈哈一笑道：“看到了就走吧，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两人很快就随着箭头来到了一处堆放各种建筑废料的地方。
看似这里堆放着各种在商场建成后清理出来的建筑废料，可实际上只是个障眼法。
王离的眼中，在一截码放起来的管道旁边，分明看到了一个十分清晰的六芒星图形。
老马眼神示意了一下说：“将精神力注入进去就好。”
王离照做。
这个六芒星很快就亮了起来，而且六芒星的图形中还搭配了许多王离看不懂的小符号……正是这些小符号，给这个六芒星带来了不一样的效果。
王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光幕，便在老马的催促下抬脚走了进去……
刹那间恍如隔世。
他们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地下空间……仿佛是地下宫殿一般的地方。
王离在进来之后就感觉一阵不对劲，他耸了耸肩膀，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擦身而过一般。
老马也是打了个哆嗦说：“所以我才不喜欢来这个地方啊……这里曾经是一处邪教徒的遗迹，虽然说麻烦的东西早已经都被清理掉了，可总有些挥之不散的气息存在。”
“传说啊，在地下的更深处，其实封存了邪神的一部分肢体！”
“猎魔理事会发现这里的时候只能清理了这里的邪神信徒而对那邪神的部分肢体毫无办法，便干脆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分会用来镇压。”
“而且咱们头顶的那商场比别家商场要早关门一个小时……就是因为太晚的话这里邪气会向上溢出对凡人的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
王离好奇地问：“那晚上商场总要有人值班的吧？”
老马说：“那自然是有理事会派出巡夜人轮值了……反正这个商场也是理事会的产业，赚来的钱都用于补贴理事会的行政运行。”
还有这种操作啊……
王离听了也就这样接受了，没那么多的问题。
他们在这个地宫中走了两步，就看到了两旁许多店铺正在开门营业……
售卖各种灵能装备的店铺、售卖高潜力灵侍的店铺，还有各种书籍、秘技类的店铺……当然，也有一些穿着看起来比较一般的猎魔人在这里摆摊也没人管。
这里的人流量并不高，就没几个猎魔人在这闲逛。
王离看得出，老马是怀着极强的克制力才没去看那些东西……
他说：“老师，你可以去看看，我等你好了……”
老马反而一脸坚决的说：“不行，好不容易完成了一笔大生意，我怕在这里逛逛就把一个月的生活费都给逛没了！”
王离听了默默低下头也就不再多问了。
看起来猎魔人之中的消费水平非常高啊。
不过这个地方有一点令他觉得比较舒适。
那就是往来的猎魔人都是行色匆匆，不会给旁人过多的关注。
王离对这种冷漠的环境反倒觉得适应。
他跟着老马来到了一处柜台旁，这里正有几个猎魔人在等待着办事情。
老马见状也不废话，带着王离在旁边的取号机上取了个号码。
他低头看了眼，就暗叹一声：“好吧，我们得等差不多一个小时，你可以四处逛逛……我建议你去逛逛那边书店，你可以通过书籍来了解一些猎魔人的基础知识。”
王离从善如流，与老马告别之后就转身回到那边早就看中了的书店位置去……这个建议的确符合他的心意，他也很擅长从书籍中摄取知识。
就是这种基本知识本来都应该由老师教导的吧？
王离心里面有些吐槽，可又不敢说出来，只能闷闷地自己去看书。
……
这书店里内容还真的很齐全，可真的贵啊！
进门看到的都是一些基础战技，售价最便宜的也要3000龙币……对于才刚赚到4000龙币的王离来说，真是望而生畏。
再往后看，一些进阶战技、高阶战技那至少都是1万龙币起步的，根本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情。
大约那店员看出了他囊中羞涩以及新人的身份，就好心向他指了指里面一排货架……
那里的书的确是便宜了，不过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属于学徒入门读物。
可王离对此如获至宝，直接上前挑选了一本《灵能概述》以及一本《小心照顾你的灵侍》……结果一算价格，光是这两本书加起来就要3100龙币的价格。
其中《灵能概述》1300龙币，而厚厚的一大部的《小心照顾你的灵侍》则是价值1800龙币，里面分门别类地介绍了许多灵侍种类。
原本满怀憧憬想要给妈妈换房的王离瞬时就遭受了现实的打击……看来成为猎魔人远要比他想象中的费钱。
他死死抱着两本书来到了柜台，开口：“能……能便宜些……”
昂贵的书价令他想要尝试一下自己不熟悉的技能。
可他这项技能显然不合格。
那店员一眼看穿了他并且说：“年轻人，你得知道知识是无价的。”
王离立刻把话都缩了回去，然后老实地把钱都付了。
一天赚900龙币也挺好的……反正他是不敢再和人继续说话交涉了。
第九章 老马的死敌
王离抱着两本书在打瞌睡的老马身边坐下，然后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
首先翻开的当然是《灵能概述》，他对灵能这种力量感到好奇极了……可惜老马自己都说不清楚。
而这本书给了他相当详尽的解答，令他一下子就觉得今天这些钱花得是值了。
所谓灵能，指的就是在邪神残留气息影响下所带来的能够以心灵撼动现实的力量！
它并非单纯心灵的力量，而是以心灵的精神力为引，从猎魔人身体中诞生出的一种介乎于虚实之间的力量。
但灵能并非是单纯地由精神力加体力转变而出的，或者说人类的灵能转化率极低。
有一个较为笼统的公式来计算：（精神力/【10~15】+等量体力）/2=灵能
这是一个经验公式，可以看得出其中的关键数值就是精神力总量以及内的系数。
而灵侍的意义则在于可以作为灵能转换中的催化剂，来降低那中的转化系数。
以灵侍本身的等阶为关键。
初生体灵者就能将系数提升到10以内。
而成长体称作灵兵，可以是8左右。
成熟体灵将则是一般在5上下波动。
再之后的真灵境界则是可以将这个系数提升到极为可观的【2】。
最后传说中的英灵，不但可以让御主1:1地将精神力、体力转化为灵能，甚至还能额外帮助御主做到一定程度的增强。
王离看着这些知识真是如痴如醉。
里面有简单地提到如何感知自身的灵能。
他就是通过六芒星的纽扣，在其激活时其本身就会悄然调动使用者体内的一部分灵能……
这一点超出王离的预料，他又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的确，他此前在激活六芒星的时候的确感觉到了体内某种波动正在呼应着那六芒星……原来那就是灵能！
而因为他对六芒星的熟悉，以至于他在意识到了灵能的实质后就很自然地感受到了其存在，并且尝试能够掌控它……
随后他发现，原来灵能并非是直接存在的，唯有在需要的时候将之从身体中提取出来才行。
因为灵能的提取对身体其实是一种极大的损耗，就拿王离此时来说，因为萤已经进阶到了成长体也就是灵兵的境界，他就可以用一份体力加八倍的精神力才能提炼出一份灵能来。
提炼得多了，他就会感觉一阵气虚体弱，体力枯竭的感觉……嗯，八倍的精神力损耗反而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因此他只能停下尝试，然后继续接下来的学习。
……这本《灵能概述》还讲到了六芒星的三种基础运用，也即是三种六芒星阵。
第一种为‘灵御之阵’，在六芒星上添加三枚‘御’字符文即可达成，能够使得六芒星之光拥有一定的防御力。
第二种为‘灵击之阵’，同理添加三枚‘击’字符文，通畅用于攻击增强……灵能子弹的原理就是就是在子弹上纹刻上这样的六芒星阵。
第三种为‘灵封之阵’，用以制作封魔类灵器……王离用过的封魔口袋就是其中的一种运用。
这三种基础运用用好了，便能搭配出猎魔人的各种强大战技与灵器来。
而《灵能概述》里很遗憾地只分别用一页篇幅展示了一下三种六芒星阵的图案……具体如何学习、制作、运用，则是要找另外三本书了。
这根本就是在打广告啊！
也是，区区800龙币的一本理论性书籍怎么可能教授实际能力呢？
王离安奈了再去买书的冲动，只能继续往下翻看。
可是就在他又看了两页书以后，老马已经一个胳膊肘将他给戳醒。
就见老马一边抹着口水一边说：“你干什么呢，快点，轮到你了……还好我警醒。”
王离歉然地笑了笑，连忙从老马手里接过号牌前去业务窗口那里办事……
这里又有一个糟点：号牌此前一直被老马攥手里呢，他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啊！
“美女你可真漂亮，我来给我的学徒办理入会手续，也就是申请学徒资格了。”
老马略显轻挑地恭维了一下服务窗口的办事员，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王离被一把拽了过来，对着窗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窗口的工作人员就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算不上漂亮，但被老马夸得很开心。
就递了张表格出来道：“填写一下基本信息就好了。”
王离接过来看了眼，的确是姓名性别居住地址之类的基本信息，他一声不吭地填写了起来。
女前台也在登记信息，她问：“能够感知到自身灵力了吗？”
王离点点头道：“能了。”
“什么时候第一次成功激发六芒星？”
“两天前……”
“问你年龄。”
“十九岁。”
“有点晚了，但学徒是够了。”
“有参加过任何相关培训和考核吗？”
“没有……”
王离老老实实地脱口而出，让老马想拦都拦不住。
果然，那女前台停顿了一下，白了老马一眼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猎魔人的知识？”
王离转头看向老马……
老马已经觍着脸笑道：“他的知识一直是我在教，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然而还没等那女前台回应呢，旁边就已经传来了一个哄笑声：“那问题可就大了！”
“一听你这赖皮马的话就知道其实你根本没好好教导这小子……小子，你跟了这么个老师也是倒霉。”
老马转头，脸色霎时铁青。
王离则是惊讶地看过去，岁后很认真地说：“老师对我很好，我现在关于驱魔人的一切都是老师传授的。”
这句话理论上没毛病。
他的六芒星是老马给的，萤也是老马给的，就连他刚才买书的钱……也是老马带着他做任务才赚到的。
所以王离心中对老马的尊敬真的分毫不差，对于诋毁他老师的人自然也充满了敌意。
不过对方那人看起来也年纪不小了，相比老马的落魄，他则是一副‘潮老头’的打扮，看起来日子混得不错。
老马冷哼一声吧王离拉到一边道：“今天出门倒霉碰到了个麻烦，我们走，改天再给你办手续吧。”
他们就想要走。
王离本身也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就从善如流。
可是那个一副潮老头模样的猎魔人反而横移一步拦在他们身前道：“赖皮马，你怎么没看见老同学吗？”
“几十年的交情，你就这么过去了？”
老马终于忍无可忍道：“什么狗屁交情，当年要不是你……”
他最后没说下去，在自己的学徒面前忍住了。
他冷静了一下说：“卢有道，今天你是什么意思，直接挑明了说吧。”
王离已经确定，眼前叫卢有道的潮老头和自家老师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积年的爱恨情仇。
卢有道目光同样冰冷了下来，同时还有一种深蕴的愤怒。
他平静地注视了老马一段时间，才目光微微放缓冷冷道：“你带学徒来认证资格？”
“正好我也带学徒来认证资格。”
“不如就让他们两个打一场好了，输掉的那个就……”
他停顿了一下，随后说：“抱歉，我不该让我们两个的恩怨影响到这些年轻人身上……不过总要有些赌注是不是？”
旁边在这办事的猎魔人不多，可听到有热闹可看就不约而同地开始起哄。
老马也有些下不了台的感觉，猎魔人就争一口气，尤其还是在这个老对手的面前……
可他又不敢真让王离去打这一场，那几乎是必输的结局。
卢有道好整以暇地说：“至于赌注……也就小赌怡情吧。”
“我出一万赌资，赢了就给小琴买一门战技学习……怎么样，区区一万赌资你该出得起吧？”
这对于猎魔人来说是一个很低的赌注了，除非卢有道笃定老马连区区一万龙币都拿不出来……
老马脸色难看地冷哼一下道：“那就赌吧，我这里也一样，赢了的钱都给阿离买书去。”
随后他又说：“你的学徒呢？”
卢有道立即拍了拍手，喊道：“小琴，过来一下。”
随后王离就被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所吸引……入眼所见的，是一双穿着高跟皮靴的高挑美腿，而后是半包着大腿的牛仔短裤。
白皙光滑的皮肤让他一阵眼晕，目光再上移……看到那露出的肚脐之后就再也不敢往上开了，立刻低下了头双眼无处安放。
“来啦老师……不过老师，那孩子一看就是新手，别欺负人家行不行？”
这年轻女人的声音真好听，充满了活力与自信，让王离艳羡极了……他就是羡慕这种自信的人。
老马无奈地拉住了他轻声说道：“阿离，差不多就认输吧，区区一万龙币，就当是老师替你教学费了……”
他说完就后退到了人群中……
只是王离看着自家老师捂着胸口的样子，就知道他很心痛啊。
老师很穷，不能让他就这么输掉一万龙币！
王离心中忽然就有了要好好打一场的信念了。
心中想着他又不是要和人家说话，而是要和人赌斗……渐渐地也就不怕了，抬起头来看清了对面女子的真容……
洁白的露脐短衫重逢展现了这夏日的清凉与美好，而那姣好的容貌以及脑后充满了青春活力的长马尾也是令人怦然心动。
这是个极出色的女孩子。
不过王离此时的目光已经十分清澈，他就觉得自己不能让老马丢了这笔钱……
第十章 灵御之阵
“我叫文琴，猎魔人学徒，你呢？”
叫做文琴的女孩站在王离对面十分开朗地开口询问，似乎对接下来的决斗没有丝毫的担忧之处。
这是自信，也有骄傲。
王离这次没有低下头，只是目光稍稍晦涩了一下道：“王离，猎魔人学……哦，还不算学徒。”
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实则是他习惯性的‘多线程思维方式’，使得他一边应付文琴的问话一边在拼命思考对策。
他无比清楚，自己本身就是弱鸡一个。
至于萤……
他能指望一个家政型的灵侍做什么？
王离的思维转得极快，很快就知道这场决斗他只能依靠那刚刚通过书本学习到的灵能。
而灵能的具体使用方法他同样不知，除了那三页图片……
他开始拼命回忆起那三页关于‘灵御’、‘灵击’与‘灵封’的三页图片。
最终无奈发现自己除了仔细思考过的‘灵御’以外都无法记忆完全……毕竟只有区区一个小时不到的阅读时间，他能看了那么多内容的情况下还记住一张图已经很不错了。
那么怎么将这一张图变成实际战力呢？
专门讲述这一张图的技能书，可是要卖到2000龙币，现在的王离根本没有这些钱来购买。
他只能从已有信息来分析。
虽然具体怎么做不知道，练习方式不知道，可《灵能概述》里还是讲了将之实现的理论原理。
那就是以灵能那精神物化的能力，在六芒星的基础上凝结御字符以形成‘灵御’的六芒星阵！
王离的左手低垂在腿侧，开始快速地颤动起来……旁人看来这仿佛是紧张的，实则是他的左手五指正在快速地小范围划动，尝试那御字符的笔划与刻画方法。
而且是分心五用，五根手指一同在尝试！
这很难，在旁人眼中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对于王离这个从小就习惯了将自己的注意力分散成多股的人来说则驾轻就熟。
这时，面前青春无敌的文琴爽朗地笑着说：“那么王离，不如我们就以灵侍来决胜负吧？”
王离何止是分心五用，还有一份注意力在应对这事情呢。
他意识到了面前这文琴的好意……是怕比试猎魔人技能他会输得太难看，而选择以灵侍对决……至少灵侍的对决场面上不会那么难看，而且灵侍输了也并不意味着猎魔人的实力弱。
对于文琴的好意，王离心中也是受用。
他发现注视着眼前这个美丽女子的时候他不紧张了，因为他意识到对方也是个善良的人啊……
他没有再迟疑，左手依然维持着五指快速抖动的姿势，右手食指的灵戒已经绽放光芒，将怯生生的萤放了出来。
“萤，不要害怕，我会与你同在。”
他鼓励了一句。
然后他对文琴说：“抱歉，如果只是让这孩子独自作战的话，我怕她会应付不来。”
文琴这才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还是选择协同作战方式的决斗啊。”
旁边的卢有道则是满意地颔首道：“这样才是恰当，灵侍与猎魔人协同作战，虽然不是实战决斗，但反而最能体现你们各自与灵侍的实力了。”
猎魔人的决斗分三种：
其一，灵侍对决，就是双方各自灵侍的比拼，御主不能以任何形式插手。
其二，协同对决，猎魔人以指挥、辅助灵侍的方式参与对决，双方的对决主体其实依然是灵侍，但对猎魔人的智慧与技能有很高的要求。
其三，实战对决，这就是极为残酷的一种对决方式了，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将完全展现猎魔人的实力与魅力……一般只在高阶猎魔人之间才会使用这种决斗方式。
这三种对决方式，第一种灵侍对决更像是在检验灵侍的成长进度，当然也有人以此为乐甚至发展出了一系列的产业。
第二种则是标准的‘以武会友’，大家点到即止，输赢都不会伤了和气。
可第三种实战对决就凶险了，出人命都是常有的事情。
此时两人选择协同对决，倒是让两人长辈之间的硝烟味道淡了不少。
这个理事会分部里也是难得有这么有趣的活动，周围渐渐聚拢起了十几二十人围观。
当然都是些年轻人，年纪大的老牌猎魔人就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了。
周围人群渐渐散开，老马和那卢有道甚至还叫来了仲裁，一副怎么都不信对方的样子。
这么一耽搁，就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
王离总算是眉头舒展松了一口气。
不容易，总算是掌握了那御字符的描绘方法……接下来，就看对面是否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能力了。
文琴也放出了自己的灵侍，那是一朵身体由带刺藤蔓编织而成的花朵，可那本应该是花蕊的位置，结果生了一张美少女的俏脸。
粗看有些惊悚，当王离带着一种探究、研究的目光细细看看，就觉得还挺好看的样子。
文琴说：“这是我的灵侍：蔷薇少女，你要当心了。”
说实话，论品貌，自家的家政型灵侍真的有些拿不出手……那矮墩墩的样子，看起来就不会很厉害啊。
这时仲裁已经站到了场中，神色冷淡地分隔两人道：“本次对决为协同对决，灵侍入场作战，御主在后方白线框区域内外指挥作战或者提供辅助技能。”
“灵侍判定落败或者御主离开指定范围便判负，明白了吗？”
王离认真地听着，对他来说这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双方无异议，那么对决开始！”
仲裁一声令下，然后立刻将空间留给了对决中的双方。
那边的‘蔷薇玫瑰’已经进场，而王离这里的萤则还是怯生生地抓着他的裤脚管。
王离微笑了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后将那颗有着六芒星的纽扣在手里捏了一下再放到她的手里。
“带着它，别掉了就行。”
没有什么战术商量，没有什么鼓动。
萤捏紧了那枚六芒星的纽扣，脸上浮现了庄重坚定之色。
她认出了六芒星中的蕴含的力量，是她主人特有的力量……她感觉到了主人与她同在的信念。
而后她也终于踏入了场中……
文琴淡淡地说：“第一次踏上角斗场的孩子吧？没关系，多适应一下就好了。”
这的确是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她用足够的耐心与善意给了王离和萤足够的时间。
卢有道顾盼生辉，只觉得长脸极了。
而老马对此也只能眼神晦暗徒呼奈何……文琴做事大气，的确让他无可指摘。
“蔷薇少女，出手吧，不必考虑手下留情了！”
但文琴又不是一味的老好人，她在给王离留足了时间之后，就拿出了她对待这场对决的态度来。
只见蔷薇少女那以藤蔓组成的身体立刻挥出了一条带起了凌厉劲风的藤鞭……
如此声势令萤霎时一个哆嗦……
可她这个时候竟然颇为勇气……不，或者说她从来就不缺少勇气，尤其是在为了自己的主人而战时……
她闭着眼睛就冲了出去……
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了吧。
可是在后方的王离已经双眼熠熠生辉……
蓦地，萤手中死死攥着的六芒星纽扣一下子亮了起来，而后在她的身边浮现一层透明的罩子。
“噼啪！”
藤鞭一声炸响。
可是萤没有感受到任何攻击。
她惊讶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结果那蔷薇少女的藤蔓攻击全部都被她面前的灵能光罩给挡住了，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她惊讶地呆了呆，随后低头看向手中的六芒星……
只见那纽扣上的六芒星已经不只是以其为载体亮着了，而是浮现在纽扣的六芒星图上面，还有一个镶嵌了三个简单符文的六芒星阵！
以纽扣上的六芒星为阵基，添加入御字符以成阵，这就是王离从那《灵能概述》中学到的办法。
虽然那本书上只是一句话带过的……可他就这么依靠自己的才能实现了出来！
“灵御之阵？”卢有道神色莫名地看了老马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看起来你倒是没有耽误人家，有好好地教导的……”
老马则是一阵臊得慌，王离是什么时候掌握这灵御之阵的？
他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自己的一万龙币生出一丢丢的希望来……
然而这个希望霎时就打碎了，因为文琴的应变很快……
“蔷薇少女，用缚字诀！”
带刺的藤条霎时就将萤给包裹了起来。
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
灵御之阵固然可以抵挡伤害，可只是防御而没有进攻，这在一对一的对决中毫无帮助。
王离眉头紧皱，开始思考对策。
而那文琴则已经朗声道：“分出另一条藤鞭，攻击对面的御主！”
王离当时神色就是一变，知道自己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方才听那仲裁介绍规则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
在协同对决中，御主本身也是可以被攻击的对象！
麻烦了。
王离眼看那条藤鞭已经抽打过来，他便一咬牙，生出手来开始在前方快速划动起来……他要画出另一个灵御之阵来防御自身……
第十一章 注定要破财
六芒星的轨迹在王离指尖快速成型，甚至旁观者在看到了这一幕后都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来……
难道这孩子已经能够舍弃六芒星之证自己独立成阵了吗？
“噼啪！”
可惜他们没能看到这一幕，因为王离划动的手背被一条藤鞭狠狠抽中，留下了鲜红的印记。
王离连退两步，几乎就要退出那限定区域了！
他没有去看被抽了一下的手，疼痛的感觉火辣辣地灼烧着他的神经，而他则是忽然间舍弃了手划的步骤，直接以从体内飞快提炼灵能，然后以精神力操控灵能在面前飞快‘作画’！
“再来一次，把他赶出圈就好。”
文琴稍稍有些于心不忍的样子，还是强硬下令。
蔷薇少女的藤鞭又一次袭来。
王离冷静地面对……
他一动不动，似乎任由这藤鞭抽到他的身上。
而周围的人还来不及发出惊呼呢……
蓦地，他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屏障。
六芒星阵：灵御之阵！
“噼啪！”
这一次的藤鞭被抵挡在了外面。
王离在自己的身前也构筑起了一道足够强硬的防御，让对方的攻击无功而返。
文琴见状也是感到有些震撼，随后她说：“连续攻击，不要停！”
这是要试探王离的防御能力。
蔷薇少女的藤鞭开始连续地轰炸，霎时就将王离的灵御之阵给打得摇摇欲坠。
“干得好，继续攻击。”
文琴给自己的灵侍鼓劲。
可王离很快就将他的灵御之阵给稳定了下来……主要是熟练度正在快速提升，他用起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只是就这么下去也不行，他一直都是在被动挨打，总要想办法反击才是……可他有反击的手段吗？
就在他迟疑或者说是有些无奈的时候。
那被藤蔓缠住的萤那里却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在藤蔓包裹之下，忽然渗出了许多的水。
这些水很特殊，如同活的一样往那蔷薇少女的防线蔓延。
可是蔷薇少女和文琴都在注意王离那边的情况而完全忽略了这里。
忽然。
那如同茧一样包裹起来的藤蔓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其内部的支撑物突然消失，困缚出现了短暂的空隙……
就是在这空隙下，一枚纽扣顺着地上的液体快速流动起来，而后来到了那蔷薇少女的身边。
在其错愕之间，液体中猛地蹦出了萤那矮墩墩的身影。
随后她身上绽放着六芒星阵的光芒，带着灵御之阵的防护壳一头撞在了蔷薇少女的脸上。
蔷薇少女被撞得七荤八素。
文琴见状也是大为惊诧……她没看见王离指挥萤，也就是说刚才的应变是萤自己做出来的？
“拉开距离，然后再重新以藤鞭控制！”
文琴连忙下令。
蔷薇少女连忙有些狼狈地脚下快速移动重新拉开距离。
可惜萤没有能够乘胜追击……一方面是她自己应变终究没那么灵活，另一方面也是王离经验不足的问题。
当萤再次被藤鞭控制起来之后，文琴才是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王离说：“刚才真的好险，如果你能指挥那孩子直接对我发起偷袭，那么这一场说不定你们就直接赢了。”
王离听了微微错愕，他看向文琴的眼中多了一些认同。
他说：“谢谢你，我和萤已经想尽办法了，我们看起来根本赢不了。”
文琴则是哈哈一笑道：“啊，你这么一说我可就松了一口气……其实你们才是给我带来了好大的压力，你们都太令人意外了。”
的确，令人意外的御主以及令人意外的灵侍。
“不过我也拿你们没办法，这次对战不如就算平手吧。”
文琴提出建议。
仲裁立刻看向王离，询问他的意见。
王离毫不犹豫地点头……平手就平手吧，总不能让他当场翻书吧？
更何况他已经感到很疲惫了，灵能的使用已经消耗了他很多体力，这让他现在只想要回家休息。
仲裁遂判定双方平手，不分胜负。
老马立刻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赚了。
而卢有道则是不爽地说道：“如果是实战对决，小琴必胜！”
这是明眼人一目了然的事情，因为文琴全程都是在指挥自己的灵侍作战而自己其实没有任何出手。
若说文琴什么都不会，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她在实战中必然另有手段，只是在这种协同对决中没有展现的空间罢了。
老马则立刻不服气地说：“我收阿离才两天时间，要是给我一年……不，只要半年，就算实战对决又如何？”
“我就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卢有道不爽地说道，随后眼珠子一转，就有了注意。
“小琴，今天老师既然说过要给你买一门战技，那也绝对不会食言……走，我们去逛逛书店。”
“我可不像某些人，估计连给学徒的买书钱都不肯准备。”
老马被戳到了痛处，立刻说：“你知道什么？”
“我正准备带阿离办好了学徒手续再带他去挑书。”
卢有道哈哈一笑道：“那我在书店等你。”
老马被杠了一下，心又痛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那服务窗口的工作人员，只希望对方能够动作慢一些，然后他就可以带着王离悄悄地溜走了。
然而那个中年女人已经满眼慈爱地走了过来，亲手将一枚六芒星的纽扣放在了王离的手里。
说：“拿去吧孩子，这是属于你自己的‘六芒星之证’……你老师那枚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旧款了，效能上可要比现在这个差了一成。”
“还有，别理会那两个家伙的臭脾气，先去找人治疗一下吧……我看你手上挨了一下，很疼吧？”
王离紧张地连忙撇开眼，耳朵都红了起来。
可是没办法啊，以他这小鲜肉的长相，再加上这种弱气的性子，实在是很容易激发女性的母爱。
“谢……谢谢……”
他轻声道谢，然后接过那六芒星之证就快速地走到老马身后。
因为不善与人交流也很不想与人交流，他便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萤身上……宽慰着摸了摸这小墩墩的脑袋，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干得漂亮，萤。”
萤也是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脑袋与主人的手掌贴的更紧了一些……画面霎时就充满了温情。
“真好啊。”
好多人心中都是如此感慨着。
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可是吧，老马就很伤心了，尤其是看到尚未走远的卢有道正好回过头来，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用心是何等的险恶啊。
他赚笔生活费容易吗？
但好在原本是必须要交出去给别人的钱现在至少是花在自己学徒身上了，而这学徒又刚给他争了好大一口气……
认了，认命了。
老马一副放弃反抗的样子，就带着王离一起往书店走去。
不过走到书店门口，看到卢有道和文琴在那等着的时候…………
他立刻振奋起了精神摆出了为人师表的样子，带着王离走进去道：“挑，随便挑，不过你得记着千万不能好高骛远，你当前的实力如果选择了太过高深的秘技，只能是牵绊你的精力。”
他说完两人就刚好来到了书店门口。
卢有道立刻就说：“不过我看你这学徒其实天资很出色，应当是那种少有的天生精神力强大并且转化系数较小的人……只要正确教导，他的实力应该能够很快提升。”
“为他准备一份三星级别的技能很有必要。”
老马没好气地说：“那你这学徒，也已经能掌握三星级别的技能了？”
卢有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学徒？”
“是啊，小琴之前是我的学徒，不过她今天是来通过三星猎魔人考核的……所以现在，她其实是货真价实的三星猎魔人了！”
老马无言以对。
同时又有些不服气地说：“都三星猎魔人了，那你还让她和我们阿离打？”
卢有道说：“只是看看你的学徒是否合格而已，没看小琴都已经收着力了，还在对战的过程中尽量让这孩子表现自己吗？”
“不过赖皮马……你这老小子做人不怎么样选学徒倒是真的眼光好，这阿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六星以上的高阶猎魔人。”
老马的脸一下子板了起来，话也不多说一句。
而卢有道则是惊叹地说：“赖皮马啊赖皮马，你该不会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学徒长远考虑过吗？”
老马一句话打断道：“屁话，我怎么没考虑过了？”
“你给你的学生挑技能去吧，别来烦我们了。”
卢有道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大声地问：“店家，快点告诉我们三星的技能都在哪里？”
那书店店员连忙来到一排书架前说：“客人们，三星猎魔人的技能都在这里了，你们尽管挑选。”
老马的脸色更难看了一些……这卢有道是铁了心的要让他把这笔钱给花出去啊！
文琴则是嘻嘻一笑，来到王离身边道：“别管他们，让他们吵去，我们挑我们的……”
“好……好……”王离又紧张了。
他还从来没有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靠得这么近过。
为免过于紧张，他很快就利用自己的‘小技巧’将注意力分散到了眼前这个书柜上。
目光扫过，眼前连连抖动，就把这个书柜上的技能书都给简单归类了一下……
第十二章 治愈灵光
王离一声不响地看着书架上的书和价格……三星猎魔人所涉及的战技真是种类繁多，当然价格也非常惊人。
基本都是10000龙币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是猎魔理事会收录的战技，能够摆在市面上售卖也不会太独特就是了。
甚至只要财力足够，这些战技全部买一本回去都是可以的。
一般想要建立自己家族或势力的猎魔人第一步都会这么做。
可实际上一个猎魔人的成长根本用不到这么多的技能。
学徒或者初阶阶段可以学得多一点，但越是往上所掌握的进阶技能也就越少。
只需要学习一些合适的技能放在自己的体系里面作为杀手锏之类的就好。
猎魔人强大的关键还是灵侍，越是后期，灵侍的实力往往占据猎魔人一多半的实际战力。
而眼前的三星书架上，对应的三星猎魔人技能总共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数量最多，是提升猎魔人本身实力的战技，包括攻、防、移动方面。
第二类是灵侍的培养训练手册，里面包含了十多个类别的灵侍以及细分的不同培养方向，甚至还有灵侍技能的训练方法。
第三类则是一些辅助技能，包括一些简单的封印术、幻术、催眠术之类，都是些日常很实用的技能。
不过王离注意到的是，在这第三类里面还有一小撮地方，有几本书很特别……它们是疗伤、治病类的。
他之所以会注意到，是因为这些技能书的价格很便宜，只有三千出头的龙币，那大大的‘三折’促销字样是如此地醒目。
王离没什么犹豫的。
哪怕是其它的战技对他再有吸引力，也很痛快地来到这个书架拿起了一本说：“我就要这个了吧。”
那店员见状立刻露出了‘姨母笑’说道：“哦，是《治愈灵光》啊，这个很不错的，哪怕是到六星、七星的高阶猎魔人阶段都不会过时的技能。”
这完全是一副‘你找到宝’了的表情。
卢有道意外地看了看王离，随后看到一脸喜悦的老马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说：“阿离我告诉你，那技能书放在那是打折也没人要的，我和赖皮马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劝你还是再换个好点的，别给你老师省钱……龙币放他兜里，迟早会滑落到某个陪酒女的事业线里！”
王离眨了眨眼，看着老马的脸色瞬间变成绛紫色，心中颇以为然。
不过他才当了两天的学徒，这么和外人坑老师好吗？
虽然这位卢大叔好像和老师很熟悉的样子……
不过老马虽然脸色难看，死鸭子嘴硬一直是他的强项。
他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些治疗辅助类的技能书会卖这么便宜你我心中还没点数吗？”
“那是因为猎魔人大多自私，没人会愿意耗费自己宝贵的灵能注入别人的体内来帮助别人！”
“别看它便宜，其实这是猎魔理事会希望看到有更多的人学习这样的技能，改变咱们猎魔人当前糟糕的风气。”
“阿离的选择没毛病！”
“再说了，如果阿离练成了这《治愈灵光》，将来你家的小琴还不是能沾光？”
卢有道瞬间就给整无语了。
他无奈地看着老马说：“算了，随便你吧……阿离，你要想好了。”
“三星技能对于你这样的初学者来说本就复杂，如果再加上更需要精细操控的《治愈灵光》，我怕你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上面。”
王离还是很坚定地说：“没关系的卢大叔，我会先学基础的，然后再学这个。”
卢有道闻言也不说什么，只是对文琴和王离道：“你们都是不错的年轻人，以后有空可以多走动走动。”
文琴乖巧地点头，同时还对王离皱了皱鼻子。
王离则是又紧张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位卢大爷肯定和自家老师年轻的时候很熟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使得他们反目成仇……反正这些王离也不在意就是了。
老马付完钱就猛地扭头，挥手对王离道：“走了，省得被某些人黏上甩不掉！”
嘿哟，明明是自己不想留下来丢脸，结果愣是摆出了一副‘高傲女神’的样子……这老马还真是厉害了。
王离只能歉意地对卢有道和文琴欠了欠身。
这是文琴道：“等下。”
王离讶然止步。
文琴上前两步递过一瓶膏药说：“蔷薇少女的刺里有些微量毒素，你用这种膏药涂抹，受伤的伤很快就会好的。”
王离下意识地将受伤的右手缩进了衣袖里。
他说：“谢谢。”
“不客气，看起来我们的那两位老师可是至交，以后有机会组队啊。”
说完文琴也就爽快地对他挥挥手，自己先告辞了。
她已经是三星猎魔人，早就处于半出师的状态，不用一直跟着自己的老师了。
王离又羡慕地看了看那个自信的身影，然后快跑几步跟上了老马。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只有他们两人，老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他又警告道：“少和他们师徒来往，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王离老老实实地点头，不发表任何反对意见……反正他心里面觉得，真正不靠谱的人还就在眼前。
……
半个小时之后，王离被老马开车送回了家。
老马没让他再跟着去那杂货铺……不过王离觉得他第二天一大早还是该要过去看看的。
王离带着三本书回到了家中，将之整齐地排在客厅的桌子上。
《灵能概述》、《小心照顾你的灵侍》，以及《治愈灵光》。
王离先将《治愈灵光》放在一边，继续翻阅起《灵能概述》。
他已经验证了里面灵御之阵的功能，现在当然要尝试灵击之阵以及灵封之阵。
这一本书可就相当于给了他三个技能，更别提其关键的基础性知识补充了。
在王离心里，这《灵能概述》才是最重要的一本书。
不过前面他已经翻看了大半，这次只要再把灵击之阵和灵封之阵记忆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完成。
他没有急着去尝试灵击之阵和灵封之阵，而是又迫不及待地翻开了另一本《小心照顾你的灵侍》。
相比起立刻去练习技能，他会习惯性地将新书都看完了再说。
这本讲述灵侍的书很有意思。
里面充满了对成熟期以前的灵侍的各种心里问题的描述，以及各种与灵侍相处时要注意的事项。
其中就很明确地指出了：一定要让灵侍感到快乐，一个快乐的灵侍将拥有更多的潜能。
这一点王离十分愿意相信，他放出了在灵戒中休眠的萤……今天这孩子累坏了吧。
他想也没想地就将她当成抱枕搂在了怀里，给她不断地灌注精神力‘充电’。
萤果然又精神了起来，显得非常快乐。
而当精神力补充好了。
她左右无事，知道这里是主人的家，便忽然自觉地开始忙里忙外打扫起了卫生来。
她跟随王离以来，做家政才是她的主职呢！
王离的目光从书本上挪开，看到她忙碌的样子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随后他继续阅读，已经完全沉迷其中。
多久了，他多久没有进入这样全情投入的阅读状态了？
这令他很感动，看书也变得非常仔细……
不知不觉天色见黑。
他忽然听到了楼下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姜蕠回来了？
王离这才从自己的阅读世界中猛然惊醒。
看了看天色，今天的姜蕠回来得有些晚了啊。
王离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将看完了的《灵能概述》、《小心照顾你的灵侍》以及看了一半的《治愈灵光》都塞入了属于自己的小柜子里。
这才感觉到右手一阵火辣辣地疼痛……
糟糕了，手背上的伤还没处理呢，看书太投入了。
他连忙用绷带胡乱缠了一下……
门已经打开了，外面的楼道上已经是亮起了昏暗的灯光。
“阿离来帮我一下。”
王离连忙走了过来，结果看到了姜蕠手里拿的许多烧好的熟食。
她说：“今天叶家那边要有饭局，我先拿点东西过来给你吃，等下马上再过去帮忙……今天晚上就住那边了……阿离，你一个人没关系吧？”
她很匆忙的样子，没有留心到王离的手臂有异常。
王离愣了一下，呆呆地接过姜蕠递过来的东西，随后说：“我没关系的，妈妈你去忙吧。”
“对了，你是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了林江城不安全的，我送你回去吧。”
姜蕠摇摇头道：“放心吧，是小雨开车送我回来的。”
王离愕然了一下问：“小雨……是叶家的女儿吧？”
姜蕠笑着点头道：“是啊，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吧，现在可聪明乖巧了。”
“本来还想让你们当青梅竹马呢，结果你这孩子就是怕生不想和人家玩……你们已经好久没见了吧？”
王离挠了挠头，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姜蕠已经在那叶家当了第十一年的家政了，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已经亲如一家。
王离其实也很感谢这家人，要不是如此，他们娘两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就是每次遇到那位叶家的家长也就是叶小雨的父亲，他总会感受到一种慈爱得吓人的目光，这让他很不适应就是了。
第十三章 技能掌握
姜蕠匆匆交代了一下就又走了，并没有发现王离受伤的手背。
他还挺高兴的。
不过今天妈妈又要去叶家过夜了吗？
他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他来到了窗口，低头望向了楼下小区道路上停放着的那辆深蓝跑车……
还有在跑车上靠坐着的那个小大人一样的漂亮女孩。
那就是叶小雨，叶家的千金，一个比他小了两岁的女孩。
他们其实也算是青梅竹马吧，毕竟他小的时候还是会跟着姜蕠去叶家的，那时的叶家主叶牧很忙碌，一直不在家。
母亲姜蕠负责家政的时候，他就会陪着孤独的叶小雨说一会儿话。
可是后来他的头疼病越来越厉害，需要不断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来减缓头痛，慢慢地也就不愿意再去了。
看着叶小雨一身好看的碎花长裙，还模仿大人一样盘起了的头发，王离不由得有些出神。
而楼下的女孩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到了他……
他连忙缩回了房间。
自卑，又来了。
算了，不去想那些。
他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然后打开了母亲打包回来的吃的。
都是些好东西啊。
王离没客气，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这次的胃口很好，主要是觉得特别饿。
不过吃了一会儿就饱了……他的胃就那么大，饭量也不高，很快就吃不下了。
他也没急着收拾，而是立刻又拿出了那《治愈灵光》继续把剩下的内容看完。
这就又是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
《治愈灵光》的内容倒是不多，关键还是如何实践其中的内容，这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情。
王离也没有急着就去尝试，而是先开始掌握‘灵击之阵’和‘灵封之阵’。
这两个六芒星阵和‘灵御之阵’一样基础，不过他没先前学习‘灵御之阵’时那么赶时间，就一点点地品味其中的奥妙，同时慢慢地以精神力操控灵能进行刻画……
结果他发现自己成功的速度更快了！
因为‘灵御之阵’的成功经验，使得他很轻易地就将另外两个六芒星阵也能掌握……有些像是‘一法通万法通’的感觉。
王离好奇地进行了一番尝试。
如果说‘灵御之阵’是最基础的防御能力，那么‘灵击之阵’就是最基础的攻击加持能力。
他试着以‘灵击之阵’加持萤……她喷出的水流一下就变得湍急了许多。
她是按照王离的要求在浴室里小心翼翼地实验了一下，结果原本的‘花洒’级水流一下子变成了‘洗车店的高压水枪’！
这也算是有点攻击力了吧？
至少可以把个瘦弱的成年人冲个跟头了……
王离拍了拍萤的脑袋表示满意。
然后再试了试灵封之阵……
也没有别的实验对象，他只能从他房间里找到了那只老喜欢跟着他的眼珠子，然将之给封进了一个小玻璃瓶里。
这是暂时封印，封印的强度只能维持两三天的样子。
仅此而已。
一番尝试之后，王离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消耗有些大了。
刚刚饱餐一顿的肚子竟然又饿了起来……
灵能由精神力与体力同步转化，他的体力着实是有些差了。
好在这次姜蕠带回来的东西还有很多，他就又坐回餐桌好好吃了一顿。
再次吃饱，他就开始正式尝试《治愈灵光》了。
这一次，可不再是六芒星阵那么简单的了，而是一种很精妙的灵能运用之法。
它的确也有一个六芒星阵，不过这个阵叫做‘灵光探查阵’，颇为复杂，成功之后就能够用来探查人体的受伤状况。
王离总觉得这个‘灵光探查阵’还有一些别的潜力可以挖掘，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之掌握。
六芒星阵他也已经掌握三个了，找到了规律他就明白只要能够以精神力将对应的符文掌握并且描绘出来，那么整个六芒星阵的成型就不难了。
他在失败了七次之后，总算是在第八次将这个复杂的探查之符所掌握，然后将之融入了六芒星中，成为了全新的六芒星阵：灵光探查阵。
他感受着这六芒星阵在自己掌心形成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一番……
他首先将手掌覆盖在了桌面上……
这一霎时，他惊讶地发现掌心的灵光竟然向他的精神力反馈了一张十分复杂的画面……也即是灵光探查阵所‘看’到的桌面的木头纹理！
那一霎时给他反馈的信息量很大，差点就让他有些处理不过来了。
好在他习惯了分心多用，承受住了。
难怪这《治愈灵光》中说过，第一次使用‘灵光探查阵’必须小心收束注意力，不然极易被此阵反噬。
也就是王离了，换个人恐怕在好不容易掌握了‘灵光探查阵’之后，若是精神力跟不上，连使用这个六芒星阵的资格都没有吧。
可惜这灵光有些脆弱，只能探查很小的一段距离，无法穿透整个桌面。
王离又尝试了一下对人体的探查……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受伤的手臂。
左手带着微弱的灵光覆盖在了右手手背上……
下一刻，他的脑海中便得到了他整个手背的反馈！
但是有骨骼阻碍，他依然无法穿透骨骼看到骨骼内的情况。
这大约就是这个六芒星阵的缺陷了……探查范围太小了。
他很轻易地就看到了自己手背上的破损情况，那肿胀还有些撕裂的肌肉，那破裂的毛细血管，还有伤口处附带的一些顽固的毒素……这几乎是一个微观世界了！
他这才想起了文琴给他的膏药，说是能够祛毒。
可是他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反而在这种情况下直接尝试起了‘治愈灵光’。
这‘治愈灵光’中的‘灵光’，指的就是‘灵光探查阵’，而那‘治愈’，则是在这个六芒星阵的基础上再进行一系列的精细灵能操作。
灵能作为猎魔人以心灵影响现实的力量，它当然也可以作为治疗用。
在‘灵光探查阵’之下他已经能够看到一切，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以精神力操控灵能来处理病变之处。
他尝试着将那些墨绿的毒素给拔除……这比他想象中的要简单，这些毒素很容易就被灵能给驱逐了。
当然，这也和那蔷薇少女的毒本来就不是什么烈性毒有关系。
随后他再开始治疗自己的伤势。
人体有很强的自我修复能力，而此时王离要做的就是用灵能来激发这种修复能力。
灵能在精神力的操控下被分成了许多股，而后又在他的身体中化散开来……
这其中有一个要点，那就是灵能必须分散得足够细，达到足以被细胞吸收的程度……这里的难点在于，太过细的灵能也越难维持。
如果施术者本身没能查知这些灵能的存在，那么这些灵能在实质上也就会变得不存在了。
这就需要一个很高的操控力，这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
《治愈灵光》，从头到尾都透着对精神力方面的高要求。
反倒是本身‘治愈灵光’这个技能的灵能消耗在三星技能中并不大。
王离小心翼翼地尝试，然后中间也不慎失去了两次对灵能的控制，才总算是第一次成功地施展了‘治愈灵光’。
这门技能对于他来说倒是颇为恰当的，虽然没能增强他的战斗力，但从掌握难度上来说……以他的情况最为适合。
就这么一阵光芒闪过，他拿起自己的左手再看右手手背……就见原本的红肿处已经全部消去，瘀血都疏通，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他捏了捏手，觉得除了肌肉方面还稍有酸涩，便没有别的不同了。
“咕咕~”
还没等他进一步尝试呢，肚子就又饿了起来。
他这一直在尝试灵能的使用，对他身体也在持续消耗……没想到消耗这么大。
这次不只是肚子饿了，就那身体内浓浓的疲惫感骗不了人，不是简单地吃饱肚子就能够缓解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终究还是体质太差了。
照这样来说，他连续用四个‘治愈灵光’就要耗尽体力了。
所以他的当务之急，或许是去健身房练一下身体？
王离心事重重地再次吃起了东西。
感受着很快传来的饱腹感，他忽然间起了个玩乐的心思……
那就是，以‘灵光探查阵’查探自己的消化过程会是个什么感觉？
他想到就做，不顾自己身体还很疲惫，就尝试了起来……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可以通过这么做来一定限度地增强身体对营养物质的消化、吸收……
毕竟‘治愈灵光’的工作原理就是以活化身体细胞以达到自愈的目的，而如果局部活化肠胃内的细胞……
那活跃的消化功能自然是会令他的消化能力大大地提升。
而消化能力好了，也就意味着好胃口，以及接下来的好身体！
灵能带来的好处已经开始显现了，王离的精神状态已经得到了改善，而接下来身体状态也毫无疑问会出现好转。
‘治愈灵光’，是一种可以用到七星乃至八星的能力……原先他就当是那书店店员胡侃，现在看起来恐怕是真的……
第十四章 自己接单
一晚上过去，王离就将姜蕠带回来的食物都给吃完了……这原本是预计要吃三天的量呢。
王离早上起床，摸着干瘪的肚子就很无奈……一晚上过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食量接下来恐怕会越来越大。
不过这都是必要的，他的身体太过孱弱正是需要弥补的时候。
他决定早些出门，一方面是去向老马请教如何继续锻炼身体的问题，另一方面则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个老师……
这是认识老马的第三天。
然而他已经确定这就是个不靠谱的，他很担心自己不在的话老马一个人会有问题。
于是这天早早地出了门，正好看到楼下的面馆。
想到自己现在每天也可以赚不少了，就没有再省钱不舍得下馆子，到了店里点了碗阳春面再弄了点送的咸菜……吃起来也是颇为畅快。
面店老板是个好人，见他吃得香竟然还会主动帮他多下了一把面。
“谢谢老板，我以后一定常来。”
他说着道谢的话，觉得自己也已经自信了不少呢。
这都是昨天那场和文琴的协同作战带来的影响，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才能，也意识到了自己也可以自信一些！
饱餐一顿付了十龙币，伸手轻轻揉着肚子就继续上路了。
这个过程中他其实还在以‘治愈灵光’的路子在辅助他的消化系统。
很快吃下去的就被他消化完了。
而活跃的肠胃又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他顺势又转入了路边的包子铺，买了四个大肉包吃了起来。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吃。
从家到老马杂货铺三十分钟的路被他走了一个小时，愣是吃遍了路上的所有早餐店。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得要收敛一些了，不然自己赚来的钱恐怕真不够吃……这一路上，他本来还有900龙币，现在只剩下800不到了。
他收敛了继续靠加速消化来补充自身体质的做法，来到老马杂货铺门口抬手想要敲门……
但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然后扭头又走向了旁边的小巷中。
才走过去呢，就听到了这隔壁的垃圾桶旁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呼噜声……
王离走过去一看，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的老师老马又在这躺着了。
这人……赚到了钱就去睡垃圾堆的么？
王离真就是挺无奈的，而身边的萤反应比他快多了，一见老马这个样子就直接送上了一道清澈的水柱。
老马又被滋了一脸，迷迷糊糊地抹了把脸醒过来，然后摸了摸口袋……这次没摸到钥匙，直接就又睡着了。
王离皱着眉在他旁边蹲下来，摸索了一下老马的身上，结果发现真的没有钥匙了。
也就是说，这老马把自己的钥匙给弄丢了。
王离茫然地挠了挠头。
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回到了老马杂货铺的后门，伸出手指点在了那锁芯上……‘灵光探查阵’就被施展了出来。
他轻而易举地‘看’到了这锁芯的内部结构。
而后以灵能推动锁芯……
‘咔嚓~’
这门锁就解开了。
灵能的作用多种多样，王离如今徜徉在这个世界中不可自拔，什么事情都想要用灵能来试试。
好在他还记得要照顾老马。
便将已经被冲洗干净了的老马扶起来，又送回了其自己房间里。
这个过程中王离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的体质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改善。
当然，这是因为他本来就基数小所以才显得明显，接下来效果应该会越来越不明显了才对。
王离安顿好了老马之后，想了想觉得反正也没事做，就开门营业吧。
他拉开了老马杂货铺的卷帘门，看了看昨天整理好的货架和整洁的店铺，也没有再收拾一番的打算。
只是坐在这里开门营业，给自家老师看店。
这时，他不能随时补充食物，自然也不会继续练习技能。
只是他从‘灵光探查阵’找到了灵感，以精神力模拟着类似的效果，开始一遍遍地感知自己的身体。
他觉得既然是自己的身体，应该不需要那么多限制，不需要特定的手法才能够感知，有精神力足以……
一开始自然是生疏的，同时也浪费了不少精神力。
可他不气馁，只是一遍遍地熟悉，增进自己对身体的了解。
他发现其实‘治愈灵光’这个技能有很多灵能都是损耗在之前的‘灵光探查阵’上，他觉得这很不好，至少在他自己的身上要减掉这一部分的消耗。
所以他练得很认真，在来往行人眼中就显得像是在躺椅上小憩。
“给我来瓶水。”
忽然有人来买东西。
王离睁开眼睛就去拿水。
练习的状态被打断了他也没气馁，这本就是他需要适应的。
接下来一整个早上，他就在这种自我练习和被打断中度过，直到中午老马才脸色苍白捂着头又捶着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阿离，你又来了啊。”
王离正扒着刚在隔壁买的面，看到老马立刻说：“老师，我给你也去买碗面来。”
老马疲倦地摆摆手，一下跌坐在躺椅上道：“算了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昨天他得喝了多少酒啊？
还有，昨天好不容易赚到的，该不会都被他喝完了吧？
王离对这位老师的不靠谱程度又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识。
而这位在躺椅上躺了一会儿呢，他就有说：“我还得睡会儿，等下有什么生意你自己看着办，总之别来吵醒我。”
说完就沉沉睡去了……
王离：“……”
他这，又算是被放羊了？
本来还打算要请教一下如何锻炼体力的来着。
现在虽然依靠大量进食以及快速消化也能积累自身的底蕴，可那种‘底蕴’积累得多了人就胖出来了啊！
王离无奈，只能继续以精神力尝试扫描自己的身体。
其实他都已经找到一些窍门了。
这时候正要再接再厉……
然而就在午后的时候，这偏僻的小卖铺就又来了人。
这是一对年轻的夫妻，他们拿着一张纸条走走看看，怀着一种犹疑不定的心情来到了这老马杂货铺中。
王离看他们也不去买东西，只是盯着那牌匾看看又看看店里的他……
便……嗯，他也低着头保持沉默。
他才不会主动去打招呼呢！
那年轻的夫妻感到一阵尴尬，随后那丈夫还是首先道：“这位伙计，你这里是老马杂货铺吧？”
王离飞快点点头，还是不说话……主要是他觉得这个问题太傻了，那么大牌匾摆在那呢。
那丈夫嘀咕了一声：“真是这里？还以为会显得更神秘一些呢……”
王离忽然有些明白了，这是做‘那种生意’的人？
所以他问：“两位客人，可是有什么特殊要求？”
他现在的信心已经强了不少，至少在普通人面前是这样，只是懒得多说而已……现在看起来，这是生意上门啊。
那妻子连忙点头道：“我们是李夫人推荐过来，她之前是你们这里的顾客，伙计你应该知道吧？”
李夫人……
王离瞬间想起了那个藏了个尘魔的地下室，便点头道：“知道。”
那妻子说：“我丈夫姓张，也是因为工作关系刚搬过来的，新买下了城东边郊外的一个院子……可是那院子很久没住人了很脏，我想在这里下单……”
王离问：“不是那种‘脏东西’的单？”
李先生恍惚了一下，随后说：“我知道小兄弟你说的是什么……可是我们初来乍到也没不清楚那院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因为公司的事务繁忙我也没心思多在这方面耗费精力……正好李夫人推荐了你们，说你们不但是清理‘脏东西’的好手，在家政方面也很能干。”
“所以我想干脆一步到位，就来这里请你们出手算了……我会分别按照家政和清理‘脏东西’的标准来付费的。”
王离闻言顿时心动了起来。
主要还是他现在意识到无论是猎魔人的书籍、技能还是继续强化自己的身体，都需要有更多的经济来源支撑。
听这对夫妻两个的意思，这其实是找他做家政的？
反正老马也说了让他自己看着办的，那就去接了这活呗？
不过他还是稳一手道：“能带我先去看看地方吗？”
“如果有真有‘脏东西’，那我就得叫我老师来。”
“如果只是做家政清洁，那我自己就可以了。”
张先生和其夫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样也可以。
说起来，他们觉得如果王离一口答应下来才不靠谱呢……这样的回答倒是颇为稳重，也让人觉得比较安心。
“那好，小兄弟怎么称呼？”李先生问。
“王离。”
李先生说：“好的王离，你先跟我们去一次吧，我开车带你过去。”
王离点点头，随后有些不放心地帮老马把店铺的卷帘门拉了下来，这才和这夫妻两个离去。
路上，他坐在这辆崭新的商务轿车后座，有些如坐针毡。
如今他的感应敏锐，在这狭小空间内更是对别人的气息都‘品味’地一清二楚。
他就觉得相比起这些陌生人，还是闻着老马身上那带着酒臭的味道来得自如。
先前只想着要赚钱，倒是忘了自己真不适应这种环境……不过为了生活，人总要去努力克服一些缺陷的。
第十五章 专业级的家政
王离一声不吭地坐在那辆商务轿车的后座，闻着那真皮座椅上的味道觉得有些窒息。
并不是这车子还有味道，而是他从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心中有些紧张。
而前面那位李夫人也像是在查户口一样地东问西问，差点就把他的老底都给套出来了……社会经验不足啊，回过神来以后他就觉得好气好气。
“阿离，你母亲一个人把你拉扯长大，一定很辛苦吧！”李夫人感慨了一声，随后狠狠瞪了眼李先生，充满了警告意味。
李先生坦然以对，作为一个自我标榜的好丈夫，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一丝的心虚。
这位李夫人绝对是个社牛，短短一路车程就已经和王离这么亲切地称呼了。
王离呢……除了羡慕，也就只能低着头勉力应付。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城东郊外，这里是曾经的高档社区，现在的人气也不差，只是不免会空置不少房产。
看起来这位李先生的家境条件很好啊，能够将家安置在这个社区可不简单。
他们在一处拥有着大面积院子以及一个不小的游泳池的豪宅前停了下来。
不过此时这豪宅可不怎么风光，到处都是枯枝落叶，就连那游泳池都是尘埃、腐叶堆积成了淤泥，上面还有厚厚的水草漂浮……真是一副糟糕的样子啊。
王离忘记了路上的紧张，完全投入到了工作中。
他看了看院子里的两把耙子，还有装着枯叶的大口袋就说：“先前你们已经尝试清理了？”
李先生说：“是啊，本来我们想自己清理一下试试的，也算是一种生活中的乐趣吧。”
“不过这工作量显然超乎想象……再加上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比较紧急，使得我们不得不尝试些特别的选择。”
王离点点头道：“外面没什么问题，我接下来进屋看看……你们就不必跟进来了。”
因为他进屋会用一些猎魔人的手段，不适合在普通人面前展现。
不过那李夫人似要说什么，只是被李先生拉住了而已。
王离没有理会他们在那短短瞬间的互动，只是表情平静地走进了这幢豪宅中……
说实话，这屋子是真的大啊，不过也是真的已经很久没人住了的样子，里面甚至有许多小动物活动的痕迹。
王离在其中快速踱步，双眼瞳孔不断跳跃，实则在快速扫视这屋子的每个角落，确定没有一些‘脏东西’。
至少明亮处没有。
不过他很快拿出了自己新得的猎魔人之证……很快，一道明亮的灵光在上面亮起，这就是最初的六芒星之光。
这个光芒可以照明，也可以驱逐一些渺小的邪灵。
果然，当这光明照射到这豪宅的一些阴暗角落里到时候，他就看到了一些翻滚着远去的‘眼珠子’，还有两张恶形恶状的鬼脸……
豪宅有地上两层地下一层。
他将地面上的两层都检查了一遍之后就走入了地下室……
不过这个地下室虽然很大，但明显比先前张夫人家的那个要好多了，至少没有什么上档次的邪灵滋生。
王离在进行过一番确认后，就一脸了然地走了出来道：“我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麻烦，就当寻常家政单子来做好了。”
李夫人微微一愣，随后问：“听阿离你的意思，其实你是在里面发现‘脏东西’的？”
王离点点头不以为意地说：“就是一些小东西，就算我不驱赶，等你们住进来这里有了人气之后也就慢慢都会自己搬走的……不过就是这几天晚上会比较容易做噩梦或者容易梦魇罢了。”
听他这么说，那李夫人反而觉得感同身受。
她说：“难怪每次搬家，都会睡不踏实，还老是容易做噩梦……”
随后她又看向王离道：“既然这样，阿离你不收那特殊清理费吗？”
王离笑着摇摇头道：“那点小东西就不收了，等我清理完这里你们马上住进来就不会有问题了，否则空置得时间长了就还是容易招惹它们驻留。”
李夫人闻言连连道谢，她觉得自己先前还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蛮不好意思的。
李先生知道自己妻子有些难堪，便接过话茬道：“那好，不知小兄弟你准备怎么计费？”
王离对这个也没什么太好的主意，他是第一次谈这种生意啊。
他说：“李先生您是有见识的人，您说个方法吧，我觉得合适就这样定下了。”
李先生闻言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定个基础价一万龙币，如果你能在三天内完成我就给你一万龙币。”
“而如果你能够提前一天，我就给你加百分之五十如何？”
王离听了非常心动，不过这里的工作量也的确是大啊。
这时李先生说道：“其实我去问过那些大的家政公司，他们就是给我开价一万并且在三天内完成清理。”
“不过我相信小兄弟本事不凡又有张姐推荐，自然更倾向于你这里。”
王离听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好，我保证最迟明天能够将这里清理干净。”
李夫人似乎又有些不信了，李先生还是止住她将要说出的话爽朗地说道：“那好，我们夫妻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布置新家了……明天能整理出来的话，那后天正好是周末，时间就太好了。”
双方就这么一番商定了，李先生在留下电话之后当场支付了一笔30%也就3000龙币的现金，然后就带着自己的老婆走了。
原本他们是要问问是否要跟他们一起先回城的，毕竟在他们想来王离就算是要干活，也得先回去找齐了工具再雇上些人手才行。
可谁知王离不想再忍受那一路，直接就选择自己留下干活。
这股子认真劲倒是让李家夫妇都蛮喜欢的，可是那么大的地方让王离一个人打扫又实在是感觉不靠谱。
李先生也算是留了个心眼，决定下午晚饭后再来看看……如果不行就明说了解约好了，反正他是不会让自己入住新居的事情耽搁的。
王离目送两人驱车离开，这便与萤一起忙碌了起来。
他们首先去屋子里收拾。
先前看房子的时候他们就看过了，这房子里的东西不多，前主人离开时基本都已经把房子搬空了。
所以此时他们要做的也很简单，那就是让萤不断地喷出有去污能力的水流，然后王离再以扫帚将这些污水都扫入排水沟中即可。
萤的水流可以保证污水之中的杂质不会沉淀、凝固，这就确保了房子的排水管道不会被堵塞……甚至还进行了一番疏通呢。
她的能力用来做这种活真是太擅长了。
在水流冲洗之中，这屋子很快就进行了一番大清洁。
至少在显眼之处的脏东西是没有了。
当然，这一番忙碌又耗尽了萤的‘电量’，王离便只能将她抱起在怀里，然后给她充电。
过了一会儿之后，萤就又精神了。
她又飞快地迈着她的小短腿在屋子里钻来钻去，帮王离清理一些角落里的脏东西。
她可卖力了，觉得这种帮主人做事的感觉好极了。
可是有些为难的是，她太矮了没办法够到高处的蜘蛛网，她还不能往墙上喷水，那会把好好的墙面弄花。
而她又没办法使用工具……毕竟她的双手就是两个圆坨坨。
她只能帮着王离很是费劲地使用一些小工具在各个角落里忙碌。
而她累了就找主人‘充电’……虽然说‘充电’五分钟理论上可以待机一整天，可做的事情多了‘耗电’当然也快。
这不，才一个小时就又要来‘充电’了。
他们花费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在快要下午四点的时候总算是将整个房子内部给搞干净了。
还是多亏了萤比较能干啊。
然后他们又来到了外面的院子。
院子里的那些落叶倒不是问题。
可那些游泳池里的水草、淤泥也太麻烦了吧？
王离看看时间还早，他就拿来了那地上耙枯叶的耙子，将之在水面上捞取水草……大约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水面上的水草才全部清理掉。
然后还有游泳池里的污水和淤泥……
王离看了看，倒是一眼看到了这游泳池底下的塞子呢。
他转头看向萤道：“先往池子里吐水吧。”
萤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犹豫，开始敞开了往游泳池里吐她的特殊‘清洁水’。
随着‘清洁水’的加入，泳池中的淤泥就很快漂浮了起来，甚至泳池壁上厚厚的青苔也化入了水中。
看起来萤的‘清洁水’还能稀释到水里来使用啊。
接下来就是要取下那泳池地下的塞子了。
这可就让王离为难了，难道要下水去取塞子？
好像是感觉到了自家主人的为难，萤又是一下就钻入了那泳池中，而后融入水中如同一条水中漂荡的丝带一般来到了那塞子附近。
那水中的‘丝带’一头勾住了那塞子上的环柄，而后用力一拽……就将之整个提起。
王离看了欢喜极了，他才想起萤其实本就是水中之灵，还造成过老马一次‘空军惨案’。
塞子被拔出了，污水便开始被排出。
萤上岸之后王离就不担心了，只是让她继续维持水池中‘清洁水’的活性，而他则拿着耙子开始清理院子周围的落叶。
杂草他就不去修了，毕竟修整院子那是园艺而不是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