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两宗战书!
什么叫花间酒,人间日,日下柔情美环绕?
君且看,寒山寺内李长生!
难得闲赋的李长生,正在一池塘边垂钓。
纵是有跟如意菩萨的胸脯一样深的阴谋诡计在等着他,也影响不了他此刻的怡然自得。
藤椅,鱼竿;
老树,昏鸦。
妻妾,成群。
一袭白衣的李长生躺在藤椅上,抓着没有鱼钩、鱼饵的鱼竿,有一搭没一搭的挥杆。
这模样,与其说他是在钓鱼,倒不如说他借钓鱼的由头,享受美人们的侍奉更准确。
他左手边,是比罗喉还要凶的如意菩萨。
握着蒲扇,卖力的上下摆动,携着阵阵飒爽香风,吹向少年,路过僧人佛陀羡煞不已。
他右手边,是比凤凰还要傲的琼霄妖帝。
端着果盘,玉指捻起颗葡萄,剥了皮,去了籽,先送到自己嘴里,再亲口喂给李长生。
他身后的,是比魅魔还要艳的合欢仙子。
十指灵动,揉着少年太阳穴,时不时拿精致的脸颊剐着少年眉心的莲花,卖弄风情。
三美同台,不妒不争,协力伺候她们三人共同的男人,其乐融融。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彩鳞不在。
她前夜看那出皮影戏看的心力交瘁,睡了一天两夜,还没睡醒呢。
日上三竿。
“啪。”
池水涟漪。
李长生又一提竿,还是没有鱼上钩。
丫头们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竿了。
“爷。”
安静了一上午的琼霄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鱼竿儿都没线儿,怎么钓的上鱼嘛?”
“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李长生又把鱼线抛回池塘,道:
“你懂个屁?”
“是是是,爷,您聪明,您懂。”
琼霄抓住机会,一阵吹捧,道:
“奴婢笨笨的,您可要多教教奴婢呀。”
“狐狸精!”
看不惯琼霄堂堂妖帝在李长生面前装柔弱博取同情的合欢仙子出声骂道:
“就知道勾引男人。”
“浪蹄子!”
琼霄抱着少年的胳膊,回击道:
“我勾引我家主人关你屁事?”
“你骂谁浪蹄子呢?”
“谁承认我就骂谁咯。”
“你!骚狐狸!”
“浪蹄子!”
…
两女怒目相视,而后齐齐看向少年:
“夫君,你来评评理!”
“你俩闲的慌呗?”
李长生两不相帮,把着如意的如意,道:
“要没事做,爷给你俩找点事儿?”
“唔,奴婢错了。”
“我也知错了。”
“你俩没错。”
李长生冲池塘点了点下巴,道:
“去,到池子里去。”
“是,少爷!”
李长生一声令下,琼霄毫不犹豫的放下果盘儿,“噗通”一声跳下池塘,钻进池底。
“哼。”
合欢冷哼一声,也随之钻入池底。
虽然她不知道李长生想干嘛,但在听李长生话这件事上,她是不甘落后于琼霄的。
两女在池底打了个圈儿,探出头来。
“呼。”
两道水柱从两女口中如喷泉涌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两道七彩斑斓的彩虹。
水出芙蓉。
银亮的池塘,翠绿的芦苇,倒映在清澈的水波里,团团的绿叶托起清新的荷花。
荷花锦簇中,两位被池水打湿了薄纱的佳人,像极了两条诱人可口的美人鱼儿。
“你俩听好了。”
池边,摇椅上的李长生腾出手,把鱼线甩到两女中间,邪笑着说道:
“现在你俩是鱼,只许用嘴,不许用手脚和修为,谁先咬到这根鱼线,晚上爷就翻谁的牌子,没咬到的,睡地板。”
李长生想试验一下无夷教的御女法子。
话音刚落。
合欢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琼霄双腿似鱼鳍游曳,竟悄无声息的朝鱼线划去。
“臭狐狸精,不讲武德!”
看到琼霄捷足先登,合欢边破口大骂,边控制着身躯,也朝鱼线游去。
“臭浪蹄子,你就睡地板去吧。”
鱼线近在眼前,琼霄得意大笑,接着张开檀口,正要如鱼儿咬线,突然…
李长生移动鱼线,鱼线往后偏了几米。
嘴边的鱼线飞了,琼霄急了,连忙又朝鱼线的新位置划去。
“看,这就叫愿者上钩。”
岸边那少年不停控制着鱼线,像逗猫似的溜着两条美人鱼,笑道:
“没有鱼钩和鱼饵又怎样?还不是有两条美人鱼争着抢着咬线吗?”
被溜到气喘吁吁的两位天之骄女苦笑。
唉,王的女人,不好做哟。
她们明知道李长生是在戏耍他们,也不敢戳穿,只能配合李长生唱完这出戏。
她们怕失宠啊!
李长生玩的正兴起,忽然陡然跑来一女丘尼,捧着本扎纸,神色慌张,大呼道:
“佛子,不好了,佛子。”
“放肆!”
少年未开口,如意菩萨先喝道:
“佛子面前,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嘶。”
那丘尼看到菩萨时,惊的手里的扎纸掉了都没发现,显然,她没料到圣洁的如意菩萨会衣冠不整的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安分点,你好凶,把人家都吓坏了。”
李长生捏捏如意的俏脸,笑着捡起扎纸,揉了揉女丘尼的脑袋,温柔道:
“什么事,说吧。”
“啊,是…是…”
女丘尼似乎是第一次被男人摸头杀,关键这男人长得还贼帅,羞的她无地自容:
“佛子,我…你…啊佛子好帅…要酥了!”
“额,这位…姐姐。”
李长生满头问号:
“你别花痴呀,找我什么事?”
“事…就是…都写扎纸里面了…佛子自己看去吧…哎呀…羞死人了!”
女丘尼的脸皮真薄如琼霄的宫衣,听到李长生说她是花痴,竟捂着脸跑了。
“你们寒山寺里的女人都这样?”
李长生指着女丘尼的背影质问如意:
“她没碰过男人吗?”
“佛子,寒山寺就贫尼一人修欢喜道,其他佛修皆是不近色欲,不经人事的。”
菩萨拢了拢李长生敞开的衣襟,道:
“且寒山寺的女丘尼都很保守,您青天白日的摸她脑袋,她能不羞嘛?”
“毛病。”
李长生笑骂一声,解开扎纸,读道:
“寒山寺佛子昏聩,无力统领佛国。”
“寒山寺佛子不仁,肆意残害仙民。”
“寒山寺佛子傲慢,不讲儒家礼法。”
“寒山寺佛子**,采补女修无数。”
“寒山寺佛子贪婪,掠夺财宝不菲。”
“寒山寺佛子懒惰,带坏修真风气。”
“寒山寺佛子暴戾,残害妖修三千。”
“今,我燃灯寺将与北帝王家联手,三日之后攻打寒山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七宗罪,加一条战书。
每读一行,李长生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狂暴的仙气、魔威席卷整个寒山寺,比任何一位仙修、魔修的气息,都要存粹。
狂风呼啸,暴雨淋漓。
大地震颤,空间碎聚。
无数生灵匍匐在这股气息下,动弹不得。
琼霄和合欢连忙上岸,烘干衣物,站于李长生左右手,神情严肃。
“燃灯寺,北帝王家。”
二女托着李长生手掌,少年起身,一道煞气冲天,煞气凝聚成云,无数怨灵咆哮。
少年震碎煞云,碎云成环,环中传音,在煞气的推动下,传出三万万里:
“你们要战,那便战,三日后,本座要你们两大宗门,每个修士,每个人,每条狗…永无轮回!”
第100章 战起寒山!
李长生煞云传音,将三宗之会战搞的人尽皆知,仙界满城风雨。
不少修士感慨道:“打这魔修来了仙界以后,仙界就没安宁过。”
先是灭了仙界半数老牌宗门,血祭了仙界高端战力,然后连宰两尊入界仙皇,现在又惹出了个什么三宗之战…
他们一致认为李长生就是台战争机器,走到哪,战火就烧到哪!
对外,李长生终归是个魔修。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偌大仙界,被一个魔修统治,仙修脸上无光,是以,联军,得了人心。
“道尊啊,收了这个妖孽吧。”
“消灭邪魔李长生。”
“燃灯寺、北帝王家万岁!”
仙界大半仙修的呼声,都是呼吁燃灯寺和北帝王家的联军打倒李长生。
王家中,唐紫尘惬意一笑。
只要民心所向,剩下的,便是水到渠成。
…
寒山寺内。
全寺警戒。
闭关的僧人,全部出关;
云游的佛陀,全部召回;
寺中的丘尼,全部派出。
地藏亲令,肃清方圆三千里闲杂人等,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徘徊,无需禀报…就地格杀!
圆寂亲自带队,镇守入山关隘,半天,将寒山寺变成了个不许进不许出的…铁桶堡垒!
大雄宝殿中。
李长生坐在殿椅上,修长手指敲着扶手。
“哒。”
“哒。”
“哒。”
一下,两下,三下…
沉闷的叩击声,振荡在众人心头。
压抑、阴翳的氛围,笼罩在庄严的宝殿。
李长生的眉宇拧的很紧。
萦绕在其周身,随着其呼吸起伏而晃动的混沌虚空,连地藏看着都感到心怵。
百息后。
叩击声止。
“呼。”
白发少年口中吐出一朵黑莲。
“少爷…”
从进殿就一直跪在少年脚边的天狐妖帝紫眸微动,轻轻仰起头,轻声道:
“息息怒,气坏了身子,奴婢心疼。”
李长生淡淡的撇了琼霄一眼,没理会,冲神情同样严峻的地藏问道:
“外面局势如何了?”
“唉,不容乐观。”
地藏叹息一声,道:
“据我们的探子回报,两宗联军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背后,有个隐世宗门的弟子。”
“隐世宗门?”
李长生一挑剑眉。
他在前世的记忆中见过这个名字:
“这些人怎么会插手宗门间的战斗?知道是哪家的人,是什么境界吗?”
“哪家的,不知道。”
地藏将探子送来的密报呈给李长生,道:
“就知道她是个一劫仙帝的女子。”
“一劫仙帝吗?”
李长生拿起密报随意翻看两眼,随手丢到一旁,一世为帝的经历告诉他:
密报里的东西,只能信一半。
有本事的人,只会让你看到他们想让你看到的,你要信全了,反倒中了他们的套,而隐世宗门的那位女仙帝,应该就是这种人。
“小心为上。”
对敌人了解的不多,李长生只能这么说。
“是,佛子。”
地藏应声,却没有退下的意思。
李长生又问道:
“还有事?”
地藏踌躇半天,道:
“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毛病。”
李长生将手指探入琼霄的口腔,不悦道:
“你要觉得不当讲就别讲了。”
“当讲的,当讲的。”
地藏低下头,不敢看琼霄银齿、香舌被玩弄的模样,支支吾吾:
“佛子啊,隐世宗门的实力,很强,依老衲愚见,不如…我等暂避锋芒如何?”
说好听点叫暂避锋芒。
说难听点叫溜之大吉。
李长生愠怒道:
“未战先怯,亏你是涅槃佛,丢人不?”
地藏只当李长生不懂隐世宗门恐怖,道:
“丢人也比丢命好啊,隐世宗门,不出世则已,一出世,举世无敌啊!”
“一个仙界,两宗联军,三方未战,流言四起,这是对本座赤裸裸的挑衅!”
李长生抽出手指,袖袍张扬,背后虚空魔山飘雪的虚影浮现,勾动其眉心黑莲:
“两宗联军挑衅我等,隐世家族也要来凑热闹,那就打!打他个天翻地覆!”
轰!
数十道大佛金身法相倒塌。
李长生的处事理念,跟寒山寺的教义背道而驰,是两个极端二者只能存一。
佛像倒塌,是寒山寺的先祖们…在让道!
“你的先祖们,比你目光长远。”
李长生挥手,佛像化成金粉飘散:
“修行本就是条逆天之路,如果没有一颗披荆斩棘的道心,还怎么进步?”
“这次你退了一步,下次你还会退,一步退,步步退,退无可退,终成心魔!”
“隐世宗门是很强,可他们也是天地间的生灵,他们不是天道,更不是大道。”
“本座话及于此,你,或你麾下佛修,想退的,本座不强留,但本座会…”
李长生目光坚毅,金声玉振,道:
“一战到底!”
此话,如晴天旱雷,击中地藏道心。
“一入修行门,再无退身路。”
如此浅显的道理,地藏堂堂佛帝,居然还要靠李长生一个舍空期来点醒…
地藏自愧不如,不语。
如意、琼霄、合欢一脸崇拜的仰望男人。
琼霄道:呜呜呜,主人好帅!
合欢道:求求哥哥快采补我吧!
如意道:佛子太棒了,哪儿都棒!
“你们仨啥时候能把谄媚的精力用到修行上去?三个小傻妞!”
李长生一人赏了个暴栗。
三女吃痛,捂着小脑袋,可人儿的很。
“说得好,本王的男人!”
少年教育三女时,虚空传来第四声褒赞。
众人看去。
空间扭曲,下一瞬间,一道曼妙曲线,缓缓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那突兀出现的美丽女人:
身着一件雍容的紫色锦袍,锦袍包裹的娇躯丰满玲珑,犹如那成熟的蜜桃一般,渗透出淡淡的妩媚。
三千青丝,随意从香肩披散垂下,垂直纤细的柳腰间。
再往下移,是一截淡紫色蛇尾,蛇尾轻轻曳动,一股野性的妖娆诱惑,让的人莫名其妙的浑身滚烫。
对于她,似乎唯有妖艳二字能形容,然而在那抹妖艳之下,却偏偏又噙着一抹女皇般的高贵与荣华…
这般反差,恰到好处!
“你是…彩鳞?”
李长生呆呆的看着蛇人女王,喃道:
“我操,这么漂亮?”
“嘻嘻,本王说什么来着?你要看到本王的真身,一定会想立马采补本王的。“
彩鳞妩媚浅笑,婀娜万种的拖着淡紫色的蛇尾,移到李长生的身边,压着少年的胸膛,娇滴滴的问道:
“怎么样?符合你的口味吗?”
“太符合了!”
李长生看的出神:
“我还没睡过蛇人呢!”
“讨厌!色胚!”
彩鳞粉拳轻捶李长生胸口,起身,朝三女盈盈一拜,娇柔道:
“小妹彩鳞,见过三位姐姐。”
琼霄:你好呀,小粉丝。
合欢:彩鳞妹妹会不会跟姐姐争宠呀?
如意:蛇人…你好。
看着很快打成一片的四女,知道琼霄有些奇葩癖好的李长生突然升起个荒唐的想法:
“真想看彩鳞和琼霄…那啥啊!”
第101章 反派竟是我自己?
最后李长生还是放过了彩鳞和琼霄。
一来眼下不是男欢女爱的时候,二来李长生不确定琼霄和彩鳞有没有互相看对眼…
这种事,得讲个情到深处自然脱不是?
“小狐狸,奈落还没出关吗?”
看着你侬我侬的四人,李长生蓦地想起那位闭了一个多月关的仙妃,不免有些担忧:
“你要不去密室看看吧?”
“不必。”
琼霄搂着羞涩的彩鳞左嗅右嗅,还在彩鳞的锁骨种了颗草莓,道:
“她前两天给奴婢传音了,快出关了。”
“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李长生皱眉问道。
“跟您说什么?”
琼霄玉腿交错,搭在彩鳞蛇尾上,道:
“奈落她前世,不喜欢男人。”
“她不喜欢男人?”
李长生眼神古怪,问道:
“那她怎么跟我前世…”
“嘻嘻,这当然是奴婢的功劳啦。”
琼霄嘴角轻笑,如花儿含苞,传音道:
“那晚她来找奴婢研究阴阳道,奴婢给她下了妖蛊,不然您哪能睡的到她?”
“下蛊…”
李长生张大了嘴,喃道:
“你真行。”
他一点也不质疑琼霄是在骗他…
就琼霄少爷第一,天地第二,老娘第三的的性子,她真敢做出这事来!
“虽然你俩欢愉过,但奈落始终是把您当主子看待,而且她钻牛角尖,脸皮薄。”
琼霄笑魇如画,戏谑道:
“所以我的好少爷,等奈落出关后,您可千万别对她毛手毛脚,她会揍人的哦。”
“那爷不是娶了个石女?”
李长生四十五度角仰望殿顶,悲观道:
“扫兴。”
“也不全是。”
琼霄把彩鳞逗的挤眉弄眼,自己却跟世外高人似的,神色如常,道:
“您要是以主子的身份,下旨命她跟您双修的话,她是不会拒绝的,毕竟她是您最忠诚的部下,您的命令,她都会无条件的执行。”
“前世为啥不这么做?”
李长生好奇问道。
“陛下高傲呗。”
琼霄没意识到祸从口出了。
“意思是我不要脸呗?”
下一秒,李长生挑起了刺。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琼霄大声嚷嚷道:
“奴婢冤枉啊!”
嚷嚷不是传音,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她的娇躯上,合欢问道:
“你犯病了?”
“滚!”
琼霄心情不美,语气很冲,玉指更冲:
“再叨叨老娘剁了你!”
“啊!”
合欢没叫,彩鳞叫了:
“疼!”
“疼忍着!”
琼霄怒目圆瞪,彩鳞只得强撑。
谁都能看出来,琼霄是蓄谋挑事,她在李长生那儿吃了个瘪,想找个发泄的口。
可没人那么傻,在这风口浪尖给自己寻不痛快,获罪一尊受李长生恩宠的妖帝。
李长生小人得志,大笑。
御女大法第一式——“离间”后宫!
“你们慢慢玩吧,我去趟前线。”
说完,李长生“咻”的一下没了影。
地藏拿捏着分寸,也退出大殿,把寒山寺威严的金殿,留给四女自由发挥。
没了外人,琼霄愈发嚣张,竟想凭一己之力与三人斗法。
最初由于四人境界相差太大,琼霄对战三人游刃有余,令三女重伤了好几回。
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在如意和彩鳞纷纷败下阵后,合欢站了出来。
她绕到琼霄身后,一把禁住琼霄皓腕:
“姐妹们,我们一起上!”
“阿弥陀佛。”
“偶像~”
…
李长生在前线找到圆寂。
下午。
两人下了半天的棋,圆寂的棋艺太强,次次都把李长生杀的铩羽而归。
“老和尚,你能不能让着我点!”
终于,连续输了十把后,李长生怒掀棋盘:
“不下了!”
“阿弥陀佛。”
圆寂淡然一笑,挥挥手,棋子飞回棋篓:
“贫僧就棋道略胜佛子一筹,佛子还不许贫僧多赢几局了?”
“下棋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李长生全然没有对佛祖的尊敬,骂道:
“你这老小子,一看就不懂人情世故!”
圆寂也不恼,平淡的蹦出一句:
“佛子玩不起?”
“你!”
李长生抓耳挠腮,自己把自己气坏了。
他贼讨厌这些佛修的静如止水,自己的拳头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等小爷成帝,非把你揍成棉花不可!”
“阿弥陀佛。”
圆寂笑道:
“佛子成帝再说吧。”
“饭呢?饭呢?”
李长生拌嘴拌不赢圆寂,趁着黄昏天色,转移话题道:
“本佛子饿了,要吃饭!”
“没有佛子的饭,佛子回去吃吧。”
圆寂起身,冲旁边的僧人喊道:
“传令下去,开饭,站岗僧人轮班吃,五人一组,二十四组,一个时辰一轮。”
“是。”
僧人领命,下去传佛意。
圆寂收拾好棋盘,正要去吃饭,却看见李长生没动静,问道:
“佛子,还站这干嘛?不饿?”
“你赶小爷走?”
李长生盯着这位不像下属的下属。
半晌后,他拉过板凳,一坐,无赖道:
“爷不走了,你要么饿死小爷吧。”
圆寂无语。
这佛子,小孩子心性。
罢了罢了,他才十八岁,可以理解。
最后,李长生把自己的干粮分了李长生一半,李长生这才安分下来。
当晚,李长生没回山上,他住前线了。
前世说过:
收买人心最好的方法,就是跟那些方方面面不如自己的修士,共吃苦共患难。
前世说的是对的。
这一夜,前线的佛修们看向李长生时,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拥戴。
圆寂如意的双手合十,点了点头。
…
第二天,李长生又和圆寂下了一天的棋。
山上那几位女神思夫心切,也下了山。
李长生让彩鳞给众人跳了段舞,把众位不近女色的佛修迷的神魂颠倒,同时,对李长生的拥戴再加了一分。
“小蛇妖,下回来小爷房里,脱了跳。”
“本王…本王…是!”
彩鳞是块跳舞的料。
李长生的兴趣爱好中有多加了一项:
看彩鳞跳舞!
…
第三天
大早。
“报!!”
有探子上奏:
“启禀佛子、大佛,联军已至山脚。”
“来了?”
李长生不再游戏花丛,脸色凝重,问道:
“来了多少人?咋没动静?”
“额…”
探子吞吞吐吐道:
“就…就一个。”
他没撒谎,是真的就一个。
他看第一眼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觉了。
“一个人?”
李长生觉得自己耳朵出幻听了:
“那个隐世宗门的人?”
“目测…”
探子答道:
“是的,是一女子。”
“知道了,下去吧。”
摆手叫探子离开,李长生如泥塑之雕,心中怪异的想道:
这剧情…
咋跟茶舍里那说书先生讲的书一样?
反派统治了世界,独裁专断,荼毒忠良。
主角神功大成,孤身闯贼窝,龚行天罚。
李长生:
合着…小爷我是反派??
第102章 孤来陪你玩玩?
寒山寺众人亦始料未及,十分意外。
双拳难敌四手。
即便是隐世宗门弟子,也做不到同时面对三尊仙帝,外加一尊八劫妖帝吧?
“此女,是托大,还是艺高人胆大呢?”
圆寂呢喃道。
“少爷,要不你先上山吧?”
琼霄眺望女子,却五官紧绷,道:
“这里交给奴婢,那女人,很危险。”
妖帝八劫,她的目光比圆寂看的更远。
她察觉到,女子看似纤弱的娇躯中,潜藏着一股…足够摧毁她这个八劫妖帝的能量!
“危险?”
李长生心里一突突。
他头回见到琼霄露出这般凝重的表情。
“没把握?”
“少爷,说实话,此次,凶多吉少。”
女子越走越近,琼霄妖尾顷刻炸毛。
无数白毛,宛如一根根钢针般倒竖,这是妖族遇到特别棘手的强敌时,才会有的预兆。
“琼霄…”
李长生轻轻握住女妖帝的手:
“你不能有事。”
“少爷,奴婢不敢骗您。”
琼霄凤眸低垂,小声却决绝道:
“如果奴婢胜不了她,奴婢会拉着她玉石俱焚,奴婢可以死,少爷您不行。”
“琼霄…”
李长生面无血色,还想再说。
“您别说话,听奴婢说。”
琼霄玉指赌住李长生的嘴,平静说道:
“道,是奴婢选的,奴婢的道,是为您而修的,记得吗,奴婢曾跟您说过,倘若有天我们中一定要死一个,那一定是奴婢,奴婢只会死在您前面,这是奴婢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音落。
圆寂红了眼。
彩鳞、合欢、如意鼻尖一酸。
几女正欲学琼霄,上前跟李长生表忠心。
“啪啪啪。”
远处,兀然响起三声鼓掌之音。
“真感人呐。”
唐紫尘迎面走来,走的不紧不慢:
“要不要本小姐死了你俩后,给你俩合葬到一块儿,再给你俩立块碑?”
唰。
霎时。
像往湖面扔下了一块巨石,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花,众佛修哗然、警戒。
圆寂掌心佛力汹涌,望着女子,道:
“隐世宗门?”
“白魔道统,唐紫尘。”
自以为拿捏李长生如瓮中捉鳖,唐紫尘停在一颗桃树下,眯着好看的星眸,笑道:
“圆寂吗?本小姐知道你,一千年前胜天半子的古尊,怎么?你要给李长生陪葬?”
“贱婢,你再说一遍?”
听女子动不动就咒李长生死,彩鳞喝道:
“你信不信本王撕烂你的嘴!”
“呵,女娲的后裔?”
唐紫尘轻瞥彩鳞,像是对在场修士的背景都了如指掌般,淡淡的说道:
“你大概不晓得,女娲下不了界了吧?你没了靠山,只是条金丹期的爬虫!”
“你骗人!”
彩鳞自然是不信唐紫尘说的:
“本王母亲贵至混元圣人,天至妖庭,下至幽冥,何处不可去得?”
“哈,这多亏了你的男人。”
唐紫尘看向李长生,谐谑道:
“要不是他前世封了六界,叫圣人不得插手六界事,兴许本小姐还能给你几分薄面。”
“唔。”
彩鳞一呆,双眼泪汪汪的看着少年:
“她说的是真的吗?”
“额…”
李长生脸色涨红,一双黑瞳时而看天,时而看地,手掌无处安放,囧态毕现。
前世啊,小爷是被你坑了啊!
“呜呜呜。”
见李长生的囧态,彩鳞顿时明白唐紫尘所言属实,竟在战场上哭了起来:
“坏人,本王见不到母亲了,呜呜呜…”
“唉哟,女王殿下,别哭呀。”
蛇人女王一哭,可把李长生怜惜坏了。
他无奈的把彩鳞搂进怀中,安抚道:
“不哭不哭,这打仗呢。”
“呜呜呜呜呜,大坏人!”
“我错了,我错了。”
“本王要亲亲!”
“好好好,亲亲亲。”
李长生吸允着彩鳞的嘴唇,两人拥吻,发出“啵滋”声,唐紫尘愠怒道:
“你们够了!本小姐是来杀人的!”
“吵什么吵?”
琼霄素手一抬,妖气封住唐紫尘的嘴:
“才一劫仙帝,你想杀谁?”
唐紫尘瞪大了美眸,往前一踏。
眉心数道紫气飞舞。
刹那间,电闪雷鸣,古朴玄奥的气息从她的身躯传递而出,空间剧烈摇晃。
“咔”的一声。
妖气碎裂,唐紫尘大喝道:
“白魔道统办事,不想死的,滚开!”
“轰!”
一道雷电劈下,唐紫尘身中雷电,却不见丝毫损伤,反倒修为步步攀升。
二劫仙帝…
五劫仙帝…
八劫仙帝…
所有人都被唐紫尘的气息压制,只感胸口堵闷,体内仙气、佛力滞缓。
这还没完。
气息还在拔高。
直至超越琼霄!
“退!!”
唐紫尘一声厉喝。
声似洪钟,仿佛天地的无上意志炸响:
“退!”
“退!”
“退!”
首当其冲的琼霄俏脸巨变,一口暗红妖血喷出,身形欲坠,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半步大帝!”
所有修士猛退百步,脸色蜡黄。
半步大帝…
如何敌?
半步大帝跟他们,就像人类跟蝼蚁,唐紫尘只要动动脚趾,就踩死他们!
“你们,上山。”
李长生魔山和仙骨尽出,堪堪能在气息中挪动几寸,他冲合欢、如意等人喝道:
“你们在这只是累赘,上山去!”
几人中,合欢与如意交换眼神,点头。
虽对她们李长生牵肠挂肚,放心不下,但她们也晓得,自己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
离开让李长生无后顾之忧的战斗,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李长生,活着回来,你还欠我场采补!”
合欢眼含泪花,大喝一声,卷起彩鳞等人化作流光,飞回山顶。
“人类,活着回来,大不了,大不了本王以后也喊你主人!”
彩鳞亦哭喊道。
“佛子,活着回来,你回来,我把抢的灵脉还你!”
圆寂撂下一言,转身。
没人看到,他的佛目,血丝密布。
没人听到那句:
“佛子,你若身死,今后再无圆寂,只有…古尊!”
那个血祭亲朋,胜天半子的古尊!
修士上山,唐紫尘没有阻拦,她凤眸闪着说不清的光芒,凝视着李长生,笑了:
“啧啧,有点担当。”
“谢谢夸奖。”
李长生神色淡然,对琼霄道:
“丫头,你也回吧。”
“不。”
琼霄倔强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我们,同生共死,哪怕死,奴婢也要跟少爷做对亡命鸳鸯!”
“唉。”
李长生叹息一声,放弃游说。
没用,琼霄不会走的。
“你侬我侬好了没?”
已入半步大帝的唐紫尘封锁四周空间,忽然娇艳一笑,道:
“诶,听闻你修双修之道,不如本小姐陪你双修一回吧?”
“什么?”
李长生傻了:
“双修?”
“是啊。”
唐紫尘一边说,一边解衣服:
“你很优秀,跟你双修生的血脉,肯定也很优秀,我们隐世世家,讲究血统。”
啪。
唐紫尘话落,衣也落。
雪白如玉,仙灵敏秀,粉嫩似桃。
“你玩真的?”
李长生躲在琼霄身后,道:
“不要!”
“为什么?”
唐紫尘探囊取物,神情舒坦,问道:
“世人常说,富贵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本小姐陪你风流还不愿意啊?”
“本小姐不好看吗?本小姐还是处子诶,你不想尝尝本小姐的滋味吗?”
“不要就是不要。”
李长生宁死不屈:
“你还是杀了我吧。”
“哦。”
唐紫尘有些小失落:
“真是的,嫌弃人家,哼!”
“战吧!”
李长生抽出骨剑。
琼霄妖尾挥舞。
“好吧,给你个痛快,小男人。”
唐紫尘光着身子要杀人。
猝然。
远处有道淡蓝色的光芒亮起。
唐紫尘的无敌帝躯陡然僵硬。
云中。
一只洁白如玉的素手猛的朝唐紫尘摁下。
呈盖世之资的唐紫尘,在这只素手下竟显得那么渺小,巨人和蝼蚁的身份…调换了!
“轰!”
巨大玉手压传地面。
尘土飞扬。
不可一世的半步大帝唐紫尘,被这只突如其来的玉手,摁进大地,一个百米巨坑兀现。
“半步大帝?”
天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冷的令闻音者皆感觉自己身处九幽寒冰炼狱的声音传来。
方圆千里,被冰天雪地覆盖,天空飘落皑皑白雪,寒山寺银装素裹。
寒意冻结了时空,冻结了法则,琼霄与李长生淋着雪,大震。
如果把唐紫尘比作修士眼中的至高神祇,那这道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九天神祇的主宰!
“孤,来陪你玩玩?”
第104章 白捡了一个仙朝?
大帝境的女武神这一跪,跪的李长生无所适从,他只得向身旁的琼霄传音求助道:
“小狐狸,我该怎么做啊?”
“让她平身呀。”
琼霄一脸“你是傻子吧”的表情,道:
“你是君,她是臣,你慌个啥?”
也对哦。
“咳咳。”
李长生切断传音,轻咳两声,将手背到身后,不冷不热,故作深沉,道:
“卿,平身。”
“谢陛下!”
奈落刚起身,又作揖道:
“陛下,臣有一言欲谏。”
真是个风雷厉行的女子。
李长生心中感慨,喜怒无形,道:
“讲。”
“是,陛下。”
奈落微微弯腰,直言不讳道:
“微臣以为,隐世宗门出世,预兆着六界动荡,天已失道,陛下实力尚微,倘若继续留在六界,安危难测。”
“故以,微臣恳请陛下,请陛下先随微臣前往微臣的封地,韬光养晦,待陛下实力恢复之际,再重临六界。”
去奈落封地避难?
李长生捉住奈落话中重点,问道:
“你的封地不在六界?
“启禀陛下。”
奈落如实答道:
“微臣的封地是单独开辟的界中界,与隐世宗族接壤,陛下正好可借此机会,监视隐世宗族的动向,用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奈落有问必答,李长生很欣慰,这证明十万年的光阴仍未消磨掉奈落的赤胆忠心。
只是她那恭敬的态度,令李长生感觉自己才是大帝,她是朝见大帝的舍空期一般。
“奈落啊,你也是大帝了。”
李长生尝试建议道:
“你觉得…咱俩平起平坐怎么样?”
“微臣不敢!”
闻言,奈落却满脸触目诚惶,撩开披在腰间的战甲裙摆,又是一跪,高喊道:
“一日为臣,终身为臣,为臣子者,怎能与陛下平起平坐,此为离经叛道也!”
唉,没救了。
李长生长吁短叹,喃道:
“前世咋不去干传销呢?他去干传销头目百分百比当皇帝有前景。”
“干你个头!”
琼霄给了少年个白眼,道:
“正经点儿,坏少爷!”
“好嘞小丫鬟。”
在没实力叫琼霄讨饶前,琼霄说话还是挺管用的,李长生敛起玩心,道:
“奈落,给我讲讲封地的事吧。”
“是,陛下。”
奈落保持半跪姿势,道:
“微臣的封地,名曰武曌,帝号圣天,类似与微臣封地的帝朝,共有六个,分别是陛下五位后宫嫔妃的封地。”
“等等。”
李长生忽然问道:
“帝朝跟那些王朝、天朝有何不同的?为何王朝那么多,帝朝只有六个?”
“这就要从气运之道讲起了。”
一直跪着说话,奈落腿都跪麻了,她换了只膝盖跪着,继续道:
“自洪荒无量量劫终结后,圣人代替天道教化众生,传下气运道书。”
“中记载,众生气运,统筹分为三类:己身、宗门/宗族、王朝。”
“己身便是自身独占气运,宗门宗族及王朝即是宗主族长及君王占势力八斗气运。”
“前两类不细说,微臣单给您说王朝。”
奈落边跪边说,似乎李长生没命她平身,她就打算这样跪到天荒地老:
“王朝是最低等的集权组织,王朝的气运提升可晋级为天朝,天朝之上为帝朝。”
“但十万年前,陛下您用莫大手段,分割了六界王朝、天朝与帝朝的气运。”
“是以,后世之君,若走王朝之道,至多只能晋级为天朝,帝朝永远只有六个。”
“原来如此。”
李长生点点头,大悟:
“封地是好东西啊。”
“是的陛下。”
奈落赞同,而后痛惜道:
“但由于您大势东去,人、魔、鬼、神四位嫔妃娘娘随您战死的战死,封印的封印,她们的封地已经被天奴占了去,只有微臣的和琼霄的还在。”
额…
成也李长生,败也李长生?
李长生汗颜,喃道:
“我说魅晨怎么刚恢复实力就溜了,这是回去抢地盘去了?”
沉吟片刻,李长生又问道:
“你和琼霄的为什么没被占去?”
“天奴能占据四方封地,是因为那些封地没有了主人,气运之力用不出,无法御敌。”
奈落瞄了瞄琼霄,难藏眼中爱慕,道:
“琼霄娘娘在自己封地中有气运加身,可力拼大帝之境,天奴不是她的对手。”
“而微臣转世前把封地的主权转给了微臣亲信,故,微臣的封地亦是有主之物。”
“哦。”
李长生也不戳穿奈落的心思,都是自己家里的女人,没啥好介意的:
“平身吧,别跪着了。”
“那陛下…”
那女武神小声问道:
“微臣的建议您看…”
“去看看吧。”
李长生馋起奈落,道:
“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吧,微臣还有两件事要办。”
“啥事?”
“灭族。”
奈落淡蓝色的瞳孔中,杀意澎湃,周身空间响起“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冒犯陛下者,虽远必诛!”
“既然你有这份心…”
李长生意味深长一笑,道:
“你带琼霄一块儿去吧。”
“是,陛下。”
奈落大喜过望,不自觉的两腿并拢,仿佛想到了这两天的幸福生活:
“陛下,第二件事微臣需要您的授权。”
“讲。”
“请陛下允许微臣带走您那两位情人。”
“嗯?”
李长生黑莲一耀:
“理由呢?”
“启禀陛下,微臣想把她们送去魔界,魅晨娘娘身边。”
奈落躬身,从容答道:
“陛下的情人,不可碌碌平庸,此二人天赋尚可,修为太低,而魅晨娘娘主修魅术,若将此二人交由魅晨娘娘调教,相信对二人实力的提升会有很大帮助。”
“准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李长生答应下来:
“你们去做事吧,我回了,三天没合眼了,困死我了。”
“是。”
二女再朝李长生一拜:
“微臣/奴婢恭送陛下/少爷!”
李长生回寺。
“奈落,刚刚少爷在我不便问。”
少年一走,琼霄就语气愤膺的问道:
“你脸上的纹路哪儿去了?”
“在胸口。”
奈落像是料到琼霄会这么问一样,微微用力,划开领口的甲胄鳞片:
“哝。”
“怎么移胸口去了?”
琼霄盯着雪白。
不知是在看字,还是在看雪。
“显眼。”
奈落由她眼神侵略,平缓道:
“给陛下惹麻烦,不好。”
“我还以为你怕丢人呢。”
琼霄看了半晌,上手了。
“娘娘…玩笑了。”
奈落冰山消融,闭目道:
“能将陛下的印记刺在微臣身上,是微臣的殊荣!”
程门立雪,琼霄硬往雪地里钻,问道:
“那你想不想在身上…留下本宫的印记?”
“娘娘的意思是…”
雪中燃起了炭火。
“时间还早…”
琼霄眸光流转,媚笑道:
“我们,干点什么吧!”
第105章 我的字典里,没有感情!
戌时。
一许姓打更人走在街上,一手拿木锤,一手拿银锣,木锤敲着银锣,一声一声喊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嘞。”
他走着,走着,经过北帝王家,驻足,羡慕的看着紧闭的朱红色的王家大门,喃道:
“哎,要是有天我能加入王家就好了。”
对这些无权无势的散修来讲,能加入宗门或世家,拥有一个避风港,便是一生所愿。
站了一会,打更人收回目光。
“铛”的一声,再敲银锣,继续报时。
突然…
他脚步僵住。
在他的正前方,站着一个女人。
光看其窈窕背影,打更人便已在心目中勾勒出了她的盛世美颜:绝对是神女级别的!
“这位姑娘…”
打更人正要上前搭讪,却见那女子轻轻抬起了自己的手,顷刻间,王家下雪。
开始是零星雪花。
然后是落雪靡靡。
再然后雪落缤纷。
临了…大雪纷飞!
这雪,是打更人有生之年见过的最美的一场雪,雪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不朽。
但这雪,也是打更人往后余生见过的…
最后一场雪!
这一夜。
王家里点燃的油灯,一盏接一盏的熄灭;
王家里高耸的屋檐,一座接一座的倒塌;
王家里秀美的山水,一处接一处的冻结…
北帝王家的所有,在这场大雪中埋葬,王家人,死的悄无声息,就像那女子来时那样。
也许第二天,有人会发现他们的尸体,但没人会知道,他们死在一场如梦似幻的雪里。
女子转过身。
打更人还保持着向她伸手的姿态。
女子踱步上前,用玉手轻轻地触碰到打更人的指尖…
“砰!”
那人,碎了一地,无血。
女子漂亮的凤眸一眨不眨,淡蓝色的靴子踏着冰屑,踩出“咔呲”声,朝寒山寺走去。
…
燃灯寺。
同是灭门,琼霄比奈落简单粗暴多了。
她是大妖,妖族就喜欢肉搏。
她也不施妖法,也不运用神通,就抡起一块巨石,砸碎燃灯寺大门:这叫拜山门。
门碎了,她变幻天狐真身,就往那大门里一窜,张开血喷巨口,一口一个小和尚。
似乎觉着这么吃不过瘾,她的舌头又卷起十来个抱团发抖的僧侣,齐齐送入巨口。
“嘎吱,嘎吱。”
天狐的巨口中无数人骨、血肉挤压,浓稠佛血顺着她的嘴角淌下,天狐双眼煞红。
亥时,燃灯寺的寺砖,都被染成了红色。
寺内,无一活口。
一代燃灯被砍了脑袋,尸体吊在寺外。
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家人。
触目惊心!
什么三千里赤地骨肉如林,在这场杀戮下那都是大巫见小巫了。
吃了人,琼霄变回人形,落地。
她随脚踢开脚边的残肢断臂,找了处还算干净的清泉,捧起泉水,漱口。
一遍…两遍…三遍…
洗到泉眼干涸,她才罢休。
而后,她朝自己的手掌哈了口气,确认没了血腥味,她打了个饱嗝,满意离去。
亲少爷的嘴巴,可不能有异味!
…
琼霄和奈落在山脚碰面,上山,带走了如意和合欢仙子,没有惊动其他人。
一行四人,跨过空间,来到魔界最高的那座山峰——不老峰上。
不老峰顶,一座黑金铸造的宫殿屹立,浑黑的殿门,宛如一道择人而噬的黑洞。
四人站在殿外,隔着厚重的殿门,几人便能闻到殿内浓郁的血气。
奈落眉头一皱。
琼霄暗道坏事。
合欢和如意腿肚子痉挛:好恐怖的血气。
这里面住的,该是个杀神吧?
奈落百无禁忌,玉手轰开殿门。
三人吓了一跳。
殿中,一银白色秀发,身披裘袍的女子,正半跪着,吸食者一具女尸的鲜血。
见有人进点,那女子抬起头,看向门口。
“魅晨娘娘,好久不见。”
奈落率先进门,眼中淡蓝瞳光一闪,殿内的干尸全部冻成冰雕,破碎。
银发女子红瞳一跳:
这是给她的下马威啊!
但女子心性过人,须臾便回过神,热情的迎上前,亲切道:
“哟,小仙子回来了?”
“啧,骚狐狸,你也来了?”
“嗯。”
奈落淡淡应道。
“魅晨…姐姐…好。”
琼霄悻悻道。
“你俩不陪着陛下,来魔界找我做甚?”
魅晨凑到合欢和如意耳畔,嗅了嗅,道:
“怎么,给我送血食来了?”
“她们是陛下的情人。”
奈落把两人挡在身后,道:
“陛下让她们来跟你学魅法。”
“哦。”
魅晨一听是李长生送来的,安分了些,弹指震开两道房门,道:
“你俩一人一个房间先住下吧,晚上超过子时不要出房间,否则后果自负。”
“额…是。”
合欢和如意赶忙称是,向奈落和琼霄告了声罪,便各自进了房间。
“陛下不是让你放弃血魔大法吗?”
看到房间门关上,奈落气势乍绽,变回那个钉杀仙帝的女武神,凝视魅晨,质问道:
“你怎么还在炼血食?”
“这东西上瘾。”
魅晨眼下修为多高暂不明朗,只知道她不受奈落的气势庸扰,随意摊了摊手,道:
“放不掉。”
“娘娘这疯相,有损陛下威仪。”
奈落唤出长枪,杀意不掩,道:
“如果下次再见,娘娘还是这般模样,我会替陛下清理门户。”
“你是要打架吗?”
魅晨慵懒微抬眼皮,红润小嘴微张,雪白齿间的血迹,若隐若现:
“试试?老娘最近杀那封魔巅帮蝼蚁杀的不过瘾,正想宰尊大帝打牙祭呢。”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长枪枪尖蓝光璀璨,奈落细眯眼眸,道:
“孤的枪,也很久没饮大帝之血了。”
两女帝眼神半空交织,摩擦出静电,噼里啪啦间,气氛逐渐凝重。
暗道一声“仙和魔真是天定的宿敌”,琼霄郁闷的跳出劝架:
“两位姐姐,别吵好不好?”
“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唯我独尊的魅晨反手甩给琼霄一耳光,指着奈落的鼻子,骂道:
“还有你,别给老娘摆出这副贞洁烈女、冰山美人的模样,老娘看着想吐。”
“要不是陛下上过你,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本帝面前跟本帝平等说话?”
“替陛下清理门户?你是什么东西?老娘替陛下南征北战你还在玩泥巴呢!”
奈落是个能动手绝不多逼逼的人。
骂街她不行,她提起长枪,就要开打。
“住手!”
电光火石间,琼霄拿出一柄骨剑,喝道:
“此剑乃陛下亲授,见剑者如剑陛下,你俩要当着陛下的面窝里斗吗?”
还好她机智,预想到两人见面就得掐,提早向李长生求来了他的贴身骨剑。
两女盯着那把骨剑:
上面确有李长生的味道。
奈落收住长枪,不废话:
“我们走。”
“不送。”
魅晨手一挥,大门复原。
…
“你跟她吵啥?”
两人归寒山,琼霄捂着火辣辣痛的脸,道:
“你明知道她脾气大。”
“我没有跟她吵。”
奈落波澜不惊道:
“我只是在跟她陈述一个事实,身为臣子或嫔妃,陛下金口一开,我等本就该遵从。”
“她不愿意做就随她呗。”
琼霄有些头痛奈落的固执:
“她是陛下后宫的人,做错了事,自有陛下惩处,你伤了她,少爷不得治你罪?”
“你我都知道,今生的陛下心肠软,下不去手,陛下做不了的,我来帮陛下做。”
奈落仍然静影沉璧:
“假如陛下判我有罪,要杀要剐,我眉头都不会皱,但我不允许陛下身边有阳奉阴违的人。”
“你跟个机器人一样。”
琼霄头比脸痛。
“我的字典里,没有感情。”
奈落看着静谧的夜空,道:
“我是陛下手中的剑,剑不需要感情,为陛下清扫障碍和隐患,是我的职责。”
“唉。”
琼霄叹息一声,抹去俏脸上的五指印。
“把掌印消掉了?”
奈落不懂琼霄为何要吃哑巴亏:
“让陛下为你做主不好?”
“别。”
琼霄摇摇头,想着李长生的好,笑容甜蜜:
“我跟你不一样,我想少爷开开心心的,我才不要坏了少爷的好心情。”
“傻。”
奈落冰冷说道。
“这不叫傻。”
月下妖帝,展颜欢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这叫,爱情!”
寒山寺场景已完结,可宰!(此章不算正文)
第一卷寒山寺的场景差不多算是结束了。
大家可以放心看了。
给大家总结一下还没有完成的伏笔。
(以下为笼统概括,包含分支在内)
1:李长生三族同修、混沌之梦。
2:上苍之上。
3:天奴。
4:天道。
5:女娲娘娘的预言。
6:六界大战。
7:李长生的后宫。
8:界海。
9:纪元重器。
10:逃跑的王腾。
11:天外天的去留。
12:神族。
13:吞噬系统、阴阳双修。
…
目前出现的重要信息:
主角:李长生。
女主:琼霄、奈落、魅晨。
女配:彩鳞、合欢、如意。
男配:东方如意、王腾、无夷。
友情客串:宁凡、姬青灵、紫斗。
主线人物:罗喉、鸿钧、天道、女娲。
主线地点:寒山寺(已完结)、天外天、封魔巅、武曌帝朝、后续其他的地点在下一卷完结时会补充!
暂时就这些,还有什么没有提到的欢迎大家留言补充。
第1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次日的寒山寺,静的无声。
这天,寒山寺的佛陀、菩萨、丘尼,排成一条长龙,一路从山顶,排到了山脚。
所有人面朝大雄宝殿,行注目礼。
大雄宝殿中,李长生手握着一簇香火,一一朝残余的佛像:鞠躬,轻拜,请香。
香火鼎盛,上达九天,下达九幽,这一鞠一拜一请香,代表他偿了寒山寺的香火之情。
数尊金身法相流泪。
奈落眉头皱的很深。
琼霄捏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彩鳞泯着嘴唇。
地藏和圆寂神色复杂。
手中的香火插完,李长生停留在最后一尊佛像,也就是他自己的佛像前。
他凝望佛像,许久,抬手,佛像倒塌。
至此,李长生和寒山寺的因果,了断。
此举,不是李长生忘恩负义,相反,这是对寒山寺另类的保护。
他的敌人,可是天道。
“唉。”
李长生轻轻叹息,手合十,再统拜:
“阿弥陀佛!”
挺身,李长生走向地藏和圆寂:
“住持,老和尚,我走了。”
“阿弥陀佛。”
地藏拈花浅笑,道:
“我等因果已尽,佛子不必挂念。”
“阿弥陀佛。”
圆寂取出一枚储物戒,道:
“佛子,这条灵脉,还给你。”
“不用了。”
李长生摇头推辞,道:
“就当是临别礼物了。”
“嗯。”
地藏深诣李长生的品性,收起戒指,道:
“佛子,此行遥远,一路珍重。”
“各自珍重。”
三人互拜。
李长生牵着琼霄和彩鳞出殿,奈落跟在三人后面。
她不喜欢被男人碰,哪怕那男人是她崇奉的神祇。
见少年。
殿外寺僧皆一拜,高呼:
“阿弥陀佛!”
霎那间,佛光冲天,金霞遍布,无数异相在天际升腾,声势浩荡,震寰宇内:
“送,佛子!”
下山的石阶成了金色。
李长生踏着金梯,下山。
那天,寒山寺气运涨至超一品,入,仙界第一流势力,数亿仙民俯首。
…
虚空隧道中。
一艘战舰行驶。
战舰通体,采用空间灵玉打造,此玉对抵挡空间乱流及虚空穿梭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战舰舰身,雕刻着八十一道阵法,令不管多猛烈的虚空风暴,都无法撼动战舰分毫。
舰头舰头,一杆绣着“武”字的战旗无风飘扬,上附大帝懿旨,虚空凶兽见之退避。
战舰内,坐两人两兽。
李长生、奈落、琼霄、彩鳞。
四灵中,彩鳞正在修炼。
历经了唐紫尘之灾,彩鳞深深的意识到一个道理: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靠山。
为了不做李长生身边的花瓶,为了不荒废自己一身圣兽血统,她要抓紧每分每秒修炼!
而李长生就没有彩鳞这股勤奋劲儿了。
他正怡然自得的侧卧在琼霄大腿上,揩着琼霄豆腐,看似别无他意,实则暗有所指的对奈落问道:
“凭这艘战舰不难推断,你们武曌帝朝的军事力量很强啊,反正你们有这实力,干嘛不自立为王?”
琼霄和奈落俏脸煞白。
在场都是人精,哪能不懂此话的潜台词:
你那么强,难道就没有半点反骨吗?
“陛下。”
奈落当即跪倒,战战兢兢道:
“臣是您册封的诸侯王,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臣对您绝无二心啊,望陛下明鉴。”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起来。”
李长生往琼霄怀里缩了一圈儿,道:
“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单纯问问。”
“是,陛下。”
奈落颤颤巍巍起身,刚要坐下。
猛然,李长生又问道:
“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做?”
奈落一愣,紧接着用力的点头,道:
“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
李长生眼神变得污秽,邪魅一笑,道:
“你的战甲很碍眼,把战甲脱了。”
“少爷!”
琼霄惊叫。
李长生真魔一念,无上魔威席卷,掀起虚空层层巨浪,喝道:
“闭嘴。”
“奴婢…”
琼霄张嘴欲再言,奈落却道:
“娘娘,无妨,陛下无非是想看微臣乖不乖巧,微臣脱便是。”
武帝卸甲,只剩亵衣。
妖娆身段,悉数流露,美胜天仙。
“继续。”
李长生还不满足:
“脱光。”
“是,陛下。”
奈落神色坦然,继续解衣。
随着最后一块遮羞落下,李长生起身,上下其手,奈落瞳孔闪过惊慌,却不敢出声。
“没意思。”
奈落木头人一样的反应,似乎令李长生失了兴趣,他松开奈落,道:
“走吧。”
“是,陛下。”
羞辱终于结束,奈落暗暗庆幸。
她捡起衣服,要走。
“我让你穿衣服了么?”
李长生背对着奈落说道。
“微臣…知道了。”
奈落朝李长生一拜。
“哗啦。”
衣服散落,奈落赤着脚,进了舰舱。
…
舰板上的气氛深沉。
琼霄盯着少年,有些畏惧。
半个时辰后,李长生开口,道:
“去探探风。”
“少爷…”
琼霄看了眼舰舱,小声道:
“奈落姐不会背叛你的。”
“我知道。”
“那您…”
“你没听过一个词叫黄袍加身吗?”
李长生转过身,语气冷漠,道:
“若我前世修为还在,倒也不惧,可我现在我只是舍空之境。”
“修真者皆有不臣心,怕就怕她的属下们不服我,略施手段,逼她造反。”
“届时,你我入了她的封地,无异于羊入虎口,插翅难逃啊。”
他信奈落,但他不信奈落的下属。
曾有个大宋王朝,他们的开国天子就是黄袍加身得来的。
“少爷,您变得越来越像陛下了。”
琼霄呢喃道。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是吗?”
李长生平静一笑,道:
“去吧,我要知道奈落的底线在哪。”
“遵命。”
琼霄神色一凛,抱拳领命。
她刚走几步,突然回头问道:
“少爷不怕奴婢封地臣民也逼着奴婢造反?”
“呵呵。”
李长生吹着虚空的风,淡淡的说道:
“如果有那一天,我认命。”
琼霄长跪不起。
…
虚空外大概到了夜里。
琼霄走进舰舱。
看到呆呆的坐在床上的奈落,琼霄蹑手蹑脚的走上前,问道:
“奈落,你没事吧?”
“啊?”
奈落一激灵,发现是琼霄后,挤出个微笑,道:
“没事。”
“还没事?”
琼霄亲吻着奈落的眼角,温柔道:
“都哭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奈落神色漠然,言语中听不出任何不满:
“陛下有令,我当遵循。”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
琼霄煞有其事的关紧房门,话锋突转,道:
“你不用受这份委屈,以你武曌帝朝的实力,你完全可以割据一方,称王称霸…”
“放肆!”
这句话像往滚烫的油锅中又倒了一桶热油,奈落瞬间爆发。
她一把掐住琼霄的脖子,满脸杀意,道:
“琼霄娘娘,孤当你是亲姐妹,这次孤当作什么也没听见,如果你再说出这种话,不要怪孤不讲往日情面!”
“奈落…”
琼霄装腔不死心的劝道:
“我是为你好,我…”
“出去!”
奈落一把把琼霄甩到门口,冰冷的眼神冻结身前三尺之地:
“不要逼我杀你!”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琼霄装作无奈,推门而出。
推门的刹那,她嘴角微微翘起:
呼,奈落是有底线的,但她的底线,只针对除了李长生之外的人!
第2章 洛阳城!
全程无话。
战舰驶到帝朝百里外,奈落才走出舰舱。
比之先前,此刻的奈落更冷了。
她的周身不断弥漫着刺骨寒意,冻的彩鳞牙关直颤,只好借来琼霄的狐裘御寒。
“奈落姐姐,你心情不好吗?”
裹紧狐裘外套,彩鳞小声问道。
她还小,那些权谋算计跟她沾不上边。
她只是看奈落情绪不佳,念及大家都是李长生的亲信,想着上去安慰一下。
“没。”
奈落边操纵战舰寻找降落地点,边惜字如金的答道,她是真不乐意跟人交流。
“唔。”
没拿到好脸色,彩鳞不再自讨没趣跟奈落搭茬,转而悄咪咪的游到琼霄身边,问道:
“琼霄姐姐,奈落姐姐她怎么了?”
“你问少爷咯。”
琼霄耸耸肩,幽怨道:
“他干的好事。”
“额…主人?”
彩鳞兑现了昨日的承诺,问道:
“主人把奈落姐姐怎么了?”
“小孩子别问。”
李长生敷衍的把彩鳞打发走,喊道:
“奈落,你过来。”
“是,陛下。”
奈落立马走到李长生面前。
“把战甲穿上。”
李长生把奈落的甲胄丢给她,道:
“琼霄没想造反,是我让她这么说的,莫要对她心生芥蒂。”
“谢陛下怜惜。”
奈落接过甲胄,对李长生一拜,道:
“微臣不怀疑琼霄娘娘的忠心,我等并肩作战了几十万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嗯,那就行。”
李长生将奈落凹凸有型的身段,用眼神侵略了一番,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道:
“去穿衣服吧。”
“等陛下看够了微臣再穿。”
奈落大大方方张开双臂,如古井无波道:
“微臣虽然憎恶男人,但陛下喜欢看微臣身子,是微臣的荣幸,微臣不敢不识抬举。”
“别磨磨蹭蹭的。”
李长生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具好看却吃不到的酮体,闷闷不乐道:
“速度穿了去,你想光着下战舰?”
“是,陛下。”
奈落回房。
这一瞬,彩鳞惊讶的察觉到,战舰上的温度回暖了不少。
…
奈落披好甲胄,战舰正好抵达帝朝。
李长生站在战舰舰头远眺,前方是一座雄伟的城池,少年问道:
“那是哪儿?”
“那座城叫洛阳,是通往武曌帝朝中心长安的必经之路,过了洛阳,便是长安。”
奈落调转舰头,将战舰停在洛阳城东南面一处荒无人烟的乱葬岗中,道:
“今日天色已晚,长安城中有宵禁,等咱们到时可能已经封城了,微臣提议,咱们先在洛阳城中对付一宿,明日再入长安城。”
“善。”
李长生跳下战舰。
琼霄、奈落、彩鳞随其后落地。
奈落袖袍一甩,战舰隐入大帝虚空。
四人走向洛阳城。
…
洛阳城是有外乡人入城,需缴纳入城费的规矩的,跟凡人世界大部分城池差不多。
这费用不是给城主府的,也不是上贡给朝廷的,而是揣进了守城官兵自己的腰包。
对于这点,朝廷和城主府都知道,不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一套潜规则,无论实力高低,只要你接触到了这个圈子,都得遵守这个圈子的规则,不然没人会跟你玩。
守城官兵一年俸禄才多少?
若不是仰仗这些灰色收入,他们早就饿死街头了,谁还真心实意的替你办事儿?
所以。
虽然李长生随手就能拍死这些官兵,但还是老老实实交了入城费,入城。
而这些官兵收了入城费,也没有刁难李长生等人,恭恭敬敬的领着几人进了一间屋子登记手续,制作几人的身份令牌。
方便归方便,明面上该做的不能少了。
…
四人办完手续入城时,已是傍晚时分。
暮色苍茫,四人行走城中,惬意自得。
洛阳古城,依山傍水。
洛河之畔,景色宜人。
桃李夹岸,杨柳成荫。
风光如画,游人如织。
盛夏时节,漫步洛浦。
凉风习习,似情人抚面,暑气顿消。
炊烟袅袅,犹烟雨朦胧,似画圣泼墨。
虽说洛阳是座凡人和修士同居的城,但上头有城主府这座山压着,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洛阳城生活节奏不快,且懂得享乐。
李长生几人逛了一条街,只见街边最为常见的建筑便是勾栏、酒馆、茶舍。
勾栏听曲。
酒馆买醉。
茶舍做诗。
对此,奈落解释道:
“洛阳城人不擅打斗,他们以舞文弄墨闻名武曌帝朝,百分之六十都是文学大家。”
“这样啊。”
李长生点点头,突然感觉到有数道目光有意无意的扫向自己这边。
少年皱眉,左右一看,却发现这些人的目光都是在看琼霄。
没了狐裘遮掩,琼霄丰腴有致的身段,尽数暴露在空气中,再加上她喜欢走猫步,那轻佻猫步走起来,柳腰翘臀左摇右摆,不知看呆了多少人。
“狐狸,你能别骚了吗?”
李长生狠狠的把琼霄拥入怀中,漆黑的瞳孔中充斥着暴戾的占有欲:
“你没发现这些人一直盯着你看吗?”
“发现了呀。”
琼霄存心让李长生吃醋,道:
“但奴婢就要他们看,嘻嘻,奴婢就喜欢看他们想得到奴婢又得不到的样子。”
她是在惩罚李长生害她被奈落误会!
“你这丫头。”
李长生发出如野兽的低吼,喃道:
“爷吃醋了!”
“少爷瞎吃什么醋?”
见少年愠怒,琼霄忙赔笑道:
“奴婢是您一个人的,别人抢不走。”
琼霄是想叫李长生吃醋,又不是想叫李长生气。
偶尔令爱人吃点小醋,是种能增近两人的关系的小情趣,可要懂得分寸。
醋吃过了头,是会适得其反的哟!
“不管。”
“少爷~”
“生气!”
“好嘛好嘛,少爷你蹲下。”
琼霄示意李长生蹲下,然后跳上李长生后背,紧紧抱住李长生的脖子,笑盈盈道:
“少爷背奴婢走吧,这样他们就知道奴婢是少爷的人了!”
“哼。”
李长生冷哼一声,没再追究。
四人走向一家客栈。
或许是没收住玩心,进了客栈后,趴在李长生背上的琼霄竟对客栈老板…
抛了个媚眼!
啪。
那有三个妻子的客栈直接捂着胸口晕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仙子下凡,仙子下凡了!
“琼霄!”
李长生声音阴沉到了极点。
“有那么介意吗?”
琼霄玩味儿道:
“你是我女人,凭啥魅惑别人!”
“真介意?”
“你说呢?”
“好。”
琼霄诡异一笑,在李长生捉摸不透的目光中,走出门口,站在大街上,大喊:
“我琼霄是李长生的女人,你们别再盯着我看了,再看我,我把你们统统吃了!”
喊话时,她的声音不仅没有压低,甚至用妖气加重了音调…
唰。
一条街,鸦雀无声。
整条街都回荡着琼霄的叫声。
李长生瞳孔倒缩,然后…
唰。
化作一团血雾,眨眼消失街道尽头。
他发誓,当年他被天外天派出的杀手追杀都没跑这么快过!
太他娘尴尬了!
开个单章,讲一下男女主的关系问题。
既然很多人问了,我就解释一下。
问:为什么没有正常的男女主关系。
答:作者没谈过关系正常的恋爱,小说部分内容根据作者真实经历改编,不然你以为作者为什么描写女角色描写的那么好?
问:以后会不会出现性格不同的女主。
答:会,但是要等神妃、鬼妃、人妃出来之后,因为作者要去谈几场恋爱找灵感。
问:以后会不会出现性格正常的女主。
答:不会,这个作者真写不来。
ps:以上内容半真半假,大家当个乐子看就好。
第3章 没脸见人的李长生!
直到半夜,李长生还没回来。
那家名为凤栖阁的客栈里,琼霄三人望着眼前一盘盘的山珍海味,却感索然无味。
“琼霄姐…”
彩鳞欲说还休,道:
“主人他…”
“哎,小彩鳞你别问了。”
琼霄给自己倒了一盅酒,烦闷喝下,道:
“他身上有屏蔽天机的法宝,我要能探出来他在哪儿,我用得着在这儿干坐着吗?”
上回李长生离家出走,顺走的那件屏蔽天机的法宝,一直没还给她。
“什么法宝这么强呀?”
彩鳞惊愕的问道:
“能让姐姐你都探不出主人的踪迹?”
“那东西还是你母亲给我的呢。”
同为妖族,琼霄知道彩鳞的底子,道:
“是的临摹卷。”
“唔,怪不得…”
一听名字,彩鳞顿悟:
“有临摹卷在手,大帝之下谁都查不到主人的天机。”
“嗯哼。”
琼霄再一杯琼浆下肚,瞥了眼奈落,道:
“主要是某个女人不愿意出手,她若是出手准能探查到少爷的下落。”
彩鳞捋发讪笑,不敢插话。
两帝斗法,她一小妖介入,不是找死嘛?
“臣子不能探查陛下的行踪。”
奈落冷冷的用眼神剐着琼霄,生硬的回应后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和酒盅,道:
“别喝了,你那酒量心里没数?”
“倔的跟牛似的。”
琼霄冷嘲热讽一番,又把酒杯夺回,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闷下,香腮微红,道:
“你俩困了自己上楼睡觉去,我都几千年没喝过酒了,少爷不在,让我醉一回。”
奈落盯着琼霄,几个呼吸后,起身:
“我们走吧。”
“啊。”
彩鳞看着半梦半醒的琼霄,小声道:
“琼霄姐她…”
“她是八劫妖帝,她能出啥事?”
奈落怏怏不乐的摆着手,身上的甲胄鳞片“叮铃”作响,态度冷淡的上楼,嘴里嘀咕道:
“喝死她得了。”
“这,哎,好吧。”
彩鳞环顾一圈熙熙攘攘的酒客,叮嘱道:
“琼霄姐姐,你自己注意点哈。”
“知道了。”
琼霄只顾品着杯中的琼浆玉液。
“唉。”
彩鳞叹了叹,随奈落上楼。
…
夜至子时。
客栈里的客人渐渐散去,就剩琼霄和她隔壁那桌拿喝酒当幌子,窥伺着琼霄的青年。
酒过三巡,灯火蹒跚,油芯曳曳。
微弱烛光下。
琼霄俏脸微醺,娇慵憨媚。
香肩上,淡红薄纱轻轻滑落,显出锁骨。
耳鬓旁,淡紫秀发如瀑散披,垂在肩头。
柳腰不遮,腹无余脂,足似浣溪白莲,腿似白玉游龙,眼中双瞳剪水,红唇热情胜火。
衣衬人,人托衣,美的不可名状。
“唔,醉了。”
琼霄托着与艺术品无二的下巴,喃道:
“嗝…喝了那么多酒…也不知道…少爷晓得了会不会骂我…嗝…算了。”
酒精上脑的琼霄,此时只想醉生梦死:
“少爷要是骂我…我就…我就以身饲魔…魔头吃狐狸…嘻嘻…好好玩。”
一旁偷听的青年呼吸愈发急促。
他挥挥手,招来伙计,在伙计耳边低语一阵,后悄悄塞给伙计一块灵石。
伙计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收好灵石,隐晦的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退下。
泡妞儿嘛,男人都懂的!
几分钟后。
“小姐,你好。”
伙计端着碗汤水走到琼霄桌前,将汤水轻轻放到桌子上,五指指着那青年,道:
“这是那位公子为您熬的醒酒汤。”
“醒酒汤?”
琼霄半耷拉着眼皮,望了眼青年:
“你给我送醒酒汤干嘛?”
“小姐您好,我叫昆仑。”
见琼霄主动找他搭腔,青年自鸣吸引了琼霄的关注,难掩嘴角喜色,上前绅士道:
“我观小姐喝的烂醉,恐小姐被不轨之徒占去便宜,故特命后厨为您熬了碗醒酒汤。”
“哦~”
琼霄端起汤,不急着喝,扭头,紫眸中一枚桃花的印记浮现,魅惑无限:
“姐姐美吗~”
“嘶。”
小小青年,哪挡得住天底下最会勾引人的狐狸精的诱惑,当即原形毕露:
“美…太美了…姐姐有男人了吗?”
“美!”
“呵!”
琼霄呵呵冷笑,一把打翻汤碗。
随后,她紫眸一凝,“轰”的一声。
漫天妖气纷飞,其身后,一只妖帝级别的天狐妖影咆哮,震的整间客栈摇摇欲坠。
“人类,不要对本帝有想法,本帝不想给少爷惹麻烦,再有下次,本帝生吃了你!”
这一次,只是警告。
下一次,琼霄可不是善人!
唰。
妖影敛去。
琼霄踢翻桌子,上楼。
客栈伙计吓得瘫倒。
客栈掌柜心中更是叫苦不迭:自己这小庙小寺,小本买卖,怎么招来了这尊大佛啊!
而那青年却眼神细眯,毫无惧色,喃道:
“八劫妖帝,嗯,配得上我鲲鹏圣宗圣子的身份,娶她的话,师傅该没话说了吧?”
…
李长生去了哪儿呢?
人生地不熟的他逃离街道后,像只没头苍蝇乱窜,误打误撞之下,竟进了家勾栏。
诶,事先声明啊。
他真不是专挑勾栏迷路的。
只是这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也就勾栏的灯还亮着了,不去勾栏去哪儿?
嗯,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勾栏。
“醉仙楼。”
轻读一声悬挂门上的牌匾,李长生小心翼翼的敲响门上铜环,问道:
“请问,里面有人吗?”
有礼貌的不像一个魔修。
第一声,没人应。
李长生顿了顿。
三秒后,敲了第二声。
还是没人应。
又过了三秒,李长生连敲两声。
敲完,李长生一拍脑门,懊悔道:
“不对,我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我不应该懂这些暗号呀。”
想着,他正想再敲一声,向里面的人证明他是个新人,这时,门开了条缝。
“生面孔?”
门缝中探出半张人脸,问道:
“小哥要上楼还是喝茶?”
“来你们这喝茶的不是傻子吗?”
李长生一脸鄙夷,从怀中摸出一块高品灵石,透过门缝递进去:
“茶水费,带我上楼,开个雅间。”
门缝里的人愣着不动了。
他给醉仙楼看了几十年门了,豪客不是没遇到过,城主府的公子、世家的公子、从主城来的世子,出手阔绰的比比皆是…
可拿一块高品灵石当茶水费的,他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见呐!
里头那人呆滞,李长生也很无语啊。
琼霄看不上中低品灵石,她给李长生的的零花钱也全是以高品灵石衡量的,所以…
李长生穷到身上翻不出一块中低品灵石!
于心底轻轻一叹,见那人还没缓过神,李长生笑着挪揄道:
“醉仙楼不会不收高品灵石吧?”
“收,当然收。”
那人如梦醒,恭敬道:
“但是爷,您这级别太高,小的接待不了,劳您稍等,小的领个能管事儿的来。”
“哎。”
李长生没为难那人,随口道:
“去吧去吧。”
勾栏规矩,不看修为,不看背景,不看天赋,给的茶水费越高,你身份就越尊贵。
“靠,又漏馅儿了!”
那人走后,李长生暗骂自己不争气的条件反射:
“不行,已经丢过人了,不能再丢一次!”
为了维持自己德高望重的晚节,李长生自我催眠道:
“我是第一次进勾栏。”
“我没进过勾栏。”
“我是第一次进勾栏。”
“我没进过勾栏。”
…
第4章 第一次进勾栏的李长生!
李长生碎碎念着。
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轰隆。”
厚实的大门被两名武夫拉开。
李长生抬头一望…
嚯。
我直呼好家伙:
清一色的清凉姑娘排成两列,如两条玉面长龙,菲食薄衣,手捧花束,朝李长生鞠躬:
“公子晚上好!”
李长生两眼直放光。
妈呀,真给他来对地方了!
醉仙楼这阵仗、这规格、这质量,比魔界最豪华的勾栏——龙凤栖还高呢!
呸呸呸。
什么比什么?
我是第一次,第一次!
“咳,咳。”
李长生轻轻咳嗽,面露邻家大男孩一般的青涩笑容,低头,十指打转,急张拘诸道:
“内个,各位姐姐好,本少…小生第一次来勾栏,请问你们家老鸨在吗?”
两看门武夫差点失笑:
就你还第一次?
刚对暗号那会儿,你对的那叫个流畅啊!
当然了,这种得罪主顾的话他们也就隔心里说说,脸面上还是客客气气道:
“公子,老鸨马上到,您稍候。”
话音未落。
一名脸上风韵犹存的女子小跑上前,上气不接下气,手撑着膝盖,道:
“公…公子…不…不好意思…久等了。”
“无伤大雅。”
李长生淡淡一笑,搀起女子,道:
“姐姐辛苦了。”
对于老鸨的“怠慢”,李长生表示理解。
是他来的太突然了。
勾栏的老鸨大多是年老色衰后,没人赎身或自愿留在勾栏的上代花魁。
她们年轻时积攒的人脉及资源,使她们在勾栏中的地位仅次于幕后老板。
除非有那种一掷千金的大贵客到场,不然她们是不随便抛头露面的。
而一般情况下,大贵客来勾栏寻欢,都会提前打好招呼,让勾栏做好迎接准备,比如排场、礼仪、要单点哪位姑娘之类的。
毕竟公子哥们出来玩,最看重脸面,像李长生这样不请自来的大贵客,真不多。
所以,当伙计通知老鸨有大贵客到时,老鸨都懵了,她那会还躺在被窝里呢。
但大贵客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赶走吧?
她只好匆忙安排好礼仪队伍,简单画了点淡妆,接着便一刻不停的往大门赶。
她是尽力了!
“谢…谢公子体谅。”
缓了一阵,老鸨呼吸平缓许多,仰头…
却再次呼吸加速:
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好一对流水无情的眸!
好一头饱经峥嵘的发!
此间少年的出现,是对温文尔雅这个词最好的诠释,他漂亮的似乎模糊了男女。
邪魅的脸庞,透露着漫不经心的成熟,再加之其眉心处,那朵魔气如海的莲花…
饶是以这位前朝花魁斩男无数的阅历,都不舍得把视线从少年俊俏的脸上挪开。
“傻了?”
李长生伸出五根指头,摆了摆,道:
“没见过男人?”
“没见过公子这么帅的男人。”
俄顷间,老鸨仿佛找到了初恋的感觉,一脸小鸟依人,道:
“公子,商量个事呗?”
“说。”
李长生语气疏远道。
家里有几个花痴了,他对花痴不太感冒。
“您寻欢时,让奴家侍奉着呗。”
可老鸨却不管李长生生不生疏的,她现在恨不得蜷进李长生怀里,任少年蹂躏:
“奴家让您白嫖~”
“白嫖?”
李长生微怔:
“白嫖是什么意思?”
他逛龙凤栖时都没听过这个词。
是他太久没进勾栏了,落伍了?
“就是您消费,奴家买单的意思。”
老鸨耐心讲解道:
“这词是近期一姓许的客人发明的,公子可能近期烟花之地去的少,不知道正常。”
“哦,我差钱?”
李长生斜了老鸨一眼,掏出五枚高品灵石塞进老鸨衣领,兀自望里屋走:
“我媳妇不让我占人便宜。”
老鸨怔怔的看着灵石。
得亏身旁武夫一直催唤,老鸨这才回神。
“嘶。”
她打了个哆嗦,迅速追上李长生。
天呐,五颗高品灵石,这哪是大贵客啊?
这他丫的是亲祖宗啊!
李长生和老鸨进大堂后。
姑娘们解散,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道:
“哎哟,好俊的公子哥儿呀。”
“我要是能跟他春风一度…”
“你想什么呢?此等贵人,你别想了!”
“唉,要奴家倒贴也行呀!”
“浪蹄子!”
啧,舍空少年,乍到洛阳,便夺走了洛阳城中最顶尖的勾栏,半数风尘女子的芳心!
…
醉仙楼内别有洞天。
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头顶上方,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李长生脱了靴,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细看去,竟是蓝田暖玉凿成。
“啧啧。”
李长生冲身边寸步不离跟着他的老鸨道:
“你们醉仙楼没少发财啊?”
“爷,您说笑了。”
老鸨笑的风情,道:
“咱不还得仰仗您这些位贵客过活嘛?”
“嘁。”
李长生深知这勾栏里的好话十句有八句是假的,也没太在意,找了个空位坐下,问道: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勾栏没有老鸨接待客人的规矩吧?”
“爷莫不是嫌奴家烦了?”
半老徐娘的老鸨掩面泣道:
“爷要是,您开个金口,奴家这就走。”
老鸨以进为退,她是不想走的。
虽说按规矩是没有老鸨陪侍的先例,可耐不住李长生给的实在太多了呀。
五颗高品灵石,她做头牌花魁那几年,整整一个月才赚三颗高品灵石啊!
“你这女人,让你休息还不情愿。”
李长生摇头轻笑,道:
“去给爷找几个姑娘,好菜上着,再给爷安排个雅间,爷要过夜。”
“得嘞爷。”
老鸨明事理,收了泪,问道:
“爷,您喝茶,还是喝酒?”
茶是素的,是清倌。
酒是荤的,是戏子。
“茶。”
李长生道貌岸然道:
“爷头回进勾栏,记着,是头回!”
“哎哟,公子爷~”
那老鸨一听,笑的“上下颠倒”:
“您老大不小老二也不小了,就不要装纯了嘛,奴家做主,给您安排酒了,不收费!”
说完。
没等李长生回话,老鸨真下去安排了。
“这女人。”
李长生给自己倒了碗真的茶,自语道:
“咋跟龙凤栖那帮娘们一样,净干赔本买卖?是看小爷长得太帅了?”
少年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的白发辫子。
哈,长得帅,就是灵石!
酒水得酿。
等酒水时,李长生感觉无聊,便恶趣味的想偷听隔壁桌唠嗑。
他隔壁坐的是一位粉面书生和一位粗旷刀客。
大概是财力不佳,两人喝的是不带双引号的茶。
只听书生道:“你知道吗,白天城中新来了位美人儿。”
刀客道:“知道啊。”
书生道:“听说她跟青绾小姐有的一拼呢。”
刀客问道:“真的假的呀?”
书生道:“那还能有假?我昨天在场呀,可惜…”
刀客问道:“可惜什么?”
书生惋惜道:“可惜她有男人了!”
刀客一惊,追问道:“我靠,谁啊?”
“那个人…”
白面书生正想说“那人是个生面孔,你又不认识”时,余光却不经意看到刚落座的李长生。
书生眼睛瞪的老大,表情僵硬。
这少年…
这少年…
书生倏地站起来…
第5章 红牌娘子,春夏秋冬!
“是他!”
那书生像见到某个神话传说中的人物跳出神话传说一般,颤颤的指着李长生,嚷道:
“就是他!他就是那位美貌足以媲美青绾姑娘的美人儿的夫婿,对,就是他!”
啪。
李长生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喝茶的、吟诗的、逗闷子的,场内之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李长生身上。
没见过琼霄的,惊讶此人道侣的容貌,竟能媲美洛阳城最美的青绾姑娘;
见过琼霄的更是惊讶,家里有这般漂亮的美娇娘不守着,跑到勾栏寻欢?
暴遣天物啊!
众人有惊羡的,有困惑的,而李长生此刻却只有一种心情——他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他刚要离场,那老鸨就领着四个样貌出众,且长相相差无几的女子,端着酒菜走来。
一见李长生要走,老鸨慌了:
“公子爷,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啊?是咱醉仙楼有哪招待不周吗?”
那老鸨还没察觉到周围沉静的氛围,她这会可没心思管其他的:
“您要有不满意的,您尽管跟奴家说,奴家定会尽全力满足您!”
“没有…”
李长生黑着脸,掏出十几块高品灵石:
“算了,你带我上楼上雅间吧,酒菜和姑娘一并帮我送雅间去。”
唰。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此人是不是对灵石没有概念啊?
真就不把钱当钱啊?
为一位红牌赎身只要三枚高品灵石;五枚高品灵石就有可能与花魁春风一度;十枚高品灵石包下醉仙楼一个月都还有富余的…
结果他拿十几枚高品灵石打赏老鸨?
连老鸨都被李长生大手笔给吓住了。
是,老鸨承认她爱财,她恨不得把每位客人的灵石榨干,可那是因为那些客人一晚上的消费也到不了一块高品灵石啊。
这李长生前边茶水费给了一块,入场时给了她五块,现在又给了她十几块,这林林总总的二十多块高品灵石…老鸨真不敢收了!
“爷,您别给了,行不?”
老鸨苦笑着推却道:
“您给的太多了,没有哪个客人像您这样打赏的,奴家…奴家小心脏承受不住啊!”
“爷打赏出去的,没有收回的习惯。”
李长生无所谓的把灵石往桌上一抛,道:
“你要觉得受之有愧,我刚听人说你们醉仙楼的花魁娘子好像蛮漂亮的,你喊她过来陪我喝两杯吧,这些灵石就当她出场费了。”
他也想看看,是何等漂亮的娘子,能被这些见过琼霄的人,拿来跟琼霄做比较。
要知道,琼霄的容貌乃是金字塔顶端的!
“额这,好吧。”
少年执意如此,老鸨只好接过灵石,随后对那四个端着酒菜的姑娘刻薄喝道:
“你们四个,领公子去天字一号雅间,一定要伺候好公子,公子要有半点不适,我决饶不了你们,听明白了吗?”
“是,妈妈。”
四名红牌女子微微躬身,看向少年。
“爷,这几位是春夏秋冬四姐妹,她们一胎四胞,配合默契,各有不同的绝技。”
跟李长生说话时,老鸨脸上却堆满笑意:
“您先随她们上去喝着,奴家给您去请花魁娘子,保证将青绾娘子领您房里去。”
“嗯。”
李长生点点头,淡淡道:
“带路吧。”
“公子您请。”
四女领路,五人上楼。
天字一号雅间开门又关门,楼下宾客仍然沉浸在李长生挥金如土的阔气中,寂寥无声。
发了横财的老鸨临危不乱,振臂一呼:
“打搅诸位雅兴实属无奈,客人们吃好喝好,今晚消费算奴家头上。”
少顷,楼下大厅恢复热闹。
老鸨一笑,悄悄隐去。
掌管醉仙楼的老鸨,还是有些手段的!
…
天字一号房内。
一张古檀香木方桌,桌面刻仕女图,图面奢靡之风盛行,令人食指大动。
四位红牌将李长生迎入房间,后将美食佳肴悉数摆上方桌,再从方桌底下,抽出一把紫木檀香四方椅,邀李长生坐下:
“爷,您请。”
李长生飘飘落座,眼神却飘向身后床榻。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帐,帐身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帐后床榻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价值不菲。
“这床,睡得下五个人吗?”
这是李长生进屋后的第一句话。
四名头牌都惊了。
她们接待过的公子少爷算多了,那些个贵人不说多衣冠楚楚,至少穿着衣服时,都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可眼前这少年…
上来就问你们家的床大不大?
几个人睡怕不怕?
她们该咋回答?
“怎么?没试过?”
吃惯了琼霄做的山珍海味的李长生,看着桌上的酒肉,没点胃口:
“我看也睡不下,拉倒,爷不饿,这桌菜你们吃了,出去交差吧。”
说完,李长生朝床榻走去。
“对不起,公子爷。”
闻言,春夏秋冬四女也顾不得惊了,立马失措跪倒,抱着李长生的小腿,哭哭啼啼道:
“我等没伺候好公子,请公子爷恕罪,请公子爷再给奴婢们一次机会。”
“你们这是干嘛?”
李长生皱眉俯视四女,道:
“我嘴巴被我媳妇养刁了,外面的东西我吃不惯,跟你们没关系。”
“公子…”
春女俏脸蹭着李长生白履,声与泪下道:
“我们姐妹四人可以伺候好公子的,求求公子不要赶我们走,求求公子爷了。”
一名红牌,要是被自己的客人赶出去,那她的勾栏生涯就算是到头了。
“靠,忘了这茬儿。”
李长生想起勾栏规矩,无奈道:
“你们别哭了,你们把酒菜吃了,待房间里爱干嘛干嘛,别打扰我睡觉就行。”
少年上床,盖上被,倒头就睡。
四女止住泪,你看我,我看你。
这公子真是个奇人呐。
好看就不说了。
他花大价钱,点了四个红牌娘子,就只让这几个娘子吃饭,他自个儿睡觉去了?
但既然客人有要求,她们只能满足。
夏秋冬三女拿出碗筷,大快朵颐。
“公子,可以允许奴婢侍奉吗?”
春女怯生生的站在床边问道。
“嗯。”
李长生漠然的应了声,往里挪了几许。
“谢谢公子。”
春女脱了靴,去了衣,爬上龙床,环住少年,紧紧贴着少年的后背,小声问道:
“公子爷有爱人了?”
“有。”
“漂亮吗?”
“楼下人说我媳妇跟你们醉仙楼的青绾娘子一样漂亮。”
李长生手掌自然的钻进被褥,温热的掌心覆在春女的娇躯上,
“不过我没见过他们口中那青绾娘子,不会妄下结论。”
“这么漂亮?”
春女身姿一颤,抑着到了嘴边的吟唱:
“那公子为何来我醉仙楼做乐?是跟家里娘子吵架了?”
“没有。”
李长生声音很冷。
“哦。”
春女濒临边缘,咬着嘴唇,丰满的身段贴的愈发紧簇,小声道:
“公子…把奴婢要了吧…”
“多少?”
李长生不是个小气的人,姑娘送上门,哪有不全盘接收的道理?
“您这般好看。”
春女呵气如兰,抚摸少年的胸膛,喃道:
“您肯要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再收钱外人该怎么看待奴婢?”
“你们四个能一起吗?”
李长生是修阴阳变的,普通女子,一个不够。
“公子真坏!”
春女双腿夹着少年,嘴上娇嗔,眼神却有着无限憧憬:
“姐妹们,别吃了,来伺候公子了。”
好东西,要分享!
夏秋冬三女眼睛雪亮,正放碗筷,陡然…
“咚,咚,咚。”
敲门声起,两道人影恍恍,只听那老鸨在门外小声道:
“爷,青绾娘子来了。”
第6章 花魁系统!
春夏秋冬四女像极了深闺怨妇。
她们首次对那位身份及地位,都跟她们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花魁娘子产生了怨念。
眼看就能吃掉床上这位漂亮到女人也嫉妒的公子爷了,结果被打断,换谁谁不恼?
“坏人好事无异于断人财路。”
春女脸色愠怒,怨道:
“这娘子懂不懂规矩呀?”
勾栏规矩,天大的事,都得等娘子与恩客办完了事再敲门,防止冲撞了二者兴致。
何况屋里被坏了好事的有四个。
青绾姑娘莫名犯了众怒。
“去开门。”
幸亏咱家李大公子****,重重一拍纯女的娇臀,牺牲自己替青绾娘子解了围:
“夜长梦多,爷待会吃了你们便是。”
“是,公子~”
得了少年承诺,春女脸色这才缓了几分。
拉开帘幕,翻身下床,赤着玉足,开门。
一气呵成。
门外两女,李长生忽视老鸨,看向众人口中传得神乎其神的花魁娘子。
那娘子:
白色烟罗软纱,搭披紫色罗兰小裘,逶迤淡红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头上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点缀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
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无不摄魂动魄,一言一行无不撩心磨肝。
说是花魁,更像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公子,小女青绾,晚上好。”
花魁娘子进了房,开口声音如同在空幽峡谷歌唱的百灵鸟儿,沁人心脾。
“嗯。”
李长生应了一声,一双丹凤薄情眼却细细眯起,额头的黑莲流出一缕危险黑色魔气。
花魁娘子是很美,可她身上…
有系统的味道!
修炼了阴阳变的李长生对系统的味道相当敏感,这青绾娘子一进房,他就反胃。
是系统无疑。
但有一点令李长生很奇怪:
这花魁身上的系统,味道非常薄弱,比当初在王腾身上的系统薄弱好几百倍,就像…
死了一样!
虽然李长生心性向魔,可他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故,他想先弄清楚情况,再做定夺。
“你们几个去侧室。”
李长生指了指旁边的暗门,对四女道:
“我要跟你们家花魁娘子单独聊聊。”
“是,公子。”
春夏秋冬四女服从的进入侧室,锁门。
侧室是勾栏方面专门给些有稀奇癖好的客人建造的,隔音效果十分好,李长生不用担心自己和青绾娘子的对话传进四女的耳朵里。
“你也出去吧。”
打发走四女,李长生又朝老鸨道:
“哪怕天塌下来,也不要打扰我,懂?”
“是,是,爷,您放心!”
老鸨信誓旦旦的保证,随后坏笑道:
“爷,青绾她平时只卖艺,您今晚可悠着点儿折腾,别把整坏了哟。”
唰。
青绾娘子霎时脸色通红。
她真是个雏儿。
若非李长生给的价太高,老鸨苦苦哀求了她许久,而且老鸨对她有大恩大德,她是不会这样把自己交代出去的。
“知道了。”
李长生把老鸨撵走,在房间布上了数十道隔音阵法,朝自己刚坐过的椅子努努嘴,道:
“坐。”
“啊,是…是…”
青绾迈着碎步,携香风,坐上椅子,玉指紧紧拽着裙摆,呼吸紊乱,眼视脚尖。
“你这么羞涩,怎么做的花魁娘子?”
见青绾如此害臊,少年来了劲儿,问道。
“不…不是…
青绾羞怯的声若蚊蝇,道:
“小女见别的恩客…不会如此的。”
“哦?”
李长生津津有味的盯着花魁娘子:
“那为何见我如此羞涩?”
“公子…好看…”
青绾话都说不顺畅了,她直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快要昏迷了,太羞了:
“而且…而且公子待会儿…要…要…”
后面的话青绾属实说不下去了。
她的脸已经红的快滴血了。
“真有意思。”
李长生不再逗青绾,他怕再逗下去青绾该不省人事了:
“琴棋书画会哪个?”
“唔。”
少年突兀的转变话题,令青绾娘子怔了半晌,才答道:
“回公子,皆略懂一二。”
“会吹管乐吗?”
“公子指的是?”
“箫。”
“会!”
“哝。”
李长生一点储物戒,取出柄洞箫,抛给青绾娘子,道:
“来首。”
“是,公子。”
青绾娘子接了洞箫,脸色娇羞减了几分。
她调了调音律,将洞箫凑到嘴边,吹道: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人起未梳头。”
“任宝奁闲掩,日上帘钩。”
“生怕闲愁暗恨,多少事、欲说还休。”
“今年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即难留。”
“念武陵春晚,云锁重楼。”
“记取楼前绿水,应念我、终日凝眸。”
“凝眸处,从今更数,几段新愁。”
…
此曲思乡。
花魁娘子没有家,李长生却想到他天外天的家,他已故的父母,想着,少年眼眶微润。
“父亲…母亲…”
李长生喃着,闭眼,十息后,再睁开。
眼中无情。
远古真仙魔,无情。
“曲子吹的不错。”
李长生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倒有卖艺不卖身的本事。”
“谢公子夸奖。”
一首箫乐吹完,青绾娘子脸色缓复下来。
她鼓足勇气,握着洞箫,向少年邀请道:
“公子,小女服侍您沐浴吧。”
“不急,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李长生眼眸黑火自燃:
“看着我的眼睛。”
青绾下意识的望去。
李长生的眼睛,有仙和魔的影子,那是一种荣耀与堕落并存的力量。
岁月静好,苍茫浮沉,唯有他眼中桀骜尊贵的仙魔意志,亘古不朽。
青绾娘子觉得自己要沦陷了。
“本座问,你答。”
“是,公子。”
青绾娘子渐渐失了意识。
李长生问:你身上可有系统?
青绾答:有。
李长生问:为何要接纳系统?
青绾答:青绾想做人上人。
李长生问:那为何系统气息如此微薄?
问话时,李长生手掌魔焰开始燃烧,青绾接下来的回答,决定了她的生死。
只听青绾道:后面青绾觉得系统不是好东西,就请求国师将系统封印了。
“国师?”
李长生黑眸一凝,黑焰熄灭:
“国师是谁?在哪?”
“在长安城。”
提到国师,青绾的神色明显挣扎了一下:
“他是…是…”
话说一半,青绾猝然翻起白眼,李长生莲纹爆闪,刚要伸手去抓她,却听到青绾的口中传出道苍老的声音:
“尊敬的天皇帝陛下,不要为难一个勾栏的姑娘了,来长安城吧,我在这里等你,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咻。
音毕,青绾娘子的美眸翻回。
苍老声音再没响起。
李长生喃道:
“国师。”
“唔。”
青绾茫然睁眼,发现李长生的手抓在自己的胳膊上,忙道歉道:
“呀,公子对不起,青绾刚刚走神了。”
“不必道歉。”
李长生微微一笑。
他刚刚用的是阴阳变中的真言术。
此术能让女子迷迷糊糊间吐露心声,解除此术时,女子只会觉得自己走了个神。
“效果似乎不错。”
“公子说什么?”
青绾娘子问道。
“没。”
李长生捏起青绾娘子的香腮,调戏道:
“美人儿,我们去沐浴吧~”
青绾娘子小心肝儿扑通乱跳,小声道:
“嗯…”
这夜。
天字一号的床摇了一晚上。
打更的更夫看到,那房里,有五女一男,六个人影时高时低…
第7章 夫妻双双逛勾栏!
第二天一早。
醉仙楼还没开张,就到访了三位客人。
三位娇艳尤物。
一紫发,妖帝修为肆意张扬;
一披甲,冰冷目光如堕冰窖;
一蛇尾,圣兽血脉威压重重。
醉仙楼哗然。
这三位绝对属于贵客中的贵客,醉仙楼是认钱不认人不假,但那也得分层级。
像琼霄这种妖帝级别的巨头,就算是醉仙楼幕后老板,也得将她奉为座上宾。
若薄待了她们…
妖帝一怒,血流千里,绝非危言耸听!
不过不巧,今日醉仙楼老板不在,接待琼霄等人的重任只好又落到老鸨肩上。
一夜未眠,顶着黑眼圈的老鸨,这回妆都没画,便仓促赶往门口,笑脸相迎。
见三女,老鸨微惊:
芙蓉不及美人妆,兰蔻不及美人香,世上真有这般完美的女子吗?
短暂讶异后,老鸨弯腰就要拜:
“几位大人造访,奴家有失远迎…”
“虚礼免了。”
琼霄紫眸明亮,一缕妖气托起老鸨,藕臂环胸,单刀直入的问道:
“我家少爷呢?”
“哈?”
老鸨糊涂了。
这妖帝…是某人的丫鬟?
妖帝的少爷,得是啥境界?
哪位爷这么狠?
“您能给奴家描述下您少爷的长相吗?”
老鸨唤来几名小厮,小声问道:
“奴家让下人去查查?”
“嗯。”
琼霄点点头,静静道:
“少年满白发,黑莲种天灵。”
这该算李长生的招牌特征了。
整个长生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老鸨闻讯,马上有了联想:
白发…黑莲…这不是昨夜那位出手阔绰的不像话的大贵客吗?
天,他竟有如此大的跟脚!
妖帝为仆…他到底何方神圣呐!
但老鸨转念想想,却也想的通。
一般人家的阔少哪能像他似的,拿几十颗高品灵石赏着玩儿?
李长生有个妖帝侍女是八九不离十了,现在问题是,自己该不该告诉他侍女,他正跟五位娘子同床共枕呢?
说吧,万一琼霄捉奸在床,怒火中烧,拆了她醉仙楼怎么办?
而且她们勾栏有成文的规定:对客户隐私行踪,要完全保密!
动不动向客人亲眷透露客人踪迹的,下次谁还敢来你这寻欢?
可不说…
她瞒得过一尊妖帝吗?
显然,是瞒不住的。
“他在哪儿?”
老鸨脸上一丁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琼霄的狐狸眼,她迟疑时,琼霄已有结论:
“你胆敢隐瞒,老娘屠了你醉仙楼!”
轰!
妖帝之势翻转,悠扬涤荡。
老鸨心神剧凛,也顾不得规矩,忙道:
“您家少爷…他…他是在我醉仙楼里…”
“懂事。”
琼霄拍拍老鸨脸蛋,阴霾散尽,亲民道:
“带我们去找他。”
“他还在睡觉,奴家派人把他喊醒吧。”
老鸨朝一扈从招了招,道:
“那个谁,你过来。”
“不用了。”
琼霄高翘的鼻梁轻耸,道:
“既然他还没醒,我们进去等吧。”
三女管自己进了醉仙楼,把这醉仙楼明面的主人晾在一边儿,老鸨一怔:
好霸道的妖帝。
…
留宿醉仙楼的客人,大部分都被琼霄的动静惊醒,醉仙楼罕见的白日喧嚣。
一位位客人在勾栏娘子侍奉下更衣洗漱,下楼享用醉仙楼临时备好的早餐。
嗯。
醉仙楼以往是没有早餐的。
一夜扬鞭策马,谁大早上起得来?
但惊醒他们的是妖帝,他们没那胆子对妖帝发泄怨气,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众人闷头吃着饭。
琼霄三女走进大堂。
美女不管是什么身份,不管在哪,都是男人最热议的风景,众人纷纷朝三女看去。
可就一眼…
他们感觉自己怀里的勾栏娘子不香了!
“卧槽,这是刚刚那妖帝?谁媳妇?”
“这不是那日客栈外的女神吗?”
“捉奸来了?”
“有此等娇妻,还来勾栏?”
“不要脸啊!天打雷劈啊!”
…
无一例外,这些声音都是声讨李长生的。
琼霄柳眉颦蹵,冷声喝道:
“嚷什么嚷?吃你们的东西!”
自己少爷偷腥关他们屁事?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这么一吼,大堂安静了,拍琼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众人多少有点尬。
琼霄没理他们,与彩鳞奈落就近坐下,冲不远处一年轻的小厮挥了挥手道:
“过来。”
那小厮慌乱擦了擦嘴角口水,上前道:
“您好小姐,有何吩咐?”
“有麻将么?”
琼霄淡淡的问道。
“有,有。”
小厮连连应道。
醉仙楼不光只有男修光顾,不少女修也来这消遣时间,麻将牌就是她们的最爱。
“拿副麻将,再找个娘子,技术好的。”
琼霄随手丢给小厮几枚高品灵石:
“费用自己扣,多了算打赏。”
这一幕,令周围宾客皆苦涩一笑。
当真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这主仆二人挥金如土的方式,如出一辙!
“好的,小姐。”
好在有李长生开先河,这次小厮淡定了许多,领了钱,不多时,便有一位勾栏娘子捧着一盒纯金麻将牌,朝三女恭敬道:
“三位娘娘好,小女莫离。”
“嗯,坐。”
琼霄努努嘴,取出麻将牌,问道:
“彩鳞,会不会打麻将?”
奈落会,不用问。
前世没战事时,她们六个天天打麻将,赢的陪李长生过夜,个顶个的麻将好手。
“不会。”
彩鳞不会。
她这一百年都在赤地妖城过的,一帮大老爷们,哪有人教她打麻将?
“得,我教你吧。”
琼霄把一盒麻将全倒在桌上,道:
“这个叫西风。”
“这个叫东风。”
“这个叫红中。”
“如果你手上有两张一样的牌,我们只要打出这张牌,你就可以碰,碰了就是分。”
“如果你手上有三张一样的牌,我们再打出一张,你就可以杠,杠和碰原理一样。”
…
彩鳞再怎么也是圣兽,记忆力超乎常人。
琼霄只教了一遍,她就把所有牌型和规则记下了,十拿九稳道:
“我懂了,琼霄姐,来吧!”
“聪明。”
琼霄鼓励一番,看向奈落:
“下点注?”
“老规矩。”
奈落拍出一枚储物戒:
“一条高品灵脉。”
卧槽!
卧槽!
卧槽!
大堂里一声声“卧槽”响起。
富婆都是这样打麻将的吗?
不是一颗高品灵石,是一条高品灵脉啊!
一条高品灵脉是什么概念?
你把整个醉仙楼卖了,都卖不到半条啊!
那勾栏娘子后悔坐下了:
“内个…小女拿不出那么多…灵石。”
“无妨。”
琼霄笑了笑,拍出两枚储物戒:
“我借你,你赢了这条高品灵脉送你,你输了陪我家少爷睡一觉抵债。”
“哐当。”
无数人筷子掉到地上。
他们的下颚惊的合不拢了。
两条,两条高品灵脉了啊!
拿两条价值连城的高品灵脉,赌一个青楼女子的身子…有钱这词已经形容不了琼霄了!
他们严重怀疑,李长生的昨晚打赏的灵石只是这位妖帝娘娘给的零花钱!
鸦默雀静。
少焉后,有位被精神、视觉双重压力压垮的青年,不顾一切的大喊道:
“富婆姐姐,求包养啊,我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