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小马的艳遇
江小燕开车来到加气站。排队的车不多。鹅城的出租车,全部是以天然气为燃料的,汽油太贵了,现在哪个出租车还要燃烧汽油的话,基本上,就赚不到钱了。
加好了气,江小燕就把出租车开到加气站里面的一个自来水管前。这是加气站送给来加气的车辆的福利。哪个车来加气,就可以在这里用加气站的自来水把自己的车洗一下。现在城市的洒水车太多太勤快了,一天24小时都在不停地洒水,出租车在路上跑,就免不了会被酒上水,再被空气中的灰尘一涤荡车就很容易脏。爱车如命的江小燕,每次来加气,都要把车开到这里自己动手洗一下。
正在在忙着洗车,忽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在边上停下,一个男人下了车,也拿也个抹布帮着江小燕清洗出租车。谁这么好心?江小燕抬头一看,原来是出租车司机小马,就想起了前些天,自己被一辆私家车追尾,私家车反而欺负自己,而这小马勇敢地冲上来帮着自己,最后又带头打了那私家车主的事。
江小燕就对着小马笑笑,说,马师傅今天很勤快呀。那小马说,给美女帮忙,是我求之不得呀。
江小燕说,谢谢马师傅了。那天你挺身而出,怼那个私家车,看来你很有正义感呀。
小马说,美女可别这样说,你是咱们鹅城出租车的一面旗帜,谁敢欺负咱们鹅城最美的姐,我小马就不放过他。
江小燕就从自己出租车上拿出两盒帝豪香烟来给了这小马,说拿去抽吧。我都买了几天了,没有看到你。小马接了香烟放进自己衣兜,受宠若惊地说,美女真好,不但人长的好,心肠也是很美呀。
然后又放低了声对江小燕说,美女,丹尼斯商场,有一款呢子大衣,质料很好的,等会咱们一起去,我给你买一件吧,七八百块钱。
江小燕说,你的衣服我穿不起,还是给你媳妇买吧。那小马说,我媳妇,哪有你长的好看。说着,就情不自禁地抓起了江小燕的一只小手,搓揉起来。
江小燕就变了脸,恼怒地说,马师傅你放尊重点。车子也不洗了,开上车就走了。望着江小燕出租车绝尘而去,这小马心里是五味杂陈,知道自己是拍马拍到了马蹄子上。这个江小燕,还真不容易搞到手呢。
之后,小马也就开上出租车上路了。出租车进入鹅城市区,走不多远,路边一个高个子女人向小马挥起了手。女人有三十岁吧,穿着件绿色的羊毛大衣,齐膝的高筒鞋子,瓜子脸白皮肤,一头长发染成酒红色,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转,说不尽的风骚迷人。
女人坐在副驾,说到开发区。这小马就开车往开发区方向飞奔。车行驶间,小马就没话找放地想和这女人聊天,问这女人,脚上这皮靴子在哪买的,多少钱。女人嗲声嗲气地回答,没有多少钱,网上买的,也就一千多块钱了。
然后女人就问小马一月能赚多少钱。小马说,不多,七八千元吧。其实他在吹牛,他一个月,五千块钱也赚不到。女人说,你真厉害,比我老公强多了,他一个月,只能赚三千元。
小马就想着,自己的桃花运又要来了,就鼓动三尺寸不烂之舌,一路和女人说笑着。
车到开发区,打表12块钱。女人给了小马十块钱,说,师傅,我身上钱不够,给你10块钱成不成?小马就色迷迷地对女人说,十块就十块,叫我摸摸你的手就行。
女人就伸出一只白嫩的手,叫小马摸了一下,然后问他,师傅是不是想玩?
这小马实在是心花怒放了,心想这桃花运来得这样快,就说有点想呀,你那么好看。女人就下了车,指着对面一幢高楼说,跟我走吧,咱们去哪里面玩,一次500。
小马看一看,那幢楼,是一家足浴中心,这女人,一定是里面的技师。就变了脸色,开上车走了。心里说,你个婊子,老子是想找良家女人玩,哪会花那么钱去找小姐。
一会儿功夫,路边又一女人冲着小马的出租车招起了手,小马刹车,女人坐在副驾,说,文明路。小马挂档,起步,然后又问女人,到文明跑哪里。女人说,先走吧,到文明路了,我再告诉你。
这女人,也就二十七八年纪,穿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白白胖胖的,长的还行,听口音,也是周边乡下的。
车行走间,这小马就问这女孩是哪里的,在鹅城做什么。对于年轻的,有点姿色的女乘客,小马就没有自制力,总是要想法和对方搭上话,聊天,再从中看,有没有艳遇的可能。
女人就说自己是交口乡的,原来在鹅城一家饭店打工,不过前些天,和老板娘吵架了,就辞职了,现在正在找工作。
小马就说,哎呀,今天咱们真是有缘分,我表姐在建设路上开了家超市,想找一个年轻女人做收银,半天活,一个月三千块钱,你干不干?
其实他哪里有开超市的表姐,况且鹅城的超市,找个收银的,最多也就给两千元,哪有三千元的工资。他这样说,是想让女人对他有好感,觉得有求与他,然后,再想法和女人有进一步的动作。
女人就说想干。然后口气就对小马亲热起来。小马就问女人,住在哪里,去表姐那个超市上班,看方便不。女人说,住在下陈村,租的一家民房。小马就问女人,是一家人在这儿住,还是一个人。女人说,是自己一个人,老公去苏州打工了,都半年没回来了。
小马就说,自己和这女人,是同病相怜的人,自己一个人在鹅城开车,老婆在鹅东老家带孩子。也是一天孤独寂寞的很。其实,他老婆孩子都在鹅城。
又说了几句,小马就大着胆子,给女人说,想让女人做他的情人。他知道,这种单身女人坐出租车的,你给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她就是不愿意,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自己也没有损失。
没想到,这女人马上回应小马说,师傅,咱俩想到一块了。我认识的女人,很多在外面都有情人,我还挺羡慕的。只要你对我好,做情人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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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这是我的男朋友”
又走了一会,女人对小马说,师傅给你商量个事,我前些天,借了我一个朋友一百块钱。她在建设路文化宫后面一家饭店打工。我说这几天还她的。不过今天身上没有那么多钱。你现在借给我一百块钱,我去把她的帐给还了,然后咱们一起,去我住的下陈村,我把这一百块给你。我给你做饭吃,咱们还能玩一会儿,我老公走了大半年了,我也挺想的。
这小马直听得心花怒放。心想,这还真是无意插柳柳成阴。这女人一定是在试探我人大方不大方,对她好不好。别说现在借她一百块钱她一会儿就还我了,就是不还,能得她玩上几个月也是赚了。
就大大方地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给了女人。女人拿了钱立时笑靥如花,就指挥着小马把车往建设路上开。
出租车开到建设路上,女人让小马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车,给小马说,让他在外面等一会儿,她给朋友还了钱,马上就出来。女人就下车往饭店里面走了。
这小马就在饭店外面痴痴地等着。等了五分钟,女人还没有出来。刚想下车进去找,从这饭店里却走出一个男人来,对这小马说,师傅你不要等了,那个女人刚才从我们饭店后门跑了。
小马知道被骗了,但还不死心,就下了车往饭店里面寻找。饭店里另一个女人在他身后说,这个女人,经常把出租车带到这里,不给钱就从饭店的后门跑了。
小马跑进饭店,真的发现,就在这饭店的厨房里,有一扇木门开着。这个木门的外面,是一个住宅小区。他冲进小区,小区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东西南北四个大门洞开,哪里还能找到女人的身影?
与此同时,吕红军接到了梁青梅的电话,让他去接她。她说自己在和平路步行街的口上。吕红军开着出租车赶到那里,美女会计师真的正站在步行街的口儿上。吕红军想是梁青梅想坐他的车去哪里,就招呼她上车。
不想那美女却对他说,红军,不要路车了,陪我逛街吧。红军说,我正拉钱哩,哪有时间逛街。女人撅起了嘴,不高兴地扭着身子说,你钻钱眼里了吗?陪我一次能死吗?其实吕红军是怕自己和梁青梅一起,被自己或者她的熟人朋友看到了,不好意思。因为对方毕竟还没有离婚。
但听梁青梅这样说,吕红军也只好将出租车找个地方停放起来,又跑过来找梁青梅。两个人,就一起肩并肩地向步行街里面走去。
步行街,其实也就是鹅城的商业一条街,那里街道榨榨,街道的两头及四周的出口,都有很多石狮子和铁栏杆拦住,不让机动车辆进去。街道两边店铺密集,卖衣服的,卖小吃的,卖百货的,卖古玩的,实在是应有尽有,不一而足。小街上,游人如织挨肩接踵
走到一家男士西服专卖店,梁青梅拉着吕红军就往里面走。这是一家专门出售报喜鸟西服的专卖店。里面顾客不多,梁青梅就让服务员拿来西服给吕红军试穿。吕红军心里面是慌得不要不要的。这要的西服动辄几千元一套,哪里是他这样的开出租车的能穿的起的?从前,他自己买衣服,都是跑到大张那样的中低档商场,花一百多两百去买,哪里这样奢侈过?
但梁青梅一定要他试穿。之后,梁青梅说,一套蓝色的西服还不错,就让服务员给装起来。吕红军心里就嘀咕起来,这西服,可是三千多一套,自己哪里舍得买?这不是打肿脸装胖子吗?
梁青梅看出了吕红军的神色,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说,你这个傻瓜,不要你花钱,有我呢。就拿出自己的手机,微信付款了3200元,拿着衣服拉着吕红军就跑出去了。
走到外面,吕红军就不好意思地问梁青梅,青梅,怎么能让你给我买衣服呢?应该是我给你买呀。梁青梅说,你这个傻瓜,你一个月才赚多少钱。我一个月七八千元的工资,不给你花给谁花?
吕红军说,青梅你是女人,男人怎么能花女人的钱?梁青梅说,为什么要分那么清呢?我的还不是你的?早晚就是一家人。
吕红军就止不住热泪盈眶。心想这个女人真好,我一定不能辜负她。
二人正走着,梁青梅忽然伸手挽了吕红军的胳膊,一只手伸出来大声招呼对面走来的一个女人:哎呀,张姐,也今天有空逛街呀?
对面走来的女人比梁青梅要大几岁,她站住了,疑惑地望着梁青梅,说,青梅我来瞎转的。梁青梅就对对方说,张姐,我今天来和我男朋友来转转,他非要给我买衣服哟。
女人说,你不是和那个网吧老板……
梁青梅大声说,离婚了,我给他离婚了,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我们就快结婚了。
说着给对方笑笑,拉着吕红军又向前走。
男红军大窘,说,你怎么这样?不怕熟人知道吗?明明你还没有离婚。梁青梅说,这女人,是我的同事,我就是要让大家知道,我有新的男朋友了,铁了心要离婚。
又走了不远,梁青梅看到有一家皮鞋店,就拉着吕红军走了进去,花了380元给他买了双森达的男士皮鞋。吕红军就不好意思了,说,青梅,我都没有买过这么贵重的皮鞋。我穿的皮鞋,都是一百多块钱的。
女人说,不要分得那么清。以后你赚大钱了,再给我买。我也希望我的男人,穿的不要太寒酸。
出了皮鞋店,二人又往前走。迎面一男一女挽着手走过来,梁青梅就又拉住了吕红军的手,向对面那男的招呼:小五,你们也来了。
那男的就站住了,说,青梅你也来了。梁青梅给对方说,小五,我离婚了,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他来给我买衣服。那男人就从身上掏出烟给吕红军抽。问梁青梅什么时候离婚的。梁青梅说,离了有些天了。男人说,结婚了告诉呀。青梅就说一定。
之后梁青梅就拉着吕红军又往前走。吕红军问他,这人是谁?你怎么好像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已经离婚了似的。
梁青梅说,那小五,是她的发小,也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她和高立新结婚时,那人还去了。又说,我就是让大家都知道,我一定要和那姓高的结婚。
然后,梁青梅和吕红军就从步行街出来了。这时,天就要黑了,梁青梅说,红军,你不要跑车了,咱们去买菜,然后开车回家,我要给你做饭,我要给你做媳妇。
第六十三章 灰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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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点,打扮得光彩归人的张月梅站在丽景苑小区外一百多米远的路边,手中提着一个绿色的小包。她在等一个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他的老客户,一个和他上过五六次床的鹅城男人。她和男人约好了,他现在开车来接她,他们先去吃饭,然后去开房。
就在这时,唐荣开着他的出租车过来了。唐荣军今天夜班,刚接了车,还没有拉到一个客人。他的眼睛,就一直打量着车窗外面,看看有没有哪个男人或女人来拦下他的车。很快,他就发现了远处,站在路边的老同学张月梅。看样子,这老同学,是站在路边打车的。他就加快了车速,想着快点冲过去,拉上这个他心仪已久的美女,送她一程,和她说说话。
眼看只有十几米就要跑到张月梅面前了,不曾想,跑在他前面的一辆帕萨特,却突然停下了,就停在张月梅面前,打了一声喇叭。那张月梅见了,就抿嘴一笑,绕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了那帕萨特的副驾上。
唐荣军就搞不明白了,这当年的校花,是恋爱了吗?这男人是谁?做什么的?长什么样?很有钱吗?愿意给张月梅50万元的彩礼吗?
那帕萨特搭载了张月梅,就慢慢地向前驶去了,唐荣军一咬牙,也就发动了车,跟在这辆轿车后面。他倒是想知道,这开帕萨特的男人,是长什么样的,凭什么,张月梅就愿意坐他的车,就愿意和他恋爱?
他只能在帕萨特的后窗里,看到开车的是个男人,不时地偏头和张月梅说着什么,看不清年龄,更看不清长相。他就开车,一直跟着这辆帕萨特,它快他也快,它慢他也慢。他不想拉人,不想赚钱,就想知道,自己的老同学,是在和一个什么样的人相处。
十几分钟后,那辆帕萨特驶入文明路,前行两三百米后,拐上了人行道,在一家叫老狼大盘鸡的饭店门口停了车,张月梅和那男人下了车,说笑着,向饭店里面走去。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比自己最少大了十岁,穿一套笔挺的西服,肥胖的身材,眯着个小眼睛,像一个有点小钱的城里人。
唐荣军看着,这男人和张月梅在饭店里一张餐桌前坐下,有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给这男人看,这男人翻着菜单,又抬头向张月梅说着什么然后唐荣军就开着车离开了,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自己喜欢的女人,就这样跟了别人?那人又那么老,根本没有自己帅气?但那人运有一辆崭新的帕萨特,自己却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买不起,更养不起。难道,自己喜欢的人,根本和自己无缘?难道,这就是命运?
走不多远,路边一女人招手拦车,唐荣军刹车,女人开门坐在副驾,给他说了个小区的名字,他就开车前行。车在行驶,他的头还是懵懵的,有一种想放声大哭的冲动。
没想,他想安静,这坐车的女人却向他问起话来:师傅,你们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唐荣军看看,身边的女人,最少有40岁了,穿一个高领毛衣,外面一件牛仔服。就是那种长相一般身材一般的城里女人。没想到,这个年龄的女人了,应该是一个初中学生的妈妈了,地还来问自己这样幼稚的问题。
吕红军没有回答,他还正难受呢,不想和女人讨论这个话题。
不想,不等他回答,女人却又问他,师傅,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别喜欢漂亮的,会打扮的,能说传道的女人?
看女人这样一直追着自己问,唐荣军就敷衍道,不是这样的。女人嘛,不一定要漂亮,通情达理,能持家就行。
女人就问唐荣军,师傅,你说我这样的女人,还有男人喜欢没有?
唐荣军就吃了一惊,这女人,看样子都四十岁了,还没有结婚吗?就问他,大姐你多大了?
女人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回答他了两个字:你猜。
唐荣军就说,32了吧。其实他想这女人最少40岁了。拉到女人,说对方年龄时,他都尽量往小处说,他知道,这样女人也高兴。
这个女人见唐荣军猜她只有32岁,立时心花怒放,脸上绽开了笑容,又说一句,师傅你再猜。
唐荣军就又说,有35了没有?女人就夸张地大笑起来。说,师傅你真会说话,实话给你说,我今年都43啦。
唐荣军就说,大姐你骗人吧?看你这么年轻,哪有43啊。
女人说,兄弟,我骗你干嘛?
唐荣军说,那大姐你还没结婚吗?女人就阴沉了脸,说,都是他害了我。
唐荣军说,谁?
女人说,我的初恋。我对他那么好,和他谈了七年,什么都给他了,还借钱让他开店。但他开店有钱了,他就和一个狐狸精结婚了,不要我了,因为那狐狸精比我长的好看。
唐荣军说,大姐你也好看。女人说,我有自知自名,还是没那狐狸精好看。
唐荣军说,大姐,你也四十岁了,单身一定也很久了,就没有合适的男人吗?
女人说,不容易呀。我要找男人呀,也想找没结过婚的,年入二十万以上的,最少有一套房子的,有一辆二十万元的车,长得还不难看的男人,结果,这么多的过去了,一直没找到。
唐荣军就想,这鹅城,有几个年入二十万,有房子有车的男人,愿意去娶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呢?
但他没有这样说,他对女人说,大姐你慢慢找,也不要急,是你的姻缘,就会一直等着你,别人抢不走。
女人就笑了,说,兄弟,我也是这样想,虽然我现在年龄大了点,但我有工作呀,还是事业单位的。就不能找太差的男人,不能将就,不能委屈自己。这几年,别人也给我介绍过不少男朋友,但有的人没有房子,有的有房子了没有车,有的人有车,却只是五六万元的破车,有的人有房子有车,却是离婚的还带着个孩子。这怎么行呢?
女人又说,我一定要找一个好一点的,比我那个初恋强的,给他看看,让他后悔。
到地方了,女人就给钱下车了。唐荣军就继续开车向前走。心想,这个老大姐,都43岁了,还想找有房子有车,年入20万元的男人,那张月梅,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还上过大学,自然更想找一个有钱有房子有车的男人了,自己一个开出租车的,算什么呢?何必一直纠缠人家呢?
第六十四章 黑色的长途
下午,张小慧驾驶着她的出租车在街头巡游。今天生意不好,已经一个小时没开张了。她多么希望,有哪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突然跑出来,招手拦下她的出租车。
正在胡思乱想,路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向她挥起了手。张小慧连忙猛踩油门,将出租车在男人身边平稳停下。
这个男人有四十多岁吧,就像是一般的从农村到城市打拼的那种男人。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背上,还趴着一个人,一个成年女人。他背上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连帽的大棉衣,棉衣的帽子就戴在头上,脸上捂着个口罩,还用围巾将脸包得严严实实。男人的双手,就紧紧向后,托着他背上的这个人的双腿。
男人就这样,背着这个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来,站在了张小慧的出租车驾驶室旁,问他,妹子,去卢山不?这男人,操的是卢山口音。
张小慧心中狂喜。这卢山,距鹅城200公里,一个长途,不错的活儿,跑一趟,要大半天,平时能要上600块钱,除去天然气钱,可以赚到差不多四百多块钱,比平时在鹅城跑两天,都赚钱多。
张小慧就问这个男人,要去卢山哪个乡,男人就说,去关渡口乡。男人说,他背上趴着的,是他的母亲,老人快八十岁的,腿脚不方便,走不了路了,他只能把母亲背上。
张小慧就给男人说,要600块钱。男人还很大方,是,妹子,你们开出租车的,也很不容易,我母亲现在身体不好,想回老家生活,我老家还有个姐姐,她想去姐姐家过些日子,我送她回去。我给你700,我做生意的,比你赚钱容易。
张小慧大喜。这些年,还没有遇到过如此大方的乘客,直接愿意多给一百块钱。就说,走吧。下车给男人打开出租车后门。男人把背上趴的母亲放在出租车上,对母亲说,妈,咱们回家,坐这个妹子的出租车回家,你坐好了呀。
那母亲没有作声。男人对张小慧说,他妈妈太累了,睡着了。男人将母亲放在出租车后座上,那母亲就全身靠着座背,一动也不动的睡去了。男人也坐进出租车后排座位,扶着他妈妈,说,走吧。张小慧就开着出租车,向前行驶。
只听后面的男人,在继续给他妈妈说,妈,你坐好,咱们一会儿就到家了。我姐姐他们正在家里等你呢。我小姨,也在我姐姐家中呢,咱们下午就能看到他们了。那母亲还是不作声。
张小慧开着车,直奔加气站而去。跑长途,车上的这点气,肯定是不够用的。这加气不比加油。加油,路上有很多加油站,而加气站就太少了,只能先在鹅城加满一罐天然气,差不多就跑到卢山了,再想法在卢山县城加一罐气,就能开回来了。
很快,出租车开到了加气站。加气站,前面还有三个出租车在排队加气。张小慧给男人说,等一会儿加气,坐车的人都要下车等候,这是加气站的规定,你和你妈妈都要下车等一会儿。男人说,我下车就行了吧。我妈妈身体不好,也不方便,就不下车了吧?
张小慧说,那我就给加气的说,你妈妈病了,下不了车。男人就嗯了一声。对他妈妈说,妈,我下车等一会儿,你就一个人坐在车上吧。也没听见他妈妈回答,大约真的睡着了。
男人就下了车,他妈妈继续坐在车上。前面的出租车都加好气走了,张小慧将出租车开到加气机前,对加气的女人说,车上的老太太病了,没法下车。那加气员说,那就不下了。张小慧连忙道谢,下车将出租车司机的引擎盖掀起,加气员就开始给出租车加气。
很快就加满了一罐儿气,张小慧将出租车开出来停下,那男人就又坐到出租车后排,对他妈妈说,妈,坐好了,现在就往咱们关渡口回,一会儿就到家了。到家了,你想吃啥,就让我姐给你做。
张小慧就开着车,拐上国道,往卢山方向奔去。一边走,一边给男人聊天,问男人在这边做啥生意。男人说,自己在鹅城都快二十年了,在建设路上开了一家水暖商店,老婆在看店,自己带了两个工人,给鹅城的市民们安装水暖,地暖,外带维修。
张小慧说,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呀?男人说,一年也就十几万元吧。
男人说,自己来鹅城不久,就把母亲接来住了,父亲都不在二十多年了。他是独子,上面一姐姐。母亲这些年一直跟着自己过,都没有回过老家。现在母亲身体不好了,老了,就想回家,跟着姐姐过几个月。没办法,自己只好送母亲回家。
然后,这男人又开始自顾自地给他的母亲说话:
妈,你睡好,别感冒了,几个小时就到家了。我姐他们都在家里等你呢。我就不让你走,你非要走,你看我这几天都不得闲,有很多活儿都要等我去干。回家了,你要听姐姐的话。想吃什么,就给我姐说。
妈,我给你的那些钱,你都装好,不要丢了。要是花完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再给你。妈,你先在我姐家,我下个月,就回去看你。
他妈妈好像还在睡觉,一直都没和他说话。
现在国家有钱了,鹅城通往卢山的公路,也修得很不错,宽阔而平坦。张小慧将出租车开的很快,心想今天还算顺利,要赚钱不少了。
很快,出租车就进入了卢山境内,又走出五十公里,那男人就指挥张小慧往一条乡间公路开。又开出二十公里,出租车到了一个村落,男人告诉她,目的地到了,让他沿村道,往一户人家开。
出租车在一个院落前停下,院子前,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黑压压的一片,还有一些男女,竟然穿着白孝衣,衣袖上套着黑色。但见一个中年女人奔过来,将手中的一个大红被面儿挂在张小慧的出租车头上,一个男人,就拿起一卦十万响的鞭炮,噼里啪啦地燃放起来,张小慧就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车上的男人下了车,把他妈妈抱下来,放在门口的一个小推车上,门口几个人就把老太太往院子里推。后面跟着的几个穿白孝衣的男女,就哭泣起来。张小慧终于意识到,今天自己是被骗了,他车上拉的,是一个死去的老人,老人是从鹅城送回家里,要安葬,入土为安的。
张小慧就青了脸,问那男人,这是咋回事。男人不好意思地陪笑说,妹子不好意思,我妈妈不在了。我妈妈重病都一个多月了,一直住在医院,昨天下午妈妈感觉她不行了,就一定要出院,并吩咐我,一定要把她送回老家。今天中午,妈妈咽气了,我只好从家里背出来,坐你的车回家了。
男人说着,从身上取出一迭毛爷爷来,数了几张给张小慧,说,对不起妹子,说好的七百块钱,我给你一千元。
张小慧接了钱,也不说话,黑着脸,就开上出租车往鹅城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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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她结婚了
上午11点钟,吕红军驾驶着他的标致301正在扫街,前面路边,一对男女,向他扬起了手。车停下,这对对男女拉开车门就往出租车后座上坐。男人说,师傅,去牡丹园大酒店。
声音好生耳熟。扭送一看,坐车的竟然是他的老同学赵安军和唐荣军的表妹王丽花。就继续开着车,对后面两人道:是你们呀?你们怎么也认识呀。
后面那二位见是吕红军,也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男的说,真是冤家路窄呀。好久不见。你说我们咋认识?这是你弟妹,我的女朋友。女的说,红军哥,今天,是你的前妻李改霞结婚的大喜之日,我和安军对参加婚礼。
红军就说,安军,那天咱们见面,你说你女朋友是卢山人在鹅城上班,不想竟然是丽花呀。赵安军说,我们也是刚谈,别人介绍的。
然后又说,我今天才从丽花口中,知道咱们的老同学李改霞,原来是你媳妇,后来离婚了,今天又和她们医院一个处长结婚。她给我发了请帖,我去参加婚礼。
吕红军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改霞和他离婚,才两个月,就要和那个医政处长结婚了。虽然是意料之中,但心中也是说不出的惆怅,难过。
那王丽花就安慰他说,红军哥,不要想那么多。我就不信,离了她李改霞,咱们日子就不过了。我相信红军哥,一定能遇到更好的另一半,过上红红火火的日子。
赵安军说,红军,咱们要相信缘分,也要相信命运。也许上天注定,你和李改霞,只能有这五年的缘分。但皇天不负苦心人。以后,也许你也会有更好的机遇,更好的发展。
吕红军开着车,没有言语。他也想到了,上次,和梁青梅在黄河公园,遇到的那个神秘的算命老道。那老道就说了,他是离婚的命。也许,这一切,就真的是上天决定的。
赵安军继续说:“老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这命运呀,就像一辆汽车,你出厂时,是宝马,是奔驰,还是五菱宏光,早就注定了。运道就像一条马路,是栢油路是水泥路还是乡村土路,是走一号线还是二号线可以自己选择,虽然终点一样,但沿途风景是不同的。风水相当于车里的内饰配件,可以影响你的心情好坏,但不会改变你车的型号,也不会改变你的路线。积阴德相当于经常保养车辆,虽然车的品牌型号注定了,但经常保养,可以动力十足……”
王丽花就打断了赵安军,说,安军,你还在胡说八道,你不见红军哥正难受吗?赵安军说,丽花,你听我说完,我是说,人的一生,一切都是注定的,虽然你努力了,拼搏了,但大的方向不会改变。比如红军,红军和改霞恋爱,结婚,生子,这就是上天对他的福报。但离婚,虽然是个挫折,但也是上苍的意思。也说不定,有更好的机遇更好的发展在等着红军呢。
说话间,牡丹园大酒店到了。赵安军和王丽花二人下车走了。吕红军没有立即开车离婚,他坐在车里,注视着牡丹园这个全鹅城最大最豪华最上档次的酒店。从酒店门口和酒店几个巨大的窗户里,他看到,门口上支着一张桌子,很多人在排队拥挤着送上礼金。大厅里,几十张餐桌座无虚席。看样子,中心医院的人,亲朋好友大约都来了。
一会儿,一溜高档轿车从远处缓缓驶来,每辆车的车头上,都扎满了鲜花和红绸布。这些轿车,在酒店前停下,从酒店里涌出了很多人来将车队团团围住。吕红军知道,这一定就是,李改霞和那医政处长马振国的婚车车队了。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从婚车上下来很多人来。那马振国也从一辆法拉利上下来了,这是鹅城某婚庆公司买来的一辆高档车,专门给鹅城的豪门做婚车用,使用一次,据说在上万元。他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上前拉开这法拉利的后门,抱起了坐在后面的李改霞,大步向酒店的前厅走去。身后,很多男女嫔相紧跟着,礼炮响起,一片欢声笑语,气氛热烈。
而今天的李改霞,穿着一件雪白的婚纱,脸上面带微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显得那么开心,那么甜蜜,又是那么漂亮,那么高贵。这就是自己曾经的老婆?这就是自己挚爱过的女人?
吕红军不愿意再看下去了。他发动了车,头也不回地向前驶去。眼泪,止不住模糊了他的双眼。虽然都离婚了,虽然也早就知道,李改霞会有和别人结婚的一天,但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女人,自己是那样的爱她,对她付出了一切。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把自己要读大学的钱,拿来供她读书,上大学,但到头来,最终,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就这样,吕红开着他的出租车,在鹅城的马路上飞奔着。他不想赚钱,他一直在胡思乱想着。路上,有一个女人向他招手要车,他无视着,直接开过,没有停车,又有两个女人,向他挥起了手,他依旧没有停车。
他不想停车,不想拉客,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只想清净,只想找一个宁静的,无人的地方,放声大哭一会儿。只觉得,路上的每一个人,都比自己幸福,都比自己过得好。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那个男人。
最后,吕红军开着车,驶入了鹅城市风景区。那里其实也就是一个森林公园,一个鹅城人休闲的去处。他把车,在景区深处一草地边上停下,呆呆地出神着,胡思乱想着。
这儿,没有乘客拦车,没有交警抄牌,没有熟人来打扰他。他就坐在他的标致301上,东思西想,眼泪肆意横流。他知道,从今天起,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一切都远去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生活的远方,在哪里呢,哪里是归宿呢?
忽然间,吕红军出租车的车门被人拉开了,一阵子香风袭来。一个女人站在车下,柔柔地对他说,红军,怎么在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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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且说吕红军正把出租车停在风景区深处黯然神伤,忽然有一个女人拉开了他的车门。吕红军扭头一看,原来,这个女人,是陈雁,也就是前些天,坐了他的出租车去开发区汽车城买了辆北京现代伊兰特,打算跑黑车的那个离婚女人。
吕红军怔了怔,还没有回答,这女人却忽然又来了句:红军,看你神色不对劲呀,谁惹你生气了?
说着,就坐在出租车的副驾,关上了车门。
吕红军就不好意思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独自哭泣,竟然被一个女人看到。就问对方怎么来这里了。陈雁说,和你一样,开车赚钱,跑到这里了。吕红军就扭头看看,他的车后面,就停着陈雁的那辆黑色的伊兰特。
而此时的吕红军,眼圈还是红红的,脸上挂着泪痕。这陈雁从身上的包里取出一张纸巾来,给吕红军拭擦脸上的泪水,说,红军,怎么了,一个大男人,躲在这没人的地方落泪?
吕红军就不好意思地躲避了一下,故作镇定自若地说,没事,没事,我也是拉人到这里,有点累了,想歇息一下。
女人说,没事,我看出来了,红军你现在情绪很差,很失落很悲观。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你就给我说说吧,喧泄一下吧。不要生暗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自己的烦恼,你就说说吧。
眼前坐着这样一位知性女人,吕红军又止不住哽咽起来,说,陈雁,我难过,我失望,她结婚了,她结婚了。想不到,想不到,这么快,这么快。
陈雁说,她是谁。吕红军说,李改霞。陈雁又问,李改霞是谁。
吕红军说,还能是谁?我宠了多年,爱了多年的媳妇呀。陈雁也心有戚戚起来,说,红军,你也离婚了吗?
吕红军说,陈雁,都说男人是感性的,女人是理性的。为什么,李改霞这样对我?想当年,她考上了大学,家里没有了父亲,无法去读大学,打算辍学去打工,作一介农妇。是我,放弃了自己读书的机会,把父母给我读大学的钱,拿来供她读书,上大学。大学四年,她所有的花销,都是我给的。她山盟海誓,说嫁给我,和我过一辈子,给我生儿育女一辈子不离不弃。但结果呢?这才过了几年,她就嫌弃我是个出租车司机,没车没房子,不顾我们已经有个女儿,出轨,坚决离婚,又这么快的再次结婚。我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这样对我?天理何在?
他激动地说着,把他和李改霞的过往,恩恩怨怨都说给眼前的女人听,说着眼泪就再一次流了出来。陈雁也是神色黯然,拿出来纸巾给他拭擦着眼泪,半天没有作声。
吕红军越说越激动:陈雁,你说,她是不是没良心?要不是我,她能不能读得了大学?能不能跃出农门?能不能做得了医生?如果当年,我不是把钱给了她,让她去读大学,而是我自己上了大学,我现在还会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吗?还会这样累死累活也只是个城市贫民吗?
陈雁也跟着叹了口气,说,红军,她是不好,她是忘恩负义,她是对不起你。但你现在在这里痛哭,流泪,有用吗?她能回来吗?人生都有不如意的时侯。古人说,人生不如意者,常十之七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就是那些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你看我,从安徽老家偷跑出来,跑出几百公里,嫁给你们鹅城的男人,我陪着他,从零起步艰苦奋斗,从一无所有,到有房有车有店铺,还给他生了孩子。结果呢?他还不是一样有了小三,和我离婚了。
陈雁说着,自己也掉了眼泪,她用手背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红军,我也不是和你一样的命苦?但,哭泣,伤心,自责,流泪,能解决什么呢?生活还得自己过,别人代替不了你自己。我们要做的,就是走出痛苦,告别从前从新开始。我相信,生活不会辜负我们,我们要做生活的强者,人生,还会多彩起来。
陈雁说着,又拉开车门跳下车来,走过去到驾驶座那边,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说,红军,你下来,咱们一起,在这风景区里面走走,好久没有在这里游玩了。咱们一起走走吧。
吕红军也就下了车,锁上车门,和陈雁一直,沿着小道向密林深处走去。风景区里,也有不少游玩的市民,有人坐在草地上,有人三三两两地游走着,还有些女人,结伴在一直唱歌跳舞,拍摄抖音视频。两人走着,陈雁就很自然地挽起了吕红军的手臂。
吕红军就问陈雁开始跑车了吗?陈雁说,跑了些天了。吕红军问,生意好吗?能够赚到钱吗?陈雁说,生意不好,也比坐在家里强吧。
陈雁说,红军,我老家,我父母,我哥哥嫂子,都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离婚大半年了,以为我依然过得很好。昨天,哥哥给我打电话,向我借钱。怎么样?我一个女人,也赚不到钱,还带着个女儿,但那又如何?我还是把手头不多的钱,给哥哥打了一万块。而且,我知道,这个钱,多半不会还的。他前几年就借了我们两万元,一直没还。但,虽然我很难,但我也不想让哥哥他们知道我离婚了,过得很不好。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日子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陈雁接着又说,跑了黑车,我才知道,你们开出租车的,日子也不好过。前天晚上,我拉到一个小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要去千阳,两百多公里呢。我给要六百,她也答应了。说,她在微信上聊了千阳的一个男子,网恋了。聊了一个月,男子想马上见到她。叫她马上坐车去那边车费由他付。她就坐了我的车。结果呢?我走了高速,拉着她奔波两个多小时赶到千阳。但她打了电话,那个男孩出来接她了,但男孩只和她说了几句话,就扔下她走了。原来,那男的嫌她不够漂亮,不想再和她接触,也不愿意替她付车费。最后,那女孩哭了一场,就又坐我车回来了。回到鹅城,说好的一千块钱车费,女孩身上没钱,就给给了我一百块钱。那是她身上所有的钱。光过路费,我就花了两百块钱。
红军说,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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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白天鹅
吕红军说,后来呢?
梁青梅说,我给她讲了很多,说了我跑车的不易,希望她想办法给家里要钱,给亲朋好友借钱,把我的一千块钱给我。你看我光过路费都付出了两百。但她一个劲地哭,就不说话。后来,我打了110,警察来了,反而说我们这是经济纠纷,警察不管,让我去法院起诉。最后,我只能让她走了。就这样,我忙活了大半夜,一分钱没赚到,还倒贴了两百的过路费和两百的天然气钱。
吕红军就叹了口气说,陈雁,你才开始跑车,时间长了,你就知道,这跑车,远不止你经历的这些不堪。还有很多让你难以言说的东西。那一年,一个晚上,我开车,接了个长途,是去160公里外的洛水。三个男人,说好的450块钱。但在中途,坐在副驾的那个人下车了。另外两个人,我直接把他们送到洛水县城里面。但到地方了,车一停,坐在后面两个人,跳下车就往一条小巷子里跑,等我反应过来,也跳下车追过去,小巷里,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人影。不也是一分钱没要到,还浪费了一晚的时间?
陈雁说,还有一天,我拉到一个女人,四十多了,穿的人模狗样的,一路聊天都很正常。后来,他让我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了,说是去里面接她的孩子,一会儿出来还坐我车回去,让我在那里等她。结果呢,我等了快四十分钟,也没见她出来。最后,我只好开车离开了。一分钱也没赚到。
吕红军说,这都不算什么,没要到钱,对于咱们跑车的,都不是最大的伤害。我给你说呀,在我刚刚跑车的那一年,我认识的一个鹅城的哥,接了一个长途,有三个青年男子,要坐他的车,去山西长治,很不错的一个长途,双方讲好了,2200块钱。的哥想,这一去一回,就能赚1500块,也就一天多就回来了。他怕路上不安全,就回家接上了他的媳妇,两口子都坐在车上,想着安全点,歹徒总不会丧心病狂到一下子杀两个人吧?
陈雁说,结果呢?
吕红军说,结果,出租车跑到一半,天就黑了,在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那三个人,叫停了车,都拿出刀来,逼着这的哥把他身上所有的钱,和手机都给了他们,然后,他们又凶狠地杀死了这个的哥。的哥夫妻都还是二十多岁,家里两个男孩。那女人向他们求情,说你们别杀我,我还有两个孩子,我要死了,我两个儿子就没人管了。但,那三个男人哪听她的?最后,还是把她也给杀死了,把他两人的尸体扔在一个枯井里,抢了他们的出租车跑了。
陈雁说,后来呢,人抓住没有?
吕红军说,抓到这三个人,已经是两年之后了。这三个人,也都给枪毙了。但这的哥这一家人,不是就彻底完了吗?
陈雁说,但是,跑车,也有跑车的乐趣。也有一些难忘的,美好的回忆。比如说,我拉了一家三口,去鹅东,他们要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说好的,300块钱。结果到地方后,那男的说,我跑车也不容易,身上还有380块钱,就都给我了。那女的说,到了吃饭的时候了,让我吃了饭再走,硬是拉着我,一起到他们亲戚的婚宴上,吃了一顿大餐。
吕红军就笑了,说,是当然,跑车,不光是受苦受难,当然也有乐趣可言。去年,夏天吧,有一个老太太,有七十岁了,在上午坐上了我的出租车。问她要去哪,她说,你随便拉吧,打表多少钱,我给你多少我。我就开车拉着他,在鹅城到处转。每一条街道,每一条马路,每一个小巷子,都跑到了。一直跑了两个多小时。老太太给我说了很多话,说她从18岁来到鹅城,就一直在鹅城生活,上班,嫁人,生子,一直到几年前,老头子去世,都没有离开过,现在,儿子要接她去美国,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所以要想把自己生活的这个城市,再看一遍,因为再也看不到了。后来,她又让我拉着他,去了附近的几个乡镇。因为她之前也去过那里,有过一些回忆。等回到鹅城,天都黑了。车到她家小区门口,车停了,计价器打表380块钱。那老太太却从身上掏出一厚迭子的毛爷爷来,非要全部给我。她说,她在晚上,就要坐高铁,去北京坐飞机,然后直飞美国洛杉矶,这些钱,再也用不上了,要全部送给钱。我推辞不过,就收下了。回到家数一数,五千多块钱呢。我一直感谢那老太太,这也是我跑出租车这些年,赚钱最多的一天。
两人就这样说着走着,脸色慢慢开朗起来,有了笑容。陈雁也就这样一直挽着吕红军的手臂,像一对情侣。吕红军的心情好了起来。是呀,失去一个李改霞算什么?离婚又算什么?据说,在中国,每结婚十对夫妻,最终离婚的就有四对。但每个人的生活还要继续。这都不算什么吧。
他们走到了风景区的人工湖边。人工湖的岸边,站立了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现在冬天了。人工湖里,有很多白天鹅在戏水。成群结队的,大约有几千只。还有更多的野鸭子在飞起落下。这鹅城,就是因为每年的冬季,有成千上万只白天鹅从西伯利亚飞来,在这里过冬才得名。鹅城,是国内拥有白天鹅最多的城市。每年冬天,都有数不清的游人,从全国的四面八方,很多城市,开着车来鹅城,专门观看白天鹅。
陈雁就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来,用力扔进湖里,几只白天鹅受惊飞起,又落在水面,转身向着岸边嘎嘎大叫。陈雁说,红军,我咋觉得,这人,还不如白天鹅。据说,这白天鹅,都是成双成对的。如果,一只雄的不幸死亡了,那只雌的呢,就不吃不喝守着这只死了的雄的,只至它也饿死。但是我们人呢?男的女的,随时可能找小三,抛下另一半,离婚,重组,人,有时候,真的还不如动物呢。
陈雁说着,突然转身,紧紧抱住了吕红军,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她头发上的香水味儿,引起了他的冲动。吕红军身足无措,木然地呆立着,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梁青梅的身影。
片刻,吕红军推开了陈雁,说,天太冷了,我们走吧。他转身大步向前走去,陈雁跟在后面,脸红红的。
第六十八章 教练大人
清晨5点半,天还黑沉沉的,高森林正在睡梦中,忽然感觉有人推他:“起来吧,起来吧,天都快亮了。”
是妻子的声音。高森森睡的迷迷湖湖的,根本不愿意起来。他嘟哝一句:让我再睡一会儿吧。翻了个身体,就又睡去了。是呀,每天在车上12个小时不停开车扫马路,拉客,早就烦死了,早上从来就没有睡醒过。
但妻子又开始推他:起来吧,起来吧,快去开车赚钱吧。
高森林十分不情愿地穿衣,起床。每天都是这样,妻子要在他还没睡醒时,就会喊他起床。但有什么办法呢?他理解妻子。一家大小五口人,孩子高中,明年就要上大学,妻子又没工作,两个老人也都七十岁了,一家人的生活重担都在他身上,不拼命怎么行?
高森林洗漱完毕,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他的出租车,就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他专门跑白班,夜班司机老王每天清晨五点都会把出租车放在这里,然后步行回家。两个人早上交班,是不见面的。他开上出租车,就出发了。
天还是黑的,路灯亮着,街道上车不多,有几辆车,也是早起的出租车。没有行人,只有环卫工人拿着扫把,在路上不辞劳苦地清扫着。高森林把车开得很慢,见到路上有人,就打喇叭,想让人坐他的车,但一直没见到有人向他招手。
就这样,他一路放空,将出租车开到了火车站。
火车站广场上,停放了四五辆出租车。大家都是起早的,想在火车站拉一个开张的活儿。高森林在这里等了十分钟,终于有一列火车到站了,站台上下来了不少旅客。然后就有四个拿着行李的人走到了高森林的出租车前。这四个人,有年轻的有中年的,还有个美女。然后几个人就问高森林到山西芮城多少钱。
高森林就很惶惑了,因为他从前根本就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公里,也不知道路咋走,更不知道要多少钱。高森林就面色羞惭地向人家回答,不知有多远,不知要多少钱,不敢去。那几位中间领头的中年人说,给你二百,足够了,我们知道路,你只管开车。
高森林想,万一有二百公里呢,那不是亏大了。便表示不去。那人说,我看你是个中年人,开车一定很稳,要是年轻人,一百五我也不坐。高森林还是坚决地表示不去。他怕吃亏呀。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那几个人无奈地离开了,后来坐其它车走了。
十分钟后,又一辆出租车送客来到火车站,高森林问那司机,到山西芮城怎么走,得多少钱。那司机说,芮城呀,八十公里,一百五一百六都能跑,四十块钱气钱,三个小时就回来了。过了黄河大桥不远有一往左的公路,你走上去,一条路就到地儿了,路好的很,也没收费站,我都去过多少次了。高森林那个悔呀,真想一头撞死。就这样好好的一个长途被自己丢了。
一直又等了半个小时,高森林才拉了一个到百货大楼的男乘客,开车离开火车站。这时天已经大亮,太阳早已升起。
到百货大楼的乘客下车后,高森林又开着车,空转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拉到乘客。生意实在太难了,钱着实难赚。
一直到上午10点,高森林开着出租车走到大岭路坡下,忽然有人招手。停了车,上来了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了声“铝厂”,高森林就驾车往铝厂方向奔。心里想,总算又开胡了。出租车司机刚一起步,那坐车的人却一声惊呼:老兄,是你呀?高森林一看,这人他认识,是他很多年前的邻居。但你还是将空车灯按下。这是他们开出租车的规矩。不管生人熟人,都打下计价器。至于至地方收多少钱,另当别论,因为这也是一门生意。
说起坐车这人,高森林还真不知他姓啥叫啥,老家哪里。只是大约五六年前,这人也在鹅城城中村下陈村租房子住,和高森林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其实二人也只是点头之交,高森林知道他当时在给人开大货车,这人知道知道高森林是开出租的。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只是有一次,高森林开出租车,在百货楼附近被这人拦住了,他说身上钱用完了,想买什么东西,向高借了20元钱,说是回去就给他。但回去后一直没给。大约是忘记了,高森林也没好意思问。后来,这人买了个二手房子,就举家搬走了。后来再没有见过面。不想今日去阴差阳错遇到了。
那人说,你还没改行呀?高森林说,别的不会,就会开车,大概这辈子改不了行了。www.那人就自我介绍说,他早已经不给人开车了,先是在卢山和人合伙开了几年矿,后来回到鹅城,在某个驾校做了个教练,一月三千元的工资,提成另算。
然后此教练大人就开始了喋喋不休的吹牛逼:老兄呀,我这几年在驾校真是享受呀,比原来开大货天上地下呀。这几年,我没有买过烟,那么多的驾校学员,每天都有人给我买烟抽,最少也得是十一块钱的“帝豪”。每天中午,都有人请我吃饭。我指定的,叫谁请谁都得请。哪个学员不给我买烟,不请我吃饭,她就别想摸车,还得挨骂。不瞒你说,那些女学员,兄弟摸过的有上百个了,好看的小媳妇大姑娘,睡过的也有十几个了……
高森林就想,就你这人品,哪个女的给你学车就算倒霉了。
车到了铝厂某个家属楼,这教练叫高森林停了车。然后对他说:老兄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上去说个事,以后咱还要去别的地方,然后就上楼去了。高森林看看表,打了十二块多钱。然后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分钟,表走到二十块了,那人才下来。坐到车上,对高森林说,咱去开发区。高森林就调了头,往开发区方向走。前邻居诡秘地对他说,有个女学员,三十多了,长的还不懒,住在开发区。今天她老公不在家。我去她那玩一会儿。
然后到了开发区某小区。前邻居对高森林笑说:老兄就在这等我一会,我还要回去。就自顾到小区里去了。这一走,就是快一个小时。计价器上的数字真是噌噌地往上蹦呀。高森林都不知道一会儿咋给他要钱。
第六十九章 惨淡的生意
终于那教练出来了。对高森林说,咱回家,还到大岭路。车子行驶中,那人又对高森林说,今天没得手,不过把她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要不是她最后发飙了……
然后出租车就到了大岭路坡下,这教练所住的小区门口。看看表,打了87块钱。高森林想,收他60算了。给个面子,毕竟做过几天邻居。
但是,高森林的头马上就大了——只见这教练大人下了车,从口袋摸出一盒“帝豪”来,抽出一根自己点着了,又拿了一根扔给高森林,说:老兄你忙去吧,谢谢你了,谢谢你了。然后,就转身华丽丽地回家了。
看着教练大人潇洒离去的背影,高森林怒不可遏,双眼噙满了泪水,好想大喊一声:教练,你回来,把我的87块的费给我!但是他没有呀。他太懦弱了,今天做了回包子,做了回大包子。
高森林就又开着车,心灰意冷的上路了。心中,在不停在咒骂着,将那教练家中的女性都问侯了个遍。你妈,你是谁呀?不就是十年前一个点头之交吗?凭啥赖了老子87块钱的的费?老子是你的专职司机吗?老子是为你服务的吗?你不给87,给我60也行呀,50也行呀。老子跟着你两小时,跑了三十多公里,你妈一根烟就给打发了吗?你的烟是金烟吗?不过一根帝豪,价值五毛。
教练大人,前邻居。老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生意惨淡。高森林开着车跑出好远,都没有找到下一个招手的行人。这几天,鹅城出租车生意普遍不行。大家都说,是因为滴滴网约车在大量地派送优惠券,坐他们的车很便宜,比出租车便宜多了,所以,乘客们都去坐滴滴了,出租车就无人问津了。
马路上,十辆出租车,大约有八辆是空车。问了争抢一个乘客,几辆出租车都要向一处行。在建设路老批发市场门外,高森林看到有两辆出租车撞在一起。他就知道,肯定是两个的哥在争抢一个乘客互不相让,就撞在一起了。虽然两车损伤都不严重,但当下却也都是不能去行驶拉客了,都要去修理厂板金喷漆一下才行。
在茅津路上,高森林又看到有两辆出租车撞在一起。不用问,就知道还是因为争抢乘客撞上了。两个司机站在车下,相互谩骂指责。一个说,你抢什么抢,就这么缺钱呀,靠抢活活着?这下好了,还抢不。另一个毫不示弱,说,马路上的乘客都是你的吗?谁都有权利拉,谁拉走了才是谁的。
终于感觉到饿了。早上都没有吃饭。高森林就在茅津路上一个早餐店里,花一块钱买了一个油饼,这里其实也有汤的,胡辣汤,小米汤,八宝粥,豆腐脑都有。但他舍不得喝。一碗汤也要两块三块的。他就拿着那个油饼,坐在车上吃了,接着就又开车走了。
这时一辆出租车迎面开来,车上的音响开到最大,那唱歌声让高森林心烦意乱的。车开过了,高森林看到那辆车的后窗风挡玻璃上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现役军人和离休干部乘车免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厌恶。你妈,这不是骗人吗?有哪个现役军人,离休干部在马路上等着坐你的车?再说了,开出租车,都是出来赚钱养家糊口的,不是来学**的,你唱这样的高调,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迎面又开过来一辆出租车,同样是空车,没有乘客。那的哥见了高森林,冲着他点头苦笑了一下。高森林就觉得这人同行还是实在一些,比刚才那个唱高调的同行好多了。
又开着车走到建设路一高那里,高森林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儿,一个交警的警用摩托车横在这个出租车的前面,交警站在出租车的驾驶室边上,指着开车的的哥说着什么,出租车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的哥神色惶然地和交警说着话,都快要哭出来了。高森林就知道,这个出租车,是因为上客,被交警给堵着了。这下子,大约会因为违停,要被交警开出两百元的罚单了。这下子,几天也就要白干了。
但他没开出多远,路边上,有一个女人向他招起了手。他停了车,但内心也是十分的慌恐不安。他怕后面那个交警骑着摩托车跑过来拦着他,那样,他也会被开出两百元的罚单。但不拉呢,又不知什么时间才能遇到一个向他招手拦车的人了。
他停了车,那个女人给他说,要去开发区,他就招呼那女人赶快上车。女人拉开出租车的后门,坐在了后面。刚要挂挡起步,忽然,一辆警用摩托车快速开过来,停在了他出租车的前面。那交警,正是刚才在后面给那位同行开罚单的那个。高森林的心中大骇,看来今天是倒霉透了,不但被那个教练大人,前邻居坐了霸王车,赖掉了八十多块钱的车费,而且,还要再被这交警开一张两百的罚单。这可如何是好?
高森林一个激凌,头都要大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被交警罚款了。一家老小五口人,还指着我开车赚钱呢。他没等那交警从摩托车上下来,就将自己的出租车挂上倒档,倒退了三五米,然后挂上前进档,一打方向盘,出租车怒吼一声,绕过出租车就向前开去。他开得飞快。他知道,这交警如果追上自己,可是就大事不好了。不但要处罚自己违法停车这两百块钱。而且,还可能给自己再加上一条妨碍公务,再罚上几百块钱。
高森林开着出租车在前面飞奔,后面那交警也是骑了他的警用摩托车在紧追不舍。路边很多人,都在看着这警察和的哥的追逐大战。眼看就要追上了。好在天地绝人之路,前面不远处,鹅城第六小学的放学时间到了,从校园里,涌出了很多背着书包的学生来,往马路上挤。
高森林就打着喇叭,在学生人群的缝隙中飞快地跑了过去。等那交警骑着摩托车过来,成百上千的学生已经占据了马路,黑压压的一片。摩托车也开不过去了。这交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高森林开着他的出租车逃跑了。
看着交警被身后这挨肩擦背的学生们隔开了,追不上来了,高森林才算松了一口气。今天总算不会吃罚单了。
第七十章 1000块钱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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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鹅城建设西路,一家小饭馆门前,停着两辆出租车。两个的哥坐在一张餐桌前,每人一大碗的牛肉烩面吃得津津有味。这两个的哥,一个是吕红军,一个是赵俊刚。
吃着饭,两个同行顺带聊着天。吕红军就问这卢山老乡,今天生意好不,拉了多少钱。赵俊刚说,生意是不好,但今天也没少挣钱。
吕红军就问拉了多少钱。赵俊刚说,早上生意不好,没几个人坐车,但也没少拉钱。有一个男人,我要了他六十块钱。吕红军就有些吃惊。鹅城不大,出租车从最东头跑到最西头,撑死就只能打表二十多块钱。
赵俊刚吃着烩面,眉飞色舞地对吕红军说:红军,我今天逮了个点儿。在长途汽车站,拉了个外地来的农民工。他要去开发区一家建筑土地。我就没打表。到地方了,他问我多少钱,我说六十。你知道,那个距离,打表也就十几块钱。他不愿意给,说他之前坐过出租车,到这里才16块钱。好吧。他不给,我就拿起手机,随便拨了个号,也没打通,然后对着手机喊:强哥,你有个欺负我,外地的人,坐车不给钱,给他说好了六十块钱,他到地方了,却反悔了,不想给。你快来吧,开车来,多带几个兄弟,拿砍刀过来,砍他几刀。外地人还想欺负咱们天鹅城人,这还了得,咱今天不要钱了,就是让他住十天半月医院,叫他知道鹅城的出租车司机是不好欺负的。其实我就没拨通电话,也没人接我们个电话。但这个坐车的农民工不知道呀。他听我说,要叫人拿刀砍他,就害怕了,一个劲地给我说软话,说他错了,赶紧给了我六十块钱下车跑了。你说咱这一趟,美不美?
吕红军说,你厉害,你胆大。赵俊刚就笑了,说,开出租车的,就是要连蒙带骗,把钱赚到手算数。
这时,外面忽然来了个卖菜的,也就是附近农村的,自己背了点菜来鹅城散卖,没有固定的摊位的那种。他在外面喊这饭店的老板:老板,大葱要不要,便宜了。那老板每天都要使用不少大葱,就跑出去和那卖菜的交涉了。这赵俊刚可是什么便宜都要赚。看看老板出去了,连忙一个箭步跑到饭店的厨柜前,在一个专门放肉的大瓷碗里抓起一把碎牛肉来扔进自己的烩面碗里,然后又挑起一大筷面条来盖住,又低头吃了起来。还对着吕红军得意地笑着。
吕红军吃的快,很快吃完了一大碗面条,他要去买单了,就客气地问了一声赵俊刚:老赵,我把你的饭钱也给结了吧?
其实,这就是一句同行之间的客套话,一般人谁也不会当真,不会真的让一个同行给自己买单。但这赵俊刚却是什么便宜就要占。见吕红军说要给自己买单,正是求之不得,连忙说,好吧,好吧,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吕红军怔了一下,没想到这老赵可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只好连他的十块钱饭钱也一块给了饭店老板,出门开上车走了。
其实赵俊刚就是故意吃得慢,就是等着吕红军先吃完了,说出一句一块买单的话,然后去占一碗面的便宜。见吕红军开着车走了,他也就三下两下将一碗烩面扒进嘴里,也出门开上他的出租车走了。
赵俊刚开着他的出租车,走到和平路步行街外,一个男子招手拦下了他的出租车,坐在了副驾,说,到火车站。赵俊刚就开车前行。但见身边这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肥头大耳一对牛眼,长发小胡子。这人坐上车,也不说话,拿着个手机不停地刷呀刷的。
车子很快到了鹅城火车站。那男子指挥赵俊刚在火车站广场一个角落停下,然后拿起手中的那个手机,对赵俊刚说,师傅,这个手机,你要不要,便宜呢。
赵俊刚就接过了那男子手中的手机来看。他开了很多年的出租车了,捡过数不清的手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部小米手机,是那款小米官网上售价5500元的小米10,256gb内存的那种。就问那男子,手机哪儿来的?
那人压低了声,说,你知道我是做哪行的?给你说,我就是个小偷,专门偷手机的。现在人身上不带钱了,偷不到钱了,只能偷手机了。这是我昨天,在丹尼斯一个小年轻衣袋里顺来了,崭新的,我找人刷机解了锁,很好用的,没用几天的。你要不要?
赵俊刚还是识点货的。他从手机的设置中查询了,这手机,是刚刚出厂没几天的,是正品。也不知是哪个倒霉的小青年刚刚买来,还没用几天,就被人给偷走了。这个手机,几乎是十成新了,如果卖,遇到真买主,给个三千元块钱,是一点没问题的。
赵俊刚又拿起这手机拨打自己的手机,接听了,从音质到音量都不错。就问这坐车的,想要多少钱。这人说,随便吧,你看1500行不行?
赵俊刚就想,前几天,一个坐车的男青年,还问自己有没有在出租车上捡来手机,他想买一个,便宜就行。还给他留下了电话。就想,这小米10,新的5500,这个差不多十成新,最不济,也卖个两三千元吧?
就对这男人说,要是想要,你再便宜点么,我也没这么多钱。那人说,好吧,反正也没本钱,1200块钱吧。赵俊刚还是说太贵了。那人一咬牙,说,我看老兄也是个痛快人,也是真心想要,这样吧,1000块钱,再嫌贵我也没办法了。
赵俊刚就拿起手机,给这人微信转账了一千元。那人说,手机卖给你,但我的手机卡不能给你。就关机,从身上取出一个细钢丝来,挑起手机侧边的卡槽,取出了他的手机卡,又把这手机给了他,然后就下车走了。
那人走了,这赵俊刚实在是心花怒放。一千元就买了一个十成新的小米10,这一转手就能赚两千元,顶别人开出租车大半个月呢。他就发动了车,掉头往市区奔去。一边走,一边拿起自己手机拨打前几天那个说要买手机的小青年的电话。那人听说他在出租车上捡到一部全新的小米10,马上就说让他快点送来,愿意给三千元。
赵俊刚骨子里都笑出声了。马上就要进一笔大钱了。他把车开得飞快。路上有好几拨人招手拦车,他都没停,一口气把出租车开到建设路经二路交叉口。车停下,那个要买手机的小青年已经等在路边。
小青年坐到赵俊刚出租车的副驾,拿起那个手机,却怎么也开不了机,而且,那装手机卡的卡槽,拿着个卡针怎么也挑不起来。那小青年端详了半天,对赵俊刚说,师傅你怎能这样?你这是个手机模型呀。
赵俊刚自己再仔细一看,这还真是个手机模型,一个精致的手机模型,重量手感都和小米10一样,但就是不能使用。他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一定是刚才那坐车的男子,借取出手机卡的功夫,给偷梁换柱了。自己的一千块钱,是打水漂了。
第七十一章 阳光下的暗流
下午两点,鹅城春雨花园走出了一男一女,招手拦下了门前路过的一辆出租车。这一男一女都是三十四五的年纪,男的身材高大面目粗犷,肩膀上背一个鼓囊囊的背包,女的身姿婀娜长发红唇丹风眼自有一番风情。两人拉开出租车的后门坐在后排座位,对司机说,师傅火车站。那出租车便嗖的一声往前走了。
这出租车司机,就是卢山三军中的孙建军了。车行走中,但听后面那女的对男的说,要出去几天?男的说,也就三天。很快就回来了。女的靠在男的肩头,发嗲地说,出去了,要乖,不要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女孩胡来。男的用一只手在女人的一头秀发上摩挲着,说,看你净说些,你老公这人,你还不清楚?我是乱来的人吗?别说就出去三天,就是三个月,三年,我也不会找女人的。
女人说,出门了,要照顾好自己,要舍得吃。但不要喝酒。想我了,就给我微信视频。
之后,火车站就到了。后面那一男一女下了车,女人对孙建军说,师傅稍等一会,我还要坐车回去。然后那女人跑到一边的水果摊儿,买了一大塑料袋子的红富士苹果来给那男人拿着,又重重地拥抱了一下男人,才和男人道别,依依不舍地又坐上了孙建军的出租车后排座位,说,师傅,咱们回去。
孙建军就又掉头往西走,一边走,一边问女人说:美女,还是去你上车的那春雨花园吗?女人说,不是的,现在去丽景苑。孙建军就开车往丽景苑奔去。
车走着,只听那坐在后面的女人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说:春儿,你出来吧,我十分钟就到你小区门口了,我坐的出租车,你就在门口等我。
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丽景苑小区的门外。一个男人拉开车门坐在了后面。这男人,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穿一件波司登羽绒服,相貌英俊有几分气宇。孙建军问那二人现在去哪?男人说,胜利宾馆。孙建军就开车往胜利宾馆奔。
车行走间,就听那男人问女人:老公走啦?
女人说,走了,刚刚送走的,坐火车走了。
男人说,去哪了?女人说,西安,出差,要三天呢。男人说,想我了没?女人发嗲地说,你说呢?
声音甜得发腻。男人搂过女人,一只手在女人脸上爱怜的抚摸着。女人将整个身子都躺在男人的怀里,说,那一年,你怎么不娶我?
男人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愿意,是家里不让。
女人又问,你老婆呢?男人说,上班了。要天黑才回来呢。
女人又问,你老婆怎么样?对你好吗?男人说,挺好,挺乖。女人就叹了口气,说,春儿,咱们只能这样了,这辈子不能过到一起了。答应我,一定对你媳妇好。除了我,不能有别的女人。
二人就不再说话,孙建军一直把二人送到胜利宾馆门口,那一对男女给了车钱,就勾肩搭背地走进宾馆大厅了。
孙建军就开车走了。一边走一边就想笑。心里说,现在的男人女人都怎么了?都在寻找情人吗?这女人,刚刚才把老公送走,一副千般不舍万般恩爱的模样,可一转眼,就去和别的男人开房间。这社会怎么了?
出租车走出不远,又有一男人招手拦车,男人坐在副驾,给孙建军说到六峰路新景园。男子有四十岁左右,大高个,板寸头,身手矫健,是个老帅哥,有点派头。到了六峰北路新景园小区门口,停了车,男子说,师傅等一会,接个人,咱们再去别处。然后就拿起手机拨打电话,接通了,说,我到你门口了,快出来。
几分钟后,小区里走出个四十岁的女人来,披肩长发,衣着光鲜,楚楚动人。男人就下了车,说,小丽,快快上车,等你半天了。女人笑吟吟地道:光说叫跟你去玩,叫你给准备的钱弄下没?男人搔搔头皮,从身上取出个钱包来,拿出一张毛爷爷递给女人。那女人看了一眼,脸色徒变,也不接钱,也不打话,转身就又进了小区,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窘得面红耳赤,拿起电话又拨打女人号码,连打五六遍,女人却再不肯接。那人又要过了孙建军的手机,再给那女人打,还是没人肯接。
孙建军知道,这个新景园,是水利部十一工程局的家属院。十一局,是一个专门修建水电站的单位,局里的男人们,常年都在外工点施工,有的在河南,有的在贵州,有的在四川,有的甚至跑到了国外,什么巴基斯坦委内瑞拉尼加拉瓜等地。在国内的,一般一年回家一次,在国外的有的两三年才回家一次。这样,男人们在外没有媳妇,就去嫖娼,女人们呢,有的只好去找情人。反正离婚的挺多的。就猜想,那个叫小丽的女人,一定在和他的乘客处情人。
那男人打不通电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时有一男子从出租车边走过,乘客就叫住了那人,说,石军,把你身上的钱给我弄点,叫石军的男人说,我这边没钱,正要去我大哥那借点钱,说着就走远了。乘客没办法,只好付了的车费,叫孙建军走了。
孙建军就又开着出租车上路了。心里想,现在的人,男人女人,都把找情人当成了一种时尚,好像哪个男人没有个把情人,就很落伍,很跟不上时代潮流。但男人养情人,是要花钱的呀。做一个出租车司机,一天赚这仨核桃俩枣的,就是哪个女人愿意跟咱,咱也养不起呀。
他想起了夏天时,那个坐自己出租车的风**人,跟自己回家看电视,最后和自己上了床,被派出所给抓了嫖娼,罚款两千元。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鸟,不过这种女人,都是少数吧。
又想到前些天跑夜班,遇到的那两个女人来。那两个女人,一个被喝了酒的老公给打了,从鹅东跑到鹅城,想报复老公,要和自己开房间,另一个,是老公出轨,大半夜三从酒吧出来,坐自己的车,最后要自己去她家陪她。现在想来,那两个女人,都是好女人,不过是在生活中过得不如意,想要找个男人排遣一下。而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种艳遇呢?
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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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喝多了的公主
晚上11点,唐荣军准时把他的出租车开到了鹅城南山脚下的英皇排队等客。前面还有五辆出租车一溜排开等着。他排在最后面。这英皇,是天鹅城最大的,几层楼里几百个包箱,光公主就有上百人。每天晚上,固定在这里排队的出租车,都有几十辆。
没办法,估计全国出租车都是这样,跑夜班的的哥的姐们,晚上11点前是在街上巡游扫马路,11点后,就要找一个酒吧宾馆歌厅之类的守株待兔了。
英皇里不时付出震耳的音乐声来,门口一些俊男靓女们在穿梭似地出出进进。有钱人还是多。虽然这娱乐场所,出租车司机和一些低层的劳动者无缘进入,但一个城市消费群体是庞大的,总有一些人玩得起。
等到11点半,前面的几辆出租车都走得差不多了,唐荣军终于排到了老大的位置。又等了十多分钟,从英皇出来了两个身材高挑打扮入时的女子来。这两个女子,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两个人都是长发及腰,穿着件呢子大衣,下面一条肉色的连袜裤。不用说,她们都是英皇里面的公主了。在全国每个城市的酒吧和里,都有不少公主,也就是一些年轻美貌的女孩。这些人,大都来自外地的农村,没有多高的学历,优点就是长得好看,年轻漂亮。公主,其实就是在里陪客人唱歌喝酒和跳舞的。顺带卖点酒弄点外快,一个月收入不少。唐荣军从前开出租车拉过不少公主,知道这鹅城的公主,每陪客人一场,就能得到400元钱,如果每天能被点两场,客人大方一点再给点小费,一个月收入就很可观了。
这两个女孩,一个个子很高足有一米七高,另一个稍低一点。个子低的搀扶着个子高的。高个子的女孩满嘴酒气走路东倒西歪的,显然是刚陪客人喝完酒出来,喝得不少,已经七八成醉了。
两个女孩走到唐荣军的出租车前,那个子低的女孩对个子高的女孩说:“甜甜,你喝得真不少,都醉了,我把你送回家吧?”
个子高的女孩嘴里吐着酒气,摇着一只手说:“小月,不用了,你快回去吧。客人还等着你呢。我没喝多,我能行。我一个人回去。”
说着,拉开车门,坐在了唐荣军出租车的副驾。那低个子的女孩就对唐荣军说,师傅,麻烦你把他送到青年公寓412,一定送到哦。康荣军答应一声,就开着出租车拉着高个儿女孩走了。
车子行走着,这坐车的叫甜甜的女孩大着舌头对唐荣军说,师傅我没喝多,我没喝多,我把他们都喝趴下了。我没喝多。我真的没喝多。唐荣军就附和着甜甜说,知道知道,你没喝多,你还能喝。
然后这甜甜又问唐荣军,你们开出租车的,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唐荣军就说,挣不了多少钱,三几千块钱一个月吧。你一个月能挣一万块钱吗?女孩说,对于我来说,一万块钱算个啥。别人也许赚不到,我呢,一个月一两万块钱算个啥。
唐荣军相信这女孩说是的实话。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女孩子长得漂亮一点,只要能贴下身子,钱是非常好赚的。
唐荣军打开了他车上的车载音响。立时一曲蔡依林演唱的《爱情36计》就在小小的车厢里流泻开来。女人温柔的声音在唱着:
是谁说的漂亮女生没大脑
只懂的爱美和傻笑
你看你说话的表情多么的骄傲
难道不怕我SaySetOu
是谁开始先出招没什么大不了
见招拆招才重要敢爱就不要跑
爱情36计就像一场游戏
我要自己掌握遥控器
听到音乐声,这坐车的女孩忽然兴奋起来,将一只手臂向前伸直再往下按几下,对唐荣军说,停下,停下,让我给你嗨一会儿。
唐荣军就将出租车靠边停下。但见这坐车的叫甜甜的女孩手指打着响,两只手臂优雅地舞着,上半身跟着节拍摇晃着,虽然只是上半身,但是可以看出她的舞姿特别美,整个人也显得十分的可爱。
一曲放完,这女孩就又对唐荣军说,师傅咱们走吧。唐荣军就又开着车,向鹅城文明路的青年公寓奔去。车走着,这甜甜又对唐荣军说,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喜欢占女人便宜。
唐荣军说,美女,不要打击面太广了。我可不是,我可没有占女人便宜。
那甜甜就说,这些男人,都是王八蛋。花一点钱唱歌,还要拼命地在人家身上乱摸,搂搂抱抱的……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然就靠在副驾的座位靠背上睡着了。
出租车开到了文明路青年公寓,计价器打到了12块钱。唐荣军就喊这坐车的女孩:到地方了,到地方了,快点给钱下车吧。
连喊几遍,这甜甜都没有答应,还在呼呼大睡,显然是不胜酒力了。唐荣军就又用手拍着这女孩的肩膀,说,美女到了,醒醒吧。好一会儿,女孩才睁开双眼,说到了,到了?就打开车门,挣扎着下了车。但还没有给钱,就又坐在了地上不说话了。
唐荣军就也下了车,去给这甜甜要钱,说,美女,12块钱,给我吧。女孩口中喃喃地道:好好好,给你给你。一只手在衣袋里搜寻着,忽然间却又躺地地上睡着了。
唐荣军主知道,这女孩,是喝多了酒控制不了自己了。没办法。出租车司机,一年中总有几天,拉到喝多了酒的乘客,是要不到钱的。他只好上了车,想开车离开。车子都走出一二十米了,回头看看,那叫甜甜的公主,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唐荣军忽然就起了恻隐之心。想,刚才在英皇,这女孩的同伴小月,还给自己说,要自己把这女孩送回家,送到青年公寓412室。现在虽然这女孩没有给钱,但她是喝多了。现在大冬天的,让一个喝多了酒的漂亮女孩自己躺在马路上怎么行呢?万一来人坏人,不是就害了人家吗?
唐荣军就又停了车,将出租车挂个倒档又回到这公主身边,下了车又站在女孩身边。女孩还在睡着,一张涂抹了口红的小嘴在一张一合地呢喃着。康荣军就拉起这女孩,背着她,向这青年公寓的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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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古怪的老头
且说那唐荣军看那公主甜甜烂醉如泥躺在地上睡着了,起了恻隐之心,背起甜甜想把她送到青年公寓她的出租房子。这青年公寓,其实也是一幛出租楼。一共六层,专门租给外来的年轻男女。里面都是宾馆一样的房间,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很多都是租给甜甜这样的公主和小姐。
唐荣军就背着这美女公主沿着青年公寓的楼梯向上爬。背上的美女虽然苗条,但背起来上楼梯还是很有压力的。上到第二层,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勉强上到四层,在走廊里,找到了412室。这是那个和甜甜一起的公主小月告诉他的,甜甜的住处。
唐荣军站在青年公寓412室的门外,将那甜甜放在地上,甜甜还是睡着,要往水泥地上躺,唐荣军就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从甜甜身上的包里找到一串钥匙,一个一个地试着,往钥匙孔时插。
试了半天,总算将一把锁匙插入了锁孔,还没有来得及转动,那房门却自己开了,一个青年男子出来站在了门口。这男子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件棉睡衣,白白的面孔挺直的鼻梁大大的眼睛,个子足有一米八高,脖子上拴一条细细的金项链,一头自来卷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看起来是一个十足的帅哥。
这男子打开房门,看到唐荣军怀里抱着这美女公主甜甜手里正拿着她的钥匙在捅房门,立马就变得怒不可遏起来,手指着唐荣军就勃然大怒地叫骂起来:“你他妈的想干啥?抱着我女朋友想干啥?拿着我们的钥匙想干啥?”
口中骂着,就一把将甜甜抢了过去。
唐荣军就知道,这一定是这公主甜甜的男朋友了,而且这二人正在同居。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哪个流氓混混,非礼了这甜甜,而且还把她抱到这青年公寓这里图谋不轨。头就嗡的一下大了。就忙给这男子说,自己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是送这女孩回家的。
那男子就喊叫他的女朋友:甜甜,甜甜,是怎么回事?他非礼你了没有?那甜甜还是睡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那男子手一松,这甜甜就又躺地地上人事不醒了。
那男子就扑过来,张牙舞爪地要打唐荣军,口中叫骂着:我看你就不是个好人,一定是想这房子里没有人,想把她抱过来占便宜……“
唐荣军没有再争辩。这真是有理说不清了。连忙扔了钥匙转身就向楼下跑去。那男子在后面继续叫骂着,总算没有追下楼来。
下得楼来,唐荣军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恨自己多管闲事,惹了一身骚,钱没有赚到,还被人当成了流氓。就开着车,垂头丧气地走了。
就在唐荣军因为送美女公主甜甜,而和她的男朋友发生争端的同时,在鹅城市阳光小区吕红军的出租房子里,吕红军正在和美女会计师梁青梅大汗淋漓地亲热着。这一晚上,这美女会计师要了一次又一次,吕红军已经是累得筋疲力尽。二人就搂抱着躺在床上,亲热地说着情话。
现在,梁青梅已经拿了这间出租房子的钥匙。有时侯,她下午下班后,就买了菜过来,在房间里做好饭,然后打电话给吕红军喊他回来吃饭,这二人,俨然已经是夫妻一样的日子了。
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吕红军忽然做了梦,梦见那网吧老板高立新,双手举着柄大砍刀,向他追杀过来,他就拼命地往前面跑。但又好像在沼泽地上,双腿绵软无力使不上劲,根本跑不动。那高立新很快就追了过来,他跑不动了,躺在了地上,那网吧老板就狰狞地笑着,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砍刀。
吕红军惊出了一身冷汗,心想我命休矣,拼命喊叫起来。身边的梁青梅也被惊醒了,就按亮了灯,用手推他。吕红军就醒了过来,依旧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梁青梅就柔柔地问他咋了。吕红军说,我刚刚做了个恶梦,梦中那高立新拿着柄砍刀要砍我,吓得我就叫了起来。梁青梅就笑了,搂过吕红军的脖子,说,红军,这么胆小呀?
吕红军就说,毕竟你两个还是夫妻,还没有离婚呢。梁青梅就在吕红军脸上吻了一下,说,红军,你放心,我是铁了心要和他离婚的,说什么,也不能和他过了。现在人就在你床上,你还怕什么?
吕红军就爬起身来,爱怜的看着身边的女人。女人那弯弯的秀眉,修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微撮起的红唇,圆润而泛红的脸庞,无不令他爱怜。女人睁眼望了他一眼就往他怀里钻,说,红军,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现在那姓高的不肯和我离婚,我正在法院起诉,我只要我女儿,一分钱都不要他的。等我离婚了咱们就结婚。
吕红军说,我看他是舍不下你。他一定是知道,他外面那些女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你,才是真正过日子的女人。梁青梅就说,不管他咋想,我都不和他过了,一天都不过了,我都彻底绝望了。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天已经大亮了。梁青梅就穿衣起床要去上班。吕红军也要起来,说青梅咱们一起,我开车送你上班。女人就说,红军你再睡一会吧,你昨晚太累了。我骑摩托车,一会儿就到了。吕红国也确实累了,骨头里边都感觉到疲惫。就又躺在那里睡着了。
等他睡醒来,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就急急穿衣起床,洗漱一下,就下楼开着出租车车出门了。
外面虽然清冷,却也是艳阳高照。吕红军开着车,在街头巡游着,一直走出了五六公里,也没见有人招手拦车。车子走到和平路六峰路交叉口,正好遇到了红灯,前后左右的车子都停了下来,吕红军也就刹了车停在那儿等红灯。
正在这里,他的出租车车头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拄着双拐的老男人来。这个老人,可能有七十岁了吧,穿着件破破烂料的看不出颜色的棉衣,面色黑漆漆的,脸上沟壑纵横,一头白色的乱发直直的立着,脸上也满是白色的胡碴子。
这叫花子一样的老头子,就这样站在吕红军的出租车前,两个腋下架着双拐,一只手上拿着块脏兮兮的抹布来在吕红军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上胡乱地擦拭着。
吕红军心里咯噔一下,就想跳起来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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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恶意乞讨
且说吕红军的出租车正在等红灯,忽然跑过来一个架着双拐的老头来,站在他的车头前就拿个破抹布给他擦拭前挡风玻璃。吕红军就有些难受了。因为,这叫花子似的老头,可不是随便做好事给你擦玻璃了,他就是个无赖,就是用这种方法,强行乞讨的。
说起这老头,吕红军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不知他在鹅城强行乞讨多少年了。反正从十年前,吕红军第一天开出租车时,就认识了他。
十年前,吕红军刚刚开始在鹅城开出租车。跑车的第一天,在建设路文化宫的十字路口,他在等红灯时,就看到这老头,也是这一副打扮,穿得破破烂烂的,架着个双拐,在给等红灯的小轿车拿个破布擦玻璃。就擦拭那么三五下,然后就跑到轿车的车窗前,给司机要钱。司机不给,他就手扒车窗不让你走,然后司机通常都会给一点钱才能走。
后来,几乎每天,在鹅城的几个主要的十字路口,吕红军都能看到这老头,架着个双拐,给哪个车擦拭几下玻璃,然后就给你伸手要钱。有的司机觉得这是个残疾老人生活无着,就会给钱。有人给十块,有人给五块,也有人给一块两块的。但你给一块我,人家就不要,最少给你要两块钱。
起初,吕红军也是觉得这老头可怜,可能是无儿无女生活无着无处安身的孤寡老人,自己也愿意给他钱。只要老人给吕红军擦拭玻璃,他都会给个三块五块的。有时,老人没有给吕红军擦拭玻璃,只要看到老人架着双拐的十字路口的车流中站立着,吕红军都会下车,把身上的零钱给老人掏一点儿。不过有时,看到老人就这样风雨无阻每天在各个十字路口擦拭玻璃要钱,觉得这老人可不简单,比一般打工的人都赚钱多。
后来有一天,吕红军去一家银行存钱。那是他辛苦一个月的开出租车所得,自己吃喝拉撒睡之后,还有两千元。但他去到那家储蓄所的,发现这老人,正排队在他前面,也是存钱。吕红军要存款的是两千元,这老人,竟然要存五千元,而且,全是五块一块两块的零钞,十块的都不多,一百面值的大票子了那可是一张也没有。他知道,这都是这老人架着双扣在鹅城的各个十字路口强行乞讨来的。心中就对这老头有些厌恶。这老人,一天拄着个双拐,比自己开出租车累死累活都赚钱多。
后来,有一天,吕红军开出租车拉到了一个乡下来鹅城办事的中年男人。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又看到那个老头架着个双拐在给等红灯的小轿车擦拭玻璃。车上那坐车的男人就告诉他,这老头,和他是一个村子的,距鹅城二十公里的一个村子的。这老头,有一儿一女,女儿上了大学,有工作,在鹅城一个事业单位,工资还不少工作挺轻松,儿子呢,是在千阳开店做生意的,比一般上班的都赚钱多得多。而且,这老头的老伴也还活着。
那人还说,这老头儿女双全,生活本不会差。但他年青时,一只腿受过伤骨折了,当时医疗条件不好,治好后,成了个瘸子。但根本用不着拐杖,更不用说双拐了。但就在十几年前,这老人不知受了谁的鼓动,竟然买来了双拐,穿得破破烂烂的,开始假装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架着双拐在鹅城的十字路口拿着个破布给小车擦拭玻璃,强行乞讨。而且,这老人乞讨收入颇丰,比一般小生意人赚钱都多,几年下来,他就在鹅城买了一小套二手房子,和老伴一起住着,还有了巨额的存款。
之后,吕红军再看到这老人,就心生厌恶,一分钱都不愿意给了。觉得这人就是个无赖,心理变态。不想,今天在这里,就一个等红灯的功夫,这老头就又跑了过来,纠缠上了自己。
果然,这老头拿个破抹布给吕红军擦拭了几下玻璃后,就赶紧架着双拐来到了他的驾驶室前,一手扒着车窗,一手向他伸起要钱。
吕红军就向老头摆摆手,愤怒地说,快走快走,没钱,没零钱。不想这老头见吕红军说没零钱,就一伸手,从身上背着的一个破包里,取出了一个打印又过塑好的收款二维码来,一边是微信,一边是支付宝,暗示可以手机支付。
吕红军还是摆着手,说,没钱没钱,一分钱没有,快走快走。但老头就就架着个双拐,倔强地站立着,反正就是不给钱不肯走。
这时十字路口的绿灯亮了,前面的车走了,后面的车在不停地打着喇叭。吕红军无奈,只好从身上寻找出一个一元的硬币来给了这老人,示意他快走,但老人的手还伸着,不肯走。吕红军就只能又从身上找出一个一元的硬币来给了那老人,他才向一边走了。
吕红军正要挂挡起步,忽然车门一响,一个年轻男人跳上了出租车,坐在了后排座位。吕红军回头看了一眼这坐在后面的男子,但见此人穿着件淡黄公的羽绒服,中分头刀条脸,长得还不难看,只是脸上满是戾气,像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就一边开车,一边问这人去哪。
那人说一声永兴街市场,&就不再吱声了。吕红军就开车沿六峰路向南行去。吕红军一边开着车,一寻思着,这坐车的青年男子,怎么这样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印象很深。猛然间,他想起了,这人,就是梁青梅的弟弟小天。
吕红军想起了,两个月前,有一天,他和梁青梅手挽着手,走在黄河公园里,就是这个男子带着个女孩迎面走来,对梁青梅大加呵斥,说她是有夫之妇不应该和别的男人来逛公园。梁青梅后来给他说过,她这个弟弟小天,一天无所事事喜欢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喜欢换女友。不想,在今天,又遇到了这个小混混,而且还做了他的乘客。
不过他觉得,今天这小天,一定没有认出他来。心想真是冤家路窄。看来这小天,对他姐姐要和那网吧老板离婚很是反对,不知以后,会闹出什么妖蛾子来。心里又想,管他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且看今天这小天,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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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我的手机能定位
且说那梁青梅的弟弟小天坐在吕红军的出租车上,要去永兴街市场。吕红军就驾车沿六峰南路向永兴街驶去。车走不多远,坐在后面的那小天的手机铃声响起。就听那小天对手机里面的人说:
“小玉呀,我去不了哟。今天陪不了你呢。莫要生气呀。不是我不想去,是我实在去不了。我现在不在鹅城,我正在高速路上呢。我坐的大巴呀。从高速上往千阳赶呀。去干什么?去看我姑姑呀。我姑姑呀,她是千阳的呀,在千阳上班呀。她最近病了啊,住在医院呢,开刀,动手术,胆囊结石啦。我小时侯,她对我不错啦,给我买糖吃,给我零钱花。我得去看看她老人家呀。你莫要生气,莫要生气。我呀,明后天就回去啦。等我回去了,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呀。好吧,宝贝,就这样啦。”
然后就挂了电话。吕红军听那小天对着手机话筒这样一通胡说八道,实在是忍不住想笑。这小玉,一定是他的女朋友了,想和他去哪儿玩,就这样被他打发了。明明人在鹅城,却偏偏给人家说自己去三百公里外的千阳了,不知是安的什么心,使的什么坏。
没过一分钟,那小天的手机铃声又响了,看来,这小子还挺忙的。只听那小天接了电话,就对手机那边的人说:梅梅呀,我在出租车上了,一会儿就到了,哦,哦,你就在永兴街市场的口上等我吧,我几分钟就到了。
吕红军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又约了另外的女人出来玩,才给前面那叫小玉的女人撒谎说,自己去千阳了。心里就想,为何像小天这样一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怎么就那么容易找到女朋友,随便的玩,随便就能找个女孩来处对象。而一些脚踏实地打工上班的年轻人,找个女朋友,怎么就那么难呢?现在的女孩,都看上这些小混混的什么了?
一会儿,出租车就到了永兴街那里。车停下,那小天下了车,对着对面的市场出口出叫了一声,立马跑过来了一个身穿红色羽绒大衣的年轻女孩来。这女孩,也是二十出头的年龄,一手拿着部粉红色的苹果手机,一头卷发染成酒红色,爪子脸大眼睛,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看样子,也是好人家的女孩,不是小太妹那种。不知这样的女孩,就怎么偏偏会喜欢小天这种小混混。
那女孩跑过来,牵了小天的手,两人就又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小天就问这女孩想去哪里玩,这女孩说,星河乐园不错,想去哪里玩。这小天就吩咐吕红军,驾车往星河公园走。
十分钟后,星河乐园到了,出租车计价器上显示22元。那小天却给吕红军说,就二十块钱,再多没有。从身上掏出一张20面值的纸币,扔给吕红军就拉着那女孩下车走了。
吕红军就对这小天心生厌恶,这实在是一个小混混的作派。两块钱都要赖掉,看来平时没少做坑人。
从星河乐园开走后,吕红军开着出租车半小时都再遇到一个招手拦车的人。看一看,燃气表上显示车上天然气已经不多了,就把车开到加气站去加气。今天还算幸运,加气站里排队加气的车不多。没到五分钟就加满了一罐气儿。吕红军看看车也有些脏了,就将车开到了加气站后院的自来水管边,打算把车洗一下。
用抹布擦洗了出租车的外壳,吕红军就拉开车后门,打算把车子里面也洗一下。但就在这时,他发现,出租车后排座位上,躺着一部黑色的手机,拿过来一看,是一部七八成新的vivox60手机,实体店里售价在3500块钱左右。他知道,这手机,一定是刚才坐车的小天掉下来的。因为和小天一起那女孩,拿的是一部红色的苹果。
吕红军就随手把这部手机揣在衣兜里,继续擦洗他的车子。他打算,等一会儿,那小天把电话打过来,就给他送过去。
果然,两分钟后那部手机铃声响了。接听了手机传出那小天的声音:“你是刚才那出租车司机吧?”
吕红军就嗯了一声。那小天又问:你是不是在你出租车的后座上,捡到了一部黑色的vivo手机?
吕红军就又嗯了一声。那小天接着又道:给你说,那是我的手机,刚才坐你车的那个,从和平路到永兴街市场,又从永光街道市场到星河乐园的那个人。给你说,我限你十分钟之内,把手机给我送到星河乐园这里,我和我女朋友就在星河乐园的门口上等你。
没等吕红军回答,那小天就双抬高了声音,语气恶狠狠地说:给你说,你个开出租车的,你的车号是多少,你长什么样,老子都知道。老子今天只给你十分钟时间,十分钟内,你要不把手机给我送到星河乐园这里,你就别想在鹅城混了,就别想再在鹅城开出租车了。我和我的一帮兄弟们,会找到你,打得你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吕红军没有作答,实在是太生气了,别的乘客掉了手机,都是好话说尽,让出租车司机给送回去,www.u&答应给车费,答应请吃饭,或者答应买几包好烟,千恩万谢的。毕竟,把手机掉在出租车上,也不是司机的错,是乘客自己不小心,司机能给你送回去就不错了,哪有这样恶语相向暴力威胁的?
那小天接着,又在电话中狂吼: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快点给老子送回来!我的手机有定位功能。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快点给老子送回来。
吕红军就答应一声,听到了,你就在那里等着吧。就挂断了电话,又关了机。继续洗车。
十分钟后,吕红军洗好车,然后发动了车,一口气跑到了风景区。在天鹅湖畔,吕红军停下了车从口袋掏出那个很新的手机,在手中抛了下,然后一使劲,用力向湖中心扔去。手机划了个漂亮的孤线,落在湖面上,溅起了一团水花,然后就沉入湖底,消失不见了。之后,吕红军就开着车,心安理得地去扫马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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