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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瓶新酒     出租汽车咏叹调txt下载     出租汽车咏叹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倒霉的碰瓷团伙

    饭毕,吕红军将老婆内弟一行送到他们租住的建设路海洋新城后,就又驾车去招揽生意。走不多远,就在鹅城妇科医院接到了一对中年男女。他们是一对夫妻,女人刚在医院做了个引产手术,现在要回三十公里外的张村镇。

    这是个小长途,三十公里的路程,吕红军开价一百块。对方没有还价就坐上去了。鹅城通往张村镇的,是一条年久失修的乡间公路,仅有两车道宽,起伏不平坑坑洼洼,三十公里,出租车足足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将客人送到目的地,收了车资,吕红军就驾车返回。

    眼看距鹅城只有四五公里了,后面一辆白色的东风日产忽然超过吕红军驾驶的标致301,行进到他的前面,摇摇晃晃慢慢腾腾地走着,压着吕红军的车。出租车往左拐,东风日产也往左拐,出租车往右拐,东风日产也往右行,就是不让他超车。就这样一直保持了五六百米的路程。吕红军只当对方司机喝多了酒,在车上气得一个劲的骂娘,不知对方有什么目的。

    吕红军放缓车速,看看与前车距离拉的大了一些,就猛然朝左打方向,想迅速的超过东风日产。不想忽然车身一震,又听后面扑通一声响,从左倒车镜一看,一辆自行车翻倒在车尾。心说不好,就一脚踩了刹车,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但见一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倒在地上,两个骑车的男子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挣扎半天却爬不起来。

    吕红军只觉大脑一声轰响,暗叫糟糕。开出租汽车的,最怕出事故,尤其是伤人的事故。与自行车发生碰撞,交警都会判出租车全责。然后会扣车。有时一扣就是半个月,挣不到钱,公司的份子钱却一分不能少。更怕的是伤者狮子大开口,成千上万的要,保险公司却赔不了几个钱。你不给,车就跑不成。

    吕红军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拉两个倒地的骑车者起来,两个人哼哼唧唧不愿起来,一个劲的喊叫身上疼。此时前边一直在挡路不前的白色东风日产却也靠边停了车,三个男子下得车来。打头的小个子黑脸男人气势汹汹地伸手指着吕红军的鼻子说:“你他妈的会开车吗?看把我这两个伙计撞成啥了。”

    另外两个男子就跑过来蹲在倒地的两个骑车男子跟前,叫着他们的名字:“大中,小五,能起来吗?不行去医院看看。这狗日的出租车跑不了他的。”

    敢情,这骑车的两个,和前面东风日产上的三个男子,都是朋友?

    半晌,那倒地的两个男子终于站了起来,两个人的手臂上都有擦伤,一个叫喊着胸部疼的很,另一个干脆说左胳膊不会动了,可能是骨折了。

    那开东风日产的小个子黑脸男子就恶狠狠地对吕红军说:“你个不长眼的,今天算你倒霉,拿钱吧。看你是个开出租的,也不要你那么多了,给一万块钱算了。”

    刹那间吕红军明白了,这几个人,是一个碰磁团伙。这几个开东风日产的,压着自己的车不走,就是想让后面的自行车趁自己变道时,往自己车上撞的。在鹅城开了这么多年的出租车,听到和看到不少碰磁事件,没想到今天会挨到自己头上。

    “怎么要这么多钱呀?”吕红军问对方。

    小个子男人说:“一万块钱很多吗?我这俩伙计,去了医院,拍片,做CT,核磁共振,抽血化验,就得在大几千块。然后再住个一两个月的医院,医疗费,误工费,护理费,加起来,你看看一万块钱够不够?”

    吕红军说:“那就报警吧。我车买的有保险,叫保险公司来处理吧。”

    说着就拿起手机拨打号码。不想对方的一个高个儿男子却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攥在手中,骂道:“报你妈个逼警!老子们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快点给钱。没钱就打电话叫家里人给送。”

    吕红军明白自己今天遇到了一帮土匪。今天不拿钱,怕是这事儿也结不了。再说,真报警了,车叫交警给扣个半个月,光份子钱就得大几千,加上少挣的钱,停车费,会是一笔不少的花销。就嗫嚅着告诉对方,自己愿意出两千元。

    匪徒中的那个高个儿男子就伸手打了吕红军一巴掌,说:“一万元,一分也不能少。不行我们就把你车开走了。”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忽然从后面驶来一辆雷克萨斯越野车来,在路边缓缓停下,车上下来两个男子,打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一伸手在匪徒中那个小个子黑脸男人肩头拍了一掌,大着嗓门问他:“陈大旦儿,在这里做啥?”

    那小个子男人吃了一惊,恼怒地回过头来,刚要发火,等看清了来人,就忙点头哈腰地道:“原来是王哥呀。没事,没事,这小子开车撞了我们两个伙计,我们正在给他要一点医药费。”

    吕红军定睛一看,这位被称做王哥的,自己认识,就是前些天自己在车上救下的那个被人贩子抱走的小孩的父亲,鹅城市大禹地产的董事长,活阎王王宝林。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保镖兼司机赵三星。

    但见那长了一张马脸的赵三星忽然拉下了脸,伸开右臂一巴掌扇在那小个子男人的脸上,嘴里恶狠狠地道:“你他妈的真是有眼无珠。知道这个开出租的帅哥是谁吗?这是我们董事长的恩人,恩人,知道吗?碰瓷也不看看碰的谁!”

    那一帮匪徒吓了一跳。小个子男子就诚恐诚慌地道:“赵哥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这就走。”

    话音未落,五个碰磁者就如丧家之犬,还了吕红军的手机,开着东风日产骑着自行车落荒而逃。一场弥天大祸刹那间消于无形。

    那司机兼保镖赵三星对吕红军说:“刚才我们开着车从这儿路过,见你的车停在这儿,一帮男人围着你剑拔弩张,我们王哥怕你吃亏,就叫我停下车。后来一看,竟然是陈大旦儿一伙。他们就是专门碰磁的,害了不少人。王哥就拉着我下车来给你解围。”

    那活阎王王宝林对吕红军说:“兄弟,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吕红军感激的回答:“没事没事。今天多亏了你们二位。不是你们,我今天一定会叫他们大大的敲上一笔。”

    那王宝林说:“兄弟,我给你的名片还在吗?要不再给你一张吧。有人欺负你,就给我打电话,鹅城的坏人们,都得给你大哥我一点面子。”

    说着,给了吕红军一张名片,和赵三星坐上雷克萨斯越野车绝尘而去。吕红军这回收好了名片。心想,这黑道大哥,竟然很讲义气,说不定以后真能排上用场。

第十七章 被暗算的流莺

    整理好心情回到鹅城,太阳已经落山了。在一家小饭馆吃了碗面条,吕红军就又开始驾车满大街巡游找钱。文明路一家叫辣椒炒肉的酒馆里,忽然跌跌撞撞地走出来一个衣着时髦的女人来,挣扎着向吕红军伸出了右臂。吕红军忙靠边停车。女人上车坐在副驾,满脸通红,嘴里呼出浓浓的洒味,有气无力地对吕红军道:“师傅,送我到丽景苑小区。”

    吕红军加油前行,忽然觉得身边的女人声音很熟络,扭头一看,原来是她的美女老乡,做流莺的张月梅。不由地问了对方一句:“美女,怎么喝了这么多?”

    女人也认出了吕红军,大着舌头说:“是你呀,红军。我叫人欺负了。差点丢了命。这是借酒浇愁呀。”

    吕红军吃了一惊:“咋回事?谁敢欺负我们的卢山美女?看我不找几个人劈了他!”

    女人说:“没用的,你找不到他。”

    然后女人就给吕红军说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前天晚上,张月梅在微信上约了个男人,说好了八百块包夜。男人在如家快捷酒店开了房间,张月梅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打车去赴约了。男人是个四十出头的壮汉,哄骗着张月梅脱光衣服做了一次后,忽然脸色一变,凶神恶煞般从床头取出一把刀子来,抢去了张月梅包里的一百多元零钱和两张银行卡,逼问出密码后,又拿出一把安眠药来,逼着张月梅一下子喝光了。之后,张月梅就晕晕呼呼睡着了,男人就拿着他的银行卡走了。

    张月梅一觉醒来,已经是今天中午了。跑出如家酒店到银行一查,两张银行卡上的钱已经被歹徒劫取一空。张月梅伤心欲绝万念俱灰,回到租房里大哭一场,又出来喝了个酊泞大醉。

    “被劫了多少钱?”

    “没多少,三万多块钱吧。”

    “那你报警没?”

    女人泪眼圆睁:“报警?做我们这一行能报警吗?案子破不了,还得叫警察给拘留几天。”

    “就这样算了?”

    “放心,欺负我的人,一定会得报应的。他不得好死。”

    “伤心了吧?那你以后还做这一行不?”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过这几天肯定不会做了。得休息休息调整一下。”

    说话间,丽景苑小区到了。往常,吕红军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外,张月梅自己就走回去了。今天,张月梅却指着小区里边,执意叫吕红军把车子往里边开:“我喝大了,走不了路,开,开进去。”

    吕红军只好把车子开进小区,停在了张月梅的楼下。张月梅下了车,却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就指着吕红军道:“老乡,送我回家,四楼。”

    吕红军就锁了车,掺扶着张月梅踉踉跄跄向四楼奔行。上得四楼,张月梅掏出钥匙开了房门,吕红军将她扶进卧室躺下,转身要走时,女孩却拉住了他的胳膊:“红军,不要走,我要你,我要你在这里陪我。”

    女孩挣扎着坐起来,双手勾住了的哥的脖子,说:“红军,我难受,我要你,我要你搂我抱我吻我。”

    红军嗫嚅道,这样不好。

    女孩说:“红军,你嫌我脏吗?告诉你红军,虽然我是做小姐的,但我的灵魂是干净的,我不偷不抢不骗,收钱做事。而且,我知道怎样保护我自己。和每一个男人做之前,我都要先检查他有那个病没有,没有病了,还要求他戴上套,从不例外。况且,我每个月,都还要去医院体检,不能因为挣钱把自己毁了。“

    女孩把吕红军抱得更紧一些,整个身子都偎进了他的怀里,说:“红军,要我吧,我知道你想要。你和嫂子分开了,一定憋得难受。”

    吕红军也是个男人,一个身体健康的有过多年性经验的已婚男人。一个和妻子分居,压抑了几个月的男人。他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自己和身边的女人,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第十八章 孙建军怒打马处长

    傍晚,孙建军开着他的宝来正在街上寻摸,忽然路边一女孩扬手拦车。车停,女孩坐在副驾,说,到中原世纪苑。孙建军扳下空车灯,刚一起步,女孩忽然悠悠道:“老乡,真巧,今天坐个免费车。”

    扭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美女老乡,唐荣军的表妹王丽花。就笑道:“鹅城真是太小了。咱们美女今天要去哪呀?”王丽花说:“一个同事,住在中原世纪苑,叫我去她那里吃晚饭。”

    孙建军说:“丽花你在中心医院,和红军媳妇有交集没有?”

    王丽花说:“你说李改霞呀?我们没怎么说过话,不过经常看见她,我们医院个子最高的美女医生。走到哪儿都是万众瞩目。”

    孙建军叹道:“这女人呀,真是不知感恩呀。当年要不是红军,她现在还不是个山沟里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黄脸婆?现在当医生了,有出息了,就要劳燕分飞,另攀高枝。”

    王丽花撇嘴道:“哼,就是一个没良心。建军哥呀,我给你说,红军媳妇呀,现在,和我们医院医政处的处长马振国打得火热。这姓马的,一月有万把块钱的工资,医院一年买药品,买器材都过他的手,肯定还有不少灰色收入。他比红军大七岁,死了老婆,有一个上小学的女儿。听说在鹅城有两套房子,有一辆三十多万的车。我有好几次看见红军媳妇挽着姓马的胳膊在亲亲热热地逛街,就像一对情侣。红军媳妇呀,肯定是因为这姓马的插了一足才起二心的。”

    孙建军就扳起了脸,咬牙切齿地说:“丽花你说的要是真的,改天我和荣军就去打断这姓马的两条腿。”

    正说着,一辆白色的别克君越快速地从建军的宝莱右侧超了过去。王丽花指着那车对孙建军道:“建军哥,就这辆车,开车的就是那姓马的处长,坐在他副驾的,就是红军媳妇。”

    孙建军从别克君越的后窗玻璃,真的看到李改霞坐在那车的副驾,正在亲热地和开车的男子说着什么。他不再说话,开着车,紧紧地咬着那辆别克君越。两分钟后,别克君越拐上了黄河路,孙建军紧随其后。十分钟后,别克君越驶入慢车道,然后开上了人行道,停在了金叶子宾馆门前停车位。那开车的和李改霞都下了车。

    开车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胖子,肥头大耳戴付眼镜。李改霞挽着他的胳膊,两人亲热地说着话,推开宾馆的玻璃门走向前台。孙建军的出租车停在了金叶子宾馆门前的慢车道上,一言不发地看着在宾馆前台出示身份证登记房间的两个男女。·全身的血涌上他的脸,眼睛像野猫一样发亮。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

    看着那对男女开好了房间,又挽着手不紧不慢地走向电梯,孙建军的脸都发绿了。他不顾一切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快步冲进宾馆跑到那正在按电梯按钮的医政处长的身后,挥起右拳在那人的背上就是狠命一击。那胖子惊恐的一回头,孙建军又是一拳打在他面部,那人的眼镜掉落在地上,有血从他的鼻孔汩汩流出。

    孙建军又是一脚踢在胖子的右膝,那人哎哟一声就倒地地上,暴怒的孙建军就用两只脚狠命地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踩踏着。李改霞和王丽花都吓得哭出声来,不住地喊孙建军不要打了。宾馆前台的两个女人也跑出来想要拉开孙建军。但几个女人又怎能奈何愤怒地像头发狂的狮子似的孙建军?几分钟后,被打者就爬在地上气息奄奄了。

    又几分钟后,一辆警车拉着警报飞速驶来,几个警察涌进宾馆,控制了狂怒的孙建军,领头的警官,正是南城派出所的副所长聂新民。

第十九章 倒霉的滴滴司机

    就在孙建军暴打马振国的同一天,晚上十一点钟。美女张月梅悄悄地走出了鹅城市五原路的新月主题酒店。她刚刚在这里给一个来鹅城出差的男人提供了一个小时的特殊服务,拿到了三百块钱。

    在酒店门口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的士,张月梅就拿起手机叫了滴滴打车。她要回她在丽景苑小区的寓所。

    五分钟后,一辆银灰色的现代郎动停在了张月梅的身边。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滴滴司机是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寸头,黑脸,小眼睛,身材壮硕。接上张月梅,说了声“美女是到丽景苑么?”就掉头向西行驶。

    已是深夜,路灯发出惨人的白光。街头车很少,偶然有一辆车,大多还是出租车。滴滴司机开车很熟练,左手把住方向盘,右手放在档杆上。起步不久,那司机就开始搭讪:“美女是鹅城的吗?”

    张月梅说:“算是吧。也不远,卢山的。”

    那司机哦了一声,又接着说:“美女你真好看呀,鹅城你像漂亮的女孩,找不出二十个。”

    张月梅笑了笑没有吱声。没几秒钟,那司机假装换档,右手忽然搭在了她的大腿上,不住地抚摸揉搓。张月梅穿的是条连袜裤,短裙。她就用一只手将那人的手往下掰,说:“师傅你不要这样。”那司机劲很大,她根本就掰不动。就说:“你不要这样,要不我投诉你。”

    那司机淫笑一下,说,美女,投诉有意思吗?我就摸摸,你也不损失啥。那只手顺势而上,张月梅就用指甲在那人手背使劲的掐。那人哎呀一声,忽然拉下了脸,恶狠狠地道:“想死么?惹毛了老子,就不客气了。”

    张月梅吓了一跳,赶忙住了手。深更半夜的,这人真把自己拉到远处给害了,自己也没办法。那滴滴司机又用右手握了方向盘。遇到红灯了,车停下来了,那滴滴司机忽然双手搂过张月梅的脖子,一张臭嘴吻上了她的红唇,直到绿灯亮起,后面的车打起了喇叭,那人才放开张月梅继续开车前行。

    张月梅气极了。委屈得要哭出声来。自己虽然是出来卖的,但也不能任由你一个滴滴司机恐吓猥亵蹂躏。她想到了自己的同学加老乡,在鹅城开出租车的唐荣军。

    她不敢打电话,怕激怒这无耻的滴滴司机。于是她拿起手机,给唐荣军发起了微信。

    “荣军你在吗?”

    几秒钟后,对方就回了过来:

    “我在,开着车。月梅你有事吗?”

    “我坐了个滴滴,往丽景苑的住处赶。这滴滴司机很不地道,一路上对我非礼,动手动脚。你快来吧。”

    “月梅你现在在哪里?”

    张月梅就发了个位置给对方:“五原路在水一方这儿,正向东行。”

    “好了知道了。什么车,车牌号是多少?”

    张月梅看了看自己滴滴出行的司机栏,回过去了一行字:“银灰色现代郎动,车号XXXX……”

    “你不要声张。我开着车一会就赶上了。”

    那滴滴司机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只当张月梅被他吓住了,就一路将车开得很慢,一只手在她身上抚摸着。

    几分钟后,一辆比亚迪出租车从后面追上来,逼停了现代郎动。开车的的哥跳下来冲上去一把拉开了滴滴的车门,愤怒地指着那司机叫道:“你他妈的对这个美女做了啥?活得不耐烦了不是?”

    张月梅叫一声“荣军”,不由地喜极而泣。

    那开滴滴的吃了一惊,故作镇静地说:“我啥也没做,我就是个开滴滴挣钱的。”

    唐荣军抓住那人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拉下车来,伸手就他的脸上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滴滴司机从前也是个混混,因为寻衅滋事吃了两年牢饭,刚出来不到半年。根本不把比自己低了半头身材瘦弱的唐荣军放在眼里,就扑上去和他扭打起来。但他哪里是当了三年武警,获得过散打比赛冠军的唐荣军的对手。唐荣军出拳快速狠毒,手脚并用,上蹿下跳,几个照面就把那滴滴司机打倒在地,然后用一只脚狠狠地踩了那人的脸,说:“说,到底非礼了这个女孩没?”

    那滴滴司机自知不是唐荣军的对手,就求饶道:“是我不对,我赔钱,我给这个美女一千块钱。”

    唐荣军说,我们不要钱,我今天就要叫你长点记性。说着就在那司机的脸上狠狠跺了一脚。那人说,你不要打了,告诉你,我表哥姓聂,是南城派出所的所长,打伤了我,没有你的好。

    唐荣军说,有个当所长的表哥呀,很牛逼不是?告诉你,老子还真不怕。说着就狠命地在那人的胸膛大腿踢了二三十脚。那人就一声声地哀叫惨嚎起来。

    眼见那人满脸是血不住呻吟,唐荣军才解气地拉着张月梅坐上了他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但唐荣军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一辆警车在街头截停了他,将他连人带车押往南城派出所,而张月梅,也被警察叫到派出所做了笔录。当天晚上,唐荣军因故意伤害被羁押在鹅城看守所。

第二十章 秉公执法的派出所长

    就在孙建军和唐荣军出事的翌日早上,吕红军就接到了张月梅和王丽花的电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吕红军去了南城派出所,找了刑警队的队长。那队长告诉他,这两起案件,他都知道,对方都有错在先。像这种轻伤害,只要孙建军和唐荣军的家属对受害者做出一定的现金补偿,对方出具了谅解书,表示不再追究,派出所一般都会给个取保侯审,最后就不再刑事拘留了。

    吕红军就约了王丽花和张月梅,三人凑了一些钱,打算赎孙建军二人出来。吕红军不想去见自己的情敌马振国,就让王丽花和张月梅去医院找马振国。那马处长被孙建军修理了一顿,身上多处挫伤,肋骨断了两根,正躺在鹅城中心医院的的病床上输液。他自知理亏,也不差钱,就没有要钱,自己给写了个谅解书。

    吕红军自己去中医院住院部找那个开滴滴的倒霉蛋。那小混混就有些麻烦了。他断了三根肋骨,门牙掉了两颗,哼哼着要吕红军给十万元。吕红军说,我只有两万元。爱要不要。我朋友要是坐牢了,你一分钱也得不上。那人缺钱,那车还是借钱买的,这会儿住院费都缴不起,就极不情愿地接了吕红军的两万块钱,在吕红军写好的谅解书上签了名子按了指印。

    吕红军拿了那两份谅解书去找南城派出所的刑警队长,那队长却告诉他,刑警队是归副所长聂新民管的。聂新民点了头,他这边才能放人。

    吕红军就又去了派出所二楼聂新民副所长的办公室。将那两份谅解书给那胖子看了。那胖子却扳起面孔,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刑事案件,是公诉案件,当事人谅解了,公安方面还得追究。民事和刑事是两码事。”

    吕红军知道,没有钱,在胖子这儿办不了事,就拿出一个装了一百张毛爷爷的信封,放在了胖所长的抽屉。那胖子捏了捏信封,就又拿起来扔给了吕红军,说,我不要钱,再说,那被打的滴滴司机,还是我的表弟。你就等着法院判决吧。

    吕红军知道对方是嫌钱少,只好悻悻而去。

第二十一章 古道热肠的大报记者

    中午,在河堤路信阳菜馆二楼的一间包房里,坐着一男二女三个年轻人。桌上,已经摆好了消毒餐具和茶水。

    这三个年轻人,就是同样来自卢山县的吕红军、王丽花、张月梅。他们是来此商议怎样来营救他们的老乡孙建军和唐荣军出来。

    孙建军是为自己出气,才进去的,而唐荣军,也是自己的老乡加好友,帮过自己很多,吕红军认为,不管花多少钱,不管受多少委曲,都要想法让两个朋友早点恢复自由。

    张月梅问吕红军:“红军,就凭咱们三个,能让建军和荣军出来吗?”

    吕红军说:“光咱们三个肯定不行。南城派出所那个胖所长不是个东西,看来胃口很大,况且被打的滴滴司机还是他表弟。他要公报私仇,滥用职权,各种的刁难。”

    王丽花说:“红军哥,咱们三个不行,你难道还能找到很厉害的人吗?”

    吕红军点上一根烟,说:“当然能了,要不约你们来这里做啥?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人,只要他肯帮忙,那南城派出所的副所长就得乖乖放人。”

    张月梅担心地说:“他肯帮忙吗?”

    吕红军喝一口开水,胸有成竹地说:“会的。这些记者,一般都是很有正义感的。我昨晚给他打了电话,他打了保票,说,凭他的能力和关系,放人没有问题,只是咱们得花一些钱。所以,今天和他约好在这里吃个饭,商量商量操作一下这事。”

    张月梅就红了眼圈,说:“我就知道得花钱。我今天带了三万。荣军是因为我进去的,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王丽花说:“我没有多少钱,今天带了一万元,不够了,我回头再去借。”

    正说话间,忽然有人敲门,然后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男一女大步走入。吕红军就起身让座,口里说:

    “哎呀贵宾来了。”

    这男子,正是吕红军之前的那个乘客,《当代民声报》记者郑杰。那记者向几位介绍他的年轻的女同伴:“这是我们记者站新来的美女记者,我的助手。今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做一个采访,就一块过来了。”

    这姗姗来迟的一对男女刚一落座,王丽花就是一声惊叫:“赵莲蓬,你做记者了呀?”

    那和郑杰一起来的女孩也是一惊:“王丽花,好久不见了。你也在鹅城呀?我应聘到记者站也才两个月。”

    原来这新来的女记者,竟然是王丽花的大学同学赵莲蓬。不过王丽花学的计算机,赵莲蓬学的新闻。

    菜陆续上来了,五个男女边吃边聊。吕红军仔细的说了事情的原委。那记者郑杰就拍着胸脯说:

    “放心吧,老弟。这事我包了,保证让他们在一周内放人。南城派出所所长刘兵强,昨天晚上还和我一起吃的饭。我在鹅城做了十几年的记者,大家都给面子。回头我请他们吃个饭,洗个桑拿,他们一句话,就能放人。他聂新民一个副所长算个屁。”

    和郑杰一块来的赵莲蓬接着说:“上个月,他在我们报纸做了个批评报道,东湖区前进街道一个副主任就被区政府撸了职务。”

    那记者郑杰接着说:“不过几位,我不能白干,这看守所,派出所,包括分局,都得打点,都要花钱!”

    吕红军就说:“这我知道。做事不花钱还能空手套白狼?老兄你看得多少钱呢?”

    郑记者说:“就给五万吧。保证一周内,让你那两个伙计回家。”

    吕红军三人就凑了五万块钱,给了那郑杰。酒足饭饱,郑杰拿了钱,就和他的助手赵莲蓬笑嘻嘻地走了。

第二十二章 的哥也会英雄救美丽

    就在吕红军几个人离开信阳菜馆的同时,我们的美女会计师,网吧老板的夫人梁青梅也在和平路一家小饭馆吃了碗牛肉米线,然后又走上街头溜达。他和老公已经分居一段时日了,这会儿带着女儿住在娘家。

    正是中午,街上人很多。梁青梅的右眼皮忽然毫无来由的跳了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又有什么祸事了吗?

    真的是冤家路窄。一分钟后,梁青梅竟然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见的那个人,她的男人,网吧老板高立新。高立新身边偎着个妖冶的年轻女人,女人右手插在他的臂弯里,两人说笑着。那二个男女,就站在梁青梅对面的马路边。

    高立新忽然对身边的女人耳语了几句,那女人就笑着在他的身上打了一下。高立新就旁若无人地双手抱紧了女人,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梁青梅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别人的老公,还当街调情,搂抱亲吻,还有没有廉耻?梁青梅冲了过去,一巴掌扇在女人的脸上,口中狠狠地骂道:“你就这么欠男人吗?想男人,去昨日风情找鸭子呀,勾引别人的老公算什么本事?”

    那挨打的女人吃了一惊,问梁青梅:“你是谁?为什么打人?”

    梁青梅又是一脚踹在女人的肚子上,指着高立新说:“我是谁,你问他!你个做小三的,还敢问我是谁?”

    说着又扬手给了女人一巴掌。

    很多路人都围拢过来。还有人拿起手机录起了视频。那女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梁青梅又挥起右臂要去打那小三。忽然她的手腕被人攥住了。这人,正是她的老公高立新。那网吧老板挥手在他妻子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嘴里骂道:“臭婆娘,凭什么打人?”

    梁青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睁大了眼睛,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老公竟然会帮别的女人,当着大街上这么多人来打自己。

    那网吧老板又是一脚狠狠地踢在梁青梅的小肚子上,女人退后几步一跤跌倒。网吧老板拉着他身边的妖冶女人就要走。梁青梅倒在地上,无助地哭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从路边一辆出租车上跳下一个男子来,拦住了网吧老板的去路,指着他道:“打了人,就这样走了吗?”

    这个打抱不平的男子,就是我们的的哥吕红军,他刚才开车从这儿路过,正好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就跳下车来打抱不平。

    网吧老板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的哥,不屑地说:“滚开!我打我老婆,碍你啥事了?”

    吕红军说:“男人打女人,还有理了呀?我今天就替你的女人教训教训你。”

    说着就是狠狠一脚踢在高立新的肚子上。网吧老板后退几步差点跌倒,他冲上来要和吕红军拼命。吕红军一个下蹲躲过对方的拳锋,抱起他的双腿将他扛在肩上旋转几圈,然后往远处使劲一扔,那网吧老板爬的地上半天挣扎不起。吕红军就在对手背上踢了两脚,然后拉着还在低声哭泣的梁青梅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标致301在街头漫无边际地转悠着。吕红军问她身边的女人:“美女,好久不见。”

    梁青梅说:“不对吧。前些天,在信阳菜馆,我还看见了你。你们一大家子在吃饭。”

    吕红军也一下子想起了:“是的是的。那天你和另外一个女人,咱俩没说话。”

    女人说,那天在饭桌上一直对你数落叫骂的漂亮女人,就是你的老婆吧?吕红军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女人说,你这么好的男人,老婆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吕红军就说,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吕红军问女人:“青梅,那天捉奸的事,怎么样?”

    女人叹了口气,说:“那天,我想着捉奸捉双。估摸着他俩进房间了,我就冲进宾馆,向吧台要他们的房间号。吧台的两个女人很不配合,不给我说。没办法,我就打了110,说有人嫖娼。警察开着车来了,酒店的人只好带着我和警察上了宾馆六楼,拿钥匙开了房门,将光着身子的一对狗男女堵在床上。后来,这两个狗男女被带到了南城派出所。我原本想,警察会罚款,再拘留他们几天。但高立新打电话叫来了副所长聂新民,聂新民说了几句话,警察就让他们走了。”

    吕红军皱起了眉头:“你老公和聂新民认识吗?”

    女人说:“岂只是认识。他们还是朋友呢,在一起喝过不少酒。高立新开网吧,全靠这姓聂的罩着呢。别的网吧,未成年人不能来上网,但我们家的网吧,每天都有大量的小学生来玩,也没人管。”

    吕红军说:“那姓聂的坏着呢。滥用职权,中饱私囊,嫖宿雏妓,简直就是个人渣。这样的人,不知怎样混进了公安队伍。”

    女人说:“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家那位,每年都给他送钱。大前年吧,过年的前一天,高立新和我一起去了他家,给他送了两万块。”

    吕红军说:“那捉奸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女人说:“原来,我就把他和一个女人捉奸在床。他当时给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若再有下一次,就净身出户,把房子车子和钱都给我和孩子留下,还给我立了字椐。但那一天,他被抓到了派出所,却迁怒于我,回家后,我把他写的保证书拿给他看,他却一把撕的粉碎扔到窗外,说他不会离婚,就是离婚,一分钱也不会给我。后来,我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我去法院起诉离婚,他也不配合。法官说,我单方起诉,要半年后才能判离。”

    吕红军长长地叹了口气,问女人:“现在,你去哪?单位,还是回你娘家?”

    女人说,下午,可以不去上班,娘家,我现在也不想回去。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起多呆一会儿

第二十三章 这闺女就是你媳妇

    吕红军说,那么,你给我一起去看一个人吧。

    看谁?

    一个老人,老太太。

    你家亲戚吗?

    不是。是原来我们同行的母亲。

    她怎么了?

    他的儿子,原来和我同行,也在鹅城开出租车。只是三年前,他不在了。

    为啥呢?

    三年前的一天,是个冬天。下午吧,他开车去风景区送人。回来时,在人工湖边,看到有人落水了,是一个女人,刚刚三十岁的女人。湖边有很多人,可是没人肯下去救人。他停了车,脱了棉衣就跳进了湖水。

    人救上来了吗?

    他水性还不错,几经挣扎,落水的女人是救上来了。但他的力气却用完了,再也游不上来了,最后沉进了湖底。

    后来呢?

    后来,女人的家人来了,把她接走了。而他,第二天才浮上水面。成了一具死尸。

    梁青梅听得泪流满面:“再后来呢?”

    吕红军说:“他是鹅城本地人,父亲死了,只有一个母亲,还有老婆和一个儿子。出事后,他老婆就扔下儿子,跟别人走了。他母亲六十多岁了,带着孙子,整日以流洗面,孤苦伶仃地活着。”

    “被救的女人呢?没有来报答吗?”

    “那被救的女人,再也没出现过,没见过老太太和她的孙子,甚至连一声感恩的话都没有说过。后来,老太太一直去政府找。民政上一次给了两千块钱,就不再管了。”

    “唉,没有良心的女人。你一直去看那老太太吗?”

    “是的。三年来,我每个月都去看老人一次,买一点东西。再给几百块钱。”

    “为啥呢?你们是好朋友吗?他救过你的命吗?”

    “没有,我们也不太认识。只是四年前,有一天,深夜,我从卢山回车,车子坏在距鹅城五十公里的荒野外,手机也没电了,又冷又饿又怕。刚好他开车从旁边路过,刚好他车上有绳子,就帮我把车子拖回鹅城拖到修理厂里。一分钱也不肯收。帮过我的人,我会永远记住。”

    梁青梅就握紧了吕红军的一只手,说:“红军,你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好吧,我跟你去看看老人。”

    吕红军就把车开到一家超市的门口,和梁青梅一起,进去买了一袋二十斤的大米,一壶八升的金龙鱼食用油,又开着出租车去看老人。

    当年那个见义勇为死亡的的哥的妈妈住在建设路东头的一片棚户区,那里是一大片的瓦房。吕红军停了车,和梁青梅一起拿着米和油,七弯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老人的住处。那里是一处小院,三间低矮的瓦房。街门没有上锁,吕红军和梁青梅进了院子,老人正在屋里做饭。吕红军喊了声“大娘,我来看你了。”老人就颤巍巍地迎出了房门,说:“红军你来了,屋里坐吧。”

    吕红军和梁青梅进得房里,在老人拿过来的小登子上坐下。梁青梅发现,老太太大约有六十五六了吧,颧骨很高,满头白发,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吕红军问老人:“大娘,小刚呢?”

    老人说:“他呀,现在上初中了,还要一会才能回来。”

    梁青梅问老人:“大娘,生活现在咋样?”

    老人说:“还行吧。政府现在每月给我和小刚一人三百多块的低保,加上红军给的钱,将就能过吧。”

    红军问:“小刚学习咋样?”

    老人说:“小刚还行,上次考试,全班第二。红军,我要谢谢你,这么多年了,人家早就忘记了我们家大海,只有你,每个月都来看我老婆子,给我送钱送东西。”

    吕红军从身上掏出三百块钱,递给老太太,说,大娘,我们要走了。下个月,我再来看你。”

    梁青梅也从包里取出二百块钱给了老人。老人含着泪接了钱,对红军说:“红军,这女娃,是你媳妇吧?你媳妇长的多俊,以后,一定要对你媳妇好呀。”

    吕红军笑笑说,大娘,她是我朋友。老人固执地说:“红军这孩子,是你媳妇就是你媳妇,还怕大娘知道?你两口子是好人,老天会保佑你们的。”

    老人执意要留吕红军二人吃饭,吕红军说声不了,就拉着梁青梅走了。老人送到门外,还在对吕红军喊着:“红军,以后要对你媳妇好呀。”

    吕红军和梁青梅坐上出租车,走在街头,梁青梅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红军,我倒愿意是你媳妇。”

    吕红军说:“美女,不要胡说,你没有离婚,我也不是单身。”

    梁青梅说:“红军,现在,咱俩就是一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你老婆外遇,我老公出轨。假如,咱们都离婚了,你会不会娶我?”

    女人说着,移了移身子,正面向着他吕红军。女人眼中似乎有一种油光光的东西在流溢。这目光叫他心慌意乱。

    吕红军说,我一个农村人,一个开出租的,你是个会计师,又上过大学,会嫁我吗?“

    梁青梅就说,红军,到了那一天,你愿娶,我就愿嫁。

    夜色朦胧。吕红军把车开得很慢。两人一路上都不说话。车到梁青梅娘家所住的东风丽景小区的门口停下,吕红军凑过嘴去亲梁青梅,却亲到一张湿漉漉的泪脸儿。梁青梅伸开双臂轻轻地抱了吕红军一下,就打开车门下去走入了小区。

    吕红军和梁青梅不知道,此刻,在小区门口的一家小吃店里,正坐着一个名叫阿辉的胸膛上纹着青龙和白虎的胖男子,他用一双恶毒的眼睛在盯着他们,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扔在地上。

第二十四章 人被打车被砸

    这日傍晚,吕红军接了个长途,拉两个客人到山西晋城。回到鹅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街灯昏暗,行人绝迹,马路上也是半天不见一辆汽车。又困又乏的吕红军只想着早点回家休息。车子从209国道驶上了五原路,走不多远,一辆无牌照的黑色别克忽然从后边快速追来将他逼停。车上下来四个青年男子来站在了吕红军的车门前,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拉开车门一把将他拉下了车。

    吕红军惊惧交加。朗朗乾坤清清明月,闹市之间也有人打劫呀。但见对方四人,俱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一个个人高马大目露凶光,心中就不禁暗暗叫苦。

    四人中一个光头男子戏谑地调侃吕红军:“小子,听说你很能打呀,武功高强是吧?来呀,打我们呀!”

    吕红军知道来者不善,有道是好汉不吃年前亏。就说:“我这里有七百多块钱,各位拿了吃个饭,放我走吧。”

    那光头恶狠狠地说:“我们不要钱,我们不是抢劫的。我们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着挥拳在吕红军脸上猛打一下。其它三个男子也一涌而上,围着吕红军拳打脚踢。顷刻间,吕红军就被几个恶徒打倒在地。那几个人还不肯住手,拳头脚尖不停地落在他的头上身上。吕红军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他感觉自己的腿要断了,腰背也疼得刀割了似的。头上的血流下来糊住了双眼。

    就在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的时侯,那无牌照的别克车前门忽然打开,一个胖男子走了下来,喝住了正打得起劲的四个男子,皮笑肉不笑地对躺在地上的吕红军道:“卢山的瘪三,你不是很猖狂,很能打吗?知道为什么挨打吗?我们高哥你也敢打,高哥的女人你也敢动?限你三天之内,离开鹅城,要不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个胖男子,吕红军认识,就是和自己交过手的那个叫阿辉的高立新的马仔。

    胖子说着,挥了挥右手,那四个男子中的一个戴付墨镜的瘦子便从别克车上拿了柄斧子过来,将吕红军标致301的所有的门窗档风玻璃乒乒乓乓一阵乱砸,顷刻间那辆上路还不足二年的出租车就千疮百孔气息奄奄。之后,那伙恶人就坐上黑色别克扬长而去。

    十分钟后,几个过路的的哥发现了躺在马路边上呻吟的吕红军和他的满目疮痍的标致301。心惊胆战的的哥们一边报警一边将奄奄一息的吕红军抬上出租车送往附近的电力医院。一小时后,南城派出所的副所长聂新民带着两个协警来到电力医院造访了吕红军,做了简单的笔录,还拍摄了照片。吕红军告诉那所长,是网吧老板高立新打人打的自己。那副所长叮嘱他安心养伤,伤好了再到南城派出所处理案件。

    三天后,浑身还疼痛难忍的吕红军就走出了医院,一瘸一拐地走入了南城派出所。那姓聂的胖所长却扳着面孔告诉他:“现在没有证椐表明高立新与本案有关。是不是你在载客营运的过程中得罪了别的人,对你进行了报复?“

    吕红军说:“聂所长,那个叫阿辉的男子,是高立新的小弟,抓住他了,一切都水落石出的。”

    胖所长推脱说:“我们警力有限,很多大案要案都等着我们去破。可能一时半会儿还抓不到他。这样吧,你这些天留心点,发现他了,就打110。”

    吕红军知道,这败类警官被高立新给收买了,指望警察给自己伸张正义,他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吕红军把那辆被砸得千疮百孔的标致301开进了修理厂换了玻璃,一下子花去了他两千多块。加上在医院治疗伤痛所花费的,一万多了。然后,他就挺着四处疼痛的身板儿,又开着车儿上街揽活了。他不能倒下,卢山三军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要坚强,他要想办法让自己的两个兄弟重获自由。

    他把这笔账记在那网吧老板头上。总有一天,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让那流氓大款血债血偿。

第二十五章 喝得醉熏熏的表妹

    那《当代民声报》的记者郑杰拿走钱的时侯,拍着胸脯保证一周就让孙建军和唐荣军出来,可转眼间,半月过去了,两个人还渺无音讯。吕红军打电话过去,那记者就不断的推脱,今天说公安局长去省厅开会了,明天说分局政委去北京出差了。后天又说五万块不够,还得再要五万块。吕红军心里就隐隐觉得自己上当了。那记者牛皮吹得怪大,说不定就是个骗子。那五万块钱就是打水漂了。

    这天傍晚,有个女孩从一家小酒馆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伸手拦下了吕红军的出租车,坐在副驾,嘴里呼呼地吐着酒气,醉眼惺忪地对吕红军道:“师傅,送,送,送我到天河花园。”

    走不多远,那女孩忽然大喊:“停车停车!我要吐。”

    车停下了,女孩下了车,蹲在地上哇哇大吐了一阵子,才又坐到副驾。吕红军开着车,歪过头去看了酗酒的女孩一眼,不由得大惊失色。这女孩,竟然是唐荣军的表妹王丽花。

    “丽花,你怎么喝成这样?”

    女孩也认出了红军,打着酒嗝对他说:“是你呀,红军哥。荣军哥和建军哥在里面出不来,我难受呀。我心里烦呀。”

    吕红军嗔怪道:“喝多了酒,他们就出来了?你心里就不烦了?”

    王丽花说:“他答应我,昨天就放他们两个出来的,但到了今天,还没有放人。他是个坏人,说话不算数。”

    吕红军问:“他是谁?”

    王丽花一只右手不停地在鼻子前挥着说:“就是南城派出所那个胖所长,聂新民。”

    吕红军吃了一惊:“丽花你去找他了?”

    王丽花醉熏熏地答道:“前天,我去派出所找他。他对我说,要我陪他一晚上,他第二天就把两个人都放了。前天晚上,我和他去开了房间,折腾了我一晚上。但昨天没有放人,今天也没见他两个回来。”

    王丽花说着,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对里面说:“聂所长,你不是答应昨天放人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呢?”里面那人回答说:“耐心等待吧,他们最终会出来的。”

    吕红军的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他不再说话,将车子开得要飞起来。

第二十六章 刀下救人

    下午二点,吕红军驾驶出租车行驶至金盾花园小区门外,忽然从小区里跑出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来向他招手。这金盾花园,是鹅城市公安局的一个家属院,里面住的都是公安局各单位的家属。吕红军就停了车。男孩一身校服背个书包,看来是鹅城某中学的学生。

    男孩跑过来,拉开了出租车副驾的车门,向吕红军说“:叔叔,我要去三中。”

    忽然间从路边跑过来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男子穿着脏兮兮的白上衣黑裤子,头发蓬乱脸色腊黄,一只眼睛是眼窝深陷浑浊无光。看起来人十分潦倒邋遢。男子跑过来伸手在要打车的男孩肩头拍了一掌,口中说:“这位同学莫急,来这边说句话。”

    男孩回头望望此人,疑惑地说:“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呀。”

    那人说,我认识你呀,你是不是姓宋,你爸爸是不是叫宋小书?男孩就点头说是。那男人说,我是你爸爸老家的亲戚,想问你几句话。就拉着男孩向人行道上走了。

    吕红军坐在出租车上,等着男孩和男人说完话后再来坐他的车。但几秒钟后发生的事,让他匪夷所思。

    但见那盲了一目的男子只和背着书包的男孩说了一句什么话,忽然就目露凶光,从怀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菜刀来,疯狂的地向男孩的头上砍来。男孩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躲避了一下,菜刀砍在了男孩的肩膀上,男孩一声惨叫,血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男孩大骇,连忙转身沿马路向东跑去,边跑边狂呼救命。而男子则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在后面紧追不舍。路边零零散散地有一些行人,但面对狂徒的菜刀,人们都避之不及哪有人敢上前相救?

    男孩只跑出了二三十米远,就因为流血过多疼痛难忍体力不支而瘫倒在地。那邋遢男子狞笑着挥舞着刀扑了过去。离男孩只有五六米远了。眼看男孩就要命丧刀下了。

    吕红军搞不明白,这个邋遢男子为什么要对这个素不相识的男孩痛下杀手,但他的良心,不允许恶人在自己面前行凶杀人。他没有多想,将车子挂上档,一踩油门,标致301就怒吼着,风驰电掣地向着持刀男子的后背撞过来。大约仅仅只用了一秒钟,吕红军的出租车就狠狠地撞上了邋遢男子的奔跑中的后背。

    “砰”的一声巨响,邋遢男子被出租车撞飞出去了四五米远,手中的菜刀也飞了出去。吕红军飞快地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但见背着书包的男孩还坐在地上手捂着受伤流血的右肩,痛苦的呻吟着。而那个持刀砍人的男子则躺在地上,身下也有大滩的血迹。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似乎不相信事情的结局,他用手指着吕红军,目光怨愤嘴唇哆嗦着,尔后又支撑不住,躺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

    很多车辆看到此情形,都停了下来,很多路人也跑了过来围观现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了,是有人行凶砍人,出租车司机见义勇为开车撞飞了歹徒。吕红军拿起手机拨打了120和110。看看男孩伤势严重失血过多,人都要晕迷了,他等不及急救车,抱起男孩,拦了辆出租车向两公里处的鹅城市中医院飞奔。

    他不能开自己的车,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保留现场。他也知道,那个邋遢男子受伤不轻,根本就站不起来,更不可能逃走。

第二十七章 孩子的父亲

    出租车在鹅城市中医院急诊科门外停下,吕红军给了车费,背起男孩就向急诊室快步走去。

    急诊上的医生护士都忙活起来,脱衣,清创,麻醉,缝合。男孩在大声地呻吟着。医生以为吕红军是家属,就让他赶快去门诊挂号缴费。吕红军就跑过去,在门诊上缴纳了2000块钱。不是他觉悟有多高,是因为他觉得,男孩是正经人家的孩子,待会儿他家人来了,一定会把这些钱还给他的。

    至于耽误了营运拉客的时间,是他笃信好人有好报的信条。

    足足缝合了四十多针,过了一个多小时,急诊医生才给男孩做完缝合手术,然后男子被转移到病房,输血,挂水。男孩还在呻吟着,不过看起来要好得多了。过了一会儿,男孩终于睁开了双眼,人也看起来清醒得多了。他虚弱地对吕红军说:

    “叔叔,谢谢你了。麻烦你给我爸爸打个电话吧。他叫宋小书,电话号码是……”

    吕红军就拿起手机拨打了这个电话,电话通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吕红军就告诉他事情的原委,说他孩子正在中医院抢救。让他马上到中医院来。对面的人问清了自己的孩子没有生命危险,就唔了一声,连声道谢,说自己马上就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病房里进来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此人约莫四十五六岁年纪,一身合体的警服,中等身材粗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这人正是受伤男子的父亲。一进门,他就跑到病床,先是查看儿子伤口,颤抖着声音说:卓卓疼得很吗?我问过医生了,没多大问题,住上十天八天医院就好了。

    吕红军又一次向他述说了事情的经过。那警官听了,就连声向吕红军道谢。感激地说:“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家卓卓今天就没命了。”

    然后这警察说,下面已经把这个事向他做了汇报。他去了现场,也去了那个歹徒就医的鹅城市中心医院,然后才赶到这边。

    原来,今天砍伤小男孩卓桌的男子,叫刘伟德。他原本是鹅城市商务局的一个司机,喜喝酒,性格暴躁好勇斗狠。七八年前的一天傍晚,刘伟德在鹅城市一家烧烤店吃烧烤,吃完了,付账时,他觉得老板给他要钱多了,和老板一家发生了争执。之后,双方就动起手来了。

    老板这边人多,老板父子二人,还有一个帮工的亲戚,三个人打他一个人。四人从店里打到店外,刘伟德双拳难敌六手,吃了亏。一时性起,刘伟德就抄起店里的一把剔骨刀来一阵乱砍乱捅,当场将对方三个人砍伤倒地。之后,他就扔了刀逃之夭夭。

    那时侯,宋小书还是鹅城市前进排处所所长。那会儿,他正在休假,和妻子儿子一起在街头散步,还穿的便衣。正好看到刘伟德行凶砍伤烧烤店主三人的一幕。刘伟德砍伤了人想要逃跑,做为警察,宋小说就冲上去对刘伟德实施抓捕。宋小书是侦察兵退役,身手相当不错。几个回合下来,就将刘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之后,警察就来了,刘伟德被带往刑警队处理。而被他砍伤的烧烤店方三人,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两个重伤,一个轻伤。再之后,刘伟德被判处有期徒刑八年,还赔了对方一大笔医疗费。

    而刘伟德在狱中服刑时,因为了同牢中人打架,被打瞎了一只眼睛。七年后,他从牢中出来,一只眼睛没有了,老婆也带着孩子和他离婚了。好端端的工作,当然也就失去了。

    出来后,刘伟德悲观失望破罐子破摔,什么也不想做,整日借酒浇愁,很快就变得衣衫邋遢穷愁潦倒了。想起从前老婆漂亮儿子听话工作优裕的日子,他止不住一天到晚唉声叹气。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当初抓捕他的宋小书。他认为,如果不是那一天他砍伤了烧烤店里几人在逃跑时,被多管闲事的宋小书当场抓捕,就没人能找到他,因为现场没人认得他。他就能逃过法网,就能不被判刑,也就能不给对方赔偿十几万元医疗费,也不会在牢中坐上七八年,更不会失去工作,妻离子散。

    于是,他决定对宋小书进行报复,你让我难受,我也不让你好过。

    而此时,宋小书已经是鹅城市东湖分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他自知宋身手高强,可能还带的有枪,他不是对手,不敢对宋小书下手。于是,他决定去伤害他的儿子。

    然后他就多方打听,用尽了办法,终于摸清了宁小书的家庭住址,孩子上学的学校,行走轨迹及长相等等,跟踪多日,终于选择在今天动手。

    但他没想到,他的报复没有得逞,还没动手,就被一个出租车司机驾车撞飞,身受重伤。

第二十八章 冥冥之中的天意

    吕红军问宋:“那个叫刘伟德的,伤得怎么样?会不会死了呀?”

    这警官回答说,刘伟德后来被急救车送往鹅城中心医院抢救了。他刚才也去了那边,看到人还昏迷着。医生告诉他,此人身上七处骨折,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脊椎也断了,只怕以后就是走出医院,也是靠双拐才能行走了。

    吕红军就后怕起来:“宋局长,我这个是开车故意撞伤了人,保险不会给赔吧?有没有刑事责任?就是没有刑事责任,也有民事责任吧?如果人家在医院花个十几万元,我哪里赔得起?”

    宋小书说,你放心,公安方面不会追究你任何责任。也不用你花一分钱。你是见义勇为,鹅城市公安局有一个见义勇为的奖励,奖金不多,也就2000块钱吧,过几天我会给你申请。

    然后宋小书拿起手机,给吕红军微信了2000块钱,算是还了他刚才垫付给卓卓的住院费。还对他说:你是哪个公司的?我们公安局会向公司通报表扬。

    又聊了几句,吕红军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公安局刑警大队打来的。刑警队从110那里找到了他的手机号码,让他去做个证人笔录。

    吕红军就起身告辞。宋小书送出病房门外,自然是对吕千恩万谢。最后,宋小说:“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住。我是东湖分局的副局长。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能办的,我都会尽力而为给你办。你救了我孩子一条命,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这种救命之恩,永不能忘。”

    吕红军忽然想起了孙建军和唐荣军被羁押的事。这两个人被刑事拘留了,那个副所长聂新民百般刁难,不放二人出来。要是真的给判刑就糟了。何不给眼前这副局长说说,也许就能给办了呢。

    吕红军就告诉这副局长,自己有两个同行,也是两个老乡,好友,因打架被刑事拘留了的事。都赔偿了,取得对方谅解了,但因为打是的副所长的表弟,他就一直压着,不让出来。

    宋小书说,公安上有这个规定,轻伤害的,只要赔偿到位,取得对方谅解的,就不再追究刑事责任,不送检不判刑。

    正好那个中心医院的医政处长马振国和那个滴滴司机的谅解书就在自己身上,吕红军就拿出来,给了这局长。宋小书边看,边对吕红军说: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明天就安排人去办。聂新民他只是一个副所长,我去找刘兵强。他是所长,让他给办。放心吧,三天之后,就让你的两个朋友办理取保候审。

    之后,吕红军就走出医院打了个车去公安局刑警队做笔录了。一路上,他想着,自己真是歪打正着。不但救了个小孩,还结识了公安局长,还顺便把一个天大的难题给解决了。看来,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呀。

第二十九章 报了一箭之仇

    从刑警队做完笔录出来,已经是夜幕降临花灯初上了。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吕红军就举起了一只手臂。他要打车,去金盾花园开他的出租车。

    出租车停下了,开车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司机,高高大大白白胖胖的。吕红军打开车门坐在副驾,说,去金盾花园。那车就挂了档向前飞奔。

    车刚一起步,开车的女人去向他轻呼一声:哎呀,是你呀,红军。好久没见了。

    红军一看,这女人他认识。女人姓张,叫张小慧,是鹅城本地人,她是自己的出租车,挂靠在一个出租车公司经营,自己就是车老板。想当年,吕红军拿了孙建军给的钱,考取驾照出来,孙建军给他介绍开的第一个出租车,正是这女人的车,他和女人做了四五年的搭档,女人开白天,他开晚上。女人人很好,很随和。她一直喊女人张姐。就在前两个月,吕红军去一家饭馆吃饭,女人也在那里吃饭,还执意给他付了餐费。

    吕红军就说,哦,是你呀,张姐,真的有两个月没见你了。想不到今天还能坐你免费的车。

    女人说,红军,你好厉害,今天,咱们出租车微信群里,你可出名了。大家都在传说,你在金盾花园开车把一个持刀追砍小孩的坏人给撞飞了,撞得快死了,救了一条人命,是真的假的?

    吕红军笑笑说,是真的,当时我也不知咋想的,见有人拿刀砍人,开上车就去撞,咱不能见死不救。这不,一下午都没有跑车,刚刚才从刑警队做完笔录出来。女人就调侃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个人就都笑了起来。

    女人又问孙建军和唐荣军出来没有,吕红军就说快了,就在这几天。女人又问,红军,听说你媳妇正在和你闹离婚?

    其实张姐也认识吕红军的媳妇儿李改霞。吕红军当初和李改霞谈恋爱时,还开的是张姐的出租车。吕红军要结婚那几天,张姐还开着出租车,为他的事跑前忙后,帮了不少忙。吕红军结婚时,张姐去参加了婚宴,还送了600块钱的贺礼呢。

    吕红军就苦笑一声,说,我的姐呀,人家嫌咱穷呀,嫌咱是个开出租车的,嫌咱买不起房子,要和咱离婚呢。

    女人就黑了脸,说,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你红军,她怎么能上了大学,怎么能当了医生。

    说话间,金盾花园到了,吕红军就道声谢下了车,然后上了他的标致301,打算先去哪里吃个饭,填饱肚子再接着拉一会儿活。

    向前走不多远,从路边一个小酒馆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来,向他挥起了手。男子显然喝了不少酒,脚步踉跄醉眼矇眬。街灯明亮,吕红军一眼就认出了,这酒鬼,正是网吧老板的马仔阿辉,前些天带人对他砸车打人的始作俑者。

    这叫阿辉的小混混显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完全没认出,他拦下的,是他半月前带人毒打又砸车的吕红军的出租车。这醉鬼拉开车门躺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口中含糊不清地对吕红军嚷了句:“司机,送我到越海华府。”

    然后就呼呼大睡开了。鼾声如雷。

    吕红军就开车向前走去。他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的一个大气球,脖子上的经脉抖抖地立起来。天赐良机,仇人送上门来,此时不报仇,还等何时?一不作二不休,吕红军一踩油门,标致301怒吼一声飞速前行。

    片刻后,吕红军开车到了黄河公园的里边。这儿,距市区三公里远,是个开放式的公园,树木郁郁葱葱,道路千回百转。这里白天热闹,到了晚上,就人迹罕至了。出租车沿公园里的小道开出两三公里,看看四周阒无一人,吕红军就停了车,拉开车后门,将还在呼呼大睡的小混混拉下车来,那人躺在地上,不知大祸临头厄运到来,还在继续酣睡着。

    吕红军从出租车的后备箱里取出一根垒球棒来,对着睡梦中的阿辉劈头盖脸一阵猛打。木棒不断地落在这小混混的头上脸上身上腿上,有血在呼呼地流出来。小混混在地上翻滚着,一声声地惨叫着。

    一直打了有五六分钟,眼见这小混混已经爬不起来,吕红军才开上车,扬长而去。

第三十章 卢山三军再相聚

    下午4时30分,一辆出租车从鹅城中心医院出发,向着郊外10公里远的鹅城市看守所飞奔而去。开车的,是我们的主人公吕红军,坐在后排的是两个美女,卢山在鹅城市打拼的王丽花和张月梅。

    原来,就在这天中午,吕红军接到了公安局副局宋小书的电话。那局长告诉他,南城派出所所长刘兵强给他打电话了,他委托的事办好了,唐荣军和孙建军二人,在当天下午5点,就能办好取保候审,准时走出鹅城市看守所。

    所以,这会儿,吕红军就开车先后接上了张月梅和王丽花,驱车前往郊外的看守所接他的两个朋友。

    车辆在飞速前行着。车子后面坐的张月梅问吕红军:红军,建军和荣军现在能出来,是你找的记者给办的事吗?后者摇摇头。

    王丽花就说,那就是那胖子副所长说话算数了。

    吕红军知道,王丽花指是,那副所长承诺过,她陪他一晚上,他就放人出来的事。就说,以后再告诉你。

    二十分钟后,标致301在看守所门前停下。又十分钟后,看守所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了两个神情萎靡灰头土脸的男子来。这两个男子,正是失踪一个多月的卢山三军中的孙建军和唐荣军。

    吕红军跳下车,伸手打了个响指,欢声叫道:建军,荣军,这边来!

    看到吕红军开车来接,孙建军和唐荣军都是喜出望外,立即变得精神抖起来,大步跑了过来。王丽花和张月梅也跳下了车,五个男女搂在一起喜极而泣。

    片刻后,吕红军从出租车上拿出一掛10万响的浏阳鞭炮来,点燃了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惹得那看守所门卫上的狱警跑了出来,大声的呵斥几人:快走快走!谁让你们在这儿放鞭炮了?

    五个人就上了出租车。吕红军打着火掉转车头,向鹅城方向飞奔。口中说,建军,荣军,现在咱们去信阳菜馆,我们给你们接风。

    二十分钟后,标致301在鹅城市河堤路信阳菜馆门前停下。五个男女下了车走进了饭店,找了个包间坐下。服务员拿了菜谱过来,吕红军一口气点了十个硬菜两个汤。接着又吩咐那服务员拿两瓶红星二锅头过来。

    孙建军说,红军,你要喝酒吗?这车子还怎么开?红军说,还开什么车?你们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能出来咱们要好好庆祝一番,不醉不归。车,今天就扔这儿,喝完了,咱们打的回家。

    酒和菜陆陆续续上来了。今天,是卢山三军在信阳菜馆最侈奢的一次。十个菜六热四凉,热菜是:老鸭炖芦子,红莲炖猪蹄,清炖南湾鱼,板栗焖仔鸡,蚝油大头菜,大白菜炖粉条。四个凉菜是:信阳不老鸭,大刀耳片,杏仁木耳,皮蛋豆腐。汤有两个,罗山大肠汤,山药猪肚汤。

    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孙建军和唐荣军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孙建军说:红军,你可真舍得呀,今天这一顿大嗫,你可要白干半月了。吕红军说,自己兄弟别说外气话。你俩是因为我们坐牢的,我们花钱犒劳你们一下也是应该的。

    张月梅就打趣孙建军他们道:怎样,这一个多月,在里面,能吃上肉不?

    唐荣军说,月梅你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说吃肉了,在里面连个油星也见到到。天天的咸菜萝卜窝窝头,嘴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几个人就都笑了起来。说话间,大家推杯把盏大快朵颐。

    唐荣军就问红军他们,这些天,那南城派出所的副所长去提审了我们好几次,说一定要把我们送上法庭判个三五年,怎么到今天下午,南城派出所却忽然又来人,给我俩办了取保候审呢?而且你还知道我们会出来,能开上车来接我们?

    吕红军说,说来话长。就把他们几人怎样兑钱,让两个被打者写了谅解书,在派出所被胖子所长刁难,被记者骗了五万块的事都说了一遍。

    孙建军就问,那怎么最后就成了呢?唐荣军,王丽花和张月梅也都把目光投向吕红军,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

    吕红军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得意地说,告诉你们吧,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也合该你两个没有牢狱之灾。

    吕红军就把自己怎样在金盾花园门外开车撞了一个追砍男孩的凶犯,怎样把男孩送到医院抢救,怎样结识了公安局长,又怎样给让副局长给孙唐二人办了取保候审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直说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口沫乱冒。

    听完了,王丽花接口道,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五人正谈笑间,包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进得屋来,大声道:好家伙,你们卢山三军在这里大块吃肉,也不喊我一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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