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艾利】的宝贝
【诺尔】浑身都在因为某种扭曲的兴奋而颤抖着，天空之上，她站在【艾利】解脱的目光里，站在那光明和黑暗的交界处，一半是一位抿着嘴流露仁爱的光之女神，而黑暗之中，则是一半模糊的身影，与一只透着憎恨和疯狂的恶鬼之瞳。
“力量，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力量！”
她刚刚说完这句话，脸上泛着过度激动的酡红。
猛地，她扬起手，‘轰’的一声掀起一阵狂暴的气流。
就像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开幕的那一刹那，她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棒那凌空一甩。
狂暴的气流向下涌动，汹涌地冲击下方的一切，随着【诺尔】的笑声冲破光明与黑暗的界限。
最终，吹动了唐煊衣襟。
唐煊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
虽然他的心情很复杂，但他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再不结束这一切，【诺尔】会掀起他无法想象的巨大动乱。
【嘲讽里MAX的人形沙包】
发......
就在此刻，异变突起。一个大块头从旁地里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窜到【诺尔】旁边，抓住她的脑袋狠狠给她一个头槌。
Duang！
双方体型差距过大，画面惨不忍睹。【诺尔】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下坠落。
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家伙自然就是被【艾利】吞进肚中的光头。正如鹿柒柒所说，光头在宇宙里多少亿年都熬过来了，没那么容易GG，他只是被困在了【艾利】的肚子里。
【诺尔】吸收【艾利】的力量，无意中把他释放了出来。
唐煊面露惊喜。
不过转瞬他就看到光头也掉了下去。
光头虽然没死，但身体也很虚弱，这一记头槌把他自己也撞晕了，和【诺尔】一起向下坠落。
唐煊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位置，然后毫不犹豫地奔跑起来。
他怕气愤的【诺尔】直接把光头杀了。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他看到光头生死不知地倒在地上，不远处就是【诺尔】。
【诺尔】正捂着头痛苦地低吟。
令唐煊意外的是，这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艾利？】
唐煊好奇地打量这个小男孩。
【艾利】的皮肤偏黄褐色，脸上有几颗雀斑，身体微胖，就像个普通的邻家男孩。
唐煊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见过【艾利】的真容，他甚至怀疑这个如此普通的小男孩到底是不是【艾利】。
“离她远点......”
小男孩气若游丝地说道。
即便半只脚跨进了鬼门关，【艾利】依然试图保护妹妹。
【诺尔】猛地吼道：“不用你管我！”
【诺尔】的状态不太好，光头的那一记头槌打乱了她吸收力量的步骤，让她一下子吸收太多力量进身体，在体内造成了普通人呛水似的紊乱，需要一点时间调理。
除了力量层面的问题，还有身体层面的问题，准确说是脑袋......
光头的那一记头槌甚至把他自己给撞晕了，可见他用了多大力气。【诺尔】被撞出了轻微脑震荡，小脑瓜到现在还在嗡嗡作响。
小男孩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手心里是一抹黑白相间的火焰，祂声音颤抖地说：“这是我最后的力量，吸收它，补全自己，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
心脏被剐去，力量被抽走，痛苦像虫一样在祂的每一寸肌肤下繁衍，祂每说一句话都不得不停顿几秒才能积蓄出下一句话的力气。
【诺尔】挑眉：“为什么不早说？”
她转身朝小男孩的手心抓去。
“等等，我有一件东西要.....”
小男孩的手向后缩，试图转身。但头疼欲裂的【诺尔】没理睬祂，直接抓走了祂手心里那缕火焰。
火焰融入【诺尔】的掌心，【诺尔】脸上露出一阵愉悦。与之相对的，小男孩的脸色却变得一片死灰，祂颓然倒下，但在倒下的过程中有意识向一侧倾斜，似乎在避免压到身后的什么东西。
【诺尔】身周的光明与黑暗毫无迟滞地流转起来，可怖的威压从她身上荡开，唐煊被震慑得失了神，不只是他，远处的林婉、吴良、陈广和数万普通人士兵都在这一刻陷入恍惚的状态。
真正的光暗之主诞生了。
本来应该有很宏大的场景渲染，但因为光头的那个头槌，这一刻比想象中来得平静许多。
【诺尔】脑海中的疼痛一扫而空，精神前所未有地振作，她目光冷漠地瞥向站在近处的唐煊。
小白雪是她的一场梦，大梦初醒，她对唐煊仍有印象。
“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掐死我？”
她面带讥讽地问道。
自从父亲被【艾利】杀死，她的世界里就再没有任何一个无私地对她好的人了，以至于她对一切都充满恶意。
唐煊轻轻摇头：“你是你，她是她。我确实后悔，后悔因为自己的懦弱和迟钝没有帮到她，最后把你放了出来。”
唐煊口中的‘她’说得是小白雪。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诺尔】不屑地哼了一声，“为了那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享乐，竟然忍气吞声那么久，如果我醒过来，我早就让【艾利】杀光他们了。”
唐煊没有再说话，内疚堵住了他的嘴。
【诺尔】转身：“让我看看这家伙藏了什么好东西。”
她用脚尖挑起【艾利】的身体，像踢开一个废弃易拉罐一样一脚把祂踢飞。
她很早之前就想这样做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艾利】藏在身后的那件东西。当目光触及那件东西的瞬间，【诺尔】呆住了，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露出一抹难以置信。
她呢喃道：“这不可能......”
另一种神情从她的神色下浮起。
唐煊有些好奇【艾利】到底给【诺尔】留了什么，于是他挪动几步换了个角度把目光投到里面。看到东西后，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错愕，很难相信自己的眼镜，这竟然是之前那只被摔坏的八音盒。
【破旧的八音盒】
他送给老太太，老太太留给小白雪，最后被阿良一巴掌抽到地上摔坏的那只八音盒！
能看得出来，这只八音盒被【艾利】修理过了。
唐煊思索【艾利】是在什么时候修的这只八音盒，肯定不是杀阿良的时候，那时他一直对小白雪留神，清楚地记得八音盒的残骸散落在地上。
也不是和一号助战角色打斗的时候，祂如果敢在和一号助战角色战斗的时候修八音盒，恐怕会被一号助战角色修理得连【诺尔】都不认识祂。
也不是被光头和林婉追着砍的时候，祂当时躲光头都来不及，哪有功夫分心修八音盒。
也不是被【丰盛的晚宴】剖胸取心和【诺尔】吸收力量的时候。
那就只剩刚变身的时候了，那是【艾利】唯一一段空闲的时间，所以祂是一得到空闲时间就先修了八音盒吗？
【诺尔】身体微颤地捧起八音盒。
她小心翼翼地拧动发条。
手指上没有受力感，发条轻而易举地被拧动，松手之后也没有回弹，更没有悦耳的音乐声飘出来。
八音盒根本没有被修好。
想想也是，【艾利】怎么会清楚八音盒的内部构造？
还没正式苏醒的时候，祂没钱买八音盒；正式苏醒以后，祂不稀罕八音盒。祂不知道八音盒的原理，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八音盒是做什么的，在祂看来这或许只是一个造型奇特的盒子。
只有一件事情祂肯定知道，那就是祂知道妹妹喜欢这个盒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白雪的反噬
【诺尔】脸上有两种神色在挣扎，一种稚嫩且同情，另一种阴沉而恍惚。两种神色都包含着或多或少的悲伤。
小白雪还活着。
【诺尔】并没有吞噬小白雪，她从小白雪的记忆中找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被爱的感觉，所以她想把这个被爱过的自己保留下来。
【诺尔】的心底响起小白雪的声音。
“姐姐，哥哥是爱你的。”
“就像奶奶爱我一样爱你。”
【诺尔】不信，她扭头对【艾利】的身体发怒道：“你肯定没死！你是想用这个破东西感动我，然后让我留你一命！”
她抬手把【艾利】吸到掌中。
“你一定没死！”
“你以为这样做会让我喜欢你吗？”
“你骗不了我！”
“骗不了我！”
虽然【诺尔】在【艾利】体内感受不到一丁点生命的气息，但她仍然坚持【艾利】没死，她认定【艾利】只是想用这种方法骗取她的内疚。
至于为什么没有生命气息，这还不简单，一定是假死！
她的脸上流露着强烈的痛苦与挣扎。
小白雪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姐姐，你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和你共享记忆，我能看到把你经历过的一切，哥哥真的对你很好，我相信祂是爱你的。”
“闭嘴！你懂什么？”
【诺尔】怒斥道。
“祂不可能死，祂是神！这是阴谋！”
【诺尔】大声地吼着，仿佛只要吼得最大声，她就最接近真相。
小白雪有些疑惑：“神被挖掉心脏之后还能活吗？”
“当然可以！”【诺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只要还有力量就不会死！”
“可你不是把祂的力量都抽走了吗？”
【诺尔】的神情僵住了。
“所以祂真的死了。”
【诺尔】像木头似地杵在原地，她呆呆地看着【艾利】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孔，心脏骤然一紧，仿佛有谁在上面狠狠攥了一把。
唐煊对【诺尔】的表现感到奇怪。
在他的视角里，【诺尔】拿起八音盒后就像疯了似的大喊大叫，还把她自己一脚踢开的【艾利】的尸体又吸了回来。
【诺尔】不该对八音盒有这么大的反应。
除非小白雪还‘活着’。
唐煊心中升起一抹期待，如果小白雪还活着，他或许有机会弥补缺憾。
【诺尔】抓着【艾利】的肩膀摇晃：“不，你没死，我命令你和我说话......”
【诺尔】无法接受【艾利】临死前帮她修八音盒，以及把力量给她而自己死掉的现实。因为这是无私的表现，而无私意味着爱。【诺尔】既无法接受【艾利】爱她，也无法接受她杀死了唯一一个爱她的人。
小白雪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她正在利用这一点让【诺尔】由内而外的崩溃。
共享了【诺尔】记忆的小白雪比从前成熟无数倍，她不想做一个随时可能被抹去的第二意识，她要反客为主，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要实现这一点，除非【诺尔】自我毁灭或者逃避现实主动沉睡，这本来是没可能的，但【艾利】死前的行为对【诺尔】造成了沉重的心灵打击。
现在正是小白雪最好的机会，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机会。
她在利用第二意识的身份影响【诺尔】的情绪，诱导着【诺尔】的情绪朝更差的方向发展，这种做法一旦被察觉就极可能导致她被【诺尔】抹除。
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像正在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小心且坚定地继续走下去。
“我要你和我说话！”
【诺尔】对着【艾利】的脸咆哮着。
在【艾利】的庇护下，羸弱的【诺尔】几乎没有杀过什么活物，她对死亡的认知停留在极其浅薄的层面，因为神国可以拘役灵魂的原因，她甚至觉得死了以后还能活过来，死亡没什么大不了的。
“姐姐，哥哥从来没有骗过你。”
“这次也没有。”
【诺尔】怔怔地听着脑海里的声音。
“祂真的死了。”
这声音来自她内心深处，是她的一部分，是她抵触不了的想法。这声音就像一只手，抓走了她遮挡慌乱的布，把她暴露在阳光下。这声音把她一直追求而又忽视的美好展现给她，然后抢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轻描淡写地撕碎。
终于，【诺尔】心中的某根弦崩断了。
从部落到星空，从弱小到强大，从屈辱到光荣，从野蛮到尊贵，祂一路带她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即便在最低谷的时候也从未想过抛弃。
曾经，每一个压抑的阴天，祂都在旁边陪伴；每一柄刺来的刀剑，祂都用身体阻拦；每一件奇异的宝物，祂都双手捧到她面前供她挑选。
她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
她朝左边看，看到了面带某种令她感到不适的期待的唐煊；她朝右边瞧，望见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光头；她朝身后看，却看不见那个曾陪伴着她走过无数岁月的熟悉身影。
因为祂已经死了......她杀的。
【诺尔】的情绪变得更加不稳定。
猛地，她扬起手，“咔”的一声捏碎了破旧的八音盒。
八音盒的碎片被洒向地面，翻飞着飘落，随着呼啸的风在光明与黑暗间反复辗转。
最终，落在了无光的不可视之处。
小白雪眼睁睁地看着八音盒被【诺尔】捏碎，一股怨气和怒火涌上她的心头，她决定给这堆干燥的木柴点上一把火。
“姐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为就像我一样，你也失去了唯一一个爱你的人。”
小白雪豁出去了，她将自己对【诺尔】的影响发挥到极致。【诺尔】顿时被汹涌而来的自责和内疚包裹起来，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仿佛每一口空气里都有数不清的铁蒺藜。
操纵【诺尔】的心理是非常危险的，所以小白雪没有直接让【诺尔】感到自责、内疚和悲伤。
她让【诺尔】清醒，极度的清醒让【诺尔】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而越清楚自己做了什么，【诺尔】就越痛苦。
当这种痛苦积蓄到一定程度，某个被小白雪和唐煊共同期待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检测到在途的降维打击
【诺尔】的精神逐渐走向崩溃。
“这是假的，都是假的！”
【诺尔】本就病态的精神在小白雪的诱导下变得异常脆弱，只要轻轻一触就会破碎。
光明与黑暗的浪潮以她为原点拂向四面八方，整颗紫微星都呈现出泾渭分明的光明与黑暗，一座座人类城市被【诺尔】的神力笼罩，城市中的人被神力侵蚀，朝着光暗侵蚀体的方向转变。
情绪和欲望越强烈的人转变得越快。
“为什么还不更新？”
“啧，短小无力又一更！”
“Tui！爷去看盗版了！”
一个躺在床上的青年正拿着手机表达对作者深沉的爱，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诺尔】的神力渗透，他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
黑白两种颜色从他的脚底向上蔓延，像是恶魔的触手，一寸寸将他缠绕，要把他拖进黑与白的深渊。
而他本人对此毫无察觉。
医院里的孕妇眼神不善地看着刚出生的婴儿：“我差点疼死，结果就生出个这么丑的玩意儿？”
黑白两种颜色悄然漫过她的脚踝。
“好无聊啊......”
“所以我们一起骂老板吧？”
“你瞅啥？”
“瞅你咋地！”
“欺负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医闹？你闹个试试！”
“我爸当着孙女的面......”
嘀嘀嘀嘀嘀！
马路上响起嘈杂的汽笛声，办公楼中爆发打闹，厕所里传出失败者的自怨自艾，豪华别墅里上演嫉妒与怨恨的人伦大剧。
乱了套了！
完整版的光暗之主操纵情绪的能力丝毫不输给专精这方面的神祗，而且可以在操纵情绪的基础上把人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光暗侵蚀体为祂提供信仰。
紫微星上的底层居民率先被转化成光暗侵蚀体，他们心中积蓄了大量负面情绪，这些情绪统统被【诺尔】的神力引爆，变成毁灭他们自己的种子。
【诺尔】的力量迅速膨胀，她的身上不断向四周扩散出黑白相间的冲击波，这种冲击波对精神的扭曲能力极其强大。
附近的军队已经失控。
唐煊可以听到周围传来的愈发密集的枪声，其中甚至还夹杂着炮弹发射声，但他本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诺尔】这种操纵情绪的力量对他无效。
唐煊心急如焚，【诺尔】的威胁指数直线上升，他顾不得小白雪是否还存在，他必须要出手了。
可就在这时，
他的眼前浮起一片字幕。
金色小字：我发觉了一种可能性，并从无数条时间线中随机抽取了一部分时间线进行调查，最终确定基于这种可能性产生的未来里有七成为良性变化，两成九为无影响变化，剩下极小部分为可控的恶化。
唐煊焦急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诺尔】每分每秒都在给这颗星球上的人类造成巨大伤害，他没时间听金色小字的长篇大论。
金色小字：释放一号助战角色，他已经准备好让那种可能性实现了。
唐煊困惑：“他不是时间耗尽了吗？”
金色小字：有能力的人只需要一瞬间就能改变局面。
助战角色的可用出场时间不是隔一个月暴涨一截，而是每分每秒缓慢积累，此时积累的时间已经足够一号助战角色出现一瞬间了。
唐煊不清楚金色小字是什么意思，但他决定按金色小字说的做。
他心念微微一动。
一号助战角色凭空出现在【诺尔】身后，他的手搭在【诺尔】的头上，黑暗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该继续沉睡了。”
一号助战角色的声音穿透【诺尔】的心灵壁障，将沉睡的念头植入了【诺尔】的意识中。
他仅仅出现了一瞬间，随后又回到了助战系统中。在这一瞬间里，他用来自【艾利】的黑暗力量给【诺尔】灌输了逃避、放弃、失败等众多消极情绪。
这在平时是不可能实现的。
唯独此刻，【诺尔】的精神已经脆弱到濒临崩溃的地步，而一号助战角色使用的力量又与她同源，这才能把一个念头植入【诺尔】的意识中。
能不能植入念头是一件事，植入之后的念头能否生效又是另一件事。
这取决于被植入者本身是否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没有，这个念头很快就会被消灭。
然而，一旦有和念头相似的想法，被植入的念头就会无限放大被植入者的想法，直至被植入者把想法付诸实践。
【诺尔】看着【艾利】的尸体，脑海中逃避的意愿越来越强烈，一号助战角色植入的念头催化了这个过程。
“如果我还在沉睡就好了。”
【诺尔】恍惚地呢喃着。
“一切都是梦。”
“等我再次醒来，事情会恢复回原来那样，【艾利】还会黏着我，陪我说话。”
“这次我会对祂好一点。”
【诺尔】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她抱着【艾利】的尸体坐了下来，光明与黑暗化作肉眼可见的丝带围绕着她旋转，最终结成一颗黑白相间的茧。
异变停止了。
不远处的枪声不见了，城市也恢复了平静，只是留下了一地狼藉。
林婉若无其事地把被她掐着脖子举起来的吴良放了下来。
她面色平静：“你没事吧？”
“特等......你下手太狠了，我刚刚还以为我要死了。”吴良恐惧地说道，“陈广离你比我离你离得近，你为什么直接朝我来了？”
林婉冷哼一声：“把你的唢呐收好了。”
吴良：？？？
“检查伤亡！”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我怎么有那么可怕的想法？”
“我再也不催更了！”
“老板，我说我这把刀是带来给您看我削苹果的，您信吗？”
“......”
林婉一跃十米地来到唐煊身边。
她打量着黑白色的茧：“解决了？”
唐煊迟疑道：“算是解决了吧。”
就在这时，茧上突然出现一条小裂痕。
林婉警惕地提起她的公文箱。
唐煊先是一惊，随即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有些期待。
咔咔咔......
裂痕迅速扩大，最后撕开了茧。
一个小女孩缓缓站了起来。
“退后！”
林婉毫不犹豫地启动她的亚神格武器，暗金色的金属流淌成一柄华丽的长剑。
唐煊轻轻握住林婉的手腕。
他轻声唤道：“小白雪？”
“唉——是我。”
小女孩的声音里有几分沧桑和看破世事的冷淡。
她仍抱着怀里的【艾利】。
“首先，我要对你说一声谢谢。”小白雪低声道，“我差点就被她杀掉了，还好你的朋友及时出现帮了我一把。”
在最后关头，【诺尔】的精神世界已经狂暴，小白雪的意识就像是一只在滔天巨浪里挣扎的小帆船，随时都可能被下一个浪头拍得万劫不复。
好在一号助战角色及时介入，这才让她迎来了转机。
唐煊轻轻摇了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其次，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白雪了。”小白雪缓缓抬起头，“你可以叫我【艾利诺尔】，光明与黑暗的执掌者。”
唐煊的心中掀起轩然巨波。
【艾利诺尔】......这是他的任务目标啊！
一行行字幕在他眼前亮起。
任务变更！
由于时间线动荡，新诞生的【艾利诺尔】并非计划中的【艾利诺尔】，故原任务变更为化解【艾利】与【诺尔】带来的危机。
任务完成！
奖励结算！
唐煊的身体漂浮到空中，一副剑盾的虚影在他面前缓慢凝实，一并由虚转实的还有一个冒气泡的浴桶和一颗......
警告！
降维打击预警！
时空循环开启！
任务奖励延时发放！
第一章 失败是成功之母！
看到这条信息提示，唐煊骤然紧张起来，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一定不多了，不然不会把正在发放的奖励延后。
降维打击！
这可比空间炸弹来得还刺激！
别说杀一个他，杀一亿个他都够用了，完全是高射炮打蚊子的科幻版本，堪比核弹点烟。
至于吗？
我就问至于吗？
唐煊又怕又怂又不服气。
【极古】招惹得你，你去干祂啊，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不过话说回来，【极古】到底是把这位巨佬怎么了，竟然让他把目标盯到了我身上。
而且为什么是现在的我？
唐煊有些困惑。
这个时间点是随便选的还是在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让降维打击无法对我造成威胁？
唐煊没有太多时间思考。
侦测到在途的降维打击！
本次打击预计三十秒后抵挡现场！
请立即做出决策！
第二阶段任务：
利用英雄之力带领全紫薇星系的人类躲避降维打击。
第二阶段奖励：
失败次数小于三，定点传送至A级资源点；失败次数小于五，定点传送至B级资源点；失败次数小于十，定点传送至C级资源点。
任务备注：
到底什么名号能让你带那么多人一起走，搏运气的时候来了。
唐煊在心中暗骂，三十秒能做个屁的决策，他就算想破脑壳也想不出能带整座星系的人一起走的名号。
难道是......
流浪星系吗？
在空间层面给整座星系安装引擎，把承载这座星系的空间推走，进而挪开整座星系，让所有人从降维打击下逃脱？
没时间了，试试就试试。
【艾利诺尔】幽幽地说道：“我要走了，【艾利】说得没错，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别！你现在走了可就真的走了！”唐煊一边劝阻一边对林婉问道，“林婉，如果我说紫薇星系马上就要被毁灭了，你希望有人拯救紫薇星系吗？”
林婉含情脉脉道：“如果能和你死在一起，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等等......”
唐煊听到林婉的话后，心中蓦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在心底绝望地呐喊：不要啊！
然而，那个声音还是来了。
【英雄之力】发动！
恭喜您！
您可以满足这个需求！
因为您已经成为了......
【亡命鸳鸯】！
【亡命鸳鸯】：您必将和林婉死在一起。备注：大手牵小手，黄泉路上不独走。宽肩并窄肩，奈何桥边荡秋千。死在一起，也许这就是爱情。
这次还附送了一个符号表情。
?(′???`)比心
唐煊：？？？
比个球的心！
死一起是很了不起的能力吗，凭什么能成为一个名号？
这是我最后一次【英雄之力】啊！
唐煊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尝试已经失败了，他索性释然，扭头欣赏林婉的脸蛋儿。
林婉的颜值很能打，一段时间不见比之前更好看了。在他的目光下，林婉的脸蛋儿迅速染上一抹诱人的绯红。
心里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有毒？”
林婉缓缓歪头，眼神里流露出疑惑。
嗡——
唐煊的眼前画面突然定格，然后跳帧到几十秒前的一幕。
时间回流了。
降维打击......长期以来，这种攻击只存在于人类的科幻作品中，没有谁能准确地描述它。
不过，从今天起，人类就知道降维是什么样子了。
对这次打击的观测记录甚至有望在遥远的未来推动人类制造出属于自己的降维武器。
但唐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完成任务。
“不如试试让整颗星球动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既然降维打击能够真实存在，那让整颗星球乃至整片星系的空间移动起来应该也具备可行性。
“林婉，有人对我发动了降维打击，攻击会在一分钟内抵达这里。”唐煊严肃地说道，“我问你，你希望整片星系动起来带着我们所有人逃跑吗？”
不是唐煊非要问林婉，而是周围只要林婉可以问。
光头还在地上昏迷着，【艾利诺尔】则根本不理解降维打击是什么意思，就算理解了也不一定会回答他需要的答案。
所以他只能继续询问林婉。
林婉怔住了。
唐煊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她消化了两秒才理解。
她正色道：“你不是开玩笑？”
“你看我像看玩笑的样子吗？”唐煊强调了一遍，“回答我的问题，这很重要。”
唐煊这次说话非常认真，他希望林婉不要再给他一个奇特的答案。
林婉心中一震。
如果这不是开玩笑......
林婉出身科技豪门，她对降维打击有一定概念，非常清楚降维打击的威力和危害。
降维打击真的存在？
可谁会对唐煊使用降维打击？
其他古神吗？
唐煊做了什么引来了降维打击？
唐煊还隐瞒了什么？又或者强大的古神可以随意使用降维攻打击？如果古神已经这么强大，为什么不直接进攻联邦获取人类信仰呢？
祂们在等什么？
林婉的脑海中诞生了许多无法解答的问题，她抬头望向唐煊，刚好迎上唐煊期待的目光。
在期待我的回答吗？
她不明白唐煊的敌人是什么层次的人物，也不明白她的回答对躲避降维打击有什么作用，但她真的希望他们可以幸免于难。
林婉沉默了几秒，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粗重，最后声音迟疑地回答道：“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整片星系动起来带我们逃难，可是这有可能吗？”
唐煊背后的古神会出手吗？
“当然有可能。”
唐煊的眼底泛起一丝激动，因为他已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与此相关的新名号正在诞生。
【英雄之力】发动！
恭喜您！
您可以满足这个需求！
因为您已经成为了......
【巨物驱动者】！
【巨物驱动者】：您可以无视一切规则和定律来挪动巨型物体，具体效果视实力而定。
唐煊沉默了。
这个名号赋予了他无视规则和定律推动巨型物体的能力，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似乎能靠这个名号推动什么在原则上不能被推动的东西。
但效果要看他的实力决定。
唐煊不知道这里的实力是怎么判定的，但他感觉自己应该没有足以推动整片星系的实力。
姑且一试吧！
唐煊在心中默念：
【巨物驱动者】发动！
唐煊看到自己身上荡开一层淡蓝色的轻纱。这层轻纱迅速覆盖了他视线所及的地方，并朝他看不到的更远处无限延伸。
实力判定中！
判定完毕！
您可以使紫薇星系移动一厘米！
请选择移动方向！
第二章 出发！
一厘米？
往后退一厘米行吗？
唐煊一脸苦笑，一厘米能顶什么用，降维打击又不是那啥。
一个浑厚的男声询问道：
确定向后退一厘米？
唐煊默默点了点头。
退吧，万一真躲过去了呢？
十几秒后，他的视线停滞了一瞬，再次跳回最初的画面。
死得毫无悬念。
在足以抹平一个星系的降维打击面前，退一厘米就像是没退一样，起码要退一光年才可能有好的变化。
第一档奖励要求死亡三次以内完成。
如果这次再失败，他就和一档奖励擦肩而过了。从【麦格马】那次以后，他就不想再错过第一档奖励了。
他必须想清楚自己失败的原因，然后对症下药，在这一次带走整个星系的人。
毫无疑问，他一定有办法带走这个星系的人。他相信游戏板是在众多时间线中窥到了这种可能才会给他发布任务。
现在他虽然失败了两次，但他只能从第二次中吸取到经验教训。
【巨物驱动者】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名号，赋予他推动星系的能力，但是需要他自己提供动力。
唐煊猜这可能是因为【英雄之力】的力量濒临枯竭，没办法直接实现他的愿望，所以只能帮他实现一半。
问题在于，它为什么选择实现这一半而不是另一半，为什么给他方法而不给他能源？
如果这不是巧合，那就是......
它判定唐煊有能源。
唐煊认为这不是巧合，因为【英雄之力】的本质是众生的希望，众生的希望会竭尽全力让众生在绝境中寻觅到那一缕希望的曙光。
所以我一定有能源，可它在哪？
唐煊的眼睛落在林婉的亚神格武器上，他心想亚神格-西王母有没有可能提供这些能源？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了。
亚神格-西王母连【艾利】都制不住，怎么可能推动整个星系？
林婉身上或许存在一个牵扯到久远年代前的秘密，但他不可能把林婉榨干找出这个秘密，再把这个秘密用于驱动星系前进，且不说林婉的秘密能不能提供能源，时间也不够了，剩下这点时间连林婉的衣服都脱不掉，更别说挖掘藏在她更深处的秘密。
除了林婉，我还有什么？
一号助战角色的麦格马神格吗？
和亚神格-西王母同理，麦格马神格在巅峰时刻或许能推动整片星系，但绝不是在这个时候。
麦格马神格也不行。
【艾利诺尔】呢？
想让【艾利诺尔】推动整片星系，起码得让她把整颗星球上的人都变成光暗侵蚀体，要是这样，他还救什么人？
除了这些我还有什么？
002号时空硬币吗？
这倒是有可能，可是该怎么把时空硬币的力量转化成能源呢，有没有更直接的能源？
“阿巴......”
一只小手伸进他兜里。
感受到兜里的异动，正在思索问题的唐煊无意识地说了一句：“唉，妙妙你就知道吃，咱们都快玩完了，你也不......”
等等，妙妙？
唐煊微微一怔，两秒后，他的眼睛像灯泡通了电一样变得明亮。
“妙妙！”
唐煊惊喜道。
“阿巴！”
某只正在从事不轨行为的小白毛团子被唐煊的呼喊惊到了，她还以为唐煊要惩罚她，害怕得把手缩回来捂住眼睛。
(つ﹏?)
唐煊看着仰着头从手指缝里偷瞄他的小白毛团子，一时间感慨不已，他怎么能把唐妙妙忘了呢？
真理的化身，昂？
饲养费该交一下了吧！
唐煊一把将小白毛团子抱进怀里，他用大灰狼哄骗小红帽的声线说：“亲爱的唐妙妙，我是你的饲养员，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阿巴？”
小白毛团子缓缓把手放下，脸上露出一丝可爱的疑惑。
唐煊嘿嘿一笑，二话不说把兜里的一串山楂条都拿出来塞到小白毛团子的怀里。
“阿巴！阿巴阿巴！”
小白毛团子抱着山楂条，用力挺起胸脯，红润的小脸微微绷起，一副‘我不帮你帮谁’的表情。
唐煊喜出望外。
能源问题解决了！
接下来只要再在名号上斟酌一下就可以了，他需要一个可以由第三方提供能源的名号。
他略微思索后便扭头看向林婉：“林婉，我没有开玩笑，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再过几十秒会有一个降维打击到这里，整个星系的人都会死，你希望大家幸免于难吗？”
林婉愣了一下后回答：“当然希望。”
她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担忧。
唐煊微笑：“那么如你所愿。”
他在心中给予【英雄之力】引导，把自己想象的名号传达给它。
【英雄之力】发动！
恭喜您！
您可以满足这个需求！
因为您已经成为......
【宇宙级花式摩托驾驶员】！
【宇宙级花式摩托驾驶员】：只要油箱加满，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带多少人带多少人，谁也不能阻挡你开挂（备注：我像风一样自由，就像你的温柔，无法挽留）。
唐煊的表情是欣喜中透着一丝古怪。
他在脑海里构想了一种非常酷炫的载具，但最后【英雄之力】综合考量，只给了他一辆摩托车。
摩托车，已知宇宙唯一一种无载员上限的载具，孔雀帝国实名认证。
人有多大胆，车有多大载。
降维打击已经迫在眉睫，唐煊没工夫吐槽这个名号，他要赶紧把油箱加满，然后带着全星系的人逃命。
【宇宙级花式摩托驾驶员】发动！
无数条细腻的光线在他身侧交织，最终形成一辆令他感到非常熟悉的摩托车。
“诶？”
林婉看着自己的摩托车一脸困惑。
林婉的摩托车是唐煊见过的也是全联邦最高级的摩托车，【宇宙级花式摩托驾驶员】直接参考林婉的摩托车构筑了自己的形体。
唐煊心念一动。
摩托车尾部的油箱盖子自动打开。
【宇宙级花式摩托驾驶员】只是参考了林婉摩托车的外形，内部构造非常复古，仍然保留着油箱的设计。
“妙妙，给点油。”
唐煊抱着唐妙妙蹲到油箱旁。
唐妙妙毫不在意地对着空荡荡的油箱点了一下，一条银色的涓流从她指尖淌出。这条银色涓流在空中盘旋流转，最后分出一条几乎细不可见的丝线进入油箱。
这也太少了吧？
唐煊张嘴想劝唐妙妙再多给点。
然而，随着这条细线进入油箱，油箱底部出现一种淡银色的液体。细线进入一截，淡银色液体的液面就上升一截。
当细线完全进入以后，油箱刚好被淡银色的液体填满，不多也不少。
加油的盖子自动闭合。
站在一旁的唐煊把眼睛都看直了。
原来唐妙妙的一丝能量就足以填满整个油箱，这才是他身边的最强大佬，一号助战角色都得靠边站。
唐煊眼前掠过一行金色小字。
十秒后迎接降维打击！
唐煊把脑海中的杂念甩了出去，什么天外飞萝、以萝克刚、出萝制胜......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启动摩托车带大家跑路。
【宇宙级花式摩托驾驶员】发动！
唐煊眼前一花，再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坐在了摩托车的座位上，他扭头向后望，发现乘客依次是唐妙妙、林婉、光头、吴良、陈广和【艾利诺尔】等熟人。
再然后便是形似孔雀开屏的望不到尽头的一个立体的扇形座位群。
甚至还有一整颗紫薇星！
第三章 跌维的紫薇星系
这种震撼的感觉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到。
唐煊盯着身后孔雀开屏般排列的扇形座位群，他的心情激动得难以描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喃喃道：“这也太壮观了。”
十万人的方阵就能使人产生一望无际的观感，而此时坐在唐煊摩托车上的何止十万人，这是十多亿人！
甚至还载上了紫薇星！
把脖子仰断也休想望见人群的边缘。
这简直是个奇迹！
唐煊被这个奇迹惊得瞠目结舌，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由他创造出来的。
他的脑海中兀地迸出一个念头......
原来孔雀帝国的摩托技术可以发展到这种层次，我以后不能再轻易嘲笑他们了。
正在唐煊的思绪逐渐变古怪的时候，一行金色小字从他眼前飘过，惊醒了他。
三秒后迎接降维打击！
唐煊顿时清醒过来，虽然他不会骑摩托车，但他知道自己只要拧动一下油门，他身下这辆摩托车就会载着所有人远离这里。
再见了，紫薇星系！
同胞们，我们走！
唐煊猛地拧动油门，摩托车发出恶龙咆哮般的巨大声浪，下一秒，所有人凭空消失。
这附近瞬间变得空旷，空旷得很不自然，就像一块完整的拼图被人从中间挖掉了一块。
只有一些太空垃圾还在这里飘荡，它们失去紫薇星的引力束缚，各自朝着先前的运动方向朝远处奔逃，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太空游荡者。
如果运气足够好，它们可以被其他星体捕获，成为其他星体的卫星，甚至逃出紫薇星系变成自由自在的彗星遨游全宇宙；如果运气不好，它们可能会撞到别的太空游荡者，或者干脆坠落到其他星体表面，最后被吞噬。
然而，这是正常情况。
在唐煊消失的下一秒，它们还没有适应自己太空游荡者的新身份，才刚刚朝未知的宇宙星空踏出怯懦的一小步，可怕的降维打击便来了。
降维打击的落点是原本紫薇星的位置，准确说是唐煊的位置。尽管现在那里空无一物，但它依然不吝啬展示自己的威力。
于是三维世界开始朝二维跌落。
严格意义上讲，降维打击本身并不是一种武器，而是一种被用作于攻击的自然现象。
降维打击不像导弹那样有一个被称为爆炸部的结构，里面装着成吨的火药。降维打击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它只是一个单纯的低维化空间，当它接触到更高维度的时候，要么被更高维度同化——升维，要么把更高维度同化——降维。
这个过程是梦幻的。
当你处于一块正在二维化的三维空间中时，你驾驶飞船朝与二维空间相反的方向疾驰。二维空间不会追你，而是吸引你所在的空间，用空间的移动抵消你的移动。
当二维化对空间的吸引速度超过你在空间里移动的速度，你和你的飞船就会被吸进二维空间，成为‘画’上的新人物。
死得透透的。
二维化的逃逸速度是光速，所以可以使用曲率跃迁引擎从二维空间附近逃离。
因此如果你是一个联邦公民，只要不被二维空间直接覆盖就不必担心自己变成纸片人，甚至还可以把遭遇二维空间的事情变成你的谈资，用来吸引异性。
说回正题——紫薇星系的二维化。
紫薇星虽然跑了，但紫微星的众多卫星和紫薇星赖以生存的恒星还在，所以这场二维化仍有一定的观赏价值。
为了引起各位看官的注意......
三维空间被二维化是什么样子？
只有1%的人答得上来！
就由作者来为大家介绍一下。
紫薇星系被二维化，其实就是三维空间被二维化。大家可能会感到很惊讶，三维空间二维化为什么是这样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作者也感到非常惊讶。那么以上就是今天作者为大家整理的关于三维空间被二维化是什么样子。关于三维空间被二维化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哦~
————无辜的分隔号————
一枚没有被带走的废弃卫星率先被吸引到二维空间边缘，在它接触到二维空间的瞬间，一片强光亮起，光是从卫星底部传来的，那里在熔化！
这枚卫星像是被放在火红铁板上的一块冰，底部熔成一滩向各个方向扩散。
那块铁板是看不到的，只有卫星熔化后摊开的部分才能显示出那个无形平面的存在。
熔化物在平面上成极薄的一层，发出妖异的彩光，像绽放在平面上的烟火。
更多的事物接触到无形平面，它们也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出灿灿的亮光，然后熔成一滩向平面铺去。
它们在平面上化作一个个巨大的发光的轮廓，虽然大，但只有面积没有体积，因为它们已经失去了厚度的概念。
在二维化的卫星上可以看到二维展开后的三维构造，可以分辨出太阳能板和信号天线等部分，还能看到隐藏在外壳下面的计算机和其他机械构造。
在二维化的过程中，三维物体上的每个点都按照精确的几何规则投射到二维平面上，以至于这个二维体成为原三维废弃卫星最完整最精确的图纸，其所有的内部结构都在平面上排列出来，没有任何隐藏。
曾经被三维构型掩盖的所有结构和细节都在二维平面排列出来。把图中的任何部分放大，都具有同样的复杂度，分辨率直达基本粒子尺度。
人的肉眼只能看到有限的尺度层次，但其复杂和精细已经令人目眩。二维化的三维物体是全宇宙最复杂的图形，盯着看久了甚至会让人精神错乱。
二维平面仍在向四周扩展，但它的存在是无形的，只有这些图片显示出它的存在。
最初的一小片二维空间迅速扩大，引发更大规模的维度跌落，如果没有更强的外力干预，最终整片紫薇星系都将跌落到二维，成为一幅没有厚度的画。
星系内没有任何生物能逃脱，甚至一个细菌一个病毒都不能幸存，都将成为这张巨画的一部分。
第四章 后续影响（上）
小的太空杂物被二维化后，体积巨大的行星也迎来了二维化。
这些二维行星被划分出数个环区，最外层的环看上去十分艳丽，像眼睛的睫毛和眼影;中部环颜色灰白看起来稳妥一些，这是行星们厚达数万千米的地慢；中心的深色区是行星核，由岩石和冰组成，质量相当于一个紫薇星。
每个大环区中还有无数更细小的环区，构成精细的结构。细看时，它们变得像树木的年轮，刚刚锯断的大树露出的那种崭新的年轮。
每颗二维行星的附近都有十几个小圆形，那是它们被二维化的卫星。
在它们下方不远处还有一条光带。
那条光带是由无数单独的小光斑连成的，连绵着横贯整个天空，像紫薇星系的一条珍珠项链。
那是被二维化的小行星带。
紫薇星的恒星二维化开始时，肉眼看不清细节，只见到遥远的恒星突然亮度增加，体积也在增加。后者是由于恒星跌人二维的部分在平面上扩展所致，从远距离看去像是恒星本身在膨胀。
恒星接触二维平面的一刹那，跌入二维的部分就在平面上呈圆形迅速扩展开来，很快，平面上二维恒星的直径就超过了三维恒星，这一过程只用了三十秒左右，以紫薇星恒星半径七十万千米计算，二维恒星边缘的扩展速度竟达到每秒两万多千米。
二维恒星继续扩大，很快在平面上形成了一片广阔的火海，三维恒星就在这血色火海的中央缓缓沉下去。
艺术作品中经常会渲染恒星融化的场景。
现在，恒星真的在融化，把它的血铺展在二维平面中，这是最后一次日落。
在三维世界的恒星落下的同时，二维平面中的恒星却在冉冉升起。二维恒星把它的光能在二维平面内辐射，二维紫薇星系中第一次出现了阳光。
数颗二维行星面向恒星的一侧都被照成金色的弧边，但它们能够受到光照的部分只是一维的边缘。环绕二维行星的宇宙尘埃被二维太阳风吹向二维的太空，一部分浸透了金色的阳光，像二维行星飘逸的长发。
这是宇宙中难得一见的美景，被其他星系的人类观测仪器忠实地记录下来，并上传至联邦科学院进行分析。
联邦迅速做出反应。
“紫薇星系正从三维向二维跌落。”
一名文质彬彬的年轻科学家捧着档案站在领袖面前汇报分析结论。
领袖十指交叉在身前，他的眉毛微微皱起，思索了几秒后询问道：“除了二维化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如果是二维化，引发紫薇星系二维化的原因是什么？”
领袖的心情很沉重。
“以我们目前对科学的认知水平，在紫薇星系出现的现象只能是二维化。原因目前还不清楚，毕竟我们只有最初步的观测资料。”年轻科学家知道领袖到底想问什么，他摇了摇头，“想获知具体原因，确定是自然现象还是外部攻击，需要进一步观察。”
二维化是一种在技术层面碾压空间炸弹的高级空间应用技术，能把二维化作为武器的敌人绝对不是联邦能对付的敌人。
所以如果这次二维化是外部攻击，将对整个联邦的战略章程产生重大影响。
联邦或许会直接从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御甚至战略撤离，把整个文明变成生活在飞船上的游荡文明，以此躲避威胁。
领袖淡淡地问道：“你们需要多少经费？”
“这不是经费的问题......”
年轻科学家欲言又止。
“我只想要结果，开个数吧，不要错过机会。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联邦手上掌握的资源会越来越珍贵。”领袖饱含深意地补充了一句话，“到时候你们空间技术研究所再想要钱就难了。”
年轻科学家面露苦笑。
他能听出领袖的意思，领袖想给他们空间技术研究所开小灶。
时代变了。
这几年科学院直辖的众多研究机构都感觉经费越来越难要了，无他，都被林氏集团半道劫走了。
林氏集团的技术自成系统，尤其是擅长古神领域方面的技术，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他们以研发新材料、开发新软件、破译新资料、招募新研究员等众多理由向联邦狮子大开口，如果联邦不给钱，他们研究出新东西以后就不和联邦共享。
那些东西只有林氏集团研究得出来，他们在几百年前就开始研究有关古神的东西了。
联邦自己培养的科研机构在这方面落后林氏集团不止一个世代。
在古神即将大规模复苏的紧要关头，联邦也没法解散吞并林氏集团，因为那势必会引来林氏集团的强势反弹，毁灭技术资料、销毁实验器材、破坏实验成果。
因此联邦只能放任林氏集团野蛮生长。
林氏集团甚至直接从科学院挖人。
但林氏集团一直按照承诺共享他们的新技术，并提供了包含但不限于古神版生命探测仪、古神语字典（唐煊从前校对过的那本）、黑龙战衣、亚神格兵器在内的众多与古神挂钩的技术或实物，所以联邦高层勉强能忍耐下去。
在过去几年，科学院经费紧张的问题其实还能忍耐，但可以预见在未来几年，科学院经费紧张的问题必然会愈演愈烈，甚至不排除某些冷门研究所会出现经费捉襟见肘的情况。
因为由林氏集团主导的人工造神计划即将上马，到时候要生产数以万计的亚神格信仰存储器，消耗的资金是天文数字。
联邦还会进一步增大对孔雀帝国珍稀矿物进口的份额，预计明年进口量要翻几十倍，这又是一笔令人目眩的巨款。
这些钱不得不花，前者是武力保障，后者是资源补充。
说起资源，霜标帝国已经关闭了珍稀资源出口通道，只有孔雀帝国还肯卖。
只要给钱，孔雀帝国啥都肯卖。
联邦恨不得把孔雀帝国所有的家底都搜刮走，但霜标帝国也在抢，双方互相抬价，直到私下达成协议确定一方一半。
这笔钱是一定要花的。
联邦资源有限，在一处大手大脚，在另一处就会束手束脚。
联邦直辖的各大机构的经费都会被砍。
年轻科学家踌躇了几秒后问：“一百万亿？我们要建一个新的超大型粒子对撞机，环绕行星的那种。”
“好。”
领袖的回答非常干脆。
年轻科学家的表情垮了下来。
报少了啊......
第五章 后续影响（下）
领袖严肃地吩咐道：“优先调查紫薇星失踪的原因和紫薇星的去向。”
他的声音很稳健，但仔细看他的脸，能够在他的眼底看到一抹疲惫。
初步观测结果的数据显示，紫薇星在二维化降临的前一秒凭空消失，连同紫薇星上的十几亿人口一起失踪，至今行踪不明。
这件事的影响非常大。
在紫薇星失踪前，先是【诺尔】对整颗星球的光暗侵蚀，当时有很多人正在和远方的亲人朋友视频通话，有的人直接在视频中变成光暗侵蚀体，画风从情谊深厚变成诡异猎奇。
这件事发生没多久，紫薇星外的人就发现他们完全联系不上紫薇星了。
理论上讲，通过七个人就能认识全世界的所有人，紫薇星上的十几亿人的关系网络覆盖了整个联邦，这件事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便闹得沸沸扬扬，完全压不住。
热搜榜被重置，榜上总共三十条热搜全部是关于紫薇星的话题，连隔壁霜标帝国的外交官也紧张地通过官方渠道询问情况。
年轻科学家轻轻叹气：“是，明白！”
他转身离开。
领袖双手扶额轻揉太阳穴。
叮！
领袖抬头：“请进。”
一个身穿黑色正装的中年人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领袖，紫薇星事件的舆论正在发酵，有些新闻媒体已经开始录制播放有关内容了，我们要不要控制一下？”
领袖早就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个问题，他摇了摇头：“民众有知情权，现在也到了让他们了解更多事情的时候了。”
“着手公布有关古神的信息吗？”中年人谨慎地询问道，“其实智囊团认为我们还能再拖一段时间。”
领袖把头扭向另一侧：“整颗星球都不见了，还能怎么拖？”
中年人哑口无声。
这次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如果像从前那样，仅仅发动一支军队就能把复苏的古神打杀，他们想瞒多久就瞒多久，对外只要宣称是军事演习就可以了。
可这次不同，这次的目击者太多，牵扯的人也太多，盖子已经压不住了。
“时隔这么多年，联邦再次面临危及存亡的大危机。”领袖把目光投向无垠的星空，眼底反射着点点星光，口中缓缓说道，“人民政府要永远和人民站在一起，这才是联邦经历几次风雨飘摇却始终屹立不倒的秘诀。”
中年人默默朝领袖敬礼。
领袖的眼底暗含一丝担忧：“林氏那边怎么样了？我记得——出事的时候，他们的嫡长女也在上面。”
领袖说得是林婉。
林氏这一代只有两个后裔：长女林婉，次女林云。失去其中任何一个对林氏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重大打击。
林氏现在必然很紧张。
中年人抿起嘴唇：“林氏那边的反应有点奇怪，他们好像不怎么担心林婉的安全，只是悄悄加快了工程推进速度。”
领袖愣了一下。
这和他预计的林氏的反应不同，他觉得林氏现在该炸毛了才对，连安抚措施他都想好了。
他皱眉询问道：“什么工程？”
中年人回答：“人工造神工程。”
人工造神工程就是联邦出面亲自为神眷者建立信仰他们的宗教，收集信仰之力，让神眷者拥有无限逼近正牌古神的实力。
林氏本来以为联邦内传统宗教积蓄的信仰都是自由可收集的，但在他们通过二十七人结社的伪神格掌握了部分信仰技术以后，他们发现看似无主的信仰背后其实都有对应的‘主人’，而且那些‘主人’都能对信仰做出反应，仿佛活着似的。
这件事让林氏和联邦警惕。
他们怀疑联邦传统宗教供奉的神祗其实是从远古大劫中幸存下来的古神余孽，
所以他们打算在短期内用亚神格武器过渡，一旦时机成熟就推动人工造神计划，创造属于人类自己的神祗。
领袖把这个词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嚼。
“人工造神......”
人类真的有希望成为神吗？
能不能成为神不一定，但制造神迹是可以的，唐煊等人面前就有一座人造神迹。
“我的天，这是在哪？”
“救命啊！”
“我在梦游嘛？”
“这是......建筑吗？”
不远处，一颗明亮的壮年恒星和两颗蔚蓝色的行星共同拱卫着一颗小小的灰扑扑的钢铁星球。
这里便是任务奖励的A级宝地，唐煊启动摩托之后，众人便被转移到了这里。
唐煊直勾勾地盯着那颗钢铁星球。
第二阶段的任务奖励不是实物，而是一个空间坐标，奖励的大小完全取决于他能在这里得到多少。
唐煊有预感，他的奖励就在远处那颗钢铁星球上。
不过他也有些忐忑。
“林婉，你知道这里是哪吗？”
林婉把目光从她身前的空位上挪开。
她不明白自己和唐煊之间为什么有一个空位，难道是唐煊不想被她搂腰？
哼，人家可是让你搂过呢！
唐煊困惑道：“林婉？”
“不知道，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林婉回过神后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带我们来的吗，你不知道这是哪？”
唐煊苦笑着拍了拍身下的摩托。
“不是我带的。”
林婉怔了一下。
她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不是唐煊带的路，这里就存在着巨大的未知，所有人都没有脱离险境。
林婉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远处的怪异星系，她分析道：“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但我看中间那颗星球像是一颗被改造过的战争堡垒。轨迹线显示恒星在围着它转......”
唐煊呆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恒星在围着那颗星球转？！”
他的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尖。
众所周知，从来只有质量小的星体围绕质量大的星体旋转。可是这怎么可能，一颗人造星体的质量比恒星还大？
林婉也感到匪夷所思，她吃惊地说道：“中间的那颗星球一动不动，另外三颗星球都围着它转。”
唐煊的思维一时间有些停滞。
据他所知，宇宙间能比恒星质量更大的星体种类屈指可数，全部都是人类连踏足其上都做不到的极端星体。
仅仅靠近就会被恐怖的引力撕碎。
这里绝对不在联邦境内，甚至可能也不在孔雀帝国和霜标帝国。
唐煊迟疑道：“我们会不会已经离开已知宇宙的范围了？”
林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侧面回答：“这里没有任何网络信号。”
星际时代，有人类涉足的地方就有网。
唐煊咽了口口水：“那你知道那是颗什么星球吗？”
林婉沉默半晌后回答：“中子星？”
那不只是一颗中子星，而且还是一颗经过改造的战争堡垒。对于这样的星体，在科幻小说中有一个贴切的称呼：中子战星。
第六章 中子战星与试炼
中子星是什么？
中子星是除黑洞外密度最大的星体。是恒星演化到末期，经由重力崩溃发生超新星爆炸之后，可能成为的少数终点之一。其密度比紫薇星上任何物质都大许多倍。
每立方厘米中子星物质都重一亿吨以上，是水的密度的一百万亿倍。如果把紫薇星压缩成这样，紫薇星的直径将只有二十二米!
他们前面这颗中子星的直径是十九公里，如果再多几公里，它就会向内坍缩形成黑洞。
就是这样可怕的极端星体，它竟然被驯服了。正在唐煊和林婉为此面面相觑的时候，一道轻柔的女声传进他们心底。
“欢迎你们，远道而来的客人。”
唐煊心中一惊。
这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对方已经发现我们了吗？
唐煊有些紧张，尽管他没从这个声音听出恶意。
不只唐煊和林婉听到了这个声音，摩托车上的其他十几亿人也听到了，但对方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采取了实际行动。
强烈的引力作用到他们身上，把他们吸向怪异星系。
他们和这个怪异星系的距离还很远，但中途他们穿越了一个黑色的隧道，离开隧道便到了怪异星系内部。
“啊！”
唐煊听到身后乘客的尖叫声。
事实上他一直都有听到尖叫声，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大。
因为他们几乎贴到了钢铁星球表面。
唐煊在星球表面看到了连绵的巨型建筑物，这些建筑物过于巨大，以致于在视觉上给人一种错误认知，好像和他们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似的。
唐煊还感受到了一股死寂的氛围。
这颗星球完全被巨型建筑物覆盖，唐煊看不到任何生物，也看不到任何人造飞行物，星球表面一片沉寂。
这颗星球上的人居住在地下吗？
唐煊忍不住思考起来。
这时，一股轻柔的力把他们朝远处推。
唐煊知道这也是引力。
引力是宇宙间最伟大的力量之一，小到细胞，大到黑洞，万事万物都受它的影响。
如果眼前这颗星球真是一颗中子战星，那么它具备这种细腻的操纵引力的能力是非常合理的。毕竟生物想在中子星上立足，首先就要完全驾驭它的引力。
感受着引力在他身上的作用，唐煊的心灵感到震撼，他确信自己现在看到的是一颗被未知高等文明改造成武器的中子战星。
它虽然是个小不点，但只用一个毫无花哨的撞击就能轻而易举地摧毁一颗恒星，而自身毫发无伤。
在科幻小说中，中子战星是神级文明的河系级战舰，一个文明只要拥有一颗中子战星就能在极大的天文尺度下横行无忌。
难怪这里是A级宝地。
他只要从中子战星上得到一门高级技术就足够联邦受用不知多少年了。
之前那个轻柔的女声再次响起：“试炼即将开始，能否请你们回到自己的星球上去？”
唐煊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那个词。
试炼！
“我可以让他们回到星球上。”唐煊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我想问几个问题。”
说完之后，他便屏气凝神地等待回应。
他相信中子战星上的人能听到他的话。
唐煊没有等很久。
“你好——年轻的旅者。”
轻柔的女声在唐煊脑海中响起，这次是单独的交流，其他人都听不到。
唐煊按捺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向您致意，强大的未知文明。请问这里是哪里，试炼又是什么？”
轻柔女声回答道：“没有共同的参照系，坐标就没有意义。如果你的文明能在试炼中获得好成绩，即便没能通过，我也愿意为你提供附近一百万光年内的星图。”
星图就是星际时代的地图。
轻柔女声继续说道：“试炼就是通过考验进攻性、防御性和战略智慧为卫国号母舰寻找继承者。”
唐煊愣住了。
为卫国号母舰寻找继承者？
这是什么意思......
唐煊抬头望了眼前面的中子战星，心跳速度骤然提升。
轻柔女声仿佛知道唐煊的疑惑，她温和地解释道：“在你面前的这颗小型星体是一颗被改造为战争兵器的中子星，它是我们希尔文明的骄傲也是最后的遗产，名字叫作卫国号。”
“那继承者是......”
唐煊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希尔文明的公民已经全部战死，只留下这一颗中子战星。按照最高指挥官的命令，我有义务为卫国号寻找一位新的继承者，将希尔文明的荣光传递下去。”
听起来，卫国号的母文明已经在战争中被毁灭了，只剩下了这颗中子战星。
唐煊的眼睛微微泛红：“只要通过试炼就可以继承卫国号，没有任何其他条件吗？”
轻柔女声回答道：“除了要在试炼中打败竞争者，继承者还需要将卫国号数据库中有关希尔文明的历史部分加入他所在文明的历史课程；不能阻止有兴趣的公民研究希尔文明；不可以驾驶卫国号进行不正义的军事行动。”
在这三个要求里，前两个是重建希尔文明的传承，最后一个是确保卫国号不被用于违反希尔文明价值观的事务。
唐煊迟疑道：“正义？”
不同文明对正义的定义是不同的。
如果希尔文明的正义恰好是联邦的邪恶，那么他即便得到了卫国号中子战星，也没办法驾驶卫国号战斗。
轻柔女声打消了唐煊的顾虑：“卫国号已经接入你们文明的计算机。不欺凌弱小，不伤及无辜。我们的正义相似。”
“那试炼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唐煊追问道。
轻柔女声婉拒道：“试炼尚未开始，我不能透露试炼的内容。现在你可以让你们文明的公民回到星球上去了吗？”
这一次有些催促的意味了。
唐煊缓缓点头。
【宇宙级花式摩托驾驶员】取消！
呈扇形排列的座位向两侧落下，紫薇星的天空出现密集的流星，像是孔雀抖了下绚烂的雀羽。
唐煊的身体也向下落，但在最后一秒，他忽然又有一个新的问题。
他开口询问道：“你说你们希尔文明的公民都战死了，那你是什么？”
轻柔女声没有回答，试炼即将开始，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已经把注意力从唐煊身上移走了。
但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唐煊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中子战星。
第七章 阴谋的气息
孔雀开屏似的座位群消失了，但摩托车本体还在。车上载着唐煊、林婉和夹在他们中间的唐妙妙，缓慢地落向地面。
“中子星上的人和你交流了？”
林婉虽然听不到中子星智能的声音，但她能听到唐煊的声音。她听到唐煊对空气说了很多话，于是顺理成章地猜到唐煊在和中子星交流。
唐煊兴奋地点了点头：“制造这颗中子星的文明已经灭亡了，现在掌控中子星的是它的智能主脑。她正准备举行一场试炼，谁在试炼中获胜，谁就可以继承中子星。”
林婉的眼底有些疑惑：“我不明白。”
唐煊把自己和轻柔女声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对林婉复述了一遍。
但林婉并没有很高兴，相反的，她皱着眉毛一脸严肃地说：“我觉得这件事有问题，你最好不要放松警惕。”
唐煊愣住了。
有问题......
他之前被可能获得一枚中子战星的喜悦冲昏了头，但被林婉点了一下后，他仔细一想，这件事的确有些蹊跷。
希尔文明是怎么灭亡的？
为什么所有公民都死掉了，但作为‘希尔文明的骄傲’的顶级战争兵器中子战星却安好无损地留在这里？
轻柔女声对此只字未提。
要么是她觉得试炼还没开始，没必要对唐煊解释太多；要么就是她在有意隐瞒什么。
林婉冷静地思索着，她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基础的一点，既然这颗中子战星还在，那在那场导致希尔文明灭亡的战争中，它和它的驾驶员应该都跑了出来。”
“那么他们就应该延续文明。”唐煊很自然地接着林婉的话往下讲，“宇宙这么大，既然逃出来了，重建文明应该是很自然的事情。”
林婉轻轻点头：“中子战星的载员量总不至于比普通战舰小，它当年至少载了几千人，这几千人都去哪了？中子战星还在，不至于连供养几千人繁衍的资源都找不到吧？”
换位思考，如果联邦遭遇灭顶之灾，一艘旗舰载着近万名船员逃了出来，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建文明。
事实上，只要能成功脱离战场，不被敌人追踪，找到一个偏僻的生命星球修养生息一点也不困难。
联邦旗舰能做到，中子战星不可能做不到，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唐煊缓缓点头：“我会注意的。”
他感觉自己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这里是游戏板奖励给他的A级宝地，所以他之前的警惕性并不高，但现在他清醒了很多。
他隔着口袋捏了一下游戏板的边缘，心想要是自己能控制时间循环的开闭，什么阴谋也算计不到他。
游戏板微微一震以示不满。
唐煊悄悄松开了手。
林婉没有注意到唐煊的小动作，她又思索了几秒之后说：“你背后的那位古神现在还在关注你吗？”
她记得唐煊说自己和古神有合作。
唐煊点头：“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至多吃点小亏。”
游戏板能够看破时间线，虽然不清楚能看多远，但如果这颗中子战星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它一定会提醒他——至少会给他新开一个支线任务。
林婉心中稍稍放松。
她虽然也信不过唐煊背后的古神，但有那位古神盯着，他们应该不太可能遭遇危机。
这里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还有紫薇星上十多亿无辜百姓，能多一层保障是好事。
“你和那个古神到底是什么关系？”林婉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之前你在尚安门广场和一个拉二胡的聊天，那个拉二胡的是不是也......”
林婉欲言又止，但她的意思已经准确地传达给唐煊了，她想知道那个拉二胡的是不是个古神？
唐煊楞了一下。
他回忆起那天和沃利斯的交谈，感觉自己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他奇怪林婉是怎么猜到的。
不过他也不打算隐瞒了，经历这一次以后，他的特殊性就像漆黑幕布上唯一一颗星星，亮得遮掩不住。
再加上手里已经有了些实力。
不装了，摊牌了！
“祂叫沃利斯·郭，一个和音律有关的古神，和我认识。”唐煊顿了一下，“没什么威胁，祂虚弱得连普通人一块板砖也扛不住，真打起来连个小流氓都打不过。”
唐煊后面那几句话本来是想打消林婉对沃利斯·郭的想法，毕竟沃利斯·郭身处北之星这个敏感星球。但他发现自己说完以后，林婉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抑制不住的惊喜。
唐煊不自在地问道：“你怎么了？”
“你说这个古神现在很弱？”
林婉两眼放光。
唐煊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显而易见，他不仅没有打消林婉对沃利斯·郭的兴趣，还把她的兴趣充分调动了起来。
不需要林婉继续说，他知道林婉在想什么，一定是想把沃利斯·郭绑进实验室切片。
这可是活的古神！
说起活的古神，旁边就有一位，但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艾利】和【诺尔】的暴动镇压下来，再去挑逗比这两个都强的【艾利诺尔】显然是不智之举。
唐煊思索了几秒，感觉把沃利斯·郭交给林氏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他对林婉说：“等回去以后，我和祂谈谈。祂应该会愿意和你走的。”
郭利斯恐怕不会想到，被收编以后，组织需要祂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实验室做研究材料。
恍惚间，空中飘过一阵若有若无的二胡声，声音里充满了哀怨和委屈。
“你背后那位不会有意见吗？”
林婉担心地问道。
唐煊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和我合作的这位古神对人类是友善的，再说了，古神内部也很松散。”
【极古】不仅对人类的态度好，还是有名的古神之敌，和几乎所有古神都站在对立面。
“那就好，只要祂肯配合，我们不会把祂怎么样的。”林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面色古怪地说，“掌控音律的神——正好让吴良跟祂学学怎么吹唢呐，吴良的唢呐太难听了。”
第八章 外星来访
唐煊忍不住想象郭利斯和吴良凑到一起的场景，一个拉二胡一个吹唢呐，怎么想怎么凄凉。
“如果可以，拍张照片给我。”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林婉也笑了：“没问题。”
【艾利诺尔】身体前倾，她好奇地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聊了聊现在的处境还有回去以后的安排。”唐煊询问道，“你现在情况怎么样？【诺尔】的意识是不是还存在？”
他之前就想问【艾利诺尔】的情况如何，只不过被其他事情分走了精力。根据一号助战角色出现时的那句话，他猜【诺尔】只是再次陷入沉睡。
【艾利诺尔】的回答坐实了他的猜测：“她还在，又睡过去了，这一次应该会睡很久。”
【艾利】的死和【艾利诺尔】的挑拨让【诺尔】悲痛欲绝，然后一号助战角色给【诺尔】植入了用沉睡来逃避的念头，成功地让【诺尔】重新陷入沉睡。
神祗的沉睡从来都是以年为单位计时，至少在最近几年【艾利诺尔】不用担心【诺尔】醒来和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唐煊扭头打量小女孩模样的【艾利诺尔】，心中十分感慨，他知道眼前这个躯壳内虽然仍是小白雪的意识，但从前那个单纯的小白雪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只有【艾利诺尔】了。
唐煊的目光落到【艾利诺尔】手里捧着的骨灰盒上，这个骨灰盒已经被修复了，一条条明暗相间的亮线像胶水一样黏在裂口处堵住了裂缝。
【艾利诺尔】和其他从久远年代前苏醒的古神不同，她在人类社会中生活过一段时间，还被人类老太太用爱抚养了几年，对人类的敌意不大。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唐煊关心地询问道。
【艾利诺尔】沉默了两秒，她的眼底有些迷茫，最后迟疑地回答：“可能会在宇宙里流浪吧，惩恶扬善，做个女侠。”
这个回答听起来有些幼稚，但却让唐煊无比安心。尽管【艾利诺尔】继承了【诺尔】的记忆，还给自己改了现在这个古神名字，但她在人类社会中发展出的三观没有被扭曲。
唐煊询问：“什么时候走？”
“等从这里离开以后吧。”【艾利诺尔】仰头望向星空，“这附近被一个球层包裹，我出不去，会被吸回来。”
唐煊有些困惑。
林婉插话道：“球层？大概是中子战星的引力层吧，强大的引力确实可以阻止空间跃迁。”
无法空间跃迁，那战舰也没办法独自离开求援了？
唐煊的心情沉重了一丝。
如果不是【艾利诺尔】，他还不知道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无法离开的囚笼。
无声无息的囚禁他们。
中子战星的形象在唐煊心中越来越差，唐煊不禁想到......所谓继承中子战星的试炼真的是为了选拔中子战星的继承者吗？
嗡——
摩托车发出低沉的轰鸣。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摩托车一直载着他们向下落。现在终于着陆了，着陆点正是之前他们上车的地方。
旁边殡仪馆的废墟还新鲜着，【艾利】的尸体也静静地倒在地上。
【艾利诺尔】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废墟，她的眼眶迅速发红，隐隐有落泪的趋势。
林婉小声和军队联系。
此时的境况已经和古神无关，她自动失去指挥权，只能提建议，由军队自行制订行动方案。
摩托车化作一阵光消失。
唐煊走到【艾利诺尔】旁边，伸手轻抚她的头发，像老太太生前做的那样。
【艾利诺尔】并没有反抗。
唐煊低声道：“如果【诺尔】有苏醒的征兆，随时来找我。”
【艾利诺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默默点了点头。
唐煊叹了口气，他把自己的腕表凑到【艾利诺尔】的腕表旁碰了一下。
两只腕表同时发出铃铛的响声。
“加上好友了。”唐煊关心道，“以后的宇宙会越来越危险的，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做事不要太冲动。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找我，不要不好意思。”
【艾利诺尔】又默默点了点头。
她冷淡的回应让唐煊眼神里的担忧变得更多了。
唐煊真的害怕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应付不了【诺尔】的反扑。
他甚至感觉【艾利诺尔】不怎么在乎【诺尔】再次复苏，这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实际上，【艾利诺尔】确实不在乎。
她之前想说但没说的那句话是......她其实可以抹除【诺尔】的意识。
【诺尔】在沉睡的时候主动放弃了对力量的支配权，或许是因为祂觉得这力量是虚假的，就像祂觉得【艾利】的死也是虚假的一样。
现在【艾利诺尔】完全掌握了光明与黑暗，她和【诺尔】的关系完全反转，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沉睡中的【诺尔】抹去，但她不会这样做。
因为她害怕孤单。
老太太的去世和【诺尔】的记忆带给她一片浓郁到足以令她窒息的孤独的阴云，如果不是脑海深处还有一个【诺尔】，她一定会被这无边无际的孤独淹没。
这份孤独感不只是她的，也是【诺尔】长期背负的。她继承了【诺尔】的力量，同时也继承了祂的孤独。
她是世界上最理解【诺尔】的人。
如果可以......
她想和【诺尔】做朋友。
“唐煊，有情况。”
林婉忽然出声说道。
唐煊扭头：“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另外两颗行星吗？”林婉声音严肃地说，“军队发现有战舰从那两艘星球外的太空港起飞朝我们来了。”
唐煊想起之前还没被中子战星吸进这个星系前看到的那一幕，在这个星系中还有两颗蓝色行星，宇宙中的蓝色往往意味着水和生命。
现在看来这两颗行星都是有相当高文明程度的生命星球。
“应该是这次试炼的其他参与者。”唐煊深吸一口气，“让军队和他们交涉，看能不能沟通，问问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唐煊觉得这次的试炼很可能不像中子战星的智能主脑说的那样简单，他想看看其他试炼参与者知道多少信息。
另外，他也很想知道这个星系是怎么形成的。
这周围一片空荡，除了几颗星球以外什么都没有，明显不是正常星系。
但他是靠名号技、任务奖励和唐妙妙的帮助才到达这里，另外两颗行星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掌握了行星级跃迁技术，然后随便一跳就跳到这里的吧？
他有种预感，和这两颗行星的接触可能会为他揭示中子战星智能主脑没有坦白的秘密。
第九章 领取奖励
唐煊的名号技把星系里的人类载具也一并挪移了过来，所以紫薇星当地驻军的舰队也跟了过来。
这支舰队在指挥部的调度下出动并拦截了从另外两颗行星开来的战舰。
两颗行星各自派来一艘战舰。
“这里是人类联邦紫薇星驻军。”
“请说明你们的来意。”
尽管突然被转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世界充满未知，但联邦的军人仍恪尽职守，履行自己保卫人民的职责。
紫薇星驻军一共有一百二十艘战舰，全部停在太空港中。为了隐藏实力和避免不必要冲突，紫薇星驻军只派出三艘战舰和来自另外两颗行星的战舰接洽。
来自另外两颗行星的两艘战舰在收到通讯以后便停了下来，五艘战舰在太空中对峙。
“@#！%￥&*%”
“*&……%￥#！”
紫薇星战舰的通讯频道中传出两段无法理解的语言。
战舰指挥官皱着眉毛说：“记录下来和数据库比对，看能不能找到相似的。”
正在检索！
检索完毕！
确定两段语言为同种语言！
共检索出三种相似语言，相似度分别为70%、20%、14%。
指挥官面露喜色。
因为70%的相似度已经足够高了。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的相似度只有50%左右，高达70%的相似度几乎可以肯定是同一种语言，只是出于不同地域的演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分化。
战舰指挥官询问道：“相似度最高的语言的翻译结果是什么？”
屏幕上出现两条曲线，一条曲线是固定的，另一条曲线不断波动着朝前者靠拢，最后吻合到一起。
机械音从屏幕下传出。
“你们好，我们是克拉涅斯宇宙文明，欢迎你们来到神灵统御之地。”
“你们好，我们是亚特山姆宇宙文明，欢迎你们来到神灵统御之地。”
同一种语言却是两个文明。
战舰指挥官询问道：“神灵统御之地是什么意思，你们为什么用同一种语言？”
通讯系统将指挥官的话翻译成对方的语言传达出去。
对方很惊讶。
“你们可以理解我们的语言？”
对方发来的那句问候只是走个形式，因为他们听不懂联邦语，所以也不指望紫薇星这边能听懂他们的话。
指挥官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有关对方语言的信息。
这种语言是联邦七百年前遇到的一个偏远星际文明的语言，那个星际文明现在已经被联邦吞并成为联邦的一个省了。
“我们在其他地方遇到过和你们的语言相同的文明。”指挥官顿了一下，“你们和那个文明是什么关系？”
指挥官的心中有些戒备。
联邦依靠武力吞并了那个文明，当时有很多飞船外逃，他怀疑眼前这艘飞船里的人就是当年外逃出来的人的后代。
这样双方就天然敌对。
但对方却对指挥官的回答感到很惊讶：“什么，还有别的文明和我们用一样的语言？”
他们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经过一番交涉，指挥官发现对方确实不知道那个被联邦吞并的文明的事情，至少表现出来是这样。
这两艘战舰各自代表一颗星球一个文明，他们都有自己完全独立的发展史，在进入航天时代前从来没有过接触，但都使用被联邦吞并的那个文明的语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谓神灵统御之地其实就是被中子战星关照的地方，中子战星的智能主脑在两个文明的发展过程中非常活跃，经常主动引导他们，因此被奉为神灵。
这些交流信息被完整地转达给地面的唐煊和林婉。
唐煊说：“问问他们试炼是怎么回事，看他们知道多少？”
至于语言的问题，他用膝盖想也能想到这肯定和中子战星有关，甚至于这两颗星球都有可能是中子战星从之前那个文明拖来的。
“通过试炼就可以继承神的力量。”
这两颗星球的人对试炼的了解也不多，在交流的过程中，紫薇星这边还发现他们很迷信，他们是真真正正地把中子战星的智能主脑当成神明。
“神没有告诉我们试炼的内容是什么，但是她告诉我们试炼将在一周后开始，所有人都能参与。”
对方提供了试炼的具体时间后就离开了。这次交流的时间不长，毕竟是他们的第一次交谈，主要目的只是确定‘新人’是否友善。
不过对方提出了访问申请。
他们的外交官想来紫薇星看看。
“我们要同意吗？”林婉抿着嘴唇，“我感觉他们是想在试炼前探探我们的底，了解我们的实力。”
唐煊谨慎地建议道：“我觉得可以，反正我们的实力不全在明面上。”
紫薇星这边的实力分三部分：首先是常规军备，一百二十艘太空战舰；其次是林婉三位手持亚神格兵器的戮神司执行官；最后还有【艾利诺尔】和唐煊。
同意对方访问以后，他们也可以顺理成章地提出互相访问的请求，派人去对方的星球上看看。
“嗯，军队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林婉微笑道。
嗡！
游戏板猛地震了一下，唐煊想起自己第一阶段的奖励还没领取。
他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大事，于是打算先把奖励领下来，他对林婉说：“等下可能会有神奇的事情发生，你不要太惊讶。”
林婉疑惑地点了点头。
唐煊在心中默念：领取奖励！
嗖——
三个明暗相间的光团从他兜里射出来，定睛一看，分别是一套剑盾、一个冒热气的浴桶和一只蠕动的肾脏。
【艾利诺尔】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她从这三样东西上感受到了她自己的气息，尤其是那只肾脏。
“我也不太清楚。”唐煊摇头，“别人给我的，好像和你有关系。”
【艾利诺尔】的脸唰得一下变白了。
真和我有关系？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自己的腰，用神力确认了里面的东西还在，才稍稍把心放下来一些。
她眼神诡异地盯着唐煊问道：
“谁给你的？”
声音听起来不甚友善。
唐煊沉默了两秒后说：“【极古】。”
“......喔，那没事了。”
唐煊看到【艾利诺尔】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第十章 我叫半夏
唐煊没机会再说什么，因为空中飘浮的奖励光团兀地射向了他。
首先是一颗肾脏。
Duang！
伴随一声巨响，这颗肾脏直接钻进了唐煊的身体。
唐煊的一颗肾亮了起来，从体外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亮光穿透他的衣服勾勒出一颗肾的轮廓。
唐煊的额头渗出冷汗。
疼！
他不知道奖励给他的那颗肾是以什么形式和他原本的肾完成了替换，但是真的很疼。
他疼得捂着肚子把腰弓了起来。
“唐煊，你怎么了？”
林婉害怕极了。
她扑到唐煊身边抱住了唐煊。
唐煊咬牙道：“我没事。”
这时，第二个光团也射向唐煊，这个光团里包裹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林婉轻轻推开。
白光一闪，唐煊出现在大浴桶里，他的衣服挂在浴桶边沿，身体已经完全赤裸。
浴桶里盛着一种像太极图似的黑白分明的液体，这种液体快速旋转着，每转一圈就会有一丝精华钻进唐煊的身体，然后唐煊全身的毛孔向外排出一些油腻的污秽。
“嗯啊~”
唐煊发出一声销魂的呻吟。
林婉站在旁边不敢靠近，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她刚刚担心唐煊受伤，现在担心唐煊是不是坏掉了。
这声音实在太......不知想到了什么，林婉的脸蛋儿逐渐红透。
“嗯啊~”
云雾缭绕的浴桶里又传出一声呻吟，林婉捂脸转身，她的肩膀轻轻颤抖，努力抑制自己扑向浴桶的欲望。
旁边【艾利诺尔】的表现不比林婉好多少，她不止肩膀抖，全身都抖。但她的抖不是出于林婉那种羞于启齿的理由，而是因为单纯的恐惧。
浴桶里是血！
是她的血！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浴桶里的液体和她之间的关联，那就是她的血，但她不清楚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她的眼底充满恐惧：“这不可能......”
她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脑海中有很多疑问，但是没人能为她解答。
唐煊无力地瘫靠在浴桶内壁上，温暖和寒冷交织着洗礼他的身体令他欲仙欲死。几分钟后，他实在抵御不住这种持续的、起伏的、高潮般的快乐，一头昏了过去。
在昏迷的最后时刻，他隐约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钢琴声......
过了许久，唐煊缓缓睁开眼睛，浴桶里的液体还热着，但颜色已经变成一种浑浊的灰色。
唐煊抬起手臂放到眼前，他的皮肤透着莹润的白，隐隐有种玉质的感觉。
唐煊沉默了一会儿后若有所思地说：“有没有变强不知道，但一定变帅了。”
正当他想象自己的盛世美颜时，一个既陌生又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呦，没想到你这么自恋。”
一个声音钻进唐煊的耳朵。
唐煊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似地缩进浴桶的脏水里。等缓过神后，他抬头看到一张和他的英俊程度不相上下的陌生的脸。
唐煊不自在地问道：“你是谁？”
陌生人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你可以叫我半夏，我听说这里有个时空循环，来看看。”
听到‘时空循环’这四个字的时候，唐煊的呼吸停滞了。
“你......”
他心中一惊。
“不必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相反，我对你充满了好奇。”自称半夏的陌生人直勾勾地盯着唐煊，他的目光里有某种奇异的神采，仿佛眼底孕育着一片流转的群星，“时空循环可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现象，作为观察你的报酬，我可以为你出手一次。”
唐煊有点懵：“你要观察我？”
半夏理直气壮地说：“对。”
唐煊一头雾水：“你到底是谁？”
他一边问问题一边从浴桶里站起来，然后十分自然地用某种刚刚获得的能力蒸干了上半身的水分，蒸干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获得了新的能力。
他扭头望旁边望，发现林婉和【艾利诺尔】都不知道去哪了，不过不远处有军队的飞行器正常起降，应该没什么事情。
唐妙妙还在，正低着头吃山楂条，完全无视半夏的存在，真是一只莫得感情的小吃货。
“放心吧，你的同伴没事，只是被我支开了，因为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讲。”半夏语速轻缓地说，“我要跟在你身边记录时空循环的现象，通知你一下。”
唐煊试探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半夏摊开手：“可以试试赶跑我。”
唐煊盯着半夏的脸仔细端详，没有看到一丝畏缩，反而看到了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唐煊心中在苦笑。
半夏说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记录时空循环，仅仅这一句话就能从侧面体现出他的深不可测。
在唐煊的印象里，从获得游戏板到现在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时空循环这个词。
记录时空循环......
你品，你细品。
想记录时空循环，首先要能跳出时空循环。
仅凭这一点就把郭利斯那个在时空循环里翻来覆去死了很多遍都没察觉出时空循环的家伙甩出好几条街。
唐煊低声道：“时空循环已经结束了。”
半夏轻轻眯起眼睛：“是吗？”
唐煊小心翼翼地说：“所以你其实没必要跟着我。”
他想把半夏打发走。
“没事，我可以等。”半夏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作为报酬，我可以为你出手一次。相信我，你需要我的帮助。”
唐煊有些犹豫。
他其实不太希望半夏跟着他，因为半夏可能是个不可控的人物，这让他没有安全感。
说实话，他担心半夏记录完时空循环之后打他002号时空硬币的主意，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他不觉得自己能把半夏赶走。
他缓缓点头：“好吧。”
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半夏是真的没有恶意，他相信半夏很强，留下半夏或许能在将来为他解决一个大麻烦。
如果半夏有恶意，那么他希望【极古】能帮他解决掉半夏。
半夏耸了耸肩：“明智之举。”
唐煊眨了眨眼：“你可以帮我解决掉天上那颗中子战星吗？”
半夏眼里有些迷茫：“中子战星？”
唐煊抬手朝记忆里中子战星的位置指了指：“就是那颗星球。”
半夏顺着唐煊的手指的方向朝上望去，他的目光穿透云层，落到那颗拥有钢铁外壳的星球上，他歪了歪头：“你想让我帮你打那个，你确定吗？我这个人言而有信，说只帮你一次就只帮你一次。”
唐煊摇头：“不。”
半夏撇嘴：“那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走开，我要穿衣服了。”唐煊面露不善，“你是来记录时空循环的，应该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吧？”
第十一章 变强的唐煊
“我对这个倒是不感兴趣。”半夏向后退了两步，“你穿衣服吧，我四处转转。”
半夏转身跨出一步消失在空气里。
唐煊长出一口气，他从浴桶中走出来，用刚获得的能力蒸干自己，然后穿上衣服。
“身边又多了个奇怪的人，不知道是好是坏。”他从兜里掏出游戏板，“你知道那个半夏是谁吗？”
游戏板上浮起一行金色小字。
不知道
唐煊困惑道：“什么意思？”
金色小字：这个人本来不该存在于你的时间线中，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你的所有时间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正在评估后果。
唐煊愣住了。
他估计自己以后会混得不错，说不定能跟着复苏的【极古】一起统治宇宙。像半夏这样的强者，他应该会打交道才对，怎么会不在他的时间线中呢？
难道他中道崩殂了？
唐煊的心中产生一抹忧虑。
他觉得自己只要能一直成长下去就迟早会遇到半夏，只是早晚问题而不是有无问题。毕竟世界就这么大，强者是有数的。
又或者半夏早早死掉了？
那他现在提前遇到半夏，会不会被杀死半夏的未知危险也一并抹去？
唐煊越想越担心。
这时游戏板给他提了个建议。
金色小字：保持联系，保持距离。
唐煊盯着这八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默默记了下来。
“唐煊！”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唐煊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林婉换了一条红色的长裙，整个人看起来透着娇媚，像朵盛放的艳丽的红玫瑰。她轻盈地走到唐煊身边，步履挪移间都带着阵阵香风。
“这是什么？”
她看着浴桶好奇地问道。
浴桶已经开始消散了。
“这是打败【艾利】和【诺尔】的奖励。”唐煊攥了攥拳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充满了力量，“我好像变强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
两道颜色相反的光芒从天空垂下钻进他掌心，化作一柄古典欧洲风格的银色长剑和一面绘着【艾利】接受祭祀图景的漆黑盾牌。
林婉惊讶道：“这是......”
“我的新能力。”唐煊兴致勃勃地说，“能陪我练两手吗？”
林婉的表情僵住了。
她的心情有点复杂。
老娘穿得这么美给你看......
你居然要打我？
林婉咬牙道：“当然可以了。”
唐煊不仅没有听出林婉的不满，还兴致勃勃地对着林婉摆出一个电视剧里的起手式。
林婉明显感觉自己的血压升高了。
她在心中连连默念：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
咯嘣！
唐煊错愕地低头。
林婉连忙把自己攥紧的拳头松开。
“那我们开始吧。”
她没给唐煊说话的机会，张开右手，手腕连同五根手指一起顺时针转动，丝丝缕缕的黑影受到召唤涌进她掌心形成一条三米长的黑色长鞭。
她本人的神眷能力与影子有关。
林婉手腕一抖，鞭子像蟒蛇一样在空中扭动起来，甩出一声令人心颤的巨大响声。
她面无表情地说：“来吧。”
唐煊咽了口唾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不到两米长的小短剑，忽然有点不自信。
万一等下打起来被单方面鞭笞，那可就太丢人了。
唐煊犹豫着举起盾牌，他小声说：“要不你先动吧，我没经验。”
林婉点了点头，她缓缓提起长鞭，出手前不忘提醒：“受不了的话记得说，我会停下的。”
唐煊嗯了一声。
林婉对准唐煊的盾牌猛地甩鞭。
啪！
漆黑的长鞭像巨蟒摆尾，猛地抽到唐煊的盾牌上。
唐煊的盾牌亮起一阵同样漆黑的光，唐煊举着盾牌毫不让步地硬扛了下来。
在鞭子抽到盾牌的瞬间，林婉感受到一股反震的力道顺着鞭子冲向她的手腕。
这股力道比林婉刚刚挥鞭的力道还大，普通人恐怕会被震断手腕。
林婉自如地拧腰转肩，轻而易举地卸掉这股力道。
飘着丝丝缕缕黑烟的长鞭重新匍匐回地面。
林婉发自内心地夸奖道：“不错嘛。”
唐煊嘿嘿笑了两声。
【战争英灵之主】虽然也给了他力量，但那和这种力量的体验完全不同。
林婉通过唐煊接这一鞭的反应大概判断了一下唐煊的实力，然后手上逐渐加力，一鞭比一鞭重。
啪啪啪！
声音愈发紧凑激烈。
黑色长鞭在林婉手中化成一片看不清楚的鞭影，只能通过啪啪啪的声音来判断鞭笞的次数。
从唐煊盾牌上传来的反震力不断上升，但上升的幅度没有林婉挥鞭的力道大。
唐煊开始需要卸力才能保持不被击退，他兴奋道：“再用力点！”
林婉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
哼声落地，四周的影子蜂拥至林婉身边，包裹住她半个身子。
几秒后，她再次挥起鞭子。
唐煊已经掌握了林婉的节奏，他开始尝试主动迎合林婉的鞭笞，在林婉挥鞭的同时猛地挺起他的盾牌。
他不经意间触发了名号技。
【一个人做手术】发动！
林婉这一鞭没对唐煊造成任何伤害。
相反，盾牌上传出比之前强数倍的反震力，这股力道顺着鞭子传导到林婉掌心，林婉猝不及防，忍不出发出一声痛呼。
“呀！”
林婉疼得把鞭子丢掉。
嗤——
鞭子化作一阵黑雾飘散。
唐煊听到名号技被触发的声音时就暗道不妙，他把头从盾牌后面伸出来：“怎么了，伤到手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婉委屈得嘟起嘴。
唐煊不好意思地放下盾牌走到林婉身边关心道：“能让我看看吗？”
林婉伸出白皙的手腕。
“帮我揉揉。”
她低着头，好像有点害羞。
唐煊怔了一下。
他突然有种自己上当了的感觉。
林婉娇嗔道：“快点啦！”
唐煊耐不住林婉娇滴滴的催促，他僵硬地伸出手握住林婉白嫩的手腕，象征性地揉了揉，甚至没有留意手感。
林婉的脸蛋儿迅速变红。
唐煊却感觉有点不适。
“好了吧？”
他把手缩了回来。
林婉白了他一眼：“你怕什么？”
唐煊尴尬地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和林婉发生亲密点的接触就会感到莫名的心虚，好像做过什么对不起林婉的事情一样。
第十二章 恶意推定
这时，林婉的腕表响了。
军方说获得了有关试炼的信息，要他们去讨论一下，这才化解了唐煊的尴尬。
“走吧，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事。”
......
在唐煊不知晓的另一个世界。
一枚金色的光球漂浮在一条光怪陆离的大河上，这条大河中蕴含着无数光影，澎湃汹涌地向着前方流淌。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河中的每一道光影都和唐煊有关。不是唐煊本人就是和他有关的人。其中有些是熟悉面孔，但陌生面孔更多。
这条河就是唐煊的无数条时间线，越近的河面越清澈，越远的地方就越看不清。
就在一分钟前，这条河还看不到尽头。然而在半夏出现以后，这条河出现了严重的分叉。
遥远的前方突兀地有了一条深沟，一半的河水在此处垂直向下奔入漆黑不可视的深渊，而另一半的河水则越过深沟继续向前。
金色光球飞到深沟上方，光芒像呼吸一样明暗变化，仿佛是在表达疑惑。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这条时间长河上响起，它自言自语道：“时间只有前后，没有上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深渊底下是什么，那个半夏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金色光球就是游戏板的化身。
它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认为自己有必要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的身体里亮起一枚硬币的轮廓。
硬币轮廓逐渐清晰，金色光球则越来越暗淡，但河水越来越清澈。
无穷光影沿着河面绵延向远方，最终止步在深沟附近，无法继续向前，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遏制。
金色光球没有就此罢休。
它的光芒变得愈发晦暗，平滑的硬币轮廓中亮起一个古朴的符号。
这个符号代表硬币的一种权能。
原地荡开一层金色冲击波，冲击波顺着河面拂向深沟，流动到哪里哪里的光影就无比清晰，破碎的光影全部连贯成完整的故事。
此时的金色光球并不关心这些故事，它只想知道在沟附近发生的事情。
在金色光球的关注下，冲击波来到深沟附近。
就在真相即将揭晓的时候，河道上空突然出现一件事物挡住了冲击波。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冲击波溃散成一片光点，力量耗尽的金色光球带着强烈的震惊从河道上消失。
......
唐煊坐在椅子上询问道：“中子战星已经公布第一道试炼的具体内容了？”
这是一张长桌，围着桌子坐着七个人，除了唐煊和林婉，剩下五个人不是紫薇星驻军的高层就是政府的首脑。
林婉代表戮神司。
唐煊则是因为实力曝光，所以获得了相应的话语权。
“第一道试炼的名字是所向披靡。”一位将军说道，“要考验个人勇武。”
唐煊困惑：“个人勇武？”
“没错，听起来是要看格斗技术。”这位将军也有有些疑惑，“中子战星传下来的原话是：寻找一位能以一敌百的勇士。然后给我们传了一段搏击视频。”
“那我们岂不是赢定了？”林婉眼前一亮，“谁能比我们戮神司更能打？”
戮神司的执行官都是近乎非人类的怪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然打不过古神，但对普通人类具备绝对性的优势。更不要说林婉等人还配备了黑龙战衣和亚神格兵器。
唐煊也有点想试试。
不过他心中有个疑问。
为什么第一道试炼是考验个人武力，在中子战星的时代，一个人再能打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希尔文明对个人武力有什么执念不成？
真是一道怪异的试炼。
哪怕让现在星系里的三颗星球各自拉出一支舰队对轰，谁赢了谁得分，也要比考验个人武力合理得多。
“你们不觉得这个试炼有点奇怪吗？”唐煊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为什么是个人武力而不是整个文明的实力？”
林婉皱起眉头：“奥运会？”
唐煊明白林婉不是说中子战星要开奥运会，而是说奥运会的理念，用体育来解决文明纠纷。
但这个观点的说服力不大。
一个已经灭亡了的文明，在寻求继承人的时候不选文明实力强的而选公民力气大的，理由是和平解决纠纷，怎么想都说不过去。
唐煊又抛出一个问题：“而且还有一个问题，考验个人武力，那中子战星最后是继承给某个人还是给某个文明？”
桌边的众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想不到什么有见地的发言。他们手里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根本推测不出什么。
林婉在这时提出了一个新方向。
“信息太少，没法由果朔因，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林婉缓缓开口，“房间里有录音设备吗？关一下。”
一位将军摁下一个按钮。
“关掉了。”
林婉环视众人：“其实我们现在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这颗中子战星的行为很怪异。”
大家点头表示认同。
无论是希尔文明的灭绝、另外两颗星球的语言，还是眼前这道试炼，无一不透着怪异。
“不如我们换个角度，直接假定它对我们是恶意的。”林婉一字一顿地说道，“从这个角度出发，我们猜一猜它想干什么。”
众人的眼底有了神采。
既然讨论试炼本身讨论不出什么，不如拔高讨论层次，直接探讨中子战星的意图，进行恶意推定。
如果中子战星是恶意的......
“它想延续文明？”
一个头发灰白的政府官员说道。
他是紫薇星的球长。
“恶意地延续文明。”林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们林氏其实正在研究一种技术，尝试把人的记忆以数据的形式保存起来，然后转移到另一具身体中，如果中子战星也有这种技术......”
一个人打断了她。
“林婉特等，这是违法的吧？”
林婉云淡风轻的解释道：“我们家有特别许可证，全联邦独一份，可以合法研究涉及伦理的超前技术，不信你去问领袖。”
这个人沉默了。
解释完以后，林婉继续说道：“如果希尔文明突破了这一技术，那么，那颗中子战星上可能有一大批记忆资料。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它的第一道试炼是考察人体素质了，因为它希望希尔文明的国民复活以后拥有更好的身体。”
众人的表情变得凝重。
如果真是这样，这里的十几亿联邦公民都有成为希尔文明公民的记忆载体的危险。
他们的舰队无法战胜中子战星。
紫薇星，危矣！
林婉神情轻松地笑了笑：“别这么紧张，集思广益，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我们先把所有可能想出来，接下来逐一讨论。”
唐煊点了点头，他顺势抛出一个观点。
“我感觉那颗中子战星的智能主脑挺人性的。”唐煊顿了一下，“所以你们觉得希尔文明到底是怎么灭亡的，会不会是智能失控，那颗中子战星自己毁灭了希尔文明？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中子战星还在，但希尔文明却没有延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