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你居然
“将这封信送去给甘大人。”张彬将信件给马汉，让马汉派人走一趟。
为什么要给甘为民送信？
一是看重甘为民的为人，二是施恩。
他不是施恩不图报的人，我帮了你，你就得要记住，以后有机会要记得报恩。
张彬转身去找张凡，最近张凡痴迷于星球大战游戏不可自拔。
“京都来信，让叔公回京。”
张凡：“你回，你告诉他们，我很忙，不回去了。”
张彬：“你这次回去，帮我带个人回去，一路上要帮他涨涨名望。”
沉迷于游戏的张凡，不耐烦地说：“我说了不回去，你聋了。”
张彬将纸张上的印章放过去，张凡只是瞄了一眼就吓得拿不住手机了。
“这是叔大叔公亲自下的命令，你不想回去就自己写信拒绝。”
拒绝？绝不可能的。
他根本没有权利拒绝好吗。
想起自家亲哥哥，张凡就打颤。
不想回家了，但不能不会，该怎么办？
找林语要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电。
张凡去找林语要买一个蓄电池回去，但被林语拒绝了。
张凡死皮赖脸，软硬兼施，定要带一个蓄电池走。
张彬无奈说：“叔公蓄电池也不够你用的。从京都到这里即便是驿站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
停电一个月，你受得了？”
张凡抓头，“为什么要有大哥啊。”
“求人不如求己，叔公你怎么不想自己创造电呢？”
张凡看过去，见张彬拿出一叠厚厚的书籍。
“只要叔公看懂这些书，你不仅知道电是从哪里来，还能知道如何储蓄电，并且给手机充电。”
“还是侄子有心。”张凡两眼亮晶晶，将书籍抱走。
林语：这都能信。
张彬这个大忽悠，居然忽悠张凡去搞水电站。
这个时代的工艺落后，给张凡一百年都弄不出水电站来。
真是个大傻子。
半个月后，张凡启程回京，要赶在除夕前回到京都。
码头送别，大树碰一下阿姐，“叔公带的东西太多了吧。”
“不多，才六船而已。”
“而已？阿姐，你知道这六船东西值多少钱吗？
那些东西都能买下整个木家了。”
林语：你也将木家看得太轻了，木家的底蕴可不止眼前这些东西。
林语：“我们想要一生富贵呢，不仅要自身有实力，还得要会做人。
不管对方是高等级的，还是低等级的，该送土特产的时候，一定要送足。
一次性送足，让他胃口大开，对你留下深刻印象，总比你一点一点投喂的好。”
这些道理大树听不懂，瓦子似懂非懂。
林语两手背在身后，迈着八字步，和张彬肩并肩一同回家去。
两人都是闲不住的，一得空就找点事玩玩。
张彬喜欢走访农家，或是去巡查自己的产业。
而林语喜欢去看山看水和画地图，她始终放不下大岚河。
在她查看大岚河水脉的时候，遇到不少山贼、水贼。
一遇到打劫的就喊大号：“我是容华金凤凰，谁敢上前一战？”
州城那晚上的喇叭喊话，让她名声大噪；气死韩知府，更是让她名头响彻这片地区。
其中不乏有耍滑之辈，用她的名头去骗吃骗喝。
她这一路看山看水，一路打假，倒也很乐呵。
遇到出门游历的学子，她还能依仗自己的聪明才智上前去撩拨。
像她这种有才华，有理想，有奇迹的女子去撩学子，那是一撩一个准。
张彬见她这般乐不思蜀就吃醋了，亲自去抓她回来，让她老实在家待着。
“大岚河水脉你也看得差不多了，不如借此机会好好整理方案，并且备孕搞个小娃子出来玩玩。
想我从新世纪到这里，心理年龄外加身体年龄都有五十六岁了，至今没有一个子嗣，你就不为我心疼吗？”
“生娃痛的是我，等我开心了再说。”
虽是这样说，林语还是老实待在家里。
也不是为了备孕，而是她真的走遍了大岚河水域，她要写疏浚方案。
……
靖三十四年，瓦子和张家、林家一众走进考场。
整个广南府参加秀才考试的不足台州府的十分之一。
这里乌烟瘴气多，部落多，很多人不知道可以参加科考，也有很多人不允许参加科考。
更多人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只想着抢地盘做寨主，或是做土司，野心大一点的也就想自立为王。
林语也想去参加科考的，只可惜她被纳入“永不录用”的黑名单中。
最后一场考试，考场外，林语欢快啃着一根甘蔗。
“林姑娘，真的是你。”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林语含着甘蔗渣，看着跟前这较为白皙的书生，“我认识你吗？”
书生有些许失落，“林姑娘，还记得翠山诗会吗？”
林语想起来了，“哦，你就是和我对对子对输了的那个。”
书生既尴尬又欢喜，“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记得，怎么不记得。”
其实她早就不记得了，过去的一年里，糊涂事荒唐事她做了不少。
书生微微激动想着要说些什么，被诺玛打断了。
“阿姐，考试结束了，我们过去吧。”
“我们过去等你姐夫。”
姐夫？
她成亲了。
“林姑娘你……”
书生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到了她的孕肚，这一刻犹如五雷轰顶。
活了这么久，唯一喜欢的姑娘，居然嫁人了，还有了身孕。
她不是说，非我不嫁吗？
哦，不……
书生接受不了，直接晕厥了过去。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前面热热闹闹，后边也吵吵嚷嚷，林语不知道身后有一书生因她而晕厥。
瓦子等人走出考场，相对于他人，瓦子要精神许多。
在府衙干活，他经历了好几次大考，对考试没有那么恐惧，所以精神好许多。
小树就不行了，是被搀扶出来的。
“你们先送小树回去。”
林语直接从侧门进府衙，给准备改卷的张彬送吃食、衣物。
防止作弊，改卷期间，张彬不得离开大家的视线，所以换洗衣物的要林语来送。
接手衣物间隙，张彬和林语耳语，“借着监考，我瞧着林氏一众破题都不行，也就瓦子有希望获得名次。”
“中一个也不错。”
123 抗议无效
秀才考试的结果果真如张彬所料，送进去几个人，只有一个人考中。
“瓦子中了秀才。”
“了不得啊，我们山寨也出了个大官。”
“瓦子以后是不是要到天子那边去做官了？”
“回家，杀猪宰羊好好庆祝一番。”
山寨里能出一个秀才，对于整个山寨的发展都是好的。
山寨好比过年那样热闹。
在这个热闹的氛围里，林家的几个小子不是很开心。
坐在家里生闷气，在对外表达：热闹是他们的，我只有伤心。
“考不好没关系，我们再接再厉。”阿妈安慰他们。
“阿妈，我都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就长大成人了。
不得跟着你上山采茶，同阿爸下地种田？那还有时间去读书？”
石头更是无奈，“我现今都能说亲了，成家立业，还能去读书吗？”
阿妈看向诺玛和阿花，“那你们忧愁什么啊？你们不急着嫁人啊。”
诺玛：“我看他们发呆，我就跟着发呆。”
“阿花你呢？”
阿花：“题目好难，读书不适合我。”
“那你就去干活吧。至少还能赚钱去买吃的。”
阿花觉得大娘说得对，跑回家去找阿爸要学赚钱。
林语撑着小肚子回家，见他们一个个的无精打采，倒也乐呵。
“艾氏做了炸鸡，你们要不要，如果不要我全吃了。”
一听到炸鸡，谁也坐不住，一个接一个跑起，找嫂子要吃的去。
才十几岁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忧愁。
最大的生存问题，阿爸阿妈都替他们解决了，制药他们平安长大，今后不管有什么成就都是爸妈的骄傲。
林语在小床榻坐下，半依偎着，她为这个山寨的变化感到高兴。
山寨里富裕起来了，民风开放，没有那么多陋习，也开始注重读书，将来会越来越好。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等她醒来，张彬下班过来吃晚饭。
瓦子家设宴，张彬和林语都不过去，阿爸阿妈等人带着家里人过去了。
张彬将吃食端过来，放在边上，招呼她一起吃晚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改变了用餐习惯，食不言寝不语的他，喜欢在餐桌上说话。
“京都的信来了，我可能被调到台州府去做同知。”
“台州在哪？”
“靠近北边，最容易打战的地方。”
“那就好玩了，等我研究研究，搞点大炮出来，我们就天下无敌了。”
她发挥想象，畅想未来，自己带着一支队伍，带着大炮在草原上大杀四方。
带着各队人马，收复失地，开疆扩土，风风光光进京城，皇帝必须亲自给她加封封爵。
在利用身份，垄断全国的铁价，那时就天下首富了。
张彬弹她额头，让她好好吃饭。
张彬还有一件事没有和她说，就是蓝道长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将来也许有可能除掉严嵩。
瓦子这一场宴闹得很晚，小树也放开了玩，学大人喝酒，结果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
阿爸将他背回来，他还喊着继续喝呢。
几个孩子里都有偷酒喝，就小树不能一喝就醉。
这一场宴席是热闹的开心的，城里的姑娘却是忧心的。
梅子将披肩放在小姐身上，“小姐，我们回去吧。”
“小姐，他今日得秀才，必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
比我们好的有不知多少，小姐你就别抱太大希望了。”
梅小姐坚信，“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说到的一定会做到。”
……
“你和梅小姐情投意合？”
林语拍额，是自己眼睛瞎了吗？怎么没有看出他们两有暧昧？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修建有福桥的时候，学生见梅小姐算账了得，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不禁想要多看几眼，多跟她学学。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生心里就经常想着她，记挂着她。”
瓦子跪在地上，请求先生为他提亲，他要娶梅小姐。
大树看阿姐神态，“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怎么会不知道？”
大树就笃定阿姐不知道，“瓦子一有什么好吃的，就往那个宅子送，我都撞见好几次了，你怎么一次都没有发现？”
林语面上表示自己知道，实际上心中的小人已经咆哮了。
小人林语：我出门从不走后门，我怎么知道两人有瓜葛？
诺玛也说：“你让我分给瓦子哥的食物，瓦子哥都送给梅小姐了。
就连那些护肤品都问我要了一套，当生辰礼物送给梅小姐了。”
小人林语：我就说梅小姐怎么变得又白又嫩，十足南方娇小姐。
张彬最是清楚她的心思，知道她内心定是在震惊。
除了刚开始那几次，梅小姐就很少到府衙走动，没见到人不清楚情况也是有的。
张彬对他们说：“你们阿姐之前一直在忙大岚河的事，不知道也不奇怪。”
他对瓦子说：“梅小姐的父母亲不在这边，提亲你也不要焦急，我让人给你办。”
“瓦子，你的年龄其实并不大。考上秀才只是你人生的第一步。
我打算将你们送到州府的书院去读书，虽然你们的基础比不上那些人，但你们够勤快，相信勤能补拙，只要你们多思考、好学多问定能追上他们。”
“去书院，那我家里人怎么办？”
他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如果他离开了家里的父母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阿爸阿妈会帮你照顾的。”
大树撞一下瓦子，“我也会帮你照顾的，有难事来找我。”
林语表示还有别的法子，“其实这也不麻烦，我们在州府也有一些产业，让你阿爸阿妈去那里工作。
这样你就有钱去读书，也能照顾阿爸阿妈。
我们打算把石头等人也一起送过去，这样你们在书院的伙伴就多了，就算是他们欺负你，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
林语狡猾地笑：“要是你们想欺负别人也有个帮忙套麻袋的。”
除了张彬，所有人都赞同林语这话。
打架怎么能少得了帮手呢？
瓦子听从先生的安排，不过他得要去找阿爸阿妈商量一下，问他们愿不愿意离开。
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瓦子的阿爸阿妈不愿意离开。
不过二叔、三叔等很欢喜，表示要进州府陪读，要将卖买做到州府去。
小树一点也不想阿爸阿妈跟着他，他拒绝了父母的陪读。
收到小树影响，石头等人也表示拒绝。
可惜抗议无效，大人们要陪读。
124 帮提亲
湖广梅县令的家中，梅夫人抓住亲生女儿好生打扮一番。
“张家的人怎么突然就登门了？娘，我不想过去。”
梅夫人给女儿梳头，“怎么不过去？你马上就要成年了，现在出去多见些人，好找个好人家。
你看这张家的才过了多少年，就这么兴旺发达了。
那老宅做的气派，不要说这十里八乡了，就算是整个州府，也是她们那栋宅子好看。”
张家新宅落成那天宴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参观，梅夫人也在邀请了的行列之中。
外头看不出什么，进到里面一看，哎哟喂，处处都显出气派和富贵。
正厅房屋的窗户是用玻璃做的，还有那梁、柱是专门请莱州的匠人雕画的。
厢房的窗户也用上了玻璃，那蓝绿的玻璃，既能透光又能挡住外头的视线。
即便是冬天也不怕屋子黑漆漆的。
房屋的窗户不好，一关上窗户就得要点灯，用上玻璃窗不知能省下多少蜡烛的钱。
“那楼阁都是用玻璃做的，白天能透光，夜里能看星星；夏天挡太阳，冬天挡寒风。
谁家能有这么好的楼阁？谁家能这么大方的使用玻璃？”
梅夫人劝说女儿，“虽然说张家那两个小子刚刚考上秀才，但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你要是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
也不知是那一房的人看上你，如果是张泽公子看上你就好了。”
梅夫人欢喜地将女儿打扮一新，等着张家人上门。
得知张老夫人到了，她就带着女儿过去迎接客。
张老夫人见到梅夫人，先夸赞梅二小姐长得漂亮。
两人先拉拉家常，说些闲话。
梅夫人总是把话题拉扯到张家两个公子身上，小婶就不乐意了。
直接问上一句：“梅夫人，你家大小姐呢？怎么不见人啊？
你们家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怎么不见你家大小姐出来坐坐？”
什么大小姐？
这里只有一个小姐。
梅二小姐很不高兴。
梅夫人心中也不高兴，恼怒对方不懂事，但碍于自己想要将女儿嫁给对方儿子，只能忍着不发作。
梅夫人忧心地说：“张大人看不上我家小女，本该早早回来的，只是那丫头体弱，一动身要回来就生大病。
前不久来信说病情越发严重了，我还在想派哪位族亲过去将她接回来呢。”
张老夫人：在想？你是不想吧。
小婶拍着手帕说：“正巧，我二嫂也收到信件，说梅大小姐身体不好，要出事了。”
梅二小姐翻白眼，不耐烦，死了最好。
张老夫人说道：“梅小姐这两年一直住在广南府，并且病得不轻，她身边的仆从也因为送货物回来，走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个丫鬟在伺候着。
前几日我家儿媳过去探望，发现梅小姐病得十分严重，她来信问要不要将梅小姐送回来，或是留在那边处理了身后事之后再把骨灰送回来。”
本来笑盈盈的要拉好关系，将自家女儿推出去的梅夫人，一听到对方说的是那贱人，心中就很不开心。
她很不情愿地说道：“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父母在这，自然得要把她接回来。
这两年就想着有神医在那边，能够找人给她看病，等她病好了再接回来。”
神医？
那南蛮之地有什么神医？
这话说得真好听。
张老夫人心中冷哼，你要是真有心，早该把女儿接回来了。
“照顾我家女儿这些年，辛苦张大人了。”
老夫人连忙说道：“梅夫人误会了，我家小儿并没有照顾梅小姐，都是梅小姐身边的丫头照顾。
说来梅小姐在那边吃了不少药材，向我家儿媳借了不要银钱。”
听到银钱这两个字，梅夫人语气就变了，带有些生冷。
“真是对不住了，都是这丫头不懂事。
她该早早回来的，而不是在那边拖累张大人。”
若不是见张家越来越兴旺，见张彬名望高，她就不和张夫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了。
老夫人又说起另外一件事，“那边有个穷秀才，看见梅小姐贤良淑德，有大家闺秀之像，对梅小姐很是倾心。
他也不嫌弃梅小姐病重，常常到跟前帮忙。
这个人求到我儿跟前，说要求娶梅小姐做妻子，还说梅小姐欠下的医药费由他一概承担。
若是治不好，就这么去了，他也心甘情愿。”
梅夫人先是一笑，转即又挂上忧愁的脸。“真是个痴心人。”
老夫人继续说：“这个秀才家境并不是很好，能考上的秀才也是他家祖坟冒青烟。
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为了梅大人的面子，还是把梅小姐接回来吧。”
梅夫人有些坐不住，害怕对方继续说下去，连忙出声说道：“不知我那女儿是什么心思，如若她也是愿意的，我若不成全倒也成棒打鸳鸯的坏人。
临到死了也有个人在身边侍奉着，她必然是幸福的。
我怎么能破坏她的幸福呢？”
老夫人：“有你这样的继母也是难得，处处为梅小姐着想。”
张老夫人见了也不再劝，将手中的信交过去。
“这是秀才的生辰八字，你要是觉得可以那就写一封信。我让下人送过去，这信得要快一些，免得信还没去到人就走了。”
信没到人就走了，那贱人欠下的药钱，不得要她出了？
梅夫人断然不愿出这药钱，“我这就去写信。”
“我们在此等一等。”
梅夫人去写信，很快就回来，叮嘱老夫人，“一定要找年轻力壮的，手脚利索的人去送信。”
老夫人接到信就离开。
张家小婶见她们这般模样，心中很不喜欢。
“她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
老夫人：“能甩掉烫手的山芋，谁不开心呢？”
见婆母回家，林语上前问。
老夫人等人直接摇头。
“不成？没关系，我多给点聘礼。问她们想要什么，我都能答应。”
为了瓦子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我们是对梅夫人不耻，对梅小姐惋惜。”
小婶：“到底不是亲生的，能敷衍就敷衍。”
“这是成了？”
“成了。”老夫就梅夫人的书信给林语。
这信上头有梅夫人的印章，也有梅大人的印章，拿过去就有法律效应，瓦子就能和梅小姐办婚书，成为合法夫妇。
老夫人看着地上的东西，“这些聘礼给她们就浪费了。”
小婶：“这么一个没良心的人，多给一分彩礼都是浪费。”
林语给瓦子准备的聘礼并不少，还想着如果这招不成，就用砸钱的法子，让梅家同意瓦子和梅小姐之间的婚事。
奈何梅家人，做人不地道，好的福气都给弄没了。
林语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瓦子和梅小姐。
梅小姐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瓦子就觉得委屈了她。
林语：“找个吉日成亲吧。成了亲就入书院好好读书。
争取考进举人、进士，让梅家人后悔去。”
“嗯。”
梅小姐：“他日我要让他们来求我。”
有志气。
125 陛下就杀了我吧
人一旦有了疑问而又想不出答案，第一反应就是去问人，但如果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那又该去问谁呢？
有的人会选择放弃求解，有的人会冥思苦想直到想通为止，还有人会选择去问神仙。比如皇帝。
皇帝也有很多问题啊，比如：
朕还能活多久？
明年会不会出现天灾人祸？
大靖能不能延续万年？
这些问题谁敢打包票啊。
你要是问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大臣们也会能回答。
你要问上面哪些哪位大臣敢回答？
要是答错了，惹怒了您老人家，这肩上人头不得搬家？
昨天皇上又想到一个十分有深度的问题：朕的江山为什么不是太平盛世？
他把问题写下来，他就要问这个问题。
太监将密封纸条交给蓝道长。
蓝道长烧掉纸条，就充当了神仙的角色，开始在沙盘上写写画画。
在“中风”的过程中写下了这一句话：“奸臣当道贤臣不用。”
皇帝皱眉想了想，写出了第二张纸条。
“奸臣是谁，贤臣又是谁？”
蓝道长第二次“中风”，写着：
“奸臣如严嵩，贤者如徐阶。”
“朕的两爱卿实在是鼎鼎大名，居然连神仙都知道了。”
蓝道长内心十分紧张，不敢乱动，就怕颤抖的手泄露他的内心。
皇上第三张纸条来了。
“既然如此，为何奸人不遭天谴？”
是啊，都说做了坏事就会遭天谴，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他的。
既然严嵩是个奸臣，为什么他就没有受到雷劈呢？
这个问题别人或许解答不了，但蓝道长不怕。
蓝道长在沙盘上写：“留待皇上自裁。”
意思是这两人是皇上的人，得要皇上自己动手。
皇上看这几个字乐呵呵，原来老天爷也是尊重自己的。
严嵩没有才华，为什么能够坐在首辅的位置，因为青词写得好，神仙喜欢看，喜欢听。
当然了，在神仙看之前，皇上得要先检查，检查过了觉得神仙会喜欢，才命烧给神仙。
皇帝觉得既然老天爷不喜欢严嵩了，那么就让他滚远点的好，不然自己的长生报告交上去，估计老天爷也不会签字盖章。
天宫的消息很快被传了出去，张居正知道皇上开始讨厌严嵩了。
为了验证消息的准确性，大家都静观其变。
一连几天朝会上皇上呵斥了严嵩，大家才确认这是真的。
张凡进京不仅带了人，还带了个邮箱。
这方面张彬和张居正书信来往。
得到皇上厌恶严嵩的消息，张彬就知道是动手的时候了。
他连夜写一篇弹劾文章，弹劾的并不是严嵩，而是严嵩的儿子严世潘。
用他的经验和京都亲友的信息，他判断出严嵩坐稳第一把交椅这么多年，全靠他儿子严世潘在后面支撑。
如果没有严世潘，严嵩早就死了。
所以想要掰倒严嵩，就得要先砍掉严世潘。
他用最苍劲最愤慨的笔锋，在弹劾文章中写下这一句话：臣请斩世潘首悬之于市，以为人臣凶横不忠之戒。
这句话犹如刀子，磨得亮亮的，就是要砍人脑袋。
林语看了他的奏折，觉得还不够。
“我要是你，我就会说：严世潘是个坏人，罪行磊磊请皇帝陛下杀了他，如果我说的话有一句不真实，陛下就杀了我吧。”
“你这是白话文，不说皇上就是群臣都会骂死你。
不，是骂死我。”
这奏折是他写的，自然是骂死他。
张彬最终把她的话翻译成文言文：苟臣一言失实，甘伏显戮。
大意是：如果我有一句不真实，我甘心把头放地上任由你砍。
“这一篇文章，不仅有典故，还有各种成语、形容词，皇上能看懂吗？”
“不要小瞧了我们的皇上，虽然他很昏庸，他也是从小就读四书五经的。
论写文章，他都比你写得好。”
张彬给奏折起了个名字，叫《贪横荫臣欺君蠹国疏》
这一份奏折传入京都，敲响了徐阶和严嵩最后一战的钟声。
徐阶一派也终于爆发，集合全部力量，全力攻击严家父子。
皇上大怒，朝堂动荡。
不久之后，张彬收到信息，严嵩被革职，严世潘被斩首。
不是秋后斩首，而上斩立决，严明身份后立刻斩首。
这一段时间，京都几乎天天流血，严嵩一派死的死，贬的贬，逃的逃。
林语得到这消息的时候，张彬正悠闲地吃着毛桃。
林语好奇问他，“你是如何做到的？”
“不是我一人做的，是他们努力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开了个头，递了把刀。”
“严嵩父子独得皇上宠爱，根深蒂固，你们是怎么掰倒他们的？”
啃了毛桃，张彬坐直了，“我问你皇上最关心的是什么？”
“忠心？”
“错，是自己。
就像每个人关心自己的利益一般，皇上也关心自己的生存。
我就跟皇上说严嵩父子要勾结倭寇，勾结外敌，准备各种武器要造反，要自己做皇帝。
所以皇上很愤怒，不管对方是不是自己最宠爱的臣子，他都会下死手。”
“皇上的态度是，你可以贪污，你可以独揽大权，你可以迫害忠良，但是你不能碰我的位置。
这是底线，谁碰谁死。”
她又学会了一些。
“来，给我听听我儿子的声音。”
张彬把耳朵放在林语肚子上，仔细听里边的心跳声。
“还有三个月就能生了！”她也很欢喜呢。
张彬抬起头问她，“你还想做大岚河的工程吗？”
“当然了，我做了这么多方案，就等有一天能翻身，再去疏浚河道。
你有法子让我摆脱罪名？”
“问题不大，给点钱就好了。”
“又给钱，走了个要钱了，又来一个要钱的，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本以为严嵩死了，后面的官员就能舒服点，没想到新上台的徐阶也是贪钱的。
“还是有点区别的，严嵩拿钱不办事，徐阶拿钱办事。
只要合理请求，他还会批钱给你造水利工程。”
这么好，换一下领导人还不错呢。
林语两手捧着张彬的头，么么哒，“亲爱的，你好好运作，我生完孩子就去搞事业。”
126 平反
126
严嵩倒台，徐阶劝告皇帝要开言圣听。
于是皇帝广开言路，朝堂上重现唾沫横飞的场景。
那些冤假错案被提出，很多案子能翻案。
甘为民的案子本不该这么快就被处理，但有张彬上下打点，有张居正在帮着说话。
甘为民的贪污案就在第一批重审的名录中。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很多证据经不起仔细推敲。
得知甘为民要被翻案，甘为民的同窗和好友们，都上书为甘为民保证，表述甘为民一心为民，绝对没有对不起皇上。
民间也有一封万民请愿书上奏，一路从广南府到朝堂，皇上看了大为感动。
再度认为杀了严世潘是对的。
皇帝给甘为民恢复原职，涉案人等一律无罪。
这个消息传来整个府城放鞭炮欢迎。
梨园唱戏，连唱三天，还不要钱。
梨园的花旦更是登上墙头唱一曲忠义信，为甘为民骄傲。
既然已经被翻案，那么对于林语的指控罪名也就消了。
她能不能恢复原职，还能不能负责大岚河就得要看甘卫民回来之后的任命。
为了迎接甘大人，张彬特意选在那段时间送瓦子等人入学。
府学不是那么容易上，但张彬是官能走后门。
再说小树等人的先生和府学的先生有亲密关系，塞一两个学生进去，府学的先生也没意见。
先生都没意见了，下面的学生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接待瓦子等人的是当初到容华县去监考的蓝先生，他看重瓦子的勤奋，有意栽培瓦子。
可惜这群人里，最出色的不是瓦子，而是林树这个捣蛋鬼。
小树这小混蛋第一天上课就给先生出难题，在课堂上一连三个追问，让先生下不来台。
先生无奈，只能回去翻书，才得到最准确的解答。
并不是先生解答不出来，而是先生不能完美解答，先生不想糊弄学生，这才回去翻书。
就这一堂课，小树在书院里出了名，让各位先生对他另眼相待。
先生们上课总喜欢点小树名字，但点了他名字又是给自己找罪受，因为小树小脑袋瓜子里总想到各种各样的，既合理又不合常理的问题。
先生们想回答，想到的回复总是既解释得清楚，但又解释的不完美。
这对先生们来说是一种折磨，很多先生回去反复思量将问题的答案写在纸张上，这才去给小树开小灶。
又有先生觉得不够完美，得要去找其他先生讨论。这一段时间里，先生们讨论得热烈啊。
院长很欢喜，小小的小树竟然激活了先生这一潭水。
书院的辩论赛上，蓝先生直接把小树给推出去，让他和学长们争辩争辩。
从小在山林里撒野的小树，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这些学长学姐不成？
反正他想好了，文斗斗不过就武斗，打架他不再怕。
小树的口水像河水一样多，哗啦哗啦的，大段大段的语句吐出，丝毫不觉得口干舌燥。
有一次辩论赛上，他把对方的一位学长给争论哭了。
这位学长跑去跟院长告状，院长亲自找小树谈话，小树才收敛一些。
瓦子和小树一直跟在张彬看书，张彬有时候也会给他们开小灶，给他们看他看过的书。
在论语上，四书五经上，小树和瓦子的见解独特，蓝先生喜欢带着两人参加诗会。
学院里有很多课程，君子六艺都安排上，学习的人忙碌起来了。
瓦子进入书院觉得学习压力很大，越学越学不会。
小树却越挫越勇，学得越多越兴奋，越兴奋学得越多。
入学的几个人里，小树一跃超过了瓦子成为了队伍的头名。
因为等候甘为民的回归，张彬在州府住了几天。
他除了参加各种宴请，还到书院去讲课。
他是进士科出身，相当于大学博士生毕业，对于四书五经自然是熟读，他的思维广阔将四书五经掰开了说，从细节入手让学生听得津津有味。
林语也挺着肚子去听课，她听懂了许多，引发许多新思想。
张彬被州府的先生赞颂，林语在一旁鼓掌。
在她心里大公子一直都很有才华，只是在神仙的世界里，才华总是会被金钱掩盖。
神仙世界只会用金钱论地位，不会用学识论地位。
甘为民被接回来那一天，万人空巷。
百姓走出家门，商铺不营业，都走上街头迎接甘大人回来。
以前甘打人在位的时候，众人不感觉他是个好官。
如今他走了，多了好多苛捐杂税，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才怀念甘为民的好。
州府一众官员在城门外列队迎接，马车停在城门口，甘为民被搀扶出马车。
一年的养马生活，消磨了他的身躯血肉，但消磨不了他的意志。
他的眼神更加坚毅，他的态度越发坚决。
张彬心想：这人如果不偏激疯魔，就成神。
“大人，终于盼着你回来了。”同知大人上前搀扶。
“大人，我们都很想念你啊。”
“祝贺甘大人，能够官复原职。”
……
众人表示自己的欢迎，转身陪同甘大人进城。
百姓都围在街道两旁，见到甘大人走近城门，开始欢呼。
诸多百姓将绢花抛来，表示对甘大人的欢迎。
进城以后，欢呼声一浪比一浪高，不管男女老少都对这位大人表达自己的热烈欢迎。
看到这番景象，甘为民大为感动，他就知道自己做的一切不是白费的。
豺狼虎豹的污蔑压不垮他，艰苦的放马生活压不垮他，唯有这些百姓是他心中的信念。
如果不是念着这些穷苦的人，他绝不会支撑到现在。
从城门到府衙的路不远，但甘为民走了很久很久，泪水糊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到前进的路。
甘为民官复原职第一件事就是接收案件，不管是命案还是家庭琐碎案，他都升堂审判。
他也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他还能干，他绝对不会偏袒任何无理的一方。
对于那些不必要的苛捐杂税，他直接废除，严查府衙官员，不许官员私自增设税目。
瞧甘为民的行事作风，林语的事也不难办。
张彬对林语感叹，“他真起了个好名字。”
甘为民，甘为民，甘心为人民。
谁说这个名字不好呢？
127 生了个儿子
甘为民上任后不久，亲自跑一趟容华县，专程为林语而来。
“他们说你快要生了，本官一直很纠结要不要来找你。
可本官看了你的奏疏后，发现你做的方案非常好，大岚河疏浚的问题非你不可。
你生育的事，就算是老天爷也拦不住的。但大岚河也不能再拖，去年再度决堤，导致下游一连七个村落被淹，百姓流离失所，良田变荒地。”
甘为民斟酌一番，说：“我是想，你搬到州府去住，不用你亲自上河岸。
你只需要指点下面的人去干活就好，先巩固河岸，等你出了月子，再去看看。
你看如何？”
甘为民先是征求林语的意见，再征求张彬的意见。
虽然男子地位还是比女子高，但在这里是女子地位比男子高。
张彬不同意。
阿妈也不同意，“不行，太危险了。
女子生娃就是走鬼门关，会死人的。”
张彬也是这个意见，“虽然州府有很好的大夫，但是家里人不在身边，不能照顾你。
而且你干活就不顾身体，这里的医疗条件落后，一旦出了什么事，谁也说不好。”
张彬对甘为民说：“距离夏秋的洪水期还有好几个月，等她生了孩子，休了产假再去。”
这是张彬的硬性要求，“在家休息够一百五十八天再说。”
林语不好反驳张彬，只能答应。
甘为民没有法子，也只能等。
女人生育，是天大的事，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阻拦。
甘为民才走不久，又来了。
这次他带着好消息过来。
甘为民：“京都来消息，召你回京任职。这是要给您升官呀。”
张彬拿过公文，还真是内阁发出的公文。
林语：“才做了几年地方官，现在也可以回去了。”
“恭喜张大人，将来内阁定有您一席之位。”
“甘大人严重了，下官才疏学浅怕是走不到那个位置。
这次回京也不过是任职小官，今后还得甘大人多多提携。”
见两人互相吹捧，林语出去准备酒水、下酒菜，让他们好好吹牛皮。
晚上夫妇二人躺在床上，说着家常话。
林语转而笑说：“终于能摆脱九品芝麻官这个称号了。”
林语问他，“会升你为什么官呢？”
张彬却没有那么大的期待，“我反倒不想做京官。
依照规律回去先做五品的翰林的编撰、或是入崇文馆陪太子读书，又或者到六部去做一个五品六品的小官。
这些官职都是给侍郎、尚书等人跑腿办事，很难有大机会。
熬上几年做副左侍郎或是副右侍郎，再熬上七八年转正，再熬上十几年能够做到尚书。
尚书之上就是入内阁了，六七十岁要是不死或许能够成为首辅。”
“那就相当宰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觉得很威风吗？”
想要升官，除了有实力，还得要熬资历。
只要资历够老，能力不够，也能坐上一定的位置，除非自己作死。
但首辅的位置不好坐。
张彬点一下她鼻尖，“历史上像我这种有能力的做首辅都会不得好死。
除非是累死在岗位上，不然都是被罢职，抄家流放。
享受大辈子荣华富贵，突然就被罚去做乞丐，你说惨不惨？”
“我们两个老东西死了无所谓啊，活够了，一了百了。
可怜那些子孙，除非改名换姓，不然他们都要遭受非人虐待。”
这样听着就觉得可怕，牵动着肚子痛。
“哎哟。”
“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还有一个月呢，是被你吓的。”
“你怕什么，我们还年轻呢。
说不定能改变历史呢？识时务为俊杰，我们只要安排好后路，就不怕了。”
要是想让家族都保存下来，还是不要做那个首辅的好。
张彬交接府衙事务准备进京，已经进入了十一月。
阿妈来问张彬，“你入京了，那着大丫怎么办？
她这是快生了，不能颠簸呀。”
“阿妈你放心，这事不成问题，让她待在这里，等生了再过去。”
有任意门在，他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距离再远，也挡不住他回到她身边的决心。
张彬轻松上路，需要带的东西全都放图书馆。
至于土特产之类的，可以慢慢准备。
带进京都的土特产有很多，除了名贵的木材、药材、香料之外，还有米粉、番薯、番薯干、南瓜子、冬瓜子之类。
这些东西林语都大量的准备。
分包装存放在宝塔里，等张彬到了京城就可以拿礼物去送人。
官位高的，那就送大包的；官位低的，就送小包的。
亲近的送多一点，疏远的就不送，看人下菜碟是常态。
林语正要是腊月生孩子，外头天寒地冻，不能走动。
她就常在宝塔、图书馆爬楼梯。
图书馆里有阿生，还能陪她说说话。
腊月二十八早晨，林语开始发动。
张彬回家吃午饭，见好些亲戚坐在院子里烤火。
就有些奇怪，虽然是冬天，但他们也很勤快的编麻绳、搓麻线、织布的，怎么今天都聚在家里了？
“张大人回来了。”
“金凤凰要生了。”
“要生了？”张彬后知后觉啊。
“诺，在里边呢。”
产婆说：“刚开始呢，还有一段时间。”
张彬往里走，“我进去看看。”
若是在别的地方，定然不能张彬进去。
但在这山寨里，没有那么多忌讳。
再说林语还没生呢，只是阵痛。
看产婆在外头吃午饭就知道了。
因为是第一胎生，需要的时间也比较长，到了晚上八点才将孩子生下。
“男娃子嘞，母子平安。”
“称一下多重。”
“六斤三两。”
“好娃子。”
作为孩子的父亲，张彬是喜不自禁。
他用了三天才适应做父亲的角色，给孩子换尿布，他是手足无措的。
若不是家中长辈帮忙，他什么都做不好，平白让林语笑话。
“这个孩子长得很可爱。小脸展开了，比较像大公子。”
“我看像金凤凰多一些。”
不管像谁只要健康就好。
孩子洗三，阿妈煮了很多红鸡蛋，让张彬分给亲朋好友。
张彬拿红鸡蛋回驿站报喜，让马汉多等几天。
他又回湖广老家报喜，让母亲跟着欢喜几天。
“生了，这么快。”
“我们还在想着会不会是过年再生。”
张彬说道：“生了个儿子，软乎乎的，等他再长大些就带回来给你看看。”
“那太好了。阿兰去将我准备好的东西搬来，拿过去给少夫人用。”
这是她早早准备好的物品，女人坐月子用。
大伯母拉着张彬，让他好好照顾媳妇。
“叮嘱那边的人多照顾些，别落下什么毛病。
年轻不当一回事，等老了就知道痛。”
“我会的。”
128 全部都是母婴用品
生完孩子第五天，林语再度进入宝塔，宝塔发生了变化。
居然变成了海洋的颜色，还能看到有蓝色的大鲸鱼在空中飞。
“这有这功能，太人性化了。”
好喜欢啊，不知儿子能不能进入这里。
发现一层到二层之间出现了个楼梯，撑着扶手爬上二楼，她就站在那里，二楼的房间门自动打开。
每一个门都打开了，要请林语进入。
“vip服务！”
“我去看看里边放了什么。”
她是想要去看看，但身体很痛，走不动快，只能磨磨蹭蹭地走。
才走入一个房门，发现里面放的都是纸尿裤，从一月到三岁都有，居然还有成人纸尿裤。
“真的是太棒了，我终于不用受罪了。”
“爱死我自己了，当初怎么回想到这个东西。”
别说是现在，这些成人纸尿裤用到老都可以。
放在宝塔又不会变质过期，真的是大宝贝。
林语走不动，她闪身出去叫来张彬，让张彬进去看看。
张彬抱着孩子，闪身进入宝塔。
“大宝也能进，系统人性化的地方真不少。”
“你快去看看，上面都有什么。”
林语催促张彬上去。
张彬抱着孩子上去看看，一共十二个房门，每一个他都进去看。
他走出来说：“这二层全都是母婴用品。就算你生十个都够用。”
他还找来了一个平板电脑，“楼上找到的，上面是二楼的所有物品清单。
还有序号，我们可以根据序号去找物品。”
林语表扬自己，“这就是先见之明，有了这些东西我就不用受罪了。”
前半生受罪，后半身享受，果真不错。
“把成人纸巾、纸尿裤等卫生用品搬出去，我要用。”
林语抱孩子出去，张彬依照目录找林语要的东西。
如果不确定需要用到的，他就看说明书，再不成就去问林语。
她用的东西，自然要她自己决定。
林语滑动平板，“怎么没有找到幼儿医疗仓？我记得有买个这个东西。”
张彬接过去查看，“二楼很大，我没仔细看，我再去找找。”
涉及幼儿的东西，必须认真。
张彬在里面找了很久，才从序列V处找到了医疗舱。
里头有很多非处方药，倒是能用，具体病情还是要找大夫。
张彬还找到疫苗，百日咳、天花、乙肝之类的疫苗。
上面还有说明书，只要多练习一些可以给孩子注射。
张彬对林语说：“面面俱到，你那些钱不白花。”
“那是当然。”
林语抱着孩子，“除了热武器，各类物品都有。”
智能扫地机也有好几个，好像在这里用不上。
林语生孩子的日子正好在年末，跨在过年的日子。
家家户户都得空，就喜欢来看看金凤凰生的孩子。
小娃子小，不能抱出门去，就抱到正堂屋给他们看。
火塘烧得旺旺的，不怕冷着孩子。
大宝吃饱了睡，睡醒了要吃，不怎么闹。
喂养好送出去，就能让她们抱很久。
着急进京的张彬也不那么急了，半天赶路，半天陪老婆孩子。
出了月子，张彬带林语回老家，让母亲看看他的孙子。
正是冬天害怕林语被寒风吹着，留下后遗症。
张彬是确认回到屋，四周点上火盆，才让林语现身。
林语穿的厚厚的，抱着孩子直接出现。
母亲、大伯娘、小婶以及一众妹妹都在，她们看见林语出现都围了上前，有的伸手去搀扶林语，有的伸手去抱过孩子。
大妹妹：“哎哟，这小可爱长得真好看。”
“小孩子不懂说话，得要说反话。”
“我错了，这小家伙长得真丑。”
“一点也不乖。”
“像二哥。”
“我看是像二嫂多一点。”
小婶：“像谁都无所谓，只要这皮肤不是黑色的就阿弥陀佛了。”
众人哈哈大笑。
张家的人都比较白，如果张彬不是故意晒黑，家里就林语是个黑黑的。
老夫人让林语留下来住两天。
家里人口多，都能搭把手，林语带孩子不会那么累。
“这个东西怎么用？”阿兰嬷嬷拿着纸尿裤问。
“怎么扔了，这么好的东西用一次就扔太浪费了。”
“纸尿裤都是这样的，仙界的人都是用一次就扔。”
“这里可不是仙界，不能这样浪费的。”阿兰嬷嬷那去洗了，晾干准备继续用。
张彬不许自己儿子用二次用品，让嬷嬷留着给别人用。
林语笑话他宠孩子。
林语藏在婆母家住一个月，到三月初她要去州府报到。
河道疏通工作必须要开工。
老夫人舍不得孙子，又不好让林语放下小孩，于是心一横决定到广南府去。
林语让阿妈跟着到广南府帮忙照看孩子，她带着儿子一起工作。
广南府的官员见着林语都给她让路，或是给予工作上的方便。
甘为民更是召开会议，让所有官员全力支持林语的工作。
林语上班第一个工作汇报，州府的主要官员都在。
她喜欢图文并茂，会议一开始她就搬上图纸。
“我打算从这里挖一条渠，将上游的河水引入叶县，再从丰县把河水引出，重新注入大岚河。
这样船只就能避开上游的暗礁，顺利进入西部。”
同知大人：“这样会不会太耗费银钱了？”
甘为民：“朝廷拨款十万两银子疏通河道，银钱上不用担心。”
“这样一来河道就延长了，路程长了，商人还会走这条道吗？”
林语：“有利益就有人去做。而且我们这条河道，经过不少村落，能给很多地区供水。
有水就有良田，就有税收。这就是政绩。”
林语还指着另一个地方说：“我将会打通这里，将我们的大岚河连接上大运河，为漕运服务。”
听到是漕运，他们同意了。
这一场会议很长，内容很多，林语将需要用到多少人，多少银钱多长时间都算出来了。
他们也有了大概认知。
林语放下豪言：“三十万人，一百天，我能完成工期。”
“不行。”甘为民不同意。“要脚踏实地，不能好大喜功，劳民伤财。”
“那就按原来计划实行，两年时间，十万两银子。”
129 河神娶媳妇
林语组建了一个会计部门，专门为她计算各类支出。
这十万两银子必须用在建设河道上，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贪了一分钱。
得到令书，林语便带上工具，带上人才出发。
梅氏（梅小姐）也跟着去了，她是林语的后勤部部长，吃食用度的支出都靠她。
瓦子和梅氏成亲了，就请亲朋好友吃饭，没弄多大。
一行人来到叶县，拜见县令，让他抽调男丁帮忙开河道。
随着林语到了叶县管辖下的大集，看到田地荒芜，人烟稀少。
林家栋：“这里好荒凉，比我们那还要惨。”
“这附近也没有人家，都因为缺水搬走了吧。”
林语：“也许吧。上次我来这里也不见有人，走了好多地方才见到一户人家。
他们比较排外，不愿和我说话，也不知这里是什么情况。
喝口水，我们准备开工。”
她拿出推土机、挖掘机，由于没有好的道路，她就不拿大卡车出来了。
一群人在山上咔咔咔地开工，附近村民过来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林语过去说：“我们受知府的命令是来开渠，给你们送水的。”
“送水？我们不缺水。”
“不缺水，怎么人口这么少啊？田地都没人耕种了。”
老大爷见林语是有来头的，就叹息一声说:“都是河神娶媳妇给闹的。
河神是漳河的神，每年要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要不给他送去，漳河就要发大水，把田地全淹了。”
林语问:“这话是谁说的?”
老大爷说:“巫婆说的。地方上的官绅每年出面给河神办喜事，硬逼着老百姓出钱。
每闹一次，他们要收几百万钱，办喜事只花二三十万，多下来的就跟巫婆分了。”
几百万钱！
“这么多钱怎么花啊。”
“这个地方这么有钱吗？”
个个都为这几百万钱惊讶。
林语问:“这些人也是够贪的，新娘是哪儿来的?”
老大爷说:“哪家有年轻的女孩，巫婆就带着人到哪家去选。
有钱的人家花点儿钱就过去了，没钱的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被他们拉走。
到了河神娶媳妇那天，他们在漳河边放一条苇席，把女孩打扮好了，让她坐在苇席上，顺着水漂去。
苇席先还是浮着的，到了河中心就连女孩一起沉下去了。
有女孩的人家差不多都逃到外地去了，所以人口越来越少，这地方也越来越穷。”
林家栋都觉得不对，“人进水里不得淹死吗？”
梅氏（梅小姐）：“我从未听过河神娶亲，这定然是骗局。”
“是骗钱的吧。”
林语让他们先别说话，她问老大爷:“漳河发过大水没有呢?”
老大爷说:“没有发过。倒是夏天雨水少，年年干旱。”
就知道是骗局，林语冷笑着说:“这样说来，河神还真灵啊。下一回他娶媳妇，请告诉我一声，我也去送送新娘。”
几人围着林语，“金凤凰，他们这是害人。”
“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骗钱财不说，还骗女子的性命。”
“金凤凰，我们不能放过他们。”
林语：“我们先干活，这里年年干旱，定然是缺水的。
到了河神娶媳妇那天，我们过去陪他们玩玩。”
“好。”
到了河神娶媳妇的日子，漳河边上站满了老百姓。林语带着工人，真的来了。
林语看见巫婆身边还站着叶县的县令。
县令见林语来了，连忙和巫婆、官绅去迎接。
那巫婆已经七十多岁了，背后跟着十来个穿着绸褂的女徒弟。
林语没有理会县令，而上对巫婆说:“把新娘领来让我看看。”
巫婆叫徒弟把那个打扮好的姑娘领了来。
林语一看，女孩满脸泪水，不远处女孩的父母更是泪汪汪。
她回过头来对巫婆说:“不行，这个姑娘不漂亮，河神不会满意的。麻烦你去跟河神说一声，说我要选个漂亮的，过几天就送去。”说完，他叫林家栋等人架起巫婆，把她投进了漳河。
“林大人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祭河神，让河神保佑风调雨顺的。”
林语冷冷地看着叶县县令。
巫婆在河里扑腾了几下就沉下去了。等了一会儿，
林语对官绅的头子说:“巫婆怎么还不回来，麻烦你去催一催吧。”说完，又叫卫士把叶县县令投进了漳河。
叶县县令挣扎大叫，“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不可以这样对本官。”
“你们还站着干嘛，快把我救了。”
本地的衙役要动弹，但是他们胆子不大，因为他们见县令对这女人毕恭毕敬，还听说这个女官是五品官员，比县令大人大多了。
府衙的人不动，百姓更不可能动。
没有人去救他，县令被扔进河。
林语面对着漳河站了很久，剩下的官绅都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出。
林语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说:“怎么还不回来，请你们去催催吧!”说着又要叫人把他们扔下漳河去。
官绅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跪下来磕头求饶，把头都磕破了，直淌血。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大人这件事都是县令做的，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大人饶命，都是巫婆和县令合谋，和我们无关。”
若不是因为要修建河道，要这些人征调民夫，她真想将这些吃人的官员全都灭了。
不能一锅端，只能温水煮青蛙，总有机会将他们弄死。
林语说:“好吧，再等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起来吧。看样子是河神把他们留下了。你们都回去吧。”
林语拿起大喇叭，对河岸上的百姓说：“河神娶亲是个骗局，骗你们的血汗钱，骗你家的女儿。
你们看巫婆和县令都下去，也不见他们回来，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根本就没有河神。如果你们不信，你可以跳下去找找。
谁要是能从河里找到河神，本官赏银十两。”
“你们这里出于特殊位置，夏季雨水不多，蓑衣常年干旱。
本官就是奉命来开水渠，给你们送水种庄稼的。
谁要是再敢提河神娶亲的事，本官就先送他去见河神。”
老百姓都明白了，巫婆和官绅都是骗钱害人的。从此，谁也不敢再提给河神娶媳妇。
林语发动老百姓开凿了河道和十二条水渠，把大岚河的水引到水渠田里，庄稼得到灌溉，未来年年都获得好收成。
130 三分之一
叶县的地质疏松，没有太多的大石头，挖泥都比较简单。
有推土机和挖掘机在，作业速度加大。
机器将泥土推开，百姓将石头捡起，后续用去修建水渠。
推土机将没有石头泥土聚在一起，而林语就利用宝塔的功能，将疏松的泥土收入宝塔，再运到其他低洼的地方去。
要不就填放在两个山涧之间，形成一条外出的直道，减少山里人外出耗费的时间。
林语和当地官绅说：“人手不够，你们还得要多抽调些人过来。”
河道宽三米，深一米半，工期进展很快。
但要做渠道就有点磨蹭，这是水利工程，专门给良田灌溉的。
人手不够，要叫官绅回去征集劳役。
官绅为难，“林大人，我们也想找人，可是经上一次河神的事，他们听使唤了。”
活该。
林语生气地对他们说：“谁能找到人来，本官就保他位置，你们要是阳奉阴违，早点回家去种地。”
她不仅是对官绅说，还是对在场的劳役说，“我这里缺人，你们谁能够叫自家村子的人来干活，谁就能做里正。
做事能力强的，本官保举你们入府衙做事。”
这时林语给官绅的威胁。
这些官绅以为自己抱成一团，就能给她出难题。
哼，也不看自己惹到的是谁。
叶县的县令也让她给换了，他们这些人居然还敢刁难自己，真是不懂时务。
当天林语回去看孩子的时候，顺道到府衙去，将叶县的事情报告一番。
甘为民写一封任命书，直接免掉两个官绅的职位，职位任命权交由林语处置。
也就是说林语想要谁做官，谁就能做官。
这么一变动，没人敢阳奉阴违。
附近的村落知道林语等人是来修建河道、水渠的，主动出来帮忙。
带着锄头、干粮就来，一口水也不要工队的。
村民们白天来干活，晚上回去休息。
工地里，推土的林家栋，推出一窝蛇。
“哇，挖到一窝蛇啊。”
“捡到宝了，抓回去煮汤。”
“杀只鸡一起炖，龙凤汤啊。”
工人拿工具下去抓蛇，要带回去熬汤。
“林大人，我们抓到蛇啊，今晚吃蛇羹咯。”
林语不爱这一口，“我不好这东西，你们吃。”
林语拿着图纸来到工地的另一边，找到香木山寨的寨主。
这位寨主是个女寨主，很受族人的拥戴，只要是她说的，那个山寨的人全都听从。
她们山寨所在的位置并不在水渠分布的范围内，但他们希望获得水源，于是主动过来帮忙，希望官府能够将水渠修到他们那山寨去。
“阿楚寨主。”
“金凤凰，你找我。”
阿楚爬上岸，身上都是黄泥巴。
“阿楚寨主，你们那个地方我去看过了，水渠是去不到的。”
阿楚寨主有些失落，竭力要为族人争取，“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金凤凰，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别急，别急，听我说。”
林语摊开图纸说道：“如果将水渠开到那边去，这个费用就高了，不值得。
不过我可以在你们山寨附近的一个山坳处，建造一个水库。
你们夏秋季储水，来年农忙就不怕没水用。”
阿楚寨主拿着图纸如获至宝，感动得落泪，跪下要给林语磕头。
林语扶着阿楚寨主，不让她下跪。“不用，不用，你快起来，这边用不着。”
她还真不习惯懂不懂就下跪。
“河水去不到你们那边，你们可以不来帮忙的。
这般你们回去打土砖，将地基的两千多个土砖打好，等我完成这个工期就过去给你造水库。”
“好，好。”
怕他们不懂打土砖，林语找木匠做工具，让阿楚寨主学会打土砖再回去。
主河道很快就挖通了，林语要在主河道边上挖水渠，这个水渠的闸口她用上水泥和沙子。
将水泥和沙子按比例混合，弄成混泥土再将石头一块块垒砌上去。
用上水泥的闸口会比较坚固，至少百年内不会坏，除非是认为的。
由于水泥太贵，她不敢用，就用黏土和水、石灰搅拌了垒砌水渠。
她本来想要用糯米水的，但水渠墙常年浸泡在水中，糯米水未必能起到效果。
挖好渠道后，几条水渠墙壁垒砌同时开工，当地百姓看着就很兴奋。
他们不顾黑夜，带着老少一起磨石头。
将有棱角的石头磨出一个平面，这样才方便垒砌。
林语没让他们做，他们主动要求的。
当地百姓反而来劝说她：
“林大人，你就不用劝了。这不为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水渠做成了，受益的是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啊。”
“为自己家做点事，我不辛苦。有了水，就有粮食，有了粮食什么都有了。”
他们做得开心，不管如何都会继续下去的，直到水渠修建完成为止。
大岚河上游的水流入叶县，流入漳河，这般大岚河上游的水大部分被藏入叶县，减轻下游的压力。
叶县的一条河道和十二条水渠，春季能灌溉农田，夏季能分洪。
林语在河道上建了三个水闸，用于灌溉用，过了灌溉高峰期，水闸关上，河水就能保持航运。
在叶县的桑树村，林语开了个河道，将漳河的水流入大岚河，这就保证了漳河下游水量不变，避免发生洪灾。
漳河地势高，不会发生大岚河水倒灌的情况，也形成了水位落差。
林语在这个地方，建造了两个大水车，联动三个石磨，提供当地居民磨米、面用。
因为少了搬运泥土的时间，再加上当地百姓的热情，本该是三个月的工期提前完成了。
一条河道十二个水渠分支，全部完成，就等知府大人过来验收。
甘为民抽空去检查工程，他对这工程的质量以及进度都非常满意。
“第一期工程提前完成，知府大人我们是不是该放假回去休息休息？”
“行，很快就端午节了，给你们放假回去过节。”甘为民很大方。
林家栋得了大人的准话，立刻转身回去宣告好消息。
远地而来的工人们不知有多高兴，欢呼大叫，胡乱说着感谢甘大人的话。
甘为民也被他们感染，给他们放假是合适的。
131 橡皮筋
广南府州府，热闹的坊市，有大量的货物进出。
为了陪儿子读书，林二叔跟着进州府居住。
好在林语也在城里住，上下有个照应。
“掌柜的，有人在吗？”
店铺外有人喊话，林二叔连忙走出去。
“在在，客官要点嘛？”
老叔说道：“我们是从姑苏来的，听说你这里有便宜的香料，我们来看看。”
“你们是要辣椒粉的？”
“辣椒，你们把这个香料叫做辣椒，我要的就是他。”
林二叔带他们去看辣椒粉。
客人碰一下辣椒粉，再尝一尝，“这是胡椒粉，只是比我们以前见到的那些要辣一些。”
林二叔解释说：“这可是最新品种，比你们的胡椒粉不知要辣多少。
这个成品也有，你来看这就是辣椒，它拿去去腥味，或是打火锅最好了。”
又有客人上门，这词来的是老熟人，是经常走老家路线的老莫商队。
“老莫回来了，一路上好走吧？”
“好走，好走，拿着金凤凰的帖子，好走了许多。
我今年带回十头牦牛，都给你阿哥了。我这是来交差的，麻烦您和金凤凰说一声，我有事要和她聊聊。”
“好，你先回去，明早再过来。”
“行。”
送走老莫，林二叔去招呼客人。
客人问：“你这香料要卖多少钱一斤？”
“在外面是按照一两来卖，但这些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可以卖便宜一些给你。一两银子一斤。”
“贵了。要是辣椒粉是这个价，我还能接受。”
商人习惯性的压价，而林二叔不给他们机会。
“这个价格已经算是便宜的了，如果不是自家的货，我卖二两银子一斤。”
客人悄悄商量了一番，还是要买下。
“这个货你有多少？”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10斤。”
“太少了。”
看来是大客户。
林二叔笑说：“你能吃下多少？我这里有二百斤斤，你能要多少？”
二百斤就是二千两银子，如果不是大商户，谁都不敢拿二百斤的货物。
这客人倒是大方，想也不想直接说全要了，还真是大口气。
林二叔表示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接受赊账。
这位人物也答应了。
只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请求，“不知我们能不能见见金凤凰？”
外头都知道，这家店是金凤凰家的，想要见金凤凰必须先问过这位掌柜。
当然了，拿着帖子上门求见也行，但未必能见到。
来这里求见金凤凰的人不少各有各的请求，但大多数人都想得到太阳能灯和投影仪电视剧。
一般遇到这种请求金凤凰都是拒绝的，用她的话说，这东西不多，用了就没了，还是自家人用比较好，不要浪费在外面。
所以很多商人给再多的钱，金凤凰都不会卖。
林二叔问他们说：“你们见她是为了什么？”
他们说：“听说金凤凰手上有一种神器，能让黑夜如白昼。”
听他们这样说，林二叔连连摇头。
“你们还是死心吧，曾经有人用一个四品的官位和她换，她也不换。你们给再多的钱，也是白费的。”
用官位来换也不换，那必然是非常珍贵的了，谁愿意出这么多钱去换一个比四品官位还要贵的东西呢？
他们有些失望，其中一个人说道，“我祖母马上就六十大寿了，我想给她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竟然金凤凰不愿意割爱，那就算了。”
“贵店没有您想要的，不过贵店有一样东西，或许你们那边的人愿意接受。”
二叔拿出一扎橡皮筋，林二叔说：“这东西叫做橡皮筋，这小的圈可以绑头发。
女子编了发辫，可以用它绑住，范围只需要两圈，方便又省时。”
二叔招来小二，让小二展示一下他头上的发箍。
“男人绑头发也麻烦，用上了这线皮筋两下就好了。几位要不要试试？”
他们拿过去不是很相信，但喜欢尝鲜。
男子束发也颇为麻烦，如果真有这么好的东西，那就方便多了。
一人打散头发，再将头发束起，学着林二叔的手法将头发绑住。
“成了。”
“我看看。”
“手法虽然不如女子，但我们男子也能完好束发。”
林二叔还说：“这种可以做裤腰带。
你看我这穿的裤子就是用橡皮筋做裤头，不需要绑带，穿脱自由，用了它再也不怕出丑。”
林二叔拿出一条成品的裤子，让他们试试着橡皮筋做的裤头。
他们见这么神奇的东西都想要，“这东西是什么做的？牛皮筋吗？”
“要是牛皮筋那就做不起来了，这个啊是用橡胶做的。
具体怎么做，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进货的。”
“你这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这几位客人一看这是新鲜玩意儿，知道这是个大商机，立刻把剩下的橡皮筋给包圆。
“这东西价格高，一个橡皮筋五文钱，您看能要不？”
才五文钱这般划算，要，必须要。
“掌柜的客气，全都包起来。”
“掌柜的，我们要你这么多东西，不给个折扣？”
“这般，我送几位一条牛皮腰带如何？”林二叔也是会做生意的。
客人满载而归，二叔的口袋又满了。
林语抱着孩子，带着婆婆来逛街，恰好看到二叔的店铺，进去看看。
“二叔今天生意兴隆啊。”
“还行。”林二叔拱手向老夫人问好，对林语说道：“托您的福收入还不错。”
二叔都会开玩笑了。
二叔招呼老夫人，“近两天进了一批西域货，您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给您送府上。”
二叔接手大宝，让林语带老夫人去看。
在老夫人看货物的间隙，二叔插缝对林语说：“老莫来了，说要见您，我想他应该是为了茶叶和辣椒来的。”
“辣椒不断推过，就连湖广地带都有种植，这个价钱也一直在下降。
老莫和我们熟络，给他的价钱可以降低。
你和他说只要他走我们那条道，我们就比平常价低一半的价格给他。”
“好。”
得了准话，二叔就去招呼老夫人。
这里东西南北货都有，但没有几样是林语看上的。
她选了两样玩具给大宝。
林语：“端午节放假，二叔过来一起吃饭。”
“好。”
132 再见张凡
端午节放假，许多人想邀请张彬一起过节，可是张彬都拒绝了。
即便张居正邀请，张彬也拒绝，他说道：“我家夫人十分想念我，我得要回去陪她过节。”
大人们不知这是何意，心想从京都到广南府路途遥远，怎么聚在一起？
难道林氏上京都来了？
张居正回家和妻子说，派妻子去打探。
派过去的人回来告知，林氏并没有到京都来。
这就奇怪了。
这个奇怪延续到端午节的中午，家中的孩子外出游玩归来。
“父亲，我瞧见张彬。带着一个女人逛街，他光明磊落，见着人的打招呼，都说那个女子是他娘子。
只是这女人长得有点丑。”
林语听了，绝对蹦起来回怼。
什么丑啊？这叫做黑。
要是她白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张彬说这是他的妻子，要让我们奇怪起来了，他什么时候娶了一个这么难看的女子。
还有那林氏不是在广南府吗？难道他另娶别的女人了？”
这件事确实需要关心一下。
因为是过节，张居正也没有立马找张彬过来询问。
但他找来了张凡，让孩子们将在街上见到的告诉张凡。
张凡听了非常高兴，立刻就想跑出去。“定是林语到京都了。我去找她玩。”
说完张凡跑了出去。
“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还像小孩子那般说走就走。”
张凡在家中找了位仆从，问他们在哪里见到张彬等人。
见仆人说得不清楚，他拉着不同就跑。
他早就想去找林语了，要不是被哥哥压着，他现在就该飞到广南府去。
如今林语到京都来玩，怎么也得要见她一面，跟她商量一下赚钱大计划。
京都的界面上热热闹闹，节假日最是热闹了，商家们都开始打促销招揽客人。
林语很早就想到京都，见识一下京都的繁华，但由于工作忙碌还有孩子的牵绊，时长不赶了过来。
现在孩子长大了些，正好又放假，她就过来看看。
有任意门广南府到京都是距离。
“这边的烤羊肉最是有滋味，比南方的话好吃许多，价钱也便宜。”
张彬上去买，买一包和林语分着吃，这个味道确实不错。
林语吃了一包还想吃，让店家给她割二十文钱的。
不能吃太多，还有好多的吃食她没吃够呢。
“这边的炸鱼片也不错的，等下去吃。”
“这家店的奶酪比诺玛做的好吃，我们去尝尝。”
“这个家商号做的干果都非常美味，买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论逛街，张彬比林语还要热衷。
买起东西来，他一点也不嫌多。
见到啥好就买啥，丝毫不忌讳。
要不是有个宝塔在，不然买下的东西一辆车都放不下。
一行人走近梨园，这里头有三个戏班子竞技，就看谁的表演好，能吸引更多客人。
这里头还有斗鸡斗狗的，但张彬不想带孩子过去。
他带林语去看耍猴戏，去看喷火等杂技。
跳绳见过多了，但踩高跷跳绳还是第一次见。
“哇，好棒。赏赏赏。”
林语一把铜钱撒过去，耍杂技的见了欢天喜地，更加卖力。
张彬还带林语去看魔术，虽然魔术手法有点拙劣，但还算是新鲜。
这里还有西方人在走动，他们表演自家国家的特技。
天竺人也有，他们玩蛇，向大家推销他的蛇酒、蛇药。
这里鱼龙混杂，林语遇到邪教在传播教义。
张彬不让她看，带她继续往外走。
中午两人上姑苏人开的酒楼吃饭，这里吃饭就是品尝食材的鲜美。
“瞧见那边没有？”张彬指着一处关门的屋子。
“怎么关着门，挂上黑布啊？”
“那里就是我们的电影院。”
“这也太简陋了，想要看电影的人去哪买票？”
“你就不知道了，现在电影票是一票难求。
能到这里来的，都是高门大户。
电影票都已经预定到明年三月。
你知道多少钱一张票吗？”
“多少？”
“普通位置，二十两。vip包房的二百两一间。”
“这么多，赚大钱了。京都的人好有钱。”
张彬颔首，“比卖钢铁还要赚呢。”
掌柜的亲自带小二送菜品上门，来和张彬打声招呼，让张大人有事就找他。
得知大宝是张大人的长公子，掌柜回去又来，亲自送上一个红色荷包，里边放着一枚长寿的金锞子。
“这掌柜的还真会做事。要是放在现代，就是总经理的职位了。”
张彬逗弄着儿子，“说不定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
快尝尝这里的鱼会，沾着黄芥末吃，非常鲜美。”
张彬很喜欢孩子，大宝一直都是他抱着，即便是吃饭也舍不得放下。
两人一边吃，一边逗弄儿子。
温馨的包房，闯进不速之客。
“终于找到你们了，他们说咱俩人身边跟着一个黑丫头，我就猜是你。”
张凡风风火火跑来。
瞧着这人，林语都有些不认识了。
“许久不见你白了，胖了还长高了。”
张凡一看林语，大惊失色，“哎呀，你怎么越长越丑了？”
林语不悦，“我这是被太阳晒的，好好保养绝对好看。”
“我不嫌弃。”全部心思在孩子身上的张彬，给她回应。
“情人眼里出西施，张彬不嫌弃就好。”张凡在边上坐下，两条腿开始抖动，他这是兴奋的。
“我手机摔坏了屏幕，你帮我修一下。”张凡把手机给递过去。
“我不会。”
“怎么不会，我里头有很多积分的。”
“就是这个世界的人都不会，这是神仙世界的东西，在这里用作是一次性的，又弄坏了就没了。
这东西比古董还要古董。谁都是好好爱护，你弄坏了，我也没有办法。”
张凡比死了亲妈还要难过，“那怎么办啊？”
“我有书，你要学吗？自己学会了就能修理了。”
张凡：怒。
林语想起书的事，问张凡，“上次那个发电原理你学会了吗？
动感单车能踩发电吗？”
说起这个张凡身边的下人就哭了，为了有电玩手机，几乎他院子里的下人都被逼去踩单车发电。
张凡：“我不会，但工部有人会，很快就搞出来了。”
张彬说：“我们在搞水力发电，成功了一半，等你的工程完成，我这边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好啊，那就看谁最先完成。”
133 做大做强不是梦
“你过来玩多久？不如让我尽地主之谊，带你去走走？”张凡对林语提议说。
林语看向张彬，而张彬却在给大宝喂米糊。
大宝很能吃，给什么吃什么，如果没有吃的，他就吃自己的手指。
她到京都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游玩的时间不长，但也能走漏点风声。
怎么以前张凡都不想找她，现在突然来尽地主之谊了？
难不成有事所求？
过了端午就得要去给香木山寨的人修建水库，未必有空出去玩。
林语直接挑明了，问：“你是有事求我？”
张凡看了看张彬，笑说：“还真有事所求，我以为侄儿告诉你了，看样子是没说。”
张凡坐近一点，亲自和林语说说他的宏图。
“我打算在京郊圈地，搞上几千亩地，建造一个电影院。”
建造电影院这个好啊。
弄得好，就能赚大钱。
张凡：“这个电影院我们分三个院子，一个是专门放武侠片的，另一个是播放爱情片的，第三个是播放电视剧的。
我知道你手头上的电影片子很多，即便是一天播放一部一年也放不完。
你出电影，我们出钱出人脉，事成之后电影票房我们三七分账。你得三成，我们得七成。”
三七分成，这个分成是在开玩笑吗？
林语笑了，她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张凡。
她笑了又笑，最后看向张彬，“我听错了吗？”
“没有，他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张彬还说：“他们说的规划很好，我也不好拒绝，全听你的。
毕竟电影资源都是你的，我做不了主。”
不好拒绝，就是说对方来头很大。
我做不了主，就是说这个项目不好，不划算。
这都推到她的头上来了，也不知张凡的身后有什么人，居然能够让张彬不好拒绝。
“叔公，这件是非同小可，涉及到利益就是一件大事。
麻烦你回去好好列一个细则，让我研究研究。
别等我们将所有都弄好了，就有人来插一脚说不许弄，那投进去的钱就打水漂了。
还有都有谁人家，各自出多少钱，都要列出来。
我得要好好研究，要是有钱赚，我们就合伙。
要是没得钱赚，损害了我的利益，增加了你们的收入，那就没意思了。”
京都随便抛下一块石板都能砸死一个官员，在这里皇宫贵族多如牛毛。
建设电影院容易，但想安稳地伫立在这一座城市，并不容易。
需要一个强大的靠山。
这一个靠山该找谁呢？
不能够把每一个大人物都拉进来，必须要有取舍。
如果这些大人物都想要进来分蛋糕，那就必须要压缩他们的分量，保证自己的收入不变。
如果没有比现在的收益更高，合伙做生意那就没有必要了。
就比如我领一份工资，每个月都有3万块收入，你叫我和你去开店，一个月2万块收入都不能保证，我为什么还要和你辛辛苦苦去开店呢？
张凡听懂了她的意思，“这事不是不可以，你得要和我交底，电影院到底能赚多少钱？”
做生意最怕就是漏底细，林语不会傻傻地说。
张彬更不会说。
张凡有些失落，但他也知道了问题所在，怪不得张彬一直都没有推进这件事，不管他那边催得多紧，张彬都不开口。
张凡很识趣，敬了一杯酒就走了，没有多打扰。
张凡等人走后，林语：“我们在京都的电影院一天能收入多少？”
“纯利润不下于一千两。”
“这是我们家的收入？”
“除掉上下打点的，还有分给别人的，一个月也能有三万两收入。”
得了，特莫的赚钱，简直是暴利，比卖兵器还要赚钱。
“如果合作能保证有三万两的收入，合作是没问题的。”
张彬不是这样想，“合作的收入必须超过六万两，否则合作就没有意义了。”
“你能保证京都的电影院不受骚扰吗？”
还真能行。
电影院太暴利，想要分一口的不少，但不是谁都能咬得动。
张彬示意林语进宝塔。
他对下人说：“你们自己回去，不用等我们了。”
“是。”
进了宝塔就听到大宝的哭声，他挣扎着双手要出去吃米糊。
林语吓唬儿子，“你不能再吃了，再吃就成猪了。猪长大了得卖肉，你要割肉不了？”
这无耻小徒怎么都吃不够，好在家底丰厚，不然真被他吃穷。
“不许吓唬我儿子。”张彬特别宠他。
“慈父多败儿，小心你儿子以后成为败家子。
你打算和谁合作？”
林语忍不住问。
张彬带着她来到儿童游戏区，让儿子自己玩去。
“这京都谁的权利最大？”
“嗯。”林语一下就想到了，她高兴地说，“皇帝。”
“是的，我正在和皇帝拉关系，准备和皇帝合作。”
“他同意吗？皇帝可不傻，要是他直接踢你出局呢？”
“资源在手，只有我踢他出局的份。
皇上想要新修宫殿，徐阶不出钱，内库没钱了，皇上会很乐意参股的。”
那电影院娱乐区就能做大做强。
黄金白银源源不断汇入，想想就觉得兴奋。
林语眼里冒出钱的符号。
“这公司的股份不能放在自己名下，你家出一股，我家出一股，形成一个新公司。
等新公司拿到皇商资格，就能全国做生意。”
林家人没有张家人那么能干，让林家人参股这是提携的意思。
让谁进京呢？
林语马上想到大树，大树接受能力强，比较圆滑，应该可以的。
股份就放在艾氏母亲的名下，这样就不会成为商籍，不影响科考。
煮茶清口，张彬靠过去拥抱软软的妻子，同她一起玩平板。
“要看电影吗？”
“看点现代纪录片吧。在这里生活久了，慢慢淡忘那边的世界。”
如果不是林语的出现，或许他真的淡忘那边的世界。
人的记忆是有限的，能记住的也只有最深刻的片段。
如果不时常巩固，恐怕连最深刻的片段也会淡化。
为了不被彻底融化为古人，他需要时常看些纪录片，增强自己的记忆。
134 小叶紫檀啊！
还有假期，正好端午节也过了，林语就去帮助香木山寨做水库。
这山上的水库不好做，弄不好就会冲破水岸，淹没山寨。
所有需要打好地基，让闸口河岸扎扎实实，千百年里不能出现决堤。
林语带人带水泥带图纸过去。
她找来寨主严肃地说：“府衙愿意出钱帮你买水泥和钢筋，但是你们必须要归顺朝廷，不能有反叛之心。
也不能勾结土司，做出对朝廷不利的事。”
阿楚寨主有些犹豫，她们从来不喜欢府衙，只认可自己的规则，不认可府衙的律法。
但如果为了水库，或许能够骗一骗。
林语看出她的心思，和她说道：“知府大人要求你必须要用你的信仰发誓，否则他不会相信。”
“阿楚寨主虽然没有水泥和钢筋，都能做成水库，但是这样的水库是不牢靠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冲跨，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十来年。
你们要考虑清楚了。”
阿楚寨主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回去召开全山寨的会议，和大家说明水库的重要性。
林语也在会议上，因为有“金凤凰”的美誉，她成为座上宾。
这一场会议她看出来了，除了个别有思想的，大部分山寨人都听阿楚寨主的。
有些人不愿意亲近府衙，也不愿意背叛自己的信仰。
在他们看来，对信仰说谎是一件极其罪恶的事。
在林语做基地期间，有几户人搬了出去。
这些都是不愿接受府衙招安的，阿楚寨主不让他们住在本山寨。
这一个搬家举动没有发生流血事件，这是他们自愿的，他们信服阿楚寨主。
对于阿楚寨主，林语都感叹一声，“这是个有魅力的女人。”
等他们意见一致，对神明发誓归顺朝廷，林语拿出早已经购买的铁矿石。
“铁矿石便宜，同样的价钱，买到更多的钢铁。
阿楚寨主带上你们的人做炼铁窑，我们准备造钢铁吧。”
“好。”
阿楚寨主信任林语，带着她的族人造窑炼铁。
一个个汉子光着臂膀，在高温中干活，不喊苦不喊累，汗水从他们的额头、眉毛、下巴滴落。
豆大的汗珠滑过结实的肌肉，滴落在铁块上，汗珠蒸发，发出滋滋的声音。
“嘿哟，嘿哟嘿，月亮出来了，山寨静悄悄，阿妹出来咯……”
他们唱起民谣，为自己鼓劲。
林语一边指点他们打铁造钢，一面带人挖地基，用水泥浇灌主地基。
“金凤凰，吃饭了。”
“开饭咯。”
阿妈两手放在嘴边，对工地上的人呐喊，“开饭咯……”
这一声调长又长，不难听反而有些悦耳。
林语从工地过来，阿楚寨主协助她解下纱帽。
“你整天戴着这个不怕热吗？”
“不怕，纱帽透气。
我晒得太多了，有人嘲笑我黑。我不能再黑下去了。”
每日出来干活，她不仅要涂防晒霜，还要戴上纱帽，挡紫外线。
山寨里没什么吃的，但她们总是将干饭送到工地。
一碗米饭，或是一片厚实的大饼，下饭菜有些猪肉，听说是她们自己养的猪。
“阿楚。”
“嗯？”
“你到我的山寨去，我那边有一种白猪。
不仅容易长肉，肥肉还多。
只是吃猪草，养一年也比你这里的猪大两倍不止。”
“真的？”阿楚寨主两眼放光。
边上的人都停下吃饭，靠过来听金凤凰说。
“骗不了你们，这般我今晚让人给你们准备，过几天送过来。
你们先当种养着，等它下小猪，就能家家户户养上了。
年头养一只，年末杀了做腌肉。来年一整年都有猪肉吃了。”
一整年都有猪肉吃！
想到这个画面，个个笑开颜，带着整个幻想看向远方，想象吃肉吃干饭的美好日子。
阿楚寨主收回神思，问：“难养吗？”
“和你们平时养猪一样，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想怎么养就怎么养，真的太好了。
美好的歌声从他们心底唱起，盼望着这一天到来。
吃着饭林语想到什么，从身上拿出一包辣椒。
“这是辣椒，都来拿一根，好下饭。
咬一口辣椒，吃一口饭，不仅胃舒服，还能驱寒。”
林语当着他们的面咬一口辣椒，“这个东西还能卖出去赚钱花。
虽然现在价钱没以前那么高了，但也比粮食要值钱。”
别人犹豫不敢拿，阿楚寨主就拿过去分给大家。
“第一次吃有点难接受，但吃多了你们就觉得一顿没有它就不行。”林语笑呵呵。
阿楚寨主忧心说：“我们没有地种它。”
“是啊，地里种粮食都不够吃，哪有闲工夫种它？”
林语可不是这样想，“这东西耐寒，再说有了水就有地，有了地还怕没有粮食吗？”
所有人都将视线看向水库，那里是全寨子的希望。
“你能分我一些种子吗？我可以用很多药材和你换。木材也可以。”
阿楚寨主问林语要辣椒的种子。
林语欣然同意，“我最喜欢木材了。”
阿楚寨主让他们继续干活，她带林语去找木材。
“这里都是我们积累的木材，你喜欢哪些都拿去。”
好大方！
好气！
林语蹲下去查看木材的材质，这些木材还不错，居然让她找到黄花梨，小紫檀也有，这是座宝库啊。
“你这些木材很值钱啊，真要给我？”
“都拿去吧，我们不要了的。”
“这东西拿出去都是千金难求的。很值钱的。”
“能有多值钱。”阿楚指着小紫檀说，“这是我们做猪槽的。”
林语：小紫檀做猪槽，要疯了。
“这是我们做板凳的，这个木好用，板凳多年不坏。”
林语抓狂，“这是楠木好嘛。十年才长一寸的楠木。”
“你喜欢都送你。”
“真的送？”
“真的。”
“那我不客气了。”她真的不客气了，全部收了。
“我也不白要你的，你放心那水库我会尽心尽力，保证一两百年不会出事。
这个承诺我就给你了。”
她要用上最好的材料，用上十二分精神，做好最完美。
当天晚上，她检查图纸、装备后，写下一篇文章，《乌托邦》。
文章里写着：山寨里的人过得很富有，小紫檀做的猪槽，楠木做的板凳，黄花梨做的秋千，顶梁柱也是楠木做的。
他们过得很快乐，白天唱歌，晚上围着火把跳舞，无忧无虑。
这些都是香木山寨的日常，只不过是美化了，就好比晋太元中的桃花源。
这一篇文章没有拿出去，后来被大宝看见了，大宝拿出去当作出门寻宝的借口，拉扯上一众同窗，从京都出发走近西南大山，寻找文章中的乌托邦。
这些都是后话了。
135 旷工
香木山寨的山上水库，堤坝林语分三层建造，第一层钢筋水泥，第二层两斤重的土培砖，最外层是粘性强的泥土。
一层层累加，造成十五层楼那么高的水库堤坝。
“这么高，会不会冲垮啊？”
“这里能藏下多少水？”
“要是冲垮了，我们都拦不住啊。”
“这水库也太深了，水性好的人也未必能爬得起来啊。”
林语却说不怕，“外头看着必然是高的，但是你们走上的路是弯曲的，所有爬上来就不麻烦。”
“水深能藏龙，有龙则灵。
这里藏住龙，你们这山寨将来必然能出传奇人物。”
“现在看着是深，当它下雨就不深了。
每年下雨都会带有泥土流入水库，一年年累积，水库深度慢慢变浅，等百年后，这里的深度也不过是十五米。”
“这个水库不止你们用，还有你们的子孙用。
当然了，需要看顾家里人，千万别让他们到这里玩。
大人、小孩都容易出事。”
其实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有这么深的水库，但有这么多水吗？
这里不是降雨量多的地区，即便积攒上一年的降雨量，也未必能填上这水库的三分之一。
常年的平均深度也不过是十米，水性好的人，也不一定会被淹。
水库完工，阿楚寨主杀猪宴客。
林语等人不仅吃猪头肉，还一人带着一只猪脚回家。
腌制过的猪脚拿去炖烂超级美味，男女老少都爱吃。
林语得了礼物，喜滋滋回到州府。
“林大人，你莫不是忘记自己的任务了？”
才进家门就听到甘知府的冷言冷语，吓得林语身体僵硬，一寸一寸转头看向他。
视线扫过小树的时候瞪他一下，林语：为什么不提示我？
小树：你没看到我冒冷汗了吗？
林语：……
林语抖动，脱下害怕外衣，“呵呵，大人误会了。
下官这样做，全都是为了大人您啊。”
甘为民：哼。
知道白眼是怎么来的吗？
“林大人，是不是本官哪里做错了，导致你一个月不来见本官？”
林语变身狗腿子，来到甘为民身边，“大人误会，误会，这不是忙吗？”
“我知道大岚河的工期延误了些，但也就十来天，很快能赶上。
大人我这次是立功的，香木山寨的人同意归顺了。”
林语手放后背，对小树挥手。
小树见了如同大赦，急忙逃跑。
甘大人生气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小树离开的动作不小，甘为民也当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堵林语。
为了掩盖小树逃离，林语笑说：“这次延迟了，是因为我找到了好宝贝。
甘大人的老母亲年岁已高，是不是也为自己准备了棺材啊？
我找到了一批好木材，做那长寿棺最合适不过。
有了它，大人就不用为今年的寿辰礼物担忧。”
甘为民脸色缓和了许多。
林语：这都不够，也太难哄了。
但也不怕，张彬发脾气她都能哄回来，更何况甘大人。
甘大人的软肋是什么？
百姓啊。
就从百姓入手，挽回甘大人的信任。
“我听说皇上又要修建宫殿了，首辅大人不乐意，说这是户部没钱了。
您知道的皇上要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我这里还有一批木材，就是从香木山寨弄来的。
不如这般，您将这批木材送上去，趁皇上高兴了就向皇上诉苦，请求皇上为这里的百姓免税一年。”
“一年？”他觉得一年太少了。
“一年已经是上限了，徐大人还等着粮税发军饷呢。
换来一年免税，再加上叶县的水渠竣工，中游河道的疏浚，广南府今年的粮税不知多多少。
今明两年富裕，百姓就能多养活五个人，我敢说广南府未来五年人丁兴旺，五谷丰登。”
甘为民露出了微笑。
这微笑也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
“让你去是修水库的，你净做搜刮的事，简直胆大妄为。”甘为民拍桌。
虽然是问责，但语调轻，林语就知道她贪玩耽搁工程的事翻过去了。
“下官知罪，下官错了，下官立马改正。
香木山寨所得，全交给大人。”
甘为民：“岂有此理，若不是看在你往日的功劳上，本官定然抓你进大牢。”
你演戏，我配合。
林语躬身认罪，“还请大人让小的戴罪立功，小的马上去疏浚河道，确保河道安全。”
“哼。”甘为民拍桌，怒气冲冲走了。
林语连忙相送。
送走这尊大佛，她才松一口气。
老夫人抱着大宝过来，偷瞄离去的甘为民。
“知府大人派人来请了好几次了，都找不到你。
今天突然过来了，被他盯着我们也不好给你通风报信。”
林语接过儿子，一面逗弄一面和婆母说：“没事，大人不生气了。”
阿兰嬷嬷，“只可惜了你那些功劳。”
“不碍事，他又不知道我究竟得了什么。
我给出一半就好。”
林语悄声和婆母说道：“我找到大伯要的东西了。”
“那真的太好了，你大伯前不久还和我唠叨呢。”
“都是好东西，过两天带你们去看看。
嬷嬷也来看看，看中哪个我帮你守着，等您需要的时候给您办得风风光光。”
“那多破费，老奴就不必了。”嬷嬷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是高兴的。
年轻的时候就想着老，老了就想着死后。
谁都想死后能有体面，死后能有人烧纸钱。
能得少夫人承诺死后风光下葬，她就满足了。
林语陪儿子玩了一会儿，吃了碗面就到外面去。
主要是去府衙，交接木材给甘大人。
她万万没想到正直的甘大人也会做狐狸的事，硬生生从她这里讹去两根上等的小紫檀。
好木材本就没几根，三分之二都被他扣去了。
欲哭无门，找张彬哭诉去，“我这辛辛苦苦的啥也没得到，白做工了。”
张彬笑着抱住娘子，“不是我马后炮，甘为民要是没有些手段，就不会坐稳知府这位置。”
“呜呜呜，我的心肝，我的小宝贝都没了。”
张彬哄着她，“还会有的。去数一下赚到的金子，就不会这么伤心了。
甘为民也不是独吞，他想要谋得一年免税，不止要讨好皇上，还得要打点朝中诸君。”
林语没心情干活，赖在张彬身上不走。
两人今日都选择旷工，管他洪水滔天，今天没心情干活。
136 小样
大岚河河中游，泥沙淤积，除了抽沙，还得要治沙。
治理水土流失的问题，得要靠甘大人，她现在的任务就是除掉底层的泥沙。
中游路段很长，用抽沙船不是很有效。
林语摊开地图，对下属说：“我要在这三个地方，建造一个水闸，将河道变窄。”
何虎：“河道变窄，水流速度快，能够冲去水底的泥沙。”
“对，原理是这个。
在这三个地方设置水闸，也是为了于百姓提供方便。
这三个地方人口多，我在这里设置水闸，装上几个齿轮，弄上几个大石磨。
她们就能够利用石磨、石杵进行磨面、舂稻谷。”
有需求就会有人维护，有人维护水闸就能够用上几十年。
这样做既能完成疏浚河道的工作，更能减轻府衙的维修工作。
何虎是看过老孟的方案的，两相对比，他觉得林语的更好。至少更有用。
“之前让你们吩咐下去的水车现在做得怎么样了？”林语问他们。
“弄得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步。”
“大人需要的那些工具也弄好了，木匠问什么时候去搬。”
“现在就去搬吧，直接运送到水闸所在的位置去。
我去找大人要手令，拿到手令立刻出发。”
“是。”
林语打算用水车替代水闸，这样既能达到疏浚河道的作用，也能为百姓的生活提供方便。
她找甘为民要手令就是为了调动县令，修建一条水渠，让大岚河的水流入村庄，给百姓生活带去方便。
山清水秀，河水没有过多污染，百姓都是在河里挑水喝。
有了这水车，百姓就不用跑那么远去挑水煮饭，洗衣服也方便了。
有了主心骨，有了确切的安排，水利署的人很快行动起来，工作进度有了很大进展。
林语到工地去监工，有不对的地方就进行修改方案。
有一天，林家栋突然来说：“我们挖水渠，遇到了个刁蛮人，他就是不搬走，不让我们挖水渠。”
林语收起图纸，问他，“县令去了吗？”
“去了，正和他协商呢。
那人就是泼皮，耍赖不肯走。”
“当初有赔钱吗？”
“给钱了，但他嫌少，不乐意搬。”
林语去找何虎，让他指挥工人安装水车，她去看看那桩纠纷。
林家栋带林语过去，由于挖水渠道路旁都是泥，很快就脏了鞋面。
林家栋带她走石头，“踩在石头上，这样不怕脚脏。”
“没事，天气热，踩着湿土也没事。”
路程有点远，但也没走多久。
很快就听到了争吵声，像是衙役和当地村民吵起来了。
素来都是民怕官，这里的人倒是彪悍，府衙的捕快都不怕，这是没吃过打板子的苦头吗？
容华县的山民都不敢这么嚣张。
这里的县令太仁慈了，要是张彬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打板子。
“金凤凰来了。”
“林大人来了。”
“林大人，您来了。”
林语到闹剧最前面去，迎上县令大人。
“姚县令，你没事吧？”
“我没事，有劳您来一趟了，这里的人实在太刁蛮了。”
“他是不是想要更多赔偿？”
“是，原本说好了三两银子，他现在要一百两。”
一百两，真是狮子大开口。
那人见林语是头，嚣张地对林语说：“这里是我的祖宅，我阿爷阿爸阿妈都住在这里。
我是不会搬走的，除非你将我们都杀了。”
林语看站在他边上的男人们，这些都是来逼迫府衙要钱的吧。
想做钉子户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林语没有理会他，直接对林家栋说道：“绕过这处房屋，从边上空地过去。”
“好。”
“不行，不行。”男人摊开双手拦着林家栋，不让林家栋走。
“这片空地也是我家的，你们没有权利挖。”
“放肆，这片地是皇上的，你没有地契，怎么也说不上是你家的。”县令大人发怒了。
“怎么不是，这块地世世代代都是我家在用。
不信你问问我村里的人，你问问他们，这块地是不是我家的。”
这人还真是强词夺理，这块荒地没有种植任何作物，明明就是一块荒地，怎么就说成是他家的。
县令大人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跟这野蛮人辩驳。
野蛮人可不是讲理的人，他们最擅长人多欺负人少，以及强词夺理。
林语看向人群没有找到村长，也没有找到里正。
没有人出来调和，说明很多人躲在暗处看好戏。
既然说不通那就不要说，浪费口舌。
林语拉住县令大人，对他说：“既然对方不愿意，那就算了。
本来这条水渠是给他们带去便利的，既然他们不领情，我们何故自作多情。”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林语就举起手，摇动手中的图纸。
“工程队的都听话了，收工不干了。”
林家栋等人立刻收起铲子、锄头，林家栋就推土机开走。
一群小孩追着推土机看。
当地百姓傻眼了，这是真的？
不干开水渠了？
刚刚不是非要开吗？
县令大人见林语走了，焦急追上去，“林大人，这样不好吧。
我们不能半途而废啊。”
林语和他并肩一起走，“他们就是知道你心急，想要政绩，所以才纵容村民闹事讹你钱。”
县令大人有些脸红，他在这里九年了，一直没有调动，就想借此机会换地方。
不能往上走，往其他富裕的地方去也好啊。
“姚大人只要这个水闸建好，你就能得上等的考评。
到时我在甘大人跟前给你美言几句，你的愿望绝对能达成。
那条水渠不开就罢，获利的也不是我们。
他们比我们更紧张，你且晾他们三日，他们准会来找你。”
“多谢林大人，林大人的恩情在下铭记在心。”
有了林语这句话，县令放手对付这群刁民。
林语只管水车不出事故，保证河道工程即可。
后面的事交由县令大人去管，至于没有完成的渠道，相信当地人会想到办法完成的。
林语带着上百个汉子，架构水车。
“部件3号上木桩，丙号队伍拉绳……继续拉……再拉……停。”
林语拿着小红旗跑到三号位，“3号完成，4号部件准备上架。”
“上架，用力捶，再锤。”
“把钉子定牢固了，别掉下来。”
动力水车加起来，也进行了固定，只要打开阀门，水车就会转动起来。
“装上齿轮，动力臂也装上……”
林语上前拉开阀门闸，水车慢悠悠转动。
水车不仅将水送入高坡，水在水渠汇聚，向下游流去。
水车还带动动力臂，同时拉动五台石磨。
石磨大小不一，能够满足百姓的生活需要。
“有水来了，水来了。”
“有了水，我们再也不用跑那么远去挑水了。”
“我洗衣裳就方便了。”
“后围村的人真傻，连水渠都不要。”
“我回家挑稻谷来磨面。”
靠近水车的村落村民不知有多高兴，恨不得放鞭炮了。
个个都称颂林语，说县令的好。
水车完成这天，林语问县令，“那些人有求你没有？”
县令忍不住笑，“坐不住了。”
“那里的村长和里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着办。”
“林大人放心，下官是一分钱也会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