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卖身契?
夜已深,华灯初上。
仿欧式的别墅内,黯淡无光。
超宽欧式圆床上,一名女子躺在上面,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昏黄的灯光散落在她轻颤的羽睫上,朱唇皓齿一张一合,徒增一层别样的美感。
然而,女子的睡相奇差,四仰八叉的趴在圆床上,唇边还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
“唔……啊!”
女子轻轻一翻身,不想却径直从圆床上滚了下去!
池晚晚倏然睁眼,臀部隐约传来阵阵痛意,可她却无暇顾及。
此刻,距离她不过咫尺,迎面对上了一双摄人的双眼!
危险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令她喘不过气。
池晚晚后知后觉地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一脸惶恐的向后退去。
她昨天不过是被同学拽着去了酒吧……
只小小的一杯酒,怎么会?
“你是谁?”
池晚晚单薄的身子轻轻的抖着,湿漉漉的大眼紧盯着眼前的人,惊恐中透出一抹疑惑。
男人俯身压下来了些,一股好闻的薄荷味瞬时扑面而来。
他捏着池晚晚的下巴,细细打量着小女人。
他裸露在外的小麦色的皮肤在黑暗里显得格外诱惑。
深邃的眸子丝毫不加掩饰地在池晚晚身上来回打量。
许久,他薄唇开合,轻吐出一句。
“你的丈夫。”
她一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刚刚年满十八岁。
哪来的丈夫?
男人的嘴角却勾了一抹的笑,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怎么,池小姐也喜欢玩儿穿上衣服就不认人的把戏?”
他的嗓音低沉,如同大提琴音一般摄人心魄。
如果放在平常,池晚晚一定会花痴的惊呼出声。
可现在——
池晚晚的眸子发红,看着男人,一字一句道:“开什么玩笑,我不认识你!”
男人不怒反笑,从桌子上拿起iPad,递到了池晚晚的面前。
头条新闻的版面赫然被一条消息占满——
薄家二少秘密结婚,结婚对象不详!
私生子密谋结婚,是否与遗嘱有关?
结婚实锤!薄家二少深夜带女子回家,街头激吻!
头条之下,还附上了几张照片。
虽然模糊,可池晚晚却只觉一道惊雷在自己头顶响起。
那可不正是她么?
不理会池晚晚的出神,薄席幕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薄夫人,现在可信了?”
只是他语气分外淡漠,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池晚晚的心尖猛的一颤,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偏偏是我……”
“昨晚某人坚决抱着我不撒手,还主动很。”
“不可能!”
池晚晚语气坚决,却透着几分心虚。
生平第一次,池晚晚开始质疑自己的酒品。
“不信?”
薄席幕唇侧笑意渐深,神色不变,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沓资料扔到了她面前。
可这个男人,分明不像是在说谎,何况,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没这个必要!
她警惕的瞟了男人一眼,俯身将面前的资料打开。
只一眼,她欲哭无泪。
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可不正是自己的杰作?
薄席幕扔给她的,是一份契约书。
第一条,乙方自愿签署这份协议,与甲方结为夫妻。
第二条,乙方的义务是在甲方需要之时立即出现,不得有任何厌恶。
第三条,若在甲方需要之时,乙方的一切财产,均需与甲方共享。
……
这第三条什么鬼?!
她向来都是兜比脸干净,如果,手机也算得上是财产的话,难道也要和他共享?
看到签名,池晚晚身形一僵,满脸惊愕,那确实是自己的笔迹。
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酒后恶果。
喝酒,真的误人啊!
“不是,薄少,这是我签的,但情有可原啊,醉酒行为,当不得真……”
她欲哭无泪,发了疯似的想要辩解,可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薄席幕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完美的下颌线紧绷着,浑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冰冷气息。
“后悔,也晚了。”
薄席幕唇侧勾起的笑意愈加肆意,“薄夫人,请多指教。”
池晚晚生生被打断,浑身的温度都被席卷着撤回了心脏。
整个人就像坠入了冰窟了一般,脸色也重新褪成了苍白。
薄席幕,她不是不知道。
薄家三月前才被接回的私生子,薄家老爷子刚死,这位私生子就凭空冒出。
薄家老爷子死后,各旁支都对遗产虎视眈眈。
但这位私生子的出现,无异于打破了一切。
但在薄老爷子的财产还没分清楚之前,这位堂堂薄二少,可谓一穷二白。
人家是存款八位数,他是债款八位数。
总而言之,谁跟了他谁倒霉!
想到这里,池晚晚狠狠的咬了咬牙:“这是我酒后签的,统统不做数,如果薄少一定要强迫我,我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妥协!”
结婚这种事,你情我愿,就算薄家权势滔天又如何?
后者闻言,嘴角却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的语气依旧冰冷,丝毫不受威胁:“你最好把合约看完。”
池晚晚狐疑的再次拿起合约,扫视到最后一条,只觉遭到了当头棒喝,眼前一花。
自合约签署生效后,如果乙方反悔,应当赔偿甲方一千万。
一千万?
她哪里会有这么多钱?!
这男人,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池晚晚身子一软,身子顿时瘫软了下来。
心里的委屈又翻涌了上来,眼泪泫泫到了眼眶又猛地刹住。
“薄少,我们真的不适合。这夫人,您还是另外找人吧!”
“你确定?”
“确定的很。”
池晚晚一把掀开了他,潦草穿上了衣服向外走去。
奇怪的是后者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竟然也不阻止,只是眸中闪过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等池晚晚狂奔到了楼下,她才明白了为什么薄席幕会毫无反应。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有反应!
池晚晚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宛若监狱似的场景!
第二章 你活该
恢弘的别墅,院子里都是三米高的院墙,还加了电网,中央的大门更是紧闭,密不透风!
池晚晚拧紧了眉,左右环顾了一圈,最终放弃了抵抗。
她转了个身,原路返了回去。
别墅的客厅里,男人似早有预料,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唯一的沙发上等着她,长腿随意交叠着,举手投足间都是贵气。
“夫人怎么又回来了?”
薄席幕眸子一眯,转眸看向池晚晚,那目光锐利的怕人,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了她心里的小九九。
“倒一杯茶给夫人。”薄席幕对着静立在一旁的管家淡然道。
他始终无关痛痒的表现彻底激怒了池晚晚,她望着眼前的男人,眉头紧蹙,道:
“我说了,我不会嫁,薄少爷,我昨晚明明在酒吧,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的别墅里,又为什么会签了这所谓的合约?”
闻言,李管家笑意盈盈地望着她,语气里面带着惯常的客气。
“池小姐,稍安勿躁,您的疑问,十分钟之后自会有人前来为您解答。”
池晚晚转头望着眼前依旧一脸寡淡的男人,再也止不住心底的怒气!
她几步上前,一把拽住旁边男人的衣领,将那张俊颜猛地拉近了她,语气强硬。
“薄先生,我都说了这是一个误会,我才十八岁,我不要嫁人,而且,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薄席幕抿唇勾出了一个笑,语气轻巧,“男朋友?叫陆鸣?”
池晚晚脸色一僵,他怎么会知道陆鸣?
这时候,生了锈的门铃发出了一阵撕拉的声响。
池晚晚的眼中倏然出现了一丝希冀。
“池小姐,为你处理疑问的人来了。”
李管家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冲池晚晚作了一个手势,请她回屋子里面去。
池晚晚哽了一下,脑子忽然灵光一闪,眯着眼望着门,心里则是盘算着一会儿趁着开门的瞬间她冲出去的几率有多大!
毕竟,这是她唯一能逃离的机会!
可是,她的一只脚才刚刚踏出去,屋子的男人却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一般。
他修长的身子靠在了门边,漫不经心的话语淡淡传出——
“出了门就是一千万……”
池晚晚握紧了手里的杯子,一口皓齿都快要被她咬碎了。
半晌后,她还是转身回了别墅。
路过薄席幕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若是目光能杀人,怕是他早已死了一万遍。
薄席幕好看的狐狸眼眯了迷,抬眼给了李管家一个眼神,后者立马会意,和他一起退出了客厅。
客厅里只剩下了池晚晚一人,而随后一前一后进来的男女,让她赫然眸子一亮!
是陆鸣和乔曦!
一看到男朋友和闺蜜的身影,池晚晚整个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阿鸣,小曦!你们终于来了,救我出去,这个人……逼着我和他结婚!”
说着,池晚晚奔向陆鸣,就要钻进他的怀里,令人意外的一幕发生了——
后者竟一把撇开了她的手!
池晚晚不可置信的抬眸,却迎上了陆鸣嫌弃的表情。
“呵,救你,池晚晚,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脖子上欢爱的痕迹?你真让我恶心!”
池晚晚的鼻子蓦然发酸,她的酒量不差,可昨晚她只喝了一杯酒,不知道为什么就醉了。
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乔曦,“小曦……我不是自愿的,昨天你带我去的酒吧,我喝醉了……你知道的,快帮我给阿鸣解释呀……”
池晚晚迫切的像要乔曦帮自己澄清,可乔曦的眼底一片嘲讽,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蠢货,你以为阿鸣是在乎你的初夜?”
乔曦的模样,和以往大相庭径,面上恶毒的神情,让池晚晚感觉到陌生。
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血液瞬间逆流,下一瞬,令她无法接受的一幕生生浮现在她眼前!
乔曦上前了两步,紧贴着陆鸣,后者而更是伸手亲密无间的环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她眼中的讥讽一寸一寸的变得浓郁,两个人此刻暧昧的模样,赫然刺痛了池晚晚的眼。
池晚晚的脸色极度苍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可现实,却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酷。
陆鸣唇侧勾起阴森笑意,眼中的狠毒仿佛要将她吞噬。
“带你走?我为什么要带你走,你出现在这里,就是我做的,醒醒吧,池晚晚。”
池晚晚怎么也没想到,她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竟然是拜心爱之人所赐!
可她和他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池晚晚的声音颤抖,她指着乔曦问道,“是因为她?”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池晚晚还是尽可能的保持着理智。
“因为乔曦?”陆鸣冷笑了一声。
“也对,以你的智商,恐怕也只能想到这样的脑残桥段了。”
池晚晚紧紧攥着衣角,“那是为什么?”
“池晚晚,你难道不好奇,你爸是什么人?”
陆鸣毫无征兆的提起了这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让池晚晚顿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是单亲家庭,据妈妈所说,父亲是还没来得及领证,就死于车祸。
这些事情是妈妈心里的伤,池晚晚自然没有过多好奇。
可……听陆鸣这语气,难道另有蹊跷?
“呵,你妈肯定不会告诉你,她就是个害的别人家破人亡的小三!”
陆鸣眼中都是怒意,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你妈,我姑姑就不会死!”
池晚晚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听陆鸣提起过他的姑姑,陆鸣父母意外车祸,他是姑姑一手带大的。
可他的姑姑……死于抑郁症,因为丈夫婚内出轨。
但……这一切,怎么会和自己的母亲有关系?
“母债女偿,池晚晚,你活该。”
丢下这最后一句话,陆鸣拉着乔曦甩手离去,而池晚晚,整个人如遭雷劈,顿在原地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直到薄席幕从楼上下来,池晚晚的意识才彻底回笼。
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一双带着剑光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人心。
第三章 赌约
“如何,这就是你的男朋友。”
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客厅内,池晚晚的嘴唇泛白,望着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强行镇定下来。
陆鸣姑姑的事情,她一定会查清楚,可当下,应付薄席幕更要紧。
“就算我男朋友不可靠,我也不能嫁给一个陌生人,薄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就偏偏看中了我?”
薄席幕一手捏着下巴,眼神玩味的看着池晚晚,“眼缘。”
眼缘?这是什么破借口!
池晚晚咬了咬牙,忽然灵机一动——合约只说她不能毁约,可没说薄席幕不能毁啊!
“我母亲现在重病,要花很多钱,薄少你一定负担不起的!”
不料薄席幕唇却侧勾起一抹笑意,目光灼灼,望着她,一字一句顿道:“这栋别墅归你。”
池晚晚愣了一下,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了娶一个她,他竟然连自己的全部身家都给出去了?
“算命的说我克夫!”
“没关系,我命硬。”薄席幕始终稳如泰山,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池晚晚。
池晚晚一咬牙:“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现在半截身子都要进土了,你图我啥?”
薄席幕这才终于有了些反应,如墨的眸子一瞬不转盯着她。
“池晚晚,是我好哄,还是你真的蠢?”
薄席幕冷笑一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逼的她不得不迎上他的视线!
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遥,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边,惹得她浑身战栗。
池晚晚拼命挣扎,扶着胳膊和薄席幕僵持,忽然她猛地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薄席幕。
“薄少!你也是个体面人,这样强迫我,显得你就像没人要一样,要不——那我们打个赌?”
薄席幕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的人,眼底尽是玩味。
这个小女人,为了不和他结婚,说出来的话可真是一句比一句离谱。
既然如此,他不介意陪她玩玩!
薄席幕猛地松了手,修长的手指扯了一下衣领,凝着眸子看她,语气轻巧。
“说吧,怎么赌。”
闻言,池晚晚的眸子转了转,嘴角一扬。
“话先说明,薄少要愿赌服输,白纸黑字到时候要写清楚。”
还会谈条件?
薄席幕的狐狸眼弯了弯,她当真以为,能玩得过自己?
“拿纸和笔。”他朝一旁的李管家吩咐道。
片刻后,纸笔就摆在了池晚晚的面前。
她手快的接过,刷刷写下了条款。
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薄席幕竟觉得有些赏心悦目,而那几条条款嘛……
两个月内,如甲方能让乙方对其产生感情,则自愿嫁娶。
反之,此前的合约作废。
如果违约,甲方所有财产归乙方所有。
啧。
这丫头,倒是机灵的很。
看着薄席幕的脸色依旧平静无波,池晚晚整个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他不愿意签,她也毫无办法。
然而……下一秒,薄席幕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笔——
本以为他要签了,不想男人又道:“加一条,这两个月,你必须随叫随到,否则,也视为违约,赔偿金和之前的条约一样。”
随叫随到……
没问题,反正最终,她只要死咬住不松口,说不喜欢他,他就逼不了她。
她不信了,这男人难道还能舍弃自己所有财产?
池晚晚点头,“成交!”
话音刚落,薄席幕便干脆利落的加上这一条,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成了!
这主动权,如今可全部握在自己手里了!
池晚晚立刻将那张写着协议的纸拿起,宝一般的揣进了怀里。
连签名都没来得及签,仿佛生怕下一刻眼前这个男人反悔。
二十分钟后,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薄席幕示意会送池晚晚离开,她脸上才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抬脚就往外面冲。
不管怎样,总算是先躲过了一劫。
谁知她才刚跑到了门口,胳膊就被一个人拽在了手里,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再次强调道:“别忘了,一千万……”
池晚晚打了一个冷战,脸上的笑带了一丝僵硬。
现在于她而言,这个声音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低语。
呆在这她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连头不敢回一下,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等男人将手放开之后,池晚晚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了薄家。
司机直接将池晚晚送回了宿舍,直到坐在自己的床上,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周围依旧熟悉,如果不是那份协议切切实实的存在,池晚晚真的怀疑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也许是太过精疲力尽,这一晚池晚晚睡得及沉,第二天一醒,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唉,晚晚你怎么还在宿舍,你不是今天要去实习么?”
室友的一番话将她吓得一机灵,顿时清醒。
这才想起一个星期之前接到了的应聘公司的电话。
池晚晚看了一眼表,已经七点二十了!
慌不择路地换了一身职业装,快速洗漱好,又化了一个淡妆将红肿的眼睛遮了一下,才出门打车往公司那边赶。
到了公司的楼下,她才恍然想起一件事。
她好像,应聘的是薄席幕的公司……
她恨不得跟那个男人一辈子不见,现在却阴差阳错进了一家公司。
一想到薄席幕冰冷寡淡的眼神,池晚晚就觉得浑身颤栗。
但是不管怎样,既来之则安之。
这是在公司里面,难不成他薄席幕还能将她吃了不成,说不定早就将她的脸忘干净了。
自我安慰完,池晚晚才舒了一口气,取了自己的工作牌去人事部报道。
“你是新来的?进去吧,主管在办公室等你。”
说着,拿下巴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
“谢谢。”
池晚晚回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那堆打牌的人中间穿过,到了办公室门前。
清了清嗓子,抬手还没碰到门,里面就传来了声音。
“进来!”
低沉有带着磁性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可为什么,有些熟悉?
池晚晚的心里没来由的颤了颤。
她推门进去,迎面就是一张已经不能仅仅用乱来形容的办公桌。
第四章 小东西,很敏感
上面堆积着凌乱的文件夹,还有不知道多少的外卖盒。
池晚晚望着背对她的办公椅,心里莫名跳得厉害。
“那个,主管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叫池晚晚,以后还请主管多多关照。”
办公椅慢慢转了过来,当那张俊俏冷厉的脸映入池晚晚眼帘的时候,她连连退后了几步,靠在了办公室的门边。
“薄,薄席幕,怎么会是你?”
“很诧异?”
薄席幕勾了一抹笑,一改昨天的冷厉寡淡,凝着眸子看她,“欢迎来到御廷的行销部。”
望着那个笑,池晚晚只觉得毛骨悚然,有一种自己所有行踪根本就是在他的掌控中的恐惧感。
“你故意的……”
薄席幕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有规律地敲着椅子的扶手,一双眸子始终没有离开池晚晚的脸,眸底一片狡黠,“我这里只是恰好缺一个人,他们派谁来都无所谓。”
怎么就这么巧是她呢?
池晚晚觉得欲哭无泪,手指扣着门缝,满脑子都想着到底该怎么能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面前的这个人。
薄席幕眼底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伸出一只手冲她勾了勾,语气蛊惑。
“过来。”
池晚晚瞪大了眼睛,权衡着这句话的意思,一时间没有动。
可面前的人显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望着她的眸子倏而冷了下来,俊俏的脸上带了寒意,有重复了一遍,“过来。”
池晚晚没别的法子,毕竟现在她还是受制于他,只能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啊——”
她才刚刚靠近,薄席幕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轻轻一收,池晚晚整个人就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腰上的手掌带着一丝温度,将她钳制的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薄席幕低头俯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池晚晚的颈间,酥麻的感觉顿时将她拉回了那一晚。
池晚晚的身子赫然一僵。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她瞬间一个弹跳,猛地从薄席幕的身上一跃而下。
“薄总……”应声而进的女员工,没有错过刚刚一幕,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了然和轻蔑,低头道:“抱歉主管,我稍后再来。”
她眼中的鄙夷刺痛了池晚晚,一把推开薄席幕,她逃一般冲出了办公室。
太羞耻了!
池晚晚觉得耳朵根都开始发烫,咬着牙索性罢工。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出公司,池晚晚就在商业街看到了无比熟悉的两个人。
陆鸣和乔曦。
他们穿着情侣装,郎才女貌的样子看上去羡煞旁人,乔曦手里拿着香草味的甜筒,瞬间让池晚晚的心口一痛。
以前,陆鸣总是给池晚晚买香草味的甜筒,其实,她根本不喜欢这个味道,现在后知后觉,池晚晚才忽然想起乔曦曾说过,她很喜欢香草味。
原来,她以为的甜蜜,所谓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泡影。
可笑的是她还一直期待着穿着婚纱嫁给陆鸣的那一天……
池晚晚的脸色煞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正要转身离开,一道甜腻的声音倏然撞入耳膜。
“这不是晚晚么?”
池晚晚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转过了身,然而一眼过去,她就对上了陆鸣那双盛满厌弃的双眸。
他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慢吞吞走了过来,眼神轻蔑:“一脸的丧气样,昨晚那男人满足不了你吗?”
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瞬间穿透池晚晚的心,血肉模糊的痛。
她死也忘不了,就是眼前这个她曾深爱的男人,用那些不知真假的烂理由,亲手将自己送上了薄席幕的床!
池晚晚眼眶发红,却硬是将泪水憋了回去,咬牙道:“把自己的女朋友往别人床上送,你又是个什么货色!陆鸣你真让我恶心。”
“我和陆鸣这是在帮你!”乔曦柔若无骨的靠在陆鸣身上,抬高的下巴写满了不屑:“你妈她勾引男人,你身上流着和她一样下贱的血!”
“我们帮你,把你送上了豪门贵公子的床,你得感恩戴德,下跪致谢!”
说着,乔曦示威般伸出纤细的手指,用力向地下指了指。
陆鸣嘴角勾了勾,他轻轻揽过乔曦的肩膀,再度开口:“曦儿说的对,今天你不跪,就别想走!”
池晚晚震惊的瞪大了眸子。
竟然连这种丧尽天良的话都能说出口!
她的双手在颤抖,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陆鸣满脸得意的脸上。
“说我妈出轨你姑父,有什么证据?!”
陆鸣的脸瞬间狰狞,是的,他没有证据,所谓的出轨,不过是从长辈那里听来的一面之词。
池晚晚笑得有些苍白。
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这个男人,用尽解数的接近自己,将她捧上云端,摔向地狱。
可笑至极。
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绪,陆鸣一把抓住池晚晚的手腕,啐道:“一个人尽可夫的货色,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说罢,高高抬起胳膊就要打下来。
只是下一秒,预料中的痛疼并没有袭来,陆鸣的胳膊被拦在了半空中,而拦住他的人正是——
“薄席幕!”
她下意识叫出了声。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的出现感到欣喜。
他很高,身材顷长,俯视着陆鸣,刀刻板棱角分明的俊颜,冷漠轻狂,漆黑瞳孔下蕴藏着狂风暴雨般的愠怒。
那一刻,池晚晚有一种错觉。
仿佛她是他最珍爱的宝物,旁人连看一眼……都是抢。
他的双眸危险眯起,“动我的女人,找死?”
陆鸣似乎是被这强大的气场震住了,他眼神闪了闪,颤巍巍道:“没……薄少……我”
“咔嚓”一声脆响,薄席幕松了手,陆鸣的脸顿时因为痛苦变了形。
看样子,最少也是个骨折。
薄席幕眸光如同寒冰,威慑的看向一旁吓得发抖的乔曦,“我不打女人。”
乔曦正要松口气。
不料男人又开了口,“晚晚,你自己来。”
那声晚晚亲昵至极,池晚晚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第五章 丑媳妇
只见陆鸣闪身上前,一把护住乔曦,“不关她的事……薄少,我……”
“哦?”薄席幕冷哼,“刚才似乎有人要晚晚跪下,不关她的事?”
乔曦一张小脸白如薄纸,眼底的恐惧越发浓烈。
下一刻,陆鸣看向池晚晚‘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为了乔曦,给自己下跪!
池晚晚的心,一寸一寸的彻底寒了下去。
“让他们走吧……”她有些无力,随后又很快打起精神补道,“如果有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最后一次,从此以后,她池晚晚和陆鸣乔曦,再没有丝毫瓜葛!
“滚。”随着一个字冷冷的吐出,陆鸣终于得以脱身。
他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缓了好几口气才反应过来——
这个气势凛冽,雷厉风行的人,当真是传闻中的废柴,薄家私生子?
而此时,薄席幕已经不由分说的将池晚晚拉上了一台跑车。
坐在后座,他薄唇轻启,言简意骇解释道:“薄家人要见你。”
薄家人……要见她?
传说中富可敌国,外人攀上一点鞋边就能跻身上流社会的薄家,估计他们是得知了薄席幕成婚的消息,急着要见她这个“丑媳妇”呢!
池晚晚头皮发麻,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不见!”
见了不就相当于公开承认她是薄家少夫人的身份?
况且薄家人,哪里那么好对付?
绝不可能!
她当薄席幕善心大发出手相救,原来是怕自己被打破了相,不好见婆家?
亏她刚才竟然还有一瞬间……
薄席幕指节分明的手扶住方向盘,不急不慢的缓缓敲打着。
一下一下像是敲在池晚晚心头。
“不见可以,一千万。”
违约金!
原来协议上加的那一条‘随叫随到’,在这儿等着她呢!池晚晚气的咬碎了银牙,可是,偏偏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半晌,几个字似乎是从她牙缝中蹦出来的:“行,我见!”
……
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郊区的薄家老宅。
在极致奢侈的漆金大门前,池晚晚的小脸皱成了苦瓜。
请问她后悔了,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吗?
薄席幕漆黑的瞳孔扫过身旁的池晚晚,眸中划过一瞬而过的揶揄。
他俯下身,充满磁性的轻声道:“苦着一张脸,是想让别人觉得我薄席幕虐妻吗?”
池晚晚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保证不哭。”
昏暗的车灯印在薄席幕冰雕雍容的侧颜上,漆黑的瞳孔晦暗莫测。
池晚晚突然想起,薄席幕形容自己家人时,用的是薄家人……
他作为薄家不受待见的私生子,处境由此可知。
这次来薄家,凶多吉少……
车外灯光昼亮,耀眼的白光另人忍不住眯起眼睛。
窗外一个人影逼近,穿着西装,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懒散冷漠的敷衍了一句:“恭迎薄少回家,老爷夫人都等急了。””
那眼底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算是恭迎?
薄席幕的唇角冷冷勾起,划过一抹讥讽的笑意,显得格外凉薄。
直接无视了管家,将一只手递给了池晚晚,白皙修长的手指冰莹如玉,声音清冷却格外撩人:“走吧,夫人。”
池晚晚心中微颤,鬼使神差的搭上了男人的手,随即便被瞬间握紧,牵着走下了车。
走过长长的走廊,池晚晚看到了传说中的会客大厅。
诺大的客厅中,约莫十来个人围着长桌而坐,说是家宴,却无半分欢闹和谐的气氛。
反而显得严肃冰冷,死气沉沉……
两人一进门,一道道眼神如刀似箭般像池晚晚射来,直把她穿了个通透。
而身旁的薄席幕却是步伐淡定自若,举手投足间尽是雍容矜贵的气场。
一瞬间,池晚晚心中划过质疑,他真的是传说中不被待见的废柴私生子吗?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道尖酸的女声传来,语气说不出的讥讽。
“席幕不愧是结了婚的,气场看起来瞬间就不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们薄家的大少爷!”
这句明显挑拨的话听的众人脸色各异。
其中一个看起来不比薄席幕大多少的男人冷笑一声,率先开了口:“我哪敢跟他比,私自成婚,怕是根本没有把薄家放在眼里。”
那男人一身正装,眉眼和薄席幕有几分相似,面相却说不出的刻薄。
应该是就是传说中,薄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薄遇庭。
池晚晚有些无可适从,拉着薄席幕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气氛本身就极为凝重,身旁的男人终于开了口,“我为何要把薄家放在眼里。”
薄席幕眸中闪过讥哓,薄家何时把他放在眼里过?
“放肆!这就是你面对兄长的态度吗?”刚才挑拨离间的女人再度开口,操着尖酸的声音说道:“不跟家中人商议,就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果然是私生子的做派!”
说罢,又冷冷的看向池晚晚,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倒是好奇,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进我们薄家的大门?”
她姓池,名晚晚。
单亲家庭,父亲……暂且按不知是谁算吧。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普通人,这让她怎么说的出口呢?
池晚晚被众人的视线盯的汗流浃背,硬着头皮开口道:“我……”
“她是我薄席慕的妻子。”
薄席慕如救难般开了尊口,语气分外认真。
池晚晚心头一颤,猛的抬头看向他。
他的眸光依旧冰冷,精致的侧颜如冰雕雪刻,周身散发的气场几乎要将周遭的气压逼成负数。
那一瞬间,竟有些像极了护犊的孤狼……
翌日清晨。
急促的闹铃声响起,池晚晚腾地从床上惊醒坐起来。
她伸手够到枕边的闹钟,明亮的双目瞬间瞪大,“七点半了!”
定睛瞧一眼宿舍,舍友都不在,没人叫她。
上班第二天迟到。
非要被薄席幕找茬不可。
穿好衣服,她急匆匆打车到了公司,一个健步冲进办公楼大厅,上了电梯直奔行销部。
脚刚在办公室门口落下,一股霸道气流顺着脊背往头顶上窜。
第六章 这边亲一下
“池晚晚,你迟到了。”
富有磁性的厉声钻入耳膜,条件反射,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她猛然回头吓出一身冷汗。
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身后。
倒霉!
偏偏和他前脚后脚,多一分少一秒能死么!
“呵呵。”嘴角硬是扯出三十度角尴尬的弧度,她自找说辞,“薄总,你的手表是不是坏了?不信你看看,我的表明明显示还有两分钟到上班时间。”
当然牵强的解释无半点说服力。
毫无征兆,薄席幕毫无征兆抬起一只胳膊抵在办公室的墙面上。
温热的鼻息凑近娇嫩的肌肤,池晚晚下意识退后一小步,被逼到门框边上。
“迟到就是迟到,还敢跟我狡辩?”
冷厉的双眸散发不羁光晕,容不得她耍小滑头。
一抹红霞悄然爬上面颊,薄唇打颤,手心瞬间冒出汗珠,小心脏不知为何扑通骚动不停,她攥紧手心,喉咙动了一下。
别说。
近距离盯着这家伙,是个人都会犯花痴。
下一秒,迟晚晚回归现实,灵动小巧的身躯巧妙躲闪开,顺手握住办公室的门把手逃脱掉突袭而来的壁咚。
“薄总,你这样,被人看见了不好……”
薄席幕随即进了办公室,一把拽住她拉到办公桌旁边。
这次两只大手搭在桌面上将小巧的身躯控制在臂弯范围之内。
他戏谑道:“你想往哪里逃?公司的规章你没看是吧,上班提前十分钟到,迟到必须按照公司制度走。”
他想拿规章制度压人?
池晚晚翻了一个白眼,昨天睡得晚也要怪眼前这个不讲理的家伙!
明明从薄家回去已经半夜十分,刚上班,在学校的作息时间还未完全调整过来,今天自认倒霉。
她扬起倔强的下巴,“我待会儿把罚款交到人力资源部去,这样总行了吧。”
“罚款可以不交。”
薄席幕玩味地望着她,破例开了天窗。
池晚晚抑制住小窃喜,刚才嘴硬耗着面子认罚交罚款。
刚进入薄氏实习才两天时间,第一个月的实习工资还没到手呢,哪来多余的钱交到人力部啊。
“那我谢谢薄总了。”她松了一口气,“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您能不能……”
都说了不用交罚款。
此刻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钱不用交,以日常服务代替。”薄席幕随口讲出‘保释’条件。
服务?
他太狡猾!
池晚晚头脑聪明,便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一些什么不良画面。
她犹豫不决,不做出点实际‘服务行动’来,兜里仅有的资金只能交到管理部门去。
薄席幕指指右侧面颊,目光显出一抹得意。
“诺,这边亲一下。”
婚姻契约都签了,两人处于试婚阶段,这种亲昵行为也说得过去。
亲个大头鬼!
内心翻江倒海,她简直要气死。
“我这就去管理部交钱!”池晚晚试图挣脱束缚溜走。
“你敢迈出去一步,一千万!”
他又拿协议违约金做要挟筹码,无奈之下,她紧闭双眼咬咬牙一狠心,豁出去了。
红唇即将压降而下,敲门声打破好事儿。
“进来!”
薄席幕顺势放开池晚晚,人力部的妖娆美女手捧着一大摞文件,踩着恨天高很有节奏走进办公室。
“薄总,这是您要的所有资料,我先放在这里了。”
美女将文件放置在办公桌上,余光悄然瞄向面新来的实习生。
池晚晚面露紧张,嘴角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额头上莫名冒出晶莹的汗滴。
紧张什么?
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薄席幕干咳一声,“好,你先出去吧。”
趁着美女离开之际,她准备开溜,瞬时有力的臂弯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去。
“你现在去哪里?”深邃的眸子释放霸道的蓝光,语气带着戏谑。
池晚晚小声呢喃,早知道行销部的主管是他,打死也不来!
她转过头来,嘴角扯起一抹调皮的弧度,“那个,我去人力资源部……”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
薄席幕拿过办公桌上的手机放到耳边,有力的大手牵扯着眼前这只落入虎口的‘小羔羊’。
她扭捏试图扒开他的手,无果而终。
电话挂断。
他终于放手,命令的口吻道:“从今天起,办公室所有内务全都是你的,还有,这些客户资料有时间好好看看,限你两天之内记在脑子里。”
还没来得及拒绝,修长的身形潇洒转身推门而去。
“喂!我想……”
池晚晚抬手重重拍下脑门,怎么这么倒霉?
原以为他脸盲认不出来,偏偏阴魂不散,好不容易在御廷得到实习机会,总不能主动放弃这个大好机会吧。
过几天,这家伙自然会对她失去兴趣也说不定。
下班后。
公司员工聚餐,池晚晚给室友提前去一通电话,说是晚点回去。
包房内。
人力部的美女在她身旁坐下,神秘兮兮,“你猜我刚才去洗手间,看到谁了?”
别人八卦,她漫不经心握着杯子插不上话。
娱乐场所那么大,遇到一两个熟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谁啊?”其他同事迎合。
“薄太太啊,就是薄总的后妈。”
美女刻意压低声音,她刚看到那女人进了隔壁的包房。
池晚晚惊讶望着她,一脸新奇。
昨晚上在薄家进餐,见过她们口中所说的这位薄太太,薄席幕昨天跟她讲这女人今天应该在国外,怎么可能在这里吃饭?
再说这是人家的私事儿,与她无关。
“是真的,不信你们去看看。”
她被生拉硬拽到走廊上,女孩推开通往另一个包房的窗户,窥探里面的动静。
包房里坐着一位端庄的贵妇,手里端着茶杯姿态优雅。
中年男子正将手搭在那女人大腿上捏来捏去。
“这男的是薄太太的情夫么?”
一起看热闹的女孩大惊小怪发出一声感慨,池晚晚反应快速捂住对方的嘴。
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薄家太太跟野男人有奸情,不知道薄席幕是否知情。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不要看热闹了……”
第七章 她是我妻子
这几天在御廷实习,工作量倒是不多,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薄席幕毫无防备‘偷袭’。
他上有政策,她下有对策。
每天一进入办公室,池晚晚自身自带的防狼系统启动,怕他用什么奇葩规矩要求贴身服务。
有了上次的教训,她早早来到办公室,将所有文件整理妥当。
人还没来,赶紧开溜!
她捧着行销策划案去了其他部门,返回时,在满口长舒一口气准备和办公室里面那个人斗智斗勇。
“席幕,那些报道是真的么?”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手落在门把手上欲推开之时,细腻柔声从门缝飘出来。
里面有人?
未料,今日薄席幕来这么早。
陌生女人紧跟着他屁股后到达公司,推门的手僵持一秒钟,迈出去的脚悬空未落下。
“要是哪位重要客户,待会儿又要被迫服务……”
不对啊。
女人的语气彰显亲近,似乎是薄总认识的熟人。
池晚晚悄无声息收回放出去的脚,站在门口非刻意趴墙根儿。
冷漠声线呼之欲出,“秦潇,你来找我到底想问什么?”
切。
哪有富家少爷没几个红颜知己,这女人有可能是他地下情人。
偷听行为不良,清秀眉头轻挑,她灵机一动,趁此机会让薄席幕放弃强迫别人结婚的欲望。
“伯母说你和学校里的学生结婚了,我不信,那些报道都是胡说八道,是不是?你告诉我嘛。”
原来她来这里闹腾,为了这件事儿。
黑眸低垂,薄席幕视线至始至终未离开过面前那份签约合同。
不用想也猜得到,一定是韩月琴和那个见风使舵的大儿子薄遇庭从中挑事儿。
“真的。”
剪短两个字堵得秦潇哑口无言。
方才梨花带雨,连个泪疙瘩舍不得掉落,自作多情之心如被一盆冷水泼得稀碎。
她不甘心,喜欢他这么久,竟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青涩丫头捷足先登。
还是个学生妹!
秦潇对他爱慕之情人尽皆知,唯独面前这个冷血男人对她爱搭不理的。
“席幕,你骗我的对么,我知道你怕我总是粘着你,我保证以后不会经常来公司找你,不会影响你工作,你不要说这种气话刺激我好嘛。”
她死皮赖脸,自欺欺人。
事已至此,爱不能勉强。
有人在耳根子底下矫情,粗眉紧蹙,薄席幕不耐烦,握在手心限量版钢笔狠狠摔在桌子上。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想要闹,回去闹!”
一句话击溃她死缠烂打心弦,池晚晚愣怔,透过门缝看见一双闪亮红色高跟鞋,鞋跟足足几寸高度,曼妙长腿快步走向办公桌。
妖娆身姿俯下去。
“我今天就要在这里闹,我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女人发疯不着边际。
薄席幕觉得她无理取闹,他们之间不存在男女之情。
他鄙夷,“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你搞清楚。”
“席幕,是我太激动,我的意思是说,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喜欢你的人是我,你怎么可能和别的女人结婚呢,是那女孩子主动勾引你的对不对。”
她的想象力挺丰富。
得不到喜欢男人的爱,懂得自圆其说了。
“我喜欢她。”
同样四个字冷漠回复,彻底打了秦潇浓重脂粉的脸蛋。
被无情言语刺激,受辱的女人顿时失控,两只手从左至右横扫办公桌,桌面上办公物品包括那份重要合同掉落在地。
秦潇气得直跺脚,咄咄逼人,“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女孩子值得你这么喜欢,你不好意思赶走她,我跟她谈谈。”
这一举动激怒薄席幕。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出去!”
完了!
老虎发威,不知道待会儿事态如何。
作为旁观者,前一秒池晚晚还在门外悻悻看热闹,此刻情况不妙,办公室内气氛着实紧张。
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总不能眼巴巴看好戏,时机恰到好处,她运用适度力量敲了敲门面。
“席幕,我……”
暴怒呵斥震慑还在那里哭诉装可怜的秦潇。
“进来。”
平复下怒气,薄席幕恢复总裁范儿。
毕竟这是在公司,让公司员工听见有人在办公室争吵不休,影响不好。
抽泣声戛然而止,两人目光同时投向门口,轻巧身姿探身进来。
“薄总,不好意思,打扰你和秦小姐的谈话了。”
池晚晚聪慧,面露单纯表情。
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晚晚,你来的正好。”冷厉眸光变柔软,音调随之降低几个分贝。
晚晚?
凭薄席幕对进来这个女孩子柔情态度来判断,有可能是那个情敌!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勾引席幕的丫头片子!”秦潇受刺激一般,直起腰板抱着臂膀,一副傲娇姿态信步冲过来。
还来不及反应,她一把扼住池晚晚的手腕,眼神中充斥满满嫉妒。
“秦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她错愕,手腕被死女人弄得生疼。
“干什么?”秦潇冷哼,“我告诉你,席幕根本不喜欢你,你少装清纯,像你们这种外表柔弱不经风的女孩子我见过不少,你赶紧给我辞职!”
辞职?
说走就走啊!
她以为她是谁!
原本进来替人家解围,这女人得理不饶人不领情,好心当驴肝肺。
“秦小姐,你松手……”
“啪!”
重力一巴掌聒在秦潇脸上,她下意识放开池晚晚的胳膊捂住自己脸蛋,身体后仰扑倒在地上。
两女人愣神儿。
“秦潇,我警告你适可而止,她是我妻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毫毛!包括你在内!”
薄席幕站在闹腾女人面前,怒色氤氲眉梢。
脾气这么冲!
秦潇捂着红肿的脸不敢再抱怨,低声委屈抽泣。
“我不是……”见别人因自己被打,池晚晚自责,差点说漏嘴。
这家伙过于霸道不羁,不至于对这女人下这么狠的手嘛。
想起那份违约金,实话哽在喉未吐出。
池晚晚走过去准备扶起受委屈的女人,对方不正眼看她,甩开她援助之手随后掏出手机拨出去。
第八章 我就是要她
“遇庭哥,席幕他打了我……”秦潇向电话那头哭诉,“你来帮我说句好话嘛。”
声调娇嗔肉麻,让人浑身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这女人真行!
还知道搬救兵呢。
池晚晚倒是无所谓,等会儿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反正都是薄家的事儿,她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做看热闹的看客没什么不好。
没过多久,薄遇庭赶到,在宴席上,她见过这个人,薄席幕似乎和薄家这个大少爷的关系不太融洽。
“哎呦,潇潇,我以为你跟我开玩笑,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吵成这个样子。”
一进办公室,薄大少爷阴阳怪气率先打开话匣子。
秦潇见机行事,此时有人过来给自己撑腰,嘴角扬起一丝胜券在握的窃笑。
“遇庭哥,你看看嘛,他为了一个女孩子出手这么重。”
他凑到薄遇庭身旁控诉薄席幕,时不时撒娇。
扭捏举动令人作呕。
池晚晚显得有些尴尬,望向事件始作俑者,希望薄席幕将事情说清楚算了。
这个烂摊子还得收拾。
“这是我的事儿,我想,还没到别人干涉的地步。”冷漠言语顶过来,薄席幕丝毫没给薄大少爷颜面。
一言不合碰钉子。
两个男人互相不待见,薄遇庭不动声色,表现出怜香惜玉之色。
“席幕,有事儿说事儿,怎么都不至于你动手打潇潇,你这么做有点过了。”
他以薄家大少爷身份压制薄席幕,声调平常,字里行间暗涛汹涌。
谁不知道,明面上大家保持家族和谐表象。
暗地里,为了家族财产,韩月秦和这个奸诈大哥利用各种手段背后搞鬼。
“我的婚事,不需要别人插手。”薄席幕有力回击。
“席幕,你搞个什么征婚闹着玩也就算了,都是游戏,弄个女孩子回来觉得好玩是吧?你和潇潇的婚约怎么办。”
薄大少爷专门挑拣嘲讽说辞,不认同薄二少爷所作所为。
说得在理!
他一时兴起,搞个征婚活动,随便拉个女孩子签署婚约闹着玩,完全可能。
一双有神大眼睛灵光一闪,池晚晚附和,“薄大少爷说得对,我们只是参加一场契约游戏,不必当真……”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秦潇仿若看见希望。
她兴奋挽住薄席幕的胳膊,“席幕,我就知道你只是玩玩罢了,怎么会当真呢。”
“我和晚晚结婚,就是为了解除我和潇潇的婚事,征婚活动是我让人安排的,我就是要她。”
前一刻看见希望曙光,此刻薄席幕给了秦潇当头一棒。
“席幕,你不是开玩笑吧……”秦潇固执。
“用不用我叫人送你们出去。”
脸色阴沉,薄席幕欲发火。
薄遇庭碰壁,不好在这里叫板,顺便拉上闹腾不休的女人离开。
此事发生后,池晚晚成了公司风云人物,每天上班经过其他部门的时候,一双双眼睛齐刷刷散发迥异的幽光。
大家的眼神都不对头。
“晚晚,今天来这么早啊。”
有同事面带微笑跟她礼貌打招呼。
“早点来,晚上免得加班了。”她迎合。
转身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细碎地窃窃私语声,大伙儿议论纷纷,估计不是对她能力抱有认可态度,更像是将她看作是眼中钉,肉中刺。
“秦小姐前几天来公司闹,就是因为她……”
“是么?”
“你消息也不灵通啊,当时薄总还出手打了秦小姐呢。”女同事压低声音,“哎,你们说,池晚晚表面上与世无争,乖巧可爱,该不会全是装出来的吧?”
装可爱?!
池晚晚还没有走出流言蜚语的‘雷区’,这帮好事者自以为是掩耳盗铃。
声音这么大,谁都能听见了。
她站定,咬着嘴唇,极力控制住冲动情绪,来御廷实习没这么容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目前对她来说,完美完成实习内容拿到学校毕业证和实习工资最为重要。
他们爱嚼舌根儿,让他们过过瘾算了,再说她也不会掉一块肉。
“薄总,今天您的行程我已经弄好了。”
屏气凝神,池晚晚调整好复杂心态推门进入行销部办公室。
里面无人,按照往常薄席幕比她来得还要早。
忙了一整天,没见霸道主管人影。
傍晚。
下班后,她还有一些文件未整理完,不得已留下来加班。
电脑鼠标在电脑屏幕上飞快漂移,眼看着当前这份计划即将完成,腹部突然胀痛难忍。
“哎呦,痛死了……”
关键时刻肚子疼痛难忍,弯眉挑起。
晚饭饭点时候不该喝冰凉饮品,现在可好,肠胃不舒服自我折磨。
池晚晚起身奔向洗手间,额头上汗珠大颗显现,解决问题后,她在洗手池边打开手龙头冲下手,完毕放置在干燥机上烘干。
回身她握住门把手准备回去,门怎么也打不开。
“有人么?!”她放开嗓子呼救。
不知怎么搞的,门被反锁上。
进来的时候,她明明记得洗手间的门处于敞开状态。
喊了半响,走廊外似乎没人经过。
池晚晚焦躁不安,洗手间就她自己一个人,其他部门内未见到有同事跟她一块加班,大晚上被困在这个地方。
明天出去不好解释不说,太囧了点吧。
她稍做休息,打算在洗手间将就一晚算了。
“里面是不是有人啊?”
心灰意冷之时,门外突然传来清脆响亮的声音。
她急忙冲门口回应,幸亏,路过的同事路过,刚好有洗手间的钥匙,从外侧将门打开,她得以获救。
门终于打开。
“幸好遇到你了,不然我要在这里睡一夜。”一出来,她向好同事表达感谢之情。
“池晚晚?”女孩惊诧,“你不认识我了?没想到我们能在这儿碰面。”
她是?
池晚晚一时愣住,未想起来这个自来熟的同事是谁。
思索片刻,她恍然大悟,“林晓!这么巧啊。”
她们在高中时期便是最要好的朋友,缘分如此奇妙,两人竟在同一家公司再次碰到一起。
酒逢知己,糟糕心情霎时被喜悦吹得一干二净。
“好久不见,毕业后我联系过以前的同学,在这里见到你我实在太开心了,你什么时候忙完,今天我请客。”
第九章 把那女人交出来
餐厅。
点好餐后,两个女孩子坐下来畅聊,林晓不好意思道:“晚晚,待会儿可能多一个人过来一起吃饭,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不知道你约了朋友呢。”她会心一笑。
白皙的脸颊爬上一层落日红,林晓羞涩于说出具体是怎么样的朋友。
不久,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餐厅门口。
“人来了。”
池晚晚轻抚着饮品杯子,下意识抬眼向前方瞄一眼。
英俊挺拔的身形,精致五官,一位年轻俊朗少爷冲这边走过来,从样貌上判断,年纪要比薄席幕轻。
一身休闲装扮掩盖不住叛逆跋扈气质特征。
“晓晓,他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早知道你约了人,我们改天有时间出来吃饭没问题的。”
“嘘。”林晓俯身做了一个手势,刻意降低音量,“别瞎说……”
不是她男友?
脸怎么这么红呢。
此时,帅气男孩走到她们所在的餐桌旁,爽朗打招呼,“咦,有美女在,林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换一身正式装扮,喷个香水什么的。”
一开口,一股幽默油滑气息扑面而来。
这年轻帅哥喜欢开玩笑。
貌似他和晓晓关系很密切,不然言谈上不会这么随性。
“原来你喜欢跟美女约会啊,怪不得每次我打电话约你出来,你总要迟到个一两分钟。”
林晓和他一唱一和,互相调侃。
两人俨然一对小冤家,池晚晚起身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池晚晚,是晓晓的高中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薄遇辰,幸会幸会。”
操着一串商业语气,帅哥伸手和她握手。
薄遇辰?
和薄席幕同一个姓氏不说,那天来办公室替那个闹事的女人解围的薄遇庭少爷跟他什么关系?
池晚晚迟疑伸手礼貌回应,旁边的林晓看透她眼底好奇神色。
服务生在这时端着托盘上菜,三人落座。
吃饭间,同学凑到她耳边耳语,“晚晚,他就是薄遇庭少爷的亲弟弟……”
原来如此。
她愣神儿,薄大少爷对薄席幕不待见。
这帅哥该不会和他大哥一个鼻孔出气吧?
聊天中,她发觉薄遇辰与薄遇庭的截然不同,老同学与这位年轻少爷有说有笑,十分聊得来。
他应该知道自己在行销部工作,在薄席幕眼皮子底下做事儿。
奇怪,只字未诋毁那个霸道家伙。
吃好饭。
林晓接到家里电话,有急事准备回家。
“我的车在外边,两位美女赏个脸。”薄遇辰提议。
“今天不顺路,你送晚晚回学校好了。”
晓晓搭车奔向另一个方向,一辆豪华跑车停靠在餐厅不远处。
有现成的车子,不搭白不搭。
她跟着帅气少爷上了车。
车子平缓在路面上行驶,路灯突然暗下来。
薄遇辰惊讶看看池晚晚,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的眸色瞬间变得暗淡,两个人意识到有事情发生。
果然车子往前行驶着,路面前方被隔离墙挡住,他不得不停靠下车子,晚晚待在车里,静静的打量着四周。
周围没灯光一片漆黑,安静得可怕。
“晚晚,你待在车里,不要动。”
薄遇辰将车门锁上下车查看,她见他出去的时候似乎从抽屉里拿了什么东西。
他走到车头前方环顾四周。
没有人,这样的寂静很快被冲破。
不出所料不知道从哪里冲上来一群黑衣人,手里拿着棍棒。
薄遇辰毫无躲身之处,这群黑影团团包围。
对方人多势众,池晚晚坐在车里惊愕,不知道他们到底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他冷静站在那里,后背靠在车上试图遮挡她的身影。
“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他冷冷道。
他的手摸向兜里的东西。
黑衣人人多,一脸凶神恶煞,肯定不是做好事。
这时人群里出来一个人,完全看不清他的样貌,他冲小少爷叫嚣。
“把那女人交出来,我们只要她,不关你的事儿,你可以离开。”
池晚晚慌神。
这帮人是冲着她来的。
怎么这么倒霉,大晚上加班被反锁在洗手间,现在又被人围追堵截。
这些奇葩的事儿似乎都发生在邂逅薄席幕之后。
薄遇辰知道他们的意图后,整个人丝毫未显露出畏惧之色。
他嘲讽道:“你们想要女人,到这里找什么!如果想要带人走,就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不是吃素的。
来了一大群打手,他手里根本没其他武器。
池晚晚想拉开车门,才发现方才被他锁在里面根本出不去。
“不交人,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了,我们已经说了只要那女人,你给我滚开。”
他们仗着人多,并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动手。
薄遇辰一点没妥协的意愿。
“想要人,让你们老板自己来。”
他早猜到是谁派的人。
坐在车内的池晚晚一头雾水,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发生这么多事儿。
对手愣住,他怒视他们几个丝毫不肯让步。
没看清楚谁先动的手,现场陷入到一片混乱之中。
刚刚车子开到郊区附近处于高速公路上,回来的时候薄遇辰选择的是一条近路,原以为这里安静一些,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儿。
“对,报警!”
池晚晚急着拨电话报案,慌乱中找不到手机。
更糟糕,这块地段没信号。
车外一阵激烈对抗,那帮人手持着棍棒,朝车窗砸下来。
晚晚吓得在车里尖叫,捂着头躲闪,薄遇辰一个人对抗这些人,好几次被他们击中,坏人手里的棍棒没停下。
“你待在里面,别出来!我来应付!”
对付这帮穷途末路者,小少爷信心满满,提醒她藏好。
“怎么办?”她焦急万分,眼泪要急出来了,“不能干看着人家为我送死吧。”
车子开始摇晃起来,这砸玻璃不行,他们开始推车。
池晚晚死死抓住椅背,重心不稳,车子开始倾斜,薄遇辰顾及不到她,车子突然从路边跌落下去。
此时头脑昏天暗地,她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这条小命估计要废了。
随之车子开始不停滑落,她并不知道路边有一个悬崖。
他们想要她的命!
千钧一发车子挂在一颗大树上,车窗碎了。
池晚晚晕晕乎乎顺势从车窗里滚落出来,车子颤颤巍巍悬挂着。
第十章 绝境逢生
池晚晚抓着仅有的救命稻草支撑身躯时,车子重力作用经受不住树的树干掉了下去。
“啊——”
这一刻,若不是她及时爬出来,绝对一命呜呼。
她悬在那里不敢回头看一眼,只能在黑暗中用手指小心翼翼寻找能够向上攀援。
人在绝境的时候,求生意念极强。
此时根本顾及不了手是否疼痛,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薄遇辰跟那伙人对抗许久,直到池晚晚乘坐那辆车跌入悬崖中,那群人逃之夭夭。
他慌乱从公路边缘下来,冲山下呼喊。
“晚晚……”
他以为晚晚已经随着那辆车跌落下去玩完了。
其实在这之前,薄席幕给他打过电话,说是这几天出差,让他帮忙照顾这女人。
现在席幕哥的在意的妻子生死未卜,回去怎么交代?
这一刻,在下面死撑的晚晚听到薄遇辰的声音,求生欲望更强。
她使劲往上爬,还是离他有很远距离。
“我在这儿……”
她的声音很虚弱,体力已经透支,脚下的石头开始松动。
只要她稍微用力动一下,整个人会跌落悬崖。
“池晚晚,是你么,听到我喊你,你回应我一声。”
最后薄遇辰终于找到她。
他在她上方一直呼喊,他的声音忽远忽近,黑暗中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我在这里……”她发出求救信号。
感觉脚下那块石头正在向下滑去,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往下坠落。
要死了么?
她绝望看着头顶的薄遇辰,在树干开始松动的那一刻,薄遇辰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她看不清他的脸,能够感受到助力的温暖。
“好了,现在你安全了。”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一样,池晚晚被吓傻,死死盯着他。
重心已经开始滑落,在他抓住手腕那一刻,脚底石头彻底松动。
完了,老天开玩笑要她死吗?
她整个身子朝下滑去,薄遇辰松开手里的树干一把抓住她,随着她一起滚落下去。
尖锐石头划破肌肤,他将她的脑袋搂在胸前怕对方受到撞击。
不知道滚了多远距离,最后身体停下来。
浑身再也没力气,池晚晚此时只想闭眼睛睡觉。
“你支持住,不要睡。”
薄遇辰摇晃着她的身体,呼唤声渐行渐远,她没知觉。
医院。
温暖的光线射进病房里,池晚晚微微睁开眼睛。
周遭只有白白的墙面,她的身体无法动弹,洁白的纱布缠在头上,胳膊被石膏固定住。
“晚晚,你可醒了,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一秒,她反应呆滞。
她模糊记得昨晚落下悬崖峭壁,薄遇辰抱着她滚下去。
林晓那张紧张的脸出现在面前,目不转睛盯着她,几个舍友围在她身边。
大家都来了,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刚想说话,伤口隐隐作痛。
“薄遇辰?”
当时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人是这位救了自己的年轻少爷,那时候要不是他护着,她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没事,遇辰少爷很好,你不要担心别人了,顾好自己吧,他刚出去待会儿来看你。”
林晓上前一把搂住晚晚,想说些安抚的话语,眼泪簌簌落下。
“晚晚,你可吓坏我们了,我们还以为你发生意外……”
舍友一脸愁容,话刚说完,被另外一同宿舍的女孩子敲一下脑袋。
“说点好的行不行,你这是说什么呢,要死也得是那帮混蛋死,晚晚才醒过来,你们说话都注意点,不要刺激到她。”
宿舍大姐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将其他舍友训斥一番。
大家点头,不做声。
池晚晚躺在那里,内心满满感动。
“我没事了,你们不用担心。”她绽放一束没心没肺的微笑,打心眼高兴。
怎么会没事啊?
刚才瞟了一眼全身上下,现在宛如一个植物人一般。
幸好,菩萨保佑,自己命大没死。
“晚晚啊,你别不放在心上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公司里这么多张嘴呢,你赶紧养伤,等薄总回来让他把那帮人找出来替你出口气。”
林晓抱怨,她为了晚晚好。
薄席幕会管她的闲事儿么?
她无心顾虑其他,生病住院,实习工作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呢。
不一会儿薄遇辰回来了,他也受了伤,一只胳膊用绷带吊在脖子上轻微骨折。
见到他,池晚晚内心愧疚。
“你醒啦。”他淡然一笑,一手拎着一个袋子。
其他女孩子见到帅哥,个个毕恭毕敬。
“薄少爷,您来啦,她醒了就好了,我们下午还有课先走了,晚点再过来看晚晚,你们聊吧。”
她们避讳什么?
自己跟薄遇辰真没什么。
估计她们以为他们两个关系密切,毕竟薄遇辰虽然年纪小一些,成熟稳重做事谨慎。
淡淡笑容挂在脸上,林晓去水房打水。
病房内只留下池晚晚和薄遇辰两个人,他站在那儿,语调带着自责。
“喝点粥吧。”
他单手打开袋子,病房里弥漫着香气。
薄遇辰心有顾虑,薄大哥在国外若是知晓她身边的女人发生意外,回国后不知道会不会剁了他。
他倒好粥给她,一只手不方便,池晚晚伸出一只手故作矜持。
“你的手受伤,我自己来吧。”
随即他笑笑端着碗靠近,他和薄席幕给人的感觉很不同。
“你身上的石膏和纱布有段时日才能拆下来,这段时间你要在医院度过了。”薄遇辰提起正题,“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席幕哥,他马上回来。”
“谢谢你。”池晚晚发自肺腑道谢。
薄遇辰微微一笑,“别客气,我答应我哥要好好照顾你,昨晚是我疏忽。”
薄席幕叮嘱他照顾她?
还真是有心啦。
她不好再说什么,低头喝粥。
“对了,那些人你认识么?”
这个问题一直在她脑海中,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他们。
此话一出,薄遇辰沉默。
目前看,唯有秦潇对池晚晚恨之入骨,不想让她接近席幕大哥。
他蹙眉不便在这个头脑单纯,内心善良的女孩子面前说太多,本身薄家内部关系复杂。
他没立即回答。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薄遇辰起身去开门,薄母和薄遇庭站在门口,公司人力总监手里拎着东西跟在身后。
第十一章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池晚晚,你这是得罪谁了啊?听说差一点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进屋,薄遇庭不怀好意嘲讽。
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让薄母坐下。
薄夫人的目光在二儿子脸上停留,微微点头才坐下来。
“你别多想,等席幕回来再说,其他的事儿我会派人处理。”
声音很温和,丝毫未表现得不爽。
“伯母,我没事。”
她的语气很轻,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推开。
接到遇辰的电话,薄席幕马不停蹄赶回国内。
池晚晚躺在病床上,僵挺身体跟木乃伊无区别,显得有点狼狈,她面露尴尬。
韩月琴与大儿子在这个节骨眼儿赶到医院来,心怀鬼胎,薄遇庭转移话茬儿。
“席幕,我正找你呢。”
“你找我能有什么正经事儿。”
一如既往,薄席幕未给他留任何面子。
薄大少爷挤出一抹牵强笑容,“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跟你提潇潇的事儿,我打算和你合作,你不妨考虑一下。”
“合作,不可能。”
这样直白回复,让对方脸面尽失。
薄遇庭脸上爬上一丝不悦,刚才不过是客气想要套近乎却被拒绝。
“不能合作?这个不是你说了算吧,刚才算我说笑。”他自嘲挽回脸面。
不悦之色更加浓烈,他还想要多说点什么,薄母开口制止。
“晚晚受了伤,身体不舒服,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今天过来看她的,遇庭,你不要提工作上的事儿了。”
这对阴毒母子二人唱双簧,薄席幕当然看得出来。
薄母佯装通情达理,冲遇辰微微点头,“遇辰,你跟晚晚关系好像很不一般那,你们以前认识?”
问这个干嘛?
池晚晚迷惑不解,薄母问这些到底几个意思。
薄遇辰太了解这个亲妈,一听便知道她想要刨根问底什么。
他看向晚晚,眼里充满欣赏,“嗯,我和晚晚关系确实不一般。”
天那,说什么呢!
与林晓一起吃饭时,池晚晚便看出来,与薄遇辰关系不一般的人可不是自己。
她没捅破,韩月琴不希望两个儿子因女人耽误正事儿,目前最迫切任务是将薄家财产收入囊中,至于孩子们婚事采取家族联姻无可厚非。
二儿子故意这么回复,事实真假她心里有数。
她这么提的目的在于刺激薄席幕。
她心知,小儿子整天和公司里小职员鬼混,这些无关紧要,男孩子在外边玩玩罢了。
薄遇庭借机挑事儿,“妈,秦潇还在医院呢。”
秦小姐也住院了?
这个大少爷这时候提那个闹腾女人,别有用心。
薄母假装不悦,眉头微锁,“潇潇和席幕关系一直很好,既然现在他和晚晚登记结婚,何必要斤斤计较。”
当着所有人人面,韩月琴直接说秦潇小心眼。
薄遇庭靠在窗台位置,闭了嘴。
“我真的没事儿。”
这么大阵仗看望她,她有点受不来。
这时,薄席幕的电话响了,他出病房接听,房内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随后薄遇庭与遇辰跟了出去,人力总监半响未插上话,终于开口,“公司还有事儿,晚晚没大碍,我先回公司处理工作,太太您先坐着聊。”
刚巧林晓拎着水壶回来,部门总监冲她使了个眼色。
这丫头会意,将壶放下来,冲病床上的池晚晚挤了一下眼睛,弓着腰跟着上级领导离开。
怎么个情况?
她头皮发麻,总感觉屋内两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晚晚那,你认识昨天那帮人么?”薄母慢条斯理亲切询问。
这话听着并不觉得夫人想要知道真相。
池晚晚摇头,目光带着纯真。
“我不清楚,他们不一定是找我的,或许找错人了。”
实际上,她没讲出真实心里话。
她还记得,那帮人可是点名要她的命,如果不是薄遇辰,此时估计她要躺在太平间冰冷的床板上了。
回想起来,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好,你这丫头有福,这事儿要是别人摊上不一定怎么样呢。”
池晚晚沉默,薄母再次旁敲侧击,“你和遇辰一起跑那么远做什么,不会是去约会的吧?”
“伯母,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遇辰少爷刚认识,算是普通朋友。”
薄遇辰为了救这丫头差一点没命,怎么可能只是朋友?
“是么?”韩月琴半信半疑,“你不要多想,我随便问问。”
没过多久,薄席幕打完电话进来。
冷厉眸光盯着富有心机的后妈,薄母面带善意微笑,识相起身。
“晚晚,你多多修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才走几天,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不是告诉你要留心一点么。”
责备语气中带着心疼,薄席幕恨铁不成钢。
留心?
工作上勤勤恳恳,已经很留意了。
他想表达什么,池晚晚脑子空空如也,真心不懂。
“薄总,我不懂你什么意思。”她倔强回嘴。
话语噎在喉,他压抑复杂心绪转变话锋,“你好好在医院养伤,误工费扣掉,下个月贴身服务随叫随到,以后学机灵点。”
贴身服务?
这家伙变相提出无理要求,连病假都不放过。
池晚晚气晕,她怄气,“薄总,你未免太霸道了点吧,等病好了我去人力部门直接辞职。”
“一千万准备好。”
气死,又提这一茬儿!
晚晚闭合眼睛装睡,充耳不闻一千万这三个字,先养好身体最主要。
这几天薄席幕大量时间在医院照顾池晚晚,她只要休息一段时间自然会康复。
麻烦他,她浑身不自在。
林晓告诉她,薄总还安排人手在门口保护她的安全,生怕那些人再次对她不利。
晚上。
池晚晚辗转反侧睡不着,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房间里有个黑影。
“难道是我受惊吓,有了心理障碍?别自己吓自己了。”
她猛地坐起来,熟悉的身形现身,薄席幕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在病房来回踱步。
他上来便用指头敲她脑门,玩味情话肉麻。
“睡不着,是不是想我这个老公了?”
“喂!疼死我了,你别自恋了,好不好!”池晚晚皱眉,差点喊出声来。
大半夜不好好回家睡觉,他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的。
第十二章 我保证暂时听话
“我不是让你照顾好自己么,你到底有没有上心?瞧瞧你现在把自己弄得狼狈样,这是要找我回来故意的吧,本少爷才不吃这一套。”
自己是病人,不是应该照顾她吗?
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家伙,池晚晚蹙眉伸手摸摸脑袋瓜。
薄席幕意识到刚才失手,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不过停留一秒钟而已。
磨叽个没完没了!
爱面子的家伙就不能温柔一点嘛?
池晚晚坐在那里表现出一副可怜兮兮姿态,抱怨累了,他终于停下。
“我说,薄少爷,你说完没有?”
“我看你就是智商欠费,奇怪了,我当时怎么看上你了呢。”
他抱着臂膀,居高临下望着她。
晚晚突然扑过去抱住他,故意吓唬人。
“干嘛?”
说这话时,声音温柔。
池晚晚想念他,故意装作不懂?
他走过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力道不轻。
“放手,我疼死了。”她埋怨,想要推开薄席幕,他搂着她怎么都不肯松开。
这家伙一旦霸道起来没治,让人受不了。
他戏谑道:“你不是喜欢我这样么,本少爷满足你。”
“你压着我了,不知道我还有伤嘛。”
池晚晚提醒一句,他索性松开,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抱着双臂保持着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薄总,你出差办事办妥了?”
池晚晚找其他话题搪塞尴尬气氛,关心一下他的事。
空间内光线不是很好,不知道他为何不开灯。
他不做声,黑眸盯着她,转移话题,“你说,该怎么惩罚你?”
什么?还要惩罚?
一提到这两个字,她浑身汗毛打鸡血一般竖起来。
听得出来,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事。
“哎,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说非要打听你们薄家的私事儿。”池晚晚嘟嘴,语气无聊。
她返回被窝,现在能动弹半个身子,还是洁白的被褥里最暖和。
“你回答我。”
薄席幕霸道没完没了,他一把扯过被子,两只胳膊撑在床沿上,居高临下俯视。
眼眸闪烁亮光,她莫名紧张。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两人对视着,池晚晚突然上去就是一口,来个猝不及防突然袭击。
薄席幕蹙眉火大,“啊,你干什么咬我?”
这回看他怎么霸道!
她昂着头心虚,还以为他会生气,高挺身材压降下来,或许是怕弄疼她。
他的两只胳膊撑着身体,未碰触娇弱病号。
池晚晚鬼使神差伸手搂住他的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到一边。
“不行!我这是在干什么……”
意识到犯了错,她羞涩推开坚实胸肌,薄席幕抹了一下嘴角露出玩味笑容。
“记住了,现在你是我的妻子,要照顾好自己。”
声音温暖许多,他不生气的时候还是蛮体贴的。
“好。”池晚晚乖巧应付。
“还有不许与其他的男人接近,知道么?特别是那两个家伙。”
原来,他不放心薄遇辰和薄遇庭。
她不好多问薄家的家事,随口迎合,“好吧。”
“以后你不听话,我就惩罚你,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不能与别人亲近。”
他霸道提出刻薄要求,池晚晚突然大笑起来。
笑什么?
这丫头鬼灵精怪,他气得抬手敲她脑门,被她躲开。
“谁说我答应做你的老婆了,切。”她嘟嘴不听话。
“笑什么笑,不答应,一千万赔偿金你好好考虑。”
“好啦,你说我现在是你的女人,我能保证我暂时听话,行了吧?”
暂时?
她能在话语间钻空子,弄得薄席幕无言以对。
薄席幕轻摇头,一副疼惜小女生的表情。
“你觉得你能吃定我?”深邃眸子释放半信半疑神色,“你说说,你凭什么喜欢我这样霸道总裁?”
他又提那一茬儿,觉得不爽?
当初看上她纠缠她的可是他啊!
池晚晚噘嘴,佯装委屈。
“好,我知道错了,薄大少爷,今天怎么变成个话唠了?我应该向你表示感谢喽?”
话音刚落,他突然再次将她搂入怀里,霸道不羁。
声音不再犀利,“别担心,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苦,怕什么。”
池晚晚愣怔,靠在温热怀中,坚实的胸膛发出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这一刻,她完全丧失抗拒力。
明知道自身软肋便是听不得帅哥说甜言蜜语,当时被陆鸣吸引也是如此。
“我怕你干嘛?”
肉麻的话没得到夸赞。
池晚晚未意识到,幸福离自己那么近。
此刻真有种这样跟他步入人生下一阶段的冲动。
翌日。
醒来时,薄席幕在身旁熟睡,池晚晚伸手轻轻触碰他脸颊,嘴角勾勒一丝丝甜美。
“恩……”
门口突然有动静。
薄席幕还没醒来,她相当清醒。
门口站着一个人,薄遇辰,这个帅哥每天都会亲自送饭过来。
薄席幕昨晚偷偷进来,应该是下飞机直接到这里,他还不知道薄遇辰会来的事情。
这场面尴尬死了。
屋里没多余的床,他躺在身旁睡得很沉。
她推他好几下,霸道少爷有起床气,眉头展露烦躁。
“干嘛?这么早吵我,你想死么?”
听到病房内声音,薄遇辰没进来,他站在门外。
池晚晚很尴尬,总不能让人家见到这样难堪的画面。
“快起来。”
池晚晚猛地一使劲儿,薄席幕本来只有半个身子躺在床上,噗通一声跌落到床下。
“干嘛啊!”
掉落下床的薄席幕,立刻发火。
听到屋内声音,薄遇辰猛地推开门,恰巧见到了躺在地上一脸怒气的席幕。
被撞见,薄席幕面露难堪。
“你来了?”他瞟一眼遇辰,从地上迅速起身,整个人还没睡醒的样子。
“席幕哥,你怎么回来了?”
薄遇辰反应快,找了个正常话题聊。
本来随口说说罢了,胸腔火气被起床气催化,薄席幕斥责这个非亲老弟。
“遇辰,我走的时候不是叮嘱你,帮我照顾好她么?平时看着你很懂事,关键时候你跑哪里去了?她要是没命了,我告诉你,我不会饶了你。”
第十三章 少奶奶的待遇
薄席幕埋怨薄遇辰失职,池晚晚想要阻拦,根本阻拦不住。
小帅哥一直淡淡笑,“对不起,席幕哥,是我疏忽了,确实是我照顾不到,我跟你认错,先吃点东西吧。”
老弟脾气不像他一样强势。
“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你没照顾好她就算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遇辰,我提醒你以后离晚晚远一点。”
他越说越没边,晚晚不得不出来制止。
“哎,你说够了么?昨天是遇辰少爷救了我。”
遇辰为了池晚晚受的伤,他这时候不感激别人,还要奚落人家。
池晚晚心里满满歉意。
薄遇辰挥挥手,面带微笑,“你们赶紧吃吧,待会儿要凉了。”
这些好吃的,都是小帅哥特意带来的。
他刚盛好,薄席幕一把推开。
“你胳膊缠着绷带,还是坐在那边,我来喂她。”
没看出来啊,大哥这么护老婆。
远远能嗅到一股浓浓醋味,薄遇辰淡定笑笑,和颜悦色,随即坐在一边,脸上带着盈盈的笑。
池晚晚呆滞望着奇怪的兄弟两,头顶上挂着大大的问号。
“我不用你喂,我自己来。”她倔强,低垂眼睛看一眼绑着的胳膊,尴尬笑笑。
“遇辰,这件事儿是不是跟你大哥有关?”
他在说什么?
意外会跟薄家大少爷有关联?
薄遇辰表面上对这件事没发表任何意见,薄席幕背后一定进行了调查。
帅哥看了池晚晚一眼,似乎并不想当着她的面提这件事。
“遇辰少爷,有什么话你直说吧,我不会冲动做傻事的。”
池晚晚好奇,那个想要她命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靠在沙发上,终于开口。
“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遇庭哥胆子再大,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席幕哥,幕后一定另有其人。”
薄遇庭阴险狡诈,最近并没什么大动作。
他怀疑阴毒母子两个合伙对池晚晚下手,意图督促他和秦潇的婚约。
他没点破。
“不是他,那就是你妈做的,老爷子现在只是个摆设,你替你大哥说话,我可以理解。”
冷厉眼神能杀人,薄席幕做出判断。
池晚晚不清楚薄家的事,坐在那里乖乖听着。
遇辰少爷脸色难看,眼神中划过一抹失落。
亲生母亲和大哥有时候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赞同,作为薄家最小的少爷,他说话权利有限。
“老爸现在躺在医院里,神志不清,我问过医生很有可能这样下去……”
后妈盯着薄家财产,未免过于心急,薄席幕的目光,变得幽暗。
他们在谈什么?
池晚晚一脸懵,此刻无她插嘴的份儿。
“你怎么知道?”薄遇辰反问。
他思维非常缜密,席幕能够将所有事说出来,让对方帮忙分析一下当前形势。
“他根本没有得病。”他苦笑。
此时池晚晚感受到到薄席幕身上那些沉重的东西,似乎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们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情么,老爷子不过是给薄家娶了个妖精。”
薄席幕发出一声感慨,这话池晚晚听明白了。
薄夫人?
她并没看出薄太太有争夺家产的举动,至少在外人面前,她还维持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这里面的猫腻不是池晚晚能弄懂的,她很难理解薄席幕说的这些话语。
先前她看到的只有他的霸道不羁,这些特质彻底掩盖隐藏脆弱。
两周后。
池晚晚身恢复得还不错,薄席幕安排人在病犯里加了床位,他趾高气扬。
“你干嘛?”
这男人脸皮稍显厚实,没人能阻止。
“我要在这里亲自照顾你啊。”他大义凛然,“怎么?你觉得不妥么?”
无话可说。
池晚晚看透他的目的,他这是要看着自己不接触其他男人。
护士不敢进来,眼神充满畏惧,进来给她量体温时,目光飘向薄席幕。
他发现不对头,质问小护士量体温这么慢,小姑娘估计新来的,被他强势语气吓坏,脸瞬间红了。
“你给我也量量体温,看看我身上有没有病。”他当着池晚晚的面儿开始撩妹。
美女的脸泛起一道红霞。
本来看病为本职工作,被帅哥调侃,小护士忘了自己的工作,红着脸快速跑出病房。
得意后,他靠在床头笑得合不拢嘴。
干嘛?
刻意勾搭人家女孩子给她看么?
池晚晚狠狠瞪了他一眼,故意不理会,嘴里呢喃自语。
“我说,你以为所有女孩子都喜欢你这款类型的嘛。”
“再不乖,要不要我把刚才那个护士叫回来给你好好扎一针。”
千万别!
这人看到美女就不能动弹了。
池晚晚连连摆手做乖乖女,她不生气,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知何时几个黑衣制服保镖进来,每人手里拎着水果篮子,好像是来看她这个薄少奶奶的。
“少爷,您要我们买的东西都带来了,还需要什么立马去购置。”
保镖在薄席幕面前毕恭毕敬,晚晚偷瞄一眼,都是他的物品。
完了,这是要留宿病房的意思。
薄席幕仔细检查一遍,冷漠点头。
“恩,不是说让你弄点好东西过来,你听什么来着!”
保镖伸手摸摸脑袋,脸上露出畏惧神色。
“老板,您说吃的东西,我不知道您要住院,所以就买这些。”
刚说完,一个飞脚踹过去,薄席幕发怒,“赶紧去买!让你们做点事情不上心。”
被狠狠揍一顿,保镖尴尬不已,连连点头。
“抱歉,我这就去。”
在薄少爷面前,没人敢造次。
他这样嚣张蛮横的态度,谁看了都看不过去。
池晚晚瞪着眼睛,樱桃口微张,简直乍舌!她觉得他对人家动粗,有点过了。
“还愣着干什么!以后晚晚命令你们做什么,你们不能说一个不字,听到没有!”
搞什么啊。
他命令所有人听这位指定少奶奶的话,池晚晚插不上话,瞬间觉得自己从平地被抬高到空中花园的感觉。
保镖瞟她一眼,有些为难。
他们对这个未正式进入薄家的少奶奶心有芥蒂,这是事实。
“少爷……”
“怎么了,没把我当少爷是不是?”他冷厉道。
逼迫他们,只是为了哄她开心?
大可没这个必要。
“那个……”池晚晚尴尬癌犯了,“你不要为难别人好不好。”
第十四章 董事会不是过家家
韩月琴语气很轻,众人看向她。
小秘书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不知道放在哪里。
“放门口。”
话一说出口,薄席幕更来劲。
把他当看门狗?
分明欺负人,池晚晚偷瞄一眼,他脸色阴沉可怖。
“好,我坐这里,你们请开会。”
原本以为薄席幕会勃然大怒,这一刻,他竟选择隐忍。
秘书放了椅子准备离开,他霸气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眼睛瞎了么!”他怒火冲天,“一把椅子够两个人坐,想离职趁早!”
薄席幕毫不客气冲那美女大骂一通。
秘书脸色通红,战战兢兢,被威胁一般尴尬不已。
没有女老板的指令,她又不敢挪动半步。
薄太太没表态,冷静盯着会议桌前,美女没办法只好乖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赶紧逃走。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众人无人开口。
薄席幕坐着,俊面渗透一丝冷静,他盯着会议室内所有大人物。
“既然席幕对集团工作感兴趣,那我们公开好了,我想各位应该很清楚,董事长因身体原因暂时不能参加这次会议,薄氏集团作为大企业还需要各位鼎力扶持。”
韩月琴言语得体。
从她眼底流露奸诈皎洁,薄少爷靠在那里并未做声。
女人侃侃而谈,说什么非常感谢各位的支持,席幕脾气不好,不适合胜任重要位置。
“老爷子交代过,自此他不用干涉公司的业务。”
说完她停顿半秒,在座各位沉默,不敢发表意见。
有好戏看了。
池晚晚倒吸一口凉气,薄席幕是否具备管理才能,这个她不清楚。
这女人说这番话,对他来说是致命一击。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会不清楚。”
薄席幕按耐不住,怒火终于爆发。
他的脸色尤为难看,貌似让他激动,就是薄夫人的目的。
霸道总裁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给薄夫人一点面子,只会让其他的董事会成员觉得他不够沉稳。
池晚晚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那么冲动。
“席幕,你不要说不着边际的话。”韩月琴故作镇定,“我做了什么?我不懂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老爷子中风,难道你不需要做个合理解释么,别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我蒙在骨子里,我告诉你,你不过是我老爸的玩具,集团公司属于薄家,永远不会到你手里。”
愤怒气流冲击力惊人。
场面不好控制。
韩月琴铁青一张脸,努力维护着自己光荣形象。
池晚晚再次拽了拽情绪失控的薄少爷,分明那女人被骂得眼圈红了。
没看出来,他脾气暴躁,容易情绪激动,遇到这样一个登峰造极的后妈,也算是他的灾难。
此时一直沉默的股东开口救场,毕竟会议涉及到个人利益。
“席幕啊,你这样跟你母亲说话,欠考虑。”
下面有位老者在薄太太身旁,一头银发,主动发话。
母亲这两个字眼,在他耳朵里如虫蝇乱咬耳膜,听着别扭。
“薄少爷,今天的董事会,你不该来,何况还带了一个豪不相干的丫头片子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更甚,下面自认为德高望重的人物,站出来帮韩月琴说话。
那女人已经开始演戏,做抹眼泪状。
委屈母亲形象彰显得淋漓尽致,意图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仁叔,我争取我的地位,并没有错。”薄席幕直接回怼。
目前在薄氏集团,他处于被动地位,貌似不是心机后妈的对手。
他绝不能放弃。
薄太太此刻不用开口,靠自己的眼泪赢了一回合。
仁叔理所当然站出来维护她这女人的利益,那位老者起身朝薄席幕走过来。
“席幕啊,薄氏集团是我和你爸爸一起打拼下来的,我看着你长大,我曾建议过你老爸让你掌管集团,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些什么?”
说着,他看向在场所有人。
老者将他说成在国外留学时打架斗殴,成天把妹,不求上进整日泡吧的那种富家少爷。
“这都不是事实。”他淡然道,无需过多解释。
“席幕,不是我不支持你,你现在又搞来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得了啊。”
仁叔长长叹口气。
再坐众人默默点头,似乎很赞同老股东的观点。
这些无稽之谈,他当然半点未听进。
“我娶了晚晚怎么了?你们各个道貌岸然,别在我跟前装蒜。”
他发火拍案而起,从椅子上站起来冲着这些伪善面孔叫嚣。
池晚晚愣怔,她在薄家什么地位都没有,挂名薄少奶奶,貌似被人耻笑。
他不希望她受任何委屈,一个人跟这么多人斗?
完全没必要。
“没错,在你们眼里我顶多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和所有人一样有自己的追求,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这样涉世未深的实习生……”
池晚晚气急,多嘴。
义愤填膺的话说一半,自觉太冲动,话未讲完。
头一回当着这么多人面生气,说实在,她有点胆儿颤。
也不知那句话刺激到她,碰触到自尊那个点上,她忍不住替自己说话。
韩月琴掩饰不悦之色,下面有人小声议论。
“一个实习生就敢这样跟我们顶嘴,也不看看自己的是谁,董事会不是过家家。”
“薄少爷没救了……”
有人在下面长吁短叹,叹息薄少和青涩女孩子结婚登记根本是胡闹。
如此不上进,薄氏集团日后可怎么办。
之前所作所为,薄席幕刻意做出来,以蒙蔽大家眼睛,目的在于让后妈掉以轻心。
待时机成熟,他自然会出手。
“大家都在啊,可惜我错过好戏。”
议论声突然被幸灾薄祸的声音打破。
池晚晚扭头望过去,薄遇庭一身亮色西装,眼神充满不怀好意。
鼻翼发出一声冷哼,薄席幕冷冷看了薄大少爷一眼,眸子中不屑不言而喻。
“薄遇庭,你来做什么。”
他未起身礼貌迎接,坐在椅子上保持不羁姿态。
薄遇庭淡定自若,厚颜无耻朝这边走近。
“席幕,你最近脾气见长啊,不用大家说,你管理公司的能力我都看不过去,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副董事了。”
兄弟挑衅,薄席幕胸间窝火。
他猛然起身上去揪住对方衣领,恶狠狠道:“你继续在我背后搞鬼,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十五章 上门谈心
这一句,对于韩遇庭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你……”
他被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的计谋,别以为计划得很好,我知道该怎么做。”薄席幕冷冷道。
薄母着急,她总是想在关键时刻稳住全局。
“席幕啊,有事儿咱们回家去说,潇潇现在都还在医院里,有时间你过去看看人家,你别乱说话。”
他早被这个后妈激怒,让他冷静,他哪里做得到。
“老爷子还能醒过来?”他冷笑一声,盯着心机女,眼里带着寒意。
池晚晚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老头子不过中风而已,国外的治疗手段那么高,也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至于秦潇,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
当时她也觉得这件事蹊跷,不关乎自己的事儿,她不敢妄加定论。
薄母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席幕,不许你这么说你爸爸。”
声音尖锐,她想要在所有人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
毕竟,她还是薄家女主人。
薄席幕笑了,笑得很大声,池晚晚站在一旁茫然失措,他们家族复杂关系比想象得厉害得多。
“你有资格谈我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要是老爷子现在还醒着,他估计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他伸手指向这女人。
女人满腔怒火,后妈所作所为让他隐忍太久。
池晚晚看得出来,他讨厌薄母,已经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此时韩月琴眼角的泪无声滑落,演技一流,那副委屈的样子更加明显。
仁叔从人群中走过来,伸手扶住薄夫人的肩膀。
“席幕,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母亲说话呢。”
他指责薄席幕几句。
在场这么多人,估计都很想指责薄少爷一顿。
嘴角轻扬,薄席幕淡笑,“仁叔,她不配。”
说完,抹桀骜不驯再次爬上脸颊。
他第一次公然与后妈撕破脸皮,至于为什么要采取暴躁方式,晚晚看不明白。
韩月琴一直默默流泪,保持隐忍姿态,不时哽咽着。
“仁叔,您别说了,是我错了……”
“回去。”
薄席幕松一口气,似乎达到此次的目的,他冷眼瞪着会议室里那些一脸不解的人。
“我是否配得上这个位置,早晚会证明给你们看。”
这股子霸气令人担忧。
从薄氏集团大楼出来,薄席幕一把抓住池晚晚的手,眼角流露出霸气神色。
她心里明明都是担心,不得不选择支持站在他身边。
车上。
他的脸色,再次黯淡无光,靠在沙发上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又陷入到一个人的世界里。
这个在所有人眼里霸道不羁,没教养的少爷,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据理力争。
此刻,她对他的印象稍有变化。
原来,他作为薄家少爷肩负着沉重压力,没有人为他分担。
“这段时间我很忙,不会经常看你,你自己小心点。”
下车时,他一脸严肃叮嘱。
“放心好了,薄少爷,我不会让你担心的。”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来,想让他安心。
他没说什么,这回连霸气拥抱都没有,迅速回到车上开车离开。
回到宿舍。
舍友她们都回来了,宿舍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见池晚晚回来,宿舍大姐探出头来。
“晚晚,没吃饭吧,我们正准备吃饭呢。”
从她脸上似乎看到一点什么,池晚晚没法将所有事藏在心里。
宿舍里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和以往不太一样,总感觉有种不太对劲儿的感觉。
“好啦,先去洗手,咱们开动了。”
她情绪低落,她们不多问。
吴可欣起身去找筷子,宿舍桌子上摆满买来的便当。
住院这么多天,这一刻,她突然有了家的感觉。
“谢谢大家。”
吃饭时,她说了一句简单的话,宿舍大姐是个明眼人,看出她今天心情不好。
“要是想要谢我们最好了,以后有机会跟你们那个薄总提一下,让我们去你那个公司实习,我们多赚点钱,然后就是你的终身大事,找个好人嫁了吧。”
怎么突然提这个?
本来是想开玩笑,这话说出来,让晚晚觉得心情沉重。
她总觉得会发生一点什么,薄席幕那样不羁,她心底越来越没底。
可欣赶紧看向大姐,转移话题。
“晚晚,快吃饭吧,这个菜是我偷着用我们的电器弄的,你快尝尝。”
她是个机灵女孩子,立刻往池晚晚碗里夹菜,献殷勤。
“可欣,你手艺不错哦。”
她脸上的笑容让桌上的气氛趋于轻松很多。
翌日。
池晚晚刚起来准备去水堂洗漱,薄母竟然站在门口。
她吓了一跳。
“晚晚,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你不要紧张,我过来看看你。”女人面露些微羞涩,优雅道。
她穿着睡衣,有点尴尬。
晚晚请薄夫人进来坐,她穿着优雅,有一点倦容在脸上。
晚晚给她倒一杯水,薄母接过来却没有喝。
“伯母,您找我有事儿么?”她好奇道。
“不瞒你说,我昨晚上一夜未睡,想要找人聊会,走吧,我们出去吃个早餐,其实呢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有话跟她聊?
她们刚认识没多久,关系似乎没达到这么亲密无间。
话说回来,免费早餐,不吃白不吃。
池晚晚点点头,薄母脸上露出一点笑意,她单纯没顾虑韩月琴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想要聊的肯定与薄席幕有关。
早餐铺。
“晚晚啊,昨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席幕他……”
刚打开华话匣子,薄母说不下去,眼睛红红的。
池晚晚不做声,小口喝着牛奶不好多嘴,小声安慰。
“伯母,您心情不好么?”
女人哭泣着抽出纸巾擦拭眼泪,开始跟她诉苦。
“晚晚,我这个妈当得很不容易,嫁到薄家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席幕总觉得是我抢走了他的一切。”
晚晚抽了几张纸想要让她缓和下情绪,韩月琴停不下来。
这是他们的家事儿,实际上与她这个‘外人’毫无瓜葛。
她愿意说,硬着头皮听好了。
“伯母,或许您和薄总之间有一些误会,多沟通会好点。”
“席幕的亲生母亲去世的事儿,你或许也听说了,那都是我嫁入薄家之前事,我很心疼他,毕竟他也算是我的继子,他打眼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