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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我为皇帝开局未来皇后被抢全文阅读

作者:千幻雪羽     玄幻:我为皇帝开局未来皇后被抢txt下载     玄幻:我为皇帝开局未来皇后被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五章 风笑天下山直逼京都

    又是一个晴朗的清晨,秦渊少有的睡了个懒觉,这短短半月的时间,可是将他给累坏了。

    好在他曾经也是得九九六福报磨炼过的人,加之如今也有宗师修为,身体素质很棒,所以适应力很强。

    作为一国之君,又才正式接手这庞大却又腐朽,看似统一集权实则藩镇林立即将分崩离析的王朝,说是接手一个烂摊子也不为过。

    为了避免亡国之君的命运,他是忙的焦头烂额。

    不仅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沉重繁杂政务,更要兼顾朝堂江湖种种烦心事,哪怕有着张良等内阁大臣辅佐,亦是深感压力如山。

    好在这一切应该就快要过去。

    霍去病已经率三万羽林军北上,虽没有带八百精骑前往,但秦渊相信以他的能力,以镇国军的综合实力,击溃莫千钧并不是难事。

    三个副将除了高不识随同镇国军先一步北上,剩下二人如今肩负着皇城及宫廷守卫之责。

    如今,三万镇国军已经前来京师换防,负责镇守皇城与宫廷。

    原来的禁卫由投诚的陈豫统领,则作为京城城防守卫军。

    而京畿八营的人,在圆满完成包围涌入京师的江湖客任务后。

    看似回到京城外的军营,实则已被吕布麾下的八健将,带领着潜藏于周边郡城周围,等候时机。

    准备等这些郡守举起“勤王讨逆”大旗时,先令兵部官员警告,责令其不可调动。

    如若不从,张辽等八健将则名正言顺的带兵除逆,将其击溃收编。

    先礼后兵!

    八健将都是宗师强者,负责拱卫京师的京畿八营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毕竟是天子亲军,装备都是最好的。

    以一营五千之力对上有五千到三万驻军不等的郡城不是问题。

    至于吕布,则孤身南下,他麾下的五千并州狼骑还有五百陷阵营都还在兵符中,等到了南方再行放出来也不迟。

    只是放出来后,虎符藏兵的能力也就作废了。

    ......

    如今,京城紧闭,只准进不准出,几日前江湖人全军覆没的消息也就无人所知。

    朝廷也就派出使者通告八方贼人青衫剑神已除,为防变故,京师戒严。

    这想必更会让那些藩镇反心更加坚定,会一口咬定皇帝已驾崩,京师之所以戒严,是因为在推举新帝。

    而众所周知,“先帝”无嗣。

    他们便会趁此起兵介入。

    秦渊这是准备将这一把火烧得更旺!

    从而来一场彻底的大清洗!

    他知道给他的时间不多,现在还不清楚天竺与难陀的状况如何。

    一旦等天竺灭了难陀整合力量,对百废待兴的大秦还是有一定的威胁,至少会让大秦休养的时间延长。

    锦衣卫的情报网目前还才初步建立,也就在大秦各郡有据点。

    毕竟时间太短了。

    目前情报来源主要依靠听风楼,而听风楼的“无所不知”,也仅局限于大秦境内。

    据毛骧传来的消息,边防军已经在掌控中,期间虽有变故,但还是不负所望。

    有边防军在手,又有吕布这员无双猛将,秦渊有充足的底气平叛。

    虽然很快就会有人察觉不对,从而胆怯,但秦渊卡的就是时间差。

    相信很快就会有各地南方藩镇“勤王讨逆”的消息传来。

    只要南方这个藩镇势力最强所在高举大旗,那些拥兵自重在谨慎观望的藩镇也就会下定决心,纷纷响应。

    到时就算京城消息传出,朝廷有数尊宗师尤其是霍去病这一独战黑白双煞的顶尖宗师就会为世人所知,他们想要后悔也来不及。

    秦渊已经坚定了清洗大秦之心。

    大秦藩镇林立,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只有先破再立!

    从而才能获得新生。

    才刚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正在偏殿吃着糕点,已经传令回来的听风楼主在殿外求见。

    “臣参见陛下。”听风楼主行礼拜见过后,便道,“陛下,南方诸王及那些手握重兵的郡守都反了。

    “勤王讨逆”的号令已经从南方一路传来,诸多郡城也纷纷响应,加入勤王大军中。

    只有少数的紧闭城门不出,臣也不知是在观望还是准备坚守阻拦。”

    秦渊不慌不忙的吃下手里的点心,又抿了口茶,唇角含笑,道。

    “让潜伏在那些处于观望态度的郡城的东厂番子去郡衙联系,朕要知道确切的消息。”

    虽然大秦很多大秦郡城的郡守坐拥强兵养匪自重,但也并非都如此。

    有的还是为国为民的百姓的好父母官,这些人还是别动,死在乱军中更是可惜。

    以后的大秦还需要他们。

    “臣遵旨。”听风楼主很快离去。

    秦渊脸上笑容缓缓消失,眼里寒光汹涌欲出,一股冰冷的杀伐之气在殿内弥漫。

    一股风将席卷大秦,前所未有的动乱随之而起,但很快,这动乱便会在朝廷的铁骑下平定。

    大秦将迎来混乱之后的安宁。

    迎来大秦史上最强盛的时刻!

    “陛下,老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向京城接近。”

    秦渊身后,原先霍去病所站的位置,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监猛地睁开眼睛,一改之前昏昏欲睡之态,眼里精光乍射,他微微躬身,开口说道。

    “哦?”秦渊眼神一凝。

    正要发问,才刚离去没多久的听风楼主去而复返,脸色格外凝重。

    “陛下,云天之巅掌门风笑天下山了,正向着京城一路行来,以其速度,恐怕已经快到京城了。”

    听风楼主轻喘着气,一进偏殿就开口说道,甚至忘了行礼参见,脸上带着一抹忧虑。

    风笑天自六年前与老镇国侯一战之后,便回到云天之巅,据说是闭死关。

    这六年来,从未下山走动,关于他的消息都是云天之巅的弟子放出来的。

    如今却下山直奔京城而来,气势汹汹,怕是来者不善。

    风笑天曾放话不破大宗师不出关,如今下山,怕也是破境入大宗师。

    六年前,朝廷尚有镇国侯能压风笑天一头,如今镇国侯已逝,风笑天疑似破境入大宗师,朝廷谁人能挡?

    这位思想也是相当激进偏激的江湖人,认为朝廷遏制了江湖人的血性,大秦之所以百年不出一位大宗师,正是因为朝廷的存在。

    所以,他认为大秦朝廷的出现本就是一个错误。

    天下不需要朝廷,江湖更不需要朝廷。

    一切本就该不受限制的野蛮生长。

    “风笑天?”秦渊脸上只是露出一丝诧异,便恢复淡然。

    那可是疑似大宗师的存在啊。

    听风楼主欲言又止。

    “秦葵,你且去试试这风笑天的斤两。”秦渊神色淡然的开口。

    听风楼主一怔。

    “老奴遵旨。”

    老太监躬身一礼,话落,听风楼主只觉一缕清风吹过,眼前已经不见了老太监的身影。

    听风楼主面露骇然,看着身前身上金光隐现的年轻皇帝,只觉其越发深不可测,心里再无一点小心思。

    秦渊目光看着远处,其实却是盯着一道只有他能看到的金色面板。

    “人物:葵花老祖(赐名秦葵)

    修为境界:大宗师前期。

    功法:葵花宝典,迷魂大法。

    武器:绣花针。”

第四十六章 葵花老祖

    乾清殿旁的一座宫殿,就是东厂的官署。

    得密令先一步从江南赶回的曹正淳猛地睁开眼睛,一股浩瀚灼热的气息转瞬即逝。

    “曹少钦,留心宫廷安危。”留下一句话,曹正淳的身影在大殿内消失。

    很快,曹正淳来到京城南门之上,一袭大红蟒袍鼓荡。

    “什么人?”

    察觉到有人突然出现,正巡视南城防卫的城防军统领陈豫一惊。

    见是曹正淳,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恭敬道,“见过曹督主,不知督主来此有何要事吩咐?”

    他虽然之前一直保持中立,在陛下掌控宫廷时更是第一时间投诚相助,但毕竟不是嫡系。

    这段时间受到重用权力大涨也没有飘,反倒行事做事更加小心谨慎,每天早中晚半夜巡视四处城门。

    生怕出了什么事,罢官削职都是小事,怕的是小命不保。

    曹正淳这位陛下心腹大太监的到来,他心里是真的惴惴不安。

    “陈统领啊。”曹正淳收回南望的目光,看着神色恭敬的陈豫,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咱家无事,就是闷得慌出来走走,陈统领有要务在身,就且去忙吧。”

    陈豫忐忑的抬头,见曹正淳不似作伪,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犹豫片刻,这才拱手道,“那下官就去巡城了。”

    “去吧。”曹正淳挥挥手。

    最近朝中大臣都知道,东厂提督曹正淳曹公公一向与人为善,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一点也没有宗师的高架子,更没有以势欺人。

    当然,笑脸相迎与人为善是一回事,办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铁面无私,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也不接收官员的孝敬。

    曹正淳善察言观色,知道自家陛下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更不喜欢下面的人结党营私。

    他们作为内侍,陛下的家奴,更要注意这些。

    尤其是他们东厂,有监察百官之责,更是不宜与朝臣有更多接触,必要时得划清界限。

    陈豫满怀心事的离开,心里还是怀疑,若没有事,这位东厂提督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观景?

    他忍不住摇头。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声犹如雷震的轰隆巨响从城外传来,脚下宽厚的城墙似都抖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

    他脸色一变,迅速登上瞭望塔,登高远望,远处空无一人,没有什么烟尘滚滚十万大军冲锋而来。

    没有敌情。

    之前那一声响,更像是春雷炸响。

    心刚放下,又是轰隆隆一声巨响传来,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突见远处风云汇聚,一座大山轰然崩裂,乱石崩云,掀起的尘埃冲天而起,地面像是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隐隐间,他瞧到一闪而逝的两道人影。

    心底不由骇然。

    “有人在京城外大战?”

    陈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溜圆,那像是天神发怒造成的景象,竟是人为造成?

    交手的两人得有多强。

    他快速回到曹正淳的身边,见其神色凝重,于是小心地问道。

    “督主,您可知是谁在出手?可会波及京城?”

    “放心,京城不会出事,叫你的人都打起精神,若是因尔等马虎大意出了事,小心吃饭的家伙落地。”曹正淳头也不回的开口。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陈豫抹了把冷汗,快速离去,且派了亲卫前往各处。

    听曹督主的意思,那两人中有一个是陛下的人。

    这便好。

    陈豫放心的离去,天塌了也有高个的顶着。

    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你是何人?”远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没有听到回答,只是大战的动静越发剧烈。

    钱宁也来了,相比起镇守诏狱重地的陆炳,他要自由得多。

    但很快,陆炳也出现在城楼上。

    “大宗师!”

    看着城外身影交错的两道人影,陆炳脸色极其凝重,听到城外传来的动静,坐镇诏狱的他也坐不住了。

    “那白衣人应该就是云天之巅的掌门吧。”陆炳开口问道。

    钱宁轻轻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

    哪怕以他们宗师的目力,也看不清那两人的动作。

    两人都没有问那老太监的身份,那一身内侍服一看就是宫内的太监,听命于陛下。

    “曹督主,你可看得出谁更强?”钱宁负手问道。

    “自然是秦葵公公。”曹正淳声音透着一丝恭敬,他轻哼一声,眼里寒意逼人,“那风笑天才刚突破大宗师,境界不稳就急不可耐的前来京城放肆,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身体腾空而起,如大鹏展翅,向城外的战场接近,更真切的感受大宗师之威,也寻得突破的契机。

    钱宁二人也很想近距离观战,但也深知自己的实力隔得近了恐难以保全,只得羡慕的看着曹正淳飞掠出去的身影。

    .......

    “陛下。”才刚出了御书房大门,守候在殿外以防不测的曹少钦连忙行礼。

    “朕去看看。”秦渊平静说道,他如今已是宗师,也踏入大秦强者之列。

    当然他还没膨胀到以为天下无人能伤他。

    在派出霍去病和吕布之前,就先将两次召唤机会给用了。

    成功召唤出一尊大宗师。

    还是一个太监,贴身护卫再完美不过。

    至于另一次召唤机会召唤出来的,也没有让他失望。

    ......

    曹正淳快速向城外战场逼近,身如煌煌大日,浩瀚灼热的气息如潮。

    抗着那股犹如天威的威压,这让他明白大宗师非他所能敌,但也坚定了一定要迈入那个境界的心思。

    “嗯?”他飞掠的身形陡然一顿,目光霍然变得凌厉的看向前方,一道黑衣人影昂然立在那里,迎着那如惊涛拍岸的余波,他身形挺得笔直,给人一种高大伟岸的感觉。

    那背影,隐隐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一股敌意自心中升起。

    “他是.....”

    前方的人影仿佛感受到了来自后方充满敌意的注视,缓缓转过身,赫然是一个面色沉稳肃然,不怒自威,头上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的中年男子。

    “朱铁胆!”

第四十七章 人间神灵

    余波肆虐,如骇浪狂涛,汹涌起伏。

    一道身影立在其中,有一种任凭狂风再大海浪再高我自岿然不动的从容。

    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伟岸。

    随着他缓缓转过身,那张肃然不怒自威的面庞,令得曹正淳一惊,身体如遭雷击,蹬蹬倒退出数步。

    “曹督主,好久不见。”朱无视缓缓开口道,脸色冷肃,声音平缓有力。

    “的确是好久不见。”曹正淳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声。

    两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横扫而来的余波似海浪一般,狠狠拍打在他们身上,衣袍猎猎飞扬。

    远处,两尊大宗师激烈大战,每一击碰撞,都发出闷雷般的声响,这天地仿佛要炸开。

    山崩地裂!

    简直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风笑天很郁闷。

    他破境入大宗师,便迫不及待的前来京城,是来扬威的。

    他要以一己之力掀翻这本就不该存在的朝廷,让这天下成为江湖人的天下,变成大秦未立前那种更适合江湖武人成长的环境。

    他一直认为大秦朝廷的存在是一个错误,极大的抑制了江湖武人的血性与活性,让强者越发的少。

    因为在大秦未立前,这片土地上百家争鸣,各种武道极为繁盛璀璨,大宗师强者虽少,但几乎不曾断绝过。

    却因大秦的存在,让他们凋零。

    一千多年来,大宗师屈指可数。

    他要改变这一切,重铸武人之荣光。

    他来了。

    气势汹汹。

    无可匹敌。

    但却在入京前受到了阻碍,京城明明近在咫尺,他却向前再迈出一步。

    该死的阉人!

    他怎么会这么强?

    不是说大秦朝廷自镇国侯那老东西逝去后,最强者就是莫千钧那匹夫吗?

    谁能告诉他,这挡住他的老太监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这阉人手里,竟是只有招架之功,全程被压制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毫无疑问,对方也是一尊大宗师。

    他很懵。

    如今天下,别说大宗师,就算是半步大宗师也很难出现一位。

    他本以为自己是大秦唯一的一尊大宗师。

    结果,传闻已经衰弱得任由小小青衫剑神骑在头顶拉屎的大魏皇室,竟也冒出来一尊。

    ......

    风起云涌!

    风笑天浑身青光璀璨,一双黑瞳都泛起妖异的青色,身周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风暴。

    天地之力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体内,让他气势暴涨,欲乘风直破九重云。

    强烈的风压!

    仿佛天穹压盖下来,那尖锐的风啸声仿佛是无形的恐怖之物在长空之上嘶吼咆哮。

    气流极速涌动,四周的山石泥土都被掀卷而起,在空中飞旋,发出急促的破空之声。

    这方天地的气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乱,一股压抑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弥漫。

    千米之外的京城百姓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

    无形的气流搅动天地,山石泥土掀卷而起,在极速飞旋,形成极具视觉冲击的无与伦比的狂暴龙卷。

    接天连地!

    无边狂风,浩瀚激流。

    仿佛风之天神在发怒。

    “死吧!”

    风笑天咆哮如雷,衣衫猎猎,一头黑发狂舞飞扬,身在那风暴中,天神一般。

    风呼吸涌动,朝远处立在空中的老太监袭去。

    那老太监如迟暮老人,仿佛吓傻一般,竟是站着一动不动,任由其蓄势。

    风暴奔腾,壮观至极。

    似要碾碎一切。

    狂风和牵引而下的云雾碰撞,发出低沉的雷鸣,隐有细碎的电弧闪过。

    那尖锐的鸣啸在天地间回荡不绝。

    一人之力,比肩天灾。

    .........

    秦渊遥遥观看着,心里感慨。

    这世界顶尖的武人,在常人眼里便如神灵一般。

    不愧为人间神灵之称。

    起先他见这壮观可怕的景象时,也是一惊,为秦葵捏了把冷汗,但见其冷眼任由风笑天蓄势,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也就放心了。

    曹正淳二人并肩站在激荡的气流中,身如大日,或是漩涡一般将周遭的气流化解于无形,凝神看着远处。

    相比起宗师巅峰之力可敌半步大宗师的曹正淳,朱无视是真正的半步大宗师,对那天威的感受更加明显。

    他们也想看看秦葵如何化解这如天灾的可怕攻势。

    在一道道目光注视下,秦葵面无表情的看着袭来的风暴,漠然吐声道。

    “空有其形,却无其神。也就凭借气势吓吓人罢了。”

    他脸上泛起一丝寒意,身形飞纵而起,宛如惊鸿弧光,竟是不闪不避的主动迎向那风暴。

    “不知死活!”

    风笑天冷笑,眼睛猛地瞪大,像是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脸上笑容随之僵住,失声道,“怎么可能?”

    只见那飞虹弧光,竟是轻易的撕裂风暴,穿插进来。

    一点寒光如一闪即逝,风笑天只觉身上传来轻微的刺疼,气势不受控制的随之一泄。

    风消云散。

    一块块巨石还有泥土失去气流的托举,从天而降,砸落在地上。

    风笑天脸上涌起不正常的潮红,一口即将喷出的鲜血被他生生噎下。

    “你怎么可能这么强?”他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心神受到强烈的冲击。

    大家都是大宗师,哪怕他初入,差距也不应该这么大才对,可是对方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相比起他天崩地裂风云变色的恐怖景象,对方却是无声无息,一切简朴到极致。

    “年轻人,大宗师之间的差距,远比你想象的要大。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越要懂得敬畏。”秦葵轻笑着,声音平淡,像是长辈在教育后辈。

    风笑天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身上气息一阵起伏,让得他脸色一变。

    两道急促的破空声由远及近,霸道刚猛的拳风和阴柔刁钻的掌风几乎不分先后的从后方袭来。

    风笑天脸色一冷,低喝一声“放肆”,浑身已化作化作浑厚真元的力量轰然爆发,真元凝成两只青色大手拍出。

    嘭!嘭!

    空气挤压后炸开,沉闷的碰撞声响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如潮水一般朝四周扩散。

    两声闷哼,那模糊的两道身影迅速变得凝实,身体蹬蹬倒退出十几米远,浑身气血翻滚。

    “如今的后生,都这么胆大了吗?”

    秦葵微微一怔,随即轻轻一笑道,“也好,实力提升了也更好的帮陛下做事,有我这老家伙看着,不让你们出事便是。”

第四十八章 金刚不坏神功

    风笑天很愤怒,眼里的怒火几乎快凝成实质,直欲喷涌而出。

    本以为破境入大宗师,从此天下无敌,皇宫当后花园,皇帝脑袋当球踢。

    结果却被那老太监所阻,毫无反抗力的被压着打,心态隐隐炸裂,天下第一的梦成了笑话。

    这也就罢了,他可以理解为对方突破得比他早,等他稳固好境界,再积累几年,就可以回来找回场子。

    但现在,一个宗师巅峰一个半步大宗师,竟然胆敢对他出手,简直是不将他这个新晋大宗师放在眼里!

    欺人太甚!

    不过他虽然愤怒,却未失了理智,知道最大的威胁是对面那老太监。

    抬眼一看,那老太监竟一脸笑容的后退几步,以示自己只看戏不插手,当即气炸,脸都气得发青。

    欺人太甚!

    这是要拿自己给那两人练手啊?

    士可杀不可辱!

    一声冷哼声响起,他身周凭空刮起狂风,方圆千米的气流都被搅乱。

    曹正淳和朱无视对视一眼,再次杀出。

    一人身如凌空大日,气息灼热炽烈,身周的空气都掀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一人则如一个吞噬黑洞,气息显得如渊似狱般深不可测,探出的大手里黑光涌动,一个漩涡渐渐成型。

    “天风排云掌!”

    风笑天双眸里青光涌动,双手快速结印拍出,浑厚真元涌动,两道略显虚幻的青色掌印破空拍出,空气掀起剧烈的波澜,如泛起涟漪的湖面。

    “天罡童子功!”

    “吸功大法!”

    曹正淳和朱无视不敢怠慢,当即施展绝招。

    毕竟对手是有人间神灵之称的大宗师,可牵引天地自然之力化为强横恐怖的攻伐手段。

    嘭嘭!

    沉闷的碰撞声响彻,一圈圈如惊涛骇浪的余波气浪朝着四周扩散。

    短暂僵持后,曹正淳二人身体翻飞倒射而出。

    “不堪一击!”

    风笑天冷笑出声,面露不屑,以为自己不是那阉人对手,就以为自己很弱吗?

    再弱那也是大宗师!

    他正要追击,却见前方两人稳住身形,只是嘴角挂着血迹,明显没受到太大的伤害,不由一惊。

    乾坤大挪移!

    朱无视黑衣之下金光隐现,他大手探出,朝着远处一座小山一吸,那小山竟是剧烈震动之后被连根拔起,山石滚落无数,隆隆横空压向风笑天。

    “好浑厚的内力。”

    风笑天面露惊讶,隔空移山他也能做到,但这是以大宗师之身。

    在他还是宗师之时,摧毁那座山容易,但想要隔空拔起,却是异常艰难。

    想到此,他脸色不由阴沉许多,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他一拳轰出,拳印化作咆哮的狮子,生生撞碎小山。

    曹正淳压下翻腾的气血,暗叹不愧是大宗师,竟以力破了他的天罡童子功。

    “万川归海!”

    他大吼一声,雄浑的天罡纯阳真气如怒龙咆哮而出。

    “吸功大法!”朱无视将吸功大法运转到极致,身体上黑光涌动,仿佛化作一个漩涡,远超同阶的内力爆发。

    风笑天只觉身体竟不受控制的往前移动了几步,体内的真元也似要离体而出,神色不由一变。

    好生诡异的功法!

    曹正淳全力的一击,已达到了宗师的极限,风笑天也不敢怠慢,体内磅礴的真元汹涌澎湃,生生抗住吸功大法的吞吸,浑厚真元化作一头巨蟒咆哮而出。

    “轰隆!”

    三人隔空交手,完全是在比拼内力,内力不要钱似的挥洒,如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无比恐怖的力量冲击波朝着四周宣泄。

    余波滚滚,肆虐横扫。

    那些山石在这狂暴的力量下化作齑粉,泥土被卷起一层又一层,地面崩裂开狰狞的裂缝。

    好在这是在城外山野大战,若是在城内,必然是大片的房屋坍塌,青石地板崩裂的场景。

    .......

    秦渊看着远处的大战,暗自庆幸他召唤出葵花老祖这尊大宗师,后者提前发现风笑天来袭,又将其挡在城外。

    否则大战在京城内爆发,暂且不提损失,也不知多少人会在余波中丧命。

    秦渊越发坚定了限制江湖武人的心思。

    寻常武人也就罢了。

    宗师之上的破坏力真的太大。

    宗师力敌一城不是玩笑,就算是十万大军,就算不敌也能从容退走,高来高去,而十万大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其离去。

    而有人间神灵之称的大宗师,则更加的恐怖。

    他们能驾驭借助天地之力,不用担心内力消耗的问题,真的可以力敌万军。

    当然,前提是军人都是普通凡人,如果面对秦渊召唤出来的人人皆先天的陷阵营,三千都够他喝一壶。

    不过,能够冯虚御风的大宗师完全可以在空中攻击,远程攻击,遇见弓弩手则暂退。

    总之,这种破坏力太恐怖威胁太大的强者,必须在掌控之中,否则一旦发狂,就是失控的核弹。

    ......

    刚猛霸烈的天罡纯阳真气源源不断的狂涌,很快曹正淳额头就见汗。

    他五十年大成的天罡童子功,赋予了他雄浑的内力可怕的防御,但又怎能与内力几乎不会枯竭的大宗师相比,不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差距甚远。

    他的脸色憋得涨红,浑身白雾蒸腾,身体犹如烘炉一般。

    这是将天罡童子功催动到极致的表现。

    相比起他,身负吸功大法的朱无视就要从容得多,论内力之深厚,同阶之中无人能与他相比,如果不是真气与真元间“质”的变化,他可以坚持很久。

    两人都几乎都到了宗师这个境界的极限,但大宗师号称人间神灵,已经超脱凡俗,他们再强,也难跨越这天堑。

    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轰鸣,一袭大红蟒袍的曹正淳身体倒飞出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踉跄坐倒在地。

    没有了曹正淳,朱无视很快也坚持不住,蹬蹬倒退出去。

    “朝廷的宗师,不过如此。”风笑天感觉他又行了,负手在背,面露冷笑,目光看向秦葵。

    “金刚不坏神功!”曹正淳突然失声惊呼。

    风笑天一怔,随即只觉一股迫人的猛烈劲风从身后袭来,眼角瞥见一道璀璨至极的金光,整个人就被一股沛然不可御的巨力击在后心,当即被撞飞出去。

第四十九章 有信仰的风笑天

    “金刚不坏神功!”

    随着曹正淳的失声惊呼,风笑天只觉一股凌厉逼人的劲风从身后袭来,眼角只瞥到一抹璀璨至极的金光,整个人便横飞出去。

    朱无视傲立空中,浑身都变成了金黄色,上衣更是在那狂猛的爆炸力量下炸裂,整个人如黄金所铸。

    给人一种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的坚实感。

    感觉到体内充斥着的无与伦比的澎湃力量,不由发出畅快的大笑。

    吸功大法是强,但胜在诡异,让人防不胜防,论攻击,如果吞噬之能无法奏效,就只能以浑厚的真气压人,所以缺乏强大的攻伐手段。

    而随着陛下令成是非将金刚不坏神功传授给他,攻防都得到了惊人的提升。

    吸功大法与金刚不坏神功结合,简直就是完美的搭配。

    可恨的古三通,竟然骗他主动的放弃了这门神功。

    喉咙中发出一声低吼,朱无视身如一道金光横空而过。

    那边风笑天还未稳住身形,感觉像是被一头巨兽撞在后心,差点让他散架,眼里一道金光迅速接近,他脸色不由一变。

    还来?

    磅礴无比的真元轰然爆发,他双手在胸前交织,形成简单的防御。

    砰!

    蛮横霸道的力量直接震碎风笑天仓促间凝聚的真元护盾,一只磨盘大小的巴掌重重拍打在他双臂上,那裹挟的风压让他都有种窒息的感觉。

    风笑天身体如一只大虾,以惊人的速度从半空坠落,轰的一声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大地为之一震,粗大的裂缝蔓延。

    曹正淳眼角剧烈跳动,他感觉他的天罡童子功也挡不住这恐怖的一拳。

    朱无视以行动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完全不给风笑天喘息的机会。

    屈膝从天而降,直接一击膝击。

    大坑中,传出一声惨叫,朝四周蔓延的裂缝速度更快了,变粗变长,最后直接塌陷了一大片。

    “啊!”

    一声犹如受伤的野兽的暴怒咆哮,烟尘遮掩的巨坑中间,一股狂暴的力量轰然爆发。

    铛!

    打铁一般的铿锵震响,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一道青色的身影紧随其后,直接一顿愤怒的老拳,铛铛铛的声音穿金裂石,火花迸溅。

    风笑天无比愤怒,也无比狼狈,衣衫破碎,浑身都是泥土和血迹,披头散发的完全看不出半点来时的意气风发,更没有大宗师该有的风度。

    此时就如疯魔一般,眼睛血红,被愤怒和疯狂充斥,朝着朱无视一顿老拳。

    铛!铛!铛!

    好似这里化作了铁匠铺。

    风笑天眼里的血红渐渐消退,随着理智的找回,随之一起的,还有难以言状的剧痛,胸膛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看了一眼一对拳头,皮层已经破裂,能够见到森白的缠绕着血丝的骨骼,且能清晰看到骨骼上的裂痕。

    一个恍惚,连绵的攻势有了一瞬的停滞,朱无视抓住了这个机会,身体在空中一个跟斗,双脚狠狠的落在风笑天的胸膛上。

    风笑天又横飞了出去,如一只大虾。

    朱无视抹了把嘴角的血迹,低头看了眼胸膛上坑坑洼洼的拳印。

    身体如金光遁出,刹那间出现在风笑天身前,咧嘴一笑,牙齿上带着的鲜血衬托得这笑容格外森然可怖。

    “打得还爽吧?该我了。”

    一顿老拳。

    可是风笑天却没他那么抗揍,一口口鲜血不要钱的喷出。

    秦葵看得沉默了,看来无需他压阵了。

    他心里寻思着,是不是也该修炼一门强身健体的功法。

    否则很有可能会上演眼前这种事。

    风笑天打了朱无视一顿老拳,却只造成朱无视轻伤,而朱无视回以一顿老拳,却是打得风笑天一阵咳血。

    这虽有风笑天被愤怒淹没了理智,力量无法得到发挥的缘故,但也难以掩盖朱无视抗揍的事实。

    毕竟是大宗师,平a也是很恐怖的。

    这场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划上一个句号。

    没多久,朱无视提着如一滩烂泥的风笑天从天而降,落在京城城楼上,身上金光隐去。

    “臣不辱使命,拿下贼子风笑天。”忍着虚弱,朱无视躬身行礼。

    秦葵身如鬼魅,出现在秦渊身侧,虽然风笑天已经半残,看着如死狗一样,但毕竟是一尊大宗师,底牌众多,万一突然回光返照,来一个临死反扑可就不得了。

    “呸。”风笑天毫不畏惧,朝着秦渊吐了口血水。

    嘭!

    朱无视眼神一寒,一脚踏在其脑袋上。

    风笑天不愧是大宗师,哪怕没修炼金刚不坏神功这种强化身体的功法,肉身在真气多年洗礼下,也造就一身铜头铁臂,脑袋竟是家坚硬的地砖都撞的崩裂。

    “狗皇帝。”风笑天摇了摇头,眼里直冒金星,但还是硬气的怒骂出声。

    “本以为是识时务的,看来是个头铁娃。”

    秦渊摇了摇头,打消了将其招为己用的想法。

    “朝廷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就算今日风某死在此地,也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直到将朝廷毁灭。”

    风笑天梗着脖子开口。

    还是一个有信仰的江湖人啊。

    秦渊目光一闪,本想让朱无视吸了他这个战利品的,闻言来了兴趣。

    轻轻抬手制止了朱无视的呵斥,和即将落下的大脚,微微一笑,开口道,“给朕说说,为何朝廷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风笑天也是微微一怔,先是盯着秦渊看了片刻,随即冷笑道。

    “朝廷禁武,让我辈江湖人失了血性,甚至有人弯了脊梁,变强之心不再强烈,故而武道衰弱。

    而武道衰弱,天下无强者,又怎能压得住渐渐倔起的周边蛮夷?

    朝廷恐怕还做着昔日的强盛之梦,殊不知北方的北蛮,伯力王朝,西南的天竺,甚至是东北小国新罗,都有了大宗师强者。

    朝廷在继续禁武,只会导致中原衰弱,异族入侵。”

    秦渊脸色微不可查的一变,淡淡道,“朝廷不会再衰弱,在朕的带领下,只会越来越强盛。

    大宗师又如何?在我大秦兵锋下一样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风笑天冷笑不迭。

    “朱无视,此人便交给你了,不要让朕失望。”

    秦渊转身离去,平静的外表下,心里却极不平静。

    “臣必不负陛下所望!”朱无视大喜,躬身恭送,接着迫不及待的提着风笑天来到皇城中的护龙司。

    只要吸了这风笑天的功力,不出意外他就能突破大宗师,经过观战最后直接参战且将风笑天拿下,他已经触摸到了大宗师的瓶颈。

    护龙司的前身,便是秦渊所召唤得来的护龙山庄。

    一样有天地玄黄四大密探,以及天罡三十六卫和地煞七十二卫。

    除玄字密探海棠是宗师初期外,其余三人都是宗师中期巅峰以上的修为,其中以黄字一号密探成是非宗师后期修为最为强大。

    曹正淳看着朱无视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的身影,心里生出阵阵紧迫感,他这位老对手就快大宗师了,他可不能落下。

    “曹少钦,即日起本督闭关,除非陛下有旨意,否则再大的事也别打扰我,东厂一应事务你和魏忠贤看着办。”

第五十章 兴设武院,天下布武!

    回到御书房,秦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眉头紧皱,陷入沉吟中。

    风笑天的想法虽然太过偏激,但他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朝廷的禁武令,极大的抑制了江湖武人的血性,导致强者越来越少,甚至数百年难出一尊大宗师。

    武夫的修炼,并不是靠冥想静坐就能不断精进的。

    要不断地战斗,以此磨炼自身,找出自己的不足,进而修补完善,实力才能得到突破。

    每一个强者的诞生,几乎都经历了千百场大战。

    朝廷禁武令一颁布,无疑是让他们少了很多磨砺自身,找出自身缺陷的机会。

    而这其中,又有江湖武人多为血气方刚好勇斗狠,喜好名利的原因在其中,否则大可在远离城池的地方约战切磋。

    这个朝廷并不禁止。

    朝廷颁布禁武令并不是要抑制武道,而是要尽可能避免波及无辜,避免以武犯禁。

    经风笑天这么一说,秦渊明白禁武令必须得做出一些更改。

    否则抑制武道发展,让周边诸国赶超大秦,进而威胁大秦,甚至真有一日异族铁骑践踏中原大地。

    且禁武令压制的太狠,也会让江湖武人不断反弹。

    压制、摘下他们手里的刀剑,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陛下,可是有忧心之事?”

    张良见秦渊眉头紧锁良久,稍作迟疑,拱手问道。

    张良的声音打断了秦渊的沉思,他这才想起,张良这尊谋圣就在此呢,自己竟然傻傻的纠结思索了半天。

    想出解决禁武令带来的种种隐患的办法,对他来说想来不是问题。

    一念至此,秦渊当即将风笑天所说的话语,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子房,你可有解决之法?”

    认真的听秦渊,张良微微一笑,拱手道,“回陛下,这个问题其实臣之前也有关注,近几日也在思索,终于想出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哦?”秦渊脸上浮现出笑容,不愧是谋圣,来到此界不过短短几天,就也注意到禁武令带来的弊端,“愿闻其详。”

    林汝阳几人也放下心中之笔,抬头望向张良。

    “陛下所忧,一则是禁武令一定程度上抑制了武道发展,导致大秦强者渐少,顶尖战力甚至被四邻所超越,会对大秦造成极大的威胁。

    二则若废除禁武令,释放了天性再无约束的江湖武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以武犯禁,可以说所造成的危害,比之四邻日渐强盛带来还要更大。”

    秦渊轻轻点头,示意张良继续说下去,后者起身,拱手一礼。

    “良愚见,堵不如疏,针对此法可兴设武院,天下布武,文有科举,武便设武举,此法不仅可强大秦,更是可将天下武人纳为己用。”

    秦渊眼睛一亮。

    此法甚好。

    张良轻咳一声,继续说道,“不过针对如今大秦情况,此法能够顺利实施的前提是,要让天下江湖武人见识大秦朝廷的力量,继而才会听从号令。”

    秦渊轻轻点头,这是必不可少的。

    就如可以解决藩王之患的“推恩令”,那些藩王又不是蠢人。

    看似此法是推恩,实则变相的分化瓦解了他们的实力。

    他们怎会同意。

    就如前世历史上推恩令的顺利实施,也是因为景帝平了七王之乱。

    展示强大军事力量的同时,也极大的削弱了藩王反抗的力量。

    否则,拥兵自重的藩王鸟都不会鸟你。

    只有力挫他们,敲断他们的脊梁,才能让他们服从,进而乖乖的听话,去认真执行朝廷颁布的法令。

    所以.....

    秦渊抬起头,这大秦的江湖,还是要一场腥风血雨。

    一场大清是洗必不可少的。

    秦渊深邃的眼眸里,似有尸山血海的画面映照出来。

    ......

    “陛下,东厂副督主魏忠贤求见。”殿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

    “宣!”

    秦渊眉头一扬,在他密令曹正淳脱离大队人马,速速赶来京城以防不测时,魏忠贤便负责押送浮云城主入京。

    据曹正淳后来禀报,云台郡守刘狩作为霍赟与浮云城联系沟通的桥梁,和浮云城主有勾结。

    这刘狩相当奸诈,野心勃勃,看似投向霍赟,实则阳奉阴违,不甘居于霍赟之下,暗中招兵买马,积蓄着力量。

    准备等大秦崩塌之后,联合浮云城割据江南称王,继而以繁华的江南为根基,再次统一大秦。

    曹正淳知道江南对大秦的重要性,最好不让那繁华之地被战火所殃及。

    在得知刘狩会前往浮云城献礼后,便令魏忠贤留下,于浮云城外拿下刘狩,挟刘狩以令其麾下兵马。

    在他赶到京城通禀此事之后,秦渊立刻让人持令旨及兵部文书赶赴云台。

    无论怎么说,他才是大秦之主,是正统,这是他的优势。

    在刘狩扯起造反大旗前,他麾下的兵马名义上是属于朝廷的,是效忠他这个皇帝的,很容易拿下。

    八健将之一的张辽,已持秦渊令旨带着一营京畿军赶往江南,整合刘狩麾下兵马的同时,务必守住江南,让江南尽量不遭到战火的波及。

    很快,魏忠贤走入御书房,身后两个东厂番子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

    “老奴拜见万岁爷。”魏忠贤行大礼拜见,他转过身轻斥道,“还不跪下?”

    那披头散发的中年人噗通一声跪下,同样行大礼参拜,“罪臣刘狩拜见吾皇万岁。”

    看其模样,正是刘狩。

    不过相较几日的意气风发,如今显得极为颓丧,人也消瘦了不少,颧骨高凸。

    “罪臣认罪,愿陛下饶恕罪臣家小,他们都是无辜的。”刘狩接连叩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秦渊轻轻一叹,这刘狩,曾是一员猛将,跟随先帝南征北战,战功卓著,因功上任云台郡守。

    “罪臣深知罪不容恕,不经兵部同意暗中招兵养马,是谋逆之罪,愿陛下念臣曾救先帝于危难,允臣将功赎罪,免去家小之罪。”

    刘狩将额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他脸上满是悔意。

    “好,朕给你一次机会。”秦渊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罪臣谢陛下大恩。”刘狩面露狂喜,不住的叩首。

    “先别急着谢恩。”秦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刘狩知道这是家小活命的唯一机会,当即道,“臣有朝中数位大臣勾结异族的证据.....

    还有工部尚书陈复白,他曾勾结户部尚书杨涟,贪赃朝廷拨下疏通江南几郡河道的公款。

    最后导致河道淤塞,河水大涨冲破河堤,导致江南发生巨大水患,数以十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

第五十一章 刘狩认罪,烽火四起(第三章)

    秦渊越听脸色越阴沉,眼里的森然杀意令御书房中的空气都要冻结。

    这些朝臣的胆大,还有腐败,远超了他的想象。

    听风楼重点收集的情报只是针对江湖,对于百姓之事很少关注,唯有百姓起义之类的才有收集。

    而这些陈年旧事,别说锦衣卫和东厂的情报网络才雏形都还未建成,就算建好了,想要查出来也极不容易。

    他没想到工部尚书陈复白那个看着很老实的人,竟然敢做出贪污挪用公款这种事,上行下效之下,工部怕是没几个干净的。

    亏他还以为工部是一个清水衙门,又没卷入三大权臣争权夺利之中,还想多多补贴。

    “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仅凭你一己之辞不足为信,不足以定朝臣之罪。”秦渊声音冷冽无比。

    “臣有确凿证据,已经交给了魏公公。”刘狩道。

    秦渊目光看向魏忠贤,后者轻轻点头。

    “云台郡守刘狩,不经朝廷许可,私自招兵买马,有欲图谋反之嫌,朕念其功,念其认罪态度良好,对其所犯之罪如实供述。

    今罢免郡守之职,收回先帝所封三品昭武将军,家产查抄充入国库,举家流放黔中。”秦渊沉吟良久,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仁慈,罪臣谢陛下隆恩。”

    刘狩连忙叩首大拜,他只想给家小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没想到他也能活。

    虽然家产充公,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而流放黔中,那里虽然穷山恶水,但比边疆战乱之地要好得多。

    秦渊挥挥手,两个东厂番子将刘狩架出大殿。

    “魏忠贤,云台郡已经在掌控了吗?”

    秦渊目光看着垂首立在一旁神情恭敬的魏忠贤道。

    “回陛下,云台郡在刘狩配合下,已在掌控。”魏忠贤恭敬道。

    秦渊轻轻点头。

    “陛下,奴婢有罪,没能救下皇后娘娘。”魏忠贤噗通一声跪地。

    秦渊轻叹了一声,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起来吧。”秦渊自然不会怪罪。

    “陛下,浮云城主愿意当众指证霍赟勾结浮云城,劫持皇后不过霍赟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为的是令朝廷讨伐浮云城而损兵折将,以便霍赟造反。

    如若朝廷不讨伐,亦能令朝廷颜面扫地,陛下威信大损。”魏忠贤又开口道。

    “什么?”林汝阳几人纷纷瞪大眼睛,难以保持淡定。

    霍赟竟如此疯狂。

    那霍家女?也即那位只下了册封旨意,未行大礼的皇后?

    秦渊愤怒的一拍御案起身,脸上青筋暴起,似强忍着怒气道。

    “张榜告知全城百姓,明日午时于承天门外将罪不容诛的逆贼枭首示众。

    另将刘狩所供大臣捉拿入狱,尔等速速查证其勾结异族,贪污等罪是否属实,如若属实削官夺爵,查抄家产,家小以其罪责处以流放或灭族之罪。”

    “老奴这就去办。”魏忠贤匆匆离去。

    .....

    半个时辰之后,一队队装甲齐备的羽林军从巍峨的皇城中走出,在京城百姓诧异的注视下将一个个高门大宅封锁。

    几个身着内侍服头戴尖帽脚踩皂靴的东厂番子破门而入,很快架着一个个大臣从府邸中走出。

    所见百姓皆是不解,这些人中可是有朝中清流之称一心为民做事的工部尚书陈复白。

    但他们知道出大事了。

    之前云台郡守被关在囚车中入城,不少百姓亲眼所见,想来这些大臣或许因其牵连。

    不久之后,三张告示张贴在京城各处,百姓纷纷前去围观。

    很快,这些百姓愤怒的骂街,拍手称快。

    “陈复白,原来他的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真是该死啊。”

    “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好官呢,结果竟做出这等草菅人命之事,如果查实,那因他而死的,至少也有数万人,真该抄家灭族。”

    “但愿陛下派人尽快查证是否属实,不冤杀一个好人,也不让那些狗官多活一刻钟。”

    也有百姓较为理智,毕竟那些被捉拿入狱的官员有一些一直是以正能量的一面示人。

    “还有那礼部右侍郎唐谦,简直不是一个玩意,竟然趁出使他国贩卖军情收取好处,导致边关不少将士阵亡。”

    “我听说这奸臣卖国贼又出使天竺了,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老子揍他生儿子没屁眼。”

    “我等请命陛下速速阻截唐谦使团,将其捉拿回京定罪。”

    “来不及了,使团已出发几日,听说天竺进犯难陀,威胁我大秦西南边陲,所以使团行进的速度很快。”

    “景阳侯那个畜生,简直就不是人,有前朝魏武遗风也就罢了,能够理解。

    但他竟然是人为的批量制造寡妇,将其夫家灭门,再派人威逼利诱,将妇人纳入门,还美其名曰为夫亡寂寞无依的女人提供一个温暖的家的依靠,真是厚颜无耻。

    我当初居然还相信了他的鬼话。”

    “浮云城主那大逆不道的悖逆之徒,我就说他嚣张不了多久。”

    “乱臣贼子!真该千刀万剐处以极刑。”

    “可怜陛下,勤政多年才定下立后人选,却发生这档子事。”

    “闭嘴,不想活啦你。”

    “刘狩可是随先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勋的猛将啊,没想到竟欲图谋反。”

    “正因为他有功,陛下仁慈才饶他一命,否则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男丁诛杀,女眷入教坊司,最后卖进青楼。”

    “可惜了啊。”

    “可惜啥?”

    “放手快放手,你个臭婆娘。啊呀。”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三张榜单之事传遍京城,人尽皆知,京城震动。

    只是越传越离谱,陈复白等大臣只是嫌疑之身,暂且捉拿入狱,刘狩所供证据还有待查证。

    而京城百姓说传却是这些人已经认罪。

    似乎,已盖棺定论.....

    ......

    而此时,大秦南疆数郡,各大藩镇高举“勤王除逆”大旗,大军开始集结。

    竟有数十万之众。

    声势极为浩大。

    尤以楚王和建安郡郡守冯璋人马最多。

    前者有十万之众,后者也接近十万。

    兵力之多,远超规制。

    不少人发现,那些大军中的一些面孔,甚为熟悉。

    仔细回想,竟是曾经所遭遇过的山贼流寇。

    前几日还在郡城之外肆虐。

    这几日也未曾剿匪,为何这些流寇却入了大军之中?

    勤王大旗高举,已有传令兵先一步将勤王消息传向各郡,责令其不可阻挡勤王大军北上,否则视为谋逆,当破城诛灭之。

    有郡城响应,愿率部加入勤王大军,有人作壁上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也有人出声谴责,大骂谋逆,坚守城池不让叛军北上,并向周边郡城及京师求援。

    一时间,大秦各地,勤王大旗高举。

    一支支远超规制的大军显于人前。

    秦渊的一把火,烧遍中原大地!

第五十二章 浮云伏诛,清洗朝堂,大开杀戒

    翌日,午时。

    今日的天气格外明朗,火红的太阳高悬正空,洒下温暖的光辉,远处花草传来芳香。

    承天门之外的大广场之上,再一次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

    不过这一次都是京都百姓,或是因封城滞留京都的商旅人员。

    他们早早地来到此地,等待着对十恶不赦的浮云城主的审判,他们将是见证者,以后借由他们之口,将此事传向大秦各地。

    之前没有被射杀,侥幸留了一命,被集体关入大牢的几千江湖人,也被暂时放出来透透气,让他们也见证浮云城主的下场。

    秦渊从没想过轻易的饶恕他们,虽然里面犯了大罪的都被拧出来处死,但仅凭他们不听朝廷驱逐之令就可以直接处死,只是因为其拜服之举让他不好意思再下狠手。

    他准备将其收编,训练成一支强大的特种部队。

    不过暂时先晾晾他们,让他们吃吃苦头,等高顺回来就交给他操练。

    承天门城楼上再次架起高台,浮云城被捆绑其上,披头散发,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双目无神。

    “开始吧。”一旁的魏忠贤声音漠然的提醒。

    陆炳冷冷的站在一旁,身后是几个准备行刑的锦衣卫北镇抚司校尉。

    浮云城主深吸一口气,直接破口大骂,骂的自然便是霍赟。

    若他没被美色所诱,没被霍赟许以国师之位所动,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宗师。

    哪会成为如今狼狈不堪的阶下囚,被人像看猴子似的指指点点。

    他心里后悔,骂得也更加起劲,中气十足,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将霍赟如何勾结他,又如何以其女引诱他,如何导演劫持皇后之事大声的吼出来。

    全场哗然。

    没想到其中竟还有这内幕。

    “霍赟,老匹夫,老子咒你没得好死。”

    浮云城主以一句诅咒收尾,便垂首不言。

    “行刑!”陆炳冷声开口。

    一个赤膊锦衣卫校尉大步走出,手里提着一把鬼头大刀,锋芒毕露,寒光流转。

    行刑校尉含住一口烈酒喷到刀身上,干脆利落的一刀斩下,刀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浮云城主人头当即落地,血如泉涌。

    曹正淳没有食言,给了他一个痛快。

    被锋锐刀枪指着的几千江湖客无不悚然,有一位强大的宗师,就这么丢了命。

    而城楼下观刑的百姓则拍手称快,同时有人大声叫喊理应将霍赟捉拿归案,处以极刑,其女应也应收回封后诏书。

    秦渊得知万民请愿,在东厂公布霍赟一应罪责后,下令将霍赟及其同党拿下。

    主犯霍赟被处以诛九族之罪,其女受其牵连,收回封后之诏。

    宫中的霍太妃,因其为霍赟同族,也受其牵连,还在生着被“操办八十大寿”的闷气,就被御林军攆出皇宫,在京郊一座寺庙为尼。

    .......

    霍赟及其同党一案就此定下,多年所犯之罪尽数张榜宣之于众,之后朝廷还会派人传至各郡各城,以儆效尤。

    同时要传遍天下的,还有浮云城主的伏诛。

    以及之前冒犯皇威的青衫剑神被诛,及其天竺人身份一事,黑白双煞被斩于皇城外,也会被大肆宣扬,以震皇威。

    至于云天之巅掌门风笑天一事,则被暂且压下,只言被朝廷强者合力击退后不知所踪。

    等这些传遍天下,想来也是半月之后。

    ......

    拿下霍赟及其同党第二日,锦衣卫北镇抚司将一应官员勋贵拉到西城闹市问斩。

    同时处斩的,还有前些日拿下已查实定罪的官员勋贵,一次性解决。

    他们是主犯,但受他们牵连的家属及九族,就没这个待遇,锦衣卫北镇抚司协同东厂带着羽林军直接上门,该抄家抄家,该灭族灭族。

    消息传出,西城闹市很快被百姓围堵得水泄不通,一片人山人海,都赶着来看这千年难遇的大案。

    朝堂上的大员,今日便要处斩一半还多,不仅有霍赟同党,还有逆贼太尉莫千钧同党,以及一些蛊惑当朝皇叔秦朗的大臣。

    周围百姓虽众,但却没有人敢闹事,交流议论的声音也很小,只是不断地向刑场上抛扔着烂菜和臭鸡蛋。

    因为刑场之外有三千羽林军来维持秩序,保证行刑顺利。

    虽然这一次大规模的问罪处斩,是万民请愿除奸佞贪官,是众望所归,但也难保有意外发生。

    如今的羽林军可不是之前那些,是镇国军中抽调而来的精锐,仅是站在那,一股煞气便自然而然的扩散,震慑得人不敢乱来。

    刑场之上,不少官员勋贵已经吓尿。

    多是大喊冤枉,却不言冤从何来,只是大摆资历。

    有的则如朽木一般垂首无言,有的嚎啕大哭。

    “我曾随先帝南征北战,攻克难陀,为大秦开疆拓土,是大秦之功臣,凭什么杀我,我不服!”

    此乃朝堂之内的一员老将,也卸甲归朝,但在军中有极大影响力,被霍赟拉拢。

    “我的祖上随太祖皇帝打过天下,又跟武宗皇帝平乱,为大秦流过血,两代先帝赐下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可赦免罪过。”这大声叫喊的是靖武侯,朝廷勋贵,祖上曾下赫赫功勋。

    身侧的锦衣卫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面无表情道,“谋逆之罪不赦。”

    靖武侯脸色惨白,免死令牌是他最大的依仗,却是忘了这一条。

    “验明正身!”陆炳高坐主刑官位,面容冷肃,铁面无私,大声喝道。

    下面的锦衣卫再次对准备处斩之人一一查对核验,以免被人狸猫换太子,让人替做死鬼,确认无误后,一个接一个的大声回报。

    “行刑!”陆炳大声喝道。

    听到命令后,刽子手们纷纷举起手里的鬼头大刀,重重砍落。

    霎时间,哭嚎声戛然而止,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喷射出一股股热血,尸体背着亡命牌栽倒在地。

    围观的人群传来阵阵惊呼。

    一声惊雷炸响,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洒落在那几十颗人头和无头尸身上

    陆炳微微变色,瞬间起身。

    人群一阵骚乱。

    冰凉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刑场上的血水,似是老天在清洗着这人间的污迹,洗涤他们的罪行。

    这场莫名的雨,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待刑场上血迹消失,天地乌云尽散,又是一个艳阳天。

    之前还要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不知是谁当先跪倒在地。

    “吉兆啊,这是老天爷在洗去这些奸佞在人间的污迹。”

    眨眼间,闹市上跪倒大片。

第五十三章 罪己诏,北方战事

    在御书房中得知今日刑场之事的张良,觉得此事可大做文章,借此彻底坐实霍赟等人的罪不可赦,连老天爷都要以此清洗他们的污迹。

    将这些年来朝廷施政不力等都往他们身上推,同时表明秦渊接掌朝政后,一定可以祛除大秦多年弊病,重新变得强盛。

    百姓都是迷信的,此事又是真实发生,若不加以利用,都对不起老天爷的助攻。

    秦渊欣然采纳,令听风楼主去请一些口才上佳的说书先生去大肆宣扬。

    这其实也并不是推脱罪责,小皇帝本就也处处受到权臣掣肘,所看到的都是霍赟等权臣想给他看的。

    如果不将不让霍赟等背上本就是他们造成的锅下地狱,日后朝廷施展必然受阻,不再是地方官员的阳奉阴违,而是百姓不再相信朝廷。

    而百姓都不信任了,麻木了,还如何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听风楼主已经重排了榜单,按照秦渊的指示,风笑天依旧是第一,因前往京城受阻后离去,不知所踪,而那日发生什么,也只有朝廷知道。

    第二则是大发神威的霍去病,后面的打乱了顺序,略做调整,而莫千钧,则已在天榜上消失。

    如今,排榜之事万事俱备,只欠莫千钧一死,便可通告江湖。

    .......

    西市处斩朝臣勋贵一事,不出意外的在京城掀起巨大波澜。

    在亲眼所见那老天爷显灵的一幕的百姓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霍赟等人已然成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奸佞,这才人头落地,就迫不及待的降下大雨洗涤其痕迹。

    也因此,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有心人想要借此煽动百姓言皇帝昏庸无道大肆诛杀功臣,官府衙门还未发觉,百姓就自发的将他们绑了送去衙门。

    若是放在往常,在这些人的煽动抹黑下,秦渊定是坐实了残暴昏君之名。

    如今,却是被百姓歌功颂。

    刑场之事更是传得神乎其神。

    总之,这次的大开杀戒,数万人人头滚滚落地,只有歌颂欢欣,几无负面的影响。

    实乃千古难得一见的奇葩之事。

    .......

    秦渊为了重塑朝廷威信,为诛杀奸佞下旨安民后,也下了“罪己诏”。

    言奸佞权臣把持朝政,以致大秦出现今时之况,向天请罪,向大秦万民请罪,自责不已,深刻检讨自身过失,日后定勤于政事,关注民生,实现大秦中兴伟业。

    今太尉莫千钧南下谋逆,十二道金令而不返,各地藩镇名为“勤王讨逆”,实则谋逆作乱,大秦王师必讨伐平乱,各郡郡守务必阻挡叛军。

    诏书下达,京城无数百姓踊跃参军。

    与此同时,京城解除封禁,旨意在驿使塘兵快马加鞭下传向大秦各地。

    天下震动。

    ......

    河阳郡之外,万营连绵,旌旗蔽空。

    莫千钧对余擎苍的劝降视若无睹,只是破口大骂其不忠不义,每日都在兵演拉练,数次挥军直逼河阳郡城之外,也不进攻,只是劝降,劝叶守疆回头是岸。

    他在等待时机,一是青衫剑神功成,皇帝驾崩天下无主,二是等待前往边疆的心腹抽调边军前往京都,只要一得到消息,他即刻攻破河阳郡城,挥师南下。

    但是,几日时间过去,按理说青衫剑神已入京行刺,小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来才对,但却迟迟没有消息传来。

    派去前往各地的心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莫千钧心里格外焦虑,深感不安。

    他及北疆军,像是中了埋伏,深陷这河阳郡外,各地的消息无法通达。

    等到今日,他坐不住了。

    他准备直接破河阳郡南下,否则再拖下去,京中已立新君,而他手里却无皇室近亲在手。

    鼓声大作,如闷雷传向四方。

    军营之内,北疆边军迅速集结。

    远在二十里之外的河阳郡城都能听到动静。

    郡城城楼上,黑龙旗猎猎飘扬,“叶”字如一团火焰在燃烧。

    叶守疆闻城外传来召集大军集结的鼓声,迅速从城楼小憩之地走出。

    举目遥望,他眼神凝重,眼底深处又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将军。”边上的将士纷纷行礼。

    叶守疆摆摆手,看着远处烟尘冲天,脚下的城楼似乎都在震动。

    “敌军来袭,准备战斗。”

    叶守疆声音平稳有力,看着远处行来的黑压压的一片大军,神色镇定,临危不乱,沉着的下令。

    身后的亲兵立刻将将令告知传令兵,那些传令兵得令,快速奔向四方。

    “将军有令,准备战斗!”

    “叶将军,这是不是有点郑重其事了,莫千钧每日都会这么来几次,只是想让我军无法得到充足休息,军心疲惫而已,我等可不能上当。”

    余沧海姗姗来迟,看了远处的烟尘,不甚在意的道。

    叶守疆冷漠的扫了他一眼。

    “闭嘴。”一旁的余擎苍斥道,“你懂什么?行军打仗万不可被人牵着鼻子走,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万不可懈怠。。

    莫千钧之前是佯攻,但你能确定哪一次是真实的进攻?

    或者,他见城上将士轻敌,其余兵马没做好迎战准备,佯攻也会顷刻间做出改变。

    战争,讲究的是谋略。”

    余沧海言受教,但看其模样,明显是没放在心上。

    余擎苍看得直皱眉头,这家伙,平日里的精明哪里去了。

    “陆千户,镇国军目前行到何处了?”

    叶守疆懒得理会这两兄弟,大军在他手里,就算余沧海犯糊涂,也影响不到什么,他看向身旁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千户问道。

    陆千户拱手一礼,随即道,“据最新消息,镇国军已经在五十里之外,正向河阳郡城方向赶来。”

    叶守疆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莫千钧没察觉到吧?”他又问道。

    “莫千钧的斥候被叶将军你派出的斥候侦骑拖住,少数的漏网之鱼也被我锦衣卫的人手暗中跟着,怕打草惊蛇,故而留着他们向莫千钧传递消息。

    但只要镇国军接近,锦衣卫自会在他们传出消息前将他们解决。

    他目前就是一个瞎子,除非大军逼近,否则他很难察觉到。”

    陆千户很是自信,这次北上,他带了一支锦衣卫精锐前来,足有四五十人,可见对北方战事的重视。

    叶守疆微微点头,“莫千钧麾下的斥候一般一刻钟传回消息一次,等时间一到,没消息传来,他就会察觉的。”

    地面隆隆震动,仿佛地震一般,远处尘土飞扬。

    很快,莫千钧亲率三万骑兵至城外。

    而在后方,更多的大军紧随其后赶来。

    “燕疆,本帅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头是岸,若是再顽抗坚守,休怪本帅不念旧情。”

    莫千钧身骑高头大马,身披战甲,看上去倒是威风凛凛,长枪直指城楼上的叶守疆,语气森然。

    “我叶家之人,岂会投入你这乱臣贼子麾下。”叶守疆怒道。

    “一面伪造的镇国军旗帜,你以为就能冒充叶家之人吗?”莫千钧试图动摇军心,怒指叶守疆,“识相的速速打开城门,让我勤王之师南下,否则陛下若崩,你万死难辞其咎!”

    “厚颜无耻!”叶守疆声音冰冷。

    莫千钧正欲再骂,远处一个亲兵策马赶来,抱拳禀道,“元帅,大事不好,斥候一队二队三队都失去了联络,已经一刻多钟没消息传来。”

    “什么?”莫千钧脸色一变。

第五十四章 河阳之战(五千字)

    亲兵禀报的消息,让莫千钧脸色巨变,心里甚是不安。

    斥候对每一支军队都极为重要,是大军的眼睛,是大军赖以观察洞悉敌情的重要帮手,从而做出应对。

    在一场战斗开始之前,大量的战略侦查已经展开。

    双方斥候在大军所不知道的地方在明争暗斗,极为惨烈。

    如果没有斥候在前方探路,不向四周扩散侦查,落入敌军的埋伏,或是被敌军潜入到近前都不清楚。

    如今,深入敌后探查敌情的斥候失联,自然不可能是跑得太远一时回返不来,严加训练的斥候并不会犯这种错误。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已经被对方的斥候给灭了。

    战斗还未开始,暗中的争锋就已经输了,这让莫千钧脸色格外阴沉。

    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失去联络的京都,还有派往边疆的心腹。

    莫千钧脸色无比沉重,看着前方的城池,陷入犹豫之中。

    没了撒向四周的斥候探查敌情,不知敌军具体动向,这是极为危险不妙的。

    斥候侦察战在这关键时刻失利,无疑让这场即将展开的攻城战添加了变数。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回军营,据险而守,以防对方的突袭,同时斥候重整旗鼓,再次展开争夺探查的地盘。

    第二便是选择强攻,以雷霆万钧之势攻破河阳郡,部分大军入驻其中,部分在外策应,不至于被四面围困没了退路。

    虽然他不认为有人能挡住他南下的步伐,但叶守疆的出现,让他不由自主的多想。

    他现在看军营里往日的心腹大将,都已经不是很信任了。

    没有思考多久,莫千钧便做出了选择,之前在军营已经做出总攻夺城的命令,此刻若是退去,无疑会动摇军心。

    若真生变,士气必然低迷,短时间难以恢复,不如趁这军心可用之际强攻夺城。

    想到此,他吩咐身旁等候将令得亲兵道,“让各路斥候务必稳住阵地,如果敌军有渡河之举,本帅第一时间要知晓。”

    秦河分南北,也分开双方阵地,叶守疆想要偷袭,除了放下吊桥从城门出来之外,只有搭建浮桥连接两岸。

    同样的,他想要南下,也只有强攻河阳郡城南下或是搭建浮桥,否则要绕数百里的路程,走艰险不利行军的山路。

    目前,河对岸的一切他已经失去联系,就算是他这一边,南北两端的斥候也失去了联系。

    他可以确定的是,叶守疆手下的北疆军及河阳郡守军都还在城内,从东西两侧绕后偷袭时间上已经来不及。

    但是,南方其他郡城如有来援,从何而来,他是要等对方接近了才知道。

    到时候就有可能被杀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又下令分兵,让手下两个总兵各率手下兵马分别往东西十里地驻扎应变。

    就算南方郡城援军赶来,也不至于直接杀到大本营才知道。

    他已经将最糟糕的局面都已想好如何应对。

    “但愿是我多想了吧。”莫千钧眉宇间浮现出一抹忧虑。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这么煎熬的仗。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渡河的,那样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尴尬局面。

    之前哪想到燕疆这个莽夫竟然会是叶家的人,会是镇国侯那老东西的孙子,以致对方据城而守。

    若是没这变数,河阳郡城区区几万守军根本挡不住大军的攻伐。

    十万大军啊。

    整整十万大军被叶守疆就这么带着反戈一击,成了敌对的阵营。

    莫千钧每每想起都觉得心在滴血,肠子都悔青了。

    只能说叶守疆太能隐藏。

    若不是此次挥师南下,他都准备将其作为北疆主帅来培养。

    若真到那时,倒戈一击的就不只是这十万大军,而是他赖以震慑天下的北疆所有大军。

    后方的步卒已经跟了上来,就在骑兵之后整军列阵。

    三十万大军黑压压的一片,刀枪如林,铁甲如山。

    战旗迎风鼓荡,一股森然可怕的杀机在这天地间弥漫。

    北疆守军共计八十万,莫千钧为回朝夺权,直接带五十万大军南下。

    如今,十万倒戈,十万于东西策应以防偷袭。

    攻城只有三十万可用。

    很庞大的数字。

    但是,叶守疆手里可用之兵足有十三万之众。

    双倍人马攻城,他其实并不占优势。

    尤其是河阳郡沿河而建,护城河便是宽阔的秦河,水流湍急,攻城难度更大。

    好在此处河道不深也只有二十余米宽。

    “燕疆,本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城门!”莫千钧大喝如雷,语气森然。

    叶守疆回以一箭。

    莫千钧轻易挡下,冰冷的目光在城楼上的将士身上扫视,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至极的气势,声音在真气加持之下如滚滚惊雷炸响,响彻河阳郡内外,清晰的在每个人耳边响起。

    “开城险降者本帅许以参将之位,赏白银万两,若执意不开城门,待本帅攻破城门,一个不留。”

    许以重利挑动人心,让其先乱,才是减少损失保存实力的最好办法。

    可是,城内不见任何动静,恍如死寂的空城。

    莫千钧脸色有些难看。

    河对岸的密林突然晃动起来,紧接着近万将士穿了出来,沿着河岸排成四排,第一排是手持坚厚大盾的盾兵,第二排则是弓箭手,第三排盾兵第四排弓箭手,分列城墙左右。

    显然,一面城墙能立的将士有限,为了缓解城门的压力,也不至于出现闲兵,叶守疆将一部分兵力派出城协守。

    “冥顽不灵。”莫千钧大怒,率骑兵后退,盾兵及弓箭手一拥而上,进入双方射程之内。

    军中将士个体实力虽比不上江湖好手,但经长年累月的训练,身体素质也有惊人的提升,弓箭手的有效射程一般处于两百米开外。

    个别臂力强力气大的手持强弓更是能射出三四百米远,威胁极大,穿透力也强。

    很快,一轮轮齐射展开,箭雨铺天盖地的笼罩向对方,射出箭矢之后,盾兵不约而同的举起大盾将自己和身后的弓箭手挡在后面。

    但箭雨铺天盖地,其中又不乏好手,大盾并不能防御住所有箭矢,或从缝隙中穿射而入,或从天而降,一轮互射下来,双方各有损失。

    又是几轮互射。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一声声的响起,鼓声在天地间回荡,激荡起将士的热血。

    “杀!”莫千钧怒吼,抽出腰间战刀,指向前方。

    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骤然间响彻天地间。

    前方的盾兵撤向两旁,让出一条通道,后方的大军中冲出一支身穿重甲只露出口鼻眼,单手持盾的军士,扛起粗大的滚木,还有简易的浮桥冲锋而出。

    扛起滚木和浮桥,又身穿重甲,他们竟然还能做到步履如飞,显然是修为不弱的高手。

    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锐啸声不断响起,才停止片刻的双方弓箭手又开始了互射。

    叶守疆对莫千钧手下这支精锐重甲兵显然很了解,但并无克制之法,弓箭的集火攻射几乎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但他手里也掌握着一支由高手组成的王牌,见到那些重甲兵出击,他当即下令。

    “投矛手准备!”

    一排借助城墙作为掩体的军士瞬间站出来,高举手里特制的锋锐短矛,能够见到那闪烁的锋锐森冷光泽,随着叶守疆一声大喝,这些投矛手瞬间鼓足力量将手里短矛投射出去,空气传来尖锐的鸣啸。

    金铁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伴随着惨叫声还有迸溅的血花,有重甲兵被短矛携带的巨力震得蹬蹬倒退,有的被穿透了坚甲,栽倒在地。

    莫千钧看得目眦欲裂,这支重甲兵是他花费心血培养,损失一个都极为肉疼。

    最终,城墙上的投矛手还是没能挡住悍不畏死的重甲兵的步伐,长长的滚木被投入河流中,横亘其中,竟让激流冲刷不走,接着便是浮桥也投入其中。

    重甲兵完成任务,一边防御城上袭来的短矛一边快速后撤。

    留下了二十几具尸体。

    “攻城!第一个登上城墙者赏千金!”莫千钧强忍肉疼下令,怒声咆哮,欲要一鼓作气攻入河阳郡城。

    只要没了弓箭手的远程威胁,谁能挡得住他这尊宗师的杀戮。

    “杀!”杀声震天,震碎了天上云层。

    大军冲锋而出,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快速向高大的城墙推进。

    箭雨遮天,铺天盖地的落下,一个个士兵倒下,后面的人不管不顾的冲出,悍不畏死,都红了眼,有进无退。

    惨叫声,喊杀声不断回荡。

    鲜血染红了秦河畔,也染红了秦河。

    地上不知倒下多少士兵,有的并没有当场死亡,在痛苦呻吟在惨叫,但最后不是是在落下的箭雨中,就死在身后冲锋的大军践踏下。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终于,不知倒下多少将士后,有云梯架上城墙,有冲车隆隆撞击着厚重宽大的城门。

    更加残酷的登城白刃战即将展开。

    莫千钧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仿佛胜负已定!

    传令兵传达指令,令旗挥动,战鼓咚咚响彻,苍凉悠远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

    莫千钧一方的盾兵护着弓箭手逼近,以更强的火力威胁覆盖河阳郡守军将士。

    喊杀声震天,士兵悍不畏死的冲锋,挥动着长枪战刀,向城墙上攀登。

    恐怖的杀气,在天地间凝聚,这天地似都染上一层血红,多了一股惨烈杀伐气。

    浓郁的杀气,如潮水席卷,如浪涛扑打向那高大的郡城。

    河阳郡城楼上,河阳郡守军双手紧握兵器,面色发白,但没有人后退。

    彻骨的寒意,瞬息间袭遍全身上下,让人如坠冰窖,从骨子里感到寒冷。

    很多将士抬起头,看着肆意舞动的黑龙旗,眼里似有火焰燃烧起来。

    “弓箭手,放箭!刀斧手,准备好迎接白刃战。”

    叶守疆迎着铺天盖地落下的箭雨,没有后退半步,坚毅的面孔上看不到丝毫畏惧,一边挥舞手中战刀击飞箭矢,一边镇定的指挥着。

    箭雨抛射而出,带着锐啸声撕裂空气,不断射向远处,带起一蓬蓬凄艳的血雨。

    同伴袍泽的死亡,没有让这些如北疆苍狼一般的士兵退却,没有畏惧,反倒被激起了凶性。

    冲车的撞击没能撼动城门半分,但已经有士兵冒着箭雨和滚石攀爬上了城墙。

    “啊!”

    一声惨叫,第一个登上城墙的没有看到赏金,在冒出头的瞬间,数口大刀一同砍来,坚顿都出现深深地痕迹。

    他手臂当即被震断,人从空中坠落,被践踏得咳出几口血后脑袋一歪,已然没了生息。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莫千钧麾下的北疆军登上了城墙。

    与守军展开激烈白刃战。

    残酷的短兵交击,开始了!

    到了现在,才是这场城墙攻守战最残酷的阶段。

    一个个士兵落下城墙,有北疆军,有守军,断臂残肢飞舞,一蓬蓬凄艳的血花绽放。

    那是男儿的热血。

    守军刚缺员,后方等候着的士兵便替补上,城楼下,数万大军也做好登上城墙浴血奋战的准备。

    “报,九原云中二郡一万五千骑兵从来袭正在与左将军交战!”

    莫千钧已做好出手的准备,这时远处一骑奔来,口中高呼。

    莫千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分兵,否则现在大军肯定受到冲击,一万骑兵,就算胆怯不敢冲阵,也能起到侵扰之用。

    “传令左玉,一个不留!”莫千钧怒道。

    “杀!”叶守疆怒吼,一道血色刀光划破空气,数个北疆士兵身上的盔甲连同身体被斩裂为两截。

    喷射的热血染红盔甲。

    冲锋登城的士兵连绵不绝,登上城墙的越来越多,而城楼下,也有守军涌上城楼。

    这北城楼上,此时仿佛化作一个绞肉机。

    一朵朵温热的血花,在骄阳下绽放。

    艳丽而又触目惊心。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凋零。

    在这残酷惨烈的厮杀中,人命如草芥。

    守军一方渐显劣势,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偌大北疆军的精锐,那些一关总兵副将参将都是先天以上的强者,而守军一方,只是寥寥几人,双拳难敌四手。

    但下方城下的士兵已经不断补上空缺。

    浴血奋战,只为守护后方妻儿老母,让他们不被战火波及。

    欲以血肉之躯,挡莫千钧铁骑南下。

    死战!血战!

    除了宗师,在这混战中,半步宗师都有可能死在普通士兵手中。

    叶守疆大杀四方,一把长柄刀横扫,没人能接住一刀。

    “叛徒!”一个总兵红着眼怒吼着持枪杀来。

    “孙兄,你为何要助纣为虐?莫千钧想要做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叶守疆挡住刺来的一枪,忍不住出言相劝。

    “元帅于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孙姓将领开口,怒容满面,“元帅待你不薄,你竟然背叛了他,如此忘恩负义,某必将你斩下刀下。”

    “皇室待我叶氏恩重如山。”叶守疆轻叹一声,“别忘了,你拥有的一切,莫千钧不过是代朝廷代陛下转交给你。”

    “既如此,那便战吧!”孙姓将领不欲多说,出手毫不留情,枪如毒蛇刁钻狠辣,招招直指要害。

    又有几个将领杀来。

    叶守疆一声轻叹再无保留,一股强大的气势爆发,气浪汹涌而出,周遭的将领都被逼退,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宗师?!”

    “杀!”

    叶守疆一声低吼,长刀递出一挥,便有一颗硕大的头颅高高飞起。

    城外,察觉到城墙上升腾而起的气息,正站在瞭望台上远望的莫千钧脸色不由一变,霍然转身望去。

    “燕疆!”莫千钧怒吼,在他的眼里,叶守疆还是燕疆,是背叛他的人。

    他身体冲天而起,在漆黑真气的包裹下如怒虎咆哮着扑杀向远处城楼。

    “射箭!”城外指挥弓箭手的副将李开变色,连忙大喊,亲自弯弓搭箭,一支快如流星的箭矢激射而出。

    莫千钧目光冰冷,真气激荡,凝聚成一头黑虎将他笼罩其中,黑虎一声震天咆哮,射来的大部分箭矢纷纷坠落,少数被击落或是被护体真气挡下。

    不等第二波箭矢射来,他已经逼近城墙。

    已经解决几个将领的叶守疆早已察觉来袭的莫千钧,一声长啸,身体飞跃而出,手里长刀光芒大放,血色光晕流转。

    一道数丈长的血色刀气劈斩而出,空气犹如海潮向两边扩散。

    莫千钧举刀相迎。

    一声轰然巨响,恐怖的气浪席卷八方。

    叶守疆身体倒射出去,砸落在城楼上,一口鲜血喷出。

    莫千钧也被震得倒退十几米远,正欲追击,突然听到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声响,那只有大规模的骑兵冲锋才会有的动静。

    他脸色不由一变。

    一骑从远处亡命般的奔来,身后尘土如一条黄龙。

    “元帅,镇国军从西面而来。”斥候大声呼喊,然后身体从马背上坠落。

    不需他禀报,莫千钧已经看到一支骑兵冲锋而来,如一道可摧毁一切的洪流。

    那挥舞的将旗上,一个“霍”字随风飘扬。

    ps: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本来只想写个两三千的,但感觉有点干巴巴的,索性直接写了个大章。睡觉。明天.....呸,今天白天应该还有更新。

第五十五章 叶开地:我只让你们驰援结果....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远处骑兵如洪流呼啸而来,而在相反的东面方位,也有一骑快速奔来,口中大呼:

    “元帅,左将军向北逃了,九原二郡骑兵已向大军袭来。”

    “啊!左玉,你个混蛋!”

    莫千钧愤怒的咆哮一声,怒发冲冠。

    “大军列阵迎敌!”莫千钧怒吼。

    不用他提醒,手下的将军已经在连忙重整军阵,身穿重甲手持大盾的士兵挡在最前方,他们将是挡住骑兵冲击的第一道铜墙铁壁。

    只要挡住骑兵的第一轮冲锋,这以机动灵活冲击力强大的骑兵的威胁也就大大减弱。

    一个个重甲兵卒,屏息凝神,煎熬的等待着骑兵冲阵。

    西面而来的骑兵,远远地就给人极大的压迫力,浓郁的血煞之气在他们头顶凝聚,似有无数的战魂在其中咆哮。

    一面镇国军黑龙旗,一面“霍”字将旗,在烈风中鼓荡咆哮。

    “镇国军黑龙铁骑!”莫千钧看着冲击而来的骑兵装束,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那小皇帝,竟敢调动镇国军北上?

    他不怕各地藩镇反了吗?

    “将士们,给我冲!”

    一马当先带头冲锋的是一个银甲白袍小将,在离北疆军方阵只有八百米时,手里长枪斜指前方,身体伏在马背上。

    一夹马腹,身下战马速度陡然一提,几乎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身后白袍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仅是一人冲锋,就杀出千军万马奔腾之势。

    一股雄浑的一往无前的气势,远远地冲击而来。

    感受到那气势,本欲先解决叶守疆的莫千钧脸色不由一变。

    他感觉就算是他花费重金训练的重甲兵,也挡不住这黑龙铁骑的冲锋。

    他扫了一眼摇晃着起身的叶守疆,身体从天而降,落在中军的战马上。

    让骑兵集结,准备与对方骑兵对冲,有他这个宗师后期强者作为当先的利刃,就算黑龙铁骑又如何?

    将令传达,前方的重盾兵还有弓弩手长枪兵陡然散开,莫千钧一挥战刀,带着身后一支八千人的骑兵精锐冲锋而出。

    “杀!”

    战马冲锋,一往无前。

    铁蹄践踏着大地,扬起的尘土犹如两条凶猛的怒龙。

    两条怒龙快速向对方逼近。

    “杀!”霍去病咆哮出声,红缨头盔下,脸色坚毅,眼神冷漠。

    身下健硕神俊的战马再次猛然加速,一股浩瀚血气冲天而起,带着磅礴之势,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半步大宗师的强绝气势展露无遗。

    双方越来越近,莫千钧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战无不胜的黑龙铁骑又如何,他莫千钧今日这破了这无敌神话。

    感受到那小将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气势,如山岳一般横压而来,莫千钧脸色一变,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气势压迫而来,令人窒息的杀气在逼近。

    自问也是一员无所畏惧的凶猛悍将的莫千钧,脸上豆大的汗滴滚落,眼里有惧色流露。

    但调转马头已经来不及了。

    “杀!”

    两股裹挟势不可挡气势的钢铁洪流,骤然间碰撞在一起。

    莫千钧体内雄浑的真气轰然爆发,瞬间化作一头黑虎将他笼罩在内。

    下一刻,一杆长枪如怒龙出海,咆哮着杀来,向他面门快速逼近。

    莫千钧就要举刀相迎,却见那化作黑虎的护体真气如豆腐一般脆弱的被撕裂。

    锋锐的枪尖锋芒吞吐,他瞳孔霍然放大。

    霍去病收回枪,与莫千钧错身而过,身上青光弥漫,将战马都笼罩在内,人马合一,仿佛一条青龙冲锋而出。

    一个身穿将军盔甲披挂红色披风的将领瞪大眼睛,没想到莫千钧竟如此不堪一击,但他反应可不慢,一刀削下莫千钧狰狞的头颅放在马背上,然后紧紧跟随在霍去病身后冲锋。

    在对冲碰撞的一瞬间,作为带头冲锋士气凝聚所在的莫千钧就被解决,后方的骑兵不由一乱,被霍去病一人一马撞得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瞬间溃败。

    三百米之外的步兵方阵中的北疆军将领瞪大眼睛,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虽然没看到莫千钧战死,但却看到了黑龙铁骑被一人一骑从中间凿穿,北疆铁骑人仰马翻。

    料想莫千钧结局不是太好。

    等回过神来,对方已经两百米范围内,他连忙大喝道,“射箭!快射箭!”

    咻!咻!咻!

    箭雨锁天,遮天蔽日,如暴雨一般落下。

    虽有骑兵中箭坠落下马,但骑兵冲锋之势不减分毫,越来越快。

    铁蹄踏地声如雷。

    很快,骑兵已冲锋到近前,训练有素的北疆军有条不紊的进行弓箭手和长枪兵换位,一杆杆专门针对骑兵冲锋的长枪从盾牌缝隙中穿出。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手里银枪微微收回,已经快凝化为真元的内力在往枪尖上凝聚,一枪猛然刺出。

    锋锐的枪芒化作青龙之行,青龙咆哮,恐怖的劲气肆虐而出,前方的重甲盾兵当城被撞反,瞬间前方被清扫出一片真空地带。

    一直目不转睛看着的将领脸色不由一变,眼睛如铜铃,瞪得老大,很快头皮发麻,一个念头浮现脑海。

    “完了。”

    长枪暴刺,白袍招展,带领着身后的洪流毫无阻碍的冲入军阵中。

    另一边,两郡联合骑兵也冲锋而来,不过他们受重甲盾兵所阻,留下数百道尸体后狼狈离去,转而的灵活机动的优势进行骑射,侵袭骚扰左右两翼。

    北疆军军阵一片骚动混乱。

    霍去病带领着黑龙铁骑在军阵中横冲直撞,与黑龙铁骑统领分兵,如两头摇头摆尾行踪不定的墨龙在军阵中来回冲撞,将其分割。

    那些统兵将领想要集结兵力稳住阵型,阻止骑兵冲锋,但军阵已乱,一片骚动混乱,将领根本无法传达。

    而大声叫喊的他们,自然也遭到重点照顾。

    “不要乱阵脚,挥我将旗,让大兵朝我集结。”一个将领高呼,手下亲兵奋力摇动将旗。

    下一刻,一杆长枪破空袭来,那将领被一枪贯穿胸腔,坠落马下。

    身后的亲兵也被贯穿,将旗倾倒。

    霎时间,此处方阵军心涣散,一个个士兵像是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二郡联合骑兵终于有了冲阵机会,以骑兵的灵活到处冲杀,不求杀敌,只求冲乱阵型。

    大地震动,远处尘土飞扬。

    本就乱成一团糟的北疆军看着那挥舞招展的黑龙旗,不由变色,眼里的惊惧几要溢出。

    镇国军!

    而与此同时,河阳郡城门打开,吊桥降落,枕戈待旦的河阳郡守军冲锋着杀出。

    “叛逆莫千钧已死,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黑龙铁骑统领见状,和交错而过的霍去病眼神交汇后,喘了一口气,高举手中的莫千钧头颅,大声呼喊。

    “放下武器!”

    “降者不杀!”

    “放下武器!”

    “降者不杀!”

    其余骑兵还有从城中冲杀出来的守军大声附和叫喊,声如雷震,冲破云层。

    早已吓破了胆的北疆军顿时大部分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纷纷抱头蹲在地上。

    远处率领镇国军主力快速赶来却姗姗来迟的叶开地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远处的场面,一阵无言。

    老子让你们作为先锋先一步驰援河阳郡,以免河阳失陷,叶守疆战死,结果,你们直接将对手给打败了。

第五十六章 吕布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河阳郡城外,万帐连营,数十万大军驻扎于此。

    旌旗招展,迎风飘扬。

    城内,郡守府。

    叶开地大步迈入大殿,叶守疆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好小子,没让你祖父和老子失望!”

    叶开地重重一拍儿子的肩膀,粗犷的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眼角微微湿润。

    叶守疆咧嘴一笑,看了眼叶开地身后笑望来的副将,一阵挤眉弄眼,随即笑道,“老爹,你还没突破宗师啊!”

    叶开地脸一黑,一拳砸在他胸膛上,怒道:“就算你突破大宗师,老子一样打你屁股,你个兔崽子还敢还手不成。”

    “哈哈哈。”李开等人忍不住大笑,霍去病冷峻的面庞上也有一丝笑容浮现。

    叶守疆囧。

    “见过镇国侯!”余擎苍神色复杂,上前客气的见礼。

    叶开地脸上的笑容瞬间散去,朝他冷淡的点了点头,“余尚书好久不见啊,怎么今日还不如往昔了。”

    余擎苍满脸尴尬,“下官已经辞去了尚书之位,目前暂任兵部左侍郎。”

    叶开地冷笑一声,当仁不让的走到主位上大马金刀的坐下,虎目扫视大殿。

    其余人也纷纷就座,霍去病和叶守疆坐于左右首。

    除了在处理受降事宜的几个将领之外,其余千总以上的将官都来到殿内议事。

    锦衣卫的陆千户也在。

    “说说吧,怎么一回事?莫千钧早已战死,为何直到本督前来才招降?北疆军虽随莫千钧叛乱,但很多都是被裹挟的无辜人,都是我大秦戍边将士!”

    叶开地闷声问道,声音有些严厉,心里还是有些不爽,感觉白跑了一趟,他这个三关总督感觉成了衬托。

    黑龙铁骑的统领有些尴尬的挠头,他是跟在后面杀嗨了。

    只想着对方是叛军,得当做敌人来对待,不能手下留情,不能让他们缓过气来反击,造成手下将士不必要的伤亡。

    霍去病拱手道,“叶将军,末将觉得,只杀莫千钧很难震慑余众,北疆军是他的嫡系,爪牙众多,若不一鼓作气冲杀,那些叛将自知难逃一死,定会反抗到底。

    再者,北疆军在莫千钧统领下多年,将士只知太尉而不知陛下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

    唯有杀,用铁血手段慑服,日后才会乖乖的听命,不至于出现聚众作乱之事。

    且若不趁战乱斩杀敌将,等受降再于阵前斩杀,以此震慑怕只会起到相反效果,引起哗变。”

    叶开地略作沉吟,轻轻点头,“霍将军深谋远虑,本督佩服。”

    他之前得到秦渊谕旨,让他配合霍去病,他还有些不服,就算霍去病展露实力,也认为其哪会统兵,冲锋陷阵还差不多。

    这一刻,他承认他小看了。

    “如今,藩镇作乱,陛下要本督率镇国军处理好北边战事后,即刻挥师南下,守疆,北疆就要看你的了。”叶开地缓缓道。

    “啊?”叶守疆惊愕的看着他,这是何意?

    “叶守疆接旨!”叶开地从座位上起身,伸手从亲卫手里取过一物。

    叶守疆连忙单膝跪地。

    殿内其余人也纷纷跪地。

    “北疆拒蛮关总兵叶守疆,即日赴任北疆总督一职,督北疆战事,钦此。”

    旨意简短,就是一纸任命书。

    “臣叶守疆领旨,谢陛下隆恩。”叶守疆双手高举过头。

    叶开地将手捧圣旨递给他,又取出兵部文书,叮嘱道,“你在北疆军中颇有威信,此时唯有你才是最适合的北疆主帅。

    你即刻带着圣旨还有兵部文书,带着你麾下拒蛮关将士,还有受降的北疆军北上,务必尽快拿下北疆剩下的三十万大军,将其整合,千万别让北蛮大军南下,别辜负陛下对你的重托和信任。”

    叶守疆重重一点头,向叶开地行了一礼,“孩儿这就北上,父亲珍重。”

    说完,头也不回的带着几个亲卫出了大殿,走出很远才停住脚步。

    拒蛮关的将官也纷纷起身告退跟着走出。

    叶开地也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里也有不舍,父子别离数载,只有前些日子通过一次书信,这才刚见到,却又要别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侯爷不借兵给小侯爷吗?”副将小声道。

    “他若接掌不了北疆,那以后还如何接掌镇国军。”叶开地淡淡道。

    “传令让大军休整半日,半日后即刻南下平叛。”叶开地吩咐道。

    “末将这就去传旨。”副将领命离去。

    叶开地目光看向霍去病,温声道,“陛下让本侯务必配合霍将军,镇国军平叛之事,便交由霍将军指挥可好?”

    “侯爷。”镇国军将领不由惊愕的望来,想要劝阻。

    叶开地轻轻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陆千户旁若无人的喝着小酒。

    “黑龙铁骑暂交由末将指挥即可,镇国军主力,还是由侯爷统帅。

    我想,也只有侯爷能够对镇国军如臂使指。”霍去病起身拱手,不急不缓的开口,最后一句意有所指。

    叶开地苦笑一声,哪会听不出其意,心里琢磨着,这是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

    他大手一挥,慷慨道,“行,黑龙铁骑便交由霍将军统率,军中一应事务,将军做主即可。”

    “谢侯爷。”霍去病拱手一礼,这才坐回去。

    “该吃吃,该喝喝,这几日急行军,各位也都辛苦了。”叶开地见殿内气氛有些不对劲,不由道,斟了两杯酒,端着到霍去病身前。

    “现在休整,也非军营中,本侯敬将军一杯,将军年轻有为,今日平莫千钧叛乱当居首功,等平定藩镇之乱,以功封侯不在话下。”

    ......

    半日后,叶守疆重新整顿北疆军后,挥师北上。

    这一去,不仅是面对北蛮,也要面对北疆三十万驻军。

    而镇国军也开拔南下,霍去病率领黑龙铁骑独自离去。

    河阳郡本就是北方的粮草后勤所在,根本不缺粮草。

    以镇国军的兵锋之盛,只带几日粮草足以。

    那些藩镇手里就有着大量的粮草,后勤供给完全不用担心,无需朝廷派人运粮。

    而此时,各地才开始响应南方藩镇的“勤王讨逆”,殊不知“逆”已除。

    南方各郡,战火率先点燃,有削藩的威胁,那些藩镇也暂且放下成见联合,数十万大军分成几路北上,征讨未曾响应的郡城,消除后顾之忧。

    潜藏暗处的八健将,从暗处走了出来。

    吕布吕奉先,在骑马南下的路上。

第五十七章 誓死守城

    元昭六年三月廿一日,时任大秦太尉兼北疆总督的莫千钧,以勤王之名无诏而南下,连破数城。

    廿四日,消息传至京都,朝野震动,帝令兵部左侍郎余擎苍持金令北上劝返。

    连下十二金令,莫千钧视若无睹,谋逆之心路人皆知。

    帝渊密令镇国军北上讨伐。

    四月初,莫千钧强攻河阳郡城,原北疆拒蛮关总兵叶守疆据城而守。

    战况焦灼之际,镇国军黑龙铁骑在拱卫司指挥使霍去病带领下赶至。

    霍去病悍勇无双,斩贼首莫千钧,力克北疆大军,斩首近万,余者纳降。

    当日,叶守疆持诏率军北上,镇国军分兵南下。

    ......

    元昭六年三月末,南方藩镇以楚王、宁王及广元郡郡守冯璋为首,以勤王讨逆之名起兵谋逆。

    临江县,建安郡治下一座小城,毗邻大江。

    在藩镇起兵作乱之际,这些北方小城首当其冲。

    比之郡城之繁华,临江县只是一座小城,要显得萧条得多,但比之那些常年受流寇侵扰凋敝破败的小城,又显得繁华。

    至少此城之人衣食无忧,治安良好。

    在流寇冲击几次皆被击退后,便也绕过这座难啃的小城。

    这一切都得力于城中名宿孙恺阳,孙恺阳是先帝帝师,三朝元老,累官至兵部尚书,曾出任辽蓟总督,数次击退建奴进攻。

    元昭元年被权臣排挤,辞官回乡,也即临江县。

    如今临江县县令是他的门生。

    也正因此,临江县不受颇不受待见。

    如果不是孙恺阳于朝中还有一定影响力,临江县令的官帽早被找个由头撸掉了。

    此时,临江县一片热火朝天之景,城里百姓衙役在号召下在加高修固城墙,欲阻藩镇叛军渡江北上。

    几百城卫便是这座小城唯一的有编制的军队。

    在三大权臣争权夺利之下,大秦到处都是“流寇”,地方官府便不断向朝廷伸手要钱清剿流寇,扩充守军。

    很多小城有原本的三五百城卫,扩充至千至五千,远超规制。

    而临江县因受排挤,又不愿同流合污,一直保持着原有规制。

    只是勤加训练,生生将这支城卫训练成精锐,让那些流寇不敢前来侵扰。

    也算是如今大秦少有的百姓安居乐业的太平县。

    几个年轻人簇拥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向城门方向走来,正在运送砖石的民夫不由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的作揖行礼,目露尊崇。

    这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正是辞官回乡的孙恺阳,今年七十余岁,身后几个青年则是他的孙辈。

    “老师!”

    在城墙上举目远望的临江县令听到后方动静,不由走下去上前行礼,亲自搀扶着孙恺阳向城墙上走去。

    “祖父,我们真的要阻挡叛军北上吗?以临江县之力,对上千百倍的叛军,无异于蚍蜉撼树以卵击石,徒增伤亡罢了。”

    孙恺阳的第三个孙子忍不住开口劝道,“只要我们打开城门让他们借道北上,想必也不会为难我们!”

    “闭嘴!”孙恺阳扬眉怒斥,如发怒的狮子,一个巴掌拍在这向来最疼爱的孙子脸上,“叛军如果从别的城池北上,我孙恺阳无力阻拦,但想要借道临江,老朽岂能视若无睹?”

    他轻轻一叹,“如果叛军借道北上,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临江城的百姓,也会一夜之间变得像那些边远小城,哪怕不能阻挡其北上,也要尽力而为。”

    “可是,祖父这恐会激怒冯璋那老不羞。”孙恺阳的长孙迟疑道。

    孙恺阳轻轻点头,眼神坚定,“躲不过的。”

    临江县令也是点点头,“冯璋下令军中各城至少抽调七成兵马随其北上谋逆,我等只有以死相抵,哪怕战死,也不受其胁迫参与谋逆。”

    孙恺阳走到汝墙前,遥望着远处,晨间冷风吹拂起他一头苍苍白发,他一阵咳嗽,缓过气后,轻声问道:

    “杨廷,妇女还有孩子都安顿好了吗?”

    临江县令恭敬道,“老师,都已安顿在城中地窖中。”

    “京中传来消息,陛下已掌权,潜龙已出渊,老朽相信王师一定能够平乱,一举扫除王朝多年顽疾。”孙恺阳缓缓转过身,面朝白一拜。

    视线可及之处,突然有滚滚狼烟冲天而起,接着一骑从远处奔来。

    “来了。”

    杨廷脸色一变,连忙下令示警。

    城中霎时鼓声大作。

    听到鼓声,城中正在加固修补城墙的百姓不由一慌,好在曾在组织下不止一次参与抵御过流寇,倒也很快就冷静下来,有条不紊的抓起城墙下备着的陈旧武器,快速走向城墙。

    “杨大人,孙老大人,叛军已经来了。”

    点燃狼烟通报敌情后快速赶来的城卫已经来到城下,喘着粗气,大声开口道。

    “多少人?”临江县令杨廷强作镇定问道,手里也握着一杆长枪。

    “看不清楚,至少上万。”城卫脸上布满汗水,不知是害怕还是累的,说话间已经进了城。

    杨廷心里一紧,忍不住面露绝望。

    城内守卫再精锐,也不过区区五百人,剩下的都是一些百姓,老少皆有,加起来也不到三千人,这已经是城中可用之兵。

    远处扬起无尽的烟尘,如一条黄龙滚滚而来。

    杨廷看去,不由深吸一口气,袭来的军队至少万人,在这股力量下,临江城根本抵挡不住,但他们不会退却。

    “准备战斗!”县尉紧紧握住手里的战刀,只觉手心里全是汗水,但还是坚定的大声开口。

    无需动员,之前孙老与县令大人已经动员过。

    “誓与临江城共存亡!”孙恺阳举臂高呼,杨廷亦高呼。

    城内的城卫与百姓也受到感染,随之高呼,目露坚定。

    孙恺阳眼眶微微湿润,目光在几个孙儿身上顿了顿,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没说什么矫情的话语,大军攻城在即,当即开始部署城防。

    “杨廷,快开城门!”大军很快来到城下,高举“建安”“冯”字旗,一个小将驱马向前,大声喊道。

    见杨廷不为所动,他脸上神色冷冽了几分,“阻挡勤王大军,尔等意欲何为?想要造反吗?”

    “乱臣贼子焉敢狗吠。”孙恺阳怒骂。

    “原来是孙老大人,本将以为老大人已经跑了呢。”城下小将冷笑一声,随即脸色一冷,杀意凛然道,“开城门,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莫要负隅顽抗!”

    等了片刻,城内没有丝毫动静,小将呵呵冷笑一声,怒道:“大军攻城!”

    一轮轮箭雨从笼罩向城池,又有士兵抗着云梯向城墙上快速推进。

    叛军的攻势很猛烈,临江城守军坚强顽抗着,但交手没一会,抵抗就已经很吃力。

    但在孙恺阳坐镇指挥下,又散尽家财,临江城卫和百姓组成的守军仍旧爆发出惊人的斗志,顽强抵抗着。

    但终究实力差距悬殊。

    抵抗半个时辰后,临江城被攻破,县令杨廷战死,孙恺阳在城破之际自刎于城墙上,几个儿子,七八个孙儿,无一幸免。

    城内守军,顽抗到底,战至只剩最后一人。

    冯璋麾下攻城的将领攻破城池后,愤怒的想屠城泄愤,却于城中没寻到一人。

    这座小城像是一座死城一般,唯有冷风呼啸。

    天上下起蒙蒙细雨,临江被一种悲伤的氛围笼罩。

    冯璋派人前来催促,那将领才恨恨地停止搜寻,带着大军从临江城北上。

    吕布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第五十八章 知人善任楚王,一代名将李恬

    大秦王朝之内,藩镇皆举兵而反,四处烽烟。

    战乱由南方向北方扩散。

    吴郡。

    吴郡是古吴国所在,在千五百年前的乱世中在江湖势力扶持下割据一方,被大秦灭国后,便成了大秦的一郡之地。

    当今吴郡郡守名为武庸,名武庸,实则却是一员沙场悍将,在先帝时期,曾率军四处征战,大战十几场,小战上百,无一败绩。

    吴郡在他的治理下,渐渐摆脱了常年征战带来的困苦,民生得到极大的改善。

    在秦渊成年后,他是竭力要求权臣交权秦渊亲政的地方大员之一,为此饱受弹劾,要被削官夺权,无奈只能划疆而治,但无人怀疑他有谋逆之心,拥兵自重只为保皇。

    至于如今这份忠心是否被权力侵蚀而变质,就不得而知了。

    吴郡毗邻楚王封地,楚王想要北上,除非绕上一圈,否则就得与武庸对上。

    楚王之霸道,众所周知,同时其实力更是藩镇中首屈一指的,若绕一圈北上,岂不是成了他人笑柄,以为他怕了这武庸。

    况且,封地是他老巢所在,若他绕过武庸北上,后者可能就会挥师南下将他的封国给荡平。

    武庸之前就遣使谴责楚王谋逆,楚王怎能忍。

    所以,这一战,楚王是不打也得打。

    浩浩荡荡的大军一路北上,如一条长龙,旌旗招展,将士皆着锃亮铠甲,手持锋锐兵器,寒光凛凛,军威极盛。

    斥候撒向八方,以免大军遭遇埋伏。

    楚王的车辇在中军,极为豪奢,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行宫,是楚王耗费巨资为出行玩乐所用,四周拱卫着庞大的仪仗队。

    能够听到极为宽大的车辇内传出丝竹管弦之声,还有女子的清脆的娇笑呻吟。

    车辇内部更是华丽,珠帘悠悠飘荡,每一颗都有婴儿紧握的拳头大小,莹白圆润,都是外界难得一见的极品。

    一旦出现,就会引起富贵人家的疯抢。

    “恭喜王爷,此次北上,奴家就该称陛下了。”

    一个美貌的细腰女子,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进楚王嘴里,痴痴娇笑着,恭维道。

    “哈哈,若本王登基称帝,便册封你为贵妃。”楚王大悦,吮吸着葡萄,心里飘飘然,意气风发道。

    “那臣妾就在此先行谢过陛下恩宠了。”女子脸上涌起一抹潮红,笑着开口。

    楚王怀里抱着的另一个女子轻轻揉着楚王胸前的肥膘,笑着开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武庸,这莽夫,竟敢对陛下如此不敬,妾身觉得,应当剥皮揎草。”

    楚王眼睛一亮,“本王,咳,朕正想着如何处置这武庸,才能震慑沿途不臣,爱妃所说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车辇外突然传来近卫的恭敬禀报,“禀王爷,属下有紧急军情汇报。”

    女子恨恨地一咬牙,楚王也颇为不悦,但动作却没有停止,一翻身,同时冷声道:“何事如此紧急?”

    “禀王爷,据斥候来报,武庸率大军于二十里外的白马原,应是拦截王爷勤王大军。”近卫高声禀道。

    短暂的沉默,车辇内传出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吼,很快,楚王大步从中走出,立于车辇外的望台上,脸色发青。

    “传令大军疾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白马原,击溃武庸。”楚王咬牙切齿的开口,眼里涌动着滔天怒火。

    近卫一脸莫名其妙,不知自家王爷为何会突然发这么大的怒火,但显然此刻王爷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触霉头,连忙前去向前军传令。

    “什么?急行军前往白马原?”

    大军前军,大旗之下,楚王得力重将景阳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赶来传信的近卫。

    景阳忍不住开口,“王爷这是糊涂了吧。”

    “咳。”一旁的副将连忙咳嗽一声。

    景阳情知失言,沉默了一瞬,“我去找王爷。”

    他调转马头,离去之前对副将道,“在最新命令传达前,按正常速度行军。”

    景阳策马扬鞭,快速向楚王车辇行去,眉头紧皱,他很难相信楚王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很快,景阳策马来到车辇前,见楚王冷着脸立于望台上,竟没有陪他那些细腰妻妾舞姬胡闹玩乐,心里不由奇怪。

    才刚见礼,楚王便皱眉望来,“卿不执行本王之令,来找本王何事?”

    “禀王爷,末将觉得此时急行军不妥。”景阳不知为何楚王今天变得如此急躁,拱手道。

    不等他解释,楚王便不耐烦的道,“有何不妥?十万大军难道还对付不了武庸区区三万小鱼小虾?”

    景阳直皱眉头,斟酌片刻,耐心解释道,“王爷,我军如果急行军赶至白马原,将士都身疲体累,哪还有力气打仗?到时武庸以逸待劳,我军怕是不敌。”

    楚王眉头一皱,觉得有理,之前传令的近卫这时赶了过来,上了车驾,来到楚王身边低语一句。

    楚王脸色陡然一冷,目光冷冽的看向景阳。

    景阳低着头,脸色显得很难看,恨不得一枪捅死打小报告进谗言的近卫。

    “本王觉得景卿年纪大了,长途行军身体恐难支撑,就暂且在中军休息,前军本王自有安排。”楚王面无表情的开口。

    “王爷。”景阳脸色一变。

    这是王爷不信任他,要将他闲置不用啊。

    大战当前,却临阵换将。

    “景卿这是舍不得军权?”楚王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景阳沉默片刻,颓丧的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末将谨遵王令。”

    说完离去。

    楚王一拂袖袍,这景阳,简直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

    “王爷,据属下所知,这景将军对王爷不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私下里常抱怨陛下。”那近卫躬身道。

    “什么?”楚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王爷,景将军这几年承蒙王爷信任,又居功自傲,在大军中大肆安插自己的亲信,属下怀疑,怀疑.....”说到这里,近卫低头不敢继续说下去。

    “怀疑他要架空本王,然后弑主自立?!”楚王冷冷开口。

    近卫低着头。

    “李恬,本王如果没记错,你是将门之后吧?”楚王声音平静的问道。

    近卫一怔,随即意识到什么,压下心里的狂喜,“回王爷话,属下祖上出过十三位将军。

    亡祖曾为镇海关总兵,先父曾随先帝南征北战,曾数次以少胜多,在百越之地颇有威名。

    在世时曾教导属下不少兵法,属下也熟读兵书,亡祖曾言,属下有成为世间良将之潜质。”

    近卫李恬微微挺胸,竭力的推销自己。

    “一门十三将,的确称得上将门之后。”

    楚王微微点头,虎父无犬子,此子祖上如此,想来也不是简单之辈,感觉自己捡到宝了,自己竟然将才在前而不自知,真是.....

    压下心里的喜悦,故作深沉道,“本王亦看得出你的不凡,故此才将你放在身边。”

    “李恬明白。”

    “李恬,本王任你为本王大将,北伐诸事交予你,你可能胜任?”楚王眼神灼灼的看着李恬。

    “末将必不负王爷厚望!”李恬立刻单膝跪地行大礼参拜,以示效忠。

    “好!”楚王大喜,伸手扶起李恬,重重拍着他的肩膀,“你持本王佩剑前往,见剑如见本王,务必将景阳麾下将领换了,去吧,本王等你击溃武庸的好消息。”

    看着李恬离去的背影,楚王满面春风,抚着胡须,“有此良将,天下尽在本王之手啊!”

    “恭喜王爷。”一个女子从车辇内走出,盈盈一福礼。

    “爱妃觉得李恬此人如何?”楚王揽着女子细腰。

    女子眉眼含春,眸若秋水,“李将军活儿....统兵本领想来不错。”

    “本王亦如此觉得。”

    ps:第三章

第五十九章 坑埋十万

    白马原,位于楚王封地所在的临海郡和吴郡交界处,是一片广阔的平原地带,偶尔有低矮的丘陵,植被茂密。

    这里是从南前往吴郡的必经之路。

    吴郡郡守武庸便率大军驻扎于此,除警戒巡逻的士兵以及撒出去的斥候侦骑外,临时搭建的军营中已经搭好炉灶,炊烟缕缕升腾而起。

    武庸是个身材相当高大的中年男子,面目粗犷,一脸络腮胡,虎目溜圆,眼神犀利如利剑,身着破损却擦拭得锃亮的铁甲。

    直接和其他士兵一样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刨着饭,聊着天,说好开心好笑处放声大笑。

    “安排下去,让士兵好吃快点,稍作休整,那景阳可不能小觑,待会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挥手招来不远处的亲兵队长,武庸轻声叮嘱道。

    亲卫队长离去,武庸站起身,环顾一圈四周望来的士兵,豪爽大笑道,“兄弟们,先随便应付点,本将来时已经安排下去每家每户分发一斤肉。

    等咱击溃楚王那胆敢兴兵谋逆的王八羔子,想来还能赶回去与家中妻儿老母吃一顿热饭。”

    “大人,我还没媳妇儿呢?要不你给安排一下。”一个士兵笑着回道。

    “此战凯旋回去,本将犒赏大家伙儿,多的没有,每人二三两还是有的,到时没媳妇儿的,就可以去娶一个了,把咱们的种,给传下去。”武庸大笑。

    不远处一个士兵闻言大声回道,“大人,你自己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银两犒赏大家。”

    被揭了老底,武庸一点也不尴尬,“老子是没钱,但楚王富得流油众所周知,击败了他,老子做主取一份犒赏大家。”

    “嗷”一阵鬼叫狼嚎。

    远处的武庸副将忍不住笑着摇头。

    “大家伙儿也别有压力,别看楚王那王八羔子拥兵士兵,不过是一些烂鱼臭虾组成的军队,呸,说是军队都抬举了他们,只会扮成贼寇干些打家劫舍的活儿。”武庸忍不住怒骂。

    那些士兵也面有怒色,他们这里的人中,有些是从受不了南方的压迫逃难而来。

    “所以,不要因为都是大秦人而手下留情,那些家伙助纣为虐,就是一群祸害,一群匪兵,扛起大刀就是砍。

    当然了,如今大秦藩镇叛乱,叛逆匪军恬不知耻的高举勤王大旗,咱们只要击溃了他们,能招降就招降,到时候让他们去狗咬狗。”

    武庸正大声说着,远处一骑策马狂奔而来,在武庸身旁停下,胯下的马儿打着响鼻,鼻孔中喷着白烟。

    斥候翻身下马,喘了口气平复了下,这才拱手道,“大人,叛军不知何故换将易旗,景字将旗已经收起,升起了一面崭新的李字将旗。”

    “换将易旗?”

    闻言,武庸皱起眉头,眼神惊疑,搞不懂楚王弄得哪一出,楚王虽然荒淫无道,但也不蠢,景阳能征善战不用,转而启用一个李姓将领,此人想来不简单。

    武庸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在原地轻轻踱步,“本将怎么不记得,楚王手下有善战的李姓将领?”

    闻讯走来的副将轻轻点头。

    “难道是楚王雪藏起来的大将?现在启用了?”武庸搓着手,咧嘴道,“还真看得起我老武。”

    “小心无大错。”副将也是凝重的道。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将领,代表着未知,得倍加小心。

    武庸重重点头。

    “鱼衡,伏兵那里由你来指挥,务必随机应变。”

    “末将遵命。”

    副将鱼衡转身离去,武庸搓着手,“李,李.....”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斥候快速前来禀报道,“大人,叛军不知何故,突然急行军而来,看那阵势,应除了后方辎重兵和楚王仪仗队外,楚王麾下的大军都赶来了。”

    “什么?”武庸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一刻钟前来报,楚王离我军还有二十里,而他们之前休整还在四十里外,这就杀过来了?”

    斥候茫然的点点头。

    “什么玩意?”武庸拧眉,脑袋上浮现大大的问号,但还是下令道,“让大军集结,列好方阵,准备战斗。”

    武庸很是不解,对斥候道,“尔等冒冒险,务必观测出大致人数,本将怀疑他们分兵了。”

    斥候应喏换马离去。

    不久后,武庸已经能够感觉到在微微震动,那是千军万马奔袭的动静。

    身后的大军严阵以待,武庸虽不知敌将路数,但只要自己够小心,便能够稳住阵脚继而取得胜利。

    楚王太急了,才与其他藩镇达成共识,就急不可耐的出兵,只带着三日口粮,运粮车队远远甩在后面。

    而他这里,其实早就防着楚王叛乱,早就在后方小城暗处存储了不少粮食,两个时辰就可运粮过来。

    十万大军看似阵势大,但那代表着十万张嘴,拖也要拖死他。

    武庸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清楚敌将路数,当稳字当头,万不可大意。

    一个斥候奔来,翻身下马蹬蹬蹬爬上瞭望台,禀道:“大人,经我等冒险突入观察,敌军应该没有分兵。”

    武庸沉默。

    轰隆隆....

    声如雷鸣,大地震动。

    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那高高扬起的尘土。

    以这行军速度,他们的斥候根本来不及查看周边情况及时回去禀报。

    火红大日下,一支骑兵奔腾冲锋而来,如一头火红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如洪流倾泻。

    怕是有数万。

    远远地,能够看到其甲胄鲜亮,骑的也是上好的健马,威风凛凛。

    反倒是他这三万吴郡兵,身上盔甲暗淡无光,有不少破损。

    楚王还真是富裕,不到一郡的封地,竟能养得起这么多骑兵。

    多年积累也难维持,楚地百姓怕是被刮了几层油。

    那传闻,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武庸凝望着远处,眼里渐渐涌起一抹冷冽之色。

    想他散尽家财,还暗中派出军队去打劫附近藩镇养着的流寇,也才养得起五千骑兵。

    远处冲锋而来的骑兵竟没有丝毫停顿,反倒加速冲锋,也不管胯下的战马体力不支,都要累瘫了。

    更远处,有一望无尽的步卒疾行而来,轻装简从,速度极快。

    “射箭!上弩!”武庸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粗犷冷峻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容。

    箭如雨下,铺天盖地。

    在一阵惨叫声后,远处原本齐整的骑兵阵容一片混乱,不少骑兵左顾右盼。

    一支支粗大的弩矢咆哮着冲出,尖锐的鸣啸声传荡,穿过一头骏马后还有余力。

    骏马倒下,背上的骑兵顿时一头栽倒而下,被后方冲锋的战马践踏成肉泥。

    武庸看得心在滴血。

    “传令骑兵出击!”

    将令下达,传令兵顿时前往传令。

    很快,武庸大军后方数百米外,严阵以待随时等候将令的骑兵动作整齐划一的翻身上马,在统领指挥下向战场冲锋而去。

    骑兵自成阵势,身上煞气几乎凝为实质,悍然冲锋向数倍于己方的骑兵。

    先是受了几轮箭雨覆盖,驽矢射击,本就已经乱了阵型的楚王骑兵见到这股裹挟浓郁凶煞之气的骑兵冲来,竟是开始崩溃,无视军令掉头就跑,结果就是互相冲撞践踏,乱成一团糟

    “适合做依仗所用。”武庸忍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看着军容齐整,哪怕冲锋也整齐划一。

    结果一轮箭雨落下,射死几个人,阵容就乱了,左顾右盼的似乎在找人对齐.....

    中看不中用!

    远处的步卒,还不清楚前方的混乱,因之前骑兵也未全力冲锋的缘故,他们还是远远掉在后方,此时还在往前疾行,似乎速度还越来越快,好似在为蓄势冲锋做准备。

    ......

    这是武庸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打得最容易的一仗。

    就像玩儿似的。

    十万大军,不过是一股股流寇七拼八凑入城。

    骑兵还好,军容齐整,而那些步卒,阵型混乱,嗷嗷怪叫着,毫无组织纪律。

    楚王让兵化匪养病,养得一窝流寇,原本能征善战的藩王卫队,假扮土匪,结果真的成了匪。

    还有一个临时换上的统兵大将也是一个人才。

    虾兵蟹将!

    乌合之众!

    白马原上,躺了一地盔甲锃亮的叛军尸体,也蹲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士兵。

    健硕的马儿不安的打着响鼻。

    武庸已经派了骑兵去迎接楚王。

    他看着被吴郡军围住的叛军,陷入深深地怀疑中。

    也在思考着这些人真的适合去冲锋陷阵?

    不会被吓破胆反过来冲散他的军阵?

    而养着他们,这可是几万张嘴,遣散回楚地,假流寇就变成了真流寇。

    匪性难除?

    习惯了抢劫,哪还会老实本分的去种田劳作?

    这可是几万人,会成灾的,就是一群祸害。

    留不得!

    武庸下定了决心,眼神冷了下来。

    很快,吴郡军退后百米,扩大了包围圈,弓弩对向被围的叛军。

    在这些名为军实为匪的叛军心中恐惧时,一道来自武庸的将令传来,直言吴郡养不起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只能留下一部分。

    再看四周的弓弩,明晃晃的刀枪,神色冷冽的吴郡军,这些人很多人当场“明悟”,眼里狠色流露,抓起脚下的兵器,袭杀向身旁原本一起喝酒吃肉称兄道弟的同道中人。

    场面一片混乱。

    为了活着,很多人已经杀红眼了。

    楚王车驾为逃窜的溃兵所冲,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支浑身是血,煞体几乎凝为实质的骑兵冲杀而来。

    想要逃,但庞大豪奢的车辇太慢,被追击着甩了几个漂移。

    不久之后,楚王被架着衣衫不整的来到白马原,身后是一堆花颜失色的细腰妻妾舞姬,远远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等看清前方那残忍的画面,听闻好杀人取乐的楚王面无人色,隔夜饭都吐了出来,那些妻妾更是两眼一翻。

    “埋了。”

    ps:三千,说一件事,霍去病的字我没查出来,群里写历史的大佬好像也不知道,有知道的回复一下,感谢。

    如果自己也不知道那种,就烦请闭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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