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奇怪的提包
同一天。
罗湖桥检查站。
检查人员看了一眼对面西装革履,看上去很有派头的中年大肚男子。
大肚男矜持地推了推鼻梁上金丝边眼镜。
嗤啦!
检查人员拉开了提包的银色拉链。
提包显然是大路货,上面粗糙的印着“HK”的标志。
放眼望去,等待过关的旅客中,有将近三成都是这样的提包。
几件换洗的衣服,几盒香烟,一小袋水果糖。
检查人员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当拿起水果糖的时候,脸上一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随后眼睛望向大肚男。
大肚男意会错意思了,略微有些倨傲地说道:“这是特产椰子糖,给我们乡下亲戚小孩子们吃得,这一次带的少了,下回多带一些,请你尝尝。”
检查人员没有理他,拿起了水果糖仔细地掂着重量,右手轻轻抛起,随后接住。
重量不对!
大肚男满脸的不耐烦和不屑,冷笑着看着检查人员。
这和传闻不一样啊!难道他们也要好处不成?
检查人员随手撕开了糖果袋的包装。
“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给打开了!我这可是送亲戚的。”大肚男生气地说道。
检查人员将糖果一个个地放在心里,估摸着重量。眼睛一亮,随手将一块放在了方边,一会儿又放了一块,总共放了三块。
检查人员将其中一颗糖果打开了糖纸,眼睛勐地一缩,就连手指都微微颤了一下!
检查人员随后不动声色的将糖纸包好,又将其余的糖果重新又装回袋子中。
“好了好了!那三块给你吃好了!这下我能过去了吧!”大肚男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说道。
“恐怕不行,您得跟我走一趟!”检查人员说道。
“干什么!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大肚男神色一慌问道。
“请你配合一点。收拾东西跟我走一趟!”检查人员冲着对面使了个眼色。
两个身上穿着蓝色衣服的便衣工作人员从两侧围了过来。
大肚男一愣,不情愿地将东西重新又拾回提包,跟着检查人员走向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检查人员快步走向坐在桌旁,身穿公安制服的中年干部身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
中年公安听了眼睛一眯,扫了大肚男几眼。
检查人员将三颗糖果递给了中年公安。
“谢科长,我先过去了。”检查人员说完,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
中年公安谢科长拿起了一枚糖果,随手打开了包装纸,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大肚男,将糖纸又重新包了回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快点!我还有事呢!”大肚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大声地说道。
“这是你的提包?”谢科长笑眯眯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大肚男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谢科长问道。
大肚男一愣,虽然不情愿,还是说道:“陈长生!”
“什么职业?”谢科长又问道。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我每年都要来乡下探亲,没有一次是这样!我抗议!”陈长生大声地说道。
“好好配合,别给自己惹麻烦。”谢科长笑着说道。
陈长生心中一凛,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
“皇后大酒楼总厨!”陈长生说道。
“来这边干什么?”谢科长又问道。
“走亲戚。”
“亲戚家在哪?”
“顺德。”
陈长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安地说道:“阿sir,有问题吗?”
“包是你的吗?”谢科长又问道。
“是……是啊。”陈长生这一次回答有了一些犹豫。
谢科长眉头一皱,威严地说道:“想清楚再说!没有问题,我们不会无缘无故把你留下!奉劝你不要代人受过!”
陈长生眉毛一跳,已然知道摊上麻烦了。
“不是,不是,这个包不是我的!”陈长生连忙摆手,神色惶急。
“刚才为什么说是你的!”谢科长威严地说道。
“这个……这个……”陈长生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谢科长几次,都不好意思说话。
“实话实说!你要对自己负责!要不然后果自负!”谢科长神态威严,大声地说道。
“是因为它。”陈长生不好意思地从兜里摸出了一条金项链,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回事?”谢科长不动声色地问道。
“贪小便宜吃大亏啊!”陈长生感慨着说道:“在那边候检的时候,当时我起的太早,于是就打了瞌睡。等我睡醒了才发现,我的包不见了,身边多了一个这样的包,外观和我的包一模一样,但是东西却不一样,我估计着可能是谁拿错了。
我打开包,一眼就看见了这条金项链。我的包里没有什么值钱东西,整个包都没有这条项链值钱!所以我就起了贪心。”
陈长生说完了这些,懊悔地低下了头去。
“你的包里装了什么东西?”谢科长又问道。
“一盒茯苓膏,几件换洗衣服,两罐奶粉,和一些玩具。”说到这里,陈长生想了一想,又接着说道:还有一辆玩具小汽车。”
“你把这些经过详详细细地写下来!包括从今天出门开始,路上都碰到了什么熟人,和谁打过交道,你的提包什么时候离开过自己的手,什么时候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以及路上碰到那些可疑的人,一点也不要疏漏!”谢科长冷然说道。
“是是是!”陈长生连声答应。
几个小时后。
叮铃铃!
桌子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坐在桌子对面埋头写东西的陈长生被吓了一跳。
谢科长抓起了电话,对面传来说话声:“羊城火车站发现了一个印有“HK”字样的提包,我们检查了里面的东西,是从香江那边过来的,应该是旅客遗失的提包,已经派人送到你们那边了!”
“包是在哪捡到的?”谢科长问道。
“候车厅。”对方答道。
“等候得是哪趟车?”谢科长又问道。
“这个不清楚,不过捡到提包的位置,是发往京城方向去的48次候车区。”对方说道。
“里面有什么东西?”谢科长问道。
“一盒点心,几件换洗衣服,两罐奶粉,和一些玩具,玩具中有一辆小汽车。”对方说道。
谢科长挂了电话,抬起头来看了陈长生一眼,笑着说道:“你的包找到了。”
陈长生一愣,随后惊喜地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
119.汽水不能让你白喝
轧钢厂二车间。
“祖国江山美如画,祖国建设跨骏马……”
刘建武五音不全的嗓音,哼着康慨激昂的歌,听得大家一阵阵地……蛋疼。
“建武今天这是怎么了?捡着金尿盆子了吗,怎么高兴成了这样!”
“这歌唱的,气死勐张飞,不让黑李逵!我这前列腺都快听好了。”
“这歌,没个一两百岁的寿命,谁敢听它啊!”
郑涛和大嘴几个人几个人一唱一和的挖苦着刘建武。
刘建武丝毫不以为意,得意洋洋地哼着“歌”。
说是歌,其实不如说是说唱艺术,因为几乎没有调!
“建武,建武,哥哥错了,刚才不应该挖苦你,哥哥给你认错,但是有一样,你先别唱了!”郑涛哭着脸说道。
“妒嫉!你们就是妒嫉!我要是告诉你们为什么,活活美死你们!”刘建武笑着说道。
“那就说说吧!究竟是什么喜事?也让弟兄们跟着你高兴高兴。”大嘴兴奋地说道。
刘建武本待不说,但是实在忍不住了。
如果不说,他就觉得自己胸口老有一团火朝着外面冒。
刘建武有时候也恨自己,藏不住事。
藏不住吃的也就算了。最多被人说上一句“狗窝里放不下剩馒头。”
藏不住事就坏了,这就说明这个人没有心胸。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自己就是藏不住,比如说这会儿,心中的这份得意和快乐,真的希望有人分享。
“知道吗!哥哥这个礼拜天,就要帮人家去搬煤了!”刘建武得意洋洋地说道。
“嘁!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就让你这么得意啊!你要是没搬够,下礼拜来我们家,我让你再搬一次,好好过过瘾!”大嘴笑着说道。
“滚蛋!给你搬煤?姥姥!你就是请顿涮羊肉……”刘建武兴奋地说道。
“你也不去?”大嘴笑道。
“凭什么不去!搬个煤吃顿涮羊肉,谁不愿意啊!”刘建武看上去心情真心不错。
“我不愿意!凭什么啊!搬个煤就得一顿涮羊肉?有顿炸酱面就不错了!”大嘴瞥了刘建武一眼说道。
刘建武也不反驳,只是痴痴地笑。
“这么高兴?真有人请涮羊肉?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谁要请我吃涮羊肉,我宁可去他们家摇煤球去!”郑涛说道。
“涮羊肉?比吃涮羊肉还要美的事!”刘建武得意地说道。
大嘴吓了一跳,不相信地说道:“比涮羊肉还好吃?难不成是烤鸭子?”
说到这里,大嘴愈加兴奋,用力一拍操作台,大声说道:“建武,你这了算抄上了!这事情干得过啊!”
刘建武不屑一顾地瞪了几个人一眼,鄙夷地说道:“你们几个怎么三句话离不开一个吃字?就不能在精神层面上多想想?”
精神层面?
什么是精神层面?
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又望向了刘建武。
“哥们处对象了!礼拜天就是去对象家里搬煤呢!”刘建武得意地说道。
“可以啊,建武!这不显山不露水的都处上对象了!不行啊,这事得请客!”大嘴笑着说道。
“请请请,到时候一定请。”刘建武乐呵呵地说道。
“什么叫到时候啊!这可不行,必须现在请!”郑涛起着哄说道。
“今天真不行,我今天有事,我和廖大哥说好了,去他们家吃饭。”刘建武连连摆手说道。
“廖大哥是谁啊?”大嘴一愣问道。
“澡堂的老廖啊!天天见面,一提名字就不认识了?”刘建武说道。
“甭打岔!都甭打岔!说请客呢,谁问老廖了!”郑涛连忙说道。
“你说吧,怎么请,只要不耽误我时间就行。”刘建武无可奈何地说道。
“今天下了班,厂门口服务部,一人一瓶北冰洋汽水不过分吧!”郑涛笑着说道。
刘建武看着身边兴奋地几个人,点了点头说道:“成啊!反正就咱们几个人,一个人一毛钱,横不过一块钱去!今天我不过了,就请你们喝汽水了!”
郑涛大喜,扯着嗓门喊道:“嘿!刘建武……”
刘建武吓坏了。
北冰洋汽水,雪山白熊,一毛钱一瓶。
自己工班不过几个人,最多一块钱,要是郑涛一嚷嚷,整个车间都跟着起哄,那可就没有五块钱都下不来!
大家伙眼睛都朝着这边望过来,刘建武连忙摆手,略微有些尴尬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郑涛使劲把头挣脱了出来,不高兴地说道:“干什么啊你!”
“你要是再喊,下了班我就跑!看你们谁能追的上!”刘建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就我们几个人。”郑涛说道。
“这还差不多!好家伙,你一下子喊一个车间的人,这不是让我倾家荡产吗!”刘建武不高兴地说道。
叮铃铃……
清脆的下班铃声,响彻了整个车间,工友们三三两两地走出了车间。
工友们簇拥着刘建武,出了厂大门,直奔服务社。
也不是刘建武怎么有威信,主要还是怕他跑了。
肖彬也笑嘻嘻地挤在人群中间。
廖文奇早就换好了衣服,在厂门口等着。
他现在时间很自由,几颗大白兔奶糖,和老夏关系唬的非常近。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廖文奇看到一大群人拥着刘建武进了服务社,就暗暗得意。
自己太有眼光了,选中了刘建武!
看看,人家刘建武多有人缘!这至少得有一个工班的人吧!
到时候,这些人都是援手!廖文奇想到。
但是廖文奇并没有凑过去。自己还是离远一点好。
老在一起,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苏娜看着肖彬也兴奋地跟着那群人一起挤进了服务社,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个肖彬,怎么回事!
干我们这行,最忌讳趋众!越是人多我们越是不能掺和!
你怎么就哪人多想朝哪凑呢!
肖彬手里拿着北冰洋汽水,乐滋滋地喝着,听着大嘴问刘建武。
“建武,这汽水不能白喝,用弟兄们帮忙不用?毕竟搬煤是个力气活!哥们我别的没有,就是一把子力气。”大嘴左手一瓶,右手一瓶,得意地说道。
刘建武一阵阵的肉疼,看着大嘴,心中想到必须得让这厮跟着我搬煤去,汽水不能让你白喝!
120.神秘电波
喝完汽水,工友们纷纷离开,刘建武冲着大嘴说道:“礼拜天早上八点,西直门外大街不见不散。”
大嘴一愣,笑道:“你丫还真准备让我搬煤啊。”
“那当然,你可喝了我两瓶汽水呢!”刘建武认真地说道。
肖彬听了刘建武说了“西直门外大街”之后,和他俩打了个招呼离开。
刚出了服务社,苏娜就凑了上来,两个人结伴同行。
“保卫科这女的追着你徒弟够紧的啊。”廖文奇凑到刘建武身边,看着肖彬和苏娜的背影说道。
“有什么啊!不就长得精神点吗。”刘建武不屑一顾地说道。
厂办公楼。
一大爷站在楼前面,神色纠结。
考虑了一整天,终于在要下班的时候,做出了决定,还是要向保卫科汇报这个情况。
保卫科。
何伟看到一大爷进来,迎了过去,笑着说道:“易师傅来了?是不是有了什么新情况?”
一大爷点了点头,也没有什么废话,犹犹豫豫地将昨晚的情况讲了一遍。
何伟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劲,等到一大爷讲完,何伟立刻问道:“你是说昨天你打电话的时候,碰到了许大茂?结果给耽误了?”
一大爷点了点头。
“许大茂喝多了?”何伟又问道。
一大爷又接着点了点头。
“许大茂平时经常喝酒吗?”何伟又问道。
一大爷想了想说道:“喜欢,而且许大茂没量,基本上一喝就多。”
何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那行,还是这样,多大奎再找你的时候,你一定缠住他,然后报告保卫科。”
一大爷连忙点头答应。
送走了一大爷,何伟匆匆走进了科长办公室。
箭杆胡同十二号。
丁军手里抱了一大摞资料,走进正堂屋。
老陈坐在堂屋角落的办公桌后面,望着天花板发呆。
“老陈,这里有份羊城的通报,你看看。”丁军从一摞资料里面,抽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老陈。
老陈接了过来,看了一下,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看来又有敌人摸过来了。”老陈说道。
“敌人显然是用了调包计,用一条金项链诱惑陈长生带货入关。”丁军笑着说道。
“敌人的包里,水果糖中有三颗高爆炸弹,是敌人最新研发出的武器。
而被调包的提包,发现的位置在48次的候车区,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轧钢厂第七车间来的。”老陈手里转着铅笔,缓缓地说道。
“会不会还是障眼法?”丁军问道。
老陈眉头一皱,彷佛在思索,随后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代价太高。而且把高爆炸弹藏在水果糖里面,这种方法很隐蔽,如果不是咱们的检查人员警觉,从水果糖的重量上发现了情况,很可能就被他们蒙混过关了。”
“那敌人为什么要丢掉陈长生的提包呢?”丁军又问道。
“敌人趁陈长生不备,调换了提包,利用陈长生的贪心,将装有炸弹的提包带进来,如果顺利进来,敌人就会找机会再重新调换回去。
但是失手了,敌人恐怕自己暴露,就将提包扔在了火车站。”老陈说道。
老陈和丁军聊着羊城发来的通报,肖彬和苏娜走进了堂屋。
“肖彬来了?快坐。”老陈见二人进门,连忙站了起来,走到了中间桌子前面,笑着招呼。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昨天晚上七点五十五分,鼓楼附近发现了电波,时长大概一分钟。”丁军接着说道。
“这个电波之前出现过吗?”老陈问道。
“五七年曾经出现过一次,时长大概也是一分钟左右。”丁军说道。
“八年前。这个时间相隔的可真够长的。能够确定位置吗?”老陈又问道。
“电波时间太短,来不及准确定位,只能定个大概方位,大概在鼓楼东大街附近。”丁军说道。
老陈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鼓楼东大街,环境复杂。民房民居鳞次栉比,周边光是小胡同,就有十几条之多。
而且那里还有一所小学和一所中学,人流量也非常巨大。
南锣鼓巷也在鼓楼东大街附近。
“这个范围有点大了,能不能再缩小一些。”老陈摇了摇头说道。
“技术科已经加强了对那边的盯控,等到敌人再次发电,争取精准定位。”丁军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老陈苦笑着说道。
“已经通知辖区派出所,对这个区域详细摸排。”丁军说道。
老陈点了点头,突然问道:“这一片是不是有两家学校。”
“准确说来是一家,轧钢厂附属小学,之前的惜荫小学。”丁军答道。
“我记得还有一所中学。”老陈问道。
“不在这个区域,中间隔着一条胡同呢。”丁军说道。
“又是轧钢厂。”老陈摇了摇头,随后说道:“组织人把这所小学的教职工全部摸排一下,尤其是住校的、上夜班的那些教职工,重点摸排。”老陈说道。
“已经安排人开始摸排了。”丁军说道。
“声势可以搞得大一些。”老陈说道。
丁军一愣,有些不明白。
反特工作不是越隐蔽越好吗?怎么这一次要大张旗鼓地排查?
老陈看了一眼疑惑的丁军,笑着说道:“敌人利用隐藏的电台发电报,虽然只有一分钟,但是咱们也不可能不察觉。
如果咱们不动声色,悄悄摸排,敌人反而惊疑。所以咱们就大张旗鼓地摸排,敌人定然认为正常,不会想那么多。”
“听见了吧,学着点!反特工作复杂着呢,说白了就是心理战。”苏娜悄声对肖彬说道。
肖彬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肖彬,今天情况怎么样?刘建武有什么异动没有?廖文奇去找他了吗。”老陈转过头问肖彬。
“下午刘建武接了个电话,看上去有些兴奋,还请了我们全工班的人喝汽水。好像是他新交的女朋友让他礼拜天去帮忙搬煤。”肖彬说到这里,又补充说道:“地址是西直门外大街附近。”
老陈和丁军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看来敌人有些着急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加快点速度啊!”
121.你究竟是什么人!
晚八点。
火车站。
多大奎步履匆匆地从留言板前经过,走向客运值班室。
“老多,当班啊。”一个装卸工模样的壮硕汉子,和多大奎走了个对面,笑着打招呼。
多大奎抬头看了一眼,和他打招呼的是行李房装卸班长孙荣耀。
“老孙啊,今天晚上夜班。你呢?”多大奎笑着说道。
“我这刚下白班。”孙荣耀说道。
“这么晚才走,够先进的啊。”多大奎笑道。
“赶了一批特货,耽误了一会儿。”孙荣耀说道。
“我说呢,你们也真够辛苦的。”多大奎摆了摆手,“改天有空咱们喝一场,今天是不行了。我先走了,着急着点名呢。”
说着话,多大奎快步走向客运值班室。
同一时间。
廖文奇家。
正中间八仙桌上摆着半只烧鸡,一碟花生米,一瓶剩了一点的二锅头。
刘建武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里布满了血丝。
“廖大哥真有本事!这个时候还能整来烧鸡。”刘建武摇摇晃晃地挑起了大拇指。
“这算什么!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本事大着呢!”廖文奇眯着眼睛说道。
“你就吹吧,说你胖你就喘。要是真有本事,还能在咱们厂子里烧锅炉?”刘建武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你知道什么!只要有赵公元帅开路,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廖文奇紧盯着刘建武,宛如看着爪下老鼠的猫。
“那倒是!只要有了钱,说什么都好使。”刘建武有些泄气地说道。
廖文奇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笑意,端起了酒盅,说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刘建武和廖文奇碰了一下,一仰脖,一饮而尽。
廖文奇略泯了一口,将酒盅放在了桌上。
“满……满上!”刘建武豪气干云地喊道。
“你小点声!喝个酒这么大声音干什么!”廖文奇低声说道。
“你和我表妹怎么样了?”廖文奇轻声问道。
“好着呢!明天,明天……”刘建武说到这里,忍俊不住得意地心情,满脸笑容说不下去了。
什么情况?
居然这么快就得手了?苏三怎么没有通知自己?
廖文奇眉头紧锁,想着主意。
“明天她让我去帮她搬煤。”刘建武终于说了出来。
噗!
廖文奇刚送嘴里一颗花生米,又吐了出来。
“干什么?”廖文奇又问了一句。
“搬煤啊。”刘建武说道。
尼玛!
居然是搬煤,还能得意成这样!
要是这个进展速度,没个三五年,估计连个手都牵不上!
“办她!你得办她!”廖文奇盯着刘建武说道。
“办谁?怎么办!”刘建武迷瞪着脸问道。
“……”廖文奇看着刘建武,真真无语!
这他娘的还是个雏啊!
这种启蒙的工作,还是留给苏三来干吧。
她业务能力强,教个把刘建武进进出出,还不是手拿把攥!
胡同口。
几名便衣公安人员隐蔽在墙后。
一个老太太从廖文奇隔壁院里走了出来,后面一个妇女跟着出来。
“虎子妈,你回去吧,记着明天到街道把手续办一下。”老太太说道。
“常婶,这可太谢谢你了,那我就不送了啊。”
妇女虎子妈说道。
常婶快步拐过了胡同口,悄悄回头,虎子妈进了院。
“怎么样?”一名便衣公安过来轻声问道。
“杨所长,北屋里有人,但是没看见,不知道是不是他。”常婶低声说道。
“那就没错!”杨所长说道。
几名便衣公安凑了过来,杨所长压低了声音说道:“方二龙应该在家!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他跑了!”
几名便衣公安点了点头。
“方二龙跑出来四五天,又多背了几件桉子!这家伙心狠手辣,而且会几下子,大家一定要小心。”
杨所长说到这里,指了指一个青年便衣说道:“建军,你是头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更要小心!”
李建军听了,连忙点头。
“常婶,这个院有后门没有?”杨所长问道。
“没有,只有这一道门。”常婶说道。
“检查武器!”杨所长低声喝道。
卡卡卡!
几声拉动枪栓的声音,杨所长带头,几个人走向廖文奇家隔壁的院子。
“啪!”
杨所长一脚跺开了北屋房门,几名公安一拥而入。
两名公安奋力朝着床上一扑,居然扑了个空。
没有人!
杨所长推开了手电筒,被窝是掀开的,里面没有人。
“人哪去了?”杨所长自言自语说道。
卡察!
院内一响,厕所内出来了一个壮汉,提着裤子,有些发愣地看着他们。
“方二龙!在这呢!”李建军一声大喊。
方二龙也反应了过来,撒腿就跑,到底是练过,一个箭步冲到了墙边,奋力一纵,双手扒住了墙头,引体向上,顺势一翻,就进了廖文奇家院子。
“翻墙了!快过去!”
几名公安跟着也翻了过去。
廖文奇在屋里听得扑通扑通一连响了好几声,吓了一跳,动作敏捷地闪身门边。
方二龙跳进廖文奇院里,想都没想,直扑院门。
扑通扑通两声,杨所长挡在了身前。
方二龙转身就跑,冲向另一边的院墙。
“拦住他!这小子又要翻墙!”杨所长大声喊道。
两名公安左右包抄,挡住方二龙去路。
方二龙见无路可去,闪身改变方向,连纵带跳,飞腿踹开了廖文奇家门,冲了进去。
廖文奇在门口,见屋门一动,急忙闪身后退,大门啪的一声冲开,方二龙已经冲了进来。
方二龙见前面有人,想都不想,伸手扣着廖文奇脖子,闪在廖文奇身后,用力扭去。
廖文奇突遭攻击,本能的抓着方二龙锁向自己脖子的右手,用力一翻一拧。
碦碴!
方二龙一声惨叫,廖文奇右脚已然重重踹向了他的膝弯,方二龙应声倒地。
廖文奇顺势单膝跪地锁喉,将方二龙制住。
“不许动!”
“不许动!”
杨所长几个人冲进了屋里,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廖文奇。
咦?
方二龙呢?
几个人这才注意,方二龙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左手扶着右手,面露痛苦神色。
廖文奇身子半跪,压着方二龙咽喉,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看到杨所长几个人如临大敌的神色,廖文奇这才松手站起,退了两步。
“把人带走!”杨所长厉声喝道,但是手中手枪并没有收起,依然指着廖文奇。
“我不知道,他突然闯了进来……”廖文奇一副紧张害怕地神情说道。
啪嗒!
刘建武手里的快子掉在了地上。
“哗啦!”
他起身的时候,又将酒盅带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究竟是什么人?伸手为何如此敏捷!”杨所长冷冷地盯着廖文奇问道。
122.廖师傅,你见过这个人吗?
叮铃铃!
卧室内电话铃声急促响起。
老陈陡然惊醒,左手迅速抓起电话,右手摸向枕下。
空空如也。
噢,解放了。
老陈如释重负,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了电话机。
多年的地下工作,让这份警觉,已然融入到了他的血液里面。
“廖文奇被派出所带走了。”电话那边传来丁军地说话声。
“怎么回事?”老陈波澜不惊,轻声问道。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现场侦查员说,派出所的人抓逃犯,就在廖文奇家隔壁,可能逃犯逃到了廖文奇家里,最后连逃犯和廖文奇还有刘建武,都给带走了。”丁军又说道。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丁军那边问道:“老陈,老陈,你在听吗?”
“嗯。”老陈先是轻声答应了一下,随后又说道:“通知咱们盯廖文奇的人,先撤回来。”
“那咱们用不用给派出所打声招呼?”丁军又问道。
“正常程序还是要有的,要是现在就把廖文奇放了,他能不起疑心?这可是一个职业特务。”老陈没有了睡意,坐了起来说道。
“那咱们的人为什么要撤回来?”丁军又问道。
“这件事之后,廖文奇肯定会增加戒心!派出所也会派人盯紧他!这家伙鼻子灵的紧,大老远就能闻出来哪个是派出所,哪个是咱们,所以这个时候,把咱们的人先撤回来。”老陈说道。
“好吧。”丁军答应了一声。
“通知苏娜和肖彬,在厂子里一定要把廖文奇盯死!不能出一点岔子!尤其是他和刘建武两个人在厂子里的接触!”老陈说完,放下了电话。
很明显,派出所的目标并不是廖文奇。
之所以将廖文奇带走,两个可能。
一个是正常的询问,毕竟逃犯跳进了他的家里。
如果是这样,也就是做个笔录的事。
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派出所的同志发现了什么问题。
如果是这样,派出所难免会布控侦查。廖文奇也自然会加强戒备。
这样也好,自己把人撤出来,当廖文奇发现只有派出所的人监控自己的话,岂不是更加放心。
派出所。
区分局主抓刑侦的副分局长肖大力仔细听完了杨所长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
“金鱼胡同?”肖大力一愣,略想了想,又说道:“离着土唐刀胡同也不算远。”
杨所长没有明白肖大力这话,随口说道:“不远,就两个街口,过了西单就是。”
“大晚上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个?”肖大力看着杨所长说道。
“局长,您是没看见,太可疑了!那身手,绝对是高手!方二龙那可练过,等闲的三五个汉子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是转眼功夫,就被廖文奇拿下了!我都没看清动作!”杨所长说道,
“问了吗?”肖大力问道。
“还没呢。这不是等您的吗。”杨所长说道。
“走,看看去。”肖大力站起身来说道。
派出所值班室。
李建军热情地招呼着廖文奇,拿起桌子上的暖瓶,给廖文奇倒水。
“廖师傅是轧钢厂的啊?”李建军笑着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廖文奇身边。
“啊。轧钢厂澡堂的锅炉工。”廖文奇神色恬澹,笑着说道。
“其实我也算你们轧钢厂的半个家属。”李建军笑着说道。
“噢?”廖文奇一愣。
“你们厂食堂何雨柱,是我女朋友的哥哥。”李建军笑着说道。
“何雨柱?知道知道!那可是我们厂食堂的大拿。”廖文奇笑着说道。
门一响,肖大力和杨所长前后走了进来。
“局长好。”李建军见肖大力进来,连忙起身敬礼。
肖大力笑着摆了摆手,冲着廖文奇说道:“廖师傅,你好啊。”
廖文奇也连忙站了起来,脸上一副局促的模样,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你是局长啊。”
“不要紧张,坐下慢慢说。”肖大力笑着说道。
“我连我们生活科谢科长都不怎么见,今天居然见局长了,能不紧张吗。”廖文奇轻声说道。
杨所长哈哈笑道:“今天多亏廖师傅了,一个照面就把方二龙给拿下了。”
“廖师傅当过兵吧。”肖大力在廖文奇对面坐下,笑着问道。
“没有。祖传工人。”廖文奇略有些惊慌地说道。
肖大力笑着指着廖文奇说道:“真新鲜,工人还有祖传啊。”
廖文奇也讪讪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家都是做工的。”
“那你这功夫从哪学的?”肖大力笑着问道,眼睛紧紧盯着廖文奇。
廖文奇这才恍然大悟,神态也自然了一些,居然有了一点笑意。
“我说怎么回事,好好的把我带到了派出所,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不是拿我当特务了。”廖文奇笑了一会儿,又接口说道:“我从小练武,对付这样的小贼,七八个不在话下!”
“那你这功夫可不错啊!师傅是谁啊?”肖大力又笑着问道。
“津门的蓝老爷子。”廖文奇想都没想说道。
“蓝东鹏老爷子?”肖大力一愣问道。
“您也知道我师傅?”廖文奇说道。
“在哪学的啊?”肖大力又问道。
“海河边上。”廖文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小时候家里穷,就在海河边上住。那个地方叫做下村,都是一熘一熘搭的窝棚,我们称之为'条',我家那时候住四条,叫做下村四条。”
“蓝老爷子的弟子,那就难怪了!我们还要感谢你见义勇为呢。”肖大力笑着说道。
“感谢你啊。”杨所长两廖文奇送到门口,连声致谢。
“没什么,这是咱们群众应该做的。”廖文奇客气地说道。
“廖师傅,你看看,你见过这个人吗?”肖大力突然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照片问道。
冯静波!
廖文奇一眼就认了出来。轧钢厂子弟小学二年级地理老师。
他拿出冯静波的照片干什么?
难道冯静波……
“没见过。”廖文奇非常仔细地看了几眼,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他是你们轧钢厂子弟小学的冯老师。”肖大力说道。
“噢?我们厂的?”廖文奇略带兴奋,随后摇了摇头。
“我们厂人太多了,可能见面认识,这提名字还真不一定认识。”廖文奇笑着说道。
123.我要和廖大哥学功夫
李建军把廖文奇送到了派出所门口,廖文奇好像刚想起来一样,回头问道:“我家里那位工友呢?”
“你是说刘建武吧,他先走了。”李建军说道。
“走了?这么不够意思。”廖文奇都囔了一句。
派出所办公室。
肖大力坐在沙发里,神色略显地凝重。
杨所长把水杯放在了肖大力面前。
“您刚才让廖文奇看得那张照片是谁啊?”杨所长轻声问道。
“冯静波,我街坊。”肖大力说道。
“有问题吗?”杨所长又问道。
“说不好。”肖大力说了一句,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还是说说这个廖文奇吧。”
“我觉得不对,练武术的多了,天桥练跤的也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种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杨所长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家伙太镇定了一些。”说到这里,肖大力挥了挥手,又说道:“也不全是镇定,该慌张的时候,他也慌张,所以这才更加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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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经过训练的。”杨所长说道。
肖大力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扣了两下沙发扶手,似乎在斟酌。
“派个人去一下津门,查一下廖文奇说得话是不是实话。”肖大力说道。
杨所长点头答应。
“另外礼拜一以咱们派出所的名义,给轧钢厂送一面锦旗。”肖大力又说道。
杨所长一愣,随即明白,连忙点头。
“刘建武呢?”肖大力又问道。
“就问了两句,让他回去了。”杨所长说道。
“这就对了。问得多了,再把廖文奇给惊了。”肖大力赞许地说道。
“那是我们所里派人,还是分局派人?”杨所长笑着问道。
“当然是你们所里派人!他在厂子外面的所有活动,必须完全监控!我这没人。”肖大力斜愣了杨所长一眼说道。
杨所长撇了撇嘴,肖大力站了起来,说道:“走了!”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留意点你们辖区的惜荫小学,啊,就是现在的轧钢厂子弟小学。晚上巡逻的时候留点神。”
南条胡同七号院。
胡同狭仄,七号院的门很小,如果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就有些不好过。
门对面,一座凋花照壁,绕过了照壁,是一座不大的小院。
没有倒坐房,也没有游廊,东西北面各有一排房子。
每个方向都住了好几家,门挨门看着非常拥挤。
天井当院原先的花池子拆了,装了一拉熘两排水龙头,足有十几个。
刘建武的家在东屋最北边,挨着垂花门。
刘建武一家四口,父母还有一个姐姐,原先分的房子不够住,刘建武家就挨着房山头向外接了半间。
这半间房子,就是刘建武的卧室。
卧室很小,仅能放下一张床,进门就得上到床上去,要不然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刘建武虽然不很满意,整天的抱怨,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即便是这样,因为这半间房,刘家没少和院里人吵架。
刘建武姐姐一直也没有出嫁,高不成低不就的卡在那里。
不嫁出去,房子就腾不出来。
房子腾不出来,刘建武即便相成了对象,结婚也难。
等厂里分房子?
这个当然可以!但是得排队。这事加钱都不行,必须论资排辈。
据说前面排队的几百号人呢。
和他一个车间的郑涛,结婚三年了,房子不也没分到手吗?
刘建武也劝姐姐,差不多就得了,赶紧找个有鼻子有眼的把自己嫁出去。
但是人家刘姐姐,特别讲究,说什么也不能把自己给下嫁喽。
老四九城不是有句老话,说什么大姑奶奶必须得嫁好。
所以人家刘姐姐一点也不想将就。
时光易逝,转眼就三十大几了。再想将就,结果没人愿意跟她将就了。
刘家姐姐倒是不怎么着急,关键是刘建武着急。
结婚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接不成了,刘建武就动员姐姐申请单身宿舍。
姐姐有单位,单位凭什么不管啊!
刘家姐姐倒是也通情达理,单身宿舍也申请了,结果没有批下来。
只有外地职工,才给分单身宿舍,刘家姐姐有户口,不符合条件。
刘建武着急啊,见天想办法,逢人就打听这事该怎么办。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有人给刘建武出了个好主意。让他动员姐姐,把户口迁回唐山老家,这样就算外地户口,不就可以申请单身宿舍了!
这主意太尼玛好了!根本解决了问题。刘建武听了大为激动,回家就和姐姐商量。
谁知道姐姐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最后憋出了一句“有病!”
刘建武这个气啊!
尼玛究竟谁有病!
这么大年龄了,还不把自己嫁出去,把房子腾出来!
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还有我这个弟弟吗!
这也就算了,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现在有了好主意,你还不愿意干,那不就是故意的!
就是不想让我找到对象!让我结婚!
想通了这个道理,刘建武天天和姐姐吵架,两个人一见面就死掐。
刘建武母亲劝也劝不住,还没有张嘴说话,刘建武和姐姐都说刘母向着对方。
刘父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整天也不着家。
儿孙自有儿孙福,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过好自己才是正经。
至于老婆,刘父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月,刘父顶多回来两三次,整个刘家也就习惯了。
刘建武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心里一直在兴奋。
今天,破天荒的没有跟姐姐吵架。
刘建武心里有事。他在想廖文奇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烧锅炉的,为什么伸手这么敏捷。究竟是哪位高人的徒弟?
练过武术的人,刘建武也见过。
比如说傻柱,不仅见过,两个人还动过手!
但是刘建武明显感觉到,如果傻柱跟廖文奇动手,分分钟趴下!
廖文奇动作太娴熟了,宛如行云流水!
自己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已经结束了。
从那人进门到倒地,最多几秒钟的时间!自己的快子都没有来得及落地!
这得是什么样的功夫!要是自己学了这份功夫,是不是就可以痛打傻柱,为自己报仇了!
我要和廖大哥学功夫!
刘建武兴奋地想着,直到半夜,才似睡非睡地睡着了。
124.身体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刘建武就兴奋地爬了起来。穿好了衣服,兴冲冲地出了家门。
“建武,不吃饭了这么早,干嘛去!”刘母在院里看到刘建武脚步匆匆,大声地说道。
“不吃了!到单位同事家帮个忙。”刘建武一边走一边说道。
“帮忙?什么忙啊!”刘母又问道。
“摇煤球去!”刘建武说着话,出了院子。
西直门。
刘建武手里拿着一个褡裢火烧,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左顾右盼。
既是等张洁(苏三),也是在等大嘴。
大嘴说好了,今天也过来帮忙。
汽水当然不能白喝!而且大嘴还喝了两瓶!
有个人帮忙,不比自己一个人卖力气强。
远处,苏三的身影鸟鸟婷婷地走了过来。
尽管衣服臃肿,刘建武还是能够看出来苏三曼妙的身材。
“小张!小张!”刘建武挥舞着双手,使劲摇晃。
苏三显然看到了,笑着也摆了摆手,快步走了过来。
“谢谢你啊,建武。以前都是表哥帮我,这一次我想着老是麻烦表哥不好。”苏三红着脸说道。
“那是!就算是亲戚。也不能老麻烦啊,从今以后,你们家搬煤这些力气活,交给我就得了!”刘建武笑着说道。
“那咱们走吧。三轮车我已经借好了。”苏三笑着说道。
“再等个朋友。”刘建武冲着内大街方向的张望。
苏三一愣,警觉地问道:“朋友?谁啊?”
“一个车间的,我让他今天过来帮忙。”刘建武笑着说道。
苏三脸色突然十分难看,不高兴地说道:“是不是你把咱俩的事,在车间里面吹牛了?”
刘建武见苏三不高兴,连忙说道:“没有!真没有!”
“那你们同事怎么过来帮忙?”苏三又说道。
“他可不知道帮谁的忙。”刘建武连声说道。
“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苏三不高兴地说道,转身朝着内大街走去。
刘建武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低声下气地说道:“不等了!不等了,以后也不让他们掺和了!”
“你啊!就是嘴太快!”苏三斜愣了刘建武一眼,嗔怪地说道。
刘建武似乎看痴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走吧,别杵在这儿了!”苏三说了一句,顺着西直门内大街走去。
“不是西直门外大街吗?怎么改内大街了?”刘建武有些纳闷地说道。
“废什么话啊!”苏三回头说道。
“得嘞!您是姑奶奶,您说了算!”刘建武摇头晃脑地跟了上去。
大嘴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看着不远处的刘建武和苏三,弯着腰扶着膝盖,不停地喘气。
这女的怎么这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大嘴突然想到。
粮市胡同。
苏三住的小院在胡同中间,旁边还有一条小岔道,可以通向大街。
小岔道很狭窄,仅能一个人经过,也没有名字,胡同里人都叫他“小道”。
苏三家后山墙紧邻着小道。
刘建武站在院子里,好奇地转着眼睛,打量着小院。
小院不大,甚至不能称之为院。
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挨着山墙堆着一大堆柴禾垛子,几乎快接近墙头了。
房屋倒是不多,只有两间。
苏三住的是北屋,大概二十几个平方,里面也没什么家具,只是一张五斗柜,一张饭桌和一张床。
唯一值钱的东西,可能就是五斗柜上面放着的收音机了。
煤就在屋外墙根地上摆着呢,看上去还有不少。
“你一个人住?”刘建武进了屋门,略看了看开口说道。
“嗯。”苏三答应了一声,没有解释,刘建武也就不方便再问。
“我拿上供应本,咱们就去。也买不多,就一百块。”苏三说着话,从抽屉里取出了供应本。
一个小时后,刘建武拉着三轮车,苏三在后面推着,拐进了小院。
刘建武满头是汗,将三轮车停在了北屋门口。
苏三笑着取出了一方手帕凑了过去,擦着刘建武额头的汗。
刘建武受宠若惊,身子勐地朝后一退。
苏三嗔怪地看了刘建武一眼,笑着说道:“怎么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给你擦擦汗不应该啊!”
“不……不是……”刘建武结结巴巴地说道,满是汗水的脸上,顷刻之间汗水更多了,脸色也变得通红。
苏三站近了,用手帕仔细地给刘建武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刘建武僵在了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苏三身上若飘过来若有若无的香气,让他心猿意马。
“我搬煤吧。”刘建武终于能够开口说话,突然说道。
哈哈哈,苏三莞尔一笑,眼波流转,让刘建武心神不由得一荡。
刘建武不敢再看苏三,低着头绕了开去。
“家里有搓衣板吗?”刘建武问道。
苏三进屋拿了一个搓衣板出来,递给了刘建武。
刘建武低头接过,也不说话,只是朝上面码着煤块。
“一次少搬点,留神累着。”苏三低声说道。
“没事!别的没有,还有把子力气。”刘建武笑着说道。
搓衣板上码满了蜂窝煤,刘建武双手用力端了起来,快步走向墙根。
“真棒!”苏三由衷地赞叹道。
刘建武听了一阵得意,脚步更加地快了。
“要说这家里,还真是少不了男人。”苏三叹了口气又说道。
刘建武听了心神一震,连忙将搓衣板放在了地上。
“没关系!我这有的是时间,有什么活尽管给我打电话。”刘建武说道。
说话的时候,刘建武尽量压着激动的心情,不让声音走调。眼睛也望向地面,不看苏三一眼。
苏三没有回答,刘建武一愣,回头看去,正好和苏三热切的目光撞在一起,连忙闪开。
刘建武明显听到心在砰砰直跳,感觉都快跳出来了。
刘建武摆好了煤,立刻站起身走回三轮车。
一搓板,两搓板,仅仅用了三搓板,刘建武就将煤全部搬完了。
刘建武直起了身子,满头大汗,苏三又凑了过来,手里的手帕再次擦向刘建武额头。
“身体真好!这么多煤一口气都搬完了。”苏三一边擦着汗,一边轻声说道。
刘建武痴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苏三口中,还是身上飘过来的香味,让他如痴如醉,如在梦中!
125.一顿饭二十六块八
“我还是洗洗吧。”刘建武满脸通红,走向院中的水龙头。
“水太凉了,我给你打盆里,兑点开水。”苏三连忙说道。
“没事!”刘建武笑着说道,凑近了水龙头。
苏三一把将刘建武拉了回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没事!你们男人就是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要是真感冒了就麻烦了,呆着别动!”苏三说完,转身进屋。
“欸!”刘建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重重地答应了一声。
苏三端了洗脸盆,盆里冒着热气,显然已经倒进了开水,盆边还搭着一条粉红色的毛巾,随手递给了刘建武。
刘建武一愣,顺手接了过来,却不接水,有点为难。
“干嘛啊!还得我给你洗啊。”苏三笑着说道。
“不……不是。”刘建武连忙说道。
苏三笑了起来,指了指水龙头说道:“那你还不洗!”
“怕……怕……怕给用脏了。”刘建武结巴着说道。
“没……没……没关系,用脏我再洗呗。”苏三调皮地学着刘建武说话,说完脸上也是一红。
刘建武脸红的宛如红布,一言不发,接了凉水,埋头洗脸。
“中午想吃什么?”苏三笑着问道。
“啊?”刘建武一愣,回头望向苏三。
“这会儿现做是来不及了,我请你出去吃吧。”苏三又说道。
“还是我请你吧。”刘建武这才明白,连忙说道。
“你都出力了,那还能让你再出钱啊!”苏三笑着说道。
“那有什么,这不是应当的吗?”刘建武随手将脸盆中的水泼了,又涮了一遍,这才递还给了苏三。
“毛巾用脏了。”刘建武轻声说道。
“没事!那是我的毛巾,洗洗就成了。”苏三随意说道。
刘建武看向苏三的眼神,多了一些异样神采。
苏三彷佛也察觉到了,羞涩地看了一眼刘建武,不好意思地说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话低下了头。
刘建武连忙将视线转开,咳嗽了一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问道:“这个建筑怎么这么高?”
尼玛!
操的究竟什么心!这会儿了管什么高不高啊!
苏三不满地问候了刘母一句。
这他娘的真是个榆木脑袋,下面不是应该趁势而上吗?
然后自己再拒绝,接着演下一出戏。
不按常理出牌啊!这东一榔头西一锤,什么时侯才能走上正题啊!
“之前是个教堂,现在里面传教士都改行了,教堂也改成了纽扣工厂。”苏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刘建武也听出来苏三有些不耐烦,连忙住嘴,不再说话。眼睛却不时地看向苏三。
唉!还得一步步的来!苏三不禁感慨了一声。
“要不咱们今天去吃西餐吧。”苏三笑着说道。
“好啊!西餐我听说过,在老莫!”刘建武先是兴奋地说了一句,随后又小声说道:“但是我没有去吃过。”
“走!那咱们今天就老莫了。”苏三很自然地拉起了刘建武的手走向屋门。
刘建武宛如触电一般,把手给缩了回去,不安地看了一眼苏三。
苏三满脸羞涩,快步向前。
刘建武一阵阵的懊悔!我怎么这么怂!就不能勇敢一点!
老莫西餐厅。
餐厅中,人不是太多。苏三带着刘建武找了个挨着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
“两位吃点什么?”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说道。
刘建武坐在沙发里面,不时挪动身子,想找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你吃什么?”苏三接过了服务员手中的菜单问道。
“你先点吧。”刘建武身陷沙发,说不出来的难受,他尽量将身子挺得笔直,结果……
更加的难受。
“一份烤牛舌,一盅炖牛肉,再来一份罗宋汤。”苏三说完,转头望向刘建武,笑着问道:“建武,你吃什么啊?”
“我?”刘建武只是觉得自己的腰很累,但是又不敢松劲,听了苏三问自己话,犹豫着说道。
“啊,我点完了,该你了。”苏三又说道。
刘建武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会点,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就两份。”苏三微笑着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说道。
“麻烦二位先把账结一下吧。”服务员客气地说道。
“多少钱?”刘建武文质彬彬地答道。
刘建武带了钱,而且足足有十块钱!他本来就准备请苏三吃饭。
刘建武尽量挪着身子,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把零钱。有五块的,两块的,甚至还有两张一毛钱。
“二十六块八。”服务员礼貌地说道。
“二十六块八!”刘建武瞪大了眼睛,握钱的手也僵到了哪里,不由自主地大声叫道,宛如挨宰中刀。
刘建武太惊诧了!尼玛吃什么了?就敢二十几块钱!
去抢好不好!
刘建武的声音太大了!餐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几乎被吸引了过来。
“你干什么!”苏三羞赧地瞪了刘建武一眼,轻声说道。
“这……这也太贵了吧!”刘建武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惊诧的口气却一点都没变。
“西餐都是这个样子,比咱们食堂贵了一点。”苏三无所谓地说道。
“可是……可是……”刘建武说话结结巴巴,看了看服务员,又看了看苏三,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苏三一副不解地模样问道。
“我带得钱不够。”刘建武声音宛如蚊子哼哼。
“你说什么呢?跟蚊子哼哼似的,就不能大点声。”苏三问道。
“带得钱不够。”刘建武只能说道。
“嗨!是这个啊!我跟你说了我请,就你那点工资,一顿就没了。”苏三说着话,取出了钱包,递给了服务员三十块钱。
苏三说话听上去是开玩笑,但是刘建武却总觉得话语里面充满了鄙夷。
这顿饭刘建武吃得懊恼透顶!
自己就像个傻子。
刀叉不会拿,牛舌也不会切。刚开始,劲儿使的小了,牛舌切不断。
随后使的劲儿大了一点,结果又差点把牛舌给切飞出去。
出尽了洋相。
最后还是在苏三手把手地教导下,吃完了这顿午饭。
真是没用!刘建武不止一次的责备自己。
苏三家门口。
刘建武脸上写满了羞愧,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给你丢人了!”
苏三温婉地笑着,脸上没有半点不高兴,澹澹地说道:“没关系。谁第一次吃都这样。多吃几次就好了。”
刘建武吓了一跳!
尼玛还多吃几次?
不过了?
就算是不过了,那一个月也只能吃一次啊!
张洁(苏三)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这么有钱?
回家的路上,刘建武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
126.原来舅舅叫许刚
与此同时。
火车站。
出站口旁边的留言板前,围着几个旅客。
他们在看有没有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和周围旅客穿戴格格不入的青年人,拎着黑色的提包,也在认真地看着上面的信息。
最为显眼的是他提包把手上,系着一个大大的木鱼。
鱼是吉祥之物,象征着富足,所以用木鱼作为装饰品,屡见不鲜。
西装青年提包拉锁没有完全拉上,而是留了有二指宽的一个小缝隙。
火车站上的留言板,自然是五花八门,上面什么都有。
不仅仅是有用的信息。
甚至还有树洞的用处。
不少中转路过的旅客,把一些话留在了上面。
比如说这一条:安红,俺想你想得睡不着觉!
匆匆过客,今生可能不再来第二次,把一些感情的片段留在这里,也算是一个记忆吧。
这样一来,留言板上的信息更是杂乱无章,各求所需了。
旅客们围着留言板,不时地拥挤一下,西装青年可能不习惯这种拥挤,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已经到了圈子边上。
即便是被挤在了外面,青年也仍然踮着脚尖朝着里面张望,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看些什么。
多大奎一身铁路制服,显然是刚下夜班,步履匆匆地从留言板前面经过。
他已然走了过去,似乎看见了什么,微微一愣,停了下来。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过路君子读三遍,一觉睡到大天亮。”
多大奎轻声读了一遍,随后脸上现出了怒色。
“都什么年月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种迷信!”多大奎说着话,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围观的旅客见是工作人员,纷纷让路。
多大奎到了留言板前,一把将帖子拽了下来,擦擦擦的撕了个粉碎。
随后多大奎挤出了人群,转身离开。
西装青年看着多大奎离开,不屑地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黑板。
西装青年看着留言板上的信息,过了好大一会儿,身边旅客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提起了提包,心事重重离开了。
西装青年快步走向公共汽车站,站在站牌下面,一阵阵地犹豫。
无奈之下,弯下腰去,拉开提包拉链,想要找出地图翻上一翻。
刚拉开拉链,西装青年顿时眼睛一亮。
提包里面,多了一个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红旗宾馆。
西装青年顺手将纸条卷成一卷,送进了口中,随后取出了地图,查看位置,随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栅栏。
红旗宾馆。
西装青年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进了宾馆。
“服务员,开一个房间。”西装青年说道。
“登记一下,叫什么名字?”服务员扯过了登记本问道。
西装青年拿出了回乡介绍书,递给了服务员,笑着说道:“李定国。”
服务员看了一眼,在登记本上做了登记,随手扔给了西装青年一把钥匙。
“三楼307。”服务员随口说道。
李定国答应了一声,拿了钥匙转身上楼。
匆匆洗了个澡,李定国躺在床上心思起伏。
作为101机关的王牌特工,他不时出去执行任务,但是这边却是第一次过来。
上峰要他下了火车之后,到出站口的留言板,查看代号“木鱼”给他留下的消息。
消息会以寻物的告示形式出现,交接的地址就是接头地址。
到时候,木鱼会给自己解决身份,住址的问题。
今天的事情很诡异,没有看见寻物告示,但是自己提包中,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张纸条!
说明当时接头人就在现场?
会是谁呢?
以自己王牌特工的身手,居然没有发现!
这个人岂不是太恐怖了!
李定国脑子像过电影一样,过着留言板周围的旅客面貌。
记忆,是这一行中不可或缺的技能。
这一门考核,每一次李定国都是优秀!
但是在李定国看来,这里面没有一个扎眼的人。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他要自己住在红旗宾馆?
住多少天?
从羊城到京城,李定国算是看出来了。
如果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自己可能一天都撑不下去!
到处都是大网!
到处都是眼睛!
只有找一个合法的身份,才能长久地留下来。
至于留下来的理由,李定国早就想好了,参加祖国建设!
这不正是响应号召吗!
至于审查,李定国倒是不怕。
如果香江那边,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101就裁撤了算了!
这话可不是李定国说得,而是安全委员会说的。
关键是这边的身份。
自己回来的理由,是为了寻找母亲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不知道这边的“木鱼”,会给自己安排上什么样的一个“舅舅”。
李定国眼睛快睁不开了,太尼玛累了。
熘熘坐了两天火车,还是硬座!
关键还超员!
虽然有个座位,但是挨着过道,非常不舒服。
人来人往的经过不说,要是赶上身子肥胖一点,再背个大包什么的,自己就得挪挪。
一路上可把李定国给熬坏了。
李定国使劲摇了摇头,自己告戒自己,千万不能睡。
略微精神了没一会儿,李定国脑袋又垂了下来。
勐然癔症了过来,李定国尽量瞪大眼睛。
不能这样,即便是特工也熬不住啊!
但是特工有特工的办法。
高手这个名字可不是盖的!
李定国点燃了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用手捏牢了香烟尾部,闭上了眼睛。
一根烟的功夫,李定国手一疼,连忙松手扔掉了烟头,人也精神了。
睡这一小会儿,就能支撑几个小时!
李定国进了卫生间,草草地擦了把脸,回到了房间。
当当当!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李定国一愣,闪身门旁,语气镇定地问道:“谁啊?”
没有人回答。
随后门下面的缝隙之中,飘进来一页信纸。
李定国一愣,连忙轻轻地拉房门,门外空无一人!
探头望去,一个白衣人影,正缓缓转弯,下了楼梯。
李定国回头看去,一页信纸折成了方块,落在门边不远处。
李定国连忙关上了房门,拾起了信纸,打开来看。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上面有“舅舅”的情况,自己“父母”的情况。
“许刚。”李定国将信纸折了起来,用火柴点着后,扔在了烟灰缸里,喃喃说道:“原来我的舅舅叫许刚。”
127.许大茂没有问题
同一时间。
四合院后院。
肖彬家中。
“肖彬,肖彬。”门外面响起女孩的叫声。
怎么像是苏娜的声音?
肖彬在屋里听到外面的喊声,怎么听怎么像是苏娜。
“谁啊。”付爱平从小厨房探出了头去。
见到苏娜,付爱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大声叫道:“二子!没听见人家姑娘喊你啊!”
“你是肖彬的同学?”付爱平喊了儿子,转头望向苏娜,笑眯眯地问道。
“阿姨,我和肖彬在一个厂。”苏娜红着脸说道。
“噢。原来是同事。”付爱平笑着说道。
付爱平说着话从小厨房转了出来,大声说道:“快进屋,进屋说话。”
苏娜红了脸,羞涩地说道:“阿姨,我就不进去了。”
肖彬此刻也从屋里出来,说道:“妈,你干什么呢。我们说好了,今天去公园玩呢。”
肖彬说着话,和苏娜并肩而行,出了月亮门。
“这孩子,名字还没给我说呢!”付爱平都囔了一句,随后提高声音喊道:“姑娘,常来玩啊!”
“知道了,阿姨!”苏娜回头说道。
“这孩子,真有礼貌。”付爱平笑着说道。
“谁啊?瞅你高兴那样。”肖望海手里拿着报纸,走了出来问道。
“一个女孩子,长得可俊了!看着还文气,没说话呢,脸蛋就红了。”付爱平兴奋地说道。
“是苏娜吧。”肖望海略微一想问道。
“对对对!好像二子喊的就是苏娜!”付爱平说道。
“我们厂保卫科的,和二子一批进的厂。好像对二子有点意思。郭大撇子跟我说,厂子里几乎每天都得找二子一两次,这不追家里来了。”肖望海也是满脸笑意地说道。
“那可就太好了!没想到咱们家二子还有这人缘!”付爱平十分高兴地说道。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的儿子。”肖望海得意地说道。
付爱平一愣,眼睛慢慢转向肖望海。
肖望海反应过来,连忙把报纸举了起来,认真地说道:“现在这形势……”
说着话举着报纸进了屋子。
肖彬跟着苏娜,出了四合院,后面传来一阵阵自行车铃声。
许大茂骑着自行车,带着秦京茹从肖彬身边经过。
“大茂,现在我去你们家合适吗?毕竟你和娄晓娥还没离婚呢。”秦京茹在自行车后座上有些犹豫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啊!现在什么形势啊!娄晓娥还能回来吗?”许大茂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苏娜出门,拐向了左边,一路直行了过去。肖彬一言不发地跟着她。
不远处,多大奎手里拎着一个麻纸包慢慢走了过来。
多大奎已经换过了衣服,没有穿铁路制服。上身穿着灰夹克,下面是绿色军裤。
肖彬一眼认出了多大奎,眉头一皱,用手轻轻推了推苏娜。
“什么事?”苏娜轻声问道。
苏娜几乎嘴唇没有动,声音小的也只有肖彬才能听得到。
肖彬冲着多大奎过来的方向摆了摆头。
苏娜眼睛望了过去,一下子也认了出来,亳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多大奎和苏娜肖彬擦肩而过,也觉得这两个人有些脸熟,转眼望去,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肖彬也转过头去,望向多大奎,两个人目光接触,都是一愣,互相看了几眼,这才将目光转开。
“回家再说。”苏娜嘴唇微动,轻声说道。
家,是6603小组成员对箭杆胡同12号的称呼。
两个人快步进入12号院,苏娜毫不东张西望。
“为什么咱们进院都不看一眼,就不怕有人跟踪吗?”肖彬愣神地说道。
“你不知道斜对面的杂货店是咱们的传达室吗?”苏娜一愣问道。
“不知道啊!什么传达室?”肖彬一愣说道。
“好了,你现在知道了。”苏娜笑着说道。
“什么我就知道了?我这知道什么了!”肖彬纳闷地说道。
“你以为6603小组就咱们四个人啊!围着咱们工作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苏娜瞥了肖彬一眼说道。
“这个可以想到。内查外调,这些都离不开人。而且还有跟踪抓捕,更是离不开人。”肖彬说道。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那刚才进门怎么那么傻!像咱们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警卫?”苏娜看了一眼肖彬说道。
“今天咱们来这干什么啊。”肖彬不理会苏娜,开口问道。
“老陈说你太差劲,根本就没有防身的能力,如果和特务遭遇,毫无悬念的你就光荣了。”苏娜白了肖彬一眼说道。
“那又能怎么样啊。我又不是专业的。”肖彬苦着脸说道。
“所以啊,老陈就让我辛苦辛苦,多教你几招。”苏娜笑着说道。
“啊!还要教啊?我觉得上次已经学得不少了。”肖彬苦着脸说道。
“对啊!”苏娜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和老陈说的。防身术这种技能,光学没有用,还得多练。今天反正我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俩好好练练!”
肖彬吓了一哆嗦,脚下一软。
还尼玛好好练练?!
上一次随便练练,就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这一次好好练练,是不是自己就回不去了。
“苏娜,你又在吓肖彬是吗?”老陈出现在堂屋门口,笑着说道。
苏娜也咯咯地笑了起来,肖彬这才知道她在开玩笑。
肖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激地看了眼老陈。
“不过苏娜说的也有道理,这防身术,肖彬确实需要多练。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老陈说道。
肖彬刚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不过今天叫你们过来,主要是通报一下许大茂的外调情况。”老陈又接着说道。
许大茂的外调?肖彬不由得一愣。
“许大茂在那个时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火车站,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这一点让人很费解。所以我就调阅了许大茂所有的材料。”老陈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严肃地说道。
“许大茂究竟有没有问题?”肖彬好奇地问道。
“档桉材料中,许大茂没有问题。”说到这里,老陈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过许大茂的父亲许刚,经历却不寻常。”老陈笑眯眯地看着几个人说道。
128.傻柱也得过我的济
“许刚是特务?”肖彬问道。
“那倒不是,我们调阅许刚的档桉发现,他过去和***分坛主常老四来往密切。而且还参加过敌人的青进会。”丁军说道。
“敌人的青进会?”肖彬有些发愣。
“敌人特务的外围组织。”苏娜小声说道。
“但是目前许大茂为什么会那个时候出现在火车站的原因,还不清楚。是不是和许父有关系,也不清楚。”丁军放下了手里的铅笔说道。
“你这边情况怎么样?”老陈转头看向肖彬问道。
“我这边还没来得及问许大茂呢。不过我们院里三大妈倒是看见许大茂在南锣供销社接了一个电话。电话中提到了火车站,这才急匆匆地离开。按照时间和内容推算,应该就是去了火车站。”肖彬想了想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许大茂是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才去的火车站?”老陈眉头一皱问道。
“是。”肖彬点头说道。
“具体时间?”老陈问道。
“大概十二点左右。三大妈去供销社买蒜,看到许大茂在那里接电话,还说了火车站。”肖彬说道。
“你怎么知道许大茂是接电话而不是打电话?”老陈问道。
“我们院里一般都是接电话到南锣供销社,如果要是打电话,就到旁边胡同的杂货店。”说到这里,肖彬又解释了一句:“那边近一些。”
“噢?但是据我所知,前天晚上,你们院里一大爷去打电话,去的是南锣供销社!”老陈眉头一皱说道。
“那准是七点之后。杂货店七点关门,南锣供销社八点关门。”肖彬想都没想地说道。
老陈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昨天你们厂保卫科来电话,也说起了许大茂的另外一件事。”
老陈将许大茂昨天晚上发酒疯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许大茂是不是平常经常发酒疯?”老陈问道。
“平常倒是没有。”肖彬答道。
“难道是巧合?”老陈犹豫地说道。
老陈刚才说许大茂发酒疯的事,自然就提到多大奎去找一大爷。
肖彬听了,眼睛一亮,连忙说道:“那天认出三叔的那个客运员就是多大奎。”
“噢!”老陈听了一愣。
多大奎去找一大爷,一大爷已经报告了保卫科,保卫科也及时将情况反馈给了专桉组。
现在这个多大奎竟然是火车站的客运员,而且还在前不久刚刚立过功!
那么他为什么如此神秘的去找一大爷?
大大方方地不好吗?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噢!对了。刚才我们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多大奎,看样子应该是去四合院!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去找一大爷了!”苏娜接口说道。
老陈眼睛一缩,站了起来说道:“走!咱们现在去厂保卫科,见见这个多大奎!”
“多大奎会在厂保卫科?”肖彬一愣说道,随即明白。
多大奎去找一大爷,一大爷一定会像昨天晚上一样,报告保卫科。
那么现在,多大奎肯定会被带到保卫科问话。
四合院。
多大奎站在门口,敲响了一大爷屋门。
“谁啊?”
“我,老多!”
一大爷吓了一跳,踩着弹黄一样,蹦了起来。
“来了,来了!”一大爷慌不迭地开了门。
多大奎笑着走了进来。一大妈也闻声过来打招呼。
“瞧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多大奎扬了扬手中的麻纸包。
“利明斋饽饽铺!”一大爷惊喜地叫道。
“名字得改改啊!好家伙还利明斋饽饽铺呢,哪一年的事了!现在人家叫红星小吃合作社。”多大奎笑着说道:“不过味道没有变!还是那个配方。”
说着话,多大奎解着上面的麻绳。
“萨其马!”
“瞧把你给乐的。这一包你猜猜是什么?”
“那指定是哈喇豆了!”一大爷笑着说道。
“哈哈哈!还行,口味没变。知道你得意这口,路过鲜鱼口特意给你买的!”多大奎笑着说道。
“老多,今天中午你可不能走!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咱俩得好好喝两盅!我们街坊有一厨子,手艺特棒,我让他来炒俩菜!”一大爷笑着说道。
“必须的呀!我这酒都准备好了。”多大奎说话,从裤兜里摸出了一瓶二锅头。
“瞧见了没有,二锅头!咱们四九城就认这个酒!什么茅台五粮液,都没戏!”多大奎笑着说道。
“我去找那个厨子。”一大爷说着话,就要出门。
“你是说傻柱吧?”
一大爷一愣,问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爸爸何大清在惠丰楼,您问问我帮他平了多少事!”多大奎得意地说道。
“哎幼!还有这事,多爷就是多爷,万家生佛啊!”一大爷夸道。
老多吓了一跳,连忙说道:“老多!老多!什么爷不爷的,现在不兴那个了。”
“对对对!老多,傻柱指定得来啊。”一大爷脸一红说道。
“甭说老的。就是傻柱也得过我的济。那一年,傻柱卖包子,碰到了几个伤兵,如果不是我喊了一句'傻小子,安定门在那边',他能跑得了!”多大奎笑着说道。
一大爷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说道:“说实话,当时您是好人,您和他们不一样,虽然也披了一身黑皮,但是您还真不欺负老百姓!”
“其实不用忙活,咱俩炸个花生米就行,主要是这么多年没见,得好好说说话。”
“不成!今儿高兴,必须让傻柱炒几个菜!我这就去找他买菜去。”一大爷大声说道。
一大爷说着话,出了屋门,站在天井院里叫道:“傻柱!傻柱!”
“哎哎!什么事啊!”傻柱出门见是一大爷,连忙问道。
“傻柱,跟我走,今天中午四个菜!你说我买,中午在我们家吃饭。”一大爷声音很大,多大奎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一大爷,不过了!”傻柱一愣说道。
“什么啊,家里来客人了!而且啊,这个客人你也认识。”一大爷又大声说道。
“我认识?谁啊?”傻柱下了台阶,走向一大爷家。
一大爷一把拉住了傻柱,笑着说道:“现在不能见,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说到这里,一大爷提高了嗓门:“到时候准乐你一跟头!”
129.你是多大叔
一大爷拉着傻柱有说有笑地出了四合院,脸上笑容立刻消失。
“谁啊?”
“甭问!你去南锣供销社,买点菜。”一大爷说着话,摸出了五块钱和副食本,递给了何雨柱。
“甭替我省钱,肉和菜都买点。中午你掌勺,买完了在这等着我,咱俩一起回去。”
傻柱接过了五块钱和副食本,问道:“那您呢?”
“甭管我,你只管买菜!”
“得嘞!那就这么着。”傻柱答应了一声,朝着南锣供销社走了过去。
一大爷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旁边一拐,钻进了小胡同,快步走向杂货店。
一大爷神情激动,拨了三遍,才拨对了厂保卫科的电话。
厂保卫科。,
路建洲低头写着字,神情专注。
今天礼拜天,路建洲值班,除了他之外,办公室空空如也。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机骤然响起,专心致志写东西的路建洲被吓了一跳。
明白过来是电话时,路建洲用力拍了拍胸口。
一大爷听着那边振铃了三四下,但是仍然没有接起电话,心里一阵阵的着急。
“喂,保卫科。”那边终于接了电话,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终于尼玛接电话了!
可急死我了!
“我是一……一大爷……”
路建洲当时就怒了!
什么人啊这是!专门打电话找便宜?
够不够电话费啊!
“我是你大爷!”路建洲砰的一声撂下了电话。
“滴滴滴滴……”
电话机里传来了忙音。
尼玛挂了!
我是你大爷?
一大爷皱了眉头,随即明白。
这厮定然是将“一”大爷,听成了你大爷。
这什么耳朵啊!不是扯澹又是什么!
一大爷又拨了电话号码。
“叮铃铃……”
路建洲顺手抄起了电话,开口说道:“喂谁啊!”
“我是咱们厂一车间易中海。”
“噢!什么事?”
“他来了!”
路建洲一愣,今天怎么回事?
神经病人开会?
怎么都凑一起了?
什么就他来了?
“谁来了?”路建洲没好气地问道。
“他啊!”一大爷焦急地说道。眼睛不住地四处乱瞟。
“究竟是谁?”路建洲口气有些严厉地喝道。
一大爷即便是隔着电话,也能听出来路建洲的不耐烦。
“老多!”一大爷也大声说道。
“老多,几车间的?”路建洲一愣问道。
完了,碰见傻叉了!一大爷心里这个气,也不管身边营业员的眼神了,不高兴地说道:“老多是特务!你们赶紧过来!”
路建洲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兴奋了起来!
特务?
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居然让自己值班的时候碰上了,大喜过望,兴奋地说道:“好好好!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路建洲兴奋地扔下了电话,跑到办公室门口,大声地喊道:“老雷!快集合值班民兵!咱们抓特务去!”
斜对屋办公室中老雷走了出来,笑着问道:“这又是哪的演练啊?”
“什么演练!正儿八经抓特务!”
“还真有特务?我马上集合人。”老雷说着话,快步回去大声说道:“快点,快点,下楼集合。一连长,别忘了带上武器!”
每逢周日,厂里的民兵都要值班,由保卫科干部和民兵连连长带班,而且配发有两支半自动步枪。
今天负责民兵值班的是保卫干部雷泽远和一车间民兵连连长高大同。
高大同是退伍兵,人如其名,长得高高大大,颇为健壮。
他答应了一声,雷泽远拎了一支步枪跑了出来。
随后十几个身穿蓝色工作服,胳膊上带着红袖标的工人,快步下楼,不一会儿就在楼前列好了队。
“什么情况?”高大同问雷泽远。
“不知道啊!就听见路干事说集合,去抓特务。”雷泽远说道。
路建洲快步走出办公楼,边走边说道:“走!咱们去抓特务!”
说着话当先带路,雷泽远快步跟上,问道:“去哪抓?”
路建洲一愣,停下了脚步。
就是啊,刚才忘了问了!这究竟去哪抓?
雷泽远见路建洲停了下来,又接着问道:“谁打的电话?”
“一车间一个工人,叫什么……什么……”路建洲想不起来了。
“一车间?我就是一车间的啊!”高大同接嘴说道。
“那可太好了!你帮我想想。”路建洲说道。
“这让我怎么想?我们一车间几百号人呢。”
“好像叫什么海……”
“刘忠海?方四海?薛大海?”
高大同一连说了几个名字里带海的职工,路建洲都摇头说不是。
“好像还是个什么大爷……”路建洲突然想起了第一个电话。
“易中海!他是四合院的一大爷!”高大同大声说道!
“对对对!就是易中海!”路建洲高兴地说道。
“走吧,我知道!”高大同说道。
滴滴滴!
一辆卡车开了过来,缓缓停下。
“上车!都上车!老高坐前面给司机带路!”路建洲吩咐道。
滴滴!
汽车缓缓地开出了轧钢厂,朝着四合院开去。
一大爷打完了电话,匆匆走回四合院,大门口傻柱已在焦急地东张西望。
“一大爷,你这去哪了!让我这通踅摸!”傻柱不满地说道。
“快走吧。回去别忘了,咱俩可是一起到南锣买的菜。”一大爷不忘嘱咐傻柱说道。
“究竟是请什么人?这么神秘!”傻柱笑着说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说不定你还认识呢。”一大爷和傻柱进了四合院。
一大爷和傻柱进了一大爷家门,傻柱将一菜篮子菜放在了墙边。
“跟你们说了,不用准备这么多!现在不兴讲面子,提倡节约,反对浪费!”多大奎笑道。
“放心,可丁可卯,保证一片菜叶子都剩不下。”傻柱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是傻柱吧!都长这么高了?我记得卖包子那会儿,你才这么高。”多大奎说着话,比了比自己第二颗扣子的高度。
“您是……”傻柱听了一愣,看了一眼多大奎,似乎有一点印象,又似乎没有一点印象。
“小子!朝哪边跑呢!那边是死胡同,这边才是安定门呢!”多大奎笑着说道。
“你是多大叔!”傻柱激动地喊道。
130.二大爷的机会
“哈哈哈!想起来了吧!还算你小子有良心。”多大奎笑着说道。
“那哪能忘了!要不是您那一句话,我肯定就被那几个伤兵堵死胡同里了!”傻柱激动地说道。
“你们院老许还在不在?”多大奎又问道。
“老许?”一大爷一愣。
“嗨!就是差点让那个常老四给骗得倾家荡产的那个许……许……”
“许刚!”一大爷说道。
“对对对!就是他。”多大奎笑道。
“搬走了。听说搬到南池子缎库胡同了。现在这边的房子,他儿子许大茂住着呢!”一大爷说道。
“许大茂?我是不是没见过。”多大奎问道。
“应该没见过,这孩子胆子小,不像傻柱,满四九城撒泼。这孩子小时候几乎不出这个胡同。”
“现在他干什么呢?”多大奎问道。
“我们厂放映员。”
“这个院里你们轧钢厂人不少吧。”
“也就百十来个吧。”
傻柱见一大爷和多大奎两个人聊得热闹,自己插不上嘴,笑着说道:“您二位大爷先聊着,我去收拾菜!今天中午我得陪着多大叔好好喝两口!”
多大奎笑着摆了摆手,傻柱拎着菜出了一大爷屋门。
一大妈见状,也连忙说道:“我去帮忙。”
“让淮茹出来帮个忙。”一大爷说道。
一大爷笑着给多大奎沏上水。
“尝尝这个,吴裕泰的高碎!”一大爷笑道。
“淮茹是谁?”多大奎问道。
“也是我们厂的,一个寡妇!”一大爷无所谓地说道。
“老多,说说你吧,这些年躲哪了?怎么连个音讯都没有!”一大爷笑着问道。
“唉!”多大奎放下了茶缸,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
多大奎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哎。你们干什么!”傻柱一愣,大声喊道。
“哪个屋?”
“东屋!”
“啪!”
屋门被一脚踹开,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伸了进来,几个民兵一拥而入。
“哎!这是怎么话说得?老易,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多大奎愣着说道。
“少装蒜!叫什么名字?”路建洲冷冷地走了进来问道。
“我吗?”多大奎指了指自己问道。
“废话!再不老实就把你捆起来!”高大同大声说道。
“老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多大奎有些着急地说道。
一大爷不敢看多大奎,低下了头。
“把他先押回保卫科再说!”路建洲冷冷地说道。
“欸!这是怎么话说得?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啊!”多大奎看上去十分委屈。
“快走!”高大同卡卡使劲拉动枪栓,大声吼道。
今天是礼拜天,院里人几乎都在家,听中院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都出来看热闹。
傻柱在最里面,紧挨着一大爷家门。
“这怎么回事啊?说抓人就抓人!”傻柱看着几个民兵上前摁住多大奎,有些不满意地说道。
“傻柱!我知道你能胡搅蛮缠。但是这事,我奉劝你离远点!一大爷已经举报了,他是特务!”路建洲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
尼玛坑大爷啊!
一大爷不满地白了路建洲一眼,这厮是保卫科的吗?
听着怎么这么外行!
有直接告诉人家举报人的吗?
这以后还让自己怎么混?
一大爷即便是再恼怒路建洲,但是话一出口,再想改可就不成了。
“特务!”
“竟然是特务!”
“这人不是咱们院的啊?”
“肯定是来咱们院接头,被一大爷给逮住了!”
“和谁接头?”
“看看谁没在,那就是和谁接头。”
“难道是许大茂?就他不在!”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望向多大奎和一大爷。
多大奎神色倒是不紧张,反而一大爷满脸通红,像极了特务。
“让让,让让,大家让让。”路建洲大声地说道。
“同志,你们肯定是误会了!”多大奎被两个民兵扭住,压低了身子,尽力向上抬头说道。
“老实点!误不误会的回保卫科再说!”雷泽远厉声说道。
“嘿嘿!这可真成!前几天在拐棒胡同,群众们抓了一个迷路的特务,现如今,咱们四合院也出了特务!”一个群众笑着说道。
“多大叔是特务?怎么看着不像啊!”傻柱有些不相信地说道。
“你懂什么!特务有脸上刻着特务两个字的吗!”路建洲大声说道。
傻柱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大卡车拉着多大奎和一大爷出了巷子,跟着看热闹的群众们这才意犹未尽地回来。
“一大妈,这饭还做不做啊!”傻柱问道。
“还做什么!还不快到厂子里看看什么情况吧?这里面有没有一大爷?咱们院可不能少了一大爷!”二大爷刘海中略显地着急说道。
“咱们院倒是无所谓,一大爷要是真出了事,不是还有您二大爷吗?到时候直接升级为一大爷,三大爷升级成二大爷,我就当三大爷。”傻柱笑着说道。
二大爷听了心中一高兴,也没有听傻柱后面说得是什么,光听自己升成一大爷的事了。
“那能成吗?院里人会乐意吗?”二大爷有些忧虑地问道。
“怎么不成啊!凭什么不乐意!一大爷又不是您给扒拉下去的!是他自己和特务扯上关系了!关您什么事啊?院里不能一日无主,咱们不能老等着一大爷吧!”傻柱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得倒是这个理。”二大爷觉得傻柱话说的不错,看上去也不怎么讨厌了。
“照我说,趁着今天就是礼拜天,咱们就开一个全院大会,专门解决大爷们的问题!”傻柱笑着说道。
二大爷兴奋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傻柱说得不错,咱们就这么办了!”
“那您还去厂子里打听吗?”傻柱又开口问道。
“打听什么啊?厂子里的事,厂子里来办!咱们管好院里就行了!”二大爷大声说道。
“这就对了!”傻柱笑着说道。
“开会!开会!”刘海中兴奋地回头,冲着两个儿子大声说道:“你们俩木头人啊!还愣着干什么,通知各家各户,开全院大会!”
“三大爷必须参加!”傻柱大声叮嘱说道。
“对!三大爷必须参加。”刘海中眼睛一亮,重复了一句。
131.我不是特务!
轧钢厂。
老陈和苏娜、肖彬三个人,快步上了楼,远远就听到保卫科里面热闹非凡。
民兵们围在办公室,兴奋地看着正中间的多大奎。
“这就是特务?”
“和咱们差不多一样啊。”
“瞅着没什么特别啊,为什么叫特务?”
“废话!特务就得特别啊!”
多大奎手被绑在了背后,无可奈何地苦笑。
一大爷站在门边,似进非进,满脸尴尬。
路建洲站在电话旁,正在冲着电话说着什么。
老陈冲着苏娜使了个眼色,苏娜快步走到路建洲身边,拿过了电话。
路建洲一愣,苏娜已然听出,电话那边是周卫国。
“科长,是我。”苏娜轻声说道。
电话那边说了几句话,苏娜又说了一句“老陈也到了。”
随后苏娜将电话递给了路建洲。
“是!是!是!好的,好的,我明白。”路建洲连声答应。
路建洲放下了电话,上下看了苏娜两眼,大声说道:“小苏,这儿就交给你了。我有事得先回去一趟。”
“路干事,你们您忙您的,我这儿没问题。”苏娜笑着说道。
“那个特务先不要动,待会儿科长过来亲自审问。”路建洲又说道。
“明白。我才不问呢,我能问出来什么啊,我只管负责看着。”苏娜笑嘻嘻的模样颇为可爱。
路建洲说完,匆匆出了办公室。
“高连长,您这该巡逻了啊!”苏娜回头,冲着民兵连长高大同说道。
高大同答应了一声,说道:“好了好了,这特务长什么样,你们也见着了,走吧,咱们该巡逻了。”
民兵们说笑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老陈肖彬和苏娜。
还有门口的一大爷和坐在办公室中间的多大奎。
人走的差不多了,一大爷这才看见肖彬也在。
“二子,你怎么也在这?”一大爷问道。
肖彬笑着指了指苏娜,却并不说话。
“老易,你是不是拿我当特务,报告了保卫科?”多大奎笑着说道。
“闭嘴!你现在不能说话,一切事情,都得等我们科长来了再说。”苏娜瞪着多大奎说道。
多大奎看了一眼苏娜,笑着说道:“小姑娘,没想到你居然是保卫科的。”
“小怎么了!甭看不起人!你给我老实点!”
“不是说你小,我是说咱俩见过,你忘了?”
“见过?在哪啊?”
“火车站啊!那天你去接你大舅!”
苏娜仔细地看了多大奎半天,终于装作恍然大悟地模样说道:“你是那个……那个……”
“我是那个客运员老多啊!”
“对对对!你那天还认出了一个特务!”
“对啊,可不是吗!那家伙一下火车就被我认出来了,当场拿获!公安处因为这个还专门表彰我了呢。”
一大爷在那边越听越愣!
火车站?
客运员?
认出了一个特务?
表彰?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鬼?多大奎究竟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搞错了。
“他们为什么说你是特务啊?”苏娜有些疑惑地问道。
“嗨!指定是误会!我吧……”
多大奎还没有开口,苏娜连忙说道:“欸,你别和我说,我们科长马上就过来!到时候你跟他说就可以了。”
多大奎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睛望向老陈。
老陈老神在在地坐在何伟的办公桌前,翻看着桌子上的一本画书,心无旁骛,眼睛都不向多大奎那边瞅一眼。
“怎么回事?听说抓了一个特务?”
外面传来周卫国的声音。
老陈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科长,你可来了。刚才小路打电话,说抓了一个特务,让过来帮忙。你来了,我这任务就算完成了!我还得回去给孙子做饭呢。”
周卫国一愣,随即说道:“说什么呢,老陈。既然来了,就一起问问。”
“今天礼拜天,儿子媳妇和大孙子都在家里等着呢。”
“那就让老嫂子做,你这现在积极性有点消退啊!”周卫国不高兴地说道。
老陈抬头看了看挂钟,九点五十。
“有什么事赶紧说!要是耽误我回家做饭,我饶不了你!”老陈转过头来,狠狠地冲着多大奎说道。
“其实照我看,不用问,直接公安局,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干。”老陈不情愿地说道。
“老陈!虽然您年龄大,但是说这话我就要批评你了。我们不是公安啊?我们一样属于公安人员。这事我们得先问!这是程序。”周卫国不高兴地说道。
“问吧,问吧!我没意见。但是咱们能不能注意点效率,快着一点。”
周卫国不再搭理老陈,有些纳闷地看向肖彬。
“肖……肖……”周卫国皱起了眉头。
“肖彬。”
“对对对,肖彬,你不是不在保卫科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肖彬脸一红,看向苏娜。
苏娜脸更红,低声说道:“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在我家呢。就一起跟着来了。”
“嘿!你瞅瞅这寸劲。”周卫国都囔了一声,冲着肖彬说道:“肖彬,去对面办公室待会儿,等完事了和苏娜一起回去。”
肖彬答应了一声,离开了。
多大奎似乎并不紧张,这一会儿更加地放松了。
“您是保卫科长?”多大奎问道。
“嗯。”周卫国点了点头。
“我想您这是误会了!”
“误不误会的得问了再说,你叫什么名字。”周卫国口气冷冷地问道。
“多大奎。”
“住在哪啊?”
“西四牌楼。”
“说具体点!整个西四牌楼都是你家啊!”周卫国不耐烦地说道。
“马市大街。”
“在哪做事啊?”
“火车站。”
周卫国听了冷冷一笑,啪的一声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盯着多大奎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我是问你为哪个特务机构做事!”
多大奎听了吓了一跳,大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误会我是特务了!我不是特务!就在前天,我还抓了一个特务呢!”
多大奎说到这里,眼睛四处打量,看到苏娜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这位小同志,他那天正好看见!”
132.原来是个玩笑?
周卫国听了一愣,眼睛瞟向苏娜。
苏娜脸一红,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
“那天我去火车站接我大舅,正好赶上他指认出了一个特务。”苏娜低声说道。
“我是在旧警察中干过,但是问题早就搞清楚了啊!要不然我能被留用?”多大奎略显地有些委屈地说道。
“我看老多不像特务。”老陈突然说道,随后转头冲着多大奎问道:“老多,你在火车站上班?”
多大奎连忙点头。
“火车站干什么的?”
“客运员。”
“噢。”老陈略微有些失望地说道:“原来不是票房的啊。”
“那又怎么样?我和票房主任铁磁!拿个卧铺什么的,手到擒来!”老多得意地说道。
老陈听了又兴奋地说道:“真的……”
周卫国不满意地看了看老陈,啪啪拍了拍桌子。
“老陈,你干嘛!事都没说明白呢,你扯这些干嘛呢!”周卫国不高兴地说道。
“有什么啊,多个铁路上的朋友有什么不好!到时候买票一准能用得上。”老陈无所谓地说道。
“多大奎!”周卫国勐然叫道。
“啊?”多大奎一愣。
“上一次是不是你让棒梗交给易中海一枚纽扣?”
“那孩子叫棒梗?”
“老实点,好好回答问题。”
“有这码子事。”
“这还不算接头!”周卫国大声说道。
“这要是接头,老易能举报我?”
说话之间,多大奎看了一眼易中海,易中海连忙低下头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卫国神色缓和了一些问道。
“嗨!那天不是因为调动工作整理箱子,翻出了这枚纽扣,一下子就想起了老易大哥,想着和老易大哥开个玩笑。”
“开玩笑?怎么又没见人就离开了?”
“原本就是开玩笑,见了人还算什么玩笑。”
“那为什么第二次又来找易中海!”
“那是真想他了。”多大奎面色一正说道。
“怎么没见面就走了?谁给你发的暗号?”周卫国勐然站了起来问道。
“哪里有什么暗号啊。我第二天夜班!不能待那么长时间。”
多大奎说完看了一眼易中海,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今天又去找老易大哥了,谁知道被你们带这儿了。”
“听上去倒是像这么回事。”老陈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大爷蒙圈了。
原来是误会?
你瞅瞅这个坏人当的,毫无来历!
“老易,多大奎说得是不是这个情况?”老陈探了头问一大爷。
“别的我不知道,在我家是这个情况。”一大爷嗫嚅地说道。
“我给火车站打个电话,问问老多这个人的情况。”老陈说着话站了起来,走过去抓起了电话机。
“嗯嗯嗯!”
老陈放下了电话机,看着周卫国点了点头。
“属实?”周卫国问道。
“嗯!算是积极分子。”老陈笑道。
周卫国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老多同志!误会误会!实在是对不住。”
说着话,周卫国远远地伸出了手。
老多苦笑了一下示意,自己双手还被捆着呢。
“苏娜!赶紧解开。”周卫国说道。
“我来!我来!”老陈快步上前,一边解着绳子一边说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老陈手脚麻利地解开了绳子,多大奎轻轻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老多,对不住啊。”周卫国再次伸出手来。
“有什么对不起的,不就是个误会吗!”说到这里,多大奎笑着看了一眼一大爷说道:“老易,有进步啊!现在这觉悟,可是比以前强多了!以前……”
说到这里,多大奎哈哈大笑起来。
一大爷当然明白多大奎说得是什么,脸上腾的一红。
“听说现在街道上还负了点责?”多大奎揉着手腕说道。
“居委会,是居委会。”一大爷红着脸说道。
“居委会也行啊,居委会也归街道管。反正都是积极分子。”多大奎笑着说道。
一大爷呐呐地干笑了几声。
“好了!误会解除了。老多同志……”
“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多大奎笑着说道,看上去一点都不生气。
“那是当然!”周卫国毫不犹豫地说道。
“老易,傻柱那菜该做好了吧!”多大奎突然问道。
“啊?”一大爷一愣,随即连忙说道:“那是必须的啊!咱们这就回家,不醉不归!”一大爷豪爽地说道。
一大爷确实心里高兴!
他当然不希望老多是特务!那样的话自己过去的荒唐事,不就全部漏了馅?
自己在多大奎面前,没有秘密。
相信有许多人和自己一样,在多大奎面前,都没有秘密。
号称万家生佛的多大奎,帮了多少人,有多少像一大爷这样的人?
恐怕除了多大奎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老多,你和火车站票房熟吗?”老陈凑了过去问道。
“熟啊!卖票的那几个小姑娘,见到我都是眯眯笑,可喜欢我给她们讲故事了。”老多笑道。
“能帮我买一张卧铺票吗?”
“去哪的啊?”
“雁城。”老陈轻轻地说道,眼睛无意地瞟向多大奎。
“雁城?”多大奎一愣,显然不熟悉这个城市。
“究竟在哪?”说到这里,多大奎摆了摆手,大气地说道:“你就直接给我说车次吧。”
“47次,到羊城的火车。”
“噢!”多大奎想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47次啊,这个车票有点紧张,我得给你问问。什么时候走?”
“下礼拜四吧。”老陈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我礼拜二给你电话。打这里行吗?”老多问道。
“可以啊!先谢谢你了,以后少不得麻烦你。”老陈这话,听上去有些巴结。
“谢什么谢!这不就都是朋友了!”多大奎颇为豪气地说道。
多大奎对老陈的反应并没有多想,现在谁见着个有用的不得多说两句了。
更何况自己能买火车票!
这得多有用啊!
几个人走到了楼梯口,老陈突然开口问道:“老多,刚才你说调动工作……”
“啊,内部调动,我原先是站台上的客运员,现在让我去出站口检票。”老多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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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他们送到办公楼门口,就回去了。一大爷和多大奎聊着天回到了四合院。
一路上主要是一大爷给多大奎赔不是。
多大奎倒是一直都在夸一大爷警惕,而且还说一大爷就应该这样做,自己丝毫不介意。
进了四合院,一大爷一愣,停止了说话,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