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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燚     苟活流的胜利txt下载     苟活流的胜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暴雨

    天光渐亮,一些哀号的人渐渐没有了动静,我知道他们已经死去。看着周围一些亲朋好友的离世,许多人的内心开始动摇或崩溃。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等等,快来了!”

    “我的孩子啊!呜……”

    “我还有好多钱放在保险柜里呢!以后能不能找到呀!”

    听着周围这些人的对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事情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恐怖。如果真是全球性的灾难,那么首先要应对的可能就是无政府状态的世界,那时人性的弱点将会一览无遗。在这种状态下,人与人之间会为了一瓶饮用水而互相残杀。

    想到这里,我继而想起了我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可好。他们在离我八百多公里外的磐森市,虽然那里不属于地震带,但现在极度异常的地质变化,不知道是否给那边也造成了影响。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和家人团聚。

    马路上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瓦砾,绕不过去的时候就得费很大的劲翻过去。途中的街道两旁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建筑,已经分辨不出是商场、写字楼还是民居。本来指望能找到超市或者便利店的废墟,可以进去拿到一些补给,看样子这个美好的愿望要落空了。

    我来到市郊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钟,我饥肠辘辘,拿出水壶喝完了最后一滴水。

    这一地带出现了很多地裂,如果从空中鸟瞰,我仿佛是一只无助的蚂蚁置身于一块巨大而碎裂的镜子上。从地裂口往下望,一些房子卡在深不可测的裂缝里面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的样子。我仔细聆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由于这里是远郊,大部分都是农田,时间不长,我便找到一间水塘旁边还算完好的木砖混搭的房子,决定今晚就到里面休息。进入小屋,一抬眼便看到有一张渔网挂在斑驳的墙壁上。我喜出望外,取下渔网就去旁边的池塘捕鱼。

    几网撒下去,很轻松地拉上来三条大草鱼和一些小鱼虾。扔下小鱼虾后,我把大草鱼开膛破肚,接着拿出打火机准备点火。可是当我看到打火机里剩余不多的气体时心想:还是节约用气吧。于是,我用打火棒点燃被子中的一块棉絮作为引火,在房子外生起了一堆篝火。

    坐在满天星光下,烤着美味的鲜鱼,这曾是多少城市上班族的梦想,但是此刻成真的梦想却成为了现实中的噩梦。

    我吃完一条鱼,把剩下的两条用盐腌制后充当明天一天的食物。屋子里有个水缸,我舀起一瓢水,用池塘边的泥沙加上一团布过滤到水壶后放在火堆上沸煮。

    吃饱喝足后睡意袭来,现在暂时没有什么顾虑,我倒头便睡……

    睡梦中,突然感觉有冰冷的水滴落在脸上。我立刻惊醒,听到屋外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雨水透过房顶的裂缝滴落下来打湿了大半边屋子。这时,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天际,紧接着一声炸雷,把我惊得跳了起来。雨越下越大,我一骨碌爬起身,刚走出门,就听头顶“哗啦”一声巨响,早已被地震毁坏的屋顶再也经不起这大雨的冲刷而塌落,断木残砖一股脑儿地砸在了先前睡着的床上。

    好险!我惊出一身冷汗,看了看周围瓢泼的大雨,又看了看划破天际的闪电,这无疑给地震的灾区雪上加霜!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哆嗦,从包里取出防水的冲锋衣穿上向公路走去。

    可以看得出这次的地震非常厉害,因为到处可见山体滑坡和被掩埋的房屋。快到公路时,我遇到了很多逃难的人,他们一个个满身泥泞忧心忡忡,在大雨的衬托下,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苍白。公路上一些车辆发出剧烈的嘶吼,想把陷在裂缝里的轮胎给带出来。有些车的里面则塞满了人,甚至一些SUV车顶的行李架上都坐着人。

    这时,我旁边开过来一辆看似载着一家三口的摩托车,由于路不好走,他们开得很慢。

    我对开车的男人问到:“我看那些路过的汽车上都坐满了人,如果想要上车是不是需要什么条件?”

    “唉,是啊!妈的!真是黑,上一个人要一千块。好在我的这辆摩托车在地震中没有坏,算是很幸运了!”

    “快点走啊老公,等会儿堵车就麻烦了!”后面的女人催到。

    “嘿嘿!小伙子,俺们先走了。你还是找辆车上去吧,毕竟小命要紧啊!”男人说完一拧油门,摩托车突突突很快就跑远了。

    我紧了紧帽子,站在原地等待一些有位置的车,但当对方得知我身上只有两百元现金后都拒绝了。

    人群和车流渐渐稀少,最后几乎没有人和车经过了。大雨依旧下个不停,我这才深刻体会到孤立无助的感觉有多么的可怕。

    没有办法,我只有沿着公路步行,一个小时后,一辆顶棚已经在地震中被砸得严重变形的小排量两厢小轿车开到了我的身旁。虽然司机穿着雨衣,但我还是看得到他头上缠着的绷带。他探出头对我说:“喂!小伙子,上车吗?到曲林市,正好还有一个空位,收你一千!”

    我透过没有玻璃的车窗往里一看,发现后面的座位已经被顶棚压塌,只有副驾驶位置能够勉强坐人。

    我笑了笑说:“就你这破车都收一千?人家好车也才收一千。”

    “嘿嘿!话可不能这么说,过了这村就没那个店了!我这车的油是满的,别看那些车好,说不定半路就停摆了。”司机说完,一双单眼皮小眯眯眼贼溜溜地打量着我。

    “而且……”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我可能是最后一辆从沧琼市开出的车哟!”

    “我这里只有两百的现金,你刷卡吗?”我对他无可奈何地说。

    他瞪了我一眼笑了:“别开玩笑了,银行卡有个屁用!那些持卡一族现在估计傻眼了,哈哈哈……”

    我拿出钱包打开给他看了看,证明我确实没有多余的钱。他看罢后想了想对我说:“那……你有吃的东西吗?”

    我听他这么一说,笑着从包中拿出一条鱼:“老兄,你算聪明!这个时候,吃的比钱重要!”

    他犹豫了一下,接过我仅剩的两百元钱爽快地说:“行!上车吧,就两百块加这条鱼!”

    “多谢!”说完我赶紧上车,看了一眼油表,果然是满的。

    “走啰!”他微微一笑开动了汽车。

    走了一会儿,我看到公路上除了两旁山上的滑坡所带下来的一些泥土和灌木,还算通畅。

    一路上很是乏味,不断地有雨点飘进来,打在人身上让人心情沮丧。但是这位司机表现得却很乐观,他不时地哼哼歌曲,拍一拍方向盘。我看到这里,十分欣赏这种乐观的生活态度,也被他积极向上的模样所感染。

    “嘿嘿,这段公路看来不是豆腐渣呀!”他打破了沉闷对我笑到。

    我说:“是呀,刚出城的一段路倒是又很多裂缝,现在几乎没了。”

    “那当然,因为靠近城市的一段都被他们给塞进自己的腰包了!”

    “哈哈,有道理!老兄,你贵姓!”我笑着说。

    “哦,俺叫钟伟林。”

    “我叫刘燚!”

    一路上,我们不断地谈论着一些对灾难的看法,对死者的惋惜和对家园重建的各种设想,心情都很沉重。

    一个多小时候后,我们陆续看到一些抛锚的车停在路上,还有一些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路边扭打着。

    “怎么样刘兄,我说的没错吧?不要看俺的车破,但是实在。”小钟说完得意地拍了拍方向盘。

    我们就这样聊着,等快到曲林市的时候,雨下得更加大了。不一会儿,车内的积水慢慢见涨。小钟在一旁不断地祈祷:“老天保佑能够到曲林,老天保佑能够到曲林……”

    我们运气还算不错,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汽车在使入曲林市郊的时候熄火了。

    我们走下车,发现水快要没过膝盖,放眼望去,顿时傻眼。就见曲林市也成为了一片废墟,唯一能给我的安慰的就是离父母的家又近了一些。

    这里是进出城的要道,连续不断地汽车喇叭声震耳欲聋,到处是拥堵在一起的汽车。我问了一位路人才得知,曲林市的人一部分往沧琼市跑,结果在路上遇到了沧琼市往曲林市区跑的人,他们一起又折返了回来,结果到这里就堵住了,来往的车辆在这里打了一个死结,目前根本无法前行或后退。

    我看了看瘫痪的交通对小钟说:“走,进市区再说!”

    “嗯,我父母就住在曲林市市中心!”小钟说着使劲地甩了甩身上的雨水。

第十六章 体育场

    我和小钟步行离开交通拥堵点后不久,钻进了一间房子里。这是一幢两层的建筑,上面一层已经塌陷,不过一楼还算好。这里以前应该是个晚上闪着暧昧粉色灯光的发廊,里面有两张洗头床,一些散乱的理发工具和一些与美发无关的零碎散落在地上。我拆了些木制的家具生起火,和小钟坐在温暖的火旁烤起了鱼。不一会儿,鱼肉的鲜香味飘出,勾起了我们胃中的馋虫。我们风卷残云地把鱼吃完后,衣服也差不多烤干了。

    小钟抹着嘴巴说:“刘兄,谢谢你的鱼!你以后准备去哪里?”

    我舔着指头上的余味说:“磐森市!”

    他眼睛一瞪:“哦,那还很远啊。”

    “唉,没有办法,远也得去啊!”我叹了口气说:“小钟,你呢?”

    “我……目前我就到这里了,先看下我的父母如何,然后再一起跟着逃难的人走。患难见真情,以后大家相互也好有个照应。”说到这里,他难过的摇了摇头,以往的乐观劲全没了:“唉!怎么说呢,反正听天由命了。”

    听到“患难见真情”这几个字,我不禁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吉人自有天相。”

    小钟抬起头:“刘兄,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我点点头:“你说!”

    他吞了口唾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等会儿跟我一起去我父母家帮我找找他们!”

    我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和他一起冒雨继续前行。

    跟沧琼市一样,曲林市区也到处是倒塌的建筑、成堆的瓦砾、砸烂的汽车和血肉模糊的尸体。走了有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小钟父母家所在的小区。

    让人痛心的是那里也没能幸免,成为了一片废墟,看来小钟的父母凶多吉少。

    小钟沉默了一会,看得出他是在把眼泪往肚里咽。许久后他才哽咽着对我说:“这……嗯……刘兄,算了!我们回去吧!”

    “你不要紧吧!”我看到他一副茫然的样子关切地问。

    “难过是难过,但是没有办法。人死不能复生,也许……也许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命运就是如此。”小钟说完转身便走,我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心想:作为儿子,见到自己的父母就埋在废墟里生死不明却没有办法,又或者是明知父母的尸骨就在那堆砖石下却没法取出来安葬,那是何等的煎熬与无助。

    我们正走着,突然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仿佛远处有万马在奔腾,轰轰隆隆的。那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大声询问小钟:“小钟!曲林市是不是有个水库?”

    小钟停住脚步猛地回过头说:“怎么了?有一个!”

    “完了!”我一跺脚,朝着巨响的方向望去,果然影影绰绰看到了远处滚滚的水流。

    我赶紧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旁边有一处倒塌的建筑,有一根钢筋混凝土的柱子还立在那里。柱子外面的墙体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的钢筋。

    我一把拉过小钟来到柱子旁:“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钢筋别松手!记住!千万别松手!”

    小钟点了点头,伸出胳膊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抓住了两根钢筋。

    很快,水流猛烈地朝我们冲来。我紧了紧眼镜带,眼睁睁地看着水流而至,立刻闻到了一股水腥味,仿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看着小钟力不从心的样子,我对他叫到:“深呼吸,憋气,等有空再换气!”

    “轰”的一声,巨大的水流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胳膊仿佛要被撕裂一般。我死命握住钢筋不松手,水流击打在身上仿佛刀割一般。我看到一些杂物在水浪中翻滚,撞击在断垣残壁上稀里哗啦摔得粉碎。

    这时,一块门板“啪”的一声撞在我们的救命柱子上,就听小钟“啊”的一声,转瞬间就淹没在水流里没了踪影。我难过地看着水流的方向,拼命地抓紧了钢筋。

    如果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迟早会体力不支。我一边想着一边环顾四周,寻思着看看能否够找个法子逃出生天。这时,我看到那块门板在水流的冲击下紧紧地靠在柱子上一动不动。在它的遮掩下,后面的水流没有了冲力。

    我看到这里有了主意,猛地摆动身体让在水流冲刷下的双腿沉了下来,接下来沿着钢筋向上爬,然后双脚踩在门板上最终顺利地沿着柱子的缝隙爬了上去。我的双脚卡在钢筋之间,身体紧靠着柱子,双臂下垂得以让劳累的胳膊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水位上升到我的脚踝处时,水流终于变缓,此刻的曲林市一片汪洋。

    我跳入水中,发现水深已经齐到了脖子。我赶紧取下背包转到胸前,让身体仰躺着头朝后脚朝前随波逐流。

    在漂流过程中,我的双脚不停地踢开漂浮在前面的障碍物,不时地能看见漂浮在水面上的尸体。

    当我经过原来堵车的位置时,看见很多露出水面的车顶,但是人却不知去向。慢慢的,水越来越浅,终于在一个体育场前彻底的消退。

    这是曲林市体育场,地势和地基都很高,观众席已经大部分塌陷,巨大的混凝土块堵住了最外面的一圈门店。我找了个侧门走进去,看到了一些人,他们又累又饿地瘫坐在橡胶跑道上。看到这里,我把附近的人挨个儿地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一个认识的人。

    “看台下就是体育馆的更衣室和门面!”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一听此话仿佛被注射了兴奋剂,一窝蜂朝看台下的侧门跑。我见状也跟着跑过去,挤在人群里面冲进了一条走廊。

    这是一个围绕看台一圈的环形走廊,一侧有很多门锁着,这些门就是那些门店的后门。

    见到这些后门,很多人仿佛发了疯,看似文质彬彬的人此刻一下子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暴徒。他们疯狂地踹着门,口里高声叫骂。我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的样子摇摇头,离开他们一边往里跑一边观察看是否有容易翘开的门。跑了不到一百米,我来到一扇与人群距离很远的门前。我拿出小直刀,没费什么力便撬开了安全相对薄弱的后门。因为这个走廊外人一般是不允许进的,每天都有人看着,只有登记注册过的店主才可以凭证出入。

    这是一家体育用品店,我闪身进店从门口探出头看了一眼那群发狂的人,见没有人注意到我这里,赶紧关好门并拖过旁边的一个冰柜挡在了门的后面。

    我打开手电,看到店铺的男主人倒在地上,他的头部被倒落下来的储物柜压在下面,身下淌着一大滩血。我探了探男主人的鼻息,已经死亡。

    我起身一抬头,看到了一个靠在前门的小玻璃柜台和冰箱,里面有一些零食、饮料、香烟和一次性打火机。当我看到旁边的货架上还有牛肉干时,不禁兴奋地叫出了声:“好东西!”

    我把所有的巧克力、牛肉干和一盒打火机统统塞进了背包里。刚做完这些,门外便传来嘈杂的人声。我拿起一袋糖果和一瓶果汁,推开冰柜打开门走了出去,对奔过来的人群晃了晃手中的糖果说:“快,里面还有很多饮料和吃的!”

    走廊里的人群先是一愣,马上一窝蜂地朝这个店里面涌。看到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声音。说实话,我很担心他们抢劫。

    我原路从体育场出来,沿着马路朝前走,希望能顺利而平安地绕过曲林市。

第十七章 暴力狂

    离开体育馆来到市郊,远远看见一个人倒在马路旁,身边躺着一辆涂满污秽的山地自行车。

    此人是死是活?我继续朝前走,还没靠近就可以断定这是一具死尸,因为我闻到了一丝腐臭味。

    我走近一看,发现这具尸体已经轻度腐烂,通过心脏处的刀伤可以看出是被人所害。

    我头皮一阵发麻,慌忙看了看四周,拿出地图和指南针确定方向后一把扶起自行车,骑上它沿着公路猛蹬。

    半小时后,我来到了一处滑坡前。突然,有两个打着赤膊的人从滑坡后面的土堆中蹦了出来,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一头被削尖了的空心钢管。

    看得出,这两人以前是在社会上混帮派的。因为我看见他们的胸口都纹着一摸一样的一个野猪头的图腾。

    一个留着寸头,满脸横肉的人恶狠狠地盯着我说:“小子!包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嘿嘿,应该是羽毛球拍!”另一个瘦高个的刀疤脸笑着说:“这家伙真有个性,地球都快灭亡了还带个球拍,哈哈哈哈……”

    我听对方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原来他把我从包里露出来的开山刀的刀柄当成了羽毛球拍。之前为了防滑,我在刀柄上缠绕了一层网球拍专用防滑带。

    “没啥,就一个网球拍和一些衣服。”我心里很紧张,但是故作平静将计就计地回答。

    “哼哼,不管是啥,必须把包留下,不然你就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寸头恶狠狠地一边说一边向我靠近,脸上的五官扭曲。当他走到我跟前,看了几眼自行车后眼睛一亮露出得意的神情:“哈哈!你这辆自行车是那个死了的小子的吧?嘿嘿,他不听话,死就是他的下场!你不想变成他吧?”

    我看着他们吊儿郎当的样子,感到无比厌恶,大脑在短时间内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下狠手。

    “好吧,我先把球拍拿出来,如果这你也要的话!”说着,我伸出手臂握住刀柄,然后“唰”的一声猛地抽出刀,借着抽出的惯性“噗呲”一下砍在了寸头的肩膀上。

    “嗷!”寸头一声惨叫。

    看到这里,我肾上腺素飙升,脑袋也有点发热。我一脚踩在寸头的胸口,从他肩头拔出了砍刀,他肩膀上刀口的血即刻涌了出来。

    接着我又一刀砍在他的大腿上,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哇哇嚎叫。

    后面的刀疤脸看傻了,当我提刀向他冲过去时,他才转身想起逃跑。不能轻饶此货,不然他还会去杀人越货的!我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地跳起身,一刀从他的背后腰侧捅了进去,直到刀尖从前方的肚皮穿透出来。

    “呃!”刀疤低吼一声趴在地上,手捂着伤口在地上疼的打滚。

    我抽出刀擦干净血迹,趁着肾上腺素还没有消退,一把扶起自行车继续赶路。

    一路上,我白天饿了就吃巧克力和牛肉干,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路旁树林中的一些浆果和野菜,晚上就在树林中寻找一块安全的地方砍些小树做个简易的三角棚。在夜里我不敢生火,怕引起别人的注意。睡觉的话就别谈了,蚊虫根本无法让你入眠,只有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眯上两到三个小时。

    两天后的中午时分,我疲惫不堪地来到了宁古镇路口,正好自行车的车胎也瘪了。现在我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能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上一天。

    我环望四周,看到公路通往小镇的丁字路口有一些杂货店,都是两层的建筑,它们所受地震的影响不太大,只是墙体裂开了一些缝。这些店铺的卷帘门都已经被撬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被一扫而空的货物架孤零零的摆放在墙边。

    我没有指望能从这里获得一些生存物资,就近来到一间店铺走进里面的卧室,看到地上有一大片血迹,但是没有发现尸体。不过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太疲倦了,从里面反锁上卧室的门,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总算是补足了一个觉。我草草吃了点东西,刚准备出发,突然“啪”的一声,外面传来一声枪响。我抖了一下,小心地撩开一点窗帘,看到外面的马路上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人拿着一把半自动步枪,在他们前面有个男人背部中弹倒在血泊中。

    一个人跑过去摸了摸中弹男人的脖子说:“九哥,枪法不错!一枪致命啊,哈哈哈!”

    “他妈的还想逃!弄死你!”那个被称作九哥的人好像还不解恨,上前用脚猛踩那个男人的尸体。

    “带回去打牙祭!”九哥摆了摆手:“人肉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两个手下听到命令,把尸体搬到了他们身后的一辆皮卡上。

    难道他们吃人?令人头皮发麻的想法在我脑中浮现,浑身上下就连内脏都打了个冷颤。

    “狗日的!镇里的东西都快吃完了,这个破镇真他妈的穷!”九哥吐了口唾沫叫到。

    “那关着的其他几个人怎么办?”另一个家伙问。

    九哥一脸坏笑地点点头:“哼哼!女的做老婆,男的做成腌肉!哈哈哈!反正世界末日来了,也该咱们疯狂了,也不白来此生啊,哇哈哈哈……”

    听到这里,可以得知以九哥为首的一伙人囚禁了某些幸存者,并且这个九哥和他的手下们都是一群心理扭曲的变态暴力狂。

    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心想:唉!真希望再来一次地震,弄死这些变态。不过恨归恨,以我的能力无法与他们斗,基本无胜算,还是回父母家团圆比较重要。

    想到这里,我拿出地图仔细观瞧,发现要到磐森市,必须要通过宁古镇,然后依次穿过崇武、大鲜、华永这三座城市才能到达。我收好地图盯着开裂的天花板寻思良久,决定绕过宁古镇去崇武市。

    “希望一路不要遇到这类歹人!”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检查好装备后拉开了卧室的门。

    门一打开,我愣住了,就见门口靠着墙角蜷缩着一个浑身脏兮兮、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小女孩。

第十八章 深坑

    小女孩瑟瑟发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小声问:“你……你不是坏……坏人吧?”

    看到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眼睛,我感到了一丝温暖,微笑着说:“我不是坏人,我是路过这里的人。”

    说完我上下扫了小女孩两眼,看得出她又累又饿,赶忙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和一袋牛肉干递给她。

    她先是一愣,仔细看了看发现是食物后立刻一把接过来,不由分说用嘴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我取下水壶递给她笑着说:“慢慢吃,喝口水。”

    她毫不犹豫地接过去“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等她吃完我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几岁了?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小女孩望着我,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恐惧:“我叫文思渝,今年十二岁。”说完,她停了停,头一低开始抽泣:“我……我爸爸妈妈被坏人抓起来了!呜呜……我昨天看……看到你进来,就想你应该是个好人。我就在……在门口等……呜……”

    看到她伤心的样子,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看着她与世无争的眼眸,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此时此刻换做任何铁石心肠的人站在她面前都会被打动。看着文思渝心碎的表情,我咬咬牙,决定去冒险救那些人出来!

    我摸了摸她的头说:“文思渝,你放心,别哭了!我一定会救你爸爸妈妈回来的!”

    “真的?”她望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希望:“谢谢叔叔!”

    我把他牵进房间问:“你爸爸妈妈都被抓走了,那你是怎么没有被坏人捉住的呢?”

    “地震后,那些坏人就到处抓人和抢东西。那天他们来我家的时候,我爸爸把我塞进了米缸里,让我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哦!”我赞许地点点头说:“你爸爸真聪明,你也很机智。你知道那些坏人……他们是什么人吗?”

    她想了想说:“听爸爸说他们是什么农场里的犯人。”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想起在宁古镇有个比较大的监狱。那里有个农场,专门用来给犯人改造的。看来这些犯人是趁地震的破坏和骚乱时逃脱的。

    想到这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我心里笼罩了一层阴影,继续问:“他们有多少人?你爸爸妈妈被关在哪里?”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我前天偷偷跟着一个坏人,我知道他们住哪里,就在一个很大的坑旁,我可以带你去!”

    听到这里,我心头的不安一扫而空,心想:真是一个勇敢机智的小姑娘,连她都不怕,我还有何畏惧?先去暗中观察一下再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我拉过被子递给她:“好的,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晚上出发,这样就不会被坏人发现。”

    “嗯!”她说完乖乖地合上被子蜷缩在里面睡了。

    文思渝熟睡后,我仔细检查了一下背包里的物品,只带上随身的战术装备,把背包和剩余的东XZ在了卧室的衣柜中。

    终于等到了晚上,文思渝此刻也醒了。我笑着问:“睡得还好吧?”

    “嗯,”她甜甜地笑了:“我梦见我和爸爸妈妈在公园里玩呢!”

    “你的这个梦一定会实现的!”我笑着说:“走!我们现在就去救你爸爸妈妈,不过你要答应我,按照我说的做!”

    “嗯!”她听到这里使劲地点点头。

    晚上,一轮满月挂在天空,给我们提供了有限但还算明亮的光源。其实人的眼睛在晚上适应黑暗后,也没有觉得什么不方便。

    在地震的破坏下,宁古镇也难逃厄运。更糟糕的是,这个小镇的地面出现了很多的塌陷处。

    “叔叔,前面就是那个最大最深的大坑了,小心别掉下去!”她小声地说着,指了指前面。

    “恩,我看到了。”我仔细一看,果然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深坑,应该是地震加上这里的地质松软导致的巨大地陷。

    文思渝紧张地捏紧我的手小声说:“以前听爸爸说,这里就是关犯人的地方,他们就住在对面那个有亮光的房子里。”

    “思渝,听好了。你现在回去你睡觉的那个房子躲到床下面,记住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也不要出来,一直等我回来!”我对她说:“回去的时候要小心!”

    说到这里我停了一下,说出了原本不想说的话:“如果我一直到明天中午都没有回来,那你就可以出来了!”

    她点点头悄悄地原路返回,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我心里默默祈祷今晚能够万事顺利平安脱险。

    我观察四周,发现这所监狱面积的一大半都已经坠入这个深坑。在坑的对面,有一幢楼房亮着火光。我小心地沿着摇摇欲坠的坑边放低身子绕到那栋楼的围墙下,看见围墙上用醒目的红色涂料喷着“监-2号”。我接着向上望去,见围墙上布满刀片刺网和电网,可想而知现在电网都已经失效了。就在这时,我听见楼上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和几声男人的咒骂。

    看来他们对外面防备松懈。想到这里,我沿着围墙来到门口,再往里走了一段路后看到了这栋监狱宿舍的正门。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宿舍楼上可见的窗户黑乎乎的,不像有人的样子,楼下只有两个人蹲在门口,他们叼着香烟正在聊天。

    “等上面的爽完了就该我们了!哈哈,好长时间没有接触女人了!”

    “哈哈,是啊!你说这次是不是老天爷帮我们啊?哈哈!真他妈巧,那天就我们小队出去农场干活,才躲过这一劫。”

    “嘻嘻,地球爆炸那才叫爽呢,大家一起玩完!”

    见他们丝毫没有防备,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丢到门口发出“啪啦哗啦”几声响动。

    “什么声音?”守门的一人说了一句打开手电筒,站起身朝门口照了过来。

    “是野狗野猫吧!”另一人说。

    “我去看看,没准是个美妞,哈哈!”听那个拿着手电的人说完,我便看见电筒的光斑摇摇晃晃地向门外移来。我悄悄挪到地坑的边缘一侧躺下来,他的手电光这时也照向了我。我眯起一只眼看到他朝我走来。

    半分钟不到,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我的跟前,蹲下来自言自语地说:“又饿晕了一个,明天又可以吃到肉了,先看看你有啥好东西再说。”说完,他把我翻了个身,开始找我身上的东西。

    趁这个机会,我背部贴地,猛地一下握住他的手臂奋力一拉,另一只手握着刀子朝他的小腹捅去。不过此人本能的抬起大腿一档,刀子插入了他的大腿外侧。

    “呜哇!”他低吼一声,浑身触电一般的抖了一下趴下了身子,我一个翻转顺势一脚踢中他的侧腰把他踹进了深坑。

    我趴在坑边往下看了看黑洞洞的坑底,捡起他的手电关掉后爬起身大步走到了门口,然后推开手电筒二话不说朝着另一个守门人的眼睛里照,一直走到了他的近前。

    他举起双手遮住眼睛骂到:“哎哎!你他妈别开玩笑了,刺眼睛!快说说发现了啥好东西?”

    我没有说话,继续用手电光照着他的眼睛慢慢逼近。

    “叫你他妈的别开玩笑了!外面什么情况?”他继续遮住眼睛,头偏向了一边。

    这时,我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不知怎的脑海里一下子冒出了那个要吃我肉的小矮子猫脸。我咬咬牙,二话不说猛地一挥手臂,用刀狠狠地抹过了他的脖子,甚至能感觉得到锋利的齿刃割破他的气管。

    他无法喊叫,双手捂住喷血的脖子瘫倒在地,与此同时我听到楼上又传来了几声女人的哀叫。

    我抬头望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是血的衣服,扛起地上的尸体扔进了深坑。

第十九章 监狱惊魂

    两个守门的恶徒已经成为废人,我的心里没有丝毫愧疚与不安,反而感到十分痛快。我来到“监-2号”一楼仔细地听了听动静,然后打开了手电。光柱直射向对面的一个牢房,正好看到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被关在里面。根据文思渝对她父母的描述,里面应该就有她的父母。

    由于这所监狱年代久远,牢房的门是用拇指粗细的铁栏杆和几块横着的钢板焊接而成,从外面给扣住后,里面的人无法打开。

    房内三人看见我的手电光,满面惊恐地往墙角缩。我赶紧把食指放在唇边,对他们小声说:“嘘,你们不要怕,别嚷嚷,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到这里,我解下门栓拉开牢门。突然,里面的一个年轻人二话不说,情绪激动地冲出牢门,一个转身向二楼奔去,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跑远了。

    他一边跑一边歇斯底里地高声怒骂:“我要杀了你们!个狗日的!敢带走我的老婆!”

    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我对剩下的两人,一个大胡子和一个女人说:“快跟我走!去见你们的女儿!我们马上就要被发现了!”

    他们先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随我一起向门外冲。刚跑几步,身后上方的二楼传来“啪”的一声枪响。

    我们一口气跑到我先前藏身的那个杂货店,文思渝一家人团聚后抱头痛哭。

    等他们平静下来后,我问文思渝的爸爸:“那些恶徒,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老文说:“地震后,绝大多数犯人和工作人员都死了,这些变态一共有八个人。他们杀了狱警和一些想要好好改造的犯人,抢了一些枪。”

    我点点头:“他们一共有多少条枪?”

    老文想了下说:“据我观察,他们有两条步枪,一把手枪!”

    我脑袋里快速评估了一下对方的实力说:“哦,除了你们仨,再也没有其它的人被关着了吧?”

    “唉!”老文叹了口气,眼神透露出惊恐:“地震发生后,他们仗着有枪,关押了很多幸存者。他们玩起了猎人与猎物的游戏,把幸存者当猎物来猎杀!后来他们把能找到的东西都吃完了。”老文说到这里,我注意到他右臂的衣服上渗出了粘糊糊的液体。我顿感不妙,指着他的右臂:“老文,你胳膊怎么了?”

    老文小心地挽起袖子,就见他大臂上有一道伤口已经感染,溃烂的很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些发黑,伤口正往外流出脓水。

    他无奈地摇摇头:“地震的时候伤的,没有药只能这样,看来这条胳膊不保。”

    “这个得赶紧处理,不止你胳膊不保,就连你生命都有危险。”我说完从柜子里拿出背包,掏出里面的急救包跟老文把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接着缠上纱布递给他两颗阿莫西林:“日后一定要找到医疗机构进行专业治疗!你们到这里先等着,我去把那帮暴徒的车搞来,然后一起离开这里!这么大的国家,一定有没有受到大地震影响的城镇。”

    老文见我起身,一把拉住我说:“小兄弟,我跟你一起去,你让我们一家能团聚,无以报答。”

    我笑了笑说:“你的胳膊已经受伤,还是我去吧!就是弄辆车而已,我尽量不会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老文看看旁边的妻子和女儿,点点头。我与老文他们一家交待了一番后,趁着夜色返回到监狱内2号楼旁,看见那辆皮卡就停在旁边的路上。

    我四下张望一番,见没有危险后悄声来到车旁透过车门往里看,发现钥匙不在上面。

    看来只能到那群变态狂身上取钥匙了。想到这里,我绕过皮卡蹑手蹑脚地来到二楼,刚到走廊,就听到隐约的谈话声,但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旁边一个房间的床上,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被绑在上面一动也不动。旁边的床头柜上,点着一根很粗的蜡烛,蜡烛旁边是一个堆满烟头的大烟灰缸,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我悄声走到里面把耳朵伏在那个女人的鼻子上,发现还有鼻息,看来她只是昏死了过去。这个女人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我咬咬牙走出门,双手握紧开山刀小心地朝着谈话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嘿嘿,那小崽子居然敢一个人上来搞我们,不自量力!”

    “那两个逃跑的家伙怎么办?”

    “放心,他们迟早要饿死!”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吃什么?”

    “我们有车,明天去旁边的地儿转转,应该能搞些东西。”

    谈话声是从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传出的。我小心地在门边蹲下身子探出头望去,见六个人围坐在一堆火旁。

    就凭我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这六人,看来只能等待时机一个一个对付。我想到这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悄声返回到那个女人所在的房间钻进了床底。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几个犯人坏笑着朝这个房间的方向走了过来。

    “这次该轮到我了,哈哈!你们去睡吧!”

    “你他妈的不要把她给整死了,等天亮就轮到我了!”

    “小刁!狗牙!你们带上枪去门口看着!”听得出,这是九哥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们四下散开的声音,其中有一人走进了房间。

    “嘿嘿嘿,我来啦,我快等不及啦!”声音过后,我听到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接着明显的感觉到床上多了一个人。

    机会来了!我心跳加速,悄悄地从床下爬出来,看到床上的一幕我血往上涌,腾地一下站起身从桌子上操起了那个大号的玻璃烟灰缸。

    床上的男人听见了动静,刚要扭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狠狠地把烟灰缸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一下、两下、三下……

    他哼也没哼一声,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我从床单上撕下一块布切成三段,一段搓成布团堵住他的口,剩下的两段分别捆住他的双手和双脚把他拖到了床底。我看了看染血的烟灰缸,探了探那个女人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我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把床单盖到那个女人身上,背后突然响起声音:“啊?你怎么还换衣服了?玩制服吗?哈哈!”

    我剧烈地一抖吓了一跳,感觉头发根都竖了起来,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冷静,右手慢慢摸到刀柄准备转回身抽出刀子给他一下。好在他见我不说话并没有追问,继续说:“嘿嘿,我就上个厕所,顺便来看看,你完事了记得叫我。”

    听到那人转身离开,我长吁一口气来到门口探出头,看见他的背影在一个房间门口拐了进去。

    我重返房内检查了一下,发现有个小窗户在地震的破坏下周围的墙体已经裂开。看到这里,我站在床头的小桌子上用刀翘窗户的边缘,不多时便把整个窗框给取了下来。

    我从窗洞探出头,借着满月的月光,看到下面有一条被震塌的围墙。我想:这个围墙可以作为逃跑的快捷路线,如果我被发现的话!

    想罢,我掐灭蜡烛,悄悄地来到了那个刚去方便过的那个家伙的房间门口,透过铁栏杆的牢门,看到那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没有理会他,猫着腰在黑暗的掩护下继续往前走,当来到九哥房间的门口时我想:车钥匙一定在他手上!

    九哥此时已经睡着了,口鼻发出轻微的鼾声,一把手枪挂在他的皮带上。我屏住呼吸慢慢拉开门,蹑手蹑脚地向他走去。

    突然,“噼里哗啦”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我的脚踢飞了一个空易拉罐。我的头皮一下子炸了,感觉魂都被吓飞了,同时看到九哥睁开了眼睛!

    我脑袋嗡的一声赶快冲出房间,迅速来到那具床上躺着女尸的房间,钻出窗户,跳到围墙下,越过一处塌陷的围墙,向前一路狂奔,找到一栋还没有彻底倒塌的房子藏了进去。

    不一会儿,监-2号楼开始传出动静,接着我看到几束手电光晃了过来。

    “个狗娘养的!想杀我!我一定要找到他将他凌迟!”九哥很大的声音吼着。

    “那几个失踪的兄弟肯定是被他杀的!”一个手下说。

    “找到他,打伤后抓活的!我要让他活着!干他娘的!”听得出九哥已经气急败坏。

    我努力抑制住狂跳的心,往外探出些肩膀,看见对方的手电光分散开来,其中有两束手电光向我所藏匿的地方晃了过来。我赶紧缩回身子蜷缩在墙角握着开山刀,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浑身抖个不停。

    “到时候找到那个家伙了,让我先跟他单挑!我练过的,在进来这里之前抢劫杀人的时候耍过一次功夫,这次我要打残那个狗日的!”一个声音说。

    “嘿嘿,他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另一个声音说。

    他们的谈话声越来越近,马上就到了我的旁边。我透过砖墙的缝隙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各拿着一把剔骨尖刀四处搜寻。

    那个矮子跟我一墙之隔,我看准机会决定拼一拼。

    “呼!”我重重地深吸一口气后猛地冲了出去,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举刀从他一条腿的大腿后砍了过去。

    “噗”的一声,矮子发出一声惨叫倒地不起,疼得在地上打滚。那个高个儿惊了一下,回过头看到了矮子重伤挣扎。他往后跳开一步,抬眼看着我嘿嘿一笑:“嘿嘿!你小子算有种,不过遇上我算你倒霉!”说到这里,他冷不丁地举起剔骨尖刀向我砍来。

    我早有防范,身子一侧,很轻松就躲了过去。

    看得出来对方确实练过,身手很敏捷。见一刀落空,他马上顺势转过身拿刀划了过来。我身子一仰往后大跳一步躲过了这一刀,借着强有力的惯性,他拿刀的胳膊继续带着他的身体向前冲。我借着这个空当,挥手一刀砍在他的手上,“咣当”一声,他的剔骨刀掉在了地上。

    “我操!”他骂了一声迅速用另一支手捡起刀,我们又恢复了对峙的状态。我们四眼相对,几秒钟后,他突然把剔骨刀朝我的脑袋扔了过来。我着实惊出一身冷汗,条件反射地偏头向旁边跳开躲避,结果一脚踩在一块砖头上打了个趔趄。

    他见我要摔倒,跳过来一个鞭腿踢在我的大腿外侧,“啪”的一声,疼得我单膝跪地。他得意地一笑,没有收回的膝关节使劲踢动小腿带着绷紧的脚面向我的头部踢来。我紧缩肩膀一个侧身躲过这致命的一脚,迅速猛抬双手抓住他的脚踝顺势用力一扯,就听“哎哟”一声,他腾空而起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我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一个急转双手高举开山刀,朝他的大腿部位插了进去。

    “哇!”他惨叫一声,眼神里透露出不甘。我没有丝毫怜悯,猛地一下抽出了刀子,顺便旋转刀刃给他的伤口来了个第二次破坏。

    这两个家伙已经彻底丧失了行动力,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听着他们的呻吟感到很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后,我摸了摸他们的身上,除了一些戒指和耳环没有车钥匙。

    我拿走首饰,悄悄地返回到监-2号楼。此时里面除了几具尸体和一个废人,没有任何威胁。我来到九哥所在的房间翻了一下,除了烧得还剩下半截的蜡烛外没有任何东西。我想了想钻进床下,决定来个守株待兔……

    我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不时地看着手表,已经快要两个小时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老逼!烂毛!”外面传来九哥的吼声:“你们抓到那王八蛋没有?你们回来了吗?”

    “见鬼!他们肯定没有回来!”一个手下说。

    “算了,今天搞那个女人身体都快要虚脱了,我要休息下,明天天亮继续找那个小王八羔子。我先睡一觉,你们继续楼下巡逻,明天给你们一人一个金戒指!”

    九哥交代完毕后走进房间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我悄悄爬出床底,还未起身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装在枪套内的手枪。

第二十章 精神病患者

    对付一个在睡梦中的人太容易了!我使出浑身力气一掌砍在九哥的喉结处,他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但是喊不出声来,痛苦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脖子,双眼奇怪地瞪着我。我朝他冷笑一声抽出刀子,把刀尖放在他的一条大腿上凑近他耳朵小声说:“你不是要烧烤我吗?我来了!”说完,我把刀慢慢按了进去,刀尖从他大腿上侧刺入下侧出来,接着我又脱下他的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口,然后从他后腰处取下一副手铐,把他的脚踝和铁床的栏杆铐在了一起。

    看着鲜血染红床单,我取出手枪抽出弹匣,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子弹。我又仔细搜了下,从他右边的裤兜里搜出了几枚戒指,在左边的裤兜内找到了车钥匙。

    我心中一阵暗喜,赶忙来到一楼,看见九哥两个手下正面对面坐在门口抽烟聊天。

    “妈的,手电筒没电了!”

    “我的也是的,奶奶的!”

    “天快亮了,再等下!希望能够找几个漂亮的女人回来。”

    “哈哈……”

    “……”

    正面冲突恐怕太冒险,而且也不值得。想到这里,我转回身来到二楼那具可怜的女人尸体所在的房间,翻窗下楼跑到汽车旁,开门上车发动了汽车。

    没开多远,我发现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或堆满瓦砾,根本没法再往前走。我想:看来还是要等到天亮,老文应该知道路。

    想到这里,我准备熄火,借着路面发射的光,看到后视镜中有两个人影向车尾跑来,一人边跑边喊:“九哥,不要丢下我们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这是你们自己要过来找死。我咬咬牙,再次启动了杀心,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

    再次瞟向反光镜,看到他们就快接近车尾,我迅速挂到倒车档,把油门踩到底向他们撞去……

    “嘭嘭”两声,我跳下车,看到他们满口鲜血地躺在地上打滚嚎叫。我捡起他们掉落在地的步枪,发现里面也没有子弹了,他们一直以来只是虚张声势。

    这个监狱已经不再有威胁,等天亮后,我载着文思渝一家人,在老文的指点下驶出了宁古镇……

    虽然遇到了一系列的天灾和人祸,但是我们必须要有乐观的心态和活下去的勇气,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高速公路上,我们如同一家人聊着天,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我打开皮卡车中的CD,优美的音乐声传来:“……梦是唯一行李,轻轻回来不吵醒往事,就当我从来不曾远离,如果相逢把话藏心底,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经过四个多钟头时而颠簸时而平坦的路途,我们来到了崇武市。

    这里受到的地震灾害程度算轻微,大部分建筑完好,少部分质量不好的建筑只是墙体开裂,忙碌的人们或在修补破损的房屋或收拾东西准备跑路。送文思渝家人去了当地一家医院后,我便和他们告别。我把车开到一个加油站,发现里面的油早已被抢空了。

    加油站的服务人员摊开双手无奈地说:“我们今天就准备闪人!看样子天下马上就要大乱,全世界各地都发生了超大级别的地震,社会秩序就要开始崩塌了!我一个在市政府的朋友说,市长都已经快坐不住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赞成也不反对,但对政府还是抱有信心的,什么都可以没有,不能没有希望。

    市区所有的超市里面的物品都已被抢购而空,只剩下关闭的大门和空的货架。我来到一家眼镜店,老板正准备关门。

    我感紧上前一把拉住老板:“老板,我要买副结实的近视眼镜,左右都是三百度的。”

    “我不收现金了!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么?可以交换。”老板说着,眼光透露出一丝奸猾,上下不停地打量我。

    我从兜里拿出一枚黄金戒指说:“这个够了吧?”

    老板一把夺过戒指仔细地观瞧一番说:“恩!够了够了,哈哈!你进去随便挑选吧!”说完,他把要关上的卷帘门重新推了上去。

    选好眼镜架和镜片,趁老板打磨的时候,我偷偷拿了几幅符合我度数的日抛型隐形眼镜,心想:给你的这枚金戒指足够换你这些东西了。

    不一会儿,他帮我配好了眼镜。我选了一个结实的眼镜盒,把这副眼镜当做了以后的备用眼镜。

    收好眼镜,我继续赶路,当皮卡烧完最后一滴柴油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公共广场边上相对比较隐蔽的位置。这里看上去很繁华,有很多商场包围着这个广场。人们都提着大包小包来去匆匆,不知道是准备储备物资还是准备逃离这座城市。

    现在天色已暗,黑暗即将笼罩这座城市。我看了看阴沉的天空,顿时疲惫之感蔓延全身。我找来一块木板挡住车子左边破碎的窗户,然后背靠着木板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我被一阵吵杂声给惊醒。透过车窗,我看到很多人呼喊着,奔跑着,有的人还拿着各式各样的自制武器一起围殴着某个人。

    我连忙跳下车,看到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快要接近我时放慢了速度,好像很惧怕我的样子,接着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我后继续开始猛跑。

    当他跑到我的近前,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袖问到:“哥们!发生了什么事?”

    他气喘吁吁地说:“现在……呼……现在政府忙不过来,医院……医院也散摊子了!里面出来了很多精神病,见人就……砍,见人就……就杀!老兄,你还是快……快跑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他的这番话不禁让我回想起了冷石市变异狂犬病毒的事件,顿时哆嗦了一下。

    难道病毒传染到了这里?我想到这里摇摇头,因为那时的冷石市戒备森严,而且已经被军队全面清理,我相信那时的政府对处理这种事情方面还是相当靠谱的。想到我能逃出来,不禁得意了一番。

    怎么办?我着急地四下张望,目光锁定了旁边的一栋很高的写字楼。

    这么高的楼里,公司一定多,那么有用的资源也多,先进去再说,随机应变!我心里这样说着,双腿毫不犹豫地朝大门冲去。

    由于没有电力,这栋大厦的感应门只开着一小半无法开合,我侧身挤进去关好里面的铁栅栏门打开了手电。我首先看到保安室厚重的钢制防护门打开着,但是里面没有人,几件制服杂乱地丢在地上。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四下检查一番后发现这个保安室设计得很结实。它只有一个进出的门而没有任何窗户,只是通风设备已经失效,不免感到有点沉闷。

    屋内靠墙的监控显示器整齐地排列着,装备柜里的警棍和一些安保器械没瞧见,应该是被保安们拿出去自救了。

    见这里相对安全,我锁好门,把里面的软皮凳子摆成一排躺了上去继续睡觉,我也不知道我的心态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淡定了。

第二十一章 狂暴者

    不知睡了多久,我在朦胧中听到外面传来玻璃破碎清脆的响声。我努力睁开眼睛抬起手臂看了下表,时针指向凌晨四点。

    我伸了个不太完整的懒腰,悄悄起身把耳朵贴在冰凉的门上仔细聆听。

    保安室外传来各种音色与分贝的惨叫声和搏斗声,非常激烈。忽然“咚”的一声响,一个东西重重地砸在了保安室的门上,带着震动把我吓了一跳。紧接着,有人猛烈地拍打铁门并高声呼叫。声音虽然沉闷,但听得出是一个女人:“里面有人吗?救命啊!快放我进来……”

    听到呼喊声我心如刀割,但是不敢冒然开门。一分钟后,拍门声嘎然而止,外面恢复了死寂。

    “唉!”我叹了口气有点自责,焦急地等了半个小时后打开门锁推了推门,发现门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嗯?怎么回事?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深吸一口气鼓足劲猛地一推。突然,一只沾满血污的手从推开的门缝中伸了进来,同时我听见外面有人发出了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声。我吓得后背一凉,惊出一身冷汗,使出浑身力气赶紧往回拉门,随着一根被卡断的指头落地,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力量之大,就连整个房间都震动了一下。

    我长吐一口气,转过身让背紧贴在门上,心想:看样子外面的人貌似已经不正常了,难道真的有丧尸?又或是变异狂犬病毒的感染者?想到这里,我打开战术手电焦急地四处扫视,发现已经被困在了这个房间。

    完了!怎么办?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我感到了一股来自死亡的压迫,心如火焚,再加上屋内的闷热,前胸和后背立刻被汗水湿透了。

    我无可奈何地从门上滑坐在地上,关闭手电让自己陷入到了黑暗中,口里沮丧地嚼着一根牛肉棒。

    几分钟过后,我忽然听到有模糊的人声传来,这声音不是从门口传来的。我一愣,又仔细地听了下,接着抬起头打开手电,让光柱照射到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这隐约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我兴奋地打了个响指,心说:一时着急,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我把柜子搬到通风口下,拿出多功能小刀卸下螺丝推开网罩,双手一撑爬了上去,沿着狭长的管道爬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把我引到了一个网罩上。我低头一看,下面有四个人围坐在一个充电式手提手电筒旁,房间的窗户都用书柜给挡住。我先没有轻举妄动,仔细观察了一下,确定他们是正常的人类后才冲下面喊到:“嘿!大伙儿都还好吗?”

    下面的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站起身来,握着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异口同声地问:“谁?”

    “大家别紧张,我之前在保安室!我是听到你们的说话声,由通风管道爬过来的!”

    下面的一个女人仔细看了看我对她的同伴们说:“嗯!可以交流而且语言逻辑清晰,他没有被感染!”

    “大家让下!”我说完两脚踹开网罩跳了下来。

    “你是这里的保安?我怎么没有见过你?这里就是我的办公室。”一个男人走过来问到。

    “哦,我原本在外面的车里休息,看见周围发生骚乱后就跑进保安室躲避,没想到困到里面了。”我如实相告。

    他们听罢,开始半信半疑地打量我,盯得我心里发毛。

    我见状赶紧简要地自我介绍了下,然后问:“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人知道吗?”

    一个女人叹了口气说:“我是市一医的医生,这位是我的丈夫,他就在这里工作!”说完,她望了望刚才跟我说话的男人,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在饮水机下接了杯水继续说:“一年前,我们接待了一个奇怪的病人,但是以医院的医疗水平没办法治疗,于是请来国内知名的专家赶来诊断。你知道,崇武市医院的神经科方面是比较专业的。”说到这里,她喝了口水:“最后我们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消息一直封锁着,只有少数人知道。”说完,她的脸上露出了极其恐怖的表情。

    我追问到:“哦?什么恐怖的结论?”

    她犹豫了片刻:“唉,无所谓了,都已经这样了,讲出来也无妨。”

    说到这里,她一下子喝光杯子里的水激动地说:“我们在那位患者身上发现了一种新的神经性病毒,而且具有极强的传染性!这种病毒通过体液感染,称奇的是它只感染人类的神经组织。我们把这种患者称为‘狂暴者’!这种病是一种暴力变态症!病毒虽然厉害,但是这种病毒离开宿主暴露在空气中最多五秒就会死亡!”

    我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问:“那感染了这种病……会有什么特征?发病时间多长?”

    那位医生瞪大眼睛说:“感染这种病毒后,一是表现的很狂暴。二是病人的整体力量增强,因为病毒能激发人体分泌过量的肾上腺素。三是感染者的视觉、嗅觉和听力都增强。四是患者会表现出强烈的原始本能——杀戮欲!如果被这种病毒感染,在十分钟内就发病!”

    我听到这里感到从脚到头串起了一阵凉意,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说:“这分明就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啊!”

    医生愣了下说:“电影中的丧尸没有智慧,但是感染了狂暴者病毒的人虽然疯癫,丧失了一部分感官功能,但还是有一定智商的!最恐怖的我还没说,就是……”

    “就是什么?”其他人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问。

    “感染者专门吸食人类的脊髓来生存!”

    大家听到这句话都惊呆了。

    我问:“如果他们不进食呢?”

    “如果他们不进食,七十二小时左右就会死亡。”

    “那好啊!我们就到这里等七十二小时不就可以了么?”旁边一个男人高兴地说。

    “唉!”医生长叹了一口气,绝望地说:“恐怕我们撑不了那么久啊!”

    我问:“那些感染者是不是必须破坏脑组织才能杀死他们?”

    医生看着我坚定地说:“不是的!怎样可以杀死正常人,就怎样可以杀死他们!”

第二十二章 突出重围

    听医生这么一说,我稍稍放宽了心。见这里还有几大桶没有开封的饮用水,早已嗓子冒烟的我毫不吝啬地喝光了水壶里的水,又用饮水机里的水灌满了水壶。做好准备后,我和这些人开始商讨逃离这里的计策。

    “如果他们是有智慧的,那么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我们从这里逼出去!现在趁外面狂暴者不多,我们要先逃出去占据主动位置!”我对大家说:“生存的法则是遇到未知的问题就要往最坏的地方想!”

    医生带着质疑的口吻说:“说得容易!我们怎么逃?”

    我看着她及不自信的表情,转而对她的丈夫说:“你对这个大厦肯定很熟悉,这里有什么可以方便逃生的出口没有?”

    他想了想说:“这个大厦的一楼大厅有前后贯通的两个大门,然后就是剩下的两个消防通道!也许我们可以从地下停车场出去,我有辆黑色的商务车……”

    他话刚说到这里,突然“咚咚”几声,门被猛烈地撞击了几下。

    “谁?”医生敏感地问了一声,回应她的只有门外狂暴者特有的咆哮声。

    医生惊慌失措地叫到:“是他们,他们来了!只有他们才能发出这种声音。”

    “快上通风管道!”我望了望头顶:“快!我们一起把办公桌搬到通风口下!”

    大家听罢对视一眼,齐心合力把笨重的办公桌拖到了通风口下。医生的丈夫先上,接着是医生,然后是两个无名氏,最后是我。

    就在我刚撑上桌子时,门口传来“哗啦”一声巨响,一把斧头从门被劈开的缝隙中露了出来。我打了个哆嗦连忙跳上桌子回过头,看到一双血手“啪啦”一声撕开门板,一个女性狂暴者闪进了半截身子。

    要想爬上通风管道恐怕迟了,必须拖延点时间。想到这里,我跳下桌子来到门口,抽出开山刀朝女狂暴者的脖子砍去。“噗哧”一声,刀片砍进她的脖子一半,她手里的斧头“咣当”一声落地,尸体堵住了被斧头劈开的洞。

    她身后的狂暴者见同伴死亡,纷纷怪叫着撞门。我赶忙捡起斧头抵住门,迅速转回身跳上桌子爬上了通风管道。

    看着前方的人笨拙的臀部,我在后面焦急地催促到:“他们要追过来了,快走快走!”

    就这样,我们爬了十分钟左右,前面传来医生丈夫的声音:“这个就是离消防通道最近的房间了!我先下去!”

    他说完推开网罩身体下垂落了下去,我们跟随其后依次爬下通风口,来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杂物间。

    “嘘!小声点,狂暴者听到动静后会过来。”医生提醒到,下意识地遮住了手电的光。

    杂物间里摆满了破损的家具、劳保用品和一些清洁物品。医生的丈夫轻轻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对我们说:“外面应该没有人!”说完,他旋转门把手准备开门。

    就在这时,我好像听到了门外有一丝动静,心头一紧,赶紧冲他喊到:“不要……”

    已经迟了!医生的丈夫被一只快速从门缝中伸进来的血手给拽了出去。我见状赶紧跑过去,身体腾空而起一个猛冲把门关上。马上,门外响起几声凄厉的惨叫。

    医生看到此景,发了疯似的想要出去,口里呼喊着她老公的名字。我和另外两个人用力拉住了她,我说:“你老公已经死了!或……或者变成狂暴者了!节哀顺便!但你要活下去!你这样出去是白白送死!”

    她听到这里停止挣扎,双眼呆滞喃喃地说:“我老公走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我……活下去……”

    我们见她情绪似乎已经平静,这才松开了手。

    “呃……大家冷静,不要慌,会有办法出去的!”我尽量安慰大家,其实心里乱作一团。

    “怎么出去?外面都是狂暴者!死可以,但是死在他们手上太……太不值了。”一个家伙蹲在地上开始抽泣:“没想到我会这样死去,如果现在手上有一把手枪,我宁愿自己给自己爆头,来个痛快。”

    另一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身体在瑟瑟发抖。

    这时,医生突然蹭的一下站起身几步冲到了门边,“砰砰”两声迅速地开门闪身出去又关上了门。我们被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我摇了摇头,知道她凶多吉少。

    没出两秒,门外便传来医生撕心裂肺的呼叫。我心乱如麻,慌张之余心里有点感动,不由得想:这就是所谓至死不渝的爱吧。

    “怎么办?怎么办?”那两个男人坐在地上涕泪横流,嘴里嘟哝着重复的话,这是极度恐惧的表现。

    我对他们说:“我知道你们很害怕,我也一样,但是为了生存我们就要放手一搏。”

    “怎么个博法?”一人反问到。

    我蹲下身去,准备稳定他们的情绪,不经意间看到置物架最底下的一排有四罐大号杀虫剂。我心里一亮,分别拿起来摇了摇,都是满的!

    “好!”我兴奋地喊了一声:“我有办法了!”

    我从包里拿出打火机,给他们一人一个,然后拿出一瓶杀虫剂示范了一下喷射火焰,他们也试着做了做。我说:“我们冲出去,用这个对付他们!然后一起通过消防通道去地下停车场,我们就用医生他们家那辆车冲出去。”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身子不再抖了,仿佛有了自信,其中一人还半开玩笑地说:“此刻要是有天神附体就好了!”

    我们都笑了。

    我把剩下的一瓶杀虫剂放进上衣口袋,然后打开手电含在嘴里来到门前,做了一个预备的手势后迅速拉开门,猛地向外面喷射出了一道火焰。当我听到狂暴者的哀叫声后,迅速闪身出门。

    外面至少有四到五个狂暴者,医生夫妇的尸体就趴在门口,有两个狂暴者抱着从医生夫妇身上扯下的脊椎正贪婪地吮吸着。看到此景,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猛地向他们喷射出一道火焰。

    “呜哇!”他们惨叫几声纷纷后退躲避,趁这个机会,我从医生老公的皮带上迅速扯下了汽车钥匙。等两个小伙子也喷着火焰出门后,我们背对背形成一个三角形防御圈,一边喷射火焰一边往楼梯口挪。

    这个方法很有效,狂暴者都不敢靠近,但他们并没有躲远,而是跟我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步步紧逼跟着我们移动。我知道,他们想等我们的杀虫剂用完。

    突然,“哎呀”一声,一个小伙子下楼梯时摔倒,身体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未等他爬起,周围的狂暴者几步涌上前“咔嚓”一下拧断了他的脖子。

    “啊!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另一个小伙子见状吓得手足无措。

    我口里含着电筒无法说话,只能干着急。要是有头灯或者L型拐角手电就好了,我想。

    “我和你们拼啦!”小伙子发狠地说着,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勇气。就见他一边喷着火一边沿着楼梯往下冲。我赶紧跟着他跑,不时地喷射火焰驱赶想要靠近的狂暴者。

    终于,我们来到了地下车库。此刻杀虫剂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不足以形成喷射状火焰。我无奈地扔出杀虫剂罐子,手拿电筒对那人说:“快过来!我这里还有一瓶,我看到那边停着很多车!”说完,我拿出另一瓶杀虫剂,喷向身旁一个近在咫尺的狂暴者。

    “哇呜!”他的脸被喷了个正着,双手捂住脸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啊哇”一声惨叫。我转头一看,看到那个小伙子的一条胳膊被一个拿着剁骨刀的狂暴者给活生生劈掉了。小伙子马上瘫倒在地,一群早已摩拳擦掌的狂暴者立刻围拢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把小伙子撕了个四分五裂。

    看到这里,我无奈地叹了一声,朝停着的汽车狂奔过去。

    跑了几步远,就听“哐当”一声,脚下传来了尖锐的响声,同时伴随着一道闪亮的火花。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手持剁骨刀的狂暴者朝我仍起了“飞刀”。我的心脏抽搐了一下,继续迈开大步跑到停车区伏下身子,按下了汽车钥匙的开锁键。然而,我没有听到汽车的响动或者灯光。

    难道是一辆老式车?想到这里,我用眼睛快速搜寻医生他们家的那辆商务车。

    不一会儿,我看到在前面不远有一辆黑色的老旧商务车,车身上面喷涂的标志跟医生老公制服上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我的内心止不住地激动,猫着腰来到车前,拉开车门迅速跳上车,插入钥匙、点火发动、极速倒车、狠踩油门,一气呵成向出口冲去。

    通过反光镜,看着车后疯狂追赶着的狂暴者,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得以放下。

第二十三章 商场恶战

    我一路狂飙来到了市中心地带,那里同样一片混乱: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露出脊柱的尸体,一些狂暴者坐在地上吸食着脊髓液,表现出无比享受的姿态。马路里外到处是撞在一起的汽车,有的被撞毁,有的在焚烧,火苗带着浓密的黑烟向上窜,有时候我不得不加大油门撞开挡在前面的汽车。

    我一边小心地驾驶,在车上的CD夹内找到了崇武市的地图。我按照它的指示,向大鲜市方向的高速公路口驶去。

    经过了一个十字路口,我看到一辆大型卡车横在马路上拦住了去路,根没法通行,只能绕道行驶。我退回到之前那个十字路口后往左拐入,来到了另一条街道。

    我猛踩油门,刚把速度提起来,突然车子的前方砸下来一个木凳子,透过汽车前挡玻璃看得真切。凳子落在地上“咔嚓”一声摔得粉碎,我条件反射猛踩刹车,汽车“嘎吱”一下停住了。

    “救救我们!”路旁的一个商场上方传来呼救声。

    我从车窗探出头,看到三颗脑袋在商场楼上的一窗户外伸了出来。

    “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被困在四楼了!里面有四只僵尸!”一个男人见我望向他,百般祈求地说。

    “求求你救救我们吧,他们在用东西砸门了!”一个女人哀求到。

    “给!这个是紧急出口楼梯间的钥匙!”那个男人不由分说扔下来一串钥匙,落在车门旁的地上。

    我想了想,心里短时间斗争一番后决定还是救下他们,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想到这里,我下车刚弯下腰想要捡起钥匙,就听“啊”的一声尖叫,头顶上一个女人的高分贝尖叫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一抬眼,通过车窗玻璃的反光,看见身后有一个狂暴者拿着一根棍子向我砸来。

    我一个侧跳躲过这一棍,“哐啷”一声,车门玻璃应声而碎。见狂暴者这一棒落空,我一个转身迅速跑到车尾,抽出开山刀做好攻击准备,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种状况下真是度秒如年,等了大概十几秒还没有见到对方。我按捺不住了,正要冲出,突然一个东西打在了我的小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顿时从小腿蔓延至全身。剧痛让我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摔倒在地。就在倒地的瞬间,我看到那个狂暴者趴在汽车底盘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龇牙咧嘴。

    狂暴者见我倒地,迅速向我爬来。我赶紧往外打了几个滚,忍着疼痛爬起身,从腰部拔出催泪瓦斯喷雾,瞄准正向我扑过来的狂暴者脸上喷了过去,接着单腿一跳躲到了一边。

    “嗷呜!”狂暴者扑了个空,向前趔趄几步后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痛苦地哀叫。

    见这招很有效,证明了我的设想是对的。由于感染病毒后,狂暴者的嗅觉与其它感官比以往灵敏了许多,那么催泪瓦斯对他们构成的影响应该比正常人更大。

    见狂暴者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我走上前毫不客气的两刀剁下了他的脑袋,心中默念到: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怪物!

    此时腿部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些,但依旧很剧烈。我拉起裤管,发现我的小腿骨那里已经青紫,不过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我一瘸一拐来到商场的一楼大厅,看见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破碎的柜台,一些没有人要的商品散落在地上到处都是。

    我来到楼梯口一抬眼,看到从上面走下来两个衣衫褴褛的人,从破烂的制服可以看出他们是商场的保安。他们人手拿着一根警棍,马上也瞧见了我,立刻睁圆了眼睛,深凹的黑眼圈和不断流出的涎液证明他们已经感染了狂暴者病毒。

    我心头一沉,观察了下左右两侧的环境,当我看见旁边的紧急出口是打开着的后,一个转身往那里拔腿便跑。两个狂暴者保安见猎物要逃,“哇唔”几声后追了过来。

    我强忍着小腿的疼痛,跃过一处倒塌的柜台来到紧急出口,见那里放着一个送货用的小拖车,连忙把它调了个头奋力推向保安。趁他们躲闪的机会,我迅速反锁上门,迈开胳膊踏着楼梯朝上狂奔,还没跑到二楼,身后便响起猛烈的撞门声。

    一直到四楼,每一层的紧急出口都是锁住的。我气喘吁吁地把耳朵贴到安全门上听了下,果然听到从里面传来沉闷的砸门声和狂暴者狂乱的吼叫声。

    我找到标签为“4”的钥匙轻轻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在不远处有两个满身血污穿着商场营业员制服的女性狂暴者,正用一把消防斧猛砸一间办公室的钢制防盗门。

    这一层楼是卖运动休闲服饰的,正好我需要一双结实的户外鞋和一套干净的衣服。看到这里,我把门轻轻锁好,悄悄借着塑胶模特和挂着的衣服为掩护来到了这两个狂暴者的身后。

    我深吸几口气,做好了战斗准备。正当我要起身用催泪斯向她们猛喷之时,一个狂暴者猛地一回头,闪电般地一下把我扑倒在地。“叮当”一声,瓦斯喷子掉落在了地上。

    她掐住我的脖子,腥臭的涎液滴滴答答落在我的脸上。我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脖子往身体里用力缩了缩,奋力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脑袋两侧,大拇指用力抠进了她的双眼。

    “哇唷!”她哀嚎一声痛苦地扬起了脖子,我能明显的感到她掐在我脖子的双手放松了。我趁机努力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手指继续用力,“噗哧”两下抠出了她的一对眼球。

    “嗷!”她大叫一声松开了双手,我赶紧一个翻滚摆脱她,看到另一个狂暴者举起斧头向我砍来。我来不及多想,抓过旁边的一根挂衣杆顺手一挡,“哐”的一声脆响,钢管被砍成两半,斧头借着惯性砍到我的双腿中间,“啪啦”一声地砖爆裂。

    我后背冒出冷汗,赶紧抽出开山刀砍向她的小腿。“喀嚓”一声,刀片切过她的小腿肌肉砍到了骨头上。接着,我趁她要倒地的时候拔出刀往外打个滚,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了身。

    “咕!”她轻叫一声摔倒在地,我趁胜追击,正要上前继续砍杀,她突然冷不丁地向我扔出了斧头。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吓得够呛,脑袋嗡的一声,背脊发凉,条件反射地偏下头。就听耳旁一阵风掠过,斧头擦着耳朵飞了过去,我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啪啦哐啷……”飞出的斧头击碎窗户,随着破碎的玻璃飞了出去。当我听到斧头落地的声响时,那个瞎眼的狂暴者从旁边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个侧身很轻松地躲了过去,然后退到破窗前背部轻贴玻璃墙。她摆了摆脑袋,听到了我的动静,停了一下后继续向我扑来。等她刚要接近我的时候,我一个下蹲躲了过去,她的身子越过我的头顶扑向碎裂的玻璃,“哗啦”一声掉了下去……

    “嘭”的一身巨响,我从破窗户伸出头,看到她摔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脑浆迸裂,双腿还在抽搐。

    等回过神来,我几个箭步冲过去捡起辣椒素喷雾跑到了另一个狂暴者近前。

    此刻她正要起身,忽然间我看她的模样有一些可怜。我咬了咬牙,举起长刀朝着她的后背插入,摧毁了这颗已经被感染的心脏。

第二十四章 白眼狼

    干掉这两个狂暴者,我找到一家户外服饰与用品专卖店,从头到脚换了一套衣裤鞋帽,还选了一套作为备用衣物放进了背包。我收拾妥当准备前往那个困有幸存者的办公室,一抬眼看到远处的扶手电梯上冲过来两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先前追我的那两个保安!

    我暗叫不妙,不过见他们离我这里还有些距离,马上又恢复了镇定,赶紧从一个休闲品牌的店铺抱起一大叠裤子,跑到办公室门前拍喊:“喂!是我,快开门!”

    猫眼黑了一下后门立刻开了,我闪身进去转身关上了门。

    我喘了几口气说:“那两个女狂暴者已经被我干掉了,还有两个穿保安制服的狂暴者,他们来……”

    刚说到这里,“咚咚”的撞门声立刻响起,吓得里面两个漂亮女营业员花容失色。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焦急地说:“啊……他……他们来了!那怎么办呀?”

    “用这个!”我说着把裤子扔到地上:“我们把裤腿打结,做一根绳子从窗户吊出去,我们就顺着裤子往下爬!这些户外用的裤子结实得很!”

    “啊!这么高?”一个短头发的营业员张大嘴巴惊声说。

    “你是愿意被外面的家伙给撕了……还是愿意从这里爬下去活命!”我盯着她,只到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蹲下身子开始做“裤绳”。

    我们把所有的裤子打好结,估计有十二米的样子。接着我们试了试强度,觉得还不错,于是把“裤绳”的一头绑在办公桌上,另一头从窗户上扔了下去,发现这条绳子不长不短,刚好末端垂到地面。

    我笑了笑说:“运气不错嘛,刚好够,哈哈!”

    他们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看得出每一次狂暴者的撞门,他们全身都惊吓地抖动一下。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门的边框,发现门框与墙壁结合的地方已经被撞出了一些裂纹,料想这扇门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我一脸严肃地对他们说:“这个裤绳上的结可以供你们把手和脚搁到上面休息,但是不要时间过长!”

    他们点点头,我继续说:“你们先下,我最后!记好了,下车后躲进我的车里,等我下来后一起走!”

    “好的,都听你的!”那个西装男说完最先翻出窗户,紧握着裤绳慢慢往下滑动。好不容易他的双脚终于落地,他抬头望了望我们,一溜烟钻进了商务车。

    现在轮到那两个女营业员了,她们相互拥抱了一下,长头发的先下,五六分钟后到了地面。接着短头发的开始下,当她下到二楼位置的时候,忽然从街道的两头涌过来了成群结队的狂暴者。

    我一看急眼了,对她吼到:“直接跳下去!快!落地后赶紧进车里!”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点火的声音,汽车突然发动了,它冲破狂暴者即将占满的街道向远处疾驰而去。

    “该死的白眼狼!”我愤怒地骂了一句,又气有急。

    “啊!”这时我听到下面传来那个短发女营业员的一声尖叫。

    要她往上爬已经不可能了,我拼命地向上拉着裤绳,但是谈何容易。狂暴者慢慢向裤绳围拢,其中一个狂暴者扔出一块汽车的门板砸在了短发营业员的腰部。她“哇”的惨叫一声掉落下去,周围的狂暴者立刻如潮水般围上去瞬间淹没了她的身躯。

    我赶忙收上裤绳,开始重新想办法逃离这个恐怖的城市。我四处观察了一下这个办公室,里面有一张老板桌,一张长条沙发,一个茶几,一个文件柜。我打开老板桌的几个抽屉,搜寻一番后找到了一把大号的螺丝刀。

    这时,撞门的声音愈发激烈,我听着声音心如火焚。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防盗门上的猫眼,立刻有了个主意。我用螺丝刀捅开猫眼的玻璃,然后把辣椒素催泪瓦斯喷口对准猫眼口,把铝罐内的高压液体一股脑儿地喷了出去。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那两个保安狂暴者的哀嚎声。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打开门奋力一推,然后屏住呼吸眯着眼睛冲了出去。

    虽然我在门口没有直接吸入辣椒素喷雾,但我的脸上还是变得火辣无比,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流,不过好在呼吸道没有受到影响。

    跑了几步,我拐向升降电梯,回过头看见后面那两个狂暴者并没有追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拿出小直刀撬开电梯的厅门,然后戴上嵌有碳纤维的手套纵身一跃握住钢缆顺着它滑到了电梯的顶棚。我打开手电看看发烫的手套,手掌面已经磨得差不多了,我接着开始用多功能军刀拧电梯顶棚盖板的螺丝。多功能军刀毕竟是仿货,才拧了几个高强度的螺丝,刀口就卷刃了。没有办法,我只得拿出平时舍不得用的进口军用多功能钳来使用。

    好工具真是得心应手!我很快就拆下顶棚跳入了电梯,仔细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丁点儿动静。我撬开电梯门爬了出去,如释重负地吸了一口气。

    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应急出口指示灯发着幽幽的绿光,让人感到一丝恐怖。没过多久,我一路沿着指示牌顺利地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我握紧刀子做防御状顺着指示牌走向出口,发现周围有很多车,全都乱七八糟的摆放着,越是到出口车越多、越乱。不多时,出口的光亮照射进来,我这才看清很多车都挤在门口撞成了一团,看来是这些逃生的人慌不择路导致了拥堵。

    这些车中有很多车门大开,车里、地上到处都是被吸食过脊髓的尸体。

    我在出口的这些车辆中仔细搜寻了一番,选择了一辆从方位上来看可以撞出一条道的轿车。我把司机的尸体拖到地上,钻进车内扭动了钥匙。

    “轰隆隆隆……”大马力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响起,我紧握方向盘,按下运动模式的按钮,把油门踩到了底。

第二十五章 武器库

    汽车驶出停车场后,街面上数不清的狂暴者被发动机的噪响声给吸引,纷纷包围着向车涌来。我看着即将消失的道路,心一横把油门踩到底向前面冲去……

    现在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一天半,这些狂暴者的生命也走过了一半,现在正是原始的本能驱动他们疯狂地到处寻找猎物。

    冲破这一波狂暴者后我继续往前行驶了几个街区,刚开始前边只有零星的狂暴者,我很轻松就绕开了他们,实在不行就毫不犹豫地撞过去。但是后来他们越聚越多,如同蚂蚁见到了蜜糖,从各个街角蜂拥而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被困住就是死路一条!我一边想一边焦急地张望四周,希望能够找到一条出路或者一个牢固的藏身之所。

    我拐过一个街角,看到了驻崇武的军区部。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激动,毫不犹豫地撞开岗亭的护栏冲了进去。虽然军分区里面的狂暴者相对较少,但是通过反光镜看到车后密密麻麻的狂暴者跟着追来,我还是紧张万分。

    我在里面如无头苍蝇乱窜,焦急地寻找着掩体。很快,周围的一些狂暴者也同样被汽车所吸引,兴奋地吼叫几声狂奔过来。他们好奇的围着汽车跑,不时地挥手重重地拍击着车门和车窗,留下一个个血掌印。

    我一个急转弯拐过一个路口,忽然间看到一个指示牌上写着几个醒目的字“武器库”。

    我一阵狂喜,加快速度冲向那里,汽车两侧的狂暴者纷纷被刮倒。

    汽车周围的狂暴者越聚越多,当我刚靠到武器库围墙边的时候,已经无法冲破狂暴者的包围了。

    我刚熄火,突然“哐啷”一声,已经就脆弱不堪的挡风玻璃被一个狂暴者用一把步枪的枪托给击裂,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见状赶紧打开全景天窗爬到车顶用力一跳,双手正好抓住围墙的边缘。

    我双肘一撑爬上墙,翻过围墙跳到地上顺势来了个前滚翻,还没等站起身,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脑袋。

    我愣了一下,余光只能瞥见一双作战靴。

    我慢慢偏了偏头,看见一个戴着防毒面罩的战士拿着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的脑袋。我连忙举起双手说:“哥们,冷静点!我不是那些感染者,我是正常的人类!”

    他毫不客气地对我呵斥到:“站起来!”

    我乖乖就范,他把我的双手用尼龙捆扎带绑住,推着我来到武器库的门前有节奏地拍了拍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同样是带着防毒面罩的战士。他们把我推进屋里脱光我的衣服,仔细检查我的身体后割断了绑带:“好了!穿上衣服吧!我们刚才是在检查你的身体,看看是否被外面那些可怕的疯家伙弄伤了。”说完,他们取下了防毒面罩。

    我感激地冲着他们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四周:“就……你们几个人?”

    一个高大的战士走过来说:“是啊!我是他们的班长,据我所知这里就剩下我们五个人了,其他留下来的战友情况不明,大部队都去外面的核心地带执行上级下达的任务去了。”

    “这么长时间了,首长也不派人来支援!”一个满脸稚气的战士愤愤地说。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现在外面狂暴者太多,过来估计有些困难。”

    “狂暴者?”几个战士不约而同的问。

    “是啊!”我说:“狂暴者!”

    “外面就你一个幸存者了?”班长问。

    我摇摇头:“不多,反正我一路跑过来只见到过几个正常的活人,不过他们要么怕死先溜了,要么被狂暴者给杀了。”

    班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唉!我们人手严重不足,加你一个才六人,要想逃出这里看来很难。”

    我看看房内说:“这不是武器库么?拿些厉害的家伙出来呀!”

    班长叹了口气:“唉!什么武器库,就几条破枪和一些子弹,啥猛货都没有!”

    “枪都是九五式和八一式,重火力武器都没有!电台也没有消息,无线电全瘫了!”一个战士抱怨到。

    “大家不要慌!”我安慰到:“一个专门研究这个病毒的医生跟我说过了。这些狂暴者如果没有进食的话,七十二小时左右就会死亡!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天了,我们就到这里等吧!”

    “真的?”战士们听我这么一说,眼光中立刻充满了希望。

    “嗯!”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家和亲人团聚,就算要死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一个战士兴奋地说。

    现在,武器库内沉闷的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我仔细看了看这个建筑,发现修造得很结实,任凭外面的狂暴者怎么折腾都坚不可摧,只是外面的闷叫声让人心烦意乱。武器库里虽然有一些压缩饼干,但是没有饮用水,所以都不能吃。因为消化食物会用到身体珍贵的体液,更加导致脱水的严重性。

    就这样,我们继续等待。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战士们教会了我使用九五、八一式步枪和九九式手枪,还有一些基本的作战技巧和防御技巧。

    时间过的很快,即将接近病毒爆发后七十二小时。此刻,外面的叫声忽然嘈杂了许多,原本愤怒的吼声变成了恐怖的嚎叫,仿佛是一只猛兽被屠杀时所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持续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渐渐平息下来。

    终于,我们熬过了七十二小时,此刻武器库门外一片死寂。我们一个个紧张万分大气也不敢出,大家靠着墙紧张地等待着。本来我们原本希望门外安静,但是现在的安静却变成了一种恐惧。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又等了两个小时,估摸着现在就算外面有狂暴者,应该也都气若游丝了。

    我们戴上防毒面罩,班长部署了一下队形检查了一下我们的装备,然后拉开了门。

第二十六章 自相残杀

    此刻上午十点,我们又累又渴身心疲惫,再加上外面是阴天,给这个死亡之城笼罩了一层厚重的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地上到处都是狂暴者的尸体,细细观察之后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现象:这些狂暴者的脊椎也暴露在外面!

    这个场面细思恐极,当大家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已经晚了,几个狂暴者冷不丁地从武器库的房顶跳下来围住了我们。

    他们盯着我们,鼻翼一张一合快速地起伏,口中浑浊的涎水不断滴落,想把我们给生吞活剥了。

    “任意射击!”班长一声令下。

    “哒哒哒……”密集的枪声响起,武器库围墙大门口的狂暴者应声倒下,我们赶紧退到了围墙外。

    但是狂暴者没有被枪声吓到,他们穷追不舍速度极快,跳跃着前进。我举枪射击,子弹射到一个狂暴者的胳膊上,他只是身体晃动了下毫不在乎,马上又接着向我扑来。我头皮一炸,慌忙之下不自觉地扣动扳机补射一枪打在他的胸口上,他趔趄一下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这些家伙真厉害!我心里惊叹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回过头看到那辆我开过来的豪华轿车已经被狂暴者拆得七零八落了。

    武器库的围墙外很安静,躺在地上的狂暴者尸体爆裂开来的灰黑色脊椎让人触目惊心,看来他们在最后穷途末路之时选择了吸食同类。

    一个士兵提出建议:“外面还是有不少狂暴者,要么……我们返回武器库?”

    “不行!到里面肯定要被困死,还不如现在搏一搏,或许能够冲出去!”班长一边开枪一边回应。

    “你们的车库呢?”我一边说一边瞄准一个从墙上跳下的狂暴者开枪,也不知打中没有。

    班长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挥手:“都跟我走!到车库去!我们开车冲出去!”

    他话音一落,“嗷嗷嗷……”身后几声狂暴者的叫唤,我们赶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狂暴者站在高处对着天空狂吼。

    “不好!他在呼唤同伴!快走!”我心头一惊,瞄准那个狂暴者的头开了一枪,但是打偏了,子弹只是射掉了他的耳朵。

    “妈的!”我沮丧地咒骂一句,转身跟着他们跑,一路上不时有几个狂暴者从旁边的建筑物里冲出,都被我们密集的子弹给解决掉了。

    班长一边跑一边高声说:“过了下个十字路口,再往左拐就可以看到车了!”

    他的这句话给了我十足的信心,我们一鼓作气跑到了十字路口。

    忽然间,我感到头顶几条黑影闪过,余光瞥见从旁边一栋高楼上方的的窗户中飞出来很多东西。

    “哇啊!”一名战士应声倒下,他的头被扔出的一台电视机给砸中,血顺着破碎的防毒面罩流了出来。我们见状迅速转移枪口瞄准黑洞洞的窗户射击,“嗒嗒嗒……”枪声回响在整个军事禁区,诉说着里面正在进行的生死之战。

    “快走!”班长做了个手势:“趁现在……”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突然从窗口跳出很多狂暴者,直接落在了我们的周围。

    “小心头上!”班长大叫一声,举枪便射。

    我抬起头,看到还有众多狂暴者连二接三地从高楼的窗户跳下,他们想直接踩死我们。

    “大家散开!”我大叫一嗓子,举枪朝落到旁边的狂暴者射击。

    “哇哇!”两名战士被跳下的狂暴者给扑倒,脖子立刻被狂暴者尖锐的指甲划开,鲜血狂喷。

    我看得触目惊心,刚要闪开,就听“嘭嘭”几声,几个狂暴者跳到了我们身旁,双手一挥便打飞了我们手中的步枪。我心头一颤,赶紧蹲下身打了个滚躲过了旁边一个狂暴者的爪击,起身的同时迅速抽出了户外砍刀。

    这时,我看见班长的步枪没有子弹了,他抽出手枪想要射击,但已经迟了,两个狂暴者同时伸出手掌刺入班长的身体,接着猛地抽出手臂,把里面的内脏给带了出来。

    他妈的,我跟你们拼了!看到这一幕我脑袋一热决定豁出去,挥刀疯狂地砍向身旁的一个狂暴者。然而我一个没留神,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我疼痛难忍,“咣”的一声,刀子掉到了地上。

    完了!我脑袋嗡的一声准备等死。就在这紧关节要之时,“砰”的一声枪响,那个狂暴者的头盖骨飞了出去,爆裂的头颅带出的血浆溅了我一身。

    我颤抖着长出一口气,感激地向那个救我的战士点了点头。

    那名战士一阵扫射,干掉了杀死班长周围的几个狂暴者,然后在班长的口袋里取出了车钥匙。

    见钥匙到手,我蹲下身子准备捡刀,刚一伸出手,突然一只满是血污的小手比我抢先一步拿到了刀。我抬眼一看,是一个小女孩!

    她蹭的一下跳起来,表情狰狞地挥刀砍向我的大腿。我往后一跳,刀“铮”的一声砍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刀刃也崩了一大块。

    “嗷!”小女孩抬起头向我咆哮,我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文思渝!我震惊之余心都要碎了,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到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咬咬牙,未加思索一脚踹在她的脸上,她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趁着这个空当,我连忙举枪射击,其中一发子弹击中了她的头部。

    看着她倒地,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捡刀,却发现刀柄被死死地拽在她的手上。

    “哇……呃……”这时,旁边的狂暴者越来越多,我放弃了开山刀,拿出辣椒素喷雾对那个战士说:“快过来!”

    说完,我按下发射按钮,向周围的狂暴者疯狂地喷射。淡红色的喷雾扩散开来,我带着那个战士在成群的狂暴者中喷开了一条路。有的狂暴者痛苦地捂住脸部歇斯底里,有的则嚎叫着双手胡乱挥舞,疯狂至极。

    就这样,我们很快来到下一个丁字路口,看到了停在车棚下的车辆。

    辣椒素催泪瓦斯还剩下大概半罐。我对战士说:“我把罐子扔到地上,你用枪打爆它!”

    他点点头,我把瓦斯罐扔到了向我们扑来的狂暴者前面。战士蹲下身子深吸几口气稳了稳心神,“啪”的一枪打爆了瓦斯罐。

    “嗤嗤……”压缩的液态气雾此刻如同干冰一样扩散开来,狂暴者纷纷后退,我们趁机跑进了车库。

    战士很快找到属于他们队的卡车,他正要打开车门时,他手中的枪突然掉落在地,身体猛烈地抽搐了几下,口中开始分泌大量的涎液。他颤抖着把车钥匙扔给我然后挽起袖子痛苦地说:“杀……杀了我……”

    我定睛一看,他的胳膊惊现出几道深深的抓痕。我知道现在已经无力回天,难过地举抢瞄准他的胸口,却不忍扣动扳机。

    最终我还是没有下手,回过神来迅速上车,用最快的速度发动汽车撞开几波狂暴者冲出了军分区的大门。

    此时的我又饿又渴,再加上疲惫和高度紧张,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冲出这个城市然后寻找水源。

    不久以后,途中我看到了那辆被商场那个西装男和女营业员开走的黑色商务车。只见车门已经被暴力拆卸,里面到处是喷洒的血浆和碎肉。

    我不知道看到此景是该幸灾乐祸还是痛心,继续顺着马路上的指示牌行驶。

    路上有很多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一些野狗野猫毫无忌惮地啃食着尸体,整个城市充满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一路上随处可见这样的情景:狂暴者与狂暴者相互厮杀搏斗,都渴望着对方已经腐败发臭的脊髓。

    行驶一段距离后,狂暴者慢慢变少,公路也变得开阔起来,除了停在路上毁坏的汽车,什么也没有。不一会儿,我来到了外环线的高架桥上。

    我在一辆撞在高架护栏上空无一人的大巴车旁停下车,拉开大巴车车门,在驾驶室找到司机的水杯猛喝了几口,接着把剩下的水倒进了水壶。

    待稍稍恢复了点体力,我回过头看着浓烟滚滚下一片凄凉的崇武市,抬起胳膊行了个军礼,转回身攀上军用卡车向大鲜市奔去。

第二十七章 匪村

    呼啸的卡车快要抵达大鲜市时,前方路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仿佛突然形成的一个大峡谷,看上去十分壮观。

    “真他妈见鬼!这次大地震可真是厉害!就连这里都波及了!”我不由得沮丧地骂了几句。

    看看往左右延伸而望不到尽头的裂缝,开车绕道是不可能了,况且旁边都是山区,我只能停下车想办法穿过大裂缝。

    我来到裂缝边缘四下观察,估算这个裂缝的宽度大约有一百米。继续往下看,这是一个很深的“V”形裂缝,深不见底,时不时地从里面飘上来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地狱的入口,任何活物如果掉下去都将必死无疑。

    我无奈地起身再次左右观瞧,发现左边的山势比较陡峭,右边的则相对平缓,于是决定从右边绕过裂缝。我走到高速公路路基旁的防护网跟前刚要翻过去,不经意间看见对面的树枝上挂着一个大的塑料饮料瓶。我打了个响指,把瓶子取下来,从卡车中取出柴油灌满了瓶子。

    公路旁的山很原始,植被浓密。我借着指南针和手表同时定位方向,因为在只有一个指南针的情况下,使用者往往会怀疑指南针的可靠性。我在能见度不高的树林中艰难穿行,汗水很快湿透了衣服。

    我在车上吃的压缩饼干很有作用,让人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为这次翻山越岭提供了足够的能量。大约两个小时后,我来到一个高坡,爬上一颗高大的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那道裂缝呈渐渐变窄的势态,就在裂缝尽头不远处影影绰绰有一个村子。

    看到这里我想:那个村里肯定有人知道怎么走出去,说不定还有人、有交通工具!

    我走下高坡慢慢靠近了村子,当看到有袅袅的炊烟升起,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为了不引起村民的恐慌,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个坑,把九五式步枪埋了进去,剩下的两个弹匣则藏在了我的包里。

    我进村来到一户人家,主人热情地款待了我。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满桌的鸡鸭鱼肉心里很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地说:“现在这时候,你们还用这么奢侈的饭菜招待我,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你从外地来,正好给我们带来外面的消息呢!呵呵,我们这小地方,比较闭塞。”男主人热情地说。

    “是呀,小伙子!外面是什么个情况啊?”女主人夹了块鱼给我。

    饭间,我把路过的城市和大致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下。说话间,我看到他们的嘴角时不时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的笑容。也许他们早就厌倦这个世界了吧,我想。

    吃饱喝足后血糖升高,让人更加感到疲惫。女主人把我带到一个房间说:“长途跋涉累了吧?睡会儿,晚饭的时候叫你!”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关上房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偶然一次翻身,目光瞥见墙角有一处新埋的土。

    嗯?奇怪!我好奇地起身扒开泥土,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木箱子。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有各种高档的首饰和名表,还有一些有锁的密码箱。这些密码箱已经被撬开,里面都是一些形形色色的证件、银行卡和文件。

    看到这里我的头皮炸了,顿时警觉起来。难道进了黑店?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冒出了这个不祥的念头。

    我紧张地看了一眼关着的房门,按照原样埋好箱子后从房间的后窗翻出去来到了这家的后院。院子里养着一些鸡和鸭,它们被我的突然出现吓得纷纷叫唤。我一个激灵冲出院门,看到后面是一大片田地,前面种着一些蔬菜,后面是一大片玉米地。

    “妈的!居然让他给跑了!”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赶紧回过头发现并没有人,声音是从房子前面传过来的。此地不宜久留,得赶快离开这儿!我浑身一抖,迅速向玉米地跑去。

    我钻进玉米地,猫着腰迅速穿行。出玉米地是一条沟渠,我小心地跳下水,沿着沟岸走到一处枯草比较茂密的地方潜了下去,只露出半个头,上面垂下的枯草如同帘布一样遮住了我。

    不一会儿,我听到岸上响起了来人的脚步声。

    “这小子跑的还挺快!”一个男人说:“你们去玉米地搜搜看!”

    我转过头看着水面,通过水中的倒影,看到一个打着赤膊,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抽着烟,手里居然拿着一把九五式步枪。我一愣,心想:难道我埋的枪被发现了?

    这时我才后悔没有把枪上的弹匣也装进包里。

    络腮胡四下张望一番后把烟头丢进水里,身子蹲了下来。

    不好!他蹲下来如果仔细看的话可能会看到我!我小心的摸出刀子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明,没有发现那小子!”这时,上面传来了声音。

    络腮胡听罢站起身,我赶忙松了口气。

    “妈的!他肯定没有躲远,说不定藏到哪家的后院了,我们回去挨个儿搜!”

    “一个**崽子……用不着那么大费周章吧?跑了就跑了!”

    “放你的狗屁!看见没有?看见没有?那小子埋了枪,他是想趁天黑的时候把我们整个村都干掉!现在乱世,只要是外来人都得除掉!鬼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坏主意!”

    “……”

    不一会儿,等他们聊完走远后,我从沟渠中爬出来,俯低身子钻进了玉米地。

    现在是八月中旬,这片地区的玉米刚刚成熟,密集的玉米给我提供了天然的安全庇护所。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我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一边砍下一些玉米杆铺在地上,接着把内衣脱下,把包里的东西也拿出来铺在上面让它门晾干,然后抓起一把湿润的泥土涂满了脸防止蚊虫叮咬。

    做完这些,我穿上外套躺在地上稳了稳情绪,不一会儿疲惫便战胜恐惧让我进入了梦乡……

    最终,我还是被蚊子给叮醒,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摸索着穿好衣服,把装备放进包里,然后钻出玉米地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那家我逃出来的后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搞一个交通工具逃离这个村子。

    后院是厨房、猪圈和厕所,里面都没有人,后墙的窗户里泛出昏黄的灯光。我刚要起身观察房内,房子那边的上空忽然闪过几道亮光,接着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嘶吼。

    “明华他们回来了,我们出去看看!”我听到房内的女主人说。

    我赶紧低下身,等他们出去后走到了这家与另一家之间的巷子中。巷子口被木栅栏门给挡着,我蹲下身子,利用木板间的缝隙往外观瞧。

    几分钟过后,整个村子一下子热闹起来。屋前的场地停着几辆摩托车,耀眼的大灯照亮四周,村民们都慢慢聚集到了车旁。

    “明华、二炮!今天又有啥收获?”一个村民问。

    “嘿嘿!今天运气不错,大鲜的商场早就被他们本地人给抢光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只有去抢他们了!”

    “哈哈哈……”村民们狂笑起来。

    “我的衣服呢?”一个女村民问。

    “丽儿,我怎么会忘记你!哝!这是今天拿到的,名牌!对了,还有这个!应该是钻戒,值不少钱呢!我杀了那小子才拿到的,很费了不少力气呢!你现在可以嫁给我了吧!”

    “嗯!讨厌!你砍下他的手不就完了,还非得杀人!”那个女人嗔怒到。

    “弄死人方便,砍手还不好砍呢!”骑车的男人叫到,仿佛以为大家都听不见似的。

    “哈哈哈……”村民们再一次哄笑起来。

    “来来来,这是大家的东西!不要抢,合理分配!”

    “嘿嘿,我说现在钞票没用吧,还是黄金这个玩意好哇……”

    “嘿嘿,这比之前干高速公路那活好多啦!”

    听到这里,我气得咬牙切齿。这群人已经失去的基本的良知,难道灾难真的会让人丧心病狂吗?

    “老弟,你当过兵,看我跟你搞来了啥玩意!”一个男人高声说到,我听得出是那个络腮胡子的声音。

    “哇塞!九五式自动步枪!大哥!你在哪里搞的啊?我那会儿都没有用过这个型号哩!”骑车男人兴奋地叫到。

    “他妈的,我今天在山上打猎,居高临下看到一个小子鬼鬼祟祟地在山下埋着啥,等他走了我刨开一看吓老子一跳,居然是这把枪!看来他想先混成逃难的人获取我们的信任,然后再天黑下手趁机干掉我们。”

    “大哥,那他人呢?”

    “狗日的跑了!”

    “无所谓了,有了这个家伙,哼哼……”骑车男人晃了晃枪:“这块我们就是老大!”

    “但没有多少子弹了!”

    “嘿嘿,这个放心,五点八毫米口径的子弹好弄!今后一定可以找到!再说了,就算这玩意没子弹也能吓死不少人!”

    他们继续聊了一阵,村民们分得东西后陆陆续续地散了,三个骑摩托车的青年也各自回家。

    我看准那个被叫做“明华”的家,回退到后面的田地然后绕到了他家的田地,接着来到了他家后院的门前。我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会儿,确定后院没人后翻上院墙跳了进去。

    我双脚刚一落地,“嗷嗷嗷嗷”几声狗吠突然响起,把我吓得浑身一颤,发根直竖。来不及多想,我赶忙打开后院的门向田地里狂奔,都能听到后面的狗想要挣脱铁链的声音。

    我一口气钻进玉米地,狗还在断断续续地叫。这时透过玉米杆,我看见明华家后院有手电光闪过。

    他们一定是要集合全体村民前来搜寻!想到这里我一哆嗦,快步猛跑穿过玉米地趟过了沟渠。这样有水流的阻断,狗就无法追踪到我了。过河后跑了不多远我回过头,果然看到很多手电光开始在村里晃动。

    沟渠后面也是一片菜地,然后便是郁郁葱葱的山丘。我想了下,决定往山上跑。

第二十八章 人性

    为了不暴露目标,一路上不能打开手电。借着点点星光,我爬到了半山腰,刚坐下来歇息了不到一分钟,就看到村民们跑到了河边。狗不停地叫着,叫声中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示意我的气息到那里就终结了。

    下面的人咒骂一阵后返回村里,等一切都恢复平静后,我决定再次潜入村里,不过得先干掉那条狗。

    我把手电的光调节到最弱,砍断一根笔直而结实的小树削尖后做成了一根长矛,然后来到玉米地用打火机烧了一下矛尖,让它稍微碳化一点好保持良好的硬度。

    我出了玉米地继续小心地前行,由于担心路上隐藏着人,我没有径直走到明华家后院,而是绕过其它村民的田地后再来到他家的后院门前。

    这次我可看得仔细了,那只狗就在院子里的一颗树下拴着。树下更黑,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有一只狗在那里。狗的旁边是一个矮房子,应该是饲养家禽的,这个矮房子的背面靠着一面院墙。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了一套战术方案。

    我先绕到矮房子的那面院墙爬上去,接着蹑手蹑脚走到了房顶上。这时,那只狗察觉到有陌生人的潜入,猛地站了起来“呜呜”对着我低声咆哮。我看到这里,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长矛腾空一跃跳了下去。长矛借着我身体下落的重力,再加上我奋力下插,“噗嗤”一下穿透了狗的身体。

    与此同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与狗的哀叫声混在一起。我连忙侧转回身,从腰间抽出手电快速扭动磁环调节到最亮,向门口闪射过去。就在这雪亮的一瞬间,我看到明华手里拿着九五式步枪,接着听到“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响。有惊无险的是三发子弹都没有击中我,全部都“哒哒哒”射入了我旁边或身后的墙里。

    我惊出一声冷汗,不过也看得出对方的眼睛已经被手电的强光给晃到。趁着这个机会,我把长矛对准他猛力地投了过去,紧接着抽出刀子向他冲去。

    “当啷”一声,长矛投偏,但是给我争取了时间。此时的我已经冲到明华的跟前,手起刀落,一刀插入了他的胸膛。

    明华倒地不知是死是活,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赶紧捡起步枪关上后门,通过矮房子的房顶爬上了厨房房顶,接着俯身趴在上面枪口瞄准下方,随时准备一一狙击闻讯而来的人。

    可是等了半天,并没有人前来,只有明华颤巍巍的呻吟声。看来村里的其他人听到枪声后不明情况,不敢冒然前来。

    不知不觉天亮了,我在房顶趴了几个小时没有合眼,十分疲惫。此时村里开始有人起床活动,趁他们都还没来这里,我悄悄爬下房顶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明华,他的小腹还在微微起伏。

    我钻进明华的卧室,在里面一条搭在椅背上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了摩托车钥匙。

    接着我四处搜寻了下屋子,发现另外两个房间是空着的,里面囤满了一些粮食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明华!开门!”这时屋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连忙躲进一堆杂物中,把自己和枪口伪装好后瞄准了房门。

    那个女人喊着敲了会门见没人答应就走了。

    我继续等着,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地走了过来。

    “昨天听到枪声了,你呢?”

    “我也是,但是不敢去看!”

    “哈哈,肯定是我老弟在开枪玩!他就喜欢玩枪!或者把那逃跑的小子给杀了,嘿嘿!”那个叫大明的络腮胡子笑着说。

    “大哥,那他怎么不开门呀?”那个女人问。

    “可能睡得太死了吧!这有啥大惊小怪的,谁叫你昨天晚上不陪他睡啊!”

    “哈哈哈……”村民们哄笑起来。

    大明在门外又是吼又是拍,几分钟过去后,他大叫一声“坏了”然后“哐嚓”一声踹开了大门。

    不一会儿,整个屋子内外变得热闹起来。先是一个女人的哭声,然后传来络腮胡大明的声音:“哭啥!有啥好哭的!我是他亲哥都没有哭!我一定会为我老弟报这一刀之仇的!等下我们就去找到那个王八蛋!”

    “妈的,我要为我哥们报仇,活剥了那小狗日的!”一个男青年愤愤地说:“现在医院都没人上班,恐怕明华凶多吉少!”

    “对,为我哥们报仇!”另一人附和到。

    “大明!他有枪啊!”一个男人担忧地说。

    “哈哈,他的子弹用完了,那枪里只有三发子弹,我先前看了的!”

    我听到这里心头一惊赶紧取下弹匣,里面的子弹果然空了,不过我背包里的弹药还很充足。我从包里悄悄取出一个满弹匣装上步枪,心想:虽然我现在有枪,但千万不能大意。他们人多而且团结,何况现在是白天。

    “我们村还有几条猎枪!你们都回去拿上家伙准备准备,大家一起行动,到我家集合!”大明吼叫着,把自己当成了一位带头大哥。

    一人提出质疑:“都这么长时间了……那小子肯定跑了!”

    “周围都是山能跑哪里?就那一条通往大鲜市的小路,如果他跑山上迟早是死,如果是小路,我们就骑摩托去追!”

    “报应啊,这就是报应!”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作孽啊!当初我叫你不要跟你弟弟去高速公路下套害人,现在好了吧?昨天你又叫你老弟去大鲜市杀人越货!怎样?这下把小命给搭上了吧?”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我的三叔。他是一个做生意的人,长期跑这个村子旁的崇大高速公路。他就是在这条公路上出车祸死的,当时携带的几十万做生意的本钱不翼而飞。

    “我叫你这个老不死的少管闲事,你不听是吧?老子我今天就废了你!留着你还浪费粮食!”大明怒喝了一句,接着一声沉闷的猎枪响和一声女人的惊叫。

    “看到没!我连我亲爹都杀!你们都必须变得这么狠才能干大事!”大明恶狠狠地说:“先去找那小子,顺便去大鲜搞几票回来再搞点刀伤药!等我们回来后再把老爷子埋了!”

    说完,他们进了明华的房间,过了一会儿,就听大明嚷嚷到:“他妈的,明华这小子背着我们藏了这么多好东西!真该死!”又过了一会儿,大明接着说:“咦,这小子把摩托车钥匙放哪了?算了!二炮!你载我,走!”

    两分钟后,我听到外面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半分钟不到便渐渐远去。

    又过了一会,四周再没有动静,我从包里拿出那瓶柴油倒在房间的杂物上,然后点燃了它们。

    看着火苗串起,我来到后院先到厨房找了点吃的,顺便装了一些到包里充当我今后几天的口粮。

    我来到后院发动摩托车,骑出院门绕着后院的田间小路慢慢行驶。

    没过多长时间,明华家的房顶升起一股黑烟,这样应该能够吸引村民过去灭火而没人注意到我了。我加大油门,向村东头的小路飞驰而去。

    这条路应该是以前的村民铺修的,还算平坦,绕过一些小的山坡后,道路渐渐宽敞起来。今天的天气出奇的热,当摩托车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必须给大明这帮恶人一点教训。

    想到这里,我骑着摩托车冲进树林,熄火后埋伏在林中。密林里很凉爽,让人暂时感到了平静。

    终于熬到下午三点,远处响起摩托车的声音。我透过树林一看,正是大明他们回来了!

    我早已做好准备,等他们快要经过树林的时候,猛地从树林冲到路上,端起步枪二话不说瞄准他们的摩托车点射。

    “哒哒哒……”枪响过后,三人由于惊吓摔倒在地,摩托车在路上翻滚了好几圈。我走到他们身边,先把三把猎枪给砸烂,然后带着满腔愤怒朝着他们的大腿各补了一枪。

    看来他们这次的大鲜之行并没有什么收获,他们的包里除了一些吃的和喝的什么都没有。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苦苦哀求,把他们的水灌满自己的水壶,又从倒地的摩托车油箱里取出油加满了我的那辆相对高级的摩托车,顺便还灌了半矿泉水瓶汽油。

    做完这些,我看着痛苦万分的三人心里骂了一句活该,然后跨上摩托车向大鲜市出发。

    一路上,我不断地思索着那些被我打伤的人,虽然他们十恶不赦,但我的心里还是泛起阵阵不安,觉得在这一系列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我就是个恶魔,变得残忍和极端。

    这就是所谓人性的丑恶吧。

第二十九章 希望

    乡村公路两旁的田园景色总是让人流连忘返,但如今的现实让我无暇顾及。

    我沿着公路骑行几分钟后驶入国道,再沿着国道继续行驶了四十多分钟后来到了大鲜市。

    这个城市同样到处浓烟滚滚,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许多尸体倒在马路上已经高度腐烂,蛆虫和苍蝇在上面忙碌。

    街道上很脏,到处是垃圾,偶尔可见一只流浪猫或流浪狗惊恐地从面前跑过。

    这时,头上忽然“突突突……”响起直升机的声音。

    “嘿!嘿!嘿!”我仰起头兴奋地挥舞着双手,但这一举动完全是徒劳。直升机毫不留情地从头顶飞走,一路洒下许多传单,我捡起一张,上面写着:

    “各位公民:

    “由于这次巨大的全球性灾难造成政府暂时的资源不足,我们深表歉意!但是现在我们从最后一道防线出来了,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现在军队已经控制了‘华永’、‘磐森’、‘黑岩’、‘广普’这四个最重要城市。请看到此消息的公民团结一心前往上述地方,我们会妥善安置大家。等后续国家的秩序恢复后,我们再一起众志成城重建家园!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看完纸条上的字,想到父母所在的城市得到了控制,心里止不住地激动。

    我扔掉纸条,忽然从左边的巷子里传出了几声狗的哀叫。

    “嘿嘿!今天运气好,又逮到一只!”我顺着声音把摩托车骑到巷子旁,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坐在一堆垃圾上给一只狗剥皮。

    他听到摩托车的动静抬眼看到了我,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别……别杀我,这……狗肉给你。”

    我笑着停下车走过去说:“老大爷,我不是坏人!好半天才看见您一个活人,请问这个地方的人都去哪里了?”

    老人听我说完,这才颤颤巍巍地放下狗和一块碎玻璃说:“前天飞机上洒下传单后,好多人都奔着传单上所说的城市去了。”

    “那您怎么不去啊?”我好奇地问。

    “唉!我一把老骨头了,人家不要,都不愿意带着我,说拖累他们。我……我那不孝的儿子和闺女哟……呜……”老人说完哭了起来。

    我赶忙安慰了老人几句,他好半天才止住悲伤给狗剥好皮,麻利地取出内脏后,把狗肉用一根铁丝串上放在火上烤。

    他望着我微微一笑:“小伙子,你要不要来点?”

    我婉言谢绝,然后给老人倒了一杯水。

    “小伙子,你好人有好报!”老人高兴地说。

    “地上怎么有这么多死人?”我问老人。

    老人喝了口水说:“唉!人都疯了!到处抢东西!到处杀人!”

    我看着老人饱经风霜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老大爷,跟我一起走吧?我用摩托车带着您!”

    他笑着摇摇头,往嘴里喂了一块肉:“小伙子,谢谢你的好意,就算我去了,也是一个人无依无靠。我都七十九快八十啦,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老无所依的生活没意思!”

    听到这里,我准备强拽老人上车,刚把他拉起来,他的上半身突然一震,面容立刻变得呆滞了,同时我的左胳膊三角肌部位火辣辣的疼。

    我顿感不妙,连忙匍匐在了老人旁边的垃圾堆下。老人倒在了地上,背部和胸口被子弹贯穿,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看来对面有狙击手,这颗子弹穿透老人的身体从我的左肩膀擦了过去。想到这里,我迅速拿出碘伏消毒伤口、洒上止血粉,接着简单地包扎了下,心里暗自庆幸只是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拿出指南针打开盖子,里面有个求生反光镜。我把它迅速地伸出然后再缩回,这样反复几次后,大致锁定了狙击手的位置。

    “嘿嘿!有种你探出头来!”对面楼里响起喊话声。

    我大声叫到:“你为什么要射杀无辜的人!”

    “老子就好这口!好不容易黑市买来的狙击枪还没杀过人,岂不浪费?反正世界末日了,怎么的也是死,哈哈哈!”

    探出头必死无疑,但是不能总这么耗着。我一边想一边移动身边的垃圾想要堆成一堵垃圾墙好掩护我逃走,没料到地上出现了一个下水道井盖,于是计上心来。

    我用迷你撬棍翘起盖子的一端,奋力搬出盖子后跳进下水道朝着狙击手的方向弯腰前行。

    里面恶臭难闻,有种想吐的冲动,大约一刻钟后,我看到了前方下一个井盖,估摸着头顶就是狙击手埋伏的那栋楼下的马路。

    我心里默默祈祷那个狙击手还在盯着我之前的那个地方,强忍着快要窒息的感觉几步来到井盖下爬上梯子,用力顶开井盖爬了上去。

    我悄悄拉上枪膛,蹑手蹑脚来到那个狙击手所在单元的楼梯口下,大口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后直奔四楼。

    我先拿出汽油从门下的缝隙倒进去,然后点燃。不一会儿,里面传出惊呼声,接着门“哗啦”一下打开,那个枪手冲了出来。我早有准备,抡起步枪当棒球棍迎面打在他的脑袋上,“咚”的一声闷响,他腾空而起摔倒在地。

    他痛苦地翻了个身,满脸是血地吐出几颗牙齿看着我惊恐地说:“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用枪抵着他的额头笑着说:“你还是太嫩了点!”说完,我转移枪口对着他的一条大腿扣动了扳机。这时我想起那个为我挡了一发子弹的可怜老人,觉得还不太不解恨,又对着他另一条大腿开了一枪,让这个邪恶枪手的鲜血来祭奠那些被他杀死的人。

    见到屋内熊熊的火光和浓烟,我匆匆下楼找到摩托车,直接赶赴磐森市。

    两个半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我的故乡——磐森市。

    来到高速公路路卡,外面围满了排队进城的人,我下车走上前去跟着人群一起有序地等待检查。卡口有很多士兵把守,要求每个过往的人报出身份证号码,再通过电脑核实。

    好不容易排到我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笑着对我说:“嘿嘿,小伙子,武器要上交!对于持有非法武器的幸存者,我们会记录并跟踪,之后要认真调查。”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我还背着步枪。我上缴了步枪,疑惑地问:“这武器不是抢的和偷的,而且有时候遇到坏人……”

    他笑呵呵地打断我的话说:“小伙子,今后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只要行的端做的正,不会有什么问题!以后配合调查就行。”

    我笑着点点头,感受到了人性的温暖,也相信政府能够妥善处理之后的事情。

    核对身份无误后,我激动万分。由于实在是太兴奋了,一路小跑了几公里居然没有觉得丝毫劳累。一路上到处是巡逻的军队和军车,多艘直升机在市区上空盘旋,震耳欲聋。

    我敲开父母家的门,看到了他们惊喜万分的表情,真希望这一刻能够永久的延续下去。

    虽然现在我们重获安定与自由,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但是贪婪的人类最终会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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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流的胜利介绍:
苟活流,也被称为生存主义者,是具有强烈生存意识的一群人。
战争过后,废土世界,幸存的人类苟活于全球的七个庇护所。本书的主人公杀出残暴统治下的六号庇护所,一路挣扎求生,结识了不少来自于世界各地志同道合的苟活流,一同对抗极端气候、暴徒、变态组织、恐怖生物、邪恶集团……苟活流的胜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苟活流的胜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苟活流的胜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