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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离不失眠     快穿:千古风流人物txt下载     快穿:千古风流人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八章成为昌平君后,公子扶苏成团宠了(二十二)

    (二十二)

    “智谋?”

    “声望?”

    “可这也还是不合理啊!”扶苏也顾不得乱成鸟窝的头发,失声呢喃。

    这就好比聚精会神求知不敢有片刻疏漏,最后却发现还是浮光掠影一无所知。

    这打击,不是一般大。

    荪歌摇头叹气“少见多怪!”

    “俗话说,存在即合理。”

    “不过,确实不是为了唐雎的智谋和声望。”

    秦王嬴政身边是不缺才智双绝的谋士的。

    远的不说,就说李斯,绝对的天纵之才。

    至于唐雎的声望……

    没有秦王嬴政抬轿,泯然于众也。

    扶苏灵光一闪,瞪大眼睛,脱口而出“难道真像父王所说,纯粹想要唐雎?”

    “哪种要?”荪歌嘴贱起来,永远比脑子快。

    扶苏:!?(_;?

    “如一簇花一叶草,赏心悦目。”

    闻言,荪歌为自己的苟且低俗而忏悔。

    随后,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孩子,肤浅了,肤浅了。”

    “唐雎最惹眼的,不是智谋,不是声望,而是长寿啊。”

    “能别管什么书简里彭祖奉献雉羹与天帝,天帝赐之阳寿八百岁的真假难辨的记载,就纵观近百年来的诸国,有人似唐雎这般长寿又康健,精神矍铄老当益壮?”

    “大王觊觎的不是唐雎,觊觎的是唐雎的长寿之法。”

    唉,政哥还真是居安思危啊。

    早早的就意识到了长寿的重要性。

    扶苏眉心微皱“世人不是都说,寿数天定,何必自忧吗?”

    “外祖也曾告诉我,过度渴望遭致完全绝望,过犹不及。”

    荪歌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光,眉峰凝起“你父王忧虑恐惧大秦的未来。”

    “他才想尽可能活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结束诸侯国割据,并不意味着就能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也不意味着河清海晏盛世到到来。”

    “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有太多划时代的设想要去实现。”

    “长寿,是他的定心丸。”

    “所以他愿意态度大变礼待唐雎,愿意任由外人揣测臆想留安陵一隅之地。”

    “至于命数天定的言论,信则有不信则无。”

    若是秦王嬴政真能在唐雎身上学到些健康的养生之法,那一切就是值得的。

    可养生之法,也不能创造奇迹,不能挑战改变自然规律。

    众所周知,规律是事物运动过程中所固有的、本质的、必然的、稳定的联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既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消灭。

    养生最大的效用只是符合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延迟衰老,让身体回到正常的轨道,正常的生老病死。

    她还真有些说不准寿元这个东西。

    阎王爷真有生死簿吗?

    再说了,怕就怕唐雎那个身在秦营心在安陵的老家伙居心叵测的把秦王嬴政带到嗑丹寻觅不死药的歪路上。

    到时候,那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还没等延年益寿呢,就重金属中毒死了。

    不行,她得提前将所谓延年益寿的丹药危害渲染的再恐怖一些,普及给嬴政。

    她的政哥,能死于为大秦呕心沥血,但不能死于方士丹药。

    “扶苏,等楚亡,外祖被调回咸阳后,再好好陪你。”

    “时间紧迫,外祖得去你父王耳朵边念叨念叨了。”

    郢陈还离不开她。

    她得抓紧时间回郢陈,坐镇大秦伐楚的粮仓。

    在走之前,该说的,就得说。

    扶苏:……

    在他和父王之间,他的外祖父毫不犹豫选择了父王。

    多少表现出点儿犹豫尊重一下他啊。

    扶苏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荪歌良心发现替扶苏整理了下凌乱的不能见人的头发。

    “嘶~”扶苏双手捂住头发“外祖,算了算了,您快去吧。”

    外祖的关心,他有些享受不起。

    荪歌看着手中长短不一的断发,讪讪的笑了笑“外祖年纪大了,你多见谅。”

    扶苏:他不想当秃子!

    荪歌把断发往扶苏手心里一塞“外祖去也。”

    天气晴朗,云彩柔和。

    唐雎已被嬴政的人带去安排寝殿,偌大的殿中嬴政目光放空,注视着远方,嘴角还噙着极浅极淡的笑容。

    荪歌:哥,你又幸福了!

    “大王。”

    荪歌的到来,惊的嬴政回神。

    嬴政垂首看着荪歌,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眸流转着些许光华,竟比往日要明亮上许多。

    荪歌敛眉轻叹,这样亮晶晶的眼神,她只在嬴政指点江山时看到过。

    对于把唐雎留在咸阳宫,嬴政比她想象中还要欣喜。

    这也意味着,嬴政对大秦惦念的比她以为的还要深沉厚重。

    “昌平君,你来了。”

    含着笑意的声音,听在人耳中,少了距离感,暖洋洋的。

    “想来,你已经猜到了,寡人突兀改变主意的原因。”

    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没有半分疑惑。

    荪歌颔首“猜到了。”

    “昌平君可会觉得寡人的想法匪夷所思荒唐可笑?”

    “凡人妄想改天定寿元,肖想与神话传说中的仙神一般长生无极。”

    嬴政走下御阶,缓步站在荪歌身前,目光灼灼直视着荪歌,试图不错过一丝一缕的情绪。

    这一刻,他迫切的需要认同。

    甚至需要昌平君言辞凿凿的告知他,人寿非天定,只要他想,便可延年益寿。

    只要他想,大秦基业便可延续万世。

    荪歌的视线撞入那双黑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野心毫不掩饰,直白又坦荡。

    如同夏日的烈阳,让人生不出丝毫的嘲讽不屑。

    “长生,人之所欲也。”

    “何来匪夷所思,荒唐可笑。”

    荪歌一字一顿,声音里满是坚定虔诚。

    “唐雎的长寿,着实令人艳羡。”

    “大王,静神、动形、饮食、调气之类养生之法,的确与身体有益。”

    “或许唐雎在这方面颇有研究。”

    “臣有一言,许是会触怒大王。”

    “但,臣想劝诫大王的是,切莫听信丹药可获长寿的鬼话。”

    “《穆天子传》中周穆王西游昆仑,得西王母赐长生药,立千年之约的记载,真假难辨,臣更倾向于只是传闻。”

    “打着长生名号的丹药,对人身体有害无益。”

第四百三十九章成为昌平君后,公子扶苏成团宠了(二十三)

    (二十三)

    嬴政的神色,趋于冷厉。

    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

    “寡人怎会不知长生乃虚妄,不可望不可及。”

    声音飘忽,仿佛是没有归处的浮萍。

    莫说大秦历代先王、六国君主,就是周天子,任是谁站在权力之巅,都会妄想长生。

    只可惜,从无人触碰到长生的边角。

    智不出尧舜之上而寿八百,绵寿永世的彭祖也好,西游昆仑得赐神药立下与西王母千年相守之约的周穆王也罢,早已被渲染上浓郁的神话传说色彩。

    可他仍是忍不住心存侥幸,若他能开万世未有之基业,能都觅前人求不得的长生。

    他也知希望渺茫,却仍在心底期冀。

    嬴政觉得自己可笑,终归不能免俗。

    “昌平君,你果真扫兴。”嬴政睨了荪歌一眼,语气蕴着淡淡的不满。

    流于表面的不满,风吹即散。

    嬴政没有入心,荪歌也没有惶恐。

    “那寡人岂不是白留唐雎了?”

    荪歌笑了笑“大王,长生求不得,但长寿确实有迹可循。”

    “添寿三年五载,就稳赚不赔。”

    “大王,您定可长寿的。”

    在她为辛赞时,寿命远远超过了辛赞的既定寿命,这说明,她绝不会如史书上的昌平君一般死在两年后。

    大不了,她把自己的寿命匀嬴政一些。

    “丹药对身体真的有害无益?”嬴政不死心询问。

    荪歌一言难尽,重重的点头“真的。”

    “臣愿意以性命作保。”

    “大王若是心有犹疑的话,不妨寻方士炼制,以鸡鸭一试。”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等秦王嬴政亲眼看到吞了丹药的鸡鸭七窍流血暴毙而亡,抵得上她千万句。

    很多时候,人都是撞了南墙知道疼了才回头。

    嬴政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口道“昌平君好似无欲无求。”

    记忆里的表叔,谨小慎微,谋定而后动,周旋于他和华阳太后之间,绞尽脑汁往上爬。

    那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表叔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想要屹立于大秦的朝堂之上,为百官侧目。

    可自从去岁,荆轲借献图行刺杀之实时,表叔就变了。

    以他对表叔的了解,表叔是不可能冒着被他猜忌的风险救他的。

    对,他的表叔就是这样的。

    他与表叔之间,有相伴的亲情。

    可,不论是他还是表叔心中,比亲情重要的东西太多了。

    毕竟,若荆轲刺杀成功,大秦改朝换代,公子扶苏的优势远胜于其他公子,届时表叔的权势更盛,想要一手遮天也不难。

    可偏偏表叔就是做了,在那个千钧一发的危难关头,毫不犹豫的朝着手握见血封喉匕首的荆轲冲了过去。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表叔就不一样了。

    竟隐隐给了他一种,在表叔心中,无人能出他右的感觉。

    奇怪,还真是奇怪啊。

    而后,表叔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让他引以为知己。

    哪怕他一道王令,表叔就得离开经营已久的咸阳,表叔非但无怨言,还不折不扣的完成他的嘱托。

    无人知道,他心底总有一道声音在说。

    不是这样的。

    不该这样的。

    表叔不可信。

    可,他说服了自己。

    表叔不可信,昌平君可信。

    是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唤过昌平君表叔了。

    荪歌看着嬴政明明灭灭的眼神,莫名有些心慌。

    对待似嬴政这般雄才大略又聪慧无比的人,她自一开始就舍弃了耍小聪明的念头。

    最笨拙,也最安全的办法唯有换我心为你心。

    “臣有所求。”

    荪歌侧首,认真答。

    “臣又不是木偶,怎会无所求。”荪歌学着嬴政的语气。

    “臣一求,大王雄心壮志得偿所愿。”

    “臣二求,扶苏能被打造成莹莹美玉。”

    “臣三求,安分守己的芈姓族人能得以存活。”

    这本就是她成为昌平君的意义啊。

    否则,她的存在就毫无价值。

    嬴政失笑,笑声沉沉,看向荪歌的眼神越发的晦涩复杂。

    “所求无一为己?”

    说到底,还是无欲无求。

    “昌平君,寡人视你为知己,就算不能高山流水,也愿相知心。”

    荪歌猜不透嬴政为何骤然多思到有些消沉。

    在她眼里,这也是正常的。

    嬴政是人。

    是人就不可能永远坚不可摧。

    “臣与大王,夙期已久,人间无此。”

    荪歌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岁月积淀的厚重。

    我与大王,交往已久,人间没有我们这样的深厚的分谊。

    嬴政晦涩幽深的眸光骤然明亮。

    不能长生又何妨,他依然会尽己所能缔造千秋功业。

    少时离乱多遭背叛又何妨,人过而立又的夙期已久的知己。

    前路,坦坦荡荡。

    他又何必心戚戚。

    “得昌平君,寡人甚幸。”

    荪歌长长的松了口气。

    政哥终于从牛角尖里出来了。

    “大王,臣能陪您一道用膳吗?”

    荪歌得寸进尺。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饭菜,还真不是那么容易下咽。

    但是,跟政哥一起,能下饭啊。

    嬴政挑眉“那便宣芈华和扶苏一起吧。”

    “听说芈华的身体修养的差不多了。”

    荪歌笑着点头。

    芈华主要是心病,想通了,自然药到病除。

    一餐饭,嬴政顺带考校了扶苏的功课。

    而后,连连点头。

    “扶苏已然莹莹美玉,可堪大任。”

    “昌平君,你教的很好。”

    荪歌乐呵呵的应下夸赞。

    芈华受宠若惊。

    她太清楚大王口中的那句可堪大任背后的深意了。

    原来,从未山峦重叠水流曲折无路可走。

    原来,路的前方一直花团锦簇康庄平坦。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是父亲有本事啊。

    芈华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身侧有知己,有妻儿,嬴政的心神也是难得的松快,眉心的小山痕迹似乎都淡了很多。

    “芈华,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那段时间,寡人都担心待昌平君回来后,寡人能给他的只有一个噩耗了。”

    嬴政的声音里含着笑,一听就是在打趣。

    芈华羞赧,垂首一笑,面上的绯红,好比天边的彩霞,最是动人。

    荪歌:她貌美如花的女儿回来了。

    “我与先生,夙期已久,人间无此。”出自姜夔《永遇乐·次韵辛克清先生》

第四百四十章成为昌平君后,公子扶苏成团宠了(二十四)

    (二十四)

    这脸蛋,这神情,她看了都忍不住心神荡漾。

    嬴政真是好福气。

    不对,芈华也是好福气。

    荪歌主打一碗水端平,绝不偏私。

    ……

    临行前,荪歌旁敲侧击的提醒嬴政可以思考更为合理的官员任免,顺带有计划的着手培养一批能干忠心的地方官员。

    相较于分封制,郡县制有其不可比拟的优势。

    但,一统六国后,天下分三十六郡,疆域终究太大了,还没有充足的时间吸收战争的胜利果实,各地郡县、百姓向心力远远不足不足,一时间很难彻底掌控。

    有句话说得好,以力聚之,犹以手抟沙,拳则合,放则散。

    大秦一统,天下郡县,哪怕是在关中咸阳,始皇帝微服私访,都曾遇到贼人意图行刺。

    咸阳作为大秦的都城,作为秦人的大本营,尚且如此,那在攻占原六国后所设郡县的管理又该是何等疏忽,何等无力,百姓又该何等怨恨大秦。

    且,地方官吏的迁徙任免诟病颇多。

    据后世出土的秦简记载“病有瘳,令为新地吏及戍。如吏有适谪过,废,免为新地吏及戍者。”

    简单来说就是把身体不好的,犯了错需要贬谪流放的,一古脑儿塞进这些新设的郡县里为官吏。

    也就是说,郡县的官吏本就是有罪的犯人。

    她不想主观去揣测这些被处罚的官吏心中,对大秦对秦始皇,到底是怨恨多一些还是敬服多一些。

    只谈客观事实。

    这些犯错待罪的官吏,隔三差五需要服徭役。

    因此,地方郡县,时常缺官少吏,不足以给事,不足以树立起大秦官吏的威严。

    官运素质的低下,以及县廷吏员不足,以至于对地方掌控欠缺,加速了大秦郡县的崩盘。

    别的不说,就说项梁项羽这对叔侄,杀了人找关系顺利脱罪逃走也就罢了,竟然还能顶着逃犯的名声被郡县官员重用着,被当地贤士大夫庇护着,会稽郡的反叛事业都如火如荼了,名望声势就差振臂一挥了万人响应了,咸阳还一无所知。

    这样的郡县制,形同虚设。

    这种情况并非是秦二世胡亥时结的苦果,是大秦以摧枯拉朽之势扫六国,一步到位郡县制后就暗藏在每一片土地上上的。

    只不过,嬴政的威望和权势能让这些阴云不敢升腾,只能选择蛰伏。

    嬴政一死,戍卒叫,函谷举,天下各地点燃烽烟。

    所以,若想顺利实行郡县制,框架制度人员缺一不可。

    地方到处都漏成了筛子,风不吹都破破烂烂摇摇晃晃,大秦能屹立不倒吗?

    其实,有时候想想,始皇帝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正确,可又都跨的格外大。

    他有天才般的构想,前途本应是光明灿烂,却总来不及循序渐进。

    或许,这便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秦始皇需要忠于大秦的臣子。

    嬴政承诺会好生斟酌思量,尽快拿出行之有效的章程来。

    荪歌松了口气,再无后顾之忧。

    她了解嬴政,嬴政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更不会应允之后抛诸脑后。

    迟早有一天,天下各郡的向心力是大秦是咸阳。

    就像后世一位伟人所言,石榴花开,籽籽同心。

    一甩鞭子,骏马疾驰,渐渐的将咸阳抛在了身后。

    这个季节,太阳灼晒在人脸上,火辣辣的。

    荪歌有模有样的折枝编了顶不伦不类的草帽,戴在头上招摇过市。

    待返回郢陈后,不可避免还是晒黑了许多。

    荪歌看着铜镜里的糙汉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这下,不止脸丢完了,肤色也没了。

    荪歌沐浴洗去身上奇奇怪怪的味道,更衣后,又是平日里的那个威严得体的大秦右相昌平君。

    只不过是黑了几个度,很容易让人觉得始终阴沉着脸,乍一看更吓人了。

    略作休息后,荪歌唤入早已等候在外的郡守郡尉。

    郡守脸上谄媚的笑容,越发的真切虔诚。

    他可是都听说了,昌平君回咸阳后,丝毫没有被冷遇,大王第一心腹的高位坐的稳稳当当,甚至还和扶苏公子负责安陵国使者访秦之事。

    老天开眼啊。

    他及时悬崖勒马,没有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昌平君,就是他此生的贵人。

    “右相~”

    心中过于激动,嗓音不受控制的夹了起来。

    荪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看不出来啊,淮阳郡郡守还有做夹子的潜质。

    “好好说话。”

    明明只是在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这声音一出,搞得好像在进行什么不正当的活动。

    她看着像是那么饥不择食对窝边草下手的人?

    尤其是还是个没有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大胡子郡守?

    郡尉垂首,紧抿着唇,疯狂憋笑,奈何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他和郡守共事多年,既是相互制衡的同僚,也多少生出了几分朋友之谊,相处起来自然松快随意了些。

    “右相~”

    再开口,还是婉转中带着颤音。

    荪歌抚额“本相知道你很激动,但你别瞎激动。”

    “要不,你还是先冷静冷静,郡尉先说。”

    喜得贵子可能都没郡守这么激动。

    郡尉掐了自己一把,方止住笑,一抬眸,余光瞥到身旁的郡守,浓烈的笑意再一次于唇边漾开,察觉到失态,忙屈指装模作样蹭了蹭鼻梁,试图掩饰自己过分灿烂的笑容。

    片刻后,郡尉正了正神色,开始有条不紊的回报他所负责的部分。

    遵循荪歌制定的大方向,秦人官吏无法再肆意凌虐处死楚人,郢陈日益安稳,辖下楚人对秦人的警惕和仇恨一点点减弱,但距离归心还尚远。

    王以民为天,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质以诚为根,足以表明自古以来,百姓最看重最在意的都是食能果腹衣能蔽体,只要能相对安稳的活下来,鲜少有人会选择把脑袋别在裤腰上。

    在郡尉一一汇报结束后,郡守终于冷静下来。

    嗯,只是看起来冷静。

    跪坐着的郡守对着荪歌哐哐哐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才开始汇报。

    荪歌:……

    可真吓人啊。

    这就是后世明星的狂热粉吧。

第四百四十一章成为昌平君后,公子扶苏成团宠了(二十五)

    (二十五)

    原谅她,这份深情,她实在无以为报。

    总不能以身相许吧?

    听完郡守带着颤音的汇报,荪歌只觉得自己耳朵痒痒的,仿佛有一只软趴趴的虫子爬进了耳道穿过了耳膜,让她混身上下都不得劲。

    “本相跋涉多日,身心俱疲,想歇歇。”

    “二位大人请便。”

    荪歌揉了揉耳朵,下了逐客令。

    万事俱备。

    夏末初秋。

    罢了,她就在此静待着李信蒙恬率大军前来吧。

    她与楚国贵族的缘分似乎全系在项氏一族身上。

    一记绝杀。

    荪歌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隐隐带着熟悉感的脸。

    来人自知无法辩驳,垂首拱手“项氏,项荣,见过昌平君。”

    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她纵观数千年历史,知秦王扫六合的千秋功业。

    “原来是项籍的父亲。”荪歌语气平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

    站在屋檐下,极目远眺,傍晚雨幕下青山如黛含烟,细雨笼罩如同一幅无边无际的水墨画。

    秦灭楚之战,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她没动,屋顶之人也未动。

    天色渐暗,秋风秋雨滴空廊。

    “陈词滥调,千篇一律,毫无新意。”荪歌神色一片淡然,声音温润平和。

    其气,栗冽,砭人肌骨。

    大战在即,定不会像上次那样派个愣头青前来试探说服她,白白送命。

    “而你项氏一族可都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

    其色,惨淡,烟霏云敛。

    “你的话听起来更郑重诚恳些,但也仅此而已。”

    但对于六国百姓,大秦就是灭国的敌人。

    其实,也难怪自古逢秋悲寂寥。

    楚国,还是没有放弃拉拢她的希望。

    对方一怔,发梢流淌而下的水珠成了他情绪最好的掩护。

    似带着笑意,又似裹挟着凌厉。

    她眼里是飞蛾扑火。

    “哪一家的?”

    来人思忖犹豫着是否顺势承认身份。

    他也盼了太久的一统了。

    在郢陈,在这楚国旧都,他们手上都不知沾了多少血。

    闻言,郡守呼吸一滞,久久语塞。

    “项氏?”还不待来人回答,荪歌脱口而出。

    项荣心中唏嘘,声名在外的昌平君有楚王之姿。

    守疆护土,保家卫国。

    荪歌敛眉,眉心微动。

    荪歌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很正常。

    纷乱复杂的思绪仿佛为秋雨所引,瞬间塞满了脑子,满满当当的将要溢出来了。

    屋顶。

    或许,考烈王在春申君的帮助下归楚后,应该想方设法与秦交涉迎熊启回楚。

    李信蒙恬无法一鼓作气灭楚,还有王翦保底呢。

    为了宗庙社稷,为了国土家园,必然会手握武器为家国而战,不畏流血牺牲。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楚国已经是一团快要燃烧到尽头的火。

    郡守被怼的面无色“谁家好人争执,起手就大招,玉石俱焚?”

    可若要刨根问底她究竟想了些什么,她又答不出。

    所以,五官的相似,一眼便知。

    其容,清明,天高日晶。

    她的任务就是保证秦灭楚的后勤补给。

    “项荣,蠢货谈条件才会这般天真。”

    “昌平君。”

    楚国疆域广阔,民风彪悍,这根骨头难啃啊。

    其意,萧条,山川寂寥。

    郡尉脸上的笑意仍然明晃晃的“不重要怎么了?反正我又没跟右相大人交恶过,反正最重要的不是你。”

    他能算是什么好人?

    ……

    不是他藏头露尾见不得人,而是因项氏一族乃抗秦卫楚的主力,他冒险前来,为的是诚意,即便无果,可死,但不可成桎梏楚军的人质。

    “上马能杀敌,下马能谋国。”

    郡守一步三回头,郡尉憋笑憋红了脸。

    只是不知,这一次来的会是谁。

    荪歌轻叹一声,转身,提着衣摆进入屋里。

    这是考烈王的长子啊。

    项羽,名籍,字羽。

    如今没有昌平君叛秦,李信、蒙恬能如计划般一鼓作气灭楚吗?

    “你笑什么,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先轻后重,说明你不重要。”郡守看着郡尉刺眼的笑,气急败坏。

    初秋的天飘着细雨,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珠如丝如仙淌着,层层叠叠,无止无休。

    当真是可惜。

    “那本相问的再具体些,你与项籍是何关系?”

    “如您应允,项氏一族愿为您的马前卒。”

    同年。

    飞蛾眼中,是光。

    花团锦簇郁郁葱葱的院中,郡守郡尉相对而立。

    “父亲还是叔父?”

    李信,蒙武父子,率军二十万自南阳盆地出发,按计划经汝南地区至陈郢修整补给,再欲从郢陈出发攻楚。

    “你可知,自本相徙于此,就有人妄图说服本相背弃大秦。”

    可听在项荣耳中,是胸有成竹游刃有余的淡定,是泰山压顶般的示威。

    “大秦席卷天下之势已成,本相虽离咸阳,却并未被罢免右相之位,秦王敬我信我,我又何须与朝不保夕的楚国命运与共。”

    “昌平君容禀,秦将李信为主帅,率军二十万自南阳而出攻楚,楚内忧外患,实乃危急存亡之际,恳求昌平君念及与大楚先王同宗同源,予大楚重整旗鼓之机,凡大楚上下愿与昌平君命运与共。”

    秦王政二十二年。

    此次前来游说的人选,甚是有诚意。

    雨水滴落的声音悄然发生了变化。

    荪歌站在檐下的,看着雨滴砸落,来了风便多了几分凉意。

    郡尉笑声爽朗“你我是好人?”

    之前潜入昌平君宅邸试图游说的楚人,皆亡于昌平君手中。

    一统好啊。

    荪歌似毫无所觉般靠着椅背,阖上眼睛假寐。

    项羽的少年、青年、盛年,她都教导过。

    可,楚国兵将百姓仍想着奋力一搏哪怕飞蛾扑火。

    连始皇帝的天下都能瓜分了,谁敢小觑?

    “本相愿与你一谈,只是觉得你父亲有以身殉国的万丈豪情和赤胆忠心,与楚国贵族里那些只知攻讦毫无真正担当之人相比,也算是可圈可点。”

    “你是不是觉得项氏率军领兵千难万难,那你信本相,如果你感觉你在负重前行,那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替你岁月静好。”

    “区区项氏,背负不起楚国国祚绵延。”

第四百四十二章成为昌平君后,公子扶苏成团宠了(二十六)

    (二十六)

    楚人只看见贵族的皮,却看不见贵族的骨。

    有傲慢傲气,却无傲骨。

    “生死危亡了,楚王和楚国贵族停止了争权夺利,想起了要守土安民。”

    “刀悬在头顶才知道怕了,已经晚了。”

    “项荣,不妨弃暗投明,归顺大秦。”

    “本相愿在秦王面前替项氏上下无反心者作保,保项氏一族富贵荣华,可好?”

    荪歌轻啜了一口杯中的清水,润了润嗓子,旋即放下了手里的青瓷茶杯,力道不轻不重,“当”的一声。

    风吹开了虚掩着的窗户,裹挟着水汽而入。

    荪歌起身,倚窗望雨“项荣,你看到了什么?”

    “雨。”

    项荣是武夫,鲜少有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的闲情逸致。

    在他眼里,雨就是雨。

    还是一场讨人厌的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意味着秦军攻楚的步伐会越来越快。

    “是雨也不是雨。”荪歌手指探出窗指着地上的水花“项荣,说句你不爱听的。”

    “这雨,是楚国。”

    “硕大的雨滴从天而降,砸落在地的瞬间又溅起升空,就是垂死挣扎的楚国。”

    “可你看,雨滴真的重新升空了吗?”

    经过大自然周而复始的水循环,汇入江海的雨水蒸发自然可以升空。

    但,她又不是在给项荣做地理科普,只是在给项荣洗脑,当然是只讲对她有利的部分了。

    荪歌神色不改,一本正经继续道“没有。”

    “水花溅起后又坠落与积水混在一起,或甘心或不甘心的陆陆续续流向低洼的沟渠。”

    “这就是楚国的宿命。”

    “项荣,你看清楚了吗?”

    “你们的困兽犹斗落在本相眼中就是扑腾的水花,若你是本相,会在这个时候弃明投暗吗?”

    啪的一声。

    荪歌关上窗户,长眉一挑,凝望着项荣。

    项荣眸光顿了顿,看向眼角眉梢都透着从容不迫矜贵优雅的昌平君,呼吸微沉,半晌没有说话。

    他想劝昌平君叛秦归楚,昌平君何尝不想劝他叛楚归秦。

    楚国没了项氏一族的将领,就如豺狼虎豹没了尖牙利爪。

    “八百年楚国,不会亡。”

    “楚国不亡,楚人的脊梁也绝不会断在秦军的剑铍弩箭之下,项氏一族宁战死也不卸甲叛国。”

    “这是项氏一族刻在骨子里的荣光。”

    “就如昌平君所言,蠢货才会这般天真的在秦王敬您信您的情况下劝您与朝不保夕的楚国命运与共,倘若秦王对你的信任出现了裂痕呢。”

    接连受挫下,项荣终于露出了狰狞凌厉的一面。

    荪歌掌心一拍水汽弥漫的窗台,柔和的神情顿时紧绷,望向项荣的眼神骤然变冷,周身的气势也发生变化。

    “粮草?”

    “你们要动粮草。”

    秦王嬴政将他徙于郢陈,一为维稳,二为粮草。

    项荣被荪歌忽然直白的问话惊了惊,表情微变。

    还不得项荣回答,荪歌通身的气势又尽数泄去,语气平平“本相的反应,项将军可还满意?”

    “能动的了粮草,是你的本事。”

    “能护的下粮草,是我的本事。”

    “项荣,本相最讨厌被威胁了!”

    “你最好活的长久些,亲眼看秦王嬴政与本相是如何君臣相得互信不疑的。”

    荪歌不动声色的抬手,一巴掌拍晕了项荣。

    遇到她,是项荣的福气。

    这辈子,项羽也是有爹的孩子了。

    项荣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荪歌似有话说,却只是叹了口气,将所有未尽之言都融进了那一口气里。

    说什么也无益。

    天色渐渐灰暗,荪歌走到案前的烛火旁,点燃,暖色的光驱散了秋雨带来的寂寥。

    时间倏忽而逝。

    李信与蒙恬兵分两路,相距百里。

    李信率军向南攻打平舆,蒙恬率军攻打寝丘,大败楚军。

    秦军气势大盛,李信接着乘胜向北攻克鄢陵,随即率领部队再途径郢陈向东进军,准备与蒙恬在城父会师。

    形势一片大好。

    粮草充足,后方稳固,接连大胜。

    秦国上下似乎已经能预见李信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楚国。

    李信名将的美名,不绝于耳。

    赵国曾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秦国如今的朝堂上也有关于对老将王翦年迈胆怯的质疑。

    远在郢陈的荪歌没有在意新将老将谁更胜一筹的言论,而是紧紧的绷着弦一遍遍的安抚着,那些被李信和蒙恬攻克下来的城池里的楚国百姓。

    又时刻保持警惕,保证粮草万无一失。

    这样一来,应该不至于出现如史书记载的那般李信所率领的二十万秦军几乎尽丧于此的事情了吧。

    可,接下来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

    她挡的住人祸,却挡不住天灾。

    李信败了。

    败在天灾。

    突发地动,惊雷响彻天地,山摇地晃,天塌地陷。

    崇山峻岭倾塌,大树连根拔起,屋舍垣墙坠落,掩埋了一条条性命。

    地面上出现巨大的裂缝,如同漆黑的无底洞,阴森恐怖的将人吞噬。

    秦军伤亡惨重。

    荪歌在郢陈在第一时间感到了晃动。

    这是毫无征兆的地龙翻身,打断了秦军一鼓作气灭楚的步伐,楚国得到了喘息之机。

    荪歌甚至能想象出这个消息传遍天下后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被秦灭掉的韩赵魏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秦灭楚,地动,秦败楚胜。

    天下人会将地动与天命挂钩,笃定天命不归秦,大楚才是众望所归。

    反叛的势力会蔓延成燎原大火,把有一统天下之势的秦国拉进泥潭一点点拖垮。

    别怀疑,能逼得历朝历代帝王下罪己诏的天灾就是有这样的威力,更莫说还发生在如此凑巧的节点。

    不止六国,就连秦国子民怕是也会一缕缕重重,腹诽心谤。

    秦王嬴政的一统大业怕是要折戟沉沙了。

    在这场地动前,她想过盘算过各种可能出纰漏的环节,可唯独没有想过李信的大败会应在天灾上。

    早知如此,倒不如是她叛了。

    最起码,叛臣还能激发秦军的血性和仇恨。

    荪歌阖目,再睁开眼已经有了决断。

    我会尽快结束这个小世界,可能会有些潦草。

    开了新的人物后,恢复日更或两天一更。

第四百四十四章成为昌平君后,公子扶苏成团宠了(二十八)

    (二十八)

    天谴!

    电光石火间,秦王嬴政已然知悉昌平君的用意。

    大秦气壮山河浩浩荡荡伐楚,却遇天谴。

    地龙翻身地动山摇,二十万大军伤亡殆尽。

    他很清楚,这样的消息传遍天下时,大秦将要面临的处境。

    不是一场简单的大败,在天下人眼里是天命在楚不在秦,人心向背再也无法扭转。

    甚至,会有层出不穷的阴谋者以天谴论大一统实乃狂悖逆天之举。

    此后,不论是大秦,还是其他诸侯国再想一统天下,难如登天。

    神州大地,只能四分五裂诸侯割据了。

    这便是一场天谴的威力。

    昌平君以身为棋入局,将天下人的视线、舆论、质疑皆揽于一人。

    大秦,干干净净的摘出来了。

    从此以后,史书工笔也好、口口相传也罢,流传于世的只会是大秦的伐楚之战败于昌平君的背叛,大秦二十万将士死于昌平君的背叛。

    昌平君没有让他为难,当机立断做了大秦的罪人。

    一时间,嬴政竟不知是该欣慰他亦亲亦友的昌平君未背弃他,还是该庆幸昌平君力挽狂澜持危扶颠。

    不,他没有欣慰,也没有庆幸。

    只觉无边无际的荒凉与寂寥。

    护他性命、知他志向、为他赴汤蹈火的昌平君终是不能与他一道在青史上书写君臣知己的佳话了。

    昌平君献祭己身,成全他一统天下的大愿。

    秦王嬴政眼神幽邃平静,像深不见底的枯井。

    无尽的威压顷刻间,倾泄而出。

    李信和蒙恬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不是天谴。”秦王嬴政一字一顿。

    起身,拾级而下,沉声道“是昌平君临阵叛秦,与楚勾结,酿成大败!”

    李信和蒙恬都不是蠢人,即便目睹天谴地动又经长途跋涉,早已心神失守疲惫惶恐,还是一瞬间明白了秦王嬴政的话中深意。

    盖棺定论了。

    今日之后,大秦没有人再记起昌平君平嫪毐之乱任相邦辅大王安民心的功绩,只会记得昌平君恩将仇报致二十万大军尽丧的滔天大罪。

    这场大败,真正毁掉的只有昌平君。

    不对,或许还有曾经自以为无往不利的李信。

    “李信,由你安抚残兵,寡人不想闻一丝风声。”

    李信叩首“罪臣领旨。”

    而后,陷入长久的安静。

    明晃晃的阳光洒进大殿,嬴政感觉不到一缕暖意。

    冬日里的光,冷的像刀剑发出的寒光。

    “李信,蒙恬,寡人要保昌平君的亲族。”

    “寡人知,朝堂势力盘根错节,你们二人也各有手段,在此等关头就莫要再藏着掖着了。”

    “蒙恬,寡人将扶苏交给你了。”

    “扶苏安,蒙家安。”

    他清楚的记得昌平君言有三求。

    一求,他雄心壮志得偿所愿。

    二求,扶苏能被打造成莹莹美玉。

    三求,安分守己的芈姓族人有安身立命之所。

    他总要替昌平君实现人生三大愿。

    蒙恬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不假思索应下“罪臣绝不负大王所托,必以性命相护扶苏公子。”

    秦王嬴政眸光犀利“寡人说的不只是此次的墙倒众人推。”

    “蒙恬,你真的明白寡人的意思了吗?”

    其实,王翦父子远比蒙武蒙恬父子势大,也更能护

    扶苏周全。

    但,势过大,便有反客为主之嫌。

    他给扶苏的,必须是最好最合适的。

    蒙恬心中一凛,抬眸看向身前那道不怒自威的身影,一片明了。

    掷地有声道“罪臣立誓,与扶苏公子共进退。”

    此次大败,李信是主帅,他是副将。

    若要追责,他们二人罪责难逃。

    大王不仅是在保昌平君的亲族,也是在保他。

    “退下吧。”

    “李信,寡人不会要你的命。”

    “但再想为将帅率千军万马难矣。”

    李信叩首谢恩。

    大殿空荡荡的。

    秦王嬴政行至殿外,站在廊檐下,仰头看去,太阳不知何时隐在了云层后,整片天阴沉沉的。

    天谴?

    嬴政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奋六世之余烈,他欲一统天下,开创从未有过大一统中央集权王朝有何错。

    就因他不想沿着前人留下的脚印走,便要遭天谴?

    天谴,他也无惧。

    他笃信自己要走的那条路才是真正对的路。

    楚,他是要灭的。

    天下,他是要一统的。

    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志向。

    昌平君以身入他局,那他天下一统之日,也是昌平君如愿以偿之日。

    “呵。”

    嬴政冷笑一声。

    眉宇间满是坚定。

    只是,昌平君现在身处何地?

    郢陈吗?

    嬴政叹了口气,坚定之余又不可避免的染上了些许愁绪。

    郢陈的郡守郡尉也很茫然。

    能为大秦抛头颅洒热血忠心耿耿的昌平君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为叛贼了呢。

    数百个日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横看竖看昌平君对大秦的忠心都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移贫贱不能移。

    他们宁愿相信天降红雨,也不愿相信昌平君叛秦归楚。

    难道楚国还能开出比让昌平君当楚王更具诱惑力的条件?

    不可能!

    失了主心骨的郡守惶惶不安的看向冷着脸眉头紧锁的郡尉“你我要进咸阳城吗?”以前朝思暮想盼着有朝一日能得大王重用,光鲜亮丽的入咸阳面见大王,接受封赏光宗耀祖。

    但现在他们曾受命于叛贼昌平君麾下。

    昌平君叛秦,他们有失察不报之罪,二十万秦军尽丧的罪名足以让他们粉身碎骨。

    一路走来,秦国百姓已经认定了昌平君是罪魁祸首,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以报国仇家恨。

    进了这咸阳城,怕是没命出来了。

    郡尉深吸了一口气“进。”

    “把命丢在这里也得进。”

    “天大地大,大秦势不可挡,逃又能逃到哪里呢,逃了只会死得更惨。”

    “昌平君不是给了你我两片竹简做护身符吗?”

    “昌平君说,只要你我将竹简亲手交到大王手里,你我非凡性命无忧,还能加官晋爵。”

    郡守哭丧着脸“你还信昌平君?”

    “你不信吗?”郡尉反问。

    郡守咬牙“信。”

    谁让跟着昌平君的日子,是为官后最畅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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