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率军平叛（02）
作为一名曾经的考古学博士、省考古队队长，战争对于韩羽曾经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事，更别说是一千多年前的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但是要说韩羽对古代战争完全陌生显然也不是事实。事实上，作为考古学博士和省考古队的队长，韩羽有幸也曾参与过国内很多古战场的遗址的考古发掘，这其中就包括战国长平之战的古战场遗址、蒙金时期蒙金野狐岭血战的遗址、辽金卧龙带战场遗址……当古战场遗址中那一层一层的黄沙和枯草被慢慢揭去，当考古队员的洛阳铲下露出了一件件泛着幽幽绿光的早已锈蚀了的各种兵器，当兵器旁边一层压着一层的遗骸全部裸露在自己面前：满地凌乱的残肢断臂的遗骨，无数的骷髅，以及骷髅上的箭簇还依稀可见……这些，无一不是向后人讲述着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
但现在，他也必须面对着同样形态的战争。要说韩羽与战争相关的唯一技能恐怕就是他从高中开始学习的击剑运动，从高中到读完博，这十多年来韩羽也一直没有放弃过，他的击剑水平还不错，曾作为大学生代表两度参加世界大学生运动，一次获得了第八名，另一次获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绩。尽管没有获得奖牌，但是作为一名业余水平的击剑选手来说，应该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第10章：率军平叛（03）
说起来，韩羽最初学习击剑，还是因为燕燕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活动中被一个长大牛高马大的高年级的男同学给欺负哭了，而韩羽当时个子虽然已经窜到一米七八，但他到底身板太瘦弱，根本无力对抗那名高年级的身强力壮的男生，在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韩羽一咬牙就决定参加学校的击剑队。最初的时候，别人看他身形身高倒还不错，只是太瘦弱，根本不要他，但架不住他死皮赖脸的缠着，没办法，最后只能把他给招收了。经过了这些年的练习，韩羽的身板硬朗了，手脚灵活也更有力了。
但现在，不用想也知道，就自己那击剑水平，在一定的规则下，在舞台上比划比划唬唬人还可以，但要说是上阵杀敌，斩将夺旗，恐怕连他自己也不信。后来虽说在河潢草原养伤期间跟随耶律斜轸学习了几个月，但效果如果却是不得而知。然而，年轻的大辽皇帝圣旨已下，他别无选择。况且，作为耶律贤的兄弟，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帮助刚刚即位的年轻皇帝。因此，无论是为了韩氏家族的利益，还是为了年轻的大辽皇帝，他都必须迎难而上！
我该怎么办呢？
第10章：率军平叛（04）
韩羽当然没有武侠小说中那般速成的功夫秘笈。再说了，单单个人功夫再高有什么用，无论什么时代，作为一名统领军队的将领，除了仁义勇信，更关键还得有超常的智谋，料敌如神的智慧。看来，要想在这个金戈铁马的冷兵器时代立足，甚至还想在这个异世界的时空中建立一番名垂青史的伟业，自己光有一个掌握了二十一世纪现代科学知识的大脑还是远远不够的，我还必须要掌握一门逢敌敢于亮剑的精神，上阵敢于冲锋陷阵的本领和技能。明天就要出兵，现在即是恶补那也肯定来不及了。但亡羊补牢也好，临时抱佛教也罢，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强啊。
所以，就在第一个晚上，韩羽便让韩德威将家里所有的兵法与武略诸般用兵打仗的书籍统统都搬到自己屋子里里来。那天，看着满卧室的书籍，韩德威并不知其意，却忍不住取笑他道：“我说我的二哥，咱们府里的这些有关用兵打仗的书籍你不是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现在还要它们来做甚？”
韩羽当时就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你二哥三天之后就要领兵出战了，看看这些兵法、将略总归是会大有裨益的。况且，此次不仅是你二哥第一次上战场，而且主上力排众议，不仅任命为大将并为大军前驱，我岂敢有丝毫懈怠？”说到这儿，一面又道，“再说了，前些日子你二哥我不是坠落木叶山，脑子受了伤，失了忆么？现在我的脑子恐怕也并没有完全恢复，难道我还不能趁这几天多多温习温习？”
第10章：帅军平叛（05）
韩德威嘻嘻一笑：“二哥，只是你这临时抱佛脚还来得急吗？”说完，不待韩羽追来，自个儿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这天清晨，韩羽早早起来，告别了韩匡嗣和萧凤仪夫妇，以及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人，顶盔贯甲，头簪红缨，全副武装，在年轻的大辽皇帝耶律贤的目送之下，出了上京皇城，统领殿前司侍卫马军司、侍卫步军司共共一万人作为大军先锋，先期赶赴西北边境，惕隐耶律休哥统军五万作为平叛主力随后跟进。
大军刚刚准备渡过潢河，就有斥候飞身来报：“禀将军，南院都监萧挞凛与带着一个人赶过来了，说是要见都点检。”
韩羽闻言，驻足回望，果然就见两匹快马从草原那头如飞而至，却是两个戎装少年。但见其中一少年冲韩羽抱拳行军礼道：“禀都点检，南院都监萧挞凛奉皇后娘娘懿旨，特来追随都点检，助郎君讨贼平叛！”言语之间，满是英豪之气。
第10章：率军平叛（06）
韩羽曾经从耶律玲珑口中听说这少年之名，知道他出身后族，乃是国丈魏王萧思温族中子弟，按族序而言，却是皇后的堂兄，马群侍中萧术鲁列的儿子，现充南院都监的萧挞凛。
昨晚韩羽一夜未眠，他不仅将韩匡嗣府中的兵书分门别类地翻看了一番，并将其中有关于古代行军、驻军、阵法、战守、粮秣、战守器具、驻军、扎营、斥候、军纪号令、后勤、军心等用兵精要整理成了一个小册子。要说韩羽毕竟是受到过良好的高等教育，尽管他所受的教育与古代战争并没有直接的关联，但通过多年系统的学习，他在学习和接受新知方面显然是远超常人的。不仅如此，他还利用昨晚的时间，将自己记忆中的有关辽国在这一时期的重大历史事件和重要历史人物，完整地梳理了一次，并将它们都写了下来。当然，他用的不是契丹大字，也不是契丹小字，而是与南边宋朝及其相似的文字——简体汉字。
有了昨晚的功课，面对少年萧挞凛，韩羽自然心中有数，这少年日后当为辽国有数的名将，然其命数有限，最后竟在宋辽澶渊之战遇伏，被宋军八牛弩射中身亡。也正是他的身亡，改变了宋辽之战的态势，成为此后影响宋辽两国百余年历史的关键点。
第10章：率军平叛（07）
在韩羽的记忆中，这萧挞凛乃是当时辽国有数的猛将和悍将。当下，这萧挞凛虽然年少，却久以知兵敢战闻名上京，端的是少年英豪！如今，有他加盟，也让自己在无形中多了一道胜算。故此，韩羽一听萧挞凛所言，很是欣赏地冲他点点头：“国舅大好男儿，你既想建功立业，那还客气什么？你就在我的军中担任中军司马一职如何？”
谁想萧挞凛听了这话，直接摇头：“郎君，我可不想当什么中军司马，要干就让我担任你的前锋将军吧？”
韩羽笑道：“国舅果然是少年英雄！如君所言，你就任我军前锋将军吧！”
萧挞凛听了，顿时一乐，抱拳道：“谢过都点检！”
说话间，韩羽再看向另一少年，却不想正好与那少年四目相对，韩羽似觉眼熟，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因问萧挞凛道：“国舅，这位小将是谁？”萧挞凛适时凑了过来，小声道：“郎君，你真没看出来她是谁吗？”韩羽摇头：“真没看出来。”
“她是耶律玲珑妹子！”萧挞凛小声道。
第10章：率军平叛（08）
“玲珑？”韩羽闻言一惊，差点脱口喊出了耶律玲珑的名字。
“她来干什么？”韩羽小声问。
“呵呵，这你还不知道吗？”萧挞凛微微一笑，神秘地冲韩羽道，“自然是来送郎从军了！”
“什么送郎从军？！”韩羽低呵一声，再看向耶律玲珑，但见她一身着戎装，虽粉面桃腮，倒也英姿飒爽，自有一番草原女儿的勃勃生气。韩羽驱马向前两步，小声对耶律玲珑道：“玲珑妹妹，你快回去吧，我这可是去打仗呢。”
“这我知道啊。”耶律玲珑低头道。
“知道了你还来？”
“我要再不来，德让哥哥怕是真要把玲珑忘到爪哇国去了。”耶律玲珑有些委屈地道。
“怎么可能呢？”韩羽忙忙地解释道，“我可一直都记得你的，只是这几天事务确实不少。再者，你也知道这是我第一次领兵打仗，主上和皇后娘娘既授我为此次平叛的先锋大将，我岂敢有丝毫马虎，这里里外外诸如兵器弓矢、粮秣辎重、行军布阵、军队号令等诸多之事我都事必躬亲，一一过目过问，方才放心，所以就……”
第10章：率军平叛（09）
“所以你就有理由把我忘到爪哇国去了！……”耶律玲珑说这句话的时候，撅起小嘴，一脸的委屈。一面却又道：“德让哥哥，既然是你第一次率军出征那你更应该事先告诉我一声，难道你就不怕我为你担心吗？……”耶律玲珑说完，眼泪跟着就滚了下来。
“玲珑妹子，或许韩大哥正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呢。”萧挞凛在一边笑道。
“是吗？”耶律玲珑闻言扬起头看着韩羽，粉面上还挂着两行泪珠儿。
“是……是这样的。”从小到大，韩羽最怕和自己熟悉的女孩子哭，尤其在和燕燕恋爱的时候，每一次只要燕燕一耍小性子滚下几滴泪来，无论她有理无理，韩羽总是百般地包容。因为在韩羽看来，既然是相恋的两个人，作男孩子的本身就应该包容女生的小脾气；再者，女生的小性子不正是体现了她对心爱的男孩的一种爱吗？！所以，当他面对着一梨花带雨的耶律玲珑，韩羽当然顿觉得大大亏欠了对方。想想自那日与她在潢河河源边耶律斜轸的毡帐里一别，这几日里因辽国帝后赐婚，以及此番奚族叛乱之事，前前后后都挤在一块了，一时间也没有闲暇，竟忽略了她的感受。再想到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都说恋爱中的男女一是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几日一定让她饱受相思之苦。心想至此，遂柔声道：“玲珑妹妹，你的心意我岂能不知？可我这毕竟是用兵打仗，你立即回去吧。等大军凯旋之日，我第一时间一定去找你和斜轸大哥的。”
第10章：率军平叛（10）
“此话当真？”耶律玲珑抬起头看着韩羽问，却已是满脸泪痕。
“千真万确，傻丫头！”韩羽笑道。
“那好！玲珑听你的，德让哥哥！”耶律玲珑说完，抬头一抹脸上的泪水，冲韩羽傻傻笑着。逆光里，韩羽看见耶律玲珑的身影被晨光温柔地包裹着，好美好美。韩羽不禁怦然心动。
“都点检，你们先聊着，我先到前面去看看了！”萧挞凛说完，扬起手中的马鞭，“啪啪”两声响起，韩羽抬眼看去，就见那萧挞凛人已经像箭一样冲向了大军开进的前方。韩羽一回头，勒住马缰，再对耶律玲珑道：“玲珑妹妹，你也快快回去吧!免得斜轸大哥挂念你！现在，我是王命在身，不敢再有丝毫耽搁了！”
“德让哥哥，那你去吧！”
“我去了！”韩羽说完，再看了耶律玲珑一眼，转身策马便追萧挞凛而去。
“哒哒哒！”马蹄翻飞，当韩羽跑出了一箭之地，回头望去，却见耶律玲珑还痴痴地站在那个地方，朝自己挥舞着小手，她手中的红色手绢像极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爱情鸟……
第10章：率军平叛（11）
十数日之后，韩羽率领的一万御前精锐亲兵经过长途的跋涉终于抵达了阻卜与奚族叛军聚集的地区——色楞格河、石勒喀河的三角地区与叛军形成对峙。
这一路西来，韩羽也对历史上的阻卜和奚族有了更直观、更深刻的了解。
在史学研究上，由于元朝脱脱主编的《辽史》太过简单，以至于长期以来，学界对于阻卜人到底是哪个民族都有不同的看法。有研究者认为，阻卜人就是辽金时期生活在南至驴驹儿河，西至阿尔泰山，北至色楞格河、石勒喀河，东北到黑龙江流域、大兴安岭这一广阔区域内的鞑靼人，也就是后世的蒙古族人。但也有学者持不同观点，认为阻卜人应该是辽金时期，这一广阔区域内的北方众多民族的统称，而并不仅仅局限于蒙古族人。当时的阻卜人分为南北两部，南阻卜主要聚集在驴驹儿河流域，而北阻卜人主要游牧在色楞格河流域与石勒喀河流域之间的这一区域。南阻卜人由于更靠近中原地区，与中原地区经济文化交流较为频繁，以农耕文明为主；而北阻卜人，由于远离中原，仍以游牧和渔猎为主，经济文化相对落后，但也更彪悍更善于骑射。
第10章：率军平叛（12）
此次叛乱的主力正是北阻卜人。
而奚族也称库莫奚族，它与契丹一样均源自东胡，为鲜卑宇文部之后，且与契丹本是同族异部，北魏登国年间之，各自形成一族。后来在对外的争战中，由五个血缘氏族构成的奚族五部逐渐形成了部落联盟，这一时期他们分布在西拉木伦河以南和老哈河流域以北，过着渔猎和游牧的生活。隋唐时期，奚族、契丹与中原王朝都有了频繁的政治经济联系。隋唐两代的统治者也通过设置羁縻州府逐步加强了对当地的管理，尤其是唐太宗时期，唐朝国力强盛，奚族首领可度者举众内附，唐太宗于是在其故地设置饶乐都督府，以可度者为饶乐都督府都督，加封其为楼烦县公，同时赐国姓李，并在奚族五部地分设为五州，俱由东营都护府管辖。但可度者死后，奚族对唐朝政府时叛时服，直至唐玄宗时期，延宠成为奚族首领，他率众归附唐朝，李隆基不计前嫌又封其为饶乐都督府都督，加封怀信王，并将宗室女宜芳公主嫁给她，以示笼络与恩宠。由于与中原王朝政治、经济联系的日益增强，中原地区先进的农耕文明也逐渐传入奚族，极大地促进了奚族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至九世纪中叶，奚族的军事实力与契丹旗鼓相当，甚至有时候还强于后者。
但是伴随契丹族的强势崛起，历代契丹贵族开始了不断对奚族的攻打与掠夺，至辽太祖阿保机建国之前，奚族基本已经举族臣服。为了彻底征服奚族，同时也为了进一步增强自身力量，阿保机对奚族采取“抚其帐部，拟于国族”的政策，将奚王府所统辖奚族各部与契丹五院部、六院部、乙室部，同列为契丹四大部族，同时允许奚族五部王族世与辽人为婚，且赐以后族之姓。在这一政策下，奚族开始了被契丹同化的过程。在有辽一代，奚族人的地位是双重的，一方面他们是被契丹人征服的被统治民族，另一方面其地位仅次于契丹人，被契丹贵族利用作为对内镇压其它被统治民族的反抗和对外与北宋等抗衡的工具。
第10章：率军平叛（13）
当然，奚族被契丹族同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此次参与北阻卜的叛乱就有不少奚族人。
原来，穆宗耶律璟当国以来，其残酷滥杀与饮酒无度给辽朝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加之皇室内部此起彼伏的反叛势力，也使穆宗日渐陷入了半癫狂的状态，杀人更是花样百出。穆宗自己不理朝政，成天游猎酗酒，还不许朝臣们议论和打理国事，凡是被发现议论者，要么被流放，要么被贬官，少有例外。穆宗天天杀人，偏还听信奸佞小人谗言妄说，说生取活人的胆汁入药，尤其是童男童女的胆汁最是上上之选，若能日日常饮，便可以获得子嗣，甚至长命百岁。由于穆宗无子，加之长期酗酒，故其年岁虽然不大，身子骨却早已经被美酒给泡酥软了，无论是获得子嗣还是能够长命百岁，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于是，金口一开，每天都少不了要杀人取胆。
正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为了满足穆宗天天杀人取胆的需要，宫廷之中就必须备下数量不少的童男童女。这么多的童男童女哪儿去找？于是，便有奸佞之臣想到从居住在辽国边疆的阻卜和奚族这些被征服的族群中或买卖或掳掠来少男少女。朝政的废弛，官员消极怠政，王朝内部反叛势力频繁地活动，再加上穆宗的酗酒和滥杀，这一切，使得辽朝统治很快就离心离德，岌岌可危。
第10章：率军平叛（14）
在此天怒人怨之下，各族百姓不断起义，尤其是被契丹征服的居住在边境的阻卜和奚族自然是不甘落后。恰好就在这个时候，生活在辽国北疆的北阻卜人和奚族因为上年冬天遭遇了特大冰雪灾害，牛马羊冻死冻伤无数，生活艰难，而辽国朝廷催征的税赋不降反增。实在生活不下去的北阻卜人和奚族百姓只能铤而走险，聚众起义。他们在一位据称是唐玄宗所册封的奚王——奚族怀信王与唐朝宜芳公主的后裔李鹞子的领导下，打出“逐契丹，还祖业”的旗号，短时间内几成星火燎原之势，迅速壮大，一个月下来已拉起了五万之众，他们袭击辽国边疆驻军，驱逐和击杀辽国在当地所设的官佐，一时威震辽国北疆。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当韩羽一路上详细地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他的心中就有了平定叛乱的方略。从历史上来看，大凡百姓起义，多是官逼民反。隋朝瓦岗起义如此，唐朝黄巢起义如此，南宋的钟相杨幺起义如此，元末红巾起义、明末李自成起义、清末太平天国起义亦是如从。而就历史经验来看，要平定民众叛乱，上上之策，莫如攻心。韩羽熟读历史，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故针对此次北阻卜人和奚族反叛的情况，韩羽遂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为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