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开盘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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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楼广告准时上市,售楼处没有担忧中的门可罗雀,也没有YY中的人潮汹涌。时不时地有市民进来咨询看资料看楼盘模型,然后回去考虑,然后再和家里人一起过来看,再然后便有一些签了售房合同,买了楼花,付了房款。
夏云最近极度关注广厦的销售,每天必查销售数据,有时候一天卖出去几套,有时候一套也没卖出,但总体上来说,图纸上的房子还是越来越少了。
施工队拣了个良唇吉日,带着民工和工具浩浩荡荡开进工地,幸福安居小区开建了。
在当时,行情好的话,房子有可能卖完,工地上还是一片土地,因为房地产商可以卖楼花。所谓的楼花,说白了就是卖图纸了,只要有设计图纸,就可以开卖。而买的业主大都图房地产商这时打的折扣低,如果楼房封顶最多打九五折的话,楼花有可能只打到八折。商品房是大宗商品,相差的这十五个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买的人也须自担风险,如果房地产商不规范或者没有资金实力,再或者遇上房价大跌资金链断裂楼房成了烂尾楼,那买房的人就血本无亏了。
在某个时期,这样的现象占了一部份,某个城市还引发一宗轰动全国的烂尾楼案。以至A国最高部门不得不出国没有封顶的楼房不能预售的政策。算起来,这件案子年底可能会发生了。
而此时,全国却到处还在卖楼花呢。
看着每日的进帐,夏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虽说德鑫已是极成功的案例,重新进入新的行业,夏云还是担心失败的。九十年代末期到二十一世纪初期,有很多创业成功的老板把产业链铺开,最后除了主业做起来之外,其他全做死了。把主业也拖死了,不得不关门大吉的也多得很。夏云不是不怕呢。
看这销售数据,广厦算是开门红了。
孙晓鹏最近也是工地广厦办公室两地跑。有时候下班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MM。孙晓鹏虽然没介绍她是谁,瞧这女孩跟孙晓鹏的粘糊劲,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既然开局顺利,不妨接着往下做。这一次拿地,夏云便心安了不少,她虽然总把屯地挂在嘴边,但真的成千上百万巨款签个名就付出去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是不可能的,房地产业与英语培训不同,不管拿地还是建设,都需要大资金运转。投入多,利润也高,同时,风险也大。
基地还在建设中,楼房已经销售了二三十套,看着购房款源源不断地存进帐户,孙晓鹏兴奋不已,有一种大事将成的错觉,胆子也壮了很多。
这一天,他上班中途抽空跑到广厦。办公室一片忙碌景象。他瞄了一眼忙得无瑕他顾的员工们,转身进了夏云办公室。
最近又拿了一块地,就在二环边上,价格也公道。夏云心情确实不错,在办公室里看规划图呢。本来这东西她是看不懂的,无奈工作需要,只好硬着头发学。好在有李程这现成的老师,不懂的,向他请教,他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晓鹏推门进来,兴冲冲地说:“又拿了一块地吧?”他这是明知故问,地拿下不到半小时,夏云已经电话通知他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上班上到一半,丢下手头的工作跑了出来。
夏云嫣然一笑,说:“你不是总说四环不好卖不出去吗?现在不也有人买。”
孙晓鹏想起前段时间两人为此吵翻了天,也笑了,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但这不好意思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便说:“你不也说要屯地吗?还说只屯地不开发。”
夏云横了他一眼,说:“你这可就是断章取义了,我说的是主要目的是屯地,开发只是用于维持公司日常运作、开支。可不是说一个楼盘都不开发哦。”
孙晓鹏纳纳地笑了笑,在夏云大班椅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
夏云盯了他一眼,说:“听你这么说,你是对以后的发展胸有成竹了?要不然为什么问我有什么想法?你是幕后老板,我是听老板差遣的,能有什么想法?”
孙晓鹏让夏云一顿抢白,也不发作,耐着性子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开局顺利,是不是再接再厉,多做一两个楼盘?反正手头有地,售楼花又能拿到建设资金。”
夏云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说:“不行。现在全国到处都在贷款拿地,售楼花建房,房地产商没多少人自带资金的,这样迟早得出事。只要有一个房地产商出了事,政府出于保护业主的目的,可能会出台限制销售楼花的措施。到时候,我们盘子开得太大了怎么收场?我刚才也说过了,主要屯地,开发只够维持日常开支就好。”
孙晓鹏嗤之以鼻:“你怎么知道政府会出台限制措施?售楼花都已经实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说改就改?我们现在应该剩胜追击,而不是放着地在那里长草。”
又提到这个问题了,夏云真心觉得跟他做合伙人很累,两人的意见就没一次统一过。一个问题翻来覆去总讨论个没完没了,累不累啊。
孙晓鹏说:“我们多拿地,多建设,不是可以更快速发展吗?争取三年内做到京城前三。”
夏云吓了一跳:“三年内做到京城前三?”他可真敢想啊,京城里能进入房地产这一行的,谁没有背景,哪个不是根基深厚?一开口便要进入前三?太夸张了吧。
孙晓鹏说:“我还想做到第一呢,前三有点保守了。”
夏云无语。
孙晓鹏不以为然,说:“德鑫不是两三年间便做到京城英语培训市场第一吗?那时候你还一穷二白呢。我们现在起点可比你那时候高多了。”
夏云按捺住性子道:“行业不同好不好?要是我那时能做房地产,我肯定当时就做了,不会等到现在。”
那能比吗?德鑫是靠她超前二十年的优势做起来的,如果没有超前二十年的优势和营销经验,夏云又怎么能做得顺风顺水,没有什么挫折呢。
可是孙晓鹏不知道啊,几乎梦想着以他的背景,一下子让广厦横扫京城房地产界。现在京城里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是以做商务地产为主的嗖梦地产,这家公司建设的楼盘,以商业大厦为主。人家险了背景还有专业眼光,就夏云和孙晓鹏这两个半吊子,对这一行一知半解,怎么能一下子做得过人家?
看着孙晓鹏雄心勃勃的样子,夏云说:“要不,总经理这个位子让给你,由你来完成这个伟大的目标吧。我实在做不到。”
孙晓鹏无论如何是不会辞职下海的,他的家庭背景对他的要求,让他无法做到这一点,要不然也不用不着拉上夏云合伙了。听夏云这么说,他只好妥协地说:“那你说,三年内做不到,多少时间才做得到?我们总得有个目标吧?”
夏云想了想,说:“三年内我们专注拿地,真要跟人争排名的话,也得零二年以后,到时候再订目标也不迟。”现在是九九年,如果历史的轨迹没有改变的话,零二年A国申奥成功,京城房价开始上涨,到时候手头的地获利将以倍计。
孙晓鹏却不以为然:“三年内只拿地?会不会太吃亏了点啊。”
夏云笑了,说:“你没听老一辈说的,吃亏是福吗?你要相信我,听我的没错。”
孙晓鹏瞪着大眼看着她,说:“你要想好了,拿下一块地,就压一笔资金。这么压三年,金额可不小。”
夏云说:“我们有三种资金途径,一是贷款,二是售楼款,三不还有德鑫的资金吗?”
孙晓鹏摇头说:“不行。由德鑫注资的话,我的股份就会少了,到时我就成小股东了。那怎么成。”
夏云一笑,说:“那就银行贷款。总之,资金的问题我是不太担心的。我只是想在四环某个地方多拿几块地而已。到时候,那里房价必涨。”指的却是后来做为奥运场馆的地方。
孙晓鹏睁大了眼,说:“又是四环?我只喜欢二环附近。”
夏云说:“严格来说,在哪里拿地并不能由我们说了算,总得有地块放出来或有人出售才成吧。哎,走一步算一步,不用担心太多。现在我们有一个好的开局便值得高兴了。”
孙晓鹏无奈地说:“我现在跟你说话,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去了。亏得我们是多年同学,要是……”他是想说要是我们是夫妻,怕不得吵到床上去。话说到一半,赶快闭上嘴。
夏云像是听出他的大意,转开了话题,问:“这些天总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女孩子是谁啊?你们到哪一步了?”
孙晓鹏身子往后仰,把头靠在椅背上,过了一会才说:“唉,别提了,我现在是被套住,脱不了身了。”语气里充满懊丧。
第220章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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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纳罕地问:“你怎么着人家了?”
孙晓鹏涨红了脸,硬是不说。在夏云面前,他还真不好意思说那些个话。
夏云回想着朱婷婷粘着他的神情,嘴边泛开了微笑,说:“她长得很漂亮啊,气质又好。不会是门当户对的产物吧?”
孙晓鹏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夏云便笑了,说:“好好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这话说得多明白啊,却是她不愿孙晓鹏心里还存有什么想法。不管什么事做久都会成为习惯,爱一个人也是。这么多年孙晓鹏对她用情至深,早成习惯。夏云也希望他从单恋中走出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孙晓鹏何曾听不明白夏云话里的意思,低下头沉默着。被逼去相亲,他一直对见到的女孩子很抗拒,见一面后便不再联系了。人家看上他,倒着追他,他还躲之不及。就为这事,他的父母外公外婆没少操心,可是他既不说清楚心里的结,也没想着要解开。日子一年年过去,到现在这年龄,自然而然成了剩男。在他们这种世家豪门中,也成了另类。
朱婷婷一见到孙晓鹏,便被他帅气的外表迷住了。按说她也不是没见过帅哥,但孙晓鹏眼神上的忧郁可是独一份的,见到了那一抹忧郁,她情不自禁地便爱上了。按近代说法,是母爱泛滥了。只不过孙晓鹏确实对她不怎么感冒,一根筋地从夏云那里走不出来。虽然夏云结婚已经很久了。
好在朱婷婷充满自信,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跟他共度良宵。孙晓鹏吃醉酒迷迷糊糊地,也记不清楚自己做过些什么,不过早上醒来这样子,他也不好赖帐。朱婷婷也由不得他赖帐。
两人算是正式交往,朱婷婷第二天便搬到孙晓鹏家住。孙晓鹏父母不在京城,他便难得的没跟外祖父母一起居住,而是在单位分的宿舍独自居住。对于他的情况,朱婷婷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孙晓鹏正面答应跟他交往后,她二话不说回家收拾一下简单的行李,然后便撬开孙晓鹏家的门,当起了女主人。孙晓鹏到哪,她更是跟到她,用寸步不离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对此,孙晓鹏无可奈何。女人发起狠来,男人也无辙。
此时听夏云问起,孙晓鹏不愿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唯有沉默是金了。
夏云看他的神色,早猜出个七七八八,抿着嘴笑了笑,说:“看她对你一往情深,你们在一起,你这一辈子,肯定幸福无限了。为什么还愁眉苦脸呢?按我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还不如赶早结婚。你家里长辈也安了心。”
孙晓鹏低声说:“我结婚可不是为了让家里长辈安心的。过日子是我自己的事,不是家里长辈的事。”
夏云认真地说:“最近不是有首歌叫《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吗?如果两者不是同一个人,我个人认为,选择爱我的人生活质量相对会高一点。起码爱你的那个人会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你说呢?”
孙晓鹏定定地看着夏云,半晌,才说:“这是你的真心话?”
那幽怨的眼神看得夏云心底里直冒寒气,他不会又联想到什么了吧?夏云心虚地笑了笑,说:“我是为你好。眼看着我们都奔三了,不要再拖了。趁着两千年到来,举行一个世纪婚礼,明年生个龙宝宝,不是挺美的么?”脑海里想起前生两千年的时候很多人结婚生孩子,嘴角便浮上了一抹微笑。又是一个两千年即将到来了,这时的她,已不是一个月薪一千多元,常挨丈夫打的怨妇了。
孙晓鹏缓缓地问:“你真心希望我结婚吗?”
夏云想了想,说:“我希望你幸福。”顿了顿,又说:“你也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们一开始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如果我们谈恋爱,你家里肯定反对,那时候你就会很痛苦。如果你跟那个女孩在一起,家里都会支持。能得到长辈祝福的婚姻,肯定会幸福的。”
在孙晓鹏心里,结婚就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有这么多弯弯道道,这么复杂?听夏云给他分析,像是没认真在听,又像是左耳进右耳出,眼睛也不知道瞄向了哪个方向。
夏云看着他,满眼的无奈。这人,真的是倔得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啊。
两人说话呢,孙晓鹏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来电显示一眼,叹了口气,没有接。不用说,电话是朱婷婷打来的。
夏云看着他,劝:“还是接一下吧,说不定真有事找你呢。”
孙晓鹏晒笑:“她哪有什么事?下班不见我了马上就找。她呀,就像是套在脖子上的绳子一样,真要命。”说归说,他还是按了接听键。朱婷婷的电话,非得响到他肯接听为止的。这也是他很烦的原因之一啦。
朱婷婷先在电话里查了户口,问他此时在哪里,然后便说:“不准走开,我现在过来找你。”挂了电话,开车飞奔而来。
孙晓鹏拿着手机苦笑着对夏云说:“看到了吧,她就是这样。唉,让我怎么敢跟她结婚!”
夏云说:“会不会你给她太没安全感了呢?一般女人真爱一个男人,又怕失去他,才会这样的。如果你真心爱着她,她又怎么会这样不放心呢?像我,就从不查杨汉的岗。”
孙晓鹏冷笑一声,说:“我能跟杨汉比么?要是我比他好,你怎么会不嫁给我而是嫁给他?”
这话说得露骨了,夏云一时噎住,脸上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却很是愠怒。心想,好心好意劝你来着,你怎么不知好歹呢。
孙晓鹏看夏云脸色难堪,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低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已经五点多了,办公区里员工们还在自发加班,没过多久,一阵高跟鞋声从外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响起来,喊“孙晓鹏,你在哪里?”
孙晓鹏一脸的不耐烦,闷着头不出声。
办公区里很多人对这个女人侧目,只是谁也没有出声抯拦,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就是孙大老板的女朋友,没人敢莫来由去得罪她。
夏云看着实在不像话,走了出来,对朱婷婷招了招手,说:“孙晓鹏在这里呢。”一句话没说完,朱婷婷已经冲了过来,一见到孙晓鹏耸头耸脑地坐在大班台边的椅子上,一把冲过去,搂着他的肩膀发嗲:“你这个死鬼,在这里也不出声。”
夏云走了出来,悄悄把办公室门给带上了。这两人,算得上欢喜冤家吧?
外面的人望着朱婷婷闪进去的背景,嘴边也带着暧昧的笑,如果老板非得把私事带到公司来,他们更是喜欢看热闹了。于是一个个斜着眼角睨着夏云办公室门的方向。直到夏云出来把门带上,他们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夏云来到财务室,出纳小张还没有走,埋首桌前记帐呢。工程一开工,出入的帐就多了,他这个出纳也有点忙。
见老板进来,小张连忙站了起来,说:“夏总还没有走?”
夏云说:“没有呢。怎么,你还要加班?”
“哦,不。”小张说:“把这几笔帐记下我就走了。”咧嘴一笑,又说:“我女朋友今天生日,我得帮她庆祝,要不然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夏云也笑了,谈恋爱中的男女,都是如此。当年,杨汉何曾不是心心念念地记着自己的生日呢,就是到现在,也从没有忘记过。
见夏云脸上露出笑容,小张腼腆在低下了头。到广厦几个月,夏大老板的情况他早就清楚。据说,夏总的老公也是开公司的,还很有钱。
夏云只沉浸在甜蜜地往事中一会儿,便清醒过来,说:“好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又关心地说:“早点下班,别让你女朋友等久了。”
小张答应了,继续记帐。
夏云又踱出财会室,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忙,剩下她像是无所事事的样子,转到哪都有点打扰到别人工作呀。在办公区转了一圈,她还是给杨汉打了电话,问:“在哪呢?”
杨汉刚刚忙完手头的工作准备回家,接到夏云的电话,便说:“我差不多下班了。你要回家了没?要不要我顺路去接你?”
夏云一听正中下怀,便说:“好吧。你现在过来吗?”
从云汉到这里才十分钟车程,听说杨汉现在出门,夏云便吩咐了秘书小高一声,等孙晓鹏那对活宝出她办公室,让小高帮她锁门。小高答应了,自在外间守候。夏云慢慢踱出广厦,在空中花园流连了一会,估摸着杨汉差不多到了,才下楼去。
到楼下还没站稳,杨汉的车已经停下来了,摇下车窗,说:“上车吧。”
夏云上了车,言谈中自然提到孙晓鹏和朱婷婷的事,杨汉微笑着听完,说了一句:“他不会对你还不死心吧?”
第221章 受劝
夏云看着杨汉握方向盘的手,那双手,修长洁白,一点看不出昔年曾经在小餐馆涮过盘子的痕迹。过了半晌,才缓缓说:“你这话的意思是……”
杨汉飞快地瞟了她一眼,眼睛又回到前方的马路上,轻轻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做为他的同学和朋友,我们是不是有义务催成他们?”
夏云双眼还是没能离开杨汉的手,说:“怎么催成?你不觉得在他潜意识里,我们的身份不止是同学和朋友吗?这事,我觉得请你的同学出面比较好,起码他不会有抵触情绪。”
毕业这几年,杨汉大学同班同学基本上都结婚了,除了孙晓鹏还单着,便只有一个张泽鸿特地要等两千年的时候举行世纪婚礼,所以领了证,还没有摆喜酒。
杨汉两眼专注看着路面。前面一辆车突然斜刺里冲了过来,杨汉赶快急刹车。再拐过个路口便到家了,以前这里比较僻静,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越来越热闹,人流越来越多了,有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司机便横冲直撞。
到了家,杨汉把车停好,才回应夏云刚才的话,说:“我让张泽鸿去劝劝他吧,看能不能说动他两人一起举办世纪婚礼。”
夏云的心思已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听杨汉突然来这么一句,微微一怔,才说:“那再好不过了。我原先就劝他趁这机会举行世纪婚礼的,他怎么着都不听。”
张泽鸿和孙晓鹏的关系不好不坏,两人平时也稍有来往。张泽鸿的性子务实,很少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才沉得下心来搞软件开发。此次之所以会赶潮流学人搞什么世纪婚礼,全然是他未婚妻的主意。那女孩子刚刚大学毕业,正是跟着感觉走的时候,听说时兴这么一个玩艺,便非得学人来这么一回。张泽鸿拗不过她,只好从命了。
第二天杨汉找个机会把这事对张泽鸿一说。张泽鸿从电脑前抬起脑袋,问:“你搞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喜欢现在的女朋友没有?要是不喜欢,怎么能说得动他?难不成牛不喝水强按头?再说,我们跟那女孩也不熟,不知她什么脾性,非得要老孙娶她,到了到了两人合不来,天天打闹,我们不是帮了倒忙吗?”
一番话说得杨汉哑口无言,他确实不认识死粘着孙晓鹏那个女孩,更不知道她为人怎么样。想了想,杨汉反问:“你的意思,放任他这样下去?”
张泽鸿说:“我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那是老孙一辈子的大事,要是逼着他娶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回家,他痛苦死了,我们看着也难受。”
杨汉脸色有一点点变了,问:“你是说,让他娶自己喜欢的女孩?如果他喜欢的女孩已经结婚了呢?你让他怎么娶?让人家离婚了嫁给他不成?”
“结婚了?”张泽鸿意外了一下下,然后便发觉杨汉的脸色很是不妙,脑中电光火石般的一闪,惊呼一声:“他不会还暗恋着夏云吧?”
杨汉哼了一声,板下了脸。要说杨汉城府一直很深,在云汉更是喜怒不形于色,可这事涉及到了夏云,那便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虽说他相信夏云和孙晓鹏没有什么,可相信是一回事,心里不痛快是另一回事。
杨汉的神情是最好的答案了,张泽鸿以手按额:“我的天,他怎么还没走出来?”
当年,孙晓鹏为了夏云和杨汉打架,闹得全校皆知,做为他们的同班同学,张泽鸿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事隔多年,大家都以为事过境迁,夏云又和杨汉结婚,孙晓鹏有一段时间也走马灯似的换女朋友。没想到这人,真是固执啊。
杨汉说:“你觉得有没有必要劝他?现在追他的这个女孩我虽然不认识,但听说跟他门当户对,长得又很漂亮,完全配得起他。人家对他可是一往情深,把老孙托付给这样一个人,你不放心吗?”
张泽鸿沉默半晌,说:“我试试看吧,他要是对夏云用情至深,我恐怕也劝不动。唉,没想到他倒是痴情种。”说着摇头不已。
过了两天,找个周末,张泽鸿把孙晓鹏约了出来。
张泽鸿是工作狂,平常业余时间全用来加班研究软件,很少主动约人出来玩的。接到他的电话,孙晓鹏很是意外,笑着问:“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张泽鸿笑笑说:“老同学聚一聚,还得看太阳从哪边出来?你过份了啊。”
既然老同学这么说,孙晓鹏唯有准时赴约,其实他业余时间除了跟一班朋友混夜总会喝酒,就是去KTV唱歌,除了这两样,也没什么事。在现在的工作岗位上,他干得顺风顺水,不过晚上得去应酬的时间还真不多。
到了夜总会,张泽鸿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包厢里冷冷清清的。孙晓鹏以为是一班同学都在,没想到张泽鸿只约了他一人,呆了一呆,问:“你不会吧?怎么只有我们两个?”
张泽鸿倒了一杯红酒给他,指了指布沙发,说:“坐吧。”等他坐下,又说:“我们这么多年老同学,还没能像今天这样好好聊聊呢。”
“聊聊?”孙晓鹏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说:“你找我,有事?”
张泽鸿说:“我年底就要结婚了。我们同班同学就剩下我们两个现在还是单身王老五啊。怎么,你就没想着改变现状?”
孙晓鹏反应很快,问:“不会是夏云让你来劝我的吧?她已经劝过我一次了。怎么,她还没完没了是怎么的?”他越说越来气了。
张泽鸿按了按孙晓鹏的大腿,以示安抚,说:“不是夏云让我来劝你的。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一班同学中,只有我们俩个还没有成家,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而且我们都已经有女朋友,所以想着不如一起举行婚礼。当然了,我和我女朋友是想到元旦那一天举行世纪婚礼,距离现在还差几个月,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等太久?”
孙晓鹏一听,哦,原来是这样,气也平了,嚅嚅地说:“我还没打算结婚呢。怎么,你要学人举行世纪婚礼吗?”认识张泽鸿近十年,第一次见他赶时髦,不由得很是好奇。
张泽鸿干咳了一声,说:“嗨,那不是我女朋友非要这样吗?要是我,情愿领了证便完事,什么都不用办了。”
看他扭捏的神情,孙晓鹏忍不住哈哈大家,男人但凡爱上一个女人,自然会顺着她的意,挖空心思想讨她喜欢的。
听到孙晓鹏的笑声,张泽鸿捶了他一拳,说:“你对你女朋友,不也很迁就。”
孙晓鹏苦笑说:“严格来讲,她现在还不是我女朋友。不过,她对我倒是很用心。唉,我就是过不自己心里那一关呀。”
张泽鸿故做不做,明知故问:“怎么?还有心事?”
孙晓鹏神色黯然,说:“我总觉得她不是我喜欢的那一款,真要和她生活一辈子,不知会不会很痛苦?我有点怕。”
张泽鸿凝视着他,说:“你能确定她对你没有恶意吗?如果她是真心爱你的,你为什么不尝试从心里接受她呢?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相处久了便能相处出感情来。到时候,水到渠成,你的担心自然不攻而破。”
孙晓鹏默然半晌,才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我不想儿戏。唉,我从小就想娶一个我爱的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只要她是我心爱的,我不计较她的一切。可是,天不遂我愿。这些年,我很痛苦。”
张泽鸿揽了揽他的肩头,说:“我们都理解。可是,你心爱的女人不一定也爱你,对吧?感情这种事不能强求。我们还是随遇而安过得快乐些。”
孙晓鹏长叹一声,问:“把爱埋藏在心里,然后跟另一个女人共同生活?你做得到吗?”
张泽鸿沉思半晌,才说:“我会劝自己接受。生活都得继续。我们并不能只考虑我们自己,我们还有父母家人,他们希望我们成家立业,我们有责任让他们安心。我们也必须留下子嗣。如果我们不结婚,香火传到我们这一代便断了,我们怎么安心?人长大了,并不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我们有我们的责任。”
孙晓鹏垂下头思索着,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那杯红酒。张泽鸿这话说得够明白了,他不能只想着不管不顾地守着心中那份爱,他还有安慰父母长辈传承香火的责任。在A国,可是有深着根深坻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能不结婚吗?
张泽鸿给自己又倒了杯红酒,慢慢啜着,看着孙晓鹏思索。
一瓶红酒喝了半瓶,孙晓鹏才抬起了眼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睫毛中闪着泪光,把眼前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张泽鸿静静地看着他做这一切。
半天,孙晓鹏说:“好吧,我们一起举行婚礼。”眼角一滴泪轻轻滑落了下来,像是跟过去的爱恋告别。
第222章 生孩子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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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婷婷接到孙晓鹏准备元旦结婚的通知。是的,通知,没有求婚,也没有求婚形式,就是孙晓鹏平平淡淡地一句话:“我们元旦结婚吧。”
可是等到这句话,于朱婷婷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这世间再没有一句话比这句更好听的了。她二话不说,马上使劲点头,又怕孙晓鹏反悔,马上说:“那我们明天去领证,先把证领了,等元旦那天再办婚礼。”
恨嫁恨到如此程度,孙晓鹏真有点无语了。可是朱婷婷两眼红心地催促,又跑回家拿了户口本。孙晓鹏无奈,有点被绑架般,让朱婷婷架着往民政局走。去到民政局,朱婷婷才知道领结婚证要单位证明,只得兴冲冲地跑回单位打证明,接着又要再接再励再去一趟。这一次,孙晓鹏无论如何不答应了。一个上午跑来跑去已经累死了,再也跑不动了。
朱婷婷无奈,只好哀怨地说:“那明天一大早去,你可不能反悔啊。”她对孙晓鹏紧张的程度,就算只过一个晚上,也等不及了,总是怕一不小心孙晓鹏会跑掉。
对比她对自己的着急和夏云对自己的冷静,孙晓鹏心里无比感慨。难道这一生,只能与朱婷婷相伴而过了么?孙晓鹏心里无比哀伤惆怅。
杨汉和夏云接到孙晓鹏肯于元旦和张泽鸿一起举行世纪婚礼的消息,大喜过望。杨汉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而夏云却喜见他终于有了归宿。
眼见得有很多人选择于这一天结婚,夏云悄悄对杨汉说:“为什么妈和老陈叔叔不跟随潮流,也在这一天结婚呢?到时,举行一个集体婚礼,不是很热闹吗?”
杨汉咋舌,说:“你还真敢想啊。妈已经说过了,和老陈叔叔只是做个伴,婚礼什么的就不要了,省得别人嚼我们舌根。”
夏云扮个鬼脸,笑了笑,说:“我倒不这样认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又总不结婚,也不住到一起,迟早感情会疏远的。再说,别人肯定会听说他们的关系,见他们一直不结婚,不也很奇怪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反对呢。”
杨汉侧着头看她,问:“你是不是想妈跟我们分开住啊?”
夏云白了他一眼,说:“想到哪里去了?妈要是愿意跟我们住,那就跟我们住呗。这跟结不结婚的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觉得,妈一个人心里寂寞,更需要爱人慰藉罢了。”
杨汉想了一会,摇头说:“这个,我真拿妈没办法。其实老陈叔叔也想结婚了,只是妈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夏云想到了什么,把嘴凑到杨汉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杨汉脸上露出暧昧的神情,做势要打,手只伸出来没有落下,而是顺势搂住了夏云的腰,说:“你这么说妈,我可不答应。”
夏云脸上一抹如红霞般的绯红,嘴角含笑说:“人家很好奇嘛。”
杨汉在夏云脸上亲了一下,说:“不知道啊,估计没有吧。要是妈肯,肯定愿意和老陈叔叔结婚了。”
夏云说:“那老陈叔叔不是亏死了?交往了这么久,连这种事也没做过。”说着咋舌不已。
杨汉伸指点了点她的鼻子,说:“谁像你呀,这么好色。”
夏云一听可不干了,做势要打他,两人在卧房里追逐起来。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隐隐约约传到客厅。
温环在客厅里看电视呢,听到笑声,摇了摇头,还不能抱怀子,对于她来说,实在是美中不足。她为此揪心不已。
客厅里的空间很大,只有她一个人独坐着看电视,最近几乎每晚都如此,夏云只在饭后陪了她一会,便回房了。
和老陈也交往了几年,面对老陈的求婚,她一直没有接受,不就是因为不结婚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帮儿媳妇带孙子吗?原打算着等把孙子带大了,可以上幼儿园了,再结婚也不迟。可是这一年年的过去,唉!温环叹了一口长气,又按起了遥控器。
杨汉和夏云笑闹了一阵,手牵手走出房间,夏云笑吟吟地叫了一声:“妈。”在温环身边坐了下来。
温环看她脸上红彤彤的,显然经过一番运动了,便问:“你们那个楼盘,卖得怎么样了?”
夏云说:“还行。已经又拿了十几块地了,各方面发展还是不错的。”话题一转,说:“”孙晓鹏元旦要结婚了。”
孙晓鹏温环见过几次,也劝过他来着,听说他要结婚了,有点吃惊地问:“他不是没有女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杨汉插话说:“是女孩子倒追着他。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女孩子倒追,可不就一下子结婚了。”
温环便笑了,说:“结了好。”
趁着这个话题,夏云陪着小心说:“妈,你和老陈叔叔也交往这么多年了,就没想着办个证什么的?”她还想着说举办婚礼,话到嘴边,停住了,先看看婆婆的反应再说。
温环并没有愠怒,而是恍惚了一下,才缓缓说:“等帮你们带了孩子后,再谈我和你老陈叔叔的事。”
一句话,说得杨汉和夏云压力山大,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出声。
温环悠然自得地看电视,仿佛没见过两人的表情。
看完电视回到房里,夏云说:“我死心了,妈结不结婚的,我再也不操心了。”边说着边躺床上去,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心底里其实十分忧伤,如果那个孩子还在,现在应该几个月大了吧?他肯定很可爱的啊。
杨汉看出夏云心里不痛快,靠近前,把她搂进怀里,说:“别放在心上,我们迟早会有孩子的。”
夏云把头埋进杨汉怀里,呜咽着说:“我太不小心了。要不然,也不会这样。都怪我。”
杨汉亲吻着她的头发,说:“不要这样。乖,不要这样。”
夏云紧紧地抱紧着他,说:“我们赚了这么多钱,天天忙着工作,很少有时间去玩或者做做善事。佛家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是不是我们善事没做够,所以才没有孩子啊?”
这么奇怪的想法把杨汉吓了一大跳,他勾起夏云的下巴,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有没有孩子跟做不做善事有什么直接关系呢?”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你最近是不是事太多,太累了?要不,我们找个时间去度度假吧?”他真担心夏云压力太大,会出什么事。
夏云凝视着他的脸,说:“去放松放松也好。但是,我想每个月拿出一点钱资助一些贫困的人,起码这样做,我们能心安。”
杨汉点了点头,说:“如果你觉得帮助别人能让你开心,那你就去做好了。”两人现在资产几千万,拿出几十万来做善事,其实是很小的一笔资金。
得到杨汉的同意,夏云复又紧紧地抱住他,说:“那我明天让人去联系慈善机构。”
杨汉“嗯”了一声,扶着她躺下,两人相拥而睡。
第二天,夏云回德鑫,把贾翠翠喊来,吩咐她去和红十字会联系。听说老板要做善事,贾翠翠说:“不如这样,你也不要一下子把那么多钱都捐出去,遇到有困难的人,我们捐几万块,这样子既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也能细水长流。要不然,一下子捐完了,岂不可惜?”
听贾翠翠小鸡肚肠,夏云笑了,说:“行,你先去和红十字会联系,和对方协商个切实的办法来。”
贾翠翠答应着去了,她两年前已经结婚,还是夏云牵的红线。这时刚生了孩子休完产假,浑身上下洋溢着辣妈的风范,身材也呈几何级数增长,肥了一圈不止。
夏云看着她因为走路过快,胖胖的屁股一晃一晃的,不禁摇了摇头,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怎么人家那么快就有孩子了呢?
很快,贾翠翠便又进来了,说:“已和红十字会联系了,说是他们会尽快派人过来,还有几种捐款的方式,到时候会带资料过来给我们看一下,由我们自己选择捐款的数额和方式。”
夏云点了点头。
贾翠翠看出夏云郁郁寡欢,不知她为了什么事,不过还是宽慰她说:“什么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就像我以前,不是成了大龄女青年,我还以为我这辈子肯定嫁不出去了。没想到现在不也结了婚,生了孩子?所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时候到了,一切问题迎刃而解都是分分钟钟的事。”
听她反而来宽慰自己,夏云嘴边露出了笑容,说:“没你想的这么严重。一切不还挺好的吗?”又转移话题问:“你儿子现在晚上还吵闹吗?”
一提到儿子,贾翠翠马上眉飞色舞,语速也快了很多,说:“是啊。哎呀,生了孩子才知道当妈不容易呀。天天一到下半夜就吵个没完,唉,弄得我跟他爸,只好轮流起来哄着他,我们累都累死了。”
对这种累,夏云无比羡慕,温言说:“注意休息。”
贾翠翠用力地点头:“嗯!”
第223章 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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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十字会的帮助下,夏云经过选择和筛选,每个月给京城里一百户贫困人家发资助款。重生前,刚好红十字会出了信任危机,所以此次虽是通过红十字会,夏云还是很谨慎,坚持要和这些贫困人家直接触,原因无他,就是为了确保这些人家每个月能收到她发放的救济款。
具体的操作者还是贾翠翠,她精心打理着这件事,知道夏云重视,竟比其他事务更用心。
这么一来,夏云便成了自动自发捐款的人物,虽不能说是第一人,但细水长流式的捐款,毕竟跟媒体号召不同。不知谁把夏云出自真心的善举透露给了媒体,媒体自然又是闻风而动,对夏云进行长时间的采访。
早在德鑫举办公开课时,各大报社众多记者就已经对德鑫以及夏云进行过报道,现在听说企业家做好事捐善款,更有题材。
对此,夏云坦然配合媒体采访,理由当然不能说为了子孙积福之类迷信的话,面对摄像机和采访笔,侃侃而谈的当然是企业家为民生计的情怀了。
各电视台也到场拍摄,一时之间,夏大老板又成了风云人物。
眼见得德鑫常有记者来往,杨汉笑对夏云说:“幸好你现在不用上菜市场买菜,要不然肯定会被围观。”
夏云知道他是想起两人没结婚时被记者跟踪的事,也打趣他说:“你现在也不用一见记者就躲了。”
软件不比别的行业,发展迅速,致富也快。云汉现在的产值,竟不比德鑫少。而夏云拥有云汉的股份除了云汉的高管以及初创期间的员工外,外人鲜有了解的。表面上看起来,杨汉的身家并不比夏云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多人都羡慕夏云嫁了个有钱老公,而自己又事业有成。
这么一来,杨汉当然不用像当初一样见了记者就跑,现在的他跟夏云站在一起,已经不用担心被人说他吃软饭了。男人,有事业,腰杆才硬。
记者们对夏云的挖掘报道,涉及到德鑫、广厦,以及最近广厦在京城疯狂拿地。几个月下来,幸福安居小区已经盖了三幢,第四幢也将即封顶,大部份楼层已经销售一空,只剩下临近马路,最高层的几个单位没有卖出去。在四环这样的郊区,销售量达到九成多,孙晓鹏早乐坏了,所以也便接受夏云的意见,多拿地,少建设。按说,多拿地跟幸福安居小区的销售本没有直接的关系,可是孙晓鹏硬是从里面看出夏云在房地产业的眼光来了。反正他不方便出面,干脆放心托付给夏云。而此时记者挖掘出来的消息就是,夏云不仅有一个德鑫,还有一个到处拿地的房地产公司广厦。所以,按他们的预计,就这两项,京城里的富婆们就无人能及了。
京城日报的记者首先打出“夏云——京城第一富婆”的称呼。对此,夏云当然不会去正面回应。你们要猜,那就猜去吧。
既然是第一富婆,主题自然多了很多。便有些无聊的人开始猜测夏云到底有多少财产,德鑫的产值是多少,广厦又拿了多少块地,价值多少。一时之间,报纸财经版头条总是夏云。
夏云照样过她的生活。这天和闺蜜张兰一起逛街,在一家奢品品店里面选购香水时,两个贵妇模样的人不停地打量着她,窃窃私语着。夏云不经意间,听到其中一人好象在说:“是有点像。”
另一个用力盯了夏云一眼,说:“本人比报纸更漂亮。”
不用说,这两人是在讨论眼前这人是不是夏云了。
夏云佯装不知,侧过头认真挑选起香水来。
张兰也听到了,瞄了夏云一眼,见她无动于衷,也不予理会。偏偏这两个打扮华丽的贵妇议论了一会,不肯就此离去。其中一人凑近前来,陪着笑低声说:“这位不是夏总么?”
这就算是打招呼了。夏云无奈地转过身,微笑着问:“你是……”她确实不认识这两个女人。
贵妇笑着说:“我是你的粉丝啊。听说你白手起家,创下亿万家业,我很崇拜你的。”
坊间一向对财富充满着无比的好奇,在记者的推波助澜下,民众们更是乐于对某人的财产津津乐道做着猜测。夏云都不知道自己的财产有多少呢,报纸上已经报出一个准切地数字:三亿。并发表评论说,一个二十八岁的女孩就已经坐拥三个亿的个人财产,确实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而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在夏云这个幸运儿身上。
为了吸引眼球增加订阅,很多报纸都不惜笔墨把夏云渲染成了“神”:创业之神。民众不明真相,自然为舆论是从了。
眼前的女子就是如此。看她的衣着,本身也应该是豪门阶层才对,却一见夏云就两眼红心,趋上前示好。
夏云一听说是她的“粉丝”,就被雷了一下。一时间不知应该怎么反应了。她什么时候也有粉丝了?
看夏云表情有点呆滞,贵妇伸长脑袋近距离辨认了一下,再次肯定地说:“没错啊。你看起来真的跟夏云很像的。”语气虽然肯定,心里却已经动摇了。如果真是夏云,见到粉丝不应该这样子吧?
一边的张兰悄悄捅了捅夏云,夺过夏云手里的香水瓶,对营业员说:“不好意思,我们过几天再来看新货。”拉了夏云就往外走。身后还传来贵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同伴的声音:“这人是不是夏云?我有没有认错人?”她被搞迷糊了。
出了香水店,张兰才说:“刚才你发什么呆?”
被风一吹,夏云有点清醒过来了,说:“猛然间有人说是我粉丝,我被吓到了。我什么时候有粉丝了呢?”说着摇了摇头。
张兰“嗨”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也许是骗子的托辞呢。这种人的话你也相信?”
夏云若有所思地说:“她身上那件貂皮大衣,最少也得五六万,不像是骗子。”
张兰还是不以为然:“也有衣着光鲜的骗子。”
这话夏云相信,前生报纸上就登过这种骗子的很多事迹。可是不管怎么说,走到马路边被民众认出来,于她来说,还是毕生第一遭。回过神来后,有种当明星的感觉。
和张兰边说边走,两人又逛了一会,看看时间不早,进一家洁净的餐厅用餐。选的是一间包厢,估计没有被认出来的危险。
可惜,用餐到一半,夏云想上洗手间。这间餐厅虽然洁净,但包厢里并没有洗手间,只能去使用外间的公共洗手间。夏云走出包厢,才走了两步,前面一间包厢门刚好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魁梧的男人,一眼见到夏云,马上眉开眼笑地侧身让在一旁,等夏云走到旁边,恭谨地叫了一声:“夏总,您好。”
夏云微笑着点头回应,顺嘴问了一声:“你认识我?”这男人她可是从没见过的。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在报纸上看过您的事迹。没想到今天有幸在这里遇见您。”
原来又是看报纸。夏云再点了点头,便走过他的身旁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男人却直等到夏云的身影在通道转弯处消失,往前走,看样子也是要去洗手间。他解手完,回到包厢,便兴奋地向同伴们宣布:“我刚才在通道遇到京城第一富婆夏云了。本人比照片上还漂亮。”
同伴们不信地喝了一声倒彩,纷纷说:“切,你是做梦梦到了吧。”有的还补充说:“夏云那么有钱,怎么可能来这种小地方。”有刻薄地嘲笑他:“你是想夏云想疯了吧。”
男人分辨说:“刚才明明就在门外边遇到了,我还跟她打了招呼。她就在里面一间包厢里走出来。”
同伴还是不信,一个个摇头的摇头,嘲笑的嘲笑,各种表情不一而足。
男人让同伴嘲笑得下不来台,拉着其中一个说他做梦的同伴,说:“来来来,我带你们去看。”
见他这么认真,同伴便有些犹豫了,坐着不动。旁边的人起哄:“怕什么,反正夏云不可能到这种地方来。”
被同伴们一怂恿,那人也动心了,说:“去看就去看,怕什么。”说着站了起来。五六人哄笑着在男人的带领下走出包厢,到夏云这边来。
夏云已经从洗手间回来,夹了一筷菜还没吃,停筷听张兰说话呢。突然门外闹哄哄的一片嘈杂声,接着有人敲着包厢的门。
夏云和张兰对望一眼,侍者上菜敲门后会推门进来的,只敲门不进来,又是谁呢?
敲门声接着响,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张兰坐在外侧,起身去把门打开,门一打开。门外站着五六个男人,其中一个魁梧的男人态度很是恭谨,微微弯腰,说:“请问夏云小姐在吗?”为了在同伴们面前争回面子,他称呼夏云为“夏云小姐”,那是为了确定他没有看错人了。
第224章 不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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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少不得从餐桌边走出来应付一下。这些人也没恶意,全然出于好奇。有钱人对他们来说是稀罕物,好不容易能遇上,当然得吹嘘一下了,这一吹嘘,就打扰到夏云了。
那男人见夏云过来,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得意洋洋地斜睨了同伴们一眼,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瞧,我没认错人吧。”
同伴们见到夏云,早兴奋莫名,哪里还顾得上他是什么表情?全然忽视掉了。
和他们聊了一会,他们见富婆平易近人,满足了好奇心,便回去了。
眼见他们散去,张兰先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以后和你出来,得戴个面具,要不然麻烦不断。”
夏云笑了笑,媒体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她,把她推上前台,让她被民众所熟知,才会有很多陌生人认识她。可是成名很累,富有到出了名同样累。
夏云没有说出口的是,德鑫上市已经有了眉目,招股说明书已经获得通过,程序一路走下来,已经到了向证券交易所申请发行股票上市的阶段。上市已经即将成为现实。
如果真能上市,于媒体来说,又是一次热炒的好机会。
周琱配合卢海强忙碌了几个月,德鑫的一众员工早就听到重新准备上市的风声,风声越传越猛,上一次有资格参加股权配置的员工更是跃跃欲动,四处活动,探听消息是否属实。
其中,就有很多人向夏云求证。这些人大多是各分校的校长,特别是李东华、潘扬之流,他们在德鑫的时间最长,跟夏云也最要好。
卢海强带领一班人员刚进入时,接到这些人的询问,夏云总顾左右而言他,这事,还不一定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夏云也直接对下属们承认此事。卢海强团队的工作能力显示了出来,招股说明书通过了,上市方案做出来了,公告也发了。上市的气氛越来越浓了,给人的感觉,就是弹指间便能上市。
得到夏云的正面回应,德鑫上下又再一次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洪敏更是喜上眉梢,连走路都带劲儿。
说起来,男人好象天生对赚钱很敏感,洪敏虽然在很多事上温和而没有主见,在上市这件事上,却是一直固执而坚持的。现在愿望即将成真,他连走路都带劲儿。
德鑫的很多学员也听说了,也为此感到高兴。他们到德鑫学习,除了看中德鑫的师资和能学以致用外,便是看中德鑫的实力和好名声了。一家在占据京城培训市场份额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培训学校,谁会怀疑它师资不行呢?现在听说德鑫即将上市,他们更充满自豪感,所以最近课余时间他们和老师们闲谈,话题也多是上市。
德鑫的员工总数已有一万余人,其中老师八千多人。这些老师中,绝大多数一心扑在教学上,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其中也有极少的一小部份人心胸不是那么宽广,不是那么热爱本职工作的。这些人,在同事中也不是那么受欢迎。
最近一段时间听到学校里到处在讨论的上市声浪,不由得满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也有一些人不知不觉中散布着不一些不恰当的言论。或者他们说这些不好听的话的时候,本身并没有想到这些话不符合他们老师的身份。但是无形中对学员造成了影响。
易淘便是其中之一了。他到德鑫才一年多,德鑫第一次上市失败后才来的。德鑫的股份当然没他的份。应聘进德鑫,本身也是冲着夏云企业家的耀眼光环。可是到德鑫后,他是亲新人,虽说在总部教学,却一个月也见不到夏云十次。
夏云得德鑫广厦两边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在德鑫兼教一个班,和教职员工们面对面沟通的时间也少了很多。很多新员工新老师,她印象都不是特别深刻了,更不用说像以前一样,和他们打成一片。这倒不是说夏云成了富婆便自恃,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可是这些底层的员工,在底层的时间久了,看不到希望,便有一种被忽视的感觉,继而对德鑫和夏云不满起来。如果上市成功,夏云和洪敏无疑将身价暴增,高管们也挤身富豪的行列,可是他们呢?什么也得不到,除了日复一日早出晚归的劳作之外,什么也没有。
德鑫的工资再高,比起上市后的收益,微不足道。
这天,下课后又有好些个学员在讨论上市这回事,易淘站在旁边,默默听了一会儿,插嘴说:“上市关你们什么事?别人发财,你们也跟着起哄。”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不着调的音符,在场的学员都是一片错愕。很多人目瞪口呆地瞧着他,那眼神,就像瞧一个外星人似的。
易淘全然不觉得这样说话有什么不妥,还自顾自接着往下说:“你们能学到多少就学到多少,上市跟你们何干。”这话听着是没错,可是做为德鑫的老师,德鑫的一份子,学员们听着却是那么的刺耳。
学员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转身离开。易淘见没有理他,心里还愤愤不平,觉得连学员都瞧不起他。
他的话学员们没有回应,却让在隔壁教室上课的洪敏听到了。洪敏站在教室内侧,静静地注视着易淘,这个年轻人到德鑫后,表现并不优秀,成绩也不突出,更不特别受学生们欢迎,但是他各项考核指标刚刚及格,也只是及格。这样的人,没有理由开除,也不会升迁。
听他这两句话,怨念很深啊,竟是把自己和德鑫分离开来,没有融入这个集体。
易淘已经走了,洪敏还站在教室门边出神,另一位老师黎少群经过,见他呆呆出神,便问:“洪校长想什么呢?”
洪敏回过神来,微笑着摇了摇头,关切地问:“这一次的课讲得怎么样?课文能背下来吗?”在德鑫,很多老师上课都能够不带课本,而且整节课都用背课文的方式来讲课。这也是学生崇拜老师的标准之一。不管你的课讲得怎样,只要能背着课文讲课,学生一下子便被折服了。
黎少群最近调到GRE高级部,课本全换,所以洪敏有这么一问。
黎少群在德鑫工作五六年,深知德鑫的规矩,一接到调令,马上要来课本业余时间下苦功死背,这时听洪敏这么问,想了想,认真地说:“背是能背,就是没有以前熟练。”他教初级班多年,一套课本早读得滚瓜烂熟,现在接手才一个星期,再怎么死记硬背,也没有以前信手拈来的感觉。
听说他能背,洪敏便赞许地点了点头,说:“能背就好。慢慢熟练吧。”德鑫有很多老师不用领导操心,黎少群无疑是其中的一位。
说了两句话,洪敏便回办公室了,一路上还在想易淘说的话,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折返身,走到夏云这边来。
夏云在办公室里思考着什么,脸上一副沉思的神情,见洪敏进来,说:“坐吧。”
洪敏一坐下便问:“卢海强这两天没过来?”
其实卢海强来了,很多时候也是周琱在应酬他。他和高则仕两相对比,高下立判。现在第一次上市已经成为一个失败案例,常被夏云在员工大会上拿出来讲,勉励员工们不要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夏云见他突然问起卢海强,便说:“你找他有事?他来不来的,得问周琱。”
洪敏往前凑了凑,说:“我们有一小部份员工好象有情绪,你注意到没有?”
“有情绪?”夏云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反问道:“什么情绪?你听到什么了吗?”说着双眼瞪着洪敏看。她一直以为德鑫上下挺和谐的,什么时候有情绪了?
洪敏把听到易淘的话告诉了夏云,又眉头深锁说:“不知与他一样有这种想法的人有多少?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啊。”
听洪敏说得这么严重,夏云“扑哧”一声笑了,说:“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我们也没办法呀。也有可能他觉得在这儿没什么发展空间。价值观不同也有可能的。”
洪敏认真地说:“可是我们不能放任这种声音在德鑫内部传播,天长日久的,会腐蚀掉一部份意志不坚定的教职员工,此消彼长之下,德鑫就危险了。”
夏云的笑容僵在脸上,洪敏这话完全不是危言耸听,如果放任没有归属感的人在德鑫工作,而这人又不分场合四处传播消极的言论,一两年之后,受他影响越来越没有归属感或者对德鑫不满的人将越来越多。到时,德鑫就像是没有根基的大厦,岌岌可危了。
见夏云若有所思,洪敏更进一步说:“我们并不知道存有这种想法的人有多少,可是那些后进员工对德鑫,对我们,是怎么看的,也由此可见一斑。”
夏云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也可以从他们的表现和成绩上看出一些的。这样,我们搞一个活动,主要考核员工们对德鑫的态度,如果态度不行,也只能把这一部份人请出德鑫了。”
洪敏一拍大腿:“这主意好。”
第225章 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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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淘并不知道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洪敏就在身后,见学员们一哄而散,心里有些闷闷的。也回宿舍去了。一路上,看谁都不顺眼。坐公车的时候,人太多,挤来挤去的,前面一个少妇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立不住脚,身不由已向后退了一步。
人本来就挤得密不透风,退这一步,一下子便踩在了后面的人的脚面上。这一脚踩得也不是很重,可是后面的人是易淘。他心情不好,满世界地想找人吵架,只是没找到而已。
这一脚是最好的机会了。少妇踩了他一脚之后在车子的颠簸中向前趄趔,他不仅没有扶住她,反而厌恶地大声说:“干什么干!”
少妇也知道踩到人,正想稳住身子后跟人道歉,还没站稳,耳边便听到一声斥责,在嘈杂声中听得清清楚楚。她先是一惊,让右手边一个中年男人扶住手臂站稳后回过头来,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瘦长身材的青年怒目横瞪着她呢。
两人四目相对,少妇说:“你凶什么凶?我又不是故意要踩你的。”
易淘仰天打个哈哈,说:“你也承认踩了我是吧?你真没教养,踩了人你不会说一声对不起啊。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眼前这个青年看起来还比自己小两三岁呢,这说话间便把自己父母给搬出来了,叫少妇如何不恼。她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当下便大声问候起易淘的父母做为回敬。
公共汽车在车流中行驶缓慢,车上一男一女互相骂着粗话。人群中有人吵架,让小市民们有了消遣打发坐车时间的乐趣。一时之间,并没有人出声相劝。
车子驶了两个站,两人还一来一往骂个不停,新上车的人中更是像看新闻一样打听这两人为什么吵架。有人围观,两人吵得更起劲了,都想盖过对方的风头。
刚才扶少妇站稳的中年男人越听越皱眉,终于忍不住喝止他们说:“一人让一步不就没事了?这么一点小事也用得着吵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不像话。”
听他这么说,少妇便闭嘴了,本来她也不想吵,众目睽睽之下让易淘骂了又忍不下这口气,才会互骂起来的嘛。
易淘心里头的气还没出完,见少妇没有还嘴,便把苗头转到中年男人那边去了,说:“我吵我的,关你什么事?谁要你多管闲事。”
中年男人涵养很好,见易淘不像话,摇了摇头,侧过身去,眼望别处。
旁边的人见易淘见谁咬谁,都看不过眼,一个老太太便说:“年轻人,不是我说你,人太多,偶尔不小去踩一下也是有的。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坐个公交车,还得把父母带在嘴边,让你家父母听到了,会怎么想?”
其他人齐声附和,易淘见自己势孤力单,愤愤然地别过脸去。刚好再过一个站他便到了,周围的人让他不爽,他也不想接着往下坐了。这时司机已经把车往站点边停,刚好到站了。车门一打开,他挤开人群,全然不顾必须走一站路,愤愤然地往车门的方向走。见他走过来,其他人纷纷避开。走了两三步,身后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太没教养了。”也不知说谁。
易淘下车,穿过人流车流,往回宿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想着这个世界对自己的不公平。到下一个红灯路口等红灯,一辆车从后面开了过来,车里的人摇下车窗,看着他问:“你是……”
易淘听到声音,抬头一望,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看呢,不是夏云又是谁?
夏云从广厦回来,路过这儿,想去超市,便拐了过来,在车里一眼瞥到易淘的侧面,只觉得这人很眼熟,应该是德鑫的员工没错,只是一时想不起他是谁。便想着反正是德鑫的员工,如果顺路的话,送他一程。于是摇下了车窗。
易淘有些恍惚,定了定神才叫了一声:“校长。”
夏云微笑着问:“你是德鑫的老师吧?叫什么名字?”
在这一刻,易淘感受到的是夏云浓浓的关怀,虽然夏云没记住他的名字,但第一次和她这么关切地说话,多月被忽视的感觉一扫而空。他一时间眼眶微微有点湿,喉咙发干,嘴唇抖了抖,才说:“我是易淘。雅思低级班的口语老师。”
夏云“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对易淘说:“你要去哪里,我带你一程吧。”
易淘心里这个激动啊,一个劲点头,说:“谢谢夏总。”麻利地拉开夏云副驾驶室的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其实他租住的宿舍离这儿并不远,不过一上了车,他便说了另外一个地址,比他住的地方要远十多公里。夏云一听,这么远啊,但是人都上车了,也不好说什么。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想起易淘这个名字下午才听洪敏提过,他好象对德鑫很不满?便缓缓问起他对德鑫的看法来。
到德鑫一年多,第一次和偶像亲密接触,易淘心脏狂跳,手心微微出汗,听夏云问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见他支支吾吾,夏云温言说:“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就说出来。没关系的。”
易淘想了想,还是说:“没有啊,在德鑫工作挺好的。没什么意见。”
夏云一听,心里便有些不悦了,洪敏明明才说他有不满言论,怎么一下子便变成没有意见了呢。这人,什么人品?车子继续往前开,夏云一言不发把易淘送到他指定的地点,放他下了车。然后便开车离去。
易淘虽有满腹不满,但是一见到夏云,心里的不满全没有了,猛然间听夏云问起,哪敢说半个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其实如果他真的针对德鑫的不足提几点建设性意见,夏云对他的印象还能改观,现在一见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反感都不行了。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夏云便给洪敏打了电话,问易淘的劳动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洪敏还在学校加班呢,接到夏云的电话,开口便问这事,以为易淘又说德鑫什么坏话,让夏云给听到了。但是他也不知道合同的事,便说:“我问问周铭再给你回复。”
周铭是人事部经理,员工招聘解雇全是他的事儿。
夏云说:“你让他查了给我电话吧。这人要不得了,我想把他炒掉算了。”
洪敏忙问:“怎么啦?我们那个摸底考核还搞不搞呢?”
夏云没好气地说:“当然搞啊,唉,我还在开车,明天再说吧。你先交待周铭明天上午开会啊。我现在回家去了。”
洪敏听说她还在开车,只好应了一声:“好。”把电话挂了。
周铭刚准备下班呢,走到办公室门口,还没出门,电话铃响,洪敏吩咐他:“查一下易淘的劳动合同到期了没,然后给校长打个电话,明天九点半在校长的办公室开会。”
周铭答应了,放下拿在手里的钥匙,赶着去开抽屉查档案。周铭虽说刚到德鑫的时间不长,但是工作认真负责,夏云和洪敏对他都很信任,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挺毒的,大多数时候都能招到合适的人。
只不过查一个员工档案,三分钟不到,他便给夏云回了电话,报告说:“易淘到公司一年零五个月,试用期三个月,第二年的劳动合同两个月前才签。”
接到周铭的电话,夏云还在路上呢,听他报告完,冷静地说:“这个月结束,按照合同法办理,把他解雇吧。”
周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还是回答了一声:“好。”电话挂了,又拿起易淘的档案详细看起来。德鑫的员工每半年有一个考核,考核及格与否会变动工资待遇。这个易淘奇怪的是,每一次的考核都刚刚好在及格级附近,每次都是六十一二分这样子。这人,是怎么回事呢?周铭看了半天易淘的档案,感觉里面可能有问题。如果一个人偶尔考个六十一二分还凑巧,考了三次都这样,那就很奇怪了。
第二天,夏云和往常一样,上午先到德鑫这边。一进门,洪敏便跟她报告已经通知了相关部门的头头九点半开会。
夏云点了点头,说:“我想咱们也别搞什么书面测试了,就做一个小实验好了。我昨晚上想了想,还是别开会了,就你和我两个人知道,看看员工们对德鑫的归属感怎么样。”
洪敏神情专注地说:“怎么样测试,你说。”
夏云低声跟洪敏说了几句话,洪敏抚掌说:“这个主意好。我们就这么做。”又一个个给各个部门的头头打电话:“校长说了,今天上午的会议取消。”
周铭听说夏云到办公室了,赶了过来,问:“校长,你昨天下午说要开了易淘?他犯了错误还是有其他不良表现呢?”
一般来说,夏云不会干涉到底层员工的去留,这次破例,而易淘的考核成绩又很奇怪,也难怪周铭生疑。
夏云也不隐瞒,把洪敏听到的话和昨天路上的事都告诉他了。周铭一听,变色说:“这样的人怎么还能留在德鑫?”
第226章 纸团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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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淘接到人事部的辞退通知,一言不发面无表地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走廊中间一团面巾纸团成一团被风吹得往前滚了两圈,在走廊边停下。
易淘冷冷地瞥了那团纸一眼,提着私人物品往前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把纸丢在这里?”他回头望了那个女人一眼,女人一头长发被风吹得凌乱,正蹲下身弯腰捡起纸团呢。
把纸团扔进废纸娄后,她提高声音说:“最近地上的纸团有点多,已经有同事反应最近三四天地上出现了五团纸,加上这一团,已经是六团了。各部门注意了,以后再有乱扔垃圾纸团的,可就要罚款了。”
她一个人在走廊上自说自话,易淘像看空气一样等她把话说完,扭过头,走了。
夏云在办公室里和洪敏周琱卢海强开会呢,德鑫上市的日期已经确定下来了。听到这个熟悉的女声,她和洪敏对望了一眼,嘴角边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贾翠翠,最近有同事向她反映,保洁员没有做好打扫工作,地上总会出现纸团。她找保洁工谈话,保洁员却觉得很是委屈,差点泪洼洼了,她明明像以前一样每隔一个小时巡视一次啊,怎么刚刚转身离开便有同事发现纸团了?
像德鑫这样的单位,地上没有打扫干净,还屡屡出现纸团,实在是很丢脸的事。
贾翠翠见保洁员叫起撞天屈,便相信了她。她在德鑫工作七八年,什么人品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不是她打扫不干净,那又是为什么呢?不管是为什么,总之身为行政部主管,贾翠翠确实有义务告诫同事们一番。如果这样的纸团在地上滚滚来的场面让夏大老板瞧见了,她这行政部主管的面子还往哪搁?
所以趁这纸团再次出现,她便当场训起话来。虽然没有人搭腔,但是所有办公室的门都开着,料想整层楼的门人都会听见的。
训完话,她严厉地朝各个办公室的门望了一眼,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去,。右手边一个人走出来,喊了一声:“贾主任。”像是回应她刚才的话似的,说:“可能同事们也不是故意的,反正看见了捡起来就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说完低了头,快步走过。
这人是新来不久,还在试用期的工作人员小苏。夏云听着这番话,暗暗点了点头。她是在开会不假,但是贾翠翠一开口说起纸团的事,她便留起了心。
这些纸团,都是她和洪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丢的,刚才这一团,就是和卢海强几人开会到一半,她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故意丢下的。目的是测试德鑫的员工对德鑫的归属感。每一次纸团丢下不到十分钟,便会被人捡起来扔到废纸娄里,现在贾翠翠又公然在走廊上说这番话,看来,德鑫内部还是凝成一股绳的,不和谐音符只是极小的一小部份。
开完会,卢海强告辞而去,周琱也离开,办公室里剩下夏云和洪敏。夏云微笑着问:“听到贾翠翠的话了吗?我估计我们的员工还是没让我们失望的。”
洪敏眉毛动了动,看起来很是调皮,说:“那天听到易淘说这些话,说实话,我一个晚上睡不着觉。做为一名员工,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一听他这么说,我很怀疑在我们内部隐藏着很多像他一样居心不良的人,这些人又都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这样一想,让我寝食难安啊,几乎要崩溃了。”
“哈哈哈……”夏云一听他这么说,笑得前仰后翻,难怪他那天向自己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凝重,原来是这么想的呀。
看夏云笑成这样,洪敏脸上微微一红,也露出笑容,说:“我这么想,难道错了?要是我们内部出现百分之十这样的人,我们可怎么办好?”
夏云奇怪地看着他,说:“那我们只有走下坡路了,还谋求什么上市呀。你知道我们有多少员工的,百分之一我们就只有关门大吉了,还百分之十?洪老师,你想像力可真丰富。”
让夏云这么说,洪敏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是,近万名员工,真要一百人对德鑫有意见,他和夏云还能安坐在这儿吗?可是涉及到不利言论,他关心可是没错。
两人谈论了一会,夏云说:“我看,测试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别再丢纸团了,要不然贾翠翠会采取行动了。要是让员工们知道实际上是我们俩个老板光干这事,那得有多丢人。要是解释说做这种事是为了看员工们对德鑫忠不忠诚,也不行啊,这话让那些对我们忠心耿耿的人听了多寒心啊。搞不好,反而会打击士气,适得其反。”
洪敏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到此为止。”话题一转,说:“上市这事,好象越来越像是真的了,我突然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压低声音说:“不会是真的要上市了吧?”
刚才卢海强过来,就是特地过来告知证券会已经出具核准发行并上市的批文,德鑫上市已成板上钉钉的事了。因此洪敏有此一问。自从夏云提议上市,到高则仕入驻进行整改,搞得德鑫乌烟瘴气,结果却摆了个大乌龙,弄得德鑫的高管和员工都对上市没了信心,连学员们也一度觉得德鑫上市好象一直停留在说说之中。现在真的要上市了,洪敏的心情,特别复杂,夹杂着一种期盼终于得到了的不真实感,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夏云身边有一个杨汉,在这件事上时时给她意见及提醒,又有汪道这个过来人,毫无保留的把经历过的一切全告诉了她,所以流程走到哪一步心里都有底,没有洪敏这种眩晕感。
洪敏感慨没一个月,上市的具体日期已经下达。德鑫内部一片欢腾,每天上班同事们见面谈论的都是上市的事。
李东华特地跑到总部,拉着夏云的手连连摇晃,说:“校长,你真了不起,说上市就上市了。我崇拜你。”
这马屁拍得也太直接了,夏云让他摇晃得身子直打摆,费了老大劲才把他的手甩开,见他兴奋成这样子,就像小孩子拿到了心爱的玩具,不忍心真和他计较,只佯装生气地板着脸说:“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调皮。”
李东华说:“校长啊,你不知道,上一次我跟亲戚朋友吹嘘我们肯定能上市,到最后没声没息的,我那一班狐朋狗友好长一段时间遇见我便问‘你们上市的了没有?’搞得我真是无脸见人啊。这下子好了,我们上市后,我一定要一个个给他们打电话,好好把以前他们给我的奚落全找补回来。”
说起来,李东华还比夏云大着两岁,但他比较活泼,一激动便不辨东南西北了。最重要的是,夏云是重生人士,现在虽然只有二十八岁,实际年龄却是四十了。有几个四十岁的人遇到一丁点事便大呼小叫或者蹦蹦跳跳的?好歹都得稳着点。
受李东华感染,夏云脸上也笑眯眯的,说:“以后就是股东了,自己的企业,可得好好干,业绩更上层楼才行。”
说起来,李东华一向是分校前三名,他要是再向前一步,潘扬不得让人赶上了?而且业绩做到一定程度,也会遇到瓶劲,或者说是市场饱和度,无论怎样努力,都不可能向前了。
李东华目前就遇到这个问题,听夏云这么要求,他一张容光焕发的脸马上变成了苦瓜脸,说:“这个业绩嘛,真的很难再向前了,我已经想了很多法子,可就是原地踏步啊,你看……”他低下了头,在夏云面前掰开头顶上的头发,让夏云看。
夏云不知他要干什么,茫然地望着他。他用手指指自己的头发,说:“你仔细看,是不是有白头发了?全都是想怎么把业绩做出来才会的。唉,差不多要油尽灯枯了。”
夏云仔细一看,果然,原本浓密的黑发中夹杂着一两条白头发,也不多,只有一两条而已。可是李东华今年才三十年,正当壮年,怎么会有白发了呢?
夏云把他拉起来,说:“你是不是抽空去检查一下身体,或者身体有什么不妥才会有白头发吧?不要小病不医拖到大病就麻烦了。当然了,我只是打个比喻,你可不要介意。”有些人忌讳这个,夏云是老板,有些话不能乱说。她也就是和李东华共事多年,有时候才会口无遮拦,想什么说什么。
李东华站直了腰,说:“其实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完会是没日没夜想着德鑫的事累出来的。校长不知道,在分校考虑德鑫的事务很正常对吧?我回到家脑子里还是离不开学校那一大摊子事,只不过人回家了,心和魂还留在办公室呢。你说这样怎么能不老得快呢。”
听他说得可怜,夏云安慰他说:“你也要适当休息,不能没日没夜为工作上的事操劳,我可不希望你们一个个为了工作累垮身体。”
一句话没说完,楼梯口有人大喊:“校长,校长在吗?”
第227章 愿意即将成真
随着喊声,一个人冲进了夏云办公室。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夏云和李东华都知道是谁来了,停止了对话。李东华更是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和来人拥抱了一下。
潘扬第一时间听到上市的确切消息,三步并做两步跑,赶到夏云办公室,却还是比李东华来迟了一步。
两人互相拥抱互拍肩背,同时哈哈大笑,十分开心。
看着昔日和自己一起创业一起成长的伙伴,夏云眼角不知不觉湿润了,正是因为有这些人陪着她一起走,德鑫才能走到今天。
李东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哎哟,把洪校长给忘了。九一年我初进德鑫,还是模仿洪校长的教学方式。校长你等会,我去找一下洪校长。”说着风风火火地去了。
潘扬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说:“校长,我们真的要上市了?”
夏云点头,说:“是的。下个月5号,我们将在证券会挂牌。不过我们股东的股票得三年后才解禁自由流通,也就是说这三年里,你们手里头的股票只是纸面上的数字,只能看不能用,要到三年后才能把它们变成现金。”
潘扬笑吟吟说:“只要能跟着校长,我是不打算把股票卖出去的,呵呵。”
愿望成真,名下突然有一大笔钱,就算只是帐面金额,还不能拿出来消费,无疑也是令人感觉十分愉快的。
夏云受他们的快乐感染,心情也很畅快。前生去到哪,都是一个不起眼的路人甲,来不来去不去的都没人注意到。今生重生了一次,却能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把近万名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聚到一起。而今,通过资本运作又能让这近万人中一小部份人得到他们应得的,让他们挤身百万富翁的行列,无疑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或者,自她重生创办德鑫以后,她就不停地在改变着很多人的命运。除了到德鑫工作的员工和老师,近百万人通过在德鑫学习到英语知识,通过托福或雅思考试,到大洋彼岸留学进修,走上辉煌。而在这些人当中,很多人一开始并没有出国的念头,而是受到周围到德鑫来学习后出国的亲戚朋友的影响,到德鑫学习,从而也走上一条出国之路的。
而现在,夏云通过媒体这样的传播渠道,势必影响到更多的人,这些人中,或许有人看到听说了她的奋斗事迹,受到触动受到感染,从而也通过自身的努力走上成功之路。她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涉及面越来越广,名声也越来越响了。
就到夏云分神这么一会功夫,洪敏和李东华手挽着手快步走了进来,洪敏和潘扬打了招呼,又对夏云说:“看来,消息一传出去,大家都高兴坏了。”转头问李东华:“你们都约好了到总部来吗?”
李东华说:“没有约好,只是听到消息后情不自禁便跑过来了。其他人会不会过来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忍不住,非得和两位校长乐呵乐呵不可。”
洪敏脸上像是笑开了花,向夏云请示说:“要不,把他们都叫过来,大家乐一乐?”
夏云笑着摇头说:“他们这些在京城的还好说,其他在外地的同事,来一次又要飞机又要汽车的,那得多麻烦?而且也没什么事。”
潘扬大声说:“有事啊。我们学校成为A国第一在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的民办学校,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了。在外地那些分校校长们都很高兴啊,叫嚷着也要过来呢。”说着又压低声音:“他们想和两位校长一起欢庆胜利!”
睢他说得神神秘秘的,夏云哑然失笑,说:“现在欢庆什么呀?等十一月五号挂牌上市那天,大家一起在证券交易所附近庆祝,不是更好。”
洪敏一拍大腿,说:“这办法好,总好过我们还没到日期便忙着庆祝了,会让人垢病的。真正到了挂牌上市,那才是大喜事。”
李东华和潘扬都欢呼起来,说:“校长不愧是校长,想出来的法子都比我们高明。”
这么大一件喜事,怎么能不庆祝呢,主要还是怎么庆祝的问题。接下来,夏云和洪敏分别接到很多外地分校校长们的电话,大家聊的话题无疑都是上市,分校校长们之间也互想道贺,细数着自己能拿到多少股份,能够折算成多少货币。
谈到钱虽然低俗,但是谈到钱也让人高兴。钱是一个催化剂,能让人容光焕发返老还童。身价突然暴涨的高管们仿佛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
整个德鑫洋溢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此时的股市已经是科技股挂帅,夏云年初买进的那只科技股果然是当年的龙头,此时帐面盈余已经翻了六倍多,也就是说,从帐面上来看,夏云当初买进一百万元,现在帐面上的金额已经达到六百多万了。
眼看通过卢海通的动作,德鑫上市在即,杨汉在高兴之余,也向卢海伸出了橄榄枝。德鑫上市后,云汉也将运作上市了。不过因为云汉是软件公司,卢海强和汪道都建议云汉到国外上市,这样,产生的价值会高一些,融资额度也高。
夏云深知国内科技股将在两千年一泻千里,本来就打算临近元旦时把手里的科技股抛掉的,怎么会赞成云汉现在运作上市呢。她的想法是,再过两年,科技股泡沫过去后,再上市也不迟。
杨汉却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既然现在科技股大热,应该趁行情好的时候上市,才能将效益最大化。不过两人都不是专业人士,说了也没用,还是得卢海强说了才算。现在夏云和杨汉都很信任他呢。
德鑫成功上市,卢海强和所属证券公司最少也有几千万的收入,甚至更多。他也乐得云汉能走上市这条路。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最重要的是,现在德鑫即将上市了。
得到确切消自息后,媒体在第一时间报道了此事。民众们纷纷热议,夏云和德鑫总能给人惊喜。有些人说:“一路看它走过来的,到现在这规模,早该上市了。”却是一路看德鑫的报道过来的人。也有人不断猜测上市之后,夏云的财富达到多少。更有好事者八卦起来,想知道夏云幕后的男人是谁。一时之间,风云又起,话题不断。
各种雪中送炭的举动也纷至沓来,夏云手机一天从早到晚响个不停,都是祝贺的电话。也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套近乎。总之,不一而足。
京城里所有德鑫的分校,早就轰动了,学员们自发组织起来,举办德鑫上市的庆祝活动。德鑫成立八年多,学员近百万人,有很多人是从德鑫走向国外的,德鑫对他们来说,跟母校也没什么区别。这一次听说德鑫上市,学员们要举办庆祝活动,很多人都从国外回来参加。
夏云和洪敏也在被邀请之中。学员们如此热情,夏云和洪敏当然得应应景。
活动是在京城最大的五星级酒店举办的,包了整个酒店一个晚上。很多人都是德鑫出来的,相互之间却不认识,自然免不了自我介绍一番。
夏云到场,应邀做了简短的讲话,说:“非常感谢大家八年多来的支持和厚爱,德鑫走到今天这一步,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如果没有大家,也没有德鑫,更没有德鑫的今天。”
短短两句话,说得下面坐着的学员们热泪盈眶。已经功成名就的夏校长,还是那么谦逊,那么漂亮。很多比夏云年长的学员在下面拼命鼓掌。刚宣布酒会开始,夏云一下子被学员们给包围了,他们不是索要签名,便是要求合影,都说:“和校长认识这么多年,一个合影也没有,那也太对不起人了。”
夏云一下子被闪光灯包围了,各种品牌的相机举起来,察察响个不停。夏云微笑着配合大家照相,满足学员合影的要求。
有的学员干脆说:“我和校长的合影,相片洗出来后,我要放在厅里显眼的位置。让我的亲戚朋友也看看,我和校长交情很好的。”
很多人都说:“这想法好,我们也这么做。”
呼啦一声,又是一波要求合影的人,刚才还没合影,现在也全围上来了。夏云的日程表是到这儿参加半小时的活动,然后便回家,她已经和杨汉约好一起去看电影。没想到学员们如此热情,光是合影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试想,近千号人纷纷挤上来,要求合影,有些合过一张的,还要求和别人以及夏云再合一张,这样没完没了的拍着照片,一个晚上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到约定时间杨汉没等到夏云回去,打夏云的电话又没人接,便知道她忙得抽不开身了。整个场面闹哄哄的,夏云听不到手机响。
折腾完拍照签名,又有很多人问志夏云要自传。夏云笑了,她什么时候写过自传了?学员们严肃地说:“要写。校长,你年轻轻便有这么大成就,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成功的经验写出来,让大家分享嘛。”
第228章 挂牌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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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电影是看不成了,杨汉还在客厅里等她。见她开门进来,走过去帮她拎着包,说:“我正想问用不用过去接你呢。”
夏去一瞥眼,见他手里拿着手机,小屏幕上还亮着,号码拨了一半。把包包递给他,边解开围巾,边说:“学员们实在是太热情了。”
杨汉接过她的围巾,说:“我放水给你洗澡吧?”
夏云点了点头,进房间里去了。杨汉把她的包包围巾大衣放好,便去浴缸里放水,一边又探出头来说:“德鑫上市的仪式,我是不是得去参加呀?”虽然他不是德鑫人,但他是德鑫董事长的老公,这身份,够牛逼了,不去参加怎么行呢。
夏云赤着脚走过来,脸上笑吟吟的,说:“你敢不去?”
杨汉立马摇头,说:“不敢。”说完也笑了,扶着她的肩,把她推进浴室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一晚上应酬是很多,其实都是高兴的事儿,夏云也不觉得累。在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披着浴巾走出来,杨汉已经靠在床上看电视了。夏云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来,把她拥进了被窝里。
越临近上市,应酬越多,直忙到十一月三日。贾翠翠按夏云的吩咐,在证券交易所所在地江南市包了一间五星级酒店南天大酒店的宴席,定了一百二十间房间,德鑫的高管以及各分校校长都在这一天到达江南市,入住南天大酒店。
于十一月五日同时上市的还有另外两家企业,这两家企业也在江南市定了酒店,宴请了很多人,一时间,证券交易所所在地江南大道热闹非凡。
在高管和分校校长的聚会上,夏云面对着麦克风,朗声说:“德鑫创立到现在八年了。八年来,大家风雨与共,携手并进,一路走到现在,才有了德鑫上市的这一天。我在这里,衷心感谢各位同仁对德鑫的厚爱,对我和洪校长的支持。上市以后是一个新的起点,而不是结束。希望在上市以后,我们更加团结奋进,努力拼搏,为德鑫,为我们的股东,为我们自己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说完,下面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洪敏接过夏云手里的麦克风,等了足足五分钟,才开口说:“我就说一句……”听到他开口,掌声才渐渐低了下来。
等掌声静了下来,洪敏接着说:“我就说一句,在场的人以后都是百万身家以上的人了……”听到这一句,现场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很多人转头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
洪敏听到笑声,也笑了,顿了顿,说:“大家以后都是百万身家的人了,要更加自爱,把德鑫做得风声水起,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大家伙不要掉队啊。”
潘扬在下面喊:“校长放心,不会的。我们还想挣个千万身家呢,百万身家怎么够啊。”
其他人笑着跟着起哄,说:“对啊对啊,才几百万而已嘛。怎么够呢!”
洪敏和夏云对望一眼,都眯着眼笑了,这些贪心的家伙,一个个眨眼之间都是几百万上千万的身家了,现在还说不够。可是说真的,人总得不停地有目标,才能奋进,如果他们觉得有这些钱够了,指不定以后德鑫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企业一旦上市,从赢利变成亏损的也不是没有。夏云和洪敏可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自已身上。
洪敏又说:“这些年来,我们在夏校长的带领下,白手起家,从无到有,直到今天取得这么辉煌的成绩,都离不开一个人的默默支持。”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问下面那些仰着头听他讲的下属们:“我们是不是应该请这个人上来讲几句呀。”
很多人都听出他这句话的意思,带着一点坏笑嚷嚷:“应该的应该的,快点请上来讲吧。”
洪敏把头转向坐在下面前排右角落里,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杨汉,说:“现在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出在背后默默支持我们夏校长的杨汉先生,请杨先生为我们讲几句。”
德鑫的元老,如李东华之流,对杨汉都不陌生,他们甚至还共过事。稍后些进德鑫的人对杨汉就不太认识了,但是一大群同事聚会,大家都很熟,中间只有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是谁,以可以混到高管混到分校校长这等职位的人,会不预先打听打听吗?所以,洪敏一说请出杨汉,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投向了杨汉所坐的角落。
杨汉笑了笑,回头扫了现场一圈,才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台上来。接过洪敏递过来的麦克风,他说:“非常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夏云的支持和陪伴,希望以后还是不离不弃团结一心一直走下去。”说完,把麦克风交给洪敏,准备走下台。
洪敏一把把杨汉拉住,说:“我们还想听听你爆这些年陪在夏校长身边的事迹呢,怎么能这样就下去了呢。”
下面的人趁机喊:“就是啊。校长平时有什么喜好,讲讲呗。”
洪敏把麦克风递给杨汉,杨汉不接。夏云接过麦克风,说:“大家是不是对我的私生活很好奇啊?”
下面一片轰叫:“是啊。”接着爆出一阵大笑。
夏云笑着说:“我跟你们可都一样,是一张嘴巴两只眼睛,并没有什么不同,生活上也是吃喝拉撒。有什么好说的呢。”
一片笑声中,李东华在下面大喊:“你是董事长,所以吃喝拉撒都跟我们不一样。”一听这话,有那么几个正在喝红酒或者饮料的人立马把嘴里的东西一口喷了出来,有的甚至一条直线喷到面前的菜里面去。场面一时大乱。
服务员赶忙过来收拾。趁着大乱,杨汉走下台,夏云也对洪敏说:“今天的发言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吃点东西。”
十一月4日一大早,证券会的相关人员到南天大酒店,接了夏云到证券会交易所大楼,证券会相关的头头脑脑已经等在现场。
夏云穿着标准的职业套裙,迈着中规中矩的淑女步,和迎上前来的证券会主席冯军握手。冯军红光满面,大概也有六十多岁了吧,说:“你们是第一家在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的培训机构,以后可要做好表率作用。”
夏云微笑着点头,说:“谢谢冯所给的这次机会,我们一定会好好把握,不让投机者失望。”
冯军说:“你这样想就对了。”放开夏云的手。
夏云又和一众头头脑脑握手,说着客气话。直应酬了大半个小时,才从证券所离开。
十一月五日九点,夏云和洪敏以及两个副校长走进证券会,和等在哪儿的冯军一伙见了面,又是一通介绍和握手。一众媒体已经等在那儿,摄像机也摆好位置,就等着九点半到来。
感觉才聊了不多一会,已经有秘书上来说:“九点二十五分了,请各位做好准备吧。”
媒体把所有镜头对准了那面大锣,夏云从冯军手里接过捶子,在众人的环绕下和记者们的镁光灯下,敲响了那边大锣。按照一向的惯例,随着这一声锣响,德鑫培训在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了。
随后,证券交易所的液晶显示牌上,显示出了德鑫培训的开盘价,以及升幅。夏云望着那个跳动的红色数字,看着它高开百分之一百二十五,然后一点点往上涨,直涨到百分之一百八十,价格从十元涨到二十八元,然后横盘,心里感触良多。
前生这个时候,她已经结婚,正在忍受前夫的毒打,稍不留神,一顿拳打脚踢就下来了。每天带着伤回工厂里当她的小文员,面对着老板和同事们,还得陪着笑脸,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勇气提出离婚,更视被前夫打为耻辱,不敢让人知道。而现在,她不仅嫁给了心爱的男人,而且经过努力打拼,还拥有了傲人的事业。这事业,那是很多人不敢奢望的。证券交易所上市的股票才几百家,她却是这全国几百家当中的一份子,这一份骄傲,就无人能敌了。
仪式已经完成,冯军准备告辞离开了,他也有自己的事,得回办公室去处理。走到夏云面前,却见夏云对着墙上的交易牌发呆。
洪敏站在夏云旁边,见冯军走了过来,忙捅了捅夏云的手肘,夏云一个激灵,从往事中回过神来。见冯军站在自己面前,忙脸上堆欢,向他示意问好。
冯军伸出手来和夏云相握,说:“继续努力。我还有事要处理,先回去了。”
夏云说:“谢谢冯所长。您忙。”
两人道了别,证券交易所其他头头脑脑也过来告辞,分别离开,现场很快就剩下夏云等四人。夏云吁了一口气,说:“我们也走吧。”
洪敏悄悄问:“中午和冯所长还有一个饭局吧?”
夏云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先行离开。
第229章 幸好你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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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六日,各大媒体同时在显眼位置登了一则报道,标题虽然五花八门,但是内容却是出奇的一致,都是有关德鑫上市融到多少资金以及女老板夏云在二十八岁的花样年华身家即达到天文数字。也有一些八卦报纸,把眼光瞄向了杨汉,标题起得特别吸引人,都是一些诸如:“女富豪背后的男人”之类有噱头的,但是只要仔细看内容,便知道记者并没有采访过杨汉,而是道听途说或者胡乱猜测。
以杨汉的低调,记者再无孔不入,也无法采访到他。陪夏云到证券交易所后,他就在酒店呆着,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外面各种猜测信息满天飞,他还是静静地在房间里看电视。当天的电视也播出了德鑫上市的画面,摄像头随着夏云走,一大群人围着她转,画面外的女配音在讲述夏云的创业史时,也提出了这位身家近十亿的富婆背后的男人是谁这样的疑问。
看到这里,杨汉嘴边露出一丝浅笑。自从夏云闹着要上市,满大街寻找证券公司,杨汉便有心理准备,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这一天来得晚了一些,推迟了两三年而已。
年轻漂亮又富有的夏云,引得无数男人瑕想不足为怪,媒体为了吸引读者,有意引入这个话题也属正常,可是无论如何,杨汉都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靠在床头看着电视,感慨夏云还是很上镜呢,杨汉的手机却响了。却是有一位资深记者通过IT圈中的关系,七弯八拐找到了他的手机,打了过来。
说起来,软件行业也离不开媒体方面的宣传。与别的行业不同的是,很多行业宣传需要,总会为产品做广告,而软件行业或者说IT行业做宣传的方式,却是以宣传老板为主,用宣传老板来吸引眼球,达到宣传产品的目的。在大家都这样做的背景下,杨汉有时候不得已,也得随大流应应景,所以有一些记者也跟他熟悉,只不过商务应酬中,他极少极少和夏云一同出席,除了深交的几个人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圈内人会知道他是夏云的正牌老公。
打电话来的记者姓杨,绕了七八个圈,心里也不是很确定杨汉和夏云的关系是真的还是误传,也不知道传言安出,总之人家给他这个手机号,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便打过来了。
小杨记者心里存了不确定,一开口便问:“您好,请问您是夏云的先生吗?”
这话问的,杨汉一听便笑了,说:“你找哪位?”
小杨记者开局不顺,一下子瞥住了,支吾了半天,不知怎么说。
杨汉一听他蒙的,马上把手机挂了,等小杨回过神来,电话里只有“嘟嘟嘟”的声音。竟然有人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意味着消息已经泄露了。杨汉挂了电话后马上把手机关了,安心在房间里看电视,看夏云优雅面对镜头的风采。
晚上,夏云应酬完,回到南天大酒店,刚走进大堂,大堂里或坐或站的记者们全围了上来,录音笔纷纷递上来,摄像机也闪个不停。
夏云站住,面带微笑配合记者们拍照,然后微笑着向记者们问好,脑子中闪过一种明星的感觉,大概明星们在面对镜头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吧。这些人都是各大电视台以及各大财经版的记者,做为证券市场的新星,他们势必还是跟进采访一下夏云的。
忙碌了大半个小时后,夏云的秘书小赫越众而出,面带职业性微笑说:“夏校长今天忙了一天了,现在时间也不早,大家是不是先回去,让夏校长休息休息。”话虽说得亲切,却是公开逐客。
记者们互相看了看,沉默几秒钟后,便有人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接着有几个人收起了麦克风摄像机等工具,准备走人。场面一片和谐。可是有个愣头青突然冒出一句:“请问夏校长,怎么没有和您先生一起来,您结婚了吗?”
很多低着头收拾工具的人两眼冒红心,急忙把工具重新拿出来,递到夏云面前。
夏云已经迈开了一步,正打算有风席地离开走向电梯,刹时之间又被记者们给围住,跟在夏云身后的小赫脸上变了颜色,一双眼睛狠狠瞪向那个莫名其妙开口的记者。
夏云脸上笑容不变,淡淡地说:“私生活方面的问题,不方便在这里回应。先告辞了。”微微向记者们颌了颌首,继续往前走去。
小赫适时说:“各位让一让。”
记者们心有不甘,站着不动。夏云从他们中间的缝隙闪过,走向电梯,小赫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她按了十八层。小赫提醒她说:“校长,我们住在十六层。”
夏云微微一笑,说:“我知道。”又问小赫:“你希望他们等会跟到十六层蹲点吗?电梯停在哪一层,一层可是有显示的。”
小赫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两人到了十八层,再从走火通道走了两层到各自住的房间。
杨汉还在房间里看电视,见夏云进来,忙起身过去帮她拎着包。夏云把高跟鞋一踢,赤脚走在地毯上,说:“累死我了。”
杨汉把她的包包放在梳妆台上,说:“你先去洗个澡,等会我再帮你按摩按摩。”
夏云瞄了眼电视,画面上还有重播采访她的片段,看自己在电视上的样子,夏云侧着头,有点呆呆地说:“我长这样吗?”电视里的夏云,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身材火辣,那是完全一副美人胚子。她可真没想到,她上电视是这么好看。
杨汉“扑哧”笑出声来,说:“你不长这样还长成哪样啊。”一把把她抱起来,送进了浴室,随后自已出来,轻轻把门带上。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夏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还是那张脸,可气质却不是那个气质。记忆中的自己,落魄而憔悴,在人前总是低着头。重生前,她在人前,已经不大敢开口说话了,有什么话,总是憋在心里,日子过得拮据而辛酸。
而刚才电视中那个夏云,却是顾盼之间风姿无限,举手投足间雍容华贵。这样的两个形象,会是同一个人吗?夏云心里怔怔的。
不知发了多长时间呆,门轻轻响了一下,杨汉走了进来,轻轻拥着她问:“怎么啦?是不是太累了?”却是见她在浴室里太久了,担心她出事,赶忙打开门进来查看,见她在镜子前发呆,两眼失神,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夏云侧过头望着他,脑中不时闪过前生在电视上见他接受采访的画面。那时,心里除了酸楚便是如刀绞般的疼痛。而现在,这个人,却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轻轻伸出手,抚摸着杨汉的脸,有一种玄晕,好象他曾经在梦里出现过,又好象跟他已经生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杨汉见夏云神色不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啊,轻轻摇了摇她的肩,问:“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先躺一会。”也不等夏云回答,打横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轻轻解开她的职业套裙,给她盖上被子。
夏云迷迷糊糊中感觉他要离开的样子,急忙抱住他,焦急地喊:“不要走。”
杨汉一怔,不知她是怎么啦,忙说:“好好,我不走。”把她的头从枕头上扶起来抱在怀里,柔声哄她说:“别怕啊,我就在这里。”
夏云双手紧紧地抱着他,把头往他怀里拱,呜咽着说:“不要离开我。”
杨汉心里莫名感动,亲吻着她的额头,哄着她说:“不离开,不离开,啊,乖。”
夏云感觉到他的举动,心神稍定了一些,把脑袋稍稍往后仰,寻找着杨汉的嘴。杨汉明白她的意思,凑上去把她的唇含在嘴里。
夏云热烈回应着,一边喃喃自语:“不要离开我。”一边死命把杨汉抱紧了。她这么热情,杨汉很快有了反应,两人干柴烈火,一时恩爱。
良久,激烈运动过后,夏云躺在杨汉怀里,傻傻地问:“你爱我吗?”
杨汉露出一口白牙,笑了,反问:“你说呢?”
夏云摇头:“不知道。”又反手握着杨汉的手,放到嘴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亲吻。一种痒痒麻麻的感觉传遍杨汉的全身,他另一只手又往下滑,夏云让他弄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又是一阵激情过后,杨汉问:“你刚才是怎么啦?”
夏云把头枕在杨汉手臂上,双眼凝视着他,说:“我怕你不要我了,呜呜呜。”扁了扁嘴,回过头又亲了他脸颊一下。
对这种无厘头的解释,杨汉只有哑然失笑的份,不过说起来,他刚才在浴室里,确实是被夏云吓坏了,她整个人呆滞不说,脸色也很差,像是完全跨掉了的样子。经过这一番激烈运动后,她的脸上才恢复些些血色。
夏云想起刚才差点灵魂穿越回前生,也吓出一身冷汗,好在是虚惊一场,深爱的这个男人还在身边。她情不自禁地又把杨汉抱紧。
第230章 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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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几天,上市这事才过去,但是夏云和洪敏身家暴涨已成不争的事实。从江南市回来后,夏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打电话来,有的攀关系有的套近乎,夏云几乎每天都处在被骚扰中。家族里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人,大家趋前也可以理解,问题是连续不断的骚扰让夏云和杨汉都受不了。
温环去公园运动的时候,那些早上一起晨练的朋友不知从哪听到的风声,向温环贺喜的同时也不停地探听夏云到底有多少财产。国人对财富的渴望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至此,杨汉终于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了,再这么下去,还让不让人活了?
夏云回到京城后,还是有媒体打电话要求采访,都让小赫给拦住了。可是如果身边居住的环境也不能保证清静的话,那也太不让人放心了。
拿这个话题和洪敏交流的时候,洪敏也深有同感。他和朱慧还住在当初夏云陪他们一起买的房子里,以前邻里关系不错,但是德鑫上市的消息铺天盖地在报纸和电视上报道的时候,小区周围的邻居对他们的态度也快速转变中,很多人开始八封地探听他们一家的生活细节,感觉像看电视剧一样。
洪敏在夏云办公室里对夏云抱怨:“真的太不方便了。每天穿什么衣服,买什么菜,吃什么饭,几点睡觉,都会有很多人打听。我感觉我快疯了。”
夏云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们得换个住的地方,再这样下去,我也会疯的。杨汉喜欢清静,他也说他受不了了。”
一句话没说完,杨汉推门进来了,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夏云这会儿原本就没什么事,才会在办公室里和洪敏闲聊,一听他这么问,便说:“你怎么有空来了?我现在倒没什么事。”
洪敏顺手给杨汉倒了杯水,问:“最近会不会受到打扰?”
一提起这个问题,杨汉一肚子苦水,他叹了口气苦着脸说:“怎么不会!要不我刚才怎么会去看房子呢。觉得环境各方面还不错,所以才会过来,叫上夏云一起去看。我想,我们得赶快搬了。再不搬,我要疯了。”
洪敏一听来了兴趣,就杨汉这人,一向城府深,他要说他受不了,肯定事情很严重了。往前凑了凑,洪敏问:“你在哪找到房子?怎么确定不会受打扰?”
杨汉说:“我看了两套别墅,其中一套我很满意,现在叫上我老婆一起去看,要是她没意见,我们就定下来。”
一听是别墅,洪敏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那是不会受到打扰。”转念一想,又问:“你刚才说有两套?在哪?”
杨汉说:“地段还不错,不过在三环,离这里稍远了一点,我们上下班得多费点时间。”
洪敏拉着杨汉的手臂站了起来,说:“远一点怕什么,我们现在赶快去看。”
夏云问:“哪家房地产商开发的房子?”
杨汉想了想,说:“我倒没注意,只是翻报纸,看别墅的售楼广告,就按广告上说的地址去了。反正你一去,肯定知道的。”
夏云现在也在房地产这一行,广厦手里握着全京城最多的地块呢,只是开发的速度很慢。
三个人一起开车赶到别墅群,那地方倒是不错,还有人工湖,不过人工痕迹太明显了。夏云看了半天,不吭声。杨汉一脸期待地望着她,那眼神,只要她点下头,他立马把款付了。
售楼小姐很快看出决定权在夏云,虽然没有把夏云和报纸上那个富婆联系起来,还是出于本能,一个劲跟着夏云,在夏云耳边介绍个不停。
夏云默默看完全部别墅,这儿是新开的楼盘,真正卖出去的并不多。别墅毕竟不是大众化的产品,受众面实在小。售楼小姐为了争到生意,对每一个上门看房的人都使尽浑身解数,把每一个人当成上帝看待。
这里跟原来所住的小区确实不同。洪敏悄悄问夏云:“你觉得怎么样?”
夏云说:“比我们原先住的小区管理和绿化要好吧,面积大很多,每幢别墅都有特色是真的。但是我觉得没有四合院好。这里的布局怎么着也比不上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洪敏还没回答,售楼小姐赶快说:“哎哟,四合院是老房子,有什么好的。现在都时兴新房子,你看我们这别墅,要多洋气有多洋气,漂亮得要死。”
洪敏一听便笑了,说:“漂亮得要死还有谁敢在这儿住?”
杨汉一听夏云不是很中意,便朝洪敏使个眼色,说:“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考虑考虑。”又对售楼小姐说:“这是别墅,又不是菜市场上的大白菜,总得容我们考虑一下。如果我们还有意向,肯定会再来的。”
售楼小姐装修理解地点了点头,媚笑着说:“我等你们。”
三人离开别墅区,夏云便说:“我想,我们还有一套四合院。要不,现在过去看看?就是这两年没人住,不知道会不会破坏了。”
夏云悄悄买下四合院杨汉直到近两年才偶尔听她提起,而四合院在包玉玲出国后便没有人居住,也没做其他用途了,纯粹锁了起来。
这时三人一起往四合院去,打开门,地上堆了很多落叶,家具积满灰尘,但是四合院特有的古扑还是扑面而来。而且这四合院占地很大,前院内院都有,布局合理,最重要的是,古代人的建筑,全然讲究风水格局,不像新建那些楼房或者别墅,只求好看或者讨喜,全然没有讲究。
杨汉也是第一次过来,踏着黄叶往前走,边走边仔细打量。洪敏跟在杨汉身后,张望了一会,问夏云:“你什么时候把芳方买下来的?”包玉玲结束芳方去美国结婚他是知道的,之后四合院大门深锁,谁也没再提起。没想到现在夏云带他来的却是这幢房子。这能不让他感到震惊吗?
夏云侧着头想了一会,才说:“具体日期要看房产证才知道了。反正买下很久了,早在玉玲姐还在这里办学的时候就买了。原先她房子是租的,后来房东要卖,我劝她买下,她不喜欢老房子,我又看上了院子里那缸荷花,所以便买下了。当时也不贵,现在回过头看看,挺便宜的。”
洪敏一阵无语,怎么这事夏云没跟他提起过呢。杨汉像是瞧出他的心思,说:“她也一直没跟我说,直到最近我说要买别墅,她才提起还有一套四合院。她的事情多,有时候忘了也是有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现在趁景儿,要换在以前,谁会在意啊。”
其实现在也没人会在意,在零八奥运前,有很多人高价收购四合院,把四合院改造成有特色的旅馆酒店,再经过媒体的推波助澜,才把四合院的房价给炒起来。在九九年底,四合院算什么呀,一套老得掉牙的老房子而已。当然,如果古代的王爷或者大官名人住过的四合院,早就被收门票让人参观了,也不在此例。
听杨汉这么解释,洪敏也就没说什么了。确实,如果不是这四合院刚好是芳方办学所在地,洪敏也不会感触。他可是在芳方教过学的,那段苦闷岁月让他感触良多,说刻骨铭心也不为过。
夏云也说:“哎,我们事情那么多,那记得这么一件小事呀。”
听夏云和杨汉这么说,洪敏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又说:“你们打算收拾收拾搬到这里住吗?我看这里比那些别墅区强些。”
夏云转头望向杨汉,杨汉也在看她,说:“这里也不错。只要夏云喜欢,我没什么意见。”
夏云一听,脸上如春花绽放,当着洪敏的面,凑过去,“叭唧”一声,在杨汉脸上亲了一口。杨汉抚着脸嘴角边露出甜笑。两人虽然结婚多年,但一直恩爱有加,夏云有时候小女儿姿态,杨汉很受落。
洪敏看了,也笑了,却故意作势用手捂着眼,说:“羞羞。”接着哈哈大笑。
既然决定搬到四合院,杨汉吩咐清洁工作过来搞清洁工作,又打算把屋里给粉刷一遍。夏云不同意,说:“要是粉刷了,就没有这种古色古香的味道了。”看看屋子,一直保持得挺好,虽然两三年没人居住收拾,但打扫一下,一切又清清爽爽。
洪敏过来看了几次,越看越觉得不错,把朱慧也喊过来看了。
朱慧原本没什么主意,属于比较跟风的类型。原本德鑫上市,洪敏身家暴涨,她在亲戚朋友的吹捧下便飘飘然,一听洪敏说要买别墅,更是兴奋得不知所以然。现在一看到夏云准备搬到四合院,又觉得也是不错的选择。洪敏一向知道老婆没主见,不过还是问她:“你喜欢别墅还是四合院?”
这个选择题于朱慧来说确实太难做决定了,想了两天,还是没能确定下来。洪敏没办法,只好习惯性和夏云商量。
第232章 试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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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乱张望了一阵,算是草草参观过夏云新居的孙晓鹏终于安静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朱婷婷紧着坐到他身边。
眼见得儿子儿媳妇平安无事,温环带着老陈回自己屋里去了。刚开始住四合院,地方太大,她一时还适应不过来。以前有客总在客厅招待,现在院落大,客厅也有两个,一时不知该去哪好,自然而然还是带去房间了。两人也没做什么事,只是在房里坐着闲谈。
一床乱被,夏云当做无视,直接问孙晓鹏:“有什么事,说!”她和孙晓鹏,实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在国人脑子中,真正相熟的人是不用讲客气话的。
杨汉也在沙发上坐下,瞟了一眼朱婷婷,又瞟一眼孙晓鹏,看两位羽绒服贴着羽绒服,又早知道孙晓鹏有一痴情女苦追,这关系,不用再多问了。
孙晓鹏笑嘻嘻的还想再扯点什么,朱婷婷横了他一眼,他便正襟危坐,道貌岸然起来。
夏云和杨汉对望一眼,都笑了。看来,他完全被朱婷婷给感化了。
孙晓鹏对他们的笑谑自动过滤掉了,咳了咳,说:“是这样的:现在我们正式通知你们,我们2000年一月一日结婚。到时候你们可一定要到场。”说话间,朱婷婷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大红烫金喜贴,双手递上。
夏云双手接了,和杨汉一起翻开看了,齐声说:“恭喜!”
现在离元旦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看两人这样子,是要大办了。问了一些婚礼的细节,孙晓鹏没怎么说,反而是朱婷婷,有问必答,详细得很。夏云估计这个婚礼的策划人是朱婷婷,大概孙晓鹏拗不过她,只好大操大办了。
夏云这么想其实还是不全面,想在京大操大办的还有双方的长辈。趁着这机会,把与家族来往密切的人聚到一起,联络联络感情。
说完了婚礼,孙晓鹏又转向了夏云刚搬进来的四合院。杨汉没奈何,只得说:“我带你到处转转吧。”
孙晓鹏马上站了起来,说:“我就是想看看,要是不错的话,我也买一套住去。”
朱婷婷嘟着嘴说:“四合院有什么好住的。我不喜欢老房子。要住就住楼房,高层。”她是太子女,一向娇贵惯了,这时说的话掷地有声。
孙晓鹏回头朝杨汉眨了眨眼睛。杨汉便笑了,领着他们从头开始看起。孙晓鹏自是各种评头论足,大家这么熟,也不用客气
送走两人后,杨汉和夏云才去梳洗了。在四合院住,别的不说,心绪很是让人宁静,每天的生活节奏不知不觉中都变慢了。
反正这里房子多的是,夏云和杨汉一人一个房间做书房,晚上都去各自的书房看会儿书,十一点左右才回房间休息。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过去,眨眼间元旦即将来临。德鑫和广厦按国家规定放假那是肯定的,员工们一早打算假期要怎么过了。
孙晓鹏和朱婷婷结婚在即,朱婷婷提前几天拉了夏云一起准备新娘妆扮。夏云结婚多年,这副行头打扮也多年没碰了。这些年,闺蜜大多知道她忙,只要她婚宴那天能来,也就心满意足了,从不敢拿结婚前的准备工作麻烦她。
朱婷婷却是不管,孙晓鹏和夏云是合伙人,无论如何打扰她理自气壮。
婚宴准备在京城最豪华的酒店帝都大酒店筵开百席,男女双方的亲戚朋友以及一应知交都即将出席。即将面对千人的眼光审视,朱婷婷自信心再强大,也不免紧张。这些天,光是宴席当天所穿的婚纱就试穿了一百多套,越试眼越花,到现在还没一套定下来。而她原先计划,在婚宴上,最少也得穿六套婚纱,取六六大顺之意。
朱婷婷试穿婚纱时,夏云一直陪伴在侧当参谋,开始还能说说这套好看,那套也不错,三五十套后,她也乏了,看来看去款式都差不多的,要怎么分辨?
试了一百多套婚纱,把朱婷婷也累得不轻,一天试下来,到最后她只有“呼哧呼哧”喘气的份了。甩开婚纱店的工作人员,走向夏云,想向夏云抱怨两句,却见夏云接电话呢。在电话里说什么:“一块地一块地开发,建设速度不要太快。”
对方像是解释了几句,但是夏云很坚持,说:“把手头的地皮报建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我早说过不要建设太快,你忘了吗?”
朱婷婷干脆一屁股在夏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她现在可是广厦老板娘,有关广厦的事情怎么能错过呢?
夏云说了一会电话,才挂。一转头便发现朱婷婷脑袋几乎贴着她的手机,见她挂了电话,睁大眼睛问:“是晓鹏打来的电话吗?”
夏云摇了摇头,说:“这些天孙晓鹏忙着婚礼,有时候管广厦的事吗?”
朱婷婷一想,也是。便甜甜地笑了一下,用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夏云问:“你看哪套好。”
夏云一听脑袋就大了,刚想随便指一套,手机适时响了,却是贾翠翠打来的,请示:“元旦晚会您要不要参加?”
最近两年德鑫元旦放假前都会举办一个元旦晚会,有员工上台自娱自乐,也有高管上台自愿被娱乐,总之,算是联谊会之类的。德鑫人也习惯了在年末娱乐一番,很多教职员工对这台晚会甚至很是期待。要知道,有胆量上台讲课的人,怎么会没有勇气面对台下的观众?所以筹备晚会时报名表演的人很是踊跃。
前年夏云曾经上台演唱过一首歌,博得满堂掌声,去年因故未能参加,只匆匆到场向员工们敬了酒后便离去,所以贾翠翠有此一问。
今年得参加孙晓鹏朱婷婷的婚礼,自是无瑕出席。夏云在电话里跟贾翠翠说:“抽不出时间,八点半到场敬酒就好,其他的你安排吧。”
贾翠翠答应一声自去处理。
回过头来,朱婷婷还充满期待地看着夏云。夏云想了想,说:“我提几套给你建议,决定权在你手里。”
朱婷婷说:“好。”随她走进存放婚纱的里间。婚纱店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她刚才试穿过的婚纱。她穿是穿了,一脱下来便随便扔,人家总得费功夫去收拾嘛。也是这家婚纱店规模大,要是那些小店,哪有一百多套让她挑呢。
见两人走过来,工作人员从婚纱堆中站了起来,微笑着打招呼:“朱小姐,您看中哪五套,我帮你包起来。”
婚礼上那一套已经请名设计师设计好了,在这店里制作完成。剩下五套只是作为婚宴的替换服装,所以工作人员要她挑选。
朱婷婷二话不说,火速转头去看夏云。说实在话,夏云早看花眼了,婚纱大体上差别不大,只在细节上有细小差别。真要在一百多套中选出五套特别中意的,无异于难于上泰山了。夏云凭着记忆中看到的那几套设计简洁的,指了出来,又对朱婷婷说:“不知你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再重新选。”
朱婷婷再没了脾气,现在只要定下来,别在这里逗留就好,夏云既然说这五套好,那就要这五套吧。她对工作人员说:“把它们包起来。”
工作人员答应一声,忙去折叠包装。所有整个婚宴上的婚纱都是欧式的,夏云心中一动,问:“你不选一套A式的吗?那种大红色的。”
朱婷婷皱了皱眉头,说:“大红色的太俗气啦。我不要。”
夏云微微一笑,也由着他。正在这时,门外一辆银狐色的宝马车停了下来,孙晓鹏从车里出来。上学时那辆黑色宝马早被他淘汰掉,换了现在这一辆。前些天停在四合院门口那辆红色的却是朱婷婷的,别看她不喜欢红色婚纱,对红色车却是爱不释手呢。
一见孙晓鹏进来,朱婷婷飞奔过去,一把投进他的怀里,娇嗔:“你怎么现在才来!”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孙晓鹏脸皮微微一红,歉意地朝夏云笑笑,一手揽着朱婷婷,向前两步,走到夏云跟前,问:“都选好了吗?”那语气,就像是夏云为自己大喜的日子挑选婚纱。
朱婷婷显然没去想那么多,抢着回答:“夏云姐帮我挑了五件,你看好不好看。”
她这么说,工作人员只好重新把包装好的婚纱再拿出来,双手拎着让孙晓鹏过目。孙晓鹏也只是随便瞄了一眼,便说:“不错,挺好的。”
朱婷婷搂着他的腰撒娇:“试穿这些婚纱,把人家累死了。”
孙晓鹏轻轻拍了拍朱婷婷的背,以示安慰,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夏云,问:“你确定广厦的建设步伐不加快吗?”
夏云点了点头,说:“是的。”
现在已经两千年了,再过一年多,奥委会宣布京城当选,到那时,京城的地价将开始飙升。这几年,夏云都可紧着几年后的奥运场馆周边拿地,这时四环还不是闹市区,地价也都便宜。相比拿地的数量,建设得实在不多,广厦在京城,并不出风头。
第233章 新娘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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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新人都赶在两千年第一天步入婚姻殿堂,各大酒楼提前几个月被预订一空。帝都大酒店也是如此。好在孙晓鹏和朱婷婷早做决定,提前预订。
这一天,来的客人那叫一个多。试想想,一千人同时欢聚一堂,这规模,可真不是盖的。
夏云和杨汉也在人群之中,黑压压的人海。夏云悄声对杨汉说:“我们结婚时没搞大规模实在是明智之举,你看看新郎新娘,都累成什么样了。”
新郎新娘忙着接待来宾,又时不时要换换婚纱,那一个忙乱,没法形容。朱婷婷的妆早花了,婚纱店的助理几次要过来帮她补妆,人太多,都近不了她身。
用餐途中,新郎新娘除了一桌桌敬酒外,还得配合司仪做各种各样高难度动作。那时节,刚时兴婚宴请司仪,大家都图个新鲜,司仪也没有特别从保护新郎新娘的角度出发,出的点子都是好玩,拿新人戏耍搞氛围的多。
不过,今天出席的多是跺一跺脚A国便地震的大人物,最高层也有半数出席,所以大家都不敢尽情大笑大声喧哗,遇到好笑的也只嘴不露齿无声莞尔一下。小字辈更是憋得难受,开席没半小时一个个溜出来透气。
这场婚宴商场中人不多,在领导人的强势气场下也没人敢上前套近乎。杨汉和夏云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像个看客一样看着来来往往各色人等。
夏云虽是孙晓鹏的合伙人,杨汉是他同班同学,但是在大人物在场的情况下,这层关系都太微不足道了。
参加完婚宴,杨汉和夏云告辞回去,一路上,夏云感慨地说:“我觉得我们结婚没大摆宴席实在是聪明之举。”这句话她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看到朱婷婷的样子,就让她心有余悸。这是结婚吗?简直是亡命呢。
杨汉凝视着她,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当年两人结婚,夏云坚持不要大办,他本着一切顺从她意愿的想法,也就同意了。这几年参加过很多婚宴,各种热闹,让杨汉每每回想起他们这幸福的一天时,都微觉内疚,总觉得办得不够隆重,有点对不起夏云。现在听夏云这么感慨,想起自己这几年的心事,不禁有点心事无处诉说的意味。
婚宴结束,客人逐渐离去,看着人烟渐少的酒店大厅,孙晓鹏松了一口气,这一松下来,就有一种虚空的感觉,两条腿虚浮地站在地上,有点摇摇晃晃的。
他这边摇晃着靠着墙还能站呢,那边朱婷婷整个人已经瘫倒在了椅子上。旁边收拾碗筷的服务员见她穿着婚纱,高贵无比,突然像棉花一样无声无息地瘫下去,差点没跟着也晕过去。惊叫一声,急忙跳了开来,生怕让人说她对新娘怎么样,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双方的父母其实还没走,在新娘换衣服的小房间里聊天呢,现在已经成了亲家,这关系,要多铁有多铁。孙晓鹏的父母还在外地放任,过两天就会离京。所以朱婷婷的父母紧着拉着亲家的手家长里短的说个不停。
隐隐约约地听到服务员的惊叫,朱妈妈怔了怔,问两位亲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婚宴是喜庆的地方,听到惊叫确实不正常,她有一种不真实感,怀疑自己耳花了。
孙晓鹏母亲也听到了,她也怔了怔,不确定地说:“会不会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说着打开窗户,探出头往外张望。外面车水马龙的,看不出哪里有情况。
大厅里,孙晓鹏听到惊叫,下意识地回过头,便见服务员两脚并拢急忙跳开。人在极度疲劳中脑子反应有点慢。他茫然地望着服务员,一时间没注意到老婆不见了。
服务员见他望了过来,手指着朱婷婷倒下的椅子,结结巴巴地说:“她……她……”
孙晓鹏不解地望着她,一脸迷茫。
服务员用力指着朱婷婷瘫倒的椅子,说:“你快过来看看。”边说边往外退。她也不知道新娘为什么会晕过去,这么重大的事故,实在是惹不起。
孙晓鹏不明白她说什么,看她情急的样子,慢吞吞走了过去。还没到椅子前面,便见一双大红色高跟鞋伸了出来。朱婷婷不喜欢红色的衣服,无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所以母亲坚持要她穿上婚鞋。
孙晓鹏眼睛往上移,便见老婆晕倒在椅子上。五星级的椅子宽大舒适,朱婷婷半边身子歪在里面,远远地瞧不见,只有近前才看见。他呆了呆,上前一探朱婷婷鼻息,还有气呢,忙把她扶了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服务员见他在探朱婷婷鼻息,更害怕了,小碎步又往后退了两步。
孙晓鹏扶起老婆,见她脸白如纸,满脸的粉也掩盖不了,实在是心疼。喊身后的服务员:“去例杯水来。”估计是最近筹备婚礼,昨天又一夜没睡,给累着了。
这时其他服务员也发现新娘累倒了,有人便跑去喊化妆间里的老人。双方父母一听说朱婷婷晕倒,都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服务员已经端了水来,孙晓鹏把朱婷婷抱在怀里,正一点点喂着她喝呢。
朱妈妈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大惊小怪地嚷嚷:“这是怎么啦?怎么晕倒了呢?”
几个老人围了上来,摸朱婷婷额头的摸额头,探她鼻息的探鼻息。一下子把那张椅子团团围住了。
孙晓鹏边喂她喝水,边说:“爸爸妈妈,你们先挪开一点,围太紧了没有空气。”
孙爸爸夫妇一听,赶忙退开。孙妈妈悄悄对丈夫说:“她身体不会有问题吧?怎么新婚第一天就晕倒呢?”
孙爸爸轻轻摇了摇头,眼睛朝亲家瞄了一眼,暗示妻子不要乱说话,免得让他们听到。
朱家夫妇却往前一步,朱妈妈抢着也去抱女儿。低声呼唤着:“婷婷,婷婷,你没事吧?快点醒过来。”语音略带呜咽,却是受惊不轻。
朱爸爸侧过头,用手背抹了抹眼角。他们老俩口只有这一个女儿,万一真出了事,让他们老来依靠何人?一想到这儿,不伤悲都不行了。
朱婷婷只是太累了,身体其实无大碍。晕这么一会其实是睏得睡过去了。躺在孙晓鹏怀里,又让他给喂了半杯水,神志渐渐苏醒。一睁开眼,便见到老公父母关切的眼神。
她虚弱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又朝孙晓鹏咧嘴一笑。
朱爸爸朱妈妈一见她平安无事醒过来,都喜上眉梢。朱爸爸又抹了一下眼角。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了。比起女儿结婚,女儿平安更加重要得多。
孙家二老见新媳妇醒过来,也上前问候。朱妈妈的脸色不知不觉中便有些不自然。新婚第一天便晕过去,别的不说,这彩头得有多坏?
孙晓鹏见朱婷婷醒过来,扶她在椅子上坐了。自己站了开来。他也很累了,抱着她这么一会,手臂酸得不行。
孙爸爸见新媳妇能自己坐了,便问:“能不能走路?要是能走路,我们先回家吧。”家丑不可外扬,他可不想传出新媳妇有病晕倒的消息。
朱婷婷点了点头,说:“我只是太累了,走路其实没问题的。”扶着孙晓鹏的手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走。穿着十公分高的尖跟高跟鞋站了一整天,鞋子再是名牌,质量再好,价格高达五万块,她的脚到现在也吃不消。一沾地,脚板钻心地疼。这么一疼,自然而然往后退了一下,想找个支撑。
孙家二老见她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互相看了一眼,孙妈妈到底沉不住气,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朱妈妈眼角一直在看亲家的脸色,活了五十几年,她还没听说谁家的媳妇嫁过来第一天就晕倒的,这要是婆婆不开明,给女儿小鞋穿可咋办?不幸的是,亲家的脸色确实不好。她的心不由得一沉。
孙晓鹏上前一步,半扶半拥,搀着她往外面走。朱婷婷有大半的体重挂在他身上。
走出酒楼,到了门口,司机忙赶了过来,预先打开车门。
朱婷婷拖地的婚纱,就这么一小段路,拌了他六七次,让他苦不堪言,终于上车,把婚纱下摆往车里一塞,他吁了一口气。
上了车,朱婷婷靠在车靠背上,闭目养神。双方父母也各自上车。三辆车先后往前开去。
孙妈妈在车里紧锁眉头,对丈夫大发牢骚,说:“早不知道她身体素质这么差,我们就晓鹏这一个儿子。我们还等着抱孙子呢,她这样子怎么生育?”
孙爸爸沉默半晌,语气犹豫地安慰老伴:“也有可能是太累了。实在不行,到我们家,我们多多调养也就成了。”
孙妈妈白了他一眼:“我们过两天就离京了,怎么调养?”
见他们都离开,大厅里的服务员才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知道这是一家大有来头的人家,服务员都识趣地站在四周,不敢多话。可这种稀奇事百年难得一遇,服务员们要不当成话题谈论那是不可能的。好容易等到事主离开,马上扩散。
第234章 疑心
过了几天,夏云才听说朱婷婷婚礼当天累病了,原先准备到马尔代夫度蜜月的计划也只好取消,愕然之余,少不得上门问候。
临近年末,事情比较多。因为上市,夏云从隐性富婆变成公众人物,身家一下子暴露在公众面前,各大媒体乐捧,很多人津津乐道的同时,夏云的声望日隆。
这时,一则消息在A国中泱电视台播出了:评选一九九九年十大最具影响力财经人物。对这则消息,夏云一笑置之,确实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身边来往的朋友中,倒是有几个算得上在行业上具有影响力。
夏云和这几个朋友坐谈时,跟他们开玩笑:“你们都是行业翘楚,当选最具影响力公众人物众望所归。”
这几个朋友都是不同行业的NO.1,如门户网站的汪道,地产大鳄黄石、冯古,以及最近兴起的高科技产业杨汉、高文广。杨汉就不用说了,低调行事,又是夏云的正牌老公。可是其他几位,每一个拎出来都是叮当响的人物。
大家聚在一起说笑一会也就算了,没人真当回事。杨汉最近有点忙,卢海强运作上市的经验更老到了,云汉已经过了股改,如果没有意外,两千年有可能登陆纳斯达克了。有了德鑫前几年兵败滑铁炉的经验,杨汉现在是步步为营,每个细节都不敢掉以轻心。也因此,天天泡在公司里,每天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
温环不知他忙什么,也不懂他在忙什么,老年人睡得早,京城的冬天又寒冷得很,她一般八九点就睡了。这么一来,便有很多天没见到儿子。
一忍再忍之后,这一天临睡前,她带着一肚子被冷落的怨气问夏云:“小汉这些天在忙什么?怎么不见人影?他该不会夜不归宿吧?”
自打到四合院住,房多人少,倍显冷清,温环就已经很不习惯了。白天这么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就算老陈过来陪她,两个人可以说说话,也显得空荡。在这种情况下,一连多天见不到儿子,精神需求得不到满足,心不知想到哪去了,说出来的话也没一个好。
听婆婆这么说,夏云汗了一下,才耐心解释:“他最近公司忙,天天得加班,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到家呢。”幸好云汉离四合院不远,要是离得远,像再过十年那样,出个门起码得两小时,他回到家不得一两点?
温环不能理解:“他公司不是有很多员工吗?这些人领着工资不办事吗?什么事都得他办理。”说着眼神露出狐疑:“你们不会是感情出了问题,他才不回家的吧?”在她狭獈的想法里,夏云嫁过来多年,孩子都没生一个,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怎么接受得了呢?要是儿子忍受不住,在外面搞什么动作,弄得半夜三更不归家的也很正常。
夏云不知她想到这一层,哑然失笑说:“我们感情很好呀。哎呀,妈,你不要思乱想了。”拍拍婆婆的肩头,她劝温环:“您还是先去睡吧,我让他明天和你聊天后再去公司上班。”
每天杨汉起床吃早餐的时候,正是温环去晨练的时间,所以早晚都错过了,难怪她焦灼。
温环半信半疑地走向自己房间,儿子,真的没出轨?还是儿媳妇不知情,或者怕自己担心隐瞒来着?带着一肚子疑问,她只好通过电话和老陈倾诉了。老陈听后也觉得她想太多了,年轻人忙事业很正常嘛,杨汉哪有那么多坏心眼呢。
当天夜里,杨汉披着一肩雪花回来,外面又下雪了。一进房门便发现夏云靠在床上看书,现在各自有书房,在房里看书的时间已经很少见了。他脱下羽绒服,问:“还没睡啊。”
夏云嫣然一笑,眼睛从书本上抬起来,说:“你又这么晚才回,妈早睡了。她见不到你有些不安呢。”
车里有暖气,可是天气太冷,零下十几度呢,又下雪,从车里出来走到房里这一段,已经冻得不行。杨汉搓了搓手,爬上了床,说:“外面真的很冷。”双手钻进夏云被窝里,问:“妈说什么了吗?”
夏云躲开他的手,说:“她怀疑你天天不着家,是出轨了。”想了想,说:“大概是这意思吧。”
杨汉一听便笑了,说:“哪有当妈的这样怀疑儿子。真的假的?”双手捉过夏云的手,握在手心。
夏云认真地说:“真的。你明天早上还是先别去公司了,等她验明正身再走吧。再见不到你,谁知道她又想到哪去。”
杨汉反问:“妈想我,你就不想?”说着一张脸贴了上去。
夏云忙避开,说:“赶紧洗澡去,脏兮兮的。”他从早忙到晚,十多个小时下来,能清爽得了吗?
听老婆这么说,杨汉笑了笑,还是强行亲了她脸颊一下,才下了床,拿过羽绒服穿上,说:“我先看看妈去。”
夏云急了,说:“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妈早睡了。”
杨汉回头笑笑,自顾自打开门,一阵风卷进来,他早出门去了。走到温环居住的屋子,里面的灯早熄了。寒风中屋檐下,杨汉站了十分钟,几次伸手想敲门又把手缩回来。母亲年龄大了,睡一觉不容易,真要吵醒她,害她下半夜睡不着,岂不是罪过?
站了一会,还是回自己屋。屋里只开着一枝壁灯,粉红色的灯光暗淡而暧昧。夏云却已经躺下了,书就放在床柜上。
杨汉拿了睡衣走向浴室。这房子在搬进来之前还是收拾过做过一些些改动的,在主房和温环房里增加了浴室洗手间,也就是为了冬天天冷方便。
听到浴室里隐隐传来水龙头出水的“哗哗”声,夏云手肘半枕着头。杨汉去这么一会就回来,肯定是没和温环说上话了,要不然以婆婆越来越唠叨的劲头,没这么快回来的。
想起温环,又想到她和老陈几年的感情,不结婚可真是可惜了。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两人都是奔六的人,要能互相搀扶着走完后半生,该是多么完美的事儿。
杨汉很快从浴室走出来,屋里温暖如春,夏云睁着大眼睛望着屋顶发呆呢。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问:“在想什么?”
夏云朝他甜甜一笑,说:“要是妈和老陈叔叔能喜结连理,那该是多美的事啊。你趁空得劝劝妈。”
杨汉摇头说:“哪有儿子劝妈改嫁的?要劝你自己劝去,我是坚决不劝的。”说起这个话题让他有点别扭,原本想抱夏云的手便伸不出去了。
夏云把头移过来,枕在他大腿上,说:“以前是没有。现在不是不一样吗?两千年了,新世纪新风气。只要妈过得幸福,我们也就安心了。”
杨汉让她枕着,倔强地说:“两千年也好,三千也好,反正我是不劝的。要是老陈叔叔真的够好,妈自然会考虑。要是妈有什么顾虑的话,肯定是老陈叔叔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我们不要勉强她,顺其自然就好。”
听着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站在身为儿子的角度,更多的是在找借口,只不过他的借口说得冠冕堂煌,让夏云找不到理由反驳。
第二天,雪还没停,一大早温环便照常出门了。下雪了不方便晨练,她想多买些菜,搁在家里,要吃的时候拿出来做就好,不用天天去菜市场。天气越来越冷了,能不在屋外呆就不在屋外呆了吧,省得不小心感冒了让儿子儿媳妇担心。
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出乎她竟料的是,儿子在家呢。一见她,忙笑着抢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小推车,说:“妈,外面冷,你多穿一点。”这些年夏云可着好的品牌好的衣服给她买,厚的薄的,什么衣服没有?现在这天气,上好的羽绒服一穿,温环也不觉得有多冷,只不过为了预防意外,还是小心些为好。
很多天没见到儿子,温环放下小推车,抢上前,一伸手便去抚摸儿子的脸,说:“也不注意身体,都瘦了。”
杨汉笑了,说:“这些天忙着公司的事儿,很晚才回家。妈,你不要介意。”
温环一听,便知道夏云向他说什么了,问:“你媳妇说我什么了?”
杨汉说:“她说你想我了呗。”在母亲身边撒娇着说:“妈,你要是想我了,就说啊。”
温环拉着他坐下,像是几十年没见过似的,仔细端详着他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说:“还是瘦了。”
杨汉笑了笑,倚在她身边由着她看。可是就这么一会儿,他的手机响个不停,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杨汉接听手机的电话,都是吩咐人家中午以后再到他办公室。
温环到京城几年,A国国语早会说会讲,看儿子忙成这样,也不忍心耽误他的事,对他说:“妈这里没什么事,你快点忙去吧。”
催促了几遍,杨汉才答应了,起身出门。
PS:感冒瞌睡,挣扎着写完一章,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