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解救
?
现在,他只要安静地呆着,等候陈局吩咐他办事儿就行了。因为,那个英明神武的陈局又回来了。
江秘书料的不差,陈叱回到局里,将嫂子安顿好,便带着整队的人在他的办公室开会,他说:“派人回去把家里收拾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我已经跟上头请个假了,暂时不回来办公了。”
江秘书的老搭档问:“陈局,小公子的事情还需要借助局里的力量,我们现在还不能撤。”
陈叱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一下,想起刚刚跟白士卿的那段通话,他说:“放心吧,只要我回家去了,你们很快就能找到轩轩。”
“上面出了什么问题?”江秘书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惊问出声儿。陈叱的意思分明是有人要他让位,他们这群人跟陈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叱不在高位了,就算他陈叱自己掏家底,养得起他们这一大群人,只怕有人也不会同意的。如此息息相关之事儿,他不能不关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我能应付得来。”陈叱这么说,江秘书便放心了,看样子对方是属于那种一人得道便鸡犬升天的鼠辈,这种人,对付他们,不用陈叱出手,他江秘书分分钟就能收拾了他。
陈叱既然要故作姿态,他必定是要支持的。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就这样放过李家乐?”江秘书问。其它兄弟也直勾勾地看着陈叱,期望他能给出一个满意答案来。
新仇旧恨加一块,李家乐想活,陈叱怎么可能答应。他看了这群帮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眼,轻轻挑了挑眉。说:“你觉得呢?”
陈叱这个表情兄弟们太熟悉了,但凡陈叱露出这个笑脸儿,那人不死也得脱十八层皮般的生不如死。
接下来,陈叱又吩咐了几件事情,众人一一接受过后,便放心地离去办事儿了。陈叱回到他妻子身边,谢依南的小舅妈立刻从床上弹起来。问他:“怎么样?”
陈叱促眉。说:“一直没睡?”
谢依南的小舅妈摇了摇头,说:“我睡不着。”我担心轩轩啊,可是她不能再给陈叱压力了。
“放心。最迟明天傍晚,轩轩一定会平安地回到你身边。”陈叱许诺道。
“真的!”谢依南的小舅妈惊喜地大叫,轩轩失踪十几个小时,她头一次真正露出笑脸儿来。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陈叱轻轻抱着他的妻子,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道。
谢依南的小舅妈轻轻地把手放在陈叱的背上。慢慢地拍着,就像小时候她哄小轩轩睡觉时一样,那么轻,那么柔。
“轩轩回来以后。你带轩轩回老家去陪陪爸妈好不好?”
谢依南的小舅妈先是一愣,然后才推开陈叱,一眼望到他的眼底去。她问陈叱这个七尺男儿:“你答应白士卿什么了?”
陈叱笑了一下,心想。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多年的夫妻,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啊。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也不好,不可爱啊不可爱。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只是接下来一年的时间是关键,我估计会很忙,怕没什么时间陪你跟轩轩。”再说,他爸妈也是很想轩轩这个臭小子的,带他回去,让他替自己尽尽孝也好,毕竟,他父母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待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那个境地才来打算后悔吧。
“我前几天才打电话给爸妈,他们身体好着呢。”谢依南的小舅妈不买她丈夫的账。
陈叱叹息一声儿,知道这个打算算是落空了,他苦笑了一下说:“随你,可是以后不许再赶江秘书的人走了。”
谢依南的小舅妈想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她身边的小轩轩,促着眉头对陈叱说:“我以后下楼倒入拉圾都带着他的人去。”
陈叱听了,拧了拧他妻子的鼻子没说话。这一夜,夫妻俩儿人谁也没有合一下眼。天色大亮的时候,陈叱带着他的妻子高调地在上班的人潮中回家了。
走进这个刚刚发生过不幸的屋子,众人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劫后重生的喜悦之色,原因自然是因为轩轩至今仍未回归,各处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谢依南的小舅妈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地板上小刘的血迹以及厨房墙上的字迹都被清洗干净了。
她茫茫然地四处走动,最后站在厨房里发呆。谢依南的小舅妈首次对这个生活了二年多时间的屋子生出清冷的感觉来。即便外头便有她的丈夫与人交谈的声音不断传来,可是她心里就是感觉到清冷。
她定定地望着厨房炉台上那口小锅,原本热在里面的牛奶再无一丝热气。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她在热这个牛奶的时候,只差两分钟就好。
她站在厨房不敢动,怕牛奶过了头扑锅了。小轩轩不喜欢扑锅的牛奶,他的味觉又十分灵敏,原本就不是太爱喝牛奶的小孩子,扑过锅之后,他就更有理由不喝了。
她每天喂小轩轩喝牛奶都是一场力量与智慧的比拼,所以每每此时她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容不得一丝轻心。
突然,门铃就响了。她当时还被吓了一跳呢,因为那门铃按的挺急,响了一下没停呢第二响又来了。
“小刘,你去帮我开一下门,我走不开。”她记得当时自己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锅里即将煮开的牛奶,头也都转就这么直直喊了一嗓子。
身后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音,她知道,小刘去开门了。
牛奶还要三十秒就好了,锅边的奶泡已经一个赶一个地开始往中间冒,她在心里倒数计时,十,九,八,七……然后后颈一痛,她失去了知觉。
那一刻,她心里想的是,完了,牛奶还是扑锅了,小轩轩又找到理由不敢喝奶了。
可是现在,她看着锅里再无一丝热气的牛奶,恨自己恨的牙痒痒,出事儿的时候,她掂记的竟然不是小轩轩的安危,可是一锅破牛奶。
恨到极处时,谢依南的小舅妈连锅带炉想把它们统统扔掉,不要喝就不喝,只要小轩轩能够回来,她再也不逼他喝牛奶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成功
厨房里传来的这一阵乒乓乱响,惊动了外头商量大事的男人们,陈叱进来一看,见他的妻子正蹲在炉前哭,牛奶倒了一地,连带着他的妻子洁白的素手还有光洁的灶台。?
?
“怎么了?”陈叱不知道妻子心里的内疚。
“我……”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谢依南的小舅妈泣不成声儿,熟悉的场景让她忆起昨天的一切。一夜未眠严重影响到她的情商水平,加上小轩轩那里依旧没有好消息传来。
这都快二十四个小时了,小轩轩有没有饿着?渴着?他是不是很害怕?那些人有没有虐待他?他受伤了吗?他哭了吗?他痛不痛?
这些所有的问题统统在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脑中纷纷冒了出来,再大度再和善的人也撑不住了,何况是谢依南小舅妈那么爽朗到有点儿没心没肺的人。
都说爱笑的人其实爱哭。爽朗的人自责起来才最要命,那种感觉就像一窝的鸭子里面突然出现了一只天鹅。天鹅不会想到自己的美丽,就像谢依南的小舅妈不会想到李家乐的恶,只会痛若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像她此刻正在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小轩轩一样。谢依南的小舅妈,此时的心境大抵亦如此,她在怪自己,她在恨自己啊。?
?·
陈叱原本就不是个多么善于言辞的人,更何况现在这件事情关乎到他儿子的性命,他可以安慰他的妻子,但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他绝不会信开口河。
其实世上任何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都是如此的,他知道言语明明是最苍白无力的一种安慰,他不给承诺,他要给你看行动结果。
故而,谢依南的小舅舅什么都没说,他只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妻子,默默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陈叱将他的妻子送到房间去休息。不管她睡不睡得着,她现在的情绪都太激动了,必须得让她好好静静。
等他出来的时候,看见江秘书等人的眼角亦隐隐红。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儿,坐在沙上一言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行动电话跟座机同时响起,陈叱接起他的行动电话,那头传来白士卿的声音。他说:“别怪我冷酷无情,去接你儿子吧。”
陈叱哼了一声儿,挂掉电话,他的秘书说:“陈局,有消息了,小公子就在楼上。”说着,手指还配合地往上一指。
陈叱当即跳了起来,带头冲了出来,江秘书带着人跟在他身后,?·?一边说:“陈队说小公子就在楼顶天台李花匠的菜园子里,那里有一个小瓜棚,小公子此时就在里面。”
“李家乐呢?”陈叱以一种挑战人类极限的度疯狂地爬楼梯,一边问。
“他想逃跑,陈队已经把他抓住了。正押着往回赶呢。”江秘书跟在陈叱后头爬楼梯,一点不带喘粗气地说。
一队人很快上到八楼的天台,却现门是锁着的。陈叱恨,抬脚就揣。门嘭的一声儿响,却没有落下,铁绣却是落了一地。
陈叱想都不想。抬脚接着揣,也不知道揣了几脚,那把可怜的,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锁终于落下了。陈叱拉开铁闸冲了出去。
满目的花花草草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笔直地朝最左边一个低矮的棚子冲了进去。他的儿子陈轩果然静静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陈叱心头巨痛,那种感觉像是被炮花弹击中心脏后,猛然炸一样。一时间,他有点不敢上前。生怕地上躺着那小小一团的肉,软软乎的小肉人,已经变的冷硬。
“陈局!”江秘书还年轻,他尚未为人父,但此情此景,他竟然感知到了陈叱的心理变化,这个汉子自来喜怒不显于色,可知这次他是真的被伤到了。
陈叱不敢细想,中间停顿的那零点零一秒钟快滑过,他冲上去抱起小轩轩。心头一紧再一轻,还好,还没有太晚。
江秘书从腿上抽出一把军刀,两下割去绑在小轩轩腿上的绳索。也顾不上敢刀了,扔在脚边便开始熟练地替小轩轩活血。
“轩轩,轩轩。”陈叱的嘴里第一次吐出这两个字,以往他都是陈轩,你怎么样怎么样。但今天,抱着怀中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陈叱次对他温柔了起来。
“爸爸,我饿了,要喝牛奶。”小轩轩虚弱的声音一点点从他的小嘴巴里吐出来,陈叱身后跟着几名小将听着差点落泪。
“好!爸爸带你回家,让妈妈给你热牛奶!”
陈叱说着,便抱着陈轩冲出了这个小黑棚。
屋内,陈轩安静地躺在她母亲的怀中喝葡萄糖水,小眼睛轱辘乱转,似是为了能喝上糖水而感到十分高兴。
江秘书看着完全回复往日神采的嫂子,跟依然精灵可爱的小轩轩,默默地对陈叱说:“陈局,还是带小轩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这样稳妥一点。”
不是江秘书爱操心,实在是李家乐那个绑法别说是小孩了,连大人被他那个手法绑上一天一夜,手脚也要废了的。
小轩轩现在看着没事儿,除了手腕脚腕有明显的瘀伤外,看着股肉跟骨头都挺好的,问他痛不痛,他也说不痛。
可是,小孩子哪里知道真痛还是假痛,何况你以前那么变态地对待小轩轩,小轩轩就是真痛他当你面儿也不敢说啊。
陈叱却是不理江秘书,只问陈轩:“害怕吗?”
“不怕,爸爸会来救我的。”小轩轩被抱走的时候,人根本不是清醒的,他醒来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冷硬的地板上时,他的小心脏是真的害怕的。
可是他很快又想到她妈以跟他讲的那些睡前小故事儿,关于那些小麻雀,小凤凰的故事儿时,他就不怕了。
小麻雀小凤凰都可以自己离开爸爸妈妈去外面生存,他也可以。小轩轩就是这样在自我鼓励与自我安慰中度过的那一天一夜。
陈叱听了他家儿子的话,心里一阵高兴,一阵感慨,决心等他伤好以后,便要交待江秘书,让他开始教他一些知识,别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一点儿劲儿都不会使,白白躺在那里一天一夜。他得学会自救才啊!
第四百一十九章 红颜
谢依南错鄂地抬头看他,见他一幅快要死过去的模样,抽了张纸开始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心里却在想,我这活计做的这么好,以后还是少出手为妙。看张天扬那个虚弱的模样,多来两次只怕他第二天根本爬不起来去训练啊。
谢依南心里一边替自己感到骄傲,一边忍着笑意开始替张天扬收拾。哪里知道,年轻会这么冲动,谢依南这头还没收拾完呢,张天扬那头又再次生机勃勃了起来。
谢依南瞪了张天扬一眼,见他满脸儿都是期待与羞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把他收拾服贴了。让他知道女人是不能随便惹的,尤其是正处生理期的女人,更是不能惹。
事情进行了多久,谢依南跟张天扬都不记得了,反正天刚刚擦黑的时候,谢依南就开始收拾,这会儿,再怎么样也应该有个十点钟了吧。
谢依南今晚使了大力气,累的动都不想动一下,只想躺着好好睡一觉。偏偏某个在云端游了数小时的人,一点儿不累,非要折腾她起来吃饭。
谢依南怒了,抱着枕头死活不敢起来,只跟张天扬说:“我累了,我要睡觉。”
“吃完再睡。”张天扬心情好好地跟谢依南拉扯,一点儿不介意谢依南的怒火。张天扬原本面对谢依南就是个十足耐性的好男人,如今被谢依南一番侍候下来,彻底舒服了,越发没有火气了。
谢依南说什么他都不听,非要侍候谢依南吃饭。
谢依南瞪不过他,只好坐在床头吃饭。张天扬笑眼眯眯地一口一口地喂谢依南吃饭,偶尔将谢依南不吃的食物吞下自己的胃里。
“你怎么不吃?”谢依南看着张天扬手上端着小碗,口齿不清地问他。
张天扬笑着摇了摇头,又喂了一口饭给谢依南。谢依南不用张天扬自己说,也知道他现在的情绪是什么?
不就是某处喂饱了,心里高兴吗?至于吗?
谢依南在心里哼了一声儿,越发坚定了十八生日那一场策划了。提前什么的,看来还是不能心软啊,你看张天扬现在这个得瑟样,怎么算最后吃苦受累的那个人都是她谢依南。
张天扬不知道这一晚上结束之后,谢依南心里是在找这个主意的,他只是整晚心情很好地围着谢依南转来转去,一会儿喂饭,一会儿刷牙,一会儿洗脸的。
如果不是谢依南拒绝,张天扬铁定还要帮她洗澡。可就算是谢依南拒绝了他张天扬,张天扬仍是蹲在厕所门边,一声儿声儿地叫:“依依,依依。”
谢依南没好气地打开门,带着一身湿意地从里面走出来,认真地问张天扬:“就这么高兴?”
张天扬咧着嘴角笑,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是谢依南心里明白了,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生物,果然很有动物性啊!
谢依南长叹一声儿,指着张天扬说:“过来帮我吹头发。”
“哎!”张天扬痛快地应了一声儿,然后屁颠颠地跑过来为谢依南服务了。
谢依南被张天扬这一顿烦,什么睡意都没有了。吹完了头发便在躺在床上跟张天扬聊天。听张天扬从某军区讲到某大队,再讲到菜头,菜心几人身上,直讲到周公再次光临,意欲约会谢依南时,张天扬仍是兴奋的紧,半点睡意都没有。
“我困了。”谢依南无奈地跟张天扬说。
“嗯,你睡着吧,我看着你睡。”张天扬痛快地放过谢依南这个唯一的在场听众,还一边回忆小时候他妈妈张夫人是怎么样哄张天名睡觉的,学着他妈妈张夫人的样子轻轻在拍谢依南的背。
“别动!”奈何卿不享此意啊。谢依南最烦她在睡觉的时候,旁边出点儿什么动静了。
张天扬注定吃力不讨好,悻悻地停了手,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身,嘴角咧开的那抹傻笑却一直碍眼地存在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呢,这是一种‘等了这么久,这块肉终于是我的了’感慨的,幸福的,满足的笑。
由此可见,谢依南的感觉没有错,张天扬身上的确存在很强的动物性啊。好比如说,小狗爱撒尿了,小猫爱舔毛了等等之类的。
初恋总是美好的,一切青涩的情愫在他们眼里看来,都是那么的甜蜜而又满足。他们可以为对方的笑而笑,也可以为对方的哭而哭,生活中的一切细节在他们眼中都细小的如同尘埃,肉眼根本无法看见,心里装着的必定只有彼此。
张天扬对谢依南这一块肉,打小就爱的紧,现在谢依南自己自动送上他张天扬嘴边了,张天扬又哪里会不紧紧咬住不放的道理。
今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张天扬的前二十几年生命里,一直是属于脑海中的一抹幻境,同僚口中的一抹谈笑,从没有想过幸福会来的如此突然。
谢依南亲手为张天扬打开了一道窗,一道上帝创世以来,都没能亲手打开的窗。可见谢依南的伟大,可见张天扬的喜。
你如果问张天扬,爱情是什么?
他一定傻兮兮地摸着脑袋笑,一辈子都答不出来。可如果你问张天扬,世上如果没有谢依南,他会怎么样?
他会怎么样呢,他大抵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满足,像现在这样快乐,像现在这样那怕只是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睡颜,心里亦满满地感觉到安稳妥贴,温暖喜乐吧。
张天扬不要睡,他要陪谢依南一整夜。
窗外是星空布满天,还是黑暗照大地,他都无知无觉。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她。对一个浑身充满战意的革命战士来说,此时的张天扬是不合格的,他长久的训练让他的警觉高出普通人数十倍,方圆十里,任何一个风吹草动,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可是在这一夜,张天扬全身的细胞都用来感知谢依南了,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不耐烦地促眉,她嘴角的上翘……
不怪别人说,要催毁一座,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一个绝世美人。
诚如当年的西施姑娘,这位姑娘做了什么?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她只要往大王身边一靠,她就做了所有王公大臣们,倾尽半世之力都做不到的事情。
红颜祸水啊!
第四百二十章 祸水
谢依南这个祸水对自己造成的后果半点不上心,她香沉沉地睡着呢。?
??
?·也好在咱们现在是一个和平的年代,谢依南不是出生在五代十国,张天扬也不那一国之主,不然,以这俩儿人不负责的态度,亡国,只怕是迟早的事情啊!
一夜好眠的谢依南在天最黑的时候被张天扬从床上拖了起来,她半眯着眼打量了房间床头柜上的灯光,随张天扬摆布着穿衣穿袜,半响思维才清晰了一点。她看着窗户外头的一片深黑,问张天扬:“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好因啊~”
“不看升旗了?”张天扬问谢依南,但其实张天扬的心里想的是:不管你想不想看升旗,这个点我都得起来离开你回部队去。即是我要与你分别了,那你也得起来再陪我一段。愿意去看升旗也好,不愿意去看升旗更好。这样,他就可以连人带衣地把谢依南扛回到他的宿舍去。横竖谢依南现在不用上学,横竖他现在在部队小小地也算是个话事儿人。他接家属进去陪住,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谢依南自然是不知道张天扬心里的小九九,当然,就算知道,谢依南也没地儿说理去。谁让她自己作死,昨天让张天扬尝了那大半套呢。
如果不是她自己替张天扬打开那道门,张天扬只怕现在还是个一心为国为家,偶尔想念谢依南的纯洁好男孩。?????
你亲手让人家成长,现在又想让人家看不着,摸不到,吃不着嘴儿,以张天扬的动物性怎么可能嘛。
“可是现在也太早了点吧。”谢依南半身无力地靠在张天扬身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不早了,车上还需要费时间呢。”食知其味的张天扬是打定主意要把谢依南打包带走的了。
“我还没洗脸刷牙呢。”谢依南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啊,谢依南是个懒惰的姑娘啊,谢依南是个颐指气使的姑娘啊,简单来说。谢依南就是不想自己动手,她想让张天扬侍候她来着。
“我去给你倒水。”张天扬很快进了洗手间,挤了牙膏又倒了杯水给谢依南。
谢依南老脸儿一红,终于装不下去了。她自己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地使唤张天扬给她张罗早餐,然后自己慢慢地走到洗手间去了。
张天扬望着谢依南的背影笑,然后果真出去罗张早餐了。?
?·
早餐很简单,从冰箱里拿面包牛奶出来热热就行了。
其实按谢依南的意思,大夏天的喝点冰的感觉会更好。可是张天扬不依。在他母亲传援的女性生理卫生知道里头,头一条便是敏感时期,绝不能让谢依南吃冰的,否则以后有得她好受的。
具体怎么个不好受法,张夫人没说,张天扬也没问。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力。你看,这是不是无条件服从命令给教育出来的人,脑子跟常人都不一样。
当然。这不是我说的,这是人谢依南说的。
遥记得当年张天扬第一次从部队冲回来看望谢依南的时候,被张天扬那史无前例的吃饭度给惊到了。
谢依南记得自己当时问他来着,说:“张天扬,你吃这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在谢依南眼里看来,张天扬那吃饭的狠样就跟刚从******过来的人一样,见着树皮都恨不得扑上去啃两口。
“新兵连的时候养成的习惯,改都改不掉了。”谢依南说这么几句话的东西,张天扬已经把一整盆的面条给吃完。他这会儿甚至连嘴角的面汤都擦干净了。这度,能不令人乍舌吗?
“什么意思?”谢依南上下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是体制外的人,再加上大****在军事儿上的建设从来都跟朝鲜的国策是一样一样的。她自然不会明白。
“新兵连规定,一顿饭只给三分钟时间,能吃多少是多少,吃饱了算你本事,吃不饱就得饿着。”张天扬轻描淡写地说着,谢依南却大呼不理解。狂问为什么?
为什么?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部队的命令就是命令,下了命令就得执行。
张天扬笑了一下,然后转而夸谢依南煮面的功夫越好了云云。
谢依南从洗手间收拾好出来的时候,张天扬手上已经拎着帮谢依南热好的早餐了。谢依南弯腰穿好鞋子,这才伸手接过,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跟着张天扬往楼下走。
张天扬另一个跟别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他的胃,姑娘们像谢依南这样的,时不时的就嘴馋想吃点小零食之类的,但人家张天扬不是,他的胃不到饭点绝对不饿,到了饭点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
例如现在,就不是他平常吃早餐的时间,所以谢依南根本就不用问张天扬你为什么不吃啊。因为问了也是白问,张天扬要么说:我不饿。要么说:我回部队再吃!
你看,两个人过日子,太有默契了也不好,省了多少口水啊,清静了多少空间啊。你说俩儿人在一起,老这么不说话,是不是怪闷的慌啊。
让我来告诉你吧。人家才不会呢,你看张天扬笑眼眯眯地将谢依南往副驾位上送,你再看谢依南那满嘴的面包屑,擦都不擦就往张天扬脸儿上亲,就知道人家的小日子过的多甜蜜了。
“张天扬,下次你休假回来,我们去爬长城吧。”不到长城非好汉,谢依南尽管是名美女子,但张天扬一个月也休息不了几天,从她住的地方到部队少说也要两三个小时,部队早上出操又早,谢依南是舍不得张天扬天天来回折腾的。
所以这每个月休息的时候便显的特别宝贵,你看,俩儿人这头还没有分开呢,谢依南就在计划下个次休息日的活动了。
“好,听你的!”张天扬笑着跟谢依南说。
谢依南呢,她自然是开心的。别怪她肤浅,张天扬每回淡淡地从嘴里吐出三两个字,总能让谢依南感觉到满满的宠爱。
第四百二十一章 观旗
都说姑娘们是听觉动物,谢依南此时想来,这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看她自己现在笑的那个甜蜜样,但凡是人看了,都会心生艳羡来着。
怪不得后世网络达的年代,那么萌妹子被男人骗了,你说单凭几个字,几段语音信息,嗓音或低沉,或迷离的,姑娘们听了,就感觉对方是一个高大帅,值得托付终生了。
谢依南又嘀嘀咕咕地跟张天扬乱七八遭地说了些别的事情,张天扬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应。
车子平稳地开到了**前西面的一个停车场,张天扬将车停好,拉着谢依南手往跟张想与向容约定的地点走去。
没多久谢依南果真看见了向容,张天扬觉着自己的左手一空,谢依南人已经跑到他跟前去了。
张天扬头痛地看着谢依南跟向容亲亲热热地说话,心里恼火地很,他头一回危机感那么强烈。齐琪之流的算什么,他张天扬此生最大的情敌不是哪个男人,而是向容这个小姑娘啊。
恼怒的张天扬决定牵怒别人,他瞪了一眼跟在向容身后的张想,怪他:你怎么也不管管,像话儿吗她这样?
张想两手一摊,看了谢依南一眼,意思是:你自己怎么不管管她。?·
张天扬气,越坚定地要带谢依南回他自己的宿舍藏着的心了。
“依依,天快亮了,我们快点到前面去,一会儿人多起来,我们就没有好位子可以看了。”张天扬自认为给自己打了个十分完美的借口,故而他突然甩开向容,拉着谢依南就跑的理直气壮的很。
向容被半道上突然冲出来的男人抢走了谢依南气的跳脚,刚想破口大骂张天扬强抢民家妇女呢,张想抢先一步上前,牵着向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容容,我们也快点儿过去。占个比他们还要好的位置,气死他。”
向容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张想的油腔滑调对付她绰绰有余。向容当下便禁了声儿,乖乖跟着张想的步伐走。
谢依南也在前面回头冲上向容喊:“容容快来。·我们去霸好位子看升旗啊。”
谢依南这次观旗这么积极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爱国,而是因为张天扬重伤那一次,有一天谢依男跟张天扬关在房间里嘀咕部队的训练,谢依南听了那么几耳朵,然后听见张天扬说他们部队新兵的基本功时。不少新兵刚入队的时候根本站不了半个小时就头晕眼花,昏倒在地的事情都常常生。
新兵要达到的最低要求是站得直,站得稳,站得久。平时训练一般要站三到四个小时。训练时,新兵蛋子腰间要插上木制的十字架,帮助他们的腰挺直。领口的位置要别上大头针,一站就是大半天。顶着呼呼的大北风练站稳,迎着太阳练不眨眼,甚至无良的连长跟指导员还要抓蚂蚁放在新兵的脸上爬来爬去,练耐力跟毅力。
为了练就良好军姿。他们睡觉时不用枕头,而是平躺在硬板床上,有时还在双腿内侧夹上两块1o厘米宽的木板,用背包带把双腿捆起来,保持腰杆笔挺,头正颈直。
练队形的时候,三十几个人组成的方队,要横成行,纵成列,步幅一致。摆臂一致,目光一致。每步都要走得威武雄壮,铿锵有力,走出军威。国威来。
为平稳过这一关,新兵们白天绑沙袋练踢腿,用尺子量步幅,用秒表卡步,一踢就是成百次上千次,保证刮风走得直。下雨走得慢,降雪走得稳,动作不走样不变形。
谢依南听说眼前的这班国旗护卫队也是这样的练的,甚至还更严格时,看见这队体现国旗卫士的威武和祖国的尊严的兵哥,国歌还没响呢,敏感多情的谢大姑娘就眼眶含泪了。
张天扬一看就心疼了,立刻帮着谢依南转移视线,他说:“依依你看,这班护旗兵用的是镀铬礼宾枪,夏天手出汗容易滑脱,冬季冰冷的手握不住枪。为了达到操枪一个声音、一条直线,他们就在枪托下吊上砖头练臂力,腋下夹上石子练定位。有一次他们头儿不知道怎么的窜门窜到我们那儿去了,这群人以为自己练的多么好呢,非要跟我们掰手腕,结果我们队就派出一个菜心,就把他们全队的人打趴下了……”
谢依南想到菜心那个瘦弱的小身板,有些不相信张天扬的话儿,她拿眼去瞪张天扬,意思是说:张天扬,你就胡说八道吧,还挑这么庄严肃穆的时候,真不懂事儿啊。
张天扬有理说不清,当下乖乖地闭嘴儿,跟谢依南一道往那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去。然后脑袋又想到他们头儿跟我们头儿在那儿吹说:我们的官兵战士啊,在风沙弥漫的环境里磨练摔打,风吹沙来不眯眼的本领。在人困马乏的夜色中保持全神贯注。他们这是要展示我国特色升旗仪式的专利。
谢依南不知道张天扬的心思,她只看见国旗挂上旗杆升动时,那个长相英俊的小伙纸旗手迅将17平方米的国旗,向空中甩出个扇形,这展旗的动作完成的太漂亮了,简直跟抗日胜利时,升起的第一面旗有的拼啊。
当国旗降至杆底的一刹那,旗手迅将国旗收拢成一个锥形,收旗也收的好,尽管不如鲜血淋淋,弹孔满布的破旗来的令人感动。但在这样一个和风熙云的早上,看见这样一慕蓬勃的英姿,亦是心情美好的。
整升旗仪式下来,谢依南跟向容都看的心情激动不已,尤其是一些文学爱好者,谢依南不难现,她身边后的那一群老人,眼前浮现的必定是民国初年到解放初年一代代,一天天飘过的日子。
那是一段坚苦的岁月,那是一段伟大的岁月。人只有在物质困苦的时候,生命垂危,动荡不安的时候,才会想方设法地满足自己的精神世界。
谢依南的外表是十七岁,可是她上下两辈子的阅历加起来,使她很自然地就理解了这群老人们眼底深藏的思想动态。
第四百二十二章 抢人
第一次,谢依南露出了对待亲人以外最为和善的笑容。????
?
?
?·人们不知道西天佛位宝相显现人间时,是怎么样的一种光辉慈爱,大道包容,谢依南却知道,一个自内心的微笑,可以令冰雪消融,万物生辉。
因为,上辈子她每每一个人时,她眼中浮过的都是一个个陌生的,自内心的,真心笑颜。
谢依南看着与太阳同辉的国旗,看着相互扶持着走远的那群老人,眼底深黑一片。张天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若有似无地给了她许多力量。
张天扬并不知道谢依南这突然的爱国情操打哪儿来的,当然,他也不认为谢依南会有多么强烈的爱国情操,他只是突然心里一紧,然后想到至死未回国落叶归根的谢依南而已。
他握着谢依南的手,只是想告诉她一个想法,不许离开我。
“南南,我们走吧,想哥哥说要带我们去喝豆汁呢。”向容兴致高昂地说。
谢依南听了,却是提不起半点精神来,她内心十分囧,不知道要怎么跟向容形象豆汁那种可怕的饮口是怎么样被人缺心眼一样地明出来,然后又被全老北京人民喜欢着的。?
???·
反正,谢依南自己是没有勇气再尝第二回的,那种可怕的味道,只怕谢依南轮回三十次,灵魂深处还有它的可怕印迹吧。
“依依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去吧!”张天扬见谢依南沉默着不说话,以为她的心情还没有恢复呢,心里一阵高兴,一阵难过地替谢依南回绝向容。
他高兴是可以有一个比较说的过去的理由带谢依南走,难过的是,他现在还没有想到办法怎么样开解他的依依。
却不成想,张天扬只顾着谢依南的心情,却在向容那里捅了马蜂窝。向容两步过来拉着谢依南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示威地跟张天扬说:“回你的部队训练去,还赖在这里干吗?南南不用你操心。她自然有我管。”
张天扬拉着谢依南的手不放,于是谢依南再次感受到了夹心饼干中间那抹陷的难处。她看一眼向容,似是在问:大妹子,你怎么着又心情不好了。怎么老是跟张天扬对上,你说说你除了嘴皮子功夫利害一点儿,你哪儿点比得过人家,非要跟人家挑战,你小心落一身残。到时候别找我哭。
再看一眼张天扬,又说:张天扬你好好回你的部队练你的萝卜去吧,你跟一小姑娘较什么劲儿啊,我还想早点儿回去睡觉呢。?
?
·你还跟这儿磨蹭什么呢,小心迟到了被人军法侍候啊。
向容跟张天扬谁也没看读懂谢依南无言传达的话儿,仍是拉着谢依南的手不放。谢依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俩儿人都没有要让对方的意思。谢依南眼睛一闭一睁,心想:得,这是要逼我出绝招的意思啊。
啊!
谢依南大叫了一声儿。俩儿个别扭的熊孩子被吓了一跳,跟被蜜蜂蛰了一样,立刻放手,同时往谢依南这边靠。
张天扬到底是部队的人,平日的训练没能白费,关键时刻那身训练有素的功夫助他占了上风,他先向容一步,将谢依南拥入怀中,急急地问谢依南:“哪儿疼?快跟我说说。”
一边问还一边不安地摸上摸下,整个跟江湖上盛传的摸骨老头一样。神神化化的。此时谢依南没空笑他,反而装模作样地说:“胳膊疼,被你们俩扯的。”
看看谢大姑娘多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犯罪了一样。句句不离地提醒人家,非要将人家心里那百分之十的内疚感加重到百分之八十。
向容也急了,却使不上手,只一个劲儿地站在旁边干瞪眼,一边紧张地看着,一边说:“南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很疼吗?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张想在旁边看着,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三个人怎么越长大越幼稚了呢。他见向容此时恨不得要哭的模样,也心疼了,不着痕迹地瞪了谢依南一眼,意思是说:差不多得了,别演戏演过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砸你场子啊。
谢依南看见了,她促着眉头不动声色地往张天扬那边靠了靠,意思也说的很明白了,她讲:我有靠山,我才不怕你呢。
张想扶了扶额头,拉着向容一边走一边说:“容容,我带你去喝豆汁儿吧。”完全不想看谢依南作,作的自己只身跳进了猎人的陷阱仍不自知的傻姑娘,张想表示自己真的尽力了。
他完成不顾向容的反对,扯着向容没一会儿就走远了。等谢依南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谢依南坐在张天扬车上,抱着又臂问他:“我为什么也要去你的部队?”
“表哥他们走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张天扬好心情地一边狂踩油门飞车,一边淡淡地回答谢依南。没办法,不踩不行,刚刚那一场小闹耽误了不少时间呢,他不把油门踩尽只怕赶不回去。
再说,车上还有一个依依呢,他总得多空出一点儿时间来先把她安顿好自己才能放心去操练萝卜啊。
“我有钱,我可以打车。”谢依南才不接受张天扬的说法呢。
“家里要重新装修,你一个人住在里面不安全,工人进进去去的,多不方便啊。”更何况,还有一个对谢依南的才华虎视耽耽的装修公司老板呢。
说到这个张天扬对张想也是有气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那么一个人,看见好东西就想往自己家里兜,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脸儿。
你也不想想,凭他张家这样的家业,想娶谢依南进门,尚且在她母亲那里还要立下军令状呢,你算老几?哼!
“我可以去想哥哥那儿跟向容一起住。”办法总比问题多,谢依南的方法多的很,根本不怕浪费自己的脑细胞。再说,细胞这种东西,你不用它,它一样存活不了多久,自己多用用,还能加快他们的代谢率。给他们一个报效祖国,报效人民,报效社会的机会,多好,一举数得啊。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入营
“大表哥过几天也要来了,他们那里住不下的。??
?
?·”张天扬心情好,愿意陪谢依南东拉西扯,另外,他感觉这样也挺有情趣的呢。
“那我去住新华饭店。”谢依南瞪着张天扬,恨他今天竟然这么油腔滑调,半天说不到正题。
张天扬看一眼谢依南的脸色就知道了,这事儿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尽管他心里挺好乐和的,尽管他还有点舍不得这个小情趣这么快就结束,但他仍是执起谢依南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了一下,这才说:“我舍不得你,我想你陪着我呢。”
谢依南听了,这才心满意足地闭嘴,然后合眼靠在位子上,准备睡一个回笼觉。因为按照张天扬介绍的情况,从京城市区到达张天扬部队所在的效区,最快的车程是二小时又十三零四秒分。
为什么要精确到秒呢?
自然是因为张天扬那个得力的副队是个十分变态的技术控,由他主导的训练计划一般都是以数表的形势呈现的,每个训练结束后的总结大会也总是一堆让人看了胆颤心惊的数据对比。有跟上次训练对比的数据,也有跟去年同期对比的数据。?
?·有跟其它同类部队对比的数据,也有跟个人最高峰值的数据对比。有跟最差的部队对比的数据,也有跟最好的部队对比的数据。总之,放眼望去皆是数据。
谢依南听张天扬这么说,倒是对这个位副队的印像深刻,还曾言有机会要跟人家认识认识呢。要知道,如此科学的,现代的训练方式出现在这个年代,此人可谓是天才了。
数据,大数据时代可是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才开始兴起来的,大****内,除了北上广深几个一线城市,其它二三线城市可是仍然处于落后的阶段啊。
你说。在这个二千年尚未跨越之际,张天扬身边出现这么一个现代的人才,谢依南是不是应该好好认识一下啊。
当然,谢依南现在已经在去往的路上了。所以,她现在完全不着急呢,心平气和地闭上眼睛,正准备睡一觉呢。
张天扬去拉着谢依南的手不放,谢依南瞪了他一眼。说:“专心开车,注意安全。”然后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抱着身子准备睡觉。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再次睁开眼睛,贴过亲了张天扬的嘴角一下,似是鼓励,似是安抚,看见张天扬的嘴角微微上翘了,谢依南这才完全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
张天扬一边稳稳地开车。一边留意谢依南那边的动静。没过多久,等谢依南的呼吸完全平稳了下来,他才悄悄伸手去调高空调的温度,然后看一眼谢依南的睡颜,心满意足地开足马力往部队的方向奔去。
此时正值清晨,阳光明媚热烈却不灼人,空气清新,效外的公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林荫树木,时有鸟鸣穿透而入,那唧唧喳喳的声响落在张天扬耳里。无疑比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还要好听数十倍。
那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呢,那就是一种关于生命的感觉。在他们彼此年轻的时候,遇上了此生最爱的人,我爱你。你也爱我。
我任性了,想你陪我工作。你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你妥协了。此刻,你就睡在我的面前,我的爱人在身边,我在路上。我的光明,我的幸福,我所喜欢的一切,都在我身边。
如此,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谢依南在张天扬的车上睡着了,她被张天扬叫醒的时候,人已经完全进入到张天扬的地盘。谢依南看着张天扬脸儿上那抹自信加得意的笑,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迷路的小羔羊,而张天扬则是家里藏着利刀与柴火以及平底锅的大灰狼。
大灰狼将他的小肉团领到自己的宿舍,指着眼前这个小小的房子对谢依南说:“依依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谢依南看着张天扬用一种快到没人有的度换衣,换鞋,戴帽,最后再利落地如同秋风扫落叶那般时间紧,任务重地冲了出去。眨了眨眼睛,谢依南这才清醒过来,自己此刻便站在京城效外八十里地上的某个基地家属楼内。
谢依南在张天扬的宿舍里像个骄傲的女王一般巡视起来了自家的领土,然后现这个地方并没有跟某大队的那个单人宿舍有什么差别,除了地方大一点儿,东西越的规整外,感觉还真是一样啊。
谢依南望着这个房子,感觉跟后世那些无星级的经济连锁型酒店没有任何差别嘛。谢依南此刻有两件事情好奇,一是这种无星级的经济型连销酒店的创始人是部队出来的吧。二是张天扬作为一个未婚单身汉,他是怎么挤身到家属楼里来的?
谢依南对着空气笑了笑,然后翻开张天扬扔在墙角的包包。打开一看,里头果然装的都是谢依南用惯的东西,她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放好,现还真没有什么是谢依南的日常生活要用到的,而张天扬却没有收拾到的东西。一件都没有。这个现让谢依南不高兴了,因为她又少了一个可以跟张天扬撒娇的借口。有时候男朋友太能干,也是件很让人失望的事情啊。
谢依南将自己的东西摆好后,便无聊地跑去厨房装了半壶水出来替张天扬阳台的花浇水。她刚举直胳膊呢,旁边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儿,她讲:“依依,别动,这个点可不能浇水,花儿会死的。”
谢依南错鄂,看着这个中年妇女半响回不来神。
“你这孩子,不会胆儿这么小,被我吓到了吧。”中年妇女放下手中正在晾晒的衣服,走到靠近谢依南这边的阳台边上,对谢依南说:“过来我看看,谁家姑娘啊,这么水灵……”
谢依南囧,终于确认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誓,她绝对没有见过这名女子,那么,这名中年妇女那亲切熟络的口闻是怎么回事儿?她为什么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嫂子,你是?”谢依南试探性地喊道。反正在部队,不管年纪大小,级别高的叫嫂子,级别低的叫弟妹。简单粗暴的很,很好区别嘛。
第四百二十四章 跳舞
?
“嘿,看我,看见你这水灵灵的小姑娘高兴坏了,竟然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家男人是张队手下的副队长,我是九月生的,我爹就给我取名叫九月了,我年纪比你跟张队都大,我就托大一回,叫我一声九月嫂子吧。?
燃?文小??说
?w?ww?.?”
九月看见谢依南仍是频有不解的模样,便说:“张队把你当宝,全军区上下谁不知道你啊。前段你不是刚高考完吗,张队得知你考了个全国状元后,花了二年的工资给全军区的人加菜来着。”九月说到这里,看见谢依南脸儿上那一抹艳色,捂着嘴轻笑,接着说道:“你接受新华社采探的那篇报道,张队拿它当宝贝一样收藏着呢,改天让他翻出来给你看看,一准保管的好好的。”
谢依南囧,不知道谢依南三个字原来如此响亮,难怪刚刚她坐在张天扬的车上一路进来的时候,看到各个岗亭之中的战士脸儿那么奇怪呢,敢情是把她谢依南当奇葩看啊。
大家别误会,奇葩在当年可是个好词,意指世上独一无二,娇艳美丽的花儿。想她谢依南二八年华,才佳貌美,对张天扬又情有独钟,头上戴一两顶高帽,应该还受的住吧。
“你刚来不熟悉情况,一会儿我带你去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九月热情地邀请谢依南。
谢依南却注意到,九月说话的时候,手有意无意地护着自己的肚子,谢依南醒悟过来,指着她还没怎么鼓的肚子问:“孩子几个月了?”
九月先是一愣,然后才笑的一脸儿幸福又慈爱的样子跟谢依南说:“到底是姑娘家啊,小眼神就是利,这娃才刚满四个月呢。”不怪九月喜欢谢依南,张天扬都跟他们家吃了好几回饭了,他也没看出来自己有孕在身,倒是这个小姑娘一眼就看穿了事实,真是太聪明伶俐了。不怪张队把她爱到骨子里去。就谢依南现在这个人品才貌,别说男人了,连她这个女人看了,都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她好。简直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啊。
这样一个玉人,当真值得儿郎当她如珠似宝呢。
“谢谢九月嫂子。不过,我今天想帮着收拾一下屋子,就不出门了。改天再麻烦嫂子领我去玩儿。”情况不明,谢依南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九月看着热情爽利,可是谢依南是习惯性地对陌生人防备一手的。且另一样,她年纪不轻又怀胎四月,谢依南是真不好意思去麻烦她。
最最重要的是,根据上次的经验来看,这个军区尽管占着京城的名号,但在谢依南眼里看来,它跟某大队的军营并没有差别。
如果谢依南计算正确,再过十多里。可就是属于河北地界了。既是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值得看的。
谢依南又跟这个位九月聊了一会儿,便返身进屋,再不敢往阳台上去了。这个家属楼建的委实奇怪,四周都没有高大的灌木就算了,房子还全部建成小三层。这也算了,房子竟然还是那种四四方方规规矩矩,不管是内还是外,看着基本一致。每栋楼的间距也是一样的,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笔直的线。
依谢依南目测。这两栋之间的距离,以张天扬的能耐,他一准能跳的过去。谢依南乱七八遭地想了一通,无聊地去翻张天扬的书架。然后现上头无一例外全是军事及枪械类的。谢依南没看两页就想睡过去,可是她不能睡,今天已经睡的够多的了,再睡下去她就快要变成一头猪了。
万分无奈的谢依南只好翻出她自己提前准备的大一专业书来看,这一看,才静下心来。然后慢慢进入书本的海洋里。
前世谢依南就知道,她自己对这一方面有特殊的天赋,电脑刚兴起来的时候,别的小孩还要专门去学个几个月,才敢哆哆嗦嗦地开机,然后玩个扫雷,上网冲浪什么的。谢依南那时候却早就无师自通,畅游在c语言的世界里不可自拨了。
当然,谢依南起先的时候也没那么上进,她也是玩游戏的,可是每个游戏到了她手上,用不了二天她就能把人家研究的透透的,甚至还莫名其妙地冒出各种想法,觉得这样会更好玩,那样难度会增加三级等等。
可是谢依南那时候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员,她一个辍学生的想法根本没处说也没人理。后来去大美帝国,谢依南花了数年时间完成语言学校的课程后,便毫不犹豫地申请了所在社区大学的现代信息通讯技术旁听生的名额。获准以后,谢依南这才知道,原来她并不是如谢依男说的那样一无是处的,她也有自己的天赋,并且,如此惊人。
当然,这一切,谢依南也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她不能告诉她的先生,因为当年的手持绿卡的****人还是一个很敏感很尴尬的存在。她也不能告诉向容,因为向容那时在恨她的无情。
所以,她只有把这件事情当作自己心底最深最重的秘密,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自己细细品味一二,然后再放回去好好珍藏,妥贴收好。
前世的记忆慢慢消逝的时候,谢依南还一度惊慌,怕自己会失去这项引以为傲的天赋。可是就在刚刚,自己在静心细读的时候,她现,所有的感觉都回来了。
谢依南心情飞扬地看完了整本的专业的书,现没有一项是她不能理解的,高兴地想要在家里跳舞。
她光着脚丫子,她掂着脚尖,跳着既轻快又灵动的舞步,快乐地跳舞,脸儿上带着梦幻般甜蜜的笑,如果不是外头的烈阳在提醒着所有人,大抵谁都会以这是找着白马王子的公主正在举行一个盛大的晚会。
因为,谢依南的快乐是那么明显,明显到感染了门外的一堆大男人。
咳!
谢依南被这一声咳嗽惊醒,她停下舞步往声源望去,张天扬带着菜头,菜心,不家数十个不认识的小伙子,人人手上端着一个饭盒,正看着自己呆。
第四百二十五章 插队
谢依南老脸儿一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失态竟然被人全程围观,有心想瞪张天扬两句,却现她心中的快乐让她冷不下脸儿来,又不能真的学那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囧迫了,便红着脸儿躲到房间去。?
?·
这种事情尽管谢依南想,但请原谅她,她委实做不到啊!
“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屋。”谢依南理了理裙摆,娇娇俏俏地站在那儿对张天扬说话,故作大方的姿态却并不能很好地掩藏她脸儿上的红晕,却是越的明显了,红的好像那儿天上的太阳啊。
“我从食堂给你打了饭,这群人非要跟着,说要来看看你。”张天扬手上端着几个饭盒走了进来。后头跟着那一群大小伙子齐齐喊了声儿:“嫂子好!”
谢依南前头已经接受过菜头跟菜心的军式礼节洗礼了,这会儿尽管被这个声响喊的耳朵有些嗡嗡响,却仍是热情不减地招呼他们进屋。
“你们好,进屋来坐吧。”谢依南自认为自己的女主人架子摆的好,礼数够周到了。但这些人仍是一个快过一个,脚底下跟摸了油一样,溜的贼快贼快了。???????W?W·
谢依南正面对着这群小伙子呢,自然看不见在她的身后,张天扬散出来的气场信息。根本不用衡量,在看热闹等于负重跑之间,畏罪潜逃等于将功补过之间,他们一定会选择后者的嘛。
谢依南目送这群人一阵风一样来去后,转身看着张天扬不说话。不说话的意思有二,一是你干嘛突然回来还不出声儿,害我好大没脸儿。二是,你这么没礼貌,你家里人知道吗?
张天扬摸了摸鼻子,怎么好告诉她,就刚刚她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风情,迷的他五迷三道的根本找不着北。至于没礼貌什么的,对这群人根本不需要。
张天扬是不会承认他自己吃酷了。就因为他一时失误,让谢依南的舞被别人看去了。
“先吃饭。”张天扬转移话题的技术真拙劣。
谢依南看着张天扬将三个饭盒打开,现里头两分一看就知道是常规份例的饭菜外,另一个饭盒内装却是一个小炒。
“食堂的小炒需?·今天中午就只有这些了,你先将就着吃一顿。我已经递了申请单子上去,晚上就可以去食堂领米面菜之类的东西回来,我们就可以自己做饭吃了。”张天扬没有说的是,就是这个小炒。还是他动了一小队的人从隔壁连抢回来的呢。
谢依南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天扬一眼,看着他手脚无处放的时候才好心地放过他,坐在他身边开始吃饭。
张天扬自己却不动,举着筷子帮谢依南添菜呢,谢依南看了他一眼,张天扬立刻不动了,自己端着饭盒使劲吃饭。
谢依南看着好笑,有心不再虐他了,出声儿问他:“隔壁住着的那个九月嫂子今天早上说要领我到各处看看,我没答应她。呆屋子里看书了。”
张天扬听了,促了下眉,刚要开口跟谢依南说话,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儿,张天扬放下筷子去开门,然后谢依南看到张天扬左边肩膀外露出九月的头来,她那招牌一般又清又脆的嗓音立刻传来过来,她说:“知道你的心肝宝贝来了,食堂的东西肯定赶不及中午领回来做的,嫂子那里炒了几个菜。端点儿来给你将就着吃吃,嫂子手艺一般,你们可别见笑了。”
谢依南赶紧过去接过,谢了又谢。好不容易送走了九月,张天扬门一关,便紧张地看着谢依南不敢随意说话。
“怎么回事儿?”上午谢依南就觉着奇怪,就算再熟的人,也不可能张口就喊自己依依的,依依这两个字。除了张天扬的嘴里,任何人叫出来,谢依南听了心里都要一阵不舒服的。
这个九月却装作如此明显地跟自己套近乎,先是早上那半篮子明显还没有洗过的衣服,现在又是一碟炒好的菜。敢问,这是要闹哪样了亲?
“你别理她,这人就是个热情过头的。”张天扬不欲多说别人的家事儿,更不欲跟谢依南说那些遭心事儿。
谢依南坐在那儿不动,也不出声儿,摆明了不接受这个说法。
张天扬长叹息一声儿,慢慢走到谢依南身边坐下,说:“他是我副队的新婚妻子,刚结婚还不到半年呢,以前……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这个女人有点手段,瞒过了副队家里人。副队自己也是婚后才知道的。原本想离来着,可是却有了身孕,这不,凑和着就过日子呐。”
“这关你什么事儿?”谢依南早上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不是正经人家的好人,她尽管极力隐藏,但浸在那种场子里多年的习惯动作眼神是隐藏不了,谢依南前世在夜色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她一眼就看出九月的真实面目来。
张天扬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便一次讲明白了它。
上个月,九月的一个小姐妹来这里看探她,无意中看见张天扬,便声称对张天扬一见钟情,求着九月替自己牵线搭桥呢。
这事儿换了谁,大抵大家伙儿都不会感到奇怪的,可是九月的小姐妹跟张天扬就不行。一来张天扬心里有一个清华新鲜出炉的高考状元,这是全军区上下谁都知道的事情。二来,张天扬跟谢依南青梅竹马,感情笃定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三来,别人不知道,九月她自己还不知道吗,那种场合出来的女子如何能跟谢依南比。
可是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副队怎么劝,九月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帮她的小姐妹撮合俩儿人。九月觉得,她的小姐妹说的对啊,谢依南念书这么好,肯定貌若无盐,肯定比不上自己,她信誓旦旦地说,只有九月替她说说好话,再制造点机会,她有十足的把握能拿下他。
风月场合出来的女子也不是半点本事儿也无的,至少有一样九月跟九月的小姐妹都看出来了,张天扬还是个处的。对付这种情场初哥,她们这些历练了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失手。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讨好
且又一样,如果她的小姐妹当真得手,最后嫁给张天扬了,自家家里这个男人还不得指着自己的脸面过日子,枕头风的厉害别人不知道,九月自己还不知道吗?只要她的小姐妹成功了,不但对她的小姐妹是好事儿一件,对她自己,对她家那口子,都是一件美事儿啊。?
?
如此一箭三雕的事情,九月这种惯会计较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算不明白这个账。账既然算明白了,那么,她就得行动啊。
自那时开始,九月有事儿没事儿便往张天扬跟前凑,要么说说她姐妹的好话,要么制造机会让他们俩儿人见面特处。
几次下来,张天扬再傻也明白过来了,于是这才断了两家的来往,没事儿便躲着九月走。
张天扬这次之所以这么坚持,耍尽无赖也想让谢依南来他的宿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当中也有考虑到他副队的面子,希望事情不要往更糟糕的方向走,希望可以到此为止。
可是,九月明显不是这样想的。你看她今天早上的动作跟现在这一盘菜,便充分表明了她的观点。
谢依南默默听完,心里不知道是要骂张天扬太会招人呢,还是要夸那个叫轩华的女子眼光太好,竟然跟她一样,看上了同一个男人。
将面前的那碟子菜推了推,谢依南问张天扬:“怎么办?”
“要不然,我们结婚吧。”张天扬看着谢依南,紧张地问。
“这就是你的想的办法?”谢依南挑眉,稳坐如钟地问张天扬。??
?·
张天扬点了点头,说:“釜底抽薪!”
谢依南被气着了,她就说张天扬一反常态地非要自己跟着来他的宿舍,到底为了哪般,原来竟然是这样。
张天扬好样的啊,竟然还给自己藏了一个大惊喜。并且,还随便挥霍了一个机会。谢依南听见张天扬说我们结婚吧几个字的时候,心底生出一种我永远也不要嫁给这个呆子的冲动。
什么样的人才会生出这样一个脑袋啊。求婚是这样求的?灿桃花是这样的砍的?自己的麻烦难道不应该自己解释?
“我要回去!。”谢依南气到极处,腾一下站起来往外走。
张天扬慌了,立刻拉住谢依南,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
谢依南狠瞪了他一眼。说:“张天扬,别让我讨厌你!”
张天扬的心里像被热油烫了一下一样,难受极了。直肠直肚的小伙子,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种场面,只是又急又痛。
因为他知道。他的依依是真的生气了,很气。他不能让她走,他也不想让她走。她若走了,好似便永远走了一样。
“我要回去!”谢依南知道张天扬着急,但她自己现在也不理智,所以,她坚持·
“依依,”张天扬的声音充满了哀求的意味:“别走,我会跟她讲清楚的,你相信我……”
谢依南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张天扬没有错,他还太年轻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情况,冷静,冷静,没什么大不了的。
恋爱都是这样的,靠的极近的时候,才会吹毛求疵。便是如此,身边的人才会常常受伤。
谢依南最气的不是不知所谓的九月,以及没脸没皮的轩华。她气的是张天扬的态度跟做法。
拉自己加入到这个战场原本就是个极错误的决定。张天扬甚至事先不跟自己透露又是个错误,最错的是,她人已经站在他的地头上了,他竟然一点提示都不给。就让她这么直面九月了。
如果不是女人天生的直觉令谢依南惊觉,大抵她现在还会像一个傻瓜一样,亲亲热热地挽着九月的手,喊她嫂子长嫂短呢。
其次,恋爱不是作战,什么釜底抽薪啊。张天扬到底把自己放在哪个位置啊,谢依南不禁要怀疑起来了。
谢依南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紧张地站在自己面前,手脚无措的张天扬,问他:“见过那个叫轩华的几次,她长的如何,漂亮吗?”你看,女人的小心眼儿啊。
张天扬见谢依南又重新坐了回去,心里一喜,说:“只在副队家里吃饭的时候见过一次,我感觉她怪怪的。那次饭都没吃完就跑了。后来副队来找我说,说他家那位不懂事儿,让我多担待一二,我才明白过来。之后她又来过几次,我知道后都远远地躲着她,没再见面了。”
谢依南听着,脸儿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见张天扬停在那里不说了,又问:“还有呢?”
“没有了。”张天扬紧张地说道。
“没有时不时的送些小酒小菜过来,没有送你点什么小礼物小挂饰?”风月场合出来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儿手段。
张天扬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打了报告上去,禁止本营非直系亲属进入探访。”
谢依南听着,终于笑了一下,张天扬松了一口气,慢慢地凑到她面边坐下,虚虚地揽着她的肩头,心里这才定了一点儿。
对于谢依南,她的名字一天没有落到自己家里的户口本上,他心里就一天也不能安定下来。
谢依南太优秀了,每每他以为谢依南已经很厉害的时候,她总会做出一件更厉害的事情来。
在普通人眼里,张天扬也算是一个奇葩了。可是跟谢依南一比,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知道,凭他现在这点成就,根本连她的手指尾都比不上。
男人再强,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他也会不安,他也会患得患失。没事儿的时候还好,一旦有意外事件生,尤其是类于现在这样的桃色事件,张天扬是最没底,最害怕的人。
世上没有一个内心强大的人,生来就勇气无畏的。他们必定是经历了你我所不知道的坚难困苦,一点一滴慢慢累积起来的勇气。
于张天扬而言,大抵这件事情可以给他一个比较难忘的经历吧。
在张天扬哄着谢依南吃食堂打来的那盒饭之时,在张天扬以为桃色事件就此结束时,在张天扬以为谢依南与他之间再无任何阻碍时,另一件意外到令人张天扬几乎愤怒的事情却在悄悄地生着。
不过,此时的张天扬对此一无所知,他只一心一意地哄着谢依南吃饭。
谢依南自己这头想对了路,也不好意思再对着张天扬脾气了。且认真说来,这件事情原来就不怪张天扬,两个女人,且又是这种手段技艺高的女人联手对付他,张天扬没有行差踏错一步,这已经很令谢依南心喜的了。
至于那个九月跟轩华嘛,不用张天扬出手,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谢依南一边嚼着饭菜,眼眸中精光闪闪。
“晚上想吃什么?”张天扬腼着脸儿问谢依南。
谢依南赏脸儿给了他一记白眼,说:“你这么闲?”还能抽空给我做饭?
张天扬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总不好告诉谢依南,自己准备回去欺压副队吧。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爹这么坑,逼你娶了这么一个遭心媳妇儿呢。
“我另外有优待。”张天扬知道谢依南不是好糊弄的,他只好以实相告,至于这个实是什么呢,便由各人去猜想吧。
第四百二十七章 摘花
对于张天扬的小心翼翼,谢依南并没有享受多久,因为她很清楚,两个人的关系如果不能平等对待,那么,距离分手亦不远矣。??
不过,到底意难平。
“张天扬,泡茶去!”
“哎!”
谢依南哪里是个喜欢喝茶的人,她这样,无非就是想指使张天扬干活,泄泄心中的小情绪吧了。
张天扬心里也明白,尽管他已经快要迟到了,仍然听话地任劳任怨。
茶满七分,酒满十分。
张天扬为了显示自己的歉意,硬是冲了杯满满的热茶过来,低眉顺眼地放在谢依南面前。
此时,谢依南半躺在一张滕椅上,手中持着一卷书,懒洋洋地,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余光看见张天扬的身影过来,瞄一眼边上矮几的玻璃杯,再看一眼张天扬红的掌心。沉默了。
“晚上要喝红豆汤!”谢依南到底心软了。两人为世,多么坚难才走在一起,为了不相干的人置气度日,到底多有不值的。
张天扬一听,眉眼翻飞,心里知道这一篇算是过去了。???
?·高兴地应了一声儿。看一眼手上的表,时间已经到了他非走不可的地步了。却……仍是不舍。
谢依南自然明白张天扬在踌躇什么,高抬贵脚狠踢了张天扬一下,张天扬轻轻避开了。嘴角却翘的老高,高大的身影压了下来,落在谢依南手上书的光影一暗,嘴唇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张天扬浅尝即止,很快又回身站直了身体,道:“我去训练了。”
谢依南小脸红艳,嘴唇水润,大大的眼睛却狠瞪了张天扬一眼,那个意气的小模样,又娇又俏。
张天扬心情好好地训练南瓜白菜们去了。
谢依南依然懒懒洋洋地躺在那儿不动,手上的书也没在看。半开合着放在胸前,俏目微合,似睡非睡。
分针划过两圈儿过后,谢依南突然张开眼睛。站直身体,伸了个不太文雅的懒腰,绕着张天扬的小屋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不时翻翻这里,看看那里。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谢姑娘是一枚新鲜出炉的私家侦探,正受雇于一名绝望的主妇。正在调查出轨的丈夫呢?
那么,谢依南在看什么呢?
她其实什么也没在看。她只是不喜欢这个屋子呆板的模样,想增加一点她自己的个人色彩吧了。?·?
说到底,谢依南还是吃醋了的。
当时间到达下午四点的时候,谢依南终于放弃了这个可笑又可爱的巡山行为,将滕椅搬出阳台,迎着太阳的光辉准备接着看专业书。
不料,事于愿违。
“依依,在干什么?我正准备出去散步,你要一起去么?”
谢依南放下手中的书。对着阳台的左边轻轻笑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望着九月好一会儿,才说:“不了,我有功课要做?”
“还没开学呢,哪来的功课啊,放下,别看了,跟我一起出去走走。树林那边开了好些花儿,我们去采点回来,装扮装扮屋子……”
谢依南听着。眉毛控制不住地一跳再跳,也不笑了,只说:“我!”
九月愣了一下,一直挂在脸儿上明媚的笑颜僵了又僵。
到底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用一种更加热情又略带自责的语气对谢依南说:“看我,竟然把你这个高考状元往家庭主妇的方向带,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像我,守着男人孩子。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谢依南闻言脸色更冷,九月明显当她是不谐世事的无知小花啊。不过,她已经打定主意不搭理这个蹭鼻子上脸儿的女人了。故而任她说的天花乱坠,谢依南依然坐在那里不为所动。
“那什么,嫂子不打搅你看书了,我先走了,采着花儿了,嫂子给你送一束。”
谢依南简直要服了九月自说自话的本事,原来厚颜还可以这样用?
九月似是看不见谢依南的冷脸,见谢依南不应不答,她脸上也没有恼的表情,然后在谢依南的沉默中退了场。
谢依南看见她挺着明显没有显怀,却不自觉地装作孕妇模样走路的九月冷笑了一声。
却也不是恼,只是心里感觉跟吞了个苍蝇一样,恶心的紧。
像九月这种女人,谢依南上辈子在夜色见不少了。不过夜色到底是个高格调的场所,里面的姑娘便是争抢,那争抢的也是跺一跺脚,整个四九城都有振感的人物。当然,手段也比这种高便是。
所以,谢依南不把她放在眼里,是赤果果的轻视啊。
就是不知道九月自己明不明这个道理了。
谢依南轻轻打开书,正式进入书的海洋之时,她有一个结论:九月明白最好,不明白,谢依南也不介意偶尔沾污一下自己的手,让她明白明白天这么蓝,海水这么咸,她谢依南这美好,这些都是有道理的。
太阳下山之后,天未能完全黑透之前,张天扬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谢依南正坐在饭桌前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儿。
“这花是哪儿来的?”张天扬将东西放下,看一眼饭桌上,家里唯一的一个汤碗,上头盛开的鲜花问。
“你猜?”谢依南似笑非笑地撇了张天扬一眼。
张天扬原来笑着的脸一僵,讨好地问:“不是你摘的?”
“我今天没出门。”谢依南一语道破张天扬的尴尬。
“我拿去扔了。”张天扬当机立断,不让它再出现在依依面前堵心。
“扔了?”谢依南抬高声音说:“我插了一个小时才插好的花,你说扔了?”
张天扬欲伸出去拿花的手一僵,求助地望向谢依南,希望她给自己指一条明路。
谢依南看着张天扬,脑袋却在想九月散步回来,抱着一捧花来敲门时的模样。那装模作样,眼带挑剔却假笑连连时的嘴脸,尤其是当九月看见屋子明显没有收拾过,且还有更乱的痕迹时,那不时抽动的嘴角。
令谢依南最感佩服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九月那一翻连消带打的话。
第四百二十八章 犹豫
她讲:“唉呀,这屋子怎么越收越乱啊,你看这些东西,怎么能随便乱摆呢,咱儿们这里虽然说是家属宿舍,但军务也不能差成这样啊。?????·依依啊,不是嫂子说你,这姑娘家家的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家务活儿都干不好,哪儿个男人会喜欢,就算喜欢也是一时喜欢你的颜色吧了。你听嫂子一句劝,嫂子是过来人,明白这过日子的道理……”谢依南抱着手看着九月一手扶着腰,一手收拾那些被谢依南故意弄乱的物会,背过身的时候,嘴里还会念一两句“明明轩华上周才来收拾过,早上我来看还好好的,怎么半个白天的功夫,就乱成这样子的呢?”
谢依南听着,简直要笑死了。
且不说这轩华到底有没有来收拾过屋子,便是她九月自己,一个副队的老婆,在大队长的屋子教训他未来夫人,便是这一件事情,就要笑死个人了,好不好?
她未能的正经婆婆都未必敢在她面前说这一翻话,她九月算老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吧。认不清自己份量的人,可悲,可叹啊!
谢依南从来都不是个纯粹善良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已犯到她头上了,便不要怪她狠了。
“九月!”谢依南冷冷地放下环抱着的双手,一边走,一边踢翻挡在她眼前的那束花。????
?
?
?·
“谢谢你摘来的花,辛苦了。以后我在的时候,每天送一束花过来,我不会亏待你的。”谢依南扬着手上那两张百元大钞,在九月目瞪口呆之下,塞进了她上衣的口袋,然后闲闲地坐在沙上,淑女范摆的十足。又说:“你帮我收拾屋子,我也不能亏待了你,这样,每个月我按市价的二倍雇你。你一周过来三次,收拾三次屋子,打打灰,拖拖地。归置归置东西就成,活儿也不重,影响不了你溜胎养娃的,你觉得如何?”
九月如何不明白谢依南的意思,这是把她的一片好心当清洁大婶给打了。谢依南欣赏了下九月七情上面的表情后。不等她开口又说:“副队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请天扬去跟他说的,毕竟部队就这么点工资,你们家里又是这种情况,养一家老小的确不易,顾得了吃顾不得了穿。娃出生以后花的钱就更多了,你不用害羞,我们都是军人家属,能帮的地方我一定伸手帮一帮。”
谢依南这是在打脸儿,不但打九月的脸儿。还打她家那位的脸儿。谢依南今天这翻话若是传了出去,她家那位副队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带队训人啊。????
?
?
?·九月想以这里,脸色更精彩了,她再也顾不上维持假笑了,怒容满面。
谢依南看在眼里,心里再次冷笑,暗道:便这点儿能耐而已,偏爱向高难度挑战,自不量力的货。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天扬他不好意思说,请我转告你。九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选择不了出身。选择不了父母,但你可以选择重新开始。你既已经嫁人从良,何必还跟过去的姐妹相亲相爱,牵扯不清。部队是再正气不过的地方,你带你姐妹来部队做生意,影响多大你知道吗?整个部队都传遍了。你家副队未能三年是别想升迁了。这都怪你啊,怎么这么糊涂……”
做戏谁不会,谢依南自问演的比九月好。
“你……”九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从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大告天下了,更没有想到谢依南敢拿此来威胁于她。
“你别着急,天扬跟你家副队的感情一向很好,他不会坐视不理的,能帮一定帮。我也是可怜你,放心吧,我一定也会劝着天扬,让他多多顾念同袍情谊的。”
九月打的什么主意,谢依南那聪明的脑袋瓜一想就明,原本她是打定主意不予理会的,偏偏九月爱往死里靠,那就不要怪她心狠心辣了。
你在意脸面,你想丈夫高升,你要玩一箭三雕,左右逢源,她谢依南便偏要一个一个地敲碎她的美梦,让她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的,不是什么架子都可以摆的,不是什么话儿都可以乱说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训的!
谢依南老神在在,云淡风清地看着九月,心里别提多舒畅了。
“依依,嫂子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我……”
谢依南抬手制止了九月说话,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九月是傻呢,还是傻呢。时至此刻,还想在她谢依南面前摆什么嫂子的谱。
哼!
嫂子?我给你脸才叫你一声儿嫂子,我不给你脸儿,在我面前,你连个清洁工都不是?
“不用多说了,你回去跟你家副队商量一下,行,明天开始上工,不行,也没关系,张天扬自会收拾,横竖用不着我动手。你把地上的花捡起来,去厨房拿一个大碗装起来,你就可以走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谢依南说完,便随手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再不理会九月。
九月面容扭屈,怒不可止,谢依南抬眼看她,淡淡地说:“怎么?两百块是你家副队一个月工资的四分之一了,买你一束野花还不够?”
要羞侮就羞侮个够,横竖已经撕破了脸儿,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谢依南伸出素白的食指拨了拨碗中那一丛野花,笑着将下午的事情告诉张天扬,然后便看着张天扬不说话。
不管是不是谢依南自己主动惹的麻烦,这个副队跟这个九月都不能再留在张天扬身边了。
张天扬伸手将谢依南抱在自己的怀里,挡去她炯炯的目光,轻声儿地说:“依依,你不相信我?”
不是谢依南不相信张天扬,而且是张天扬入部队这三年多以来,谢依南已经看见了张天扬本质的变化。以前,谢依南会对他们的爱情很有信心,会相信张天扬永远把她谢依南当作第一位,但是她现在犹豫。
因为,便是在这为数甚少的接触中,谢依南懂得了同袍对张天扬的意义。因为知道这层意义代表了生死与共,所以,谢依南犹豫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理亏
家,国,天下,这些从来都是女人永恒不变的排序。但对男人而言,永远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东西存在在这三者之间,所以,谢依南不得不慎重。
可是,张天扬却被谢依南的慎重刺伤了,没有人知道,包括谢依南。
依依,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张天扬抱着怀中柔软的身躯,强行驱散脑中那些恼人的,令人他痛彻心菲的画面。他错过了一辈子,不能再错过一辈子了。
“张天扬,我不是在逼你。”谢依南把头靠在张天扬的怀里,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这么善良,怎么可能会舍得逼我?
“你如果为难的话,不理她也是没关系的。”谢依南看不见张天扬的表情,听不出他的语调,于是再补充了一句。反正,她自己也可以轻松解决这件事情。
张天扬听了,心却更痛了。他到底没能保护好她。
“不,我会处理好的。”张天扬掷地有声儿地说。
副队这辈子恐怕是很难摆脱九月这个女人,有九月在副队身边,他再能干,张天扬也得替他打一个大大的折扣,看来不能再心软了。这事儿必须得好好解决。
况且,那人就快要来了。到那时候,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花心思在这儿,还是尽早整理好身边事为好。
张天扬这么想着,胸口那道闷气便消了不少。
他刚想着好生安抚一下谢依南,门却被人砰砰砸响。谢依南从张天扬的怀里退了出来,理了理稍显零乱的头发,撇一眼还呆站着的张天扬,示意他快点去开门。
“队长,你们在干嘛,敲这半天才来应门?”来人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经过谢依南身边的时候,谢依南明显感觉到风向变了。
真是,够快啊!
“没什么。准备做饭呢?”张天扬语气不太好地说。
“多做一点儿呐,我也没吃呢。”丝毫不会看人眼色的菜头说。
不等张天扬拒绝,谢依南替他应了。
菜头得到了谢依南的允诺,高兴地一屁没坐在沙发上。拿起摇控器就准备开电视,一边转头小声儿地跟谢依南嘀咕说:“嫂子,食堂的饭是不是很难吃?”
谢依南心有所感地点了点头,菜头得到了同盟的支持,越发高兴地批判起食堂的饭菜来了。
张天扬见谢依南跟菜头说的高兴。摸了摸鼻子子,认命地进厨房当煮夫去了。
菜头眼角的余光看见他家队长果真去了厨房准备晚饭,心里悄悄地比了个耶,一比一,平!
菜心那个没良心,仗着自己心眼多,平常训练的时候欺负他就算了,不成想今天还故意算计他。他是张天扬的爱徒,哪儿能真那么没眼色呢,无非是被菜心给设计了。输了,故意装作看不懂他家队长的眼色,强留下来吃饭罢了,谁让他输了呢。
不过,菜心也没落着好,他自己输了一次,怎么着也要让菜心也输一次才成。这不,他就跟菜心打赌啊,说今天晚上做饭的人一定是大队长,菜心还不信。你看,输了吧。
他菜头早就看出来了,他家大队长是把他媳妇儿当眼珠子疼的人,怎么可能舍得她下厨做饭。不说人家那素白的纤纤玉手,就说人家笔杆子下考出来的全国状元,怎么可能是一个拿锅铲的人嘛。
菜头自己坐在沙发上一边沾沾自喜,一边陪着谢依南说笑。哪里知道张天扬今天下厨完全是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惹着了谢依南啊。
咳!另外,张天扬是不会承认。他大男人小心眼儿地吃饭醋了。他就是不喜欢谢依南做的食物便宜了其它人,尤其是跟他同等类型,跟依依又没有亲戚关系的男人!
“嫂子,我以后可以去你学校找你玩么?”菜头坐在沙发上跟谢依南一通乱聊后,腼着脸儿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依南当即愣了一下,看见菜头明显镇定,耳朵却发红的模样,这才了然于胸。敢情这小子一反常态的热情,原是打了这么一个主意啊。
不过,男大当婚,女在当嫁。摊上部队这么一个包括食堂煮饭的人都是个公的奇葩所在,亦不怪菜头这小年轻如此这般着急了。
谢依南心中大定,当下便笑着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眯眯着眼睛点点头,说:“好啊,欢迎你到我们学校去。”
菜头没想到这个小嫂子答应的如此痛快,当下颇有些幸福来的太突然,他需要点时间消化的意思。
不过到底是张天扬手底下出来的人,神经修复能力不是一般的好,没两秒,人便清醒过来,激动地握着谢依南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
彼时刚好张天扬从厨房端了一盆拍黄瓜出来,看见手底下的小白菜竟然指染他的依依,心中大怒,恶狠狠地咳嗽一声儿,谢依南只觉着眼前一花,前一秒还握着自己的手泪眼花花的菜头,后一秒已经落入张天扬的魔爪,强行征用人家的劳动力不说,暗自还拐了人胳膊肘一个狠的。痛的菜头半死,却仍是不敢失声儿。
自以为隐秘的小动作,却被谢依南看的一清二楚,她心里好笑,嘴里却警告性地喊了着:“张天扬!”
“依依,我带他去打打下手,你自己玩儿会,很快就可以吃饭了。”张天扬自知理亏,自当不敢与谢依南针锋相对,也不等谢依南再说话,便隐忍着退去厨房接着忙活晚饭。
谢依南自在地喝着一杯白开水,心里美滋滋的。
张天扬想什么她猜不出十分,也猜得出八分,既然事情都在控制范围内,且俩儿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何苦为了旁人破坏俩儿人的感情。故而,谢依南心里其实一早就不恼了。面上装作生气不理张天扬的模样,不过是想给小日子增加一点小情趣罢了,她分寸把握的好着呢。
自不会一个劲儿地逼着张天扬与她离心离德,亦不会有气自己吞,自己受,然后让小人得志。
至于今天一整天都小媳妇儿样的张天扬嘛,谢依南神秘一笑,她自有让他高兴的法子,夜里你就知道了。
第四百三十章 谈判
我们且不去说谢依南有什么法子令张天扬高兴,且来说一说昨日下午京城那单与张天扬及谢依南擦肩而过的交通事故。?
到了今日,呈现在广大民众眼里的,大抵就是京城本地电视台的一则晚间新闻而已,尽管出了人命,但却还是不够格上新闻联播的。
说来也是好笑,两条人命竟然比不上领导人的一席水话。不知道这是人间的悲哀,还是****的特色?
京城某处的一间私家宅院里,三十而立的陈家五郎一身军装,笔挺地站在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身前,周身散出一种不死不息的气势,他的愤怒溢于言表,如果腰间有枪,任谁也不会怀疑,下一秒,陈家五郎便要拔枪而立,随时令其命丧黄泉。
奇怪的是,那名黑衣男子并不受陈家五郎身上的气势所迫,仍是不紧不慢地翻动着手上的一摞资料,目光流转之间,从容淡淡流出。
这是一种气度,一种自信能掌控天下的气度。
不管陈家五郎如何生气,这一刻,他得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比他强大。
“你不给我一个解释?”陈家五郎慢慢收起身上的迫人的气势,声音变得平淡如水,好似刚刚那个随时要拔枪跟人家拼命的人不是他自己?·
“我很抱歉!”黑衣男人沉默了一下,淡淡地吐出这一句话。
对所有熟知他的脾气秉性的人,大抵会黑衣男子的一句抱歉而平息干戈。可是陈家五郎尽管不能与黑衣男子一较高少,却也是妥妥的一方大员。所以,黑衣男子令别人诚惶诚恐的抱歉,对陈家五郎来说,太轻巧了。
所以,他不接受!
黑衣男子叹息一声儿,说:“我实在不知道齐琪会如此糊涂,糊涂到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还在保他?”陈家五郎并不想听推托之言,他只想亲自收拾齐琪这个胆敢绑架他儿子的畜生。
“不。我已经令人把他扣下了,随便你怎么处理。我只有一个请求,留他一命。”
陈家五郎吃了一惊,事到如今。他竟然还说出这种明显欠自己一个大人情的话。他委实不知道,齐琪有什么魅力,竟然令大名鼎鼎的白士卿一保再保。
“为什么?”从战略上来说,白士卿是陈家五郎站队后的头脑,从私交上说。陈家五郎是敬佩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的。
所以,陈家五郎才会更加不解。
白士卿兴许也没想到陈家五郎会部的这么直接,手上的笔停顿了一下,片刻后目光一闪,道:“你不需要知道。”
是的,骄傲的白士卿有资格这么说,尽管他心里的苦闷已经满到快要爆出了,却仍是不能说。走上这条路后,失去的总比得到的多。
就像现在这样。白士卿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真正知心的朋友。
陈家五郎并不是十分不知好歹的人,既然白士卿不识好意,他亦不会自讨无趣。让白士卿欠他一个人情,留齐琪一条活命,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儿子出了事儿,他尽管生气,但陈家家族遗留下来的正气并不能促使他草菅人命。原本,陈家五郎就没打算要齐琪的命,他的计划一直就是要让齐琪失去所有的倚仗。一无所有的滚出国门,再无复国的机会而已。
现下自己想做的事情一样可以做,却白白收获一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陈家五郎想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就走。就在他伸手去打门的瞬间,白士卿那明显清冷又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陈家五郎听见他说:“我欠他母亲一个人情,很大很大的一个人情,所以。我不得不还,希望你能谅解。”
陈家五郎转身看着白士卿笑了一下,说:“我原本就没打算要他的命。”说完,不等白士卿多言,人便走了出去。
门外,白士卿与陈家五郎俩儿人的近身兄弟双双迎了上来,一个停在陈家五郎身边,关切地望着陈家五郎。一个与陈家五郎擦肩而过,快步进入白士卿的办公室。
门关上那一刻,陈家五郎的秘书急急地问:“怎么样?”
“按计划行事儿。动静小一点,别惊动了贵人。”秘书闻言松了一口气,伴着陈家五郎的步伐离去。
门内,白士卿却在吩咐他的秘书说:“以后多跟陈叱来往。”
秘书暗暗心惊,不知道那个凶神恶煞的局长怎么入了他家主子的眼,竟然特意交行他主动亲近对方。
不过,他能做到白士卿的席秘书,自有他的过人之处,尽管心内有诸多不明,但白士卿既然已经吩咐下来,他自当会去办的好好的。
闻言后一句不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照着办,又停了一下,见白士卿望着窗外不说话,便心知他再没有其它吩咐了,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随后,京城某两处便接到了一个电话,交待了什么内容且不去说他,我们只需要知道,当陈家五郎带着人去到某交警大队的时间,那里的人已经准备了一切,陈家五郎轻松地就将这件案子接下,然后押着某个作奸犯科的主脑,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这个主脑当然是齐琪,而这个交通事故的死亡人员,正好就是诱骗了小轩轩的小君阿姨一家。
小君阿姨跟她的丈夫在交通事故生的当时,便已然身故,小君阿姨的儿子则重伤入院,根据医生给出的报告,小君阿姨的儿子因为受伤过重,失血过多且大脑严重缺氧,既便醒来,成为植物人的机会也会高达百分八十以上。
陈家五郎只站在医院的大门往里看了一眼,便淡淡地吩咐下属,不必理会。
不必理会,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下属们听了,没有一个人露出侧隐之心。并不是他们没有同理心,而是他们已经查明,小君阿姨一家明明知道齐琪跟李爱乐使计绑架小轩轩,便是一心要小轩轩的命。
如今他们自食恶果,没有等到他们出手替小轩轩报仇,便被齐琪安排的暗桩收拾了性命,只能怪他们自己贪得无厌,人性尽失而已。
他们这些跟随陈家五郎的人,是非善恶分得清着呢,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他们一准门清。
那些有多余同情心的人,大抵是还没有遭受到灾难,才会闲着蛋疼在那里悲天悯人。
第四百三十一章 学车
陈家五郎来去匆匆,谢依南一点不知道,他的小舅舅在她忙着跟张天扬耍花枪的时候,悄悄来了一趟京城,又悄悄地走了。
在H市数度对陈家,张家,白家出手的齐琪,李家乐,包括躲在俩儿人身后看好戏的叶家人,一次性被陈家五唐收拾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若说叶家此前还有一点点根基的话,经过此次,叶家一家终于轮落到****的行列,天天朝九晚五地挤公车赚一点勉强可以度日的死工资度日。
曾经风光无限的叶家小姐们也终于退下了骄傲的外及,华丽的衣裳,穿上了她们曾经为之不屑一顾的地摊货,一天天地熬着。
李家乐则被陈家五郎送去跟光头强作伴,一辈子在高墙内穿衣吃饭劳作,李家其它族人自然亦会陈家其余几兄弟打落到尘埃里头去了。
至于至孝至纯的齐琪,陈家五郎既没打他,也没骂他,只剥去他所有的关系网,冻结他所有的账户,以依公民资格,一张飞机票将他送到他母亲身边。
走的时候,齐琪什么也没说,陈家五郎倒是说了几句话,他讲:“你为你母亲做了那么多事儿,我不怪你。只是,不值得!”
齐琪听了,惨笑一声儿,事到如今,不管值不值,都已经是这样了,说不怪自己,又何苦来拆穿自己的美梦呢?
他自然知道,他的好母亲是心甘情愿地受叶家胁迫,心甘情愿地逼自己这个儿子替她,替叶家犯下那许多事儿。
她口口声声说,她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早日摆脱私生子这个称号,为了自己能堂堂正正地踏足叶家,成为叶家的一员,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值得的!
真的如此吗?
当然不是!
他的好母亲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愿不愿意回归叶家,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执念而已。
是她想回归叶家,做叶家堂堂正正的媳妇。是她想当叶太太,是她想在叶家的祖宗牌位上有一席之地。是她舍不得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不惜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犯罪!
齐琪,你太傻。太天真了,你的美梦应该醒醒了。
但这一切都只是齐琪自己心里的百转千回,世上大抵除了他自己,再无一人会关心他了。
不,以前是有的。那个叫白秋的傻姑娘会相信他,会帮助他,可是自从那一夜过后,他也失去了她。
他终于失去了她,失去了所有人。
齐琪呆呆地坐在飞机狭小的厕所隔间里,望着自他腕间流出的那一道鲜艳的红。笑了。
自此,世上再没有一个叫齐琪的人。
谢依南最近的日子过的很滋润,每天睡到自然醒,偶尔看书学习,偶尔侍花弄划,偶尔下厨烹饪,偶尔听雨看阳,总之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新家的装修一个星期前已经装好了,谢依南在张天扬的宿舍住了三周以后,不顾张天扬的哭滚求。执意要回来住。
张天扬哪里舍得真正为难她,谢依南说要回来,张天扬除了屁颠颠地请假开车送她回来,请问。他还能有什么其它办法吗?
谢依南躺在自己亲自设计的一个摇椅里,一边慢慢地喝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一边看夕阳西下。
跟张天扬同吃同住了三周,刚回到新家一个孤孤灵灵地住着,大抵还是感觉到一些寂寞的,好在张想会做人。第二天便将向容打包送了过来,然后很乖觉得把东西跟向容留下,自已灰溜溜地走人。
谢依南跟向容这对小姐妹重聚,欢喜的很,谁也没有顾得上张想的心情,越发郁闷的张想不想留下堵心,故而极少上来打搅俩姐妹的生活。
谢依南带着向容见天地转悠在四九城里,一个周过后,转腻了,便认真地投入到学车这个项目里。
谢依南为了尽早拿到驾照,不惜下血本包下一个师傅专职带她跟向容,当然,还有张也。课程安排是别人的五倍之多,这不,才上了一周的课,谢依南跟向容就已经学的有模有样了。
“南南,我们可以走了。”向容打扮一新从房间走了出来,一把夺过谢依南手上的杯子,放在边上的矮几上,便拉着谢依南要走。
谢依南一边兴趣缺缺地瞄一眼越发会打扮的向容,一边嘀咕向容自己磨蹭浪费了时间,现在却来催自己。
向容自然是了解谢依南的,知道她在生活中有一些很没必要的小坚持,例如,喝完的水杯一定要入时清洗,擦干水渍,然后放入消毒柜中消毒。像现在这样随便放在矮几上的行为,基本上是谢依南深恶痛绝的。
“南南,我错了。”可是,再不走,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谢依南跟向容每天下午三点到六点是固定的练车时间,今天之所以一点半不要出门,完全是因为驾校今天给她们俩儿人单独安排了笔试。
而向容今天之所以要这么精心打扮,完全是因为今天是周六,七点的时候,她跟张想有约。
对镜贴妆,摸眉画花,女人啊,果然是为了悦己者容啊!
谢依南想到自送她回来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的张天扬,心里一阵气闷的同时,越发看不上向容了,谁让她在自己孤单寂寞的时候,显的那么幸福耀眼呢?
狠瞪了向容一眼,到底舍不得对这个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的人发大脾气,只好随着向容一道出门。
驾照的笔试对三位新鲜出炉的高考状元,榜眼,探花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轻松地交了卷子后,三人随着师傅去练习倒桩。
张也到底是男孩子,师傅这头刚刚说完,他便率先上车,然后花了不到半小时,便轻松掌握了这门技巧。
向容跟谢依南练习倒桩的时间长了一点,每人差不多练了一个小时,结束的时候,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师傅很欣慰,笑着接过张也递过来的饮料,拧开喝了一口,才挥手让他们走人。
三人礼貌地跟师傅道别以后,便步出了练习场。
那里,张想已经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