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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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浪费时间了,快抱着她,马上送去医院。”许大老板当机立断道。根本没空理会张想在那儿又跳又叫地连连问:“怎么了,怎么了?”
陈家四郎闻言立刻抱着谢依南,一阵风似的冲下楼去,许大老板捏着车钥匙紧跟其后,对被惊动来的向容,张也,以及莫名其妙被喊上楼的张想说:“南南生病了,我们要立刻带她去市人民医院,你们留一个人留在家里等电话,另外记得打电话通知家里其它人,明白吗?”
许大老板吩咐完,人已经站在电梯里面了。最后一句话甚至是从电梯里面传出来的。
向容,张也,张想一阵无措,谢依南从来都是不生病的,偶尔生病也是小打小闹,连感冒药都不用吃,喝几杯热水,睡一觉,隔天全好,又能跳,又能叫,生龙活虎的很。她这种体质让张家三兄弟都自叹不如,今天却突然生病了,这委实将几个小伙伴们给惊呆了。
“容容在家守着电话,我跟小也跟去看看。”张想立刻说道。
“不,我要去看南南。”几个小伙伴里头,向容跟谢依南的感情自然最好。所以,向容不肯守在家里,她要去医院陪谢依南。
张想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挂着泪,好似不答应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张想不想惹麻烦,当下对张也说道:“你打电话给其它人,我带向容去看看。”
张也不是个矫情的孩子,他当下便点头答应下来,立刻回屋中拨打电话。向容跟着张想往梯楼间跑去。
悦华轩只有一部电梯,他们不想等,也不愿等,走楼梯比较快!
路上,几个人心急如焚,谢依南仍然昏睡不醒,身体的温度却越来越低,吸呼越来越弱。要不是陈家四郎紧紧抱着她,把自己的脸儿贴在她的脸儿上,几乎要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就像是。自己怀里抱着的已经是一个死人。
“开快点!”陈家四郎对前头开车的许大老板说道,那语气恶劣的像是许大老板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许大老板知道陈家四郎心急,且他胸怀大的很,根本不会往心里去,闻言。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尽头。十分钟的车程,硬是只用了不到一半的车程便结束。
“快来人啊,医生,医生,医生在哪儿,快来救救她。”许大老板的车子还没有停稳,陈家四郎便抱着谢依南从车上一个步箭冲了下去,几步到了急诊台前,焦急万分地喊。
“怎么回事儿?快过来给我看看,”一个护士长打扮的人立刻上前。一边察看谢依南的情况,一边问话。
“我也不知道,我回到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了,怎么叫都叫不醒……”陈家四郎努力镇定着自己,努力保持思维的清醒回答护士的问题。
“快去通知主任,准备好房间,加急!”护士长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这个小姑娘的情况大大地不妙,若不及时救治。大抵要魂归西天。
“家属来一个跟我来说明情况,一个跟护士去办理相关手续,快,把她放在担架床上。送去一号急诊室。”陈家四郎一边小心地将谢依南放在担架床上,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护士长的脚步走,向容也急急跟上。许大老板在后头喊,说:“别着急,南南会好的,我去办手续。一会儿来跟你们汇合。”
陈家四郎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许宁,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许大老板自然收眼了,他心头一热,脚步不停地跑去办理手续,张想也跟在他在身边。
一号急诊室内,向容一边泪流满面,一边跟医生交待昨天到今天的全部情况,事关谢依南的生命安全,她不敢隐藏,所有的细节都一一交待了出来,包括夜间三人喝酒,跳舞,聊八卦等事儿。
医生听完向容的话,将人请了出去,房门一关,立刻开始检查谢依南的身体,然后一叠声儿地吩咐护士说:“准备吸氧,抽血化验……”
许大老板办好手续,跑来与陈家四郎汇合。他也极为担心谢依南的情况,人还没走到陈家四郎身边呢,声音便急急地传了过来,他喊:“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喊什么喊,小点儿声儿,把医院当自个家啊!影响别人知不知道……”护士才不管你们如何心焦呢,影响她的工作,打忧其它病人休息,就是不对,她就要管!
“抱歉!”许大老板被小姑娘教训了,却不敢教训回去,只得灰溜溜地道歉。然后才快步走到陈家四郎身边,问他:“怎么样?”
“医生正在检查,还没有消息传出来。”陈家四郎焦急不安地说。
许大老板看陈家四郎脚步不安地四处走动,忍不住悄悄握住他的手,对他说:“别怕,南南会没事儿的。”
陈家四郎心里一热,十分感激许宁一直陪在他身边。好似一直就这样,自他认识许宁以来,自己每一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用自己开口,许宁就一定会默默陪在他身边,替他处理他力不能及的事情。
他深深地看了许宁一眼,里头包含的复杂意思,外人不懂,许宁却是看懂了的。他在跟自己道歉呢。
许宁展颜一笑,早已不再用浪子艺术家形象示人的许宁,这一展颜的力量丝毫不输陈家四郎。心想: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爱你还不及呢?
齐琪的事情,尽管已经是属于过去式了,但除了南南跟自己谈过一次外,他对自己却只字不提。为此,许宁心里承认,自己是忐忑的。
都说先爱的那人便失去了主动地位,这话放在他许宁身上真是半分不假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许宁都担心的要死,当然,这里头事情本身的意义也许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大小,三分之二属他的不安全感,他的患得患失。并不是说他许宁不相信他陈辰,而是他陈辰从来没有跟他说过那个三个字,即便在他们感情最炙热,贴的最近的时候,他都没有。
原本这种惊世骇俗的感情就已经够让他担惊受怕的了,得不到爱人的百分百肯定,这叫他许宁如何心安。
第三百一十章 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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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这一刻,就在这一刻,他握着陈辰那温热的掌心,以及他眼中传达的歉意,许宁心中竟然空前的满足了起来,那种永远挥之不去的不安全感,此刻就像一个被针扎的气球一样,澎的声儿破了,灭了,消失了。
属于爱情的泡沫把许宁包围了。这种感觉感染了陈家四郎,他不安的心也跟着慢慢安定下来,不再四处走动,安分地坐在医院长廊的铁质椅面上,安静地等待。
急诊室的门一直没有打开,闻讯而来的张正勤先生,张大当家张叔权,陈家大郎等人赶来了。
“怎么回事儿,张也在电话里头话也说不清楚,南南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现在人在哪里,怎么样了?”张正勤先生跟连环炮似的连连发问。把陈家四郎问的哑口无言,因为这些问题,他只能回答上最后一个。
“正勤别急,有话好好说。”陈家大郎换下紧捏住他四弟肩膀不放的三妹夫,然后自己问四弟:“四弟,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跟我们说说。”
“南南正在里面急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晚上一回到家就发现南南生病了,然后……”陈家四郎委委屈屈地将他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护士,护士,”张正勤先生大喊:“你们让我进去看一看,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
“吵什么吵,闭嘴,安静一点儿,医生正在里面急救,有消息自然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等着就是。再吵。叫保安扔你们出去。”还是那个性格火爆又极为热爱自己工作岗位的小护士。
“我哪有吵,我心急我女儿的情况,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理。”教书十几年,读书半辈子的张正勤先生从来没有跟人红过脸儿,更别说吵嘴了。今天,他却在医院的急诊室外双目发红地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还有说没有吵,这里这么多人。就你一个人声音最大。还好意思说自己没吵,到底是谁不讲理,你个恶人。还敢先告状了。”小护士觉着自己的权威被侵犯了,她当下便奋起反抗,大有你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模样。
“你……”张正勤先生气急攻心。大失平日的风范,当真要跟小护士辩理。却被陈家兄弟联手扯住,一个安抚张正勤先生的情绪,一个去跟小护士赔理道歉。
“哼,下不为例!”陈家四郎好声儿好气儿地道歉。张想也跟在一旁帮腔这才说服了小护士。没真召来保安,将人赶出去。
就在这时,乱成一锅粥的急诊室大门打开,谢依南的主治医生,h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主任医师走了出来,他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清了清嗓子,说:“闹什么闹,都给我停下,病人谢依南的家属过来……”
正气不平的张正勤先生立刻就气平了,他一个大步上前,围在主任医师的跟前,急急地说:“医生,我是谢依南的父亲,谢依南现在情况怎么样?”
其它人听见这话,也跟着靠了上来。顿时,主任医师就像个发光的导体,引来无数的飞蛾前来扑火。主任医师挑了挑眉毛,似是极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但想到病人的病情,他立刻又将眉毛放下,甚至还微微地促着,似是遇到什么极为棘手的事情一样。
事实,这位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医生也真是遇到难题了,他行医几十个寒暑,从来没遇到过像谢依南这样的病人。她身上一无外伤,二无隐疾。既不是营养不良,又不是酒精中毒,既不是心脏衰竭,更不是心肌无力,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器官一切正常,可是她的生命特征却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减弱。
血液分析,病史,家庭遗传,病毒感染,ct,统统都用过了,却还是找不出她生命特征流逝的原因来。
这就是主任医师促眉的原因。病人现在已经无法自主呼吸了,她现在还没有死亡,完全在靠呼吸机活着。
想到这,主任医师遗憾地摇了摇头,说:“好好陪陪病人,准备后事吧!”
众人大惊,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事实。
向容听见,直挺挺往后倒去,站在她身边的张也连忙接住向容,低头一看,向容已经晕了过去。
“容容,容容……你怎么了,”张也的惊呼唤醒了不敢接受现实的大人们的思绪,被众人围观的主任医师一步上前,松查了下向容的情况,大拇指在向容人中按压了几下,向容幽幽转醒,她此刻顾不得自己,抓住医生的手,狂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对啊,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医生,她到底什么病?怎么就治不了,你快告诉我?我们有钱,用什么药,打什么针都行,你快去救她,快去……”张正勤先生突然醒悟过来,语无论次地说。
主任医师很生气,一把推开向容的手,大声儿地说:“你把我们医院当成什么地方,生命是钱能解决的吗?我们医生,护士,谁不是尽心尽力的在救治病人,你这个家属这样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任医师是个老医生了,他一辈子救死扶伤,锦旗也收了不少,都好好地挂在他办公室的墙上,他的小徒弟们每天早上都要帮着弹弹灰的。如今被人如此质疑,脸被气成猪肝色。
“对不起,医生,他不是这样意思,他就是急的……医生,你告诉我们,我们家南南到底得了什么病?”
陈家大郎到底年纪最大,尽管以年纪来论,死神距离他最近,但他的阅历及心性却是最稳的,众人都急得摸不着头脑的时候,他已经冷静下来。目前,最重要的是,得知道谢依南得的什么病,本城治不了,不还有省城吗?省城还治不了,不还有京城呢?退不万步说,京城也治不了,大不了出国治嘛。
第三百一十一章 无治 (求收藏 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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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郎想着,现在科技日新月异,发达的程度令人咋舌,只有坚持,就一定可以治的。
“病人……抱歉,诸位,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主任医生一改刚才的倔强,低眉顺目地说:“病人送来的时候,生命特征非常微弱,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去维持她的生命。但是,她的情况很不好,正在渐渐变坏。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情况是,我们查不出病人身患何疾。她的身体,血液,脏器,呼吸系统,循环系统等都没有问题,但病人就是昏沉不醒,并且,各项身征越来越弱……她,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的可能……这个情况我们医院也是第一次遇到,我们医生根本无能为力,家属好好陪陪她吧……晚了,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主任医师说完,一脸愧色地走了出去。在他身后,静静躺在担架床上的谢依南身上插满了管子,手背上正挂着点滴,食指夹着一个小夹子。护士告诉众人,这是葡萄糖,维持谢依南体内的循环用的。
因为,她现在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之所以还没有脑死亡,纯靠呼吸机在给她的大脑供氧!
“南南!”向容大哭,扑在谢依南身上,怎么拉都拉不动,死死地抱着谢依南不肯放手。
男人们统统红了眼眶,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力可施。静静地站在谢依南的病床前,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家大郎突然说:“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南南的生命。四弟,你立刻回家去把三妹接来。我打电话给华生,看看她们医学院的教授们有没有办法救南南。正勤,你带着孩子们守在这儿,寸步不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大家分头行动,快去。”
陈家大郎的话,让众人的心里突然又升起一丝希望。立刻争分夺秒地执行陈家大郎的命令。
原本拥挤在病房的人。四下散去。张正勤先生握着谢依南那严重失温的手,嘴里喃喃说道:“南南,南南。好孩子,你要坚强,你不要放弃……你母亲还在家里,她不知道你出事儿了。她知道你出事,会很伤心很难过的。小男也会很难过,他会哭鼻子的。你还不知道吧,小男很怕你啊,小时候你每次说完他。过后他都会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他可爱哭鼻子了,你要是放弃了。他一定哭的最惨……还有人参果,他们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舍得扔下他们不管……”
张正勤先生此时全身被一股无力感包围,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这种感觉要把他逼疯了。
眼前的小姑娘是那么清纯漂亮,看见她现在苍白的容颜,张正勤还能想起当年年仅四年的她,是如何用她小小的身体,飞速奔跑在暮色当中,只为救她的失足摔跤的亲奶奶的性命。当时她一身是血,却坚定无比的小小身躯,一直是他脑中最深刻的画面。
可是,现在这个勇敢的好姑娘自己却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她就要死了。晃然间,张正勤先生似是已经看见了黑白双煞正飘在半空中,随时准备勾走她的魂魄。
一时间,张正勤先生的心头大痛,眼角落下泪来。心里默默想道:南南,无论如何,请你再坚持,想想我们大家,我们是那么的舍不得你!
市人民医院的走廊里,公共电话机旁,陈家大郎正在跟他唯一的女儿陈华生诉说谢依南的情况。在他的身后,张也一声不吭地站着,心里的潮绪却快要将他整个人掀翻。
在张也的心里,谢依南跟向容就是他的亲妹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俩儿个小姑娘其中一个会突然不见,会消失,会死亡。
这个事实可怕地击中了他,张也到现在也没办法接受,他整个人都在发愣,耳听得见,眼睛也看的见,可是他的思绪,他的手脚却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他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谢依南不在跟他同班了,再也没人在上课无聊的时候传些可笑的小纸条给他了,再也没人做出世上最好吃的食物给他吃了,再也没人问他说:小哥哥,你要糖,还是要妈妈了……
“没错,医生就是这么说的,你快点跟你的老师们商量一下,看南南还有没有救,有消息了立刻呼我。”
“我知道了。”陈华生应了她爸爸一声儿,立即挂断电话,飞身往实验楼跑去。她刚刚就在实验楼做实验,医科大最顶级的教授就在那里给她们一帮学生上课。课程被打断的时候,教授还在发怒呢。陈华生当时也有点怒的,她不明白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得连着打电话给她,跟夺命连环呼一样。
却不成想,竟然是谢依南这个表妹出事了,并且,如此离奇……陈华生的思绪乱转,人却已经站在实验室门口了。她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对教授说:“老师,救命啊……”
陈家大郎挂掉电话,深吸一口气,准备回病房去看看谢依南,却发现张家小儿子傻傻地站在他身后发愣。
南南自小就跟张家几个哥儿玩的好,感情十分的深厚,哥哥前,哥哥后的一直挂在嘴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总要预留三份。如今看来,不管南南能不能度过此次难关,这几个小子却没让人失望,对得起南南的一片心。
想到此处,陈家大郎难得摆正自己的脸色,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儿,对张也说:“别担心,吉人自有天象,南南一定会好的。”
“嗯!”张也相信陈家大舅舅的话,南南妹妹一定会好的。他说:“我给哥哥打个电话,让他去问问香港的医院有没有办法救南南妹妹。”
“好好好,快打,快打!”陈家大郎一听,激动了。香港那时候还没有回归,大家对香港的了解除了电视上的宣传,红极一时的电影有印象,但平日生活里对香港却是不太感冒的,因为香港太远,因为香港太陌生,因为香港在国人心中,是属于国外。
第三百一十二章 求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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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张也的话却给陈家大郎心中开启了另一扇门,他觉得,香港说不定还真有办法救南南,毕竟,那是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地方啊!什么事情不可能?又有什么办不到的?
张也熟练地拨出一长串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很快便被人接起,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儿,自然不是张思,因为,那人是讲粤语,他问:“你搵边位?”
张也平时也看港产片的,但我大天朝此时正在普及的是普通话,张也擅长中英文,还有家乡的客家话,但他不会说粤语,情急之下,他用英文鳖出了三句话,没成想,对方的英文口语说的比他还溜,听见张也说要找他哥哥张思。电话那头的人激动了,他一个劲儿地跟张也表达他对张思的敬佩之情,张也却心急地很,顾不上礼数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说自己有急事找张思。
电话那头的人却告诉张也,张思跟他的教授一起上大屿山做一项测验,已经去了三天,另外还有两天才能回校。
张思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现在能找到张思,电话那头的人却说:sorry!
张也无奈,只得告诉电话那头之人说:麻烦你替我转达一声儿,南南妹妹要死了,请他速回电!
此人是张思的校友兼舍友,正宗的葡萄牙人。他是知道张思这个小天才是没有妹妹的,那么他弟弟口中的妹妹是谁?莫非……谁也不知道这个葡萄牙小伙子在脑补什么,但二十四小时之后,我们可以知道,葡萄牙小伙子的脑补对谢依南来说。十分有益处。
张也遗憾地挂了电话,陈家大郎急问道:“怎么样?”尽管他听不懂英文,但他心里其实也知道,事情铁定进行的不顺利。
果然,他听见张也垂头丧气地说:“哥哥上山做实验去了,联络不到他……”在香港唯一的熟人联络不到,便无法利用香港的资源替南南治病了。至少暂时是这样没错。
可是时间不等人。医生说南南的情况很危险。随时有身故的可能。现在的每一分每秒都宝贵的很,谁敢浪费。
没有得到好消息的陈家大郎带着张也回到谢依南的病房中,谢依南的情况丝毫没有变好。甚至还有更坏的趋势。护士每十分钟进来检查一次,并跟大家报告一次谢依南目前的情况。
而谢依南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坏的时候,只要拨掉呼吸机,不出二分钟。医生就可以宣布谢依南完全死亡了。
张正勤先生看见陈家大郎进来,眼表一亮。然后看见陈家大郎沉默地摇了摇头,眼中的亮光立刻又暗了下去。握着谢依南的手,企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她。
谢依南的另一只手,却被向容紧紧地握在手上。向容已经停止了哭泣。她木着一张脸,嘴唇的颜色也变的青白了起来,眼底却带着一股异色。但她藏的极好,谁也没有发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亦越来越心焦,越来越往下沉……突然,陈家大郎别在腰间的呼机响了起来,陈家大郎吓了一跳,很快又反应过来,他慌里慌张地将呼机取下来一看,看见一行极细小的字显在上面。
来不及急细说,陈家大郎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张正勤先生不敢离开谢依南身边半步,怕她突然有什么不测。便指着张也厉声儿说道:“跟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张也点了点头,飞跑出去。
张正勤先生这才发现,自己手心出了一手的汗,他太紧张了。既盼着这是个好消息,又怕它是个坏消息。他慌里慌张地拿了一张纸巾去擦手,顺道细细地将谢依南手心的汗也一并擦去。动作温柔地就像他第一次给人参果洗澡一样,那么轻柔,那么慈爱。
谢依南上辈子终极一生都在寻找爱,亲情,爱情,友情,最后身死的时候,却没有一个爱她的人在身边。
这辈子,她平常以待,除了张天扬,她不再刻意强求,将死之时,身边却有那么多的人为她心痛,为她奔波。
但这一切对谢依南来说,都没有办法感受到了,她依然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随时有可能断掉最后一口气。
陈家大郎收到的信息十分含糊不清,但有一点陈家大郎明白了,他女儿的老师要跟南南的主治医生对话。
于是,以为谢依南有救的陈家大郎才会一阵风地跑出去,冲进主任医师的办公室,二话不说地将人拉到公共电话机旁,一边拨打电话号码,一边快速地跟主任医师解释。
很快,电话便被接通了,主任医师似是被这一家人的努力感动了,他不怪罪陈家大郎的无礼,接过电话说:“高教授你好,我是病人的主治医生,我姓郑……”
陈家大郎见南南的主治医生跟女儿的老师说上话儿,这才顾得上长舒一口气。张也在后头默默看着,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却不急着往回报,因为,他不敢让在场的任何人再空欢喜一场,包括他自己。所以,他必须要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才能行动。
张也一边留心听南南妹妹主治医师讲电话,一边调自己的呼吸,一边观察南南妹妹的舅舅,因为,他实在好奇,南南妹妹家的大舅舅带着那一身的肥肉,是如何快速移动奔跑的。
大家不要打张也,非是他不关心谢依南的生死,在她尚徘徊在生死一线之间,还有心情开小差。而是,这是一个来自学霸的思考,他是在认真地求知。所以,大家不要打他……非要打……那就……打我吧!
“没错,病人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不建议病人转移。一来,病人的情况随时还有可能再恶化,在医院里,我们有足够的资源可以利用,说不定还能及时抢救回来,但若在路上的话,有太多的意外是我们无法预料的。二来,根本我的判断,病人如果还是像现在这样持续恶化,她有可能活不过四十八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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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无门 (求收藏 订阅)
张也听到这里,心都凉了。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主治医生后来在电话里头讲了什么,张也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所以,如果可以,教授亲自前来会比较好。”主任医师最后说道。这种病情他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就这样让病人在他手上死去,对他的行医生涯来说,也算是一件令人十分遗憾的事情。
这位教授的威名,远在H城的他是听说过的,尽管自己的年纪比这位教授大,行医资格比他老,但若说起医术来,他还真比不上这位教授。如果能将他请来,病人多少还有一分希望在。
陈家大郎与张也的心头同时一紧,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是,他们注定要失望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见主治医生说:“我明白,多谢教授的指点。”便挂了电话。
面对陈家大郎跟张也满心满眼的期盼,主任医师万分遗憾地摇了摇头,表示那位教授不会亲临。
张也痛苦地闭上眼睛,转身回病房,留下陈家大郎强忍着失望,与主治医生道歉兼道谢。
“怎么样?南南有救吗?”看见小情报人员张也从病房外头走进来,张正勤先生立刻激动地站起来问。
张也看见如此期盼的张老师,很想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无奈,天不从人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痛苦地朝躺在病床上的谢依南望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啊,南南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这样对她。她还这么年轻……她受了那么多的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不单张也受不了,张正勤先生受不了,向容更受不了,她终于再次哭倒在谢依南病床前。
张正勤先生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大人,他理应上前去劝诫向容。让她不要这样……但是,张正勤先生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张也也哭,虽然南南妹妹小时候笑他哭鼻子没个男人样。但他现在就是想哭,很想,很想……
陈家大郎送完医生回来,便看见病房里三个人在各自流泪,陈家大郎鼻了一酸。强忍下心中的泪意,无言地拍了拍张正勤先生的肩膀。然后默默地坐在一边,心累不已。
外面已经是一更天了,一整夜的回来奔波固然使他肥胖的身体难以承受,但生命的无常,年轻生命的流逝更让他无力,那种感觉,让他觉得人生此前的一切不如意都变得轻浮起来,变得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儿,没一会儿,紧关病房门被人打,涌进来一批的人,张正勤先生一看,他的妻子,儿子,岳父。岳母,他妻子的前任婆婆,统统都来了。
“南南!”英子小媳妇一马当先,于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扑在病床上静静躺着的谢依南身上,摸着她大女儿冰冷的小脸儿,痛哭出声儿。
“哭什么哭,南南还没死呢,你现在哭丧太早了点吧。”谢家老太太几乎在英子小媳妇的痛哭出声儿的同时,立刻出言指责她。
英子小媳妇自嫁给张正勤先生后。性子明显温柔了许多,也没什么机会给她练习口舌之技,这会儿被谢依南的奶奶,她的前任婆婆怒斥,一时竟然反驳不得,脸色涨得通红地愣在那里,心中又委屈又伤心,但眼角的泪并没有停止流动。
“谢老太太,”谢依南的外婆叹息一声儿,她的亲家已经另有其人,这个称呼还真是麻烦。“我闺女是着急南南呢,没那个意思,吉人自有天象,南南是个有福气的人,不会有事儿的,你宽着点心。别回头南南醒来,看见我们大家谁都好好的,就她奶奶一个人吼来吼去,吼出个什么病来,怪罪我们,那才真是……”真是什么,谢依南的外婆却不说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心里也有数,回这一嘴是因为见不得她女儿被别人欺负罢了。
来的路上,谢依南的四舅舅已经将情况详细地跟大家说过了,故而个个心都有底,谁也不怪谁,没将谢依南照顾好,突然生出事儿来。
“华生那边怎么说?”陈家四郎看了一眼被他三姐夫搂在怀中的三姐,小声儿地问他大哥。
尽管陈家四郎话说的小声儿,但病房中人都听见了,这不,正齐齐地陈家大郎,盼他能给出一个好消息呢?
陈家大郎无奈,轻轻地摇了摇头。众人心里一阵失望,越发地难过起来,难道,谢依南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要结束了?
多少人都想这个问题,向容不知道,但向容自己却知道,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谢依南这会儿一定会想见一个人。
所以,她现在得去帮谢依南将这个人找出来。
向容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退了出去。跑到那部被陈家人光顾了无数次的公共电话机旁,一长串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铃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并且,那人明显没有任何的睡意,不耐,愤怒等情况,相反,声音里还透出一股浓浓的悲伤,向容全身的细胞都对这股感觉敏感,因为,这与她此时的心情,是那么的相像。
“张天名,我是向容,你有办法现在,立刻,联系到你哥哥?”向容自己的悲伤都无法收拾,她自然不会有此闲情逸致地收拾张天名的悲伤。
“怎么了?”张天名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握着电话的手轻轻一颤,然后,他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父母亲一脸悲痛的神色,他一边问向容,一边对着他的父母亲,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事情不是你们心中所想的那样。
张天名的父母明显轻了一口气。
向容在电话那头自然感受不到这一切,她哑着嗓子悲痛地对张天名说:“南南生病了,突然就生病了,医生都查不出来她生的什么病……她就要死了,告诉张天扬,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来见南南最后一面。要快……南南……可能撑不了太久。”
第三百一十四章 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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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张天名被这个消息惊的跳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他哥张天扬那头正在生死攸关之中,为什么他的小仙女突然之间也要死了呢。他厉声儿问:“怎么回事儿,小仙女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死了,你给我说清楚点。”
张天名的声音引来了他父母的注意,怎么他儿子要死,他儿女的小女朋友也要死了。这对被自家儿子生死不明的消息折磨了大半夜,老了十岁不止的老人也随着张天名的话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不知道,昨天她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来检查,医生也查不出问题,但人却一点点虚弱下去,医生说她情况再恶化下去,撑不过四十八小时。”
张天名已经将免提打开,向容的话跟一道惊雷似的,在张家客厅响起。张天名捂着嘴巴不敢答话,这熟悉的判词让不得不回想军医下给他哥哥张天扬的判词,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都活不过四十八小时。
向容在电话那头等不来张天名的话,便心急如焚地接着说:“反正,你无论如何也告诉张天扬,让他来见南南最后一面。”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们立刻过去。”张天名看一眼神色莫名的父母,当机立断地说。
“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三零三房。”向容说着,也不管他们为何现在要来,挂了电话,便转身回病房。
张家客厅内,听到这个消息的张天名跟他的父母久久相视无言,还是张天扬的妈妈一拍大腿,命令张书记说:“你现在立刻给军区总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不用飞去京城了,直接飞来本市人民医院,我们会在那里做好一切准备的。需要什么现在就说,你立刻去办?”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天扬的伤必须要到京城去治。你让他现在飞回来,不是要他的命吗?”张天扬的父亲不同意。另外,他一辈子没有不同意过他家夫人一件事情,哪怕是他今天想吃小白菜,非常想吃的那种。而他夫人却想吃上海青一样,他从来没有反对过上海青,他的小白菜从来也没有赢过上海青。
但是现在,为了他家大儿子的性命,他竟然首次公开地提出反对意见。
张天扬的母亲张夫人怒了,她说:“你没听见军区总院的人怎么说的吗?就算儿子及时送去京城救治,也只有三成活命的机会。”既然如此,不如就拼一把吧。
“你……”张书记难得硬气,却……硬气不久,他还没发表演讲。便被他的夫人一把推开,指着张天名说:“他不打,你打!”
张家最有权威的发言人讲话,张天名岂敢不听,立刻乖乖地去拨打电话。且他私心里,竟然是明白她母亲此举做法究竟为何,并且,最离谱的是,他竟然真的将希望寄托于此了。
神啊,请告诉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吧!
张天名内心极为复杂地拨通了电话,并将电话恭敬地送到他母亲大人的手中。然后,他听见母亲大人说:“把电话放在张天扬的耳边,我有话要对他说。”
然后。电话那头的人一阵沉默,然后……
张夫人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夫人,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然后,张夫人说:“张天扬,你家小媳妇儿,谢依南因为你就要死了。你小子就别给我装死了,快点醒过来,晚了,你媳妇儿渣都不剩一点儿,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张夫人说完,啪一声儿挂断电话。
电话两头的人纷纷面面相觑,张天名提醒他母亲大人说:“妈,你是不是还有话忘了吩咐啊!”
张夫人一拍脑门,说:“对哦,忘了告诉他们,把你哥哥送回来了。你再给他们打过去。”
张天名接到命令,默默再打一遍电话,然后,他听见他的母亲大人对电话那头之人说:“把张天扬送回H市来医治,需要什么特殊的药材传单子过来,我们会去医院准备……”
然后,张天名又听见他的母亲大人,跟他的哥哥张天扬说了一些狠话,例如威胁他哥哥,今天你再挺不过来,你小媳妇就要死透,就算没死透,你敢迟一秒,我就绝不让她进我张家门等等之类的话。
张天名作为将来有可能跟张天扬同等命运的人,听着都感觉十分的虚弱,他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水,然后便听见他的母亲大人一改前面的悲苦之色,笑容满面地对自己说:“放心吧,你哥哥没事儿了。”
张天扬的父亲说话了,他说:“夫人,你……”
“听我的没错,你哥哥的命保住了,咱儿们现在就去医院,看望你哥的小媳妇儿去。”张夫人一挥手,不顾更深露重,外套都不披一件,立刻往门外走去,张书记跟张天名一个抓着钥匙,一个抓着外套忙不迭地赶追人。
好不容易追上了,张夫人还站在车跟前埋怨行动缓慢的父子俩儿人呢,她说:“你们俩儿动作太慢了,我都等半天了。”
张天名一句废话都没有,立刻开锁,开门,恭送太皇太后上车,然后自己再屁颠颠地跑到前排,充当司机的角色。
载着张家三口人的车子跟夜精灵一样,速度极快地滑过长夜,然后稳稳地停在市人民医院的门前。
张夫人不等张天名停好车,自己一马当先地冲入住院部三楼,推开
23谢依南的房间,张夫人与她家未来的大儿媳妇终于完成了历史性的第一次会唔,尽管,此时的谢依南仍旧无知无觉。
“您是?”张夫人突然闯入房间,站在离门最近的陈外婆礼貌发问道。
“张书记,张夫人,你们俩位怎么来了?”陈家的儿郎们在本城打拼这么久,中间又有张天扬的关系,又有张大当家张叔权的亲戚关系,又有生意伙伴的关系,种种关系交织在一起,张书记夫妇俩儿人注定是不会低调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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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当家的也发现了他本家最显耀的亲戚身影,但他的小合伙人此时正命悬一线,所以,他没有续旧的心情,只淡淡地对着张书记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我听说依依这孩子突然病倒了,我这不担心呢嘛,刚接到消息就赶过不了。依依现在情况怎么样?好点没有?”张夫人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病床上的谢依南,脸儿上的神色难辩。
“张夫人有心了,谢谢您。这么晚了还赶来看这孩子。”谢依南的母亲是在场最有发言权,同时也是最适合发言的女性。
“没什么,这也是担心孩子么。”张夫人说着,人也已经靠近了谢依南,她伸手去摸谢依地的脸颊,发现触手的温度的确极冷,胸膛几乎没有在动。连忙问起谢依南的具体病情来。
张正勤先生这个后父代表发言,强忍着心中的痛意,将医生的诊断告诉张夫人,当张正勤先生说到谢依南的生命特征已经完全消失时,她眼眶一热,泪水顺着她那尽管不再年轻,但依然美丽的脸庞缓缓滑落。
当然,让她动容的不仅仅是谢依南此刻危急的病情,她想到的是,几乎在同时,他的儿子远在千里之外,在执行任务时严重受伤,以及那棵穿透了他的肺叶,到现在也还没有取出的子弹带给她儿子的伤害。
当然,最让她动容的是,谢依南突然病危的时间,跟她儿子张天扬的时间,几乎是同时。
张夫人希望自己的判断没错,她希望眼前这个可怜的姑娘,跟她的儿子能有一个光明而又美好的未来。她万分不希望,这俩儿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
可是,她的判断是对的吗?
张夫人不敢怀疑,也不愿意怀疑,儿子对这个小姑娘是什么感情她不知道,但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加重他儿子求生**的机会在。她都会紧紧抓住。
她真的像她表现的那么无谓吗?
自然不是。她的不安,她的忐忑,都埋在心底而已。
张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将她的头低下去,额角贴着额角,那姿势像极了一个长辈对一个晚辈爱怜的亲吻,可是张夫人有话要对谢依南说。她讲:“孩子,你要坚强。天扬需要你,你一定要挺过来。你没事儿,天扬就没事儿!”
张夫人的声音没有传入在场任何人的耳里,只有向容隐隐有些明白。
张书记又在谢依南的病房中待了一会儿。然后才拉着他家夫人的手快步离去。张天扬的飞机天亮前会到达本市,在此之前,他得安排好一切。
这一夜。没人知道城中市人民医院是如何的忙乱,老当益壮且精神极好的院长亲自出动。主持大局。
医院所有的资源都被快速地调动起来,只因为他们接到来自军中,来自京城,来自省城,来自本市的无数个命令。
天微微亮的时候,一架军用直升飞机停在医院的顶楼,一早便候在一旁的医护人员讯速涌上前,担着担架往一早便准备妥当的手术室奔去。
“等等我。”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后头响起,众人回头一看,看见一名周身血红的军医从直升机上下来,有经验的护士长一看就知道,这个是操劳过度了的,不要紧,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然后回头继续走,当然,这名极有经验的护士长并没有忘记派两名实习护士上前去搀扶这位军医。
军医是个男同志,在俩位如花似玉的护士搀扶下,并没有产生一些别念,他目不斜视地跟着担架走,然后嘴里不断报告张天扬的最新情况。
张天扬的伤,此前已经通过卫星电话交待过了。除了穿透肺部的那个子弹,张天扬的左腿,右手,后肩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弹伤,有些是直接穿透的,有的是擦过的。
市人民医院一号手术室中,全院的精英人士统统聚集在手术台旁,老当益壮的院长亲自操刀,外科最好的医院给他当助手,手术台内平常属于护士的工作,今天也被医生们抢了去。
张天扬伤有三个致命点,一是已经不知道流到那里去的,穿透了肺叶的子弹,二是他严重失血,体内明显供氧不足,三是,他的伤口并不是一天内伤的,看伤口的腐烂程度,最早的一个伤口是后肩,他的肩膀被子弹完全穿透,伤口只作了简单的止血处理,目前感染严重。
尽管这三个问题分开看,医生们都有极大的把握处理好,但是,当他们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便是一场属于生命的大冒险。
医生们要用自己的医术跟死神博斗,伤者要用自己的意志求生,这一切都是极不安定的因素。
谁也不敢保证,张天扬一定会死。
同样,谁也不敢保证,张天扬一定就会活。
手术室外,紧张不安的张夫人不停地走来走去,手术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还是没有打开,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人已经紧张到胃痉挛,却仍是不肯坐下来休息片刻。
张天名安慰他的母亲,他说:“妈妈,你不是说哥哥会没事儿吗?你看,小仙女的病情都没有再恶化了,证明你的猜测是对的,哥哥也一定会没有事儿的,你就放心吧。”最重要的是,你一直这么走来走去,我耳朵快受不了。
“没错,没错,天扬不会有事儿的。”张夫人被张天名这么一提醒,立刻醒悟了,她说:“你哥哥是我生的,我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是肯定舍不得死的,你看着吧。”
张天名默默无语,抬眼去看他爹,意思是说:爹,我娘这么说的意思是,我哥是她生的,我是小娘养的?
张书记跟他家小儿子的目光一对上,便狠狠地瞪了他小儿子一眼,意思是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跟你妈计较这个,哼!
张天名抬眼望天板,默默数着市人民医院的天花板格子,心里十分明白,指望他爹来主持公道,还不如叫猴子不要吃香蕉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手术
时间不知道又走了多远,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老院长精神抖擞地率步走来,对张书记说:“张公子体内的子弹已经全部取出,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清理完毕,目前情况尚属稳定,还算乐观,四十八小时内,情况没有恶化,且人能醒过来,就算是度过危险期了。”
“什么?”张夫人一听暴脾气就上来了,敢情你们关着门咪磨这么久,还是没有完全救回她儿子啊。
“要是四十八小时内醒不过来呢?”张书记疼爱张天扬的心,跟他家夫人是一样一样的,只不过,男人跟女人的表达方式略有不同罢了。
“醒不过来,那贵公子这辈子也不会醒过来了。”老院长沉吟了,还是将实话全盘托出。
“什么?”这辈子不会醒来,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家儿子要死了,还是从此变成植物人一个?
“我们还能为他做点儿什么?”张书记问道。
“医院会准备好人手,四十八小时全程监控,一有什么情况会立刻处理,作为家属,你们可以多在他耳边讲讲他感兴趣的事情,可以令他高兴的事情,多鼓励鼓励他,增强他求生的**。”老院长行医一辈子,他最知道,病人才是战胜病魔的关键,医生能做的都只是一些辅助手段。只要激发病人的潜能,植物人都能重新醒过来,那么坚强的战士,肯定也能行。
不知道为什么,老院长听了张天扬的伤情报告,莫名地就对张天扬有信心。老院长相信,这个病人。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院长,我们要安排一个病人跟我儿子一起住。”张夫人听来听去,感觉这个院长的说的话没一个靠谱,她不出马不行了。
“这个嘛……贵公子的病情非同小可,他身上的伤口感染的非常严重,如果手术后不小心感染,爆发起来的话。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张夫人请三思!”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增强他的求生**吗?这个小姑娘是我儿子最喜欢的人,我儿子一定会愿意她陪在他身边的。”
“可是……”这不符合规定啊!
“没有可是。你,”张夫人那保养极好的细指立刻指出站在院长大人身后的主任医师,也就是谢依南的主治医生说:“就是你,别看了。快去把谢依南转移到我儿子的病房来。”
“夫人,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人家商量再办啊。”张书记见主任医师一脸错鄂的回不过神来的表情。好心地岔开话题。
“商量什么,孩子们命都快没了,为了救孩子一命,什么方法不能试。”张夫人恼怒地说:“你还站在这里发什么愣。快去办!”。
可怜主任医师被一个妇人指使,他十几年的医德都丢尽了。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一人。何况,他一辈子醉心医术reads
第三百一十七章 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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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大郎看了一眼他四弟的脸色,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不听四弟的自请之词,将目光于在场众人扫一圈儿后,叹息一声,发现自己真是失策,一天一夜,无数的人坐在病房里要么干等,要么来回奔波,一个人都没有休息,搞得现在累的累,老的老,少的少。
其实也不怪陈家大郎安排不周,谁让谢依南的病情来的又突然又危险呢,大家都以为谢依南撑不过去,谁也不敢离开半步,谁也不肯合眼休息一下,哪知道现在会峰回路转,众人一时无措,且找不出合适之人,这委实不能怪陈家大郎一人啊。
张想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他自谢依南出事儿以后,便一直呈透明人一样存在着,谁也没有注意他。
可是这会儿,他却悄悄地拉了拉他父亲的衣袖。张大当家的转脸儿一看,发现他家儿子正朝自己挤眉弄眼地作怪呢,那意思再明白没有了,他在说:“爸爸,我年轻,我可以去陪南南妹妹,让他们都别再争了,你快去帮我拿下这个任务吧。”
张大当家的凝眉一想,好像也只有这样做最适合了。
这般想着,他便用力一咳,清了清嗓子,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他才开口说:“时间紧急,我看大家就别再争了,便派这个小子去吧,他年轻,体力也好,做事还算有些章法。大家都轮流回去休息,张想在里头陪南南,我们几个大男人分班守在外头,有什么情况再及时通知大家,成吗?”
大家的目光随着张大当家的话。转来转去,然后发现这个安排确实是最适合的,再没人反对,主任医师见他们闹哄哄的终于要结束了,便立刻出言道:“你带着他去消毒,换上无菌服后直接带去一号icu,我先带病人过去。”
然后张想便被一个护士带走了。他肩负的四十八小时使命。从这一秒钟正式开始。
主任医师推着谢依南上七楼,一众家属谁也没有先行离开,都紧跟着谢依南的担架床移动。主任医师跟一帮护士将谢依南的担架床推进电梯。按住电梯的门对大家说:“各位留步,七楼都是重症监护室,你们上去不便,便在此地等候或回家休息吧。病人一有什么消息。我们医院一定及时通知家属,请放心。”
说完。电梯的门便缓缓关上了。大家无奈地停住脚步,陈家大郎便安排起留下的人员来。
然后,谢奶奶这个尴尬的存在便显露出来了,陈家大郎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委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排这个老太太,不安排这个老太太,就这么放任不管。更不行。
还是向容这个女娃善解人意,她说:“大舅舅。我先带奶奶去医院旁边的招待所休息,晚上再来看望南南。”向容的言下之意是,谢奶奶我会照顾好的,你就不用费心了。
另外,你也不用为难怎么安排这个排班人员了,我跟奶奶自然是不会在排班行列之内的,奶奶什么时候想来医院看南南,我就会陪她来。
陈家大郎自然明白向容的意思,他当下便痛快地点头说:“成,你去吧,自己注意着点。”
向容带着依依不舍的谢奶奶走了。陈家那头也留下陈家大郎自己跟张大当家留守,其它人都赶回悦华轩休息去了,晚上再换陈家四郎跟许宁来。至于张正勤先生跟英子小媳妇,他们的心神损伤最大,陈家众人都坚持,这俩儿必须要休息到明天一早,才能来医院守着,不然……哼哼!
陈家势力庞大,又有张正勤先生最怕的岳父岳母在,英子小媳妇尽管爱女心切,但她也是做别人的女儿的,她又向来是个顶顶孝顺的人,心中委实无奈,但亦听从了安排。
一时之间,被谢依南的家属包围着的医院顿时冷静了不少,连吵了一天一夜的医生护士们都不太习惯了起来。
另一头,七楼的icu内,被消毒水跟紫外线双重洗礼过后的张想终于进入到了传说中的icu病房。当然,张想好奇的并不是icu本身,而是躺在icu病房内的谢依南,以及张天扬。
张天扬受伤了?几时伤的?伤的多严重?这些问题一个一个地从张想的脑袋里冒了出来。大大减轻了他进入这个纯白色的小房子里,充满了各式他看不明白的仪器的房间里的那种紧张压迫感。
另外,私心里,一颗属于花花公子的小心脏告诉他,icu病房的护士比普通病房的护士冷寞多了。
你看,他一个从来不涉足医院的,又是头一回进入icu这么高级的病房的人,同时还是个万分担心南南妹妹生死的人,领他进来的小护士竟然只跟他说了一句话,人就走的不见踪影了。
这让在二中校园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年郎心中委实不太好受,这种落差,跟玩蹦极似的,简直不要太不好了,好么?
不过,现在他已经完全调节过来了,也不绕着张天扬跟南南妹妹走来走去了,他乖乖地站在墙角边上,像偷砍了樱桃树的华盛顿一样,乖巧的小模样值后世几代人称颂。
若问张想为何突然如此乖巧,因为神算子,一言堂,霹雳女张夫人也装备完毕,进入了这个房间。
她刚打开门,便厉声儿问张想说:“你是谁?”
当然,张夫人对张想有敌意,完全是出于帮儿子护食的心理的。
“我……我是南南的哥哥。”张想被张夫人脸儿上那股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回他的伶牙俐齿,甚至还有点口吃。
张想,你个欺软怕硬的,你的一世英名啊,毁的够够的。
“胡说,她才没有哥哥。”张天名那小子明明告诉她,小仙女只有一个弟弟的。这小子是谁,小模样还长的挺俏,张天扬那小子一看就比不过人家。这人竟然可以排除小仙女那么庞大的一帮亲戚,头一个进来看小仙女,这俩儿人关系定然不浅,张夫人心头大怒,这怎么行。这小仙女是张家的人,绝不对给外人指染了去。想到此处,张夫人身上的厉气更重了三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灵魂( 求收藏 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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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亲哥哥,是隔壁老张家的。”张想到底还是个少年郎,绕是他平日里再会花言巧语,但是面对这种官家太太的威严,他根本也是个不够看的。
“老张家的,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跟依依认识多久了,在哪儿念书,成绩如何?”张夫人一叠声儿地问。正所谓知己自彼,百战百胜。
她儿子现在生死攸关,情敌又突然出现,她必须地站出来,替她儿子将情敌打跑。
“我叫张想,我父亲叫张叔权,我跟南南认识了十多年了,在二中念高三,成绩年级第三。”张想什么妖蛾子都使不出来,乖乖作答。
“什么?”年级第三,这是妥妥的学霸节奏啊,自家儿子跟人家这成绩一比,只怕零头都赶不上啊,天啊,这可如何是好?张夫人被张想报上来的成绩单吓了一跳,心中委实非常复杂,觉得他家儿子突然之间胜算渺茫……等等,姓张……张叔权……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过呢,
张夫人促着眉头深想,拍着额头在张天扬的病床前走来走去,张想被张夫人弄的生理紧张,他想上厕所,便小心翼翼地举手说:“表叔母,我想去上厕所……”
张夫人被张想的称呼喊的一愣,脚步都停了下来,她问:“你刚叫我什么?”
张想是没有见过张天扬父母亲的,他以为自己认错了,当下便认认真真地准备道歉,他说:“对不起,我以你是天扬表弟的母亲。我认错人了,抱歉。”
“我是天扬的母亲啊!”张夫人话一说完,立刻明白过来,他说张叔权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不就是那个冲冠一发为红颜,弃教书先生的正职不做,甘心做一个农夫的表亲吗?她说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这个长的颜色频正的小子就是他家儿子了,听他的语气,好像跟天扬挺熟。呵呵。熟好,熟好,熟就不会抢天扬的媳妇了。
“你刚刚说什么?要上厕所是吧,嘿。你这孩子,要上厕所怎么不早说。这种事情要早早解决,男孩子不能憋的,小心憋坏了,以后有的你后悔的……还傻站着干吗?快去啊。不知道厕所在哪儿吗?要不要我领你去?”
张夫人一改之前的厉色。变得春风化雨起来,可把张想给吓到了,他哪里见过这种功力的女人啊。跟他一起的,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姑娘啊。他在那群小鲜花面前,自然玩的十分转,在张夫人这种人生大赢家面前,他大抵也只有被人家玩的份了。
张想很惆怅,他垂头丧气地去上厕所去了。
张夫人则抓紧时间,将俩张床推到一处,合并在一起,又将谢依南那冰冷的小手,放在她家儿子手中,然后慈爱地说:“天扬,妈妈把你最喜欢的小仙女带来,她现在就躺在你身边,你握着她的手呢,感受到了吗?她以为你要死了,她很难过,她也要死了……天扬,你要坚强啊,妈妈在旁边陪着你,别让妈妈跟小仙女失望,知道吗?”
张夫人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她紧紧握住张天扬跟谢依南交互在一起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她不管谢依南的病,是不是因为她家儿子的缘故,只要她能激发他儿子求生的力量,只要她能帮助他家儿子度过难关,什么她都愿意相信,什么她都愿意尝试,什么她都能接受。
一位坚强的,深爱儿子的母亲,在两个昏迷不醒的人面前,终于痛哭出声儿。她忍了许久,她忍的很累,此时不哭,更待何时?
张夫人的悲痛的哭泣令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可惜在场没有一名清醒的观众可以验证此事。
不,张天扬是清醒的,他的灵魂就俯他母亲的头顶,焦急地望着他的母亲为自己掉眼泪。在张天扬的记忆里,他的母亲从来就没有哭泣过,她一直是个快乐的女人,快乐地看着自己笑,快乐地穿梭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她从来不哭,可是,她却为了自己背着别人痛哭,那一刻,张天扬的心里非常的歉疚。
可是,更让他无比痛心的是,他的小仙女,他的依依,竟然也无一丝生气地躺在自己身边。母亲说她生病了,母亲说她是为了自己而生病,因为自己要死了,所以依依也不想活了,是这样吗?
可是,这个消息对张天扬来说,半分开心也无,他可以死,但小仙女不能。他不忍心啊,小仙女怎么能死呢,她这么聪明,这么可爱,没有了自己,还有很多人会喜欢她的,她怎么能跟着自己死呢。
张天扬不知道死后自己会去哪里,黄泉路,还是阎罗殿?但他可以肯定,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走,也不愿身边再多一个她。
尽管他也痛心,他也不舍,可是他知道活着比死了好,活着比死了更重要。大不了,他跟她的缘来生再续,他也不愿小仙女此时便放弃自己的生命。
张想从厕所出来了,张夫人偷偷地抹干眼泪,若无其事儿地跟站在墙角的张想讲话,张天扬无心去听他母亲哪张表哥的聊天内容,他此刻万分焦急地浮在小仙女的上空,拍她的脸颊说:“依依,依依,醒醒,不要睡,不要死,你要活的好好的……”
依依,你为什么这么傻,能活为什么不好好活,死了有什么好的,你都不知道,这种飘在半空的感觉多么可怕,你不知道脚踏实地地走路有多好……
是的,张天扬的灵魂已经飘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事实上,从h市的医护人员从直升飞机接下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飘了。
以灵魂的姿态飘在空中的张天扬全程观看了手术过程,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受了这么多伤,且每个伤口都伤的不轻,医生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自己都替自己痛。
第三百一十九章 出窍 (求收藏 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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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过程就花了五个多小时啊,他被人开刀了,什么电据,夹子,刀子,嵌子,统统往他身上招呼,那血跟水咙头的水一样哗哗地流,他自己看着都胆颤心惊的。他想走,走不了。无形当中,好似有一股力量正在牵引着他,让他离不开自己的肉身五米远。
他想回去,又回不去。他的肉身之中,好似也有一股力量在阻挡他,凭他如何努力,也不能让自己灵肉合一。
自己的身体跟灵魂分开的感觉,委实很糟糕啊!
可是,竟然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小仙女也出事儿了。看着小仙女脸儿上那甚至比自己更苍白的神色,张天扬真的有股想要骂神的冲动。
这是在玩儿他吧,是吧!
“依依,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不要你死,不准你死,听见没有?”以灵魂存在张天扬,此时觉着自己快要急出汗来了。
谢依南叫极都不醒,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张天扬头痛地想着,突然一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他被刺的本能闭上眼睛,许久再尝试性地睁开一看,发现他的小仙女正笑意盈盈地浮在他对面。
张天扬惊喜地大喊:“依依。”
“张天扬,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谢依南不满地叫道,丝毫不回应张天扬的热情。
“我……也不知道,就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心只想着任务完成。”等到任务真的完成了,他自己也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张天扬的灵魂是一道虚体,身上自然没有伤,但躺在病床上的肉身却是被包的跟端午节的肉粽一样。张天扬自然明白。谢依南此时问的是他的肉身,而不是他的灵魂。
“你只想着完成任务,就不想想我吗?”谢依南生气,板着俏脸儿怒问道。
“我就想争取个一等功,然后早点升迁,早点回来见你啊。”张天扬是个实在孩子,他心中怎么想。便怎么说。
“呆子。你人都死了,还怎么回来见我。”谢依南恨不铁不成钢地说。
“我还没死呢。”张天扬小声儿地嘀咕。
“敢情你现在没死透还挺遗憾的是吧。”谢依南怒问:“你是不是觉着自己特别了不起啊现在,你是英雄啊。你的军功章是一等,你的尸体是可以盖国旗的,你很光荣,你很骄傲啊。”
谢依南气的自己都乐了。你说她是倒霉啊还是倒霉啊。好好在自己家床上躺着睡觉,突然就一睡不醒了。人越来越虚弱,最后可好,直接灵魂外飘了。
当时她心里那个急啊,以为自己重生也就到那一刻为止。急得她都快要哭了。尽管她重生以来,做了不少好人好事,家人。亲戚,朋友个个都因为她的关系。得了一个好世界可活。
可是,她重生最重要的原因还没有实现啊,她跟张天扬的爱情还没有修成正果啊,他们刚刚心意相通不久,张天扬还在遥远的军区为俩儿人的未来而努力,她此时死掉,这不是玩人呢吗?
谢依南急的团团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为自己四处奔波,无功而返,心急如焚,最后心如死灰,悲伤的不能自己。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连跟她最亲近的向容也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她便想着,这样不行啊,自己不能白白死去,怎么着也要给张天扬留下个只言片语吧。
本着爱的原则,谢依南一厢情愿地相信,别人看不见她,张天扬一定可以看见,别人办不到的事情,她谢依南一定要办到。
然后,咬咬牙,跺跺脚,谢依南的灵魂便朝西北的方向飞去。可是,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谢依南她是个路痴啊,她不认路,原本也许只是嗖嗖两声就能到达的地方,谢依南硬是折腾了大半夜。
天亮的时候,她才到达张天扬服役的军区,整个军区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没有看见张天扬。当然,这里头谢依南自己又因为迷路的关系,一个地方反复走上几遍也有关系的。
然后,在花了她三个小时终于确认张天扬人不在这里的时候,她终于在心灰意冷之时,在厕所的隔间里听见两位兵哥哥对张天扬的丰功伟迹的议论。谢依南这才知道,那个呆子,竟然出个任务搞去了自己大半条性命。
谢依南又花了不少时间,搞清楚张天扬被送去何方救治后,这才紧赶慢赶地赶回来。路上她抽空想了下,然后深深地怀疑自己这无妄之灾定然是拜张天扬所赐了。
想来也是,自己重生原本就是因为上辈子死的时候,心中存着一股对张天扬的执念,如今她的寄体张天扬就要死了,她谢依南又有什么资格独活,自然也要跟着一起死去了。
这般想着,谢依南不禁生气了。气张天扬不肯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张天扬一股蛮力的只知道向前冲。不知道命才是重要的吗?
命都被你拼没有了,要那什么劳子一等功有何用?再说了,谁稀罕你的一等功啊,那种鬼东西,姐一把钞票撒出去,多少买不回来,高仿的,精仿的,甚至是一模一样的,要什么有什么,要多少有多少。不知道几年之后,世上就会冒出一个马云先生来吗?不知道马云先生创办的集团里面,就是将不可能化为可能吗?不知道二十一世纪即将有一个伟大的淘宝诞生吗?
你那个一等功勋章,在万能的淘宝面前,算个屁!
谢依南越想越解气,终于把自己想乐了。然后她人也经过重重难关,排除万难,再次回到h市人民医院自己的病房之中,然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那个病房了。
谢依南又步步跟紧那个胖胖的,行医经验十分丰富的护士长身边,终于打听到自己人现在应该在七楼的icu病房内。
谢依南马不停蹄,立刻又跑上七楼,她刚一进门呢,便发现张天扬竟然也以灵魂的姿态浮在空中,正在拍自己的脸儿呢。
然后,谢依南什么气都没有了,只要见到张天扬就好。却不成想,张天扬此时尚未习惯灵魂模样的自己,他跟谢依南的心有灵犀暂未接通,然后成功地将谢依南惹恼了。
第三百二十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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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张天扬此生在谢依南眼里看来,最大的优点就是他知错就改,并且道歉及时。
他都如此诚恳地道歉了,谢依南还能拿他怎么办?再说,世上谁人不想活命,他张天扬自然也不例外。他就是再傻,也不会故意把自己的命拼掉,这个傻子啊!
谢依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耸耸肩膀问他:“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张天扬此时心痛的不得了,他的依依果然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他的依依要跟着他一起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自己能回到你的身体里面去吗?”张天扬提出最后个希望道。
谢依南没好气地说:“我没病,没痛,没灾,没难的,我是因为你半死不活的,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的。你都没回去,你问我能不能回去,开玩笑吧你。”
张天扬听谢依南这般说话,心内半喜半忧,喜的是:他的依依跟他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此相生相死的事情,世上除了他张天扬跟谢依南大抵再没有别个了。忧的是:他就要死了,最重要的是,依依也要跟着他一起死,而他却舍不得依依去死了。
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他应该怎么办?
“依依,你真的没有办法吗?我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死。”张天扬其实更想问她:依依,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一起死。
男人的虚荣心啊,自来都是不输于女人的。只是因为上帝造人,分开男女两个属性,追求的事物不同罢了。
女人的虚荣比较浅显。比较直白,比较小,小到她们常常可以被一件美丽的衣裳,一个名牌的包包,一枚小小的钻戒给填满。
但是男人的虚荣不同,他们隐忍,他们侵略。最简单的例子。你比如说。后世在谈起抗日战争的时候,男人跟女人其实都一样痛恨小日本鬼子。但是男人们会这样骂:小日本侵略我们的土地,毁我们的房子。抢我们的粮食,睡我们的女人……家国情仇,这里头的顺利其实很有学问。由此可见,男人们虚荣有多么的强大。他们把女人,一个活生生的个体。拥有自主思维行动的人,归属为他的私人物品,你看,这个境界是不是非一般。
张天扬的虚荣自然也包含在例。尽管痛苦,但痛并快乐着。
谢依南咬了咬牙,想不起来。上一世,她灵魂浮在上空之后多久。便重生了。期间发生了什么,她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的。张天扬此时问她这种高难度的问题,叫她怎么回答。无奈的谢依南只好摇头,表示自己丝毫无办法。
张天扬也跟着沉默了下来,没过一会儿,他问谢依南说:“依依,为什么你可以离开这里,我不可以呢?”
谢依南自然也是不明白的,她跟张天扬除了男女有别外,再一个不同之处便在于她自己是第二次面临死亡了,而张天扬是第一次。
“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啊。”谢依南避重就轻道。因为,这件事情,她委实无法解释,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你让一个姑娘主动告诉她的情郎自己跟他的前世今生,真的不会太为难人吗?
“随便吧。”张天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下地狱,能在死前再一看他生活过的城市,也是极好的。另外,私心里,张天扬极其渴望他跟谢依南能有一次浪漫的双人约会。
是的,在张天扬与谢依南认识的这数年时间里,他跟谢依南能够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少之又少,不是有张家兄弟在,就是有向容,要么就是有司机们在。他跟谢依南独处的空间简直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当中最甜蜜的还要数十月国庆前一天,也就是他外出执行任务的那一次,他偷偷跑回来,跟谢依南相处的那大半夜。那几个时辰的画面,是支持张天扬在枪林弹雨中存活下来的唯一念头,也是他坚持到最后一刻的信念。
张天扬很感谢谢依南没有追问他任务的详情。他曾经答应过自己,答应过谢依南,对她,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是关于他现在的职业,关于他的任务,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是受伤还是死亡,他都不能提。这是张天扬作为一个职业军人,应该要有的操守。
他的依依尽管恼怒他,尽管他们现在是这样一种无人的状态,但她没有问。张天扬感觉自己又比上一刻更爱她了。
“那就先试试能不能出去再说。”谢依南说着,便牵起张天扬的手,往门口的方向飘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谢依南跟张天扬的灵魂状态不单能相交相握,还真的顺利地从icu病房内飘了出去。
谢依南欢呼一声儿,带着张天扬往城市上空飘出去,开始他们的阿飘之旅。
而在城市行走的人们,却明显没有这俩儿个重逢的人欢乐,十二个小时过去,躺在icu病房的俩儿人依然没有丝毫起色。
老院长的诊断依然是没有变好,但也没变差。众人听着心始终悬在半空,忧心不已。
就在谢依南跟张天扬在愉快地进行阿飘之旅同时,icu病房的巨大玻璃窗边,站着一个面容清秀,身量高挑的青年,他是张思。
张思刚刚从天朝的第一个特区城市的某一个港口登陆,然后连夜行车十四个小时赶回h市,一路风尘仆仆,身后似是还带着烟尘滚滚,他知道icu设立的重要性原则,他没有要求进入房内探视,他只是站在玻璃窗户的这一边,默默地注视着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的人。
南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思的心里极痛,但他的面容却极静,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感觉到。
没人知道,当他在大屿山山顶正在他的导师在星光下,帐篷边,青草地上烤着肉串,喝着啤酒,谈笑风声之时,突然看见他的舍友出现在山顶上的那种震惊之感,更让他震惊的是,舍友带来的消息。
什么叫“南南妹妹就快要死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把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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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听见他的葡萄牙舍友带来的这个消息时,震惊过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宿友太调皮了,他又想过四月一号愚人节了。
“不不不,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弟弟打电话来宿舍,说你的南南妹妹要死了,让你……”宿友焦急地重复当时的情景。
葡萄牙人因为体内的浪漫细胞发作,以致于他一时之间认为自己是那带着翅膀的一个名叫丘比特的小天使,不顾更深露重,不管地势险阻,先是剩车绕过大半个香港,然后换乘轮船,再换人力车到达大屿山山脚下,再花高价钱雇当地向导,然后才开始登山。
前后折腾了他多少功夫,你看他从学校出发的时候,天还微微亮着,并没有完全暗下去,可是现在已然凌晨三点了。
可是张思不相信他说的话,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哦,不!
这怎么行呢?于是,可怜的葡萄牙人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张思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张思看他这么紧张,这才半疑半虑地答应他现在立刻下山,然后借山下村民的电话打回去问个究竟。
葡萄牙人大怒,说思你不相信我,日后可别后悔!还有,以后我也不会当你是朋友了云云,张思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爱开玩笑的葡萄牙人,说的竟然是真的。
他只有一个叫南南妹妹的人,就是那个引导他走上现在这个人人称羡的道路上的人,谢依南,你出事儿了,为什么我竟然一点儿没有感觉到?
又惊又怕张思立刻跟着当地的向导下山,速度快的只用了葡萄牙人上山的一半时间。他借了村民的电话拨回家中。无人应答。
那一刻,张思的心终于重重地沉到谷底,南南真的出事了。
他顾不上跟导师沟通,立刻往市中心赶,等不及下午飞省城的飞机,张思选择先从香港过关到特区,然后再从特区坐车回h市。
路途中。张思不断地往悦华轩的家里打电话。无一例外,统统没人应答。归途过半的时候,张思终于忍不住。开始一个个往h市的医院打电话。
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不好,他第一个拨出的电话便是市人民医院,然后。他终于切确地知道,南南真的出事了。并且性命攸关,随时有可能命丧黄泉。
那一刻,张思觉得自己的末日到了。
而如今,那个让他心碎的人。就躺在他的眼前,令人他没有办法不接受,南南真的要死了。南南要永远离开他的这个事实。
“哥哥,你一路赶回来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医生说南南妹妹现在的情况很稳定,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她,你放心吧,有什么情况,我一定会及时通知你们的。”张想看一眼南南妹妹跟天扬表弟相握的手,又看一眼他那个风采尽失憔悴不堪的天才哥哥,以及他眼底的那一抹神色,淡淡地说。
张思深看了一眼谢依南,然后对张想点了点头,大步离去。
张想目送他的哥哥消失在玻璃墙那头后,才转身回到谢依南的病床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望着谢依南与张天扬交握的双手,沉默地思考着什么。
另一头,谢依南成功带张天扬飘出去后,问张天扬:“你想去哪里,我来带路。”
谢依南现在比较骄傲,因为没有她,张天扬根本出不来玩。
“嗯,”张天扬沉吟了一下,才说:“我们先去学校看看。”
那是他跟谢依南真正相知相识的地方,他想回去看看,看看那些他曾经跟谢依南一起漫步过的校园,看看他九班的同学们,看看可爱的小胡老师,看看他曾经驰骋过的篮球场。
“那好吧,我们回学校。”谢依南一点意见没提,痛快答应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并且她跟张天扬,不知道什么时候灵魂就会被黑白先生勾走,与其坐在那里伤春悲秋,自怨自怜,不如出来玩个痛快,将来去了地府,也好多一个回忆不是。
俩儿人很快便来到校园,来到他们共同熟悉的九班,教室里面正在上课,上的是课文,可是,教书之人并不是张天扬熟悉的可爱的小胡老板,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疑惑地看了谢依南一眼,怪她没有告诉自己,小胡老师已经不教他们九班了。张天扬再看,想要寻找他昔日的小伙伴们,然后惊奇地发现,他熟悉的小伙伴们不见一大半,基本都是生面孔。
“依依,我们是不是走错班级了,你不是说,我们九班原样都升上了一班吗?这个班看着不像啊。”张天扬一边跟谢依南说着话,一边去看教室门口挂着的明黄色的牌子,上头写着“高一九班”。
“原来我们真的走错了。”张天扬笑笑跟谢依南说,然后拉着她的手要往一班走去。
却发现,谢依南站在原地不动了。
“依依,你怎么不走?”张天扬奇怪地问。
“我们没有走错,你再仔细看看,发现什么了?”谢依南忍下心头的巨震,不知道怎么从市人民医院飘到二中来,怎么就飘出了前世的画面了。
张天扬不明白谢依南在搞什么鬼,但谢依南的话他还是听的,当下便又将制搁在窗户上朝里望去。原谅张天扬这个新进的灵魂吧,比起动不动就穿墙越体飘着走什么的,张天扬更愿意使用做人时候的习惯。例如这个从窗户外头往里看东西的习惯,就是这个意思。
“依依!”张天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画面,他跟谢依南俩儿人此时都好好地坐在教室里头上课。
谢依南沉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你们没有看错,我们真的坐在那里上课。
谢依南跟张天扬这一世的样貌都没怎么变,张天扬完全可以排除自己认错的嫌疑。张天扬此时真是惊讶极了,他不敢置信地对谢依南说:“怎么会这样?”
谢依南内心复杂,不知从何说起,她要整理一下思路,如是只沉默地摇了摇头。张天扬得不到答案,便又惊奇地接着往里看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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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发现,这个张天扬也是喜欢谢依南的,他上课时间有百分九十以的时间都在偷看谢依南。他还发现这个谢依南是不喜欢自己的,因为,他发现谢依南在这一堂课上足足促了十几次的眉毛。
下课铃响了,老师宣布下课后,便收拾书本走人,教室里一片欢呼声儿响起,男生们顿时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来,开始打闹,你推我一把,我打你一下。
此时,谢依南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开始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的收作业,收到张天扬所在的那组时,她发现张天扬又没有交作业,当下便沉着脸儿问:“张天扬,你的作业呢?”
“我……”正在跟男同学打打闹闹的张天扬似是没有料到谢依南会跟自己说话,他当下便慌慌张张地笨嘴笨舌,话都说不清楚。
“我什么我,作业呢,拿来!”说着,谢依南便将她的手往张天扬面前伸。全班同学一看,齐齐哄堂大笑,有好事之人说:“谢班长,你不用问了,张天扬的作业肯定没有写。”
“就是,张天扬什么时候写过作业。”又有一名围观的再场观众说。
“就算他写了,也肯定全部都是错了,写了跟没写有什么差别啊。”
“就是,次次考试都是个位数无限接近零的人,写不写作业又有什么打紧的,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与其浪费时间去写什么作业,不如打一场球来的痛快,张天扬,敢不敢跟我一对一来一场。”一名男生说着,便去勾张天扬的肩,搭张天扬的背,企图要拉张天扬走。
“张天扬,你给我站住,不准走。”骄傲的谢依南发火了。她脸色通红地大喊着说道。
“我不走,我写了作业的,真的。你等我,我给你找找。”张天扬甩开那名男生的手。慌里慌张地开始翻自己的书包,想把作业找出来交给谢依南。
那名男生恼了,一把夺过张天扬的书包往地上一扔,说:“找个屁啊找,就你那破本子。交上去老师也不会看的。走,跟我打球去。”说完,理都不理谢依南,拉着张天扬就要走。
谢依南此时脸色胀的更红,全班的同学都在看着,她咬着牙跺脚,喝道:“张天扬,你站住,把作业交上来。”
“好好好,我交……我交。”张天扬极力甩掉那名男生的手。又跑回来捡他的书包。
那名男生也感觉自己很没面子,他对谢依南说:“小辣椒,你不准张天扬走,非要逼他交什么劳子作业,这么在意张天扬,你是不是喜欢他啊。”
“你胡说,我没有!我只是在催他交作业,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我也没交作业,你怎么不催我,只催他啊。还说不是喜欢张天扬?”那名男生说着,眉毛一挑,得意一笑
“我……我没有!”谢依南的脸此时都快要变成青紫色了。
“你就承认吧,我们会祝福你们的。大家说是不是啊。”
“没错,你就承认吧。人家张天扬对你这么好,简直称得上是言听计从了,夏天的时候专门请全班吃雪糕,就怕单请你一人,你不好意思接受。冬天的时候送热牛奶,还把手给烫伤了,人家对你痴心一片,你可不能薄情寡义啊。”
“就是,张天扬人挺好的啊,长的又高,打球又帅,虽说成绩差点儿,可是人家爸爸是高官啊,比你家可强多了。”
“就是,趁着人家张天扬现在还很迷恋你,你就赶紧抓住他吧,还得抓紧了,麻雀变凤凰的机会,就只此一次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俩儿个当事儿双双脸色大红。不同的是,一个眼含期待,心中又羞涩又欢喜,一个愤恨不平,既怒且恼。
“你们闭嘴,张天扬,你听好了,我这辈子喜欢猪,喜欢狗都不会喜欢你,别痴心妄想了,哼!”谢依南说完,抱着怀中的作业飞奔出教室。
张天扬傻傻地站在原地,半响回不过神儿来。
起哄的人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跟着四散开来,一个圆脸儿的小姑娘走到张天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张天扬,别灰心,也丧气,要知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屁,会不会安慰人啊你,你应该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更何况,谢依南哪里像花,她就是一小辣椒,还是四川特产的那种。”
“就是,她仗着自己成绩好,她清高,她不屑,二十年后,我们且看她,后悔不死她……”
俩儿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张天扬,张天扬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人却还是保持刚刚那个站立的姿势,傻的不像话。
“这是……”窗户外头的张天扬都看呆了,原谅他那简单的头脑无法理解此事儿,他只得求助于现场观众,谢依南。
谢依南也没料到,会刚来撞上这一出。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张天扬就是这天过后,再也没有回来学校,直接被他爸安排进了市内某一家公司工作。
她自己也是在高考前放弃了高考,去了特区工作,最后辗转去了京城,然后遇到了Frank,不久后跟他去了大美帝国,然后,终极一生再没有回来过。
谢依南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跟张天扬一起携手观看这一段。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谢依南心中挣扎道。
“这是……”谢依南眼睛一闭,心一横,说:“这是我们的前世,你喜欢我,你拒绝了你。第二天,你就再也没有来学校,然后听你爸爸的安排,进了市内某一家公司上班,听向容说,她大学毕业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名极为成功的职业经理人,手底下领着的那帮人都是进口人才。”
“那你呢?”张天扬不关心前世今生,只要他现在还握着谢依南的手就好。
“我没有参加高考,去了S市打工,然后在京城遇到一个米国人,我嫁给了他,然后跟他去了米国,便再也没有回来过。”谢依南心里一横,干脆一次说清楚好了。当她说到嫁给米国人的时候,张天扬握着自己的手明显紧了又紧,谢依南心中明白,张天扬在紧张她。
第三百二十三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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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事情?”张天扬自己现在是灵魂的状态飘着,隐隐约约间,他其实已经猜到一点儿了。
“在我三十九岁那年,我在夜幕降临之时一个人在米国的街区道路上溜狗,被人一刀捅死了。”醒来,便发现自己重回到四岁。
“那他呢?”张天扬问的没头没脑,谢依南却明白,他,是指谁?
谢依南苦涩一笑,说:“我不知道,他也许是在某个女人的怀中吧。”
“他对你不好!”张天扬肯定道。
“我们的婚姻在第三年开始,就出现问题了,到了那一年,尽管还没有办好离婚手续,但跟离婚已经没有什么两样了。”
“你记得这些是因为……”
“我重生了!”谢依南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管张天扬怎么想,谢依南心中最大的包袱已然放下。
“不,你是为我而生的!”所以,你现在才会为我而死。张天扬紧紧地将谢依南抱在自己怀中,感受那一份感动。
有人为你生,那是你的下一代,那是你的子女。这种感情从来就不会出现在生活里,更不会出现在爱情中。
可是,他张天所何其有幸,他得到了。这一刻,张天扬的心中无比感谢上一辈子的自己,是他的执着,感动了上天。是他的爱情,感动了谢依南,让她这一辈子重回到自己的怀抱。
他真的很感谢,真的!
心情激荡的俩儿人久久抱在一起,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很快。偌大的校园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夜幕即将降临。
谢依南轻轻推了推张天扬的肩膀,张天扬将头低下,轻声问她:“怎么了?”
谢依南囧,内心翻了个白眼说:“我们还要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多久?”
“你累了吗?”张天扬紧张地问。他立刻轻开谢依南的腰,小心地捏着她的胳膊腿儿。
谢依南被张天扬捏的哈哈大笑,没办法。张天扬掐中她的痒痒肉了。她没有办法忍住不笑。尽管,她现在并没有什么痒痒肉,但跟张天扬亲密的互动让她忘了这一点儿。仍然当自己是一个正常人,有正常的感知。
并且,谢依南现在是无知无觉的灵魂状态啊,何来的疲累之说。
张天扬没想到自己的殷勤并没有落到实处。脸色大红,看见谢依南那明显戏谑的神色。他突然恶向胆边生,重重地扯过谢依南,报复性地狠咬了她嘴唇一口。
谢依南心中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吃醋了。他正在恨自己上辈子嫁给了别人呢。心中怜惜他,便没有伸手推开他,相而将他抱得更紧。挑逗地伸出她的小舌头,欲邀他一起共舞。
如此花前月下。美色当前,张天扬若这时候还握不住时机,他就不是人了。俩儿人在彼此唇舌之间狠练了下舞技后,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张天所拉着谢依南的手,说:“我们再去逛逛,然后回市区去。”
谢依南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一样娇艳道:“好啊,我都听你的。”
张天扬心中感觉心满意足,他拉着谢依南的手在校园里四处乱逛,将前三年不敢在校园内公然牵手的遗憾一次性补足。谢依南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自然是乐意配合他的。且又说了,她现在又不用力气走啊,反正都是飘,飘哪儿不是飘啊。
走到校园最大的那棵桂花树下,张天扬突然问谢依南,他说:“你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吗?”
“没有!”谢依南诚实作答,因为frank不喜欢孩子,也因为她自己下意识里并不想帮他生孩子。不过,谢依南看了一眼仍是有些耿耿于怀的男人说:“我听向容说,你婚后倒是生了一个女儿。”
“什么?”张天扬被谢依南的话吓到了,他明明是飘着的状态,却摔了一跤。谢依南也不去扶他,就站在原地笑盈盈地望着他不说话。
张天扬感觉尴尬极了,他说:“你骗我的吧!”
谢依南轻轻摇了摇头,无情地打碎张天扬的幻想,她说:“你那时候还专门把她带去米国给我看,我在帝国大厦的楼下,亲眼目送你们手牵手离开的。”
这一刻,张天扬竟然无言以对了。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有心想跟谢依南争说两句,例如:你就仗着我不记得上辈子的事情,你就尽情地编吧!
可是他没有,只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那并无脏污的屁股,拉着谢依南的手,粗声儿粗气地说:“走,我们回市区去!”
谢依南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随着张天扬的步伐走。
俩儿人飘到半路,张天扬不死心地问:“我真的结婚了,你亲眼看见了?”
谢依南摇了摇头说:“你忘记我到死都没有回过国吗?你结婚生子的消息是向容告诉我的。”
“那她一定是骗你的!”张天扬肯定地说道。
谢依南也不去跟他争论,结不结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还去论来干吗?
现在最重的,应该是想想办法,怎么样让张天扬不要死去,他不死,自己就不会死。人还活在世上,还怕什么遗憾不成,一辈子那么长,要有什么遗憾补不齐的呢。
回到市区,张天扬暂时不想去面对亲人悲痛的脸儿,自己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什么地方想去,便将主动权将给谢依南,他问:“接下来,我们去干什么?”
谢依南觉得,这还真是个大问题,俩儿人现在不会累,不会困,不会渴,不会饿,属于情人之间约会的许多有趣事情,他们都不能去做。
例如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常的情人应该相约在一起,或是去路边吃些美味的小炒,或是去高档的餐厅享受烛光晚餐,或是买菜回家自己做饭。然而,他们并不饿,所以……谢依南也为难了。
她想了许久之后,才想到一个地方,眼睛一亮,告诉张天扬说:“我们去人民公园吧。”
“人民公园,为什么,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张天扬不明白这个地方怎么会让谢依南兴奋。
“你从小在h市长大,当然觉得人民公园不好玩了,可怜我跟向容啊,前天,才是我们俩儿首次在人民公园的首游啊。”让谢依南眼前一亮的东西,当然是她大言不惭的承诺了。
此时她跟张天扬再不去,只怕会再也没有机会去实践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