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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水溶C7     快穿之背靠吃货好乘凉txt下载     快穿之背靠吃货好乘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51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83)

    “蓼巧,你跑趟太医院,叫几个太医过来候着,精妇科的、儿科的都要有。”

    “竺巧,你去御膳房跑一趟,各种点心都叫多备上一些,三福晋好松子芝麻酥甜口的,五福晋喜花糕,七福晋好糯米软黏口的,九福晋···”

    各家福晋的喜好都让莯妍如数家珍般挨个念叨了一遍,这要是不上心绝对不可能做到这般信口拈来,只要这消息传出一点去,各王府哪个不领这份心,哪怕是景仁宫的奴才去宣的这个遭人恨的旨,可这对跪经的怒气不满,怕是九成都只会朝着永寿宫那一位去了。

    竺巧嘴角的笑意根本不遮掩,福了福身道了一句“奴才这就去。”就脚步匆匆地往御膳房去了。

    莯妍垂着眸子搓着手上的羊脂白玉雕双鱼开口扳指,让她想想,乾清宫,后宫,上书房,太医院,御膳房,各个王府,差不多了,要不了一个时辰,太后娘娘要后宫妃嫔、王府福晋,皇子小阿哥们跪经的事儿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我送你名满京城,这个礼,太后娘娘可欢喜否!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辆辆马车就全拥到了宫门口,宫门口早就备下了暖轿,里面炭火熏得暖和和的,还专门收拾出来了个院子给洗漱整理,屋里备着的热茶、点心还都是极合胃口的,本来十分的郁气怒火也被这妥帖的做派浇灭了两三分,堪堪维持住一张假笑脸孔。

    歇脚时又听见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各种含着歉意的软语,本来骤降的火气在听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后,那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冒。

    好一个太后,好一个十四,怎么?她们家爷们没帮十四说话就这么明里磋磨她们母子呗!真是好!

    永寿宫宫门口的夹道上,莯妍打头,跪在宫门门口,膝下垫着热乎的拜垫,身上披着厚厚的松鹤长春蜀绣滚金边夹棉披风,身前放着一个矮脚小方炕几,上面摆着笔墨纸砚,麒麟的玉镇纸压着厚厚的一沓子撒了金粉熏了檀香的纸,身姿挺直地在纸上留下一个个簪花小楷,身后跪着密密麻麻的人影,这时候也不分什么男女了,自家孩子跟着亲额娘跪在一起,一人一桌,先是皇子阿哥和后宫女眷,再来才是各王府的福晋和小阿哥小格格,等排到侧福晋的时候,都快跪到月华门了。

    冷风吹过,纸张翻页声呼呼作响,虽然一个个手上抄的是祈福的佛经,可这心里到底是祈福还是诅咒可就不好说了。

    不到半个时辰,永寿宫的宫门就推开了,出来一溜的嬷嬷丫鬟,态度极亲切地挨个把宫妃福晋小主子们扶起身,打头的两个嬷嬷口才极好,噜噜嗦嗦地说了一盏茶的功夫,话里话外都是太后知道尔等孝心,会记在心中,若是日后有事来宫中与她说之类的就打发人离开了。

    莯妍对着两个嬷嬷点了点头,态度上给足了那位太后的面子,然后才让奴才扶着众位福晋阿哥格格坐上暖轿先送去了之前收拾好的院子里歇脚暖身,用些点心,让太医挨个枕过脉再出宫,也好叫她安心,至于后宫的妃子,也都坐着暖轿各回各处,太医都在各个宫里候着呢。

    莯妍挨个送走了各府福晋,最后态度亲昵地拉着十三福晋一道用了晚膳,又拿了两瓶掺了猴儿酒的药酒交给兆佳氏让她盯着十三爷每日用量,才叫茴棉送兆佳氏出宫。

    望着北边的一重重金瓦,莯妍挑眉笑出了声,还没有大将军王的威慑,如今又得罪了所有领差事的兄弟,我倒是要瞧瞧你的宝贝十四单单凭借每年散出去的大笔银子笼络住的低级将士还能留得住几人!

    乌拉那拉的身子好好坏坏折腾了整个冬天,永寿宫的那位也是,太医进出的频繁,但再没闹过什么幺蛾子,只有十四福晋时不时地递牌子进来给太后请安,两婆媳倒是一副亲如母女的做派,一唠就是溜溜的一天。

    冰雪消融,万物复苏。

    四月初,雍正就带着后妃皇子、宗亲大臣一路浩浩荡荡的去了海边,众蒙古亲王早一步到达,双方眼神你来我往,却默契地透着迷茫。

    当海神号上射出的一枚枚炮弹在海面上炸响时,当从海神号挪下来的神威大炮在陆地上演示效果时,当十三爷秘密训练的圆明园八旗禁军齐步走、正步走还齐刷刷地打了套‘大清军体拳’时,当圆明园八旗禁军一个个扛着步枪对着空中的‘活靶子’射击使得满天下鸟时,在场的众人脸色都好看极了,十爷一手握着两只死麻雀,也不管头顶上刚刚砸下来的鸟傻乎乎的笑,九爷盯着海神号两眼放光,十四爷瞅着掌心一动不动的鸽子满是迷茫···文武百官兴奋有之,激动有之,蒙古王亲惊惧有之,后怕有之···然后是默契的三呼万岁声,高昂震天。

    莯妍跪在棚子里,瞧着站在高台上的四爷,那双如深海般静谧深邃波澜不惊的眸子中此时满是激动喜色和舍我其谁的霸气,该死的迷人。

    “爷,该喝汤了。”

    十三看着拎着食盒进屋懿贵妃,摸了摸鼻子:“懿贵妃安,天色也黑了,臣弟先行告退,皇上早些休息。”

    莯妍瞧着眸中依旧隐含激动的四爷,对既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十三爷生出了两分感激,也就笑着打趣:“十三弟留步,可不能让你就这么空着肚子回去,不然你四哥非要给我脸色瞧不可。”

    十三听着懿贵妃语气中的亲切,字句中的熟稔,注意到皇上眸中所含的满意之色,也就顺着话的意思改了称谓:“小四嫂说笑了。”

    莯妍边从食盒中捧出砂锅边似抱怨地来了一句:“煲了春笋老鸭汤,这个时候喝最是补虚劳滋五脏,最适合不把自己个儿身子当回事儿的喝了。”

    十三瞧着懿贵妃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地横了皇上一眼,还没来得及心惊,就又瞧见皇上非但没有半分不悦不说,还心虚似的躲避起了懿贵妃的视线,心中难掩惊讶。

第652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84)

    十三是知道这位懿贵妃对皇上来说意义不同的,但却是不曾想到这份不同已到了这种份上:“小四嫂可误会臣弟了,自从皇兄赐下太医给臣弟之后,臣弟每日里无论作息,就是一菜一饭也都是严格谨遵皇兄的吩咐与太医的医嘱行事的,打从臣弟记事起,可不曾有过这般听话注意身子的时候。”

    瞧着十三故作的无奈苦样,莯妍和四爷默契的笑出了声,四爷边笑还边点着十三:“还听话?是哪个昨晚上太医都请了三遍了还不歇息的!”

    十三抿了抿嘴,垂着脑袋一副被抓包的模样:“···是臣弟。”

    小太监把桌上的碗碟都撤下去了,十三也极有眼力的闪身告退,屋子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了捧着消食茶靠在一起的四爷和莯妍两人。

    莯妍靠在四爷怀中,仰着小脑袋挤眉弄眼道:“打从咱们回宫到今儿也过去小半个月了,十四福晋倒是难得的一次都没往宫里递过牌子。”

    “你理她做甚。”四爷自当初查出来那件事儿之后,就从各种看不上老十四到与老十四兄弟情分直落谷底,对于老十四家的,也颇有几分厌屋及乌的意思。在他看来,老十四做的诸多错事完颜氏不加劝阻也就罢了,但助纣为虐就是大错至极!

    毕竟老十四在他这儿还有个血缘情分的高起点,而老十四家的,在他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起点可言。

    “我这不是怕有些人以小人之心度爷的君子之腹嘛~要不然我闲着没事儿理她做什么?谁会嫌省心的日子不好过?”莯妍边说着边把茶盏放在炕几上,一脸不满地在四爷怀里蹭了蹭。她这会还记得完颜氏在瞧见神威大炮在陆地上演练时的表情,一张脸连脂粉都掩盖不住的白中透着青,浑身颤的跟震动的手机似的,尤其是在众人跪下三呼万岁时,完颜氏居然是直接腿软摔倒的!

    呵!不用过脑袋她都猜得到完颜氏这是在怕什么!不就是怕四爷会让神威大炮‘走火’轰了老十四的府邸么!简直他喵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不是当时情况特殊,她能当场怼死那个完蛋玩意!

    “这小人之心琢磨个什么你理她做甚,路都是自己个儿走的,脚上的泡也都是自己个儿磨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罢了。”四爷安抚地拍了拍怀中人的背,他如何猜不出莯妍的意思,不止完颜氏,就是老十四、第三天就得了信儿的老八那儿,甚至是废太子和直郡王在心中也都多有揣测,可这与他又有何关系?有些个人自己个儿吓自己吓死了,难道他百年之后见皇阿玛乃至于后是评说还要赖他不成?重活一世,他对有些情分有些事情早就已经看得很开了。

    海神号和神威大炮引起的热意尚未结束,朝中上下又开始了一件大事,官员洗牌。

    本来莯妍对这桩事儿并不关心,她便宜爹年前刚被升任为吏部侍郎,这次升迁绝对没有他的份,抓贪污腐败的,也抓不到他身上,虽说他现在是在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任职,管着官员考核,油水是少不了的,但她便宜爹的品行她还是放心的,当初能因为大伯二叔的操守问题选择分家,如今也多半不会把自己装进套子里,但温宪进宫与她闲聊时却提到了一个返京述职的人物,巡盐御史林如海。

    其实温宪话里话外的更多是在夸赞林黛玉,什么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什么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什么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什么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瞧着温宪又唱起了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莯妍只觉得心累,这位的意思不是不想让林黛玉再与贾府有任何牵连吗?怎么又唱起了木石之缘?

    对于那位金陵十二钗之首的绛珠仙草林妹妹,她自然是好奇的。

    而且比起圆滑知世故的薛宝钗,她的确更喜欢刚而直的林妹妹一些,可是吧···她喜欢的多了,她还喜欢名侦探柯南呢!难道她愿意见见那位死亡小学生?!

    “哦?这位林大人升任何位?”

    “户部侍郎,补得噶礼的缺。”温宪提起噶礼嘴角就向下撇,毫不掩饰对噶礼的嫌恶。

    莯妍听了只是挑了挑眉,对于林如海一个五品官突然升任从二品的户部侍郎没有表现出半丝讶异,巡盐御史这个职位本就比较特殊,一个五品官却管着从三品的盐运使,可以说是大清朝官制上的头一份了,这述职升任是嘉奖恩赏,总不能比前任手下官位低吧!再加上在甄家眼么前做御史做了这么多年还能得到四爷满意的,首先就不能是个‘大贪’,其次这人处事得足够圆滑,户部的确是个最佳安排的去处。

    但林如海能跳过正三品直接升任从二品,她倒是没有想到,想来这会甄家的罪证已经摆在御案之上了吧!

    这头儿,已经开了,接下来的,也就快了吧?

    “小四嫂?小四嫂~”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自己家里人在自己家屋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莯妍自海神号和神威大炮之后,对温宪的包容度空前的高。

    “嘿嘿~小四嫂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温宪笑着蹭到莯妍身边,身挨着身、胳膊挎着胳膊道:“这还不是那个贾家不是个东西!远的不说,就去年,先是舔着脸巴结乌拉那拉家巴结那位十四爷,光银子就填进去了不知道多少,这还不说其它银子没法子衡量的东西呢!后来一瞅见苗头不对了,立马就把乌拉那拉家卖了给自己家姑娘换前程,还自以为把自己摘得很干净,我呸!那贾元春不过就得了一个贵人的位份,封号的贤字隔了八九里远都能嗅到皇兄对贾家的讽刺,那贾家还半点不自知,在外面狂的不成了样子!又是放印子钱,又是给奴才买官···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视大清律法如同无物的架势!”

第653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85)

    温宪说着撒娇似的晃了晃莯妍的胳膊:“我这不是难得有个看得上眼的女孩儿嘛~哪里舍得让那般钟灵毓秀的人物进了那糟粕污秽的地方去!那非得心疼死我不可~小四嫂,小四嫂~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了好了,你别晃我了,晃得我头晕。”莯妍无奈扶额,这贾家是不怎么守规矩的人家,但也不至于说成糟粕污秽吧!当真是心偏的厉害了,不过这贾家的结局,是早晚的事儿,没有必要为这个与温宪争长短:“你就与我直说,你想要做什么,我再看能不能给你办。”

    “那贾家不过是仗着林妹妹年幼丧母,于亲事上有所妨碍,便占着外祖家的身份半胁迫林大人为了女儿好将林妹妹送入贾府教养罢了,可若是这事于林妹妹不是妨碍了呢?以林大人的本事,这贾家不说去上两趟,哪怕只是旁观旁听,也定是能分出好赖,这样,自不会再有送林妹妹去那破地方的心思了。”

    瞧着温宪小骄傲的样子,莯妍也随她故意卖弄留悬念的意思道:“所以?”

    “所以嘛,只要林妹妹有个任谁都不敢放肆多言的干额娘在,就好啦~”

    莯妍嘴角抽了抽,她本来以为温宪是来给林大人求旨赐婚的,没想到这位居然弄了个干额娘出来!也是,这后娘对前头生下的子女哪怕在慈善,也难真待若亲生,尤其是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之后,凭温宪对林妹妹这般上心的态度,少不了要为林妹妹多想两分,不过···“干额娘?”

    “就是义母,干娘~”

    “瞧你这模样,是已经选了人了?”

    “嘿嘿,若是说这普天之下最有福气的女人,那自然是小四嫂了~”

    “···”

    “不过,我也是知道的,五阿哥、六阿哥,福尔果春都小,小四嫂哪里还有什么时间照看林妹妹,这宫中也不是什么人随时都能进的···恩,那个,小四嫂,你看,我怎么样?”

    “你?!”莯妍哭笑不得,你这一口一个林妹妹,我只当你把她当妹妹,谁能想到你是想当人家额娘?!不过···这也不是不行,温宪当初命运没变,还是嫁入了佟佳家,不过这次早亡的却从温宪变成了温宪的丈夫,康熙帝或许是后悔自责又或许是心疼女儿新嫁就丧夫,也受了温宪的好处,才对温宪在公主府中养···面首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温宪除了被康熙帝圈在府的那段日子,活的一直都还算肆意,但若说有什么缺憾,应当就是膝下至今无儿无女了吧?

    这桩事儿对于现代某些丁克家族不算是一件事儿,但她偶有瞧见温宪在面对孕妇时眉目间难掩羡慕,想来,温宪还是对这事儿在意的吧?

    可是温宪如今的境况吧,虽说是能再嫁,但她养面首的事儿在京中权贵之间算是公开的秘密,少有能乐意尚这样公主的,可若是不再嫁,以她如今‘单身’的身份,就无法生儿育女,否则宗室头一个就饶不了她,对宗室那帮子人来说,温宪前有皇阿玛宠着后有亲皇兄疼着,玩就玩了,但不能留下证据,否则就是给宗室难堪抹黑。

    温宪瞧上了林姑娘,想认个干亲没什么不成的,但是吧,你确定有你这般风评的干娘真能解决得了林姑娘年幼亡母而导致的亲事妨碍?难道不会更加妨碍到林妹妹的亲事么?

    “小四嫂,你觉得怎么样?”

    莯妍瞧着温宪难得小心翼翼的态度,心一下就软了:“这事儿,还是要你与林大人商量定下才是,若是林大人同意,等你摆认亲宴之日,我定会给外甥女添礼的。”

    “好,我这就去与林大人说,小四嫂可不要忘记给我闺女添礼,不是好东西我可不要的~”

    “是是是,我哪里敢糊弄我们固伦温宪公主啊!”

    这事儿过了两三个月都再没消息,莯妍也就以为这事儿黄了,就抛之到了脑后。

    春去夏来,树上的叶子又渐渐枯黄,素淡了一年多的宫中终于迎来了一桩喜事,弘昀要大婚了。

    这位历史上早夭的二爷新娶的福晋是满族大姓的郭络罗氏,算起来还是宜太妃的远房侄孙女。

    莯妍瞧着跪在厅中的年轻小夫妻,双双正红,眉目间一对便是绕绕情思,突然间莫名觉得心酸的很,受了礼给了赏,说了两句话也没多留就放他们去下一站了。

    “主子?”

    桔织瞧着自家主子自从二爷、二福晋离开之后,就坐到那全身镜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这一晃都快三盏茶的功夫了,心中不禁升起两分担忧。

    莯妍瞧着镜中人影,双眼难得带了两分迷茫:“桔织,你瞧本宫是不是老了?”

    “主子,您说什么呐~你这般容颜,活脱脱就是二七年华的样子,就是今儿来请安见礼的二福晋,都没有您那脸细嫩柔滑呢~”

    “噗~”莯妍横了桔织一眼:“你呀,一天天就净哄我,我如今都是五个孩子的额娘了,还二七年华。”

    “主子,您这般说奴才可就伤心了,您怎么能不信奴才呐~您若是不信奴才,就问问茴棉姐姐,蓼巧姐姐,看奴才说的对不对嘛~”

    “我可不问,你们一个赛一个的嘴甜,一天天就知道哄着我玩~”莯妍笑着虚点桔织,瞅着镜子里的人影直摇头,托金手指的福,她这张脸的确瞧着还嫩,可那也绝对不会是二七年华的模样,女人啊!还真是一听好话就心生甜意,哪怕心里清楚那是假的,可这不妨碍她高兴啊!

    屋里主子丫头正说笑着,小喜子一路快步进了屋,打千道:“主子,固伦温宪公主定亲了,大婚就定在冬月十二。”

    “定亲?谁?温宪?”

    “回主子,是温宪公主,万岁爷下旨由礼部筹备固伦温宪公主大婚。”

    莯妍掐了自己一下。

    嘶~

    不是,这怎么话说的?她半个月前还和温宪唠了一下午呢,怎么才过了半个月的功夫就···不对,这事儿绝对不可能只半个月的功夫,合着···她如今被养的脑残到连温宪心中有事儿都看不出来了?!

    “哪家?”

    “回主子,是户部侍郎林如海林大人。”

第654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86)

    莯妍僵硬地转动脑袋看向小喜子,她觉得她的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应该宣黄太医来一趟···不是,温宪不是要给林妹妹当干娘么?怎么突然变成给林妹妹当后妈了?

    这桩事儿还没来得及仔细打听,李德广就脸色慌乱的进了屋,跪下磕头不起:“主子,佟佳家···出事儿了。”

    “佟佳家?”莯妍听到佟佳家出事儿,第一个反应就是康熙外家那支,谁叫那家作的实在是深入人心啊!但这不对啊!那支,不是当初御前行刺就出事儿了么?!这会子那支哪还有子弟在高位重职上了?说句不好听的,就那些个职位,根本全都是些个闲职啊,就算是失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那···“你说的是我娘家?说清楚!”

    “回主子,是主子您···娘家,外放的大爷、二爷被密告贪污受贿,经查已有实证,如今正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差不多还有个三四天就到了,听说府中的老太爷听了消息就厥过去了。”李德广脑袋一直没敢离开地面,一颗心又惧又怨,恨不得能把听了消息就直接窜了出去说是要去打听情况,留下他做这个报丧鸟的王德子一脚踹进御花园的池子里洗洗他那颗脏心!

    “我阿玛额娘呢?可有事儿?”

    李德广眼珠一转,低声道:“回主子的话,这个奴才不清楚,奴才听了消息不敢耽误就赶忙前来禀报,不过奴才叫王德子去打听了,应该很快就有信儿。”

    “你外面等着,王德子一回来就叫他来见我。”

    “嗻。”

    茴棉轻轻揉着莯妍的肩:“主子,老爷夫人早就分了家,定是无碍的。”

    “但愿吧。”莯妍烦闷地捏了捏鼻梁,虽说她早就把佟佳家里这点事儿跟四爷说清了,四爷当时自己私底下应该也仔细查了,但现在就怕那些密告的人是冲着她来的,她便宜大伯、二伯无论如何都是罪有应得,但若是那些人为了拉她下水捏造证据牵连到她阿玛就麻烦了。

    莯妍这边急得抓心挠肝,还没等到王德子回来,四爷来了。

    “爷~”

    四爷瞅着眼前快急成兔子的女人,搂进怀里安抚似的揉了揉:“无碍,且安心,不过是些个还看不清局势的蠢材继续在那撞南墙罢了,朕知道你阿玛、哥哥都是好的。”

    “爷~”有了四爷这句话,莯妍安心极了,闭着眼睛窝在他怀中撒娇似的蹭了蹭:‘看不清局势?继续撞南墙?是老十四?乌雅家?乌拉那拉家?还是老八?’

    “朕叫人宣佟佳夫人明日进宫陪你说话,这般可安心了?”

    “有爷一句,宣不宣额娘进宫,我都安心。”

    四爷温柔下眉目:“今日怎这般嘴甜?”

    “这可冤枉我了,我哪日嘴不甜了~”

    “甜,日日都甜。”

    四爷依旧是掐着落锁的点之前回得乾清宫。

    “王德子呢!”

    “奴才在。”

    “问清楚了?”

    “禀主子,是乌拉那拉家交好的御史参的折子,这头万岁爷彻查的旨意刚传下去,大爷二爷那边就罪证俱全的押解进京了。”

    “我阿玛额娘可安好?”

    “禀主子,府中传回的消息,老爷太太康泰依旧。”

    “那就好。”

    第二日,莯妍早早起身,亲自做了点心,放了猴儿酒,一半送去乾清宫,另一半再取出一半装盘,剩下的装盒叫她额娘捎回去给她阿玛,想了想,又挑了两坛酒一并装入锦盒。

    十三爷年后又监管吏部,他一贯是朝他的好四哥看齐的,她怕她阿玛这段日子累得身子吃不消。

    “主子,夫人到了。”

    莯妍起身笑着往出迎,正好瞧见两架暖轿一直抬进景仁宫院中:“额娘~”

    瓜尔佳氏披着貂皮大氅,行走间偶尔露出里面的檀色福字纹的妆缎旗装,脸上擦了厚厚的粉,但依旧能一眼就看出眼睛的红肿与红血丝。

    莯妍瞧着瓜尔佳氏是从第二架暖轿中走出来,脚步就是一停:“额娘。”

    “我的娘娘诶~”

    果然,一位老太太披着狐皮大氅脚步慌乱地从第一辆暖轿上下来,头上金簪子、金钿子亮的晃眼,直冲着她就哭着跑了过来。

    老实说,她对她这位便宜祖母印象不多,这位乃至她大伯、二伯两家怕是都以为她的性子在四爷府中不会受宠,再加上当时太子地位稳固,直郡王风头正盛,他们没想到四爷有一天会走到坐上如今的位置,也就是出嫁时这位老太太才来瞅了一眼病重才恢复且失忆的她,再就是老太太过整寿时见过两面,平日里她逢年过节在礼上从未有过疏漏,但‘来往’也仅止于礼单。

    自打她进宫之后,老太太、大伯娘、二伯娘不是没给宫中递过牌子,但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拒了,不知道是许久未见的关系,还是老太太忧心两个偏疼的儿子,瞧着可苍老了太多了。

    “娘娘!”

    莯妍一个眼神,茴棉和姜锦合力架住了要扑住她的衣摆往雪地里跪的老夫人。

    莯妍瞧着自家额娘脸色气得似青似白,手都要抖了,直接绕过老太太上前扶住她额娘:“额娘,可是久不来瞧我了,是只宠着孙子孙女不要女儿了不成?”

    “你都是当额娘的人儿了,怎么还这般爱吃醋。”瓜尔佳氏察觉了自家闺女的意图,半点犹豫都没有几随之应和,笑着点了点自家女儿的鼻尖,摸着女儿手上发凉就把老太太直接抛到了脑后,拉着人就往屋里走。

    她宝贝姑娘可曾经受过大寒,如今可不能受半点凉。

    进了屋,把大氅一拖,试着手中的温度暖和了,她就开始跟自家姑娘抱怨,这一早起来她都要气疯了,天还没亮老太太就哭上了门,堵着她家爷不让她家爷上朝,撒泼打滚要她家爷帮她贪污的大儿子、二儿子走关系,瞧见她要来宫中,又缠着要跟着进宫求娘娘救人!

    我呸!当初还没分家时,她家爷多少次说起贪污受贿这桩事儿,觉得说得隐晦了两位兄长听不懂,甚至直接明着说,可那两位是个怎么态度?居然说她家爷没那个本事挣钱瞧他们日子红火了眼红!

第655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87)

    我呸!谁像他们似的会拿那些个黑心烂肝的脏银子!她铺子每年挣得银子足够他们家吃穿精致了好不好!

    最可气的就是老爷子老太太,两人皆一副大儿子说的对的架势,还总在一家子聚全时点她家爷,说什么一家人一个起来了自然会拉吧其他人的,不用着急,总得慢慢来,但要是谁眼红看不了自家人过得好扯后腿,就别怪她的拐杖教子了!

    就她那样,还教子!简直不知所谓!

    这会子见事情不妙又哭又闹拿孝道逼她家爷,她家爷怎么说理都不听,见她家爷不想管,还说什么要是她家爷不帮,就去吏部闹,说她家爷不孝,把她家爷从官位上拉下来!

    她家爷撞上了这么个额娘简直是倒了十辈子的霉!

    老太太瞧着孙女娘娘扶着她儿媳看也不看她就直接进了屋,受不了了,直接在外面院子又哭又闹大骂儿媳不孝,但到底不敢说孙女娘娘的不是,可瞧见院子里的奴才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直接视她于无物,瞅着那明黄的瓦,心就虚了,抹了把脸就自己进了屋。

    一进屋,暖风一吹,本来被眼泪寒风折腾红的脸皮子瞬间滚烫滚烫的。

    “妍儿啊!你可要救救你大伯父、二伯父啊!他们可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都那么疼你,要是你连你家里人都不管,底下的奴才可都得寒心的啊!这人心可就散了,就是外头知道你不管大伯父二伯父,对你的名声也好不了啊!”

    莯妍听着这半威胁的话,拍了拍气得通红的瓜尔佳氏的手,笑着道:“茴棉,没听见老太太的话吗!你去往宫外递个消息,就说本宫说的,叫刑部好好查,仔细的查,必须查的彻底,不能诬赖一个好官,但更不能放过一个贪官!”

    “是,奴才这就去!”

    “哎!娘娘,你···您这是做什么啊!”

    “这不是幸亏得老太太提醒嘛,本宫得顾念名声啊!若是大伯父二伯父是被诬赖的,刑部彻查,必能水落石出,我就算有偏私之嫌但到底有一个孝字在我头上顶着,但若是大伯二伯罪证俱全,那我就是为受苦的百姓大义灭亲,名声上别说妨碍,该是更多的还是好名声,您说是与不是?”莯妍瞅着眼瞧着就要撒泼的老太太,撇了撇嘴:“白嬷嬷,老太太年纪大了,又逢大伯父二伯父的事儿,可不能劳累了,送出宫吧!”

    “娘娘!他们可是你亲大伯二伯啊!是四阿哥未来夺嫡的背后支持啊!”

    “捂上嘴拉出去!”莯妍冷下了脸:“老太太,若是你觉得您那俩宝贝儿子死的慢了,就继续说,我想万岁爷很愿意给他们一个痛快的。”

    莯妍看着拖半搂半抱着被拉走的老太太目含冷光,作为夺嫡一路走到今天的四爷,亲眼看着兄弟相残,最不愿意的就是他自己的儿子也走上那条兄弟相残之路,今儿这话若是传到四爷那,对弘皓可是大大的不好。

    “娘娘~”

    莯妍缓下神色拍了拍瓜尔佳氏的手:“额娘且安心就是,大伯二伯的事儿影响不到咱家,万岁爷今日宣额娘进宫,也是为了安你我的心。”

    “真是阿弥陀佛,这样额娘就安心了,万岁爷圣明、圣明!”

    “至于老太太、老爷子、大伯娘、二伯娘那边,还要阿玛额娘多注意才是,别让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做错事。”

    “这个娘娘放心,昨儿我们得了信儿之后,你阿玛就给吏部的同僚与刑部的旧交去了信,说清楚了咱家的态度。”

    “那就好,对了,瞧我这记性,额娘快尝尝,这个是女儿今早做的,您尝尝味道如何?”

    “娘娘亲手做的?您也是得,这般辛苦做什么?”

    “女儿想做给额娘吃嘛~额娘尝尝看嘛~”

    “好,好吃。”

    “好吃额娘就全都吃了哦。”

    “这可不行,额娘若是吃独食,你阿玛知道了要气坏了的。”

    “额娘安心吃,阿玛那份我早包起来了,还有两坛酒,是我自己酿的药酒,十三爷用着就不错,您和阿玛每日睡前记得吃上一小杯。”

    “哎。”

    笑呵呵地送瓜尔佳氏出宫,转过身莯妍身上的冷气就压下来了:“小喜子,你去跑一趟,谁准的老太太的牌子。”

    “嗻,奴才这就去。”

    莯妍洗漱过后,躺在踏上任蓼巧拿棉布子擦着头发丝子,小喜子在屋外打了个千道:“主子,是皇后娘娘准的。”

    “知道了。”

    莯妍挑了挑眉,怎么?乌拉那拉氏不会以为她会插手帮她便宜大伯二伯吧?

    罪证俱全,哪怕莯妍递出话要刑部彻查费了点时间,但也没耽误两天,佟佳大爷、二爷就被双双革职押入大牢,老太爷去户部交了按所查出的贪污款数目多了三成的‘保释金’,又拿着户部开的条子去了刑部,才把被革职的两个儿子领回了家。

    “主子,太太递进来了话,说是保释金家中拿了三分之一。”

    莯妍听了保释金就笑,这还是温宪的主意,四爷许是因为如今国库丰盈,也许是重来一世的缘故,并未像历史上那般把贪污者抄家抄的一个子儿都不剩,而是设下了贪污数额分界线,分界线之下,革职下大牢,只需交还户部贪污数额多相应的成数的数目就可以保释归家,这成数自然是随着贪污的数目越多成数越高,至于分界线之上,就是四爷定下的斩立决加抄家。

    “拿了就拿了吧!省得老太太又去闹,家里也不差这些,就当拿钱买消停了。”莯妍想了想又道:“茴棉,把小库房的册子拿给我,你记。”

    “是。”

    “你把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金累丝蝠纹头花簪点出来给额娘,蓝宝石蜻蜓头花簪和点翠嵌宝石花果头花簪点出来给大嫂,红珊瑚猫蝶头花簪和金嵌米珠喜在眼前头花簪点出来给二嫂,再有就是新得的六安瓜片分出一半给我阿玛,那块喜上枝头的端砚给我大哥,那把···行了,这些差不多了,这几日每日的点心叫小膳房都多做出两份,少甜的一半你专门安排一个小太监送去府里。”

第656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88)

    “奴才省的了。宫外的消息奴才会叫小喜子留意着,若是有人不长眼,立刻禀主子。”

    “恩。”莯妍满意点头,虽说这京里眼瞎脑残的少,但谁知道有没有真傻或是装傻的趁这时候欺负她家人想借此打她的脸呢?她阿玛、额娘、哥哥一贯谨言慎行,从未打着她的旗号做些个仗势欺人的事儿,那她这个娘娘,自然不能让她娘家因为后宫争端受到伤害。

    冬月十三,温宪一身丹色牡丹织金旗装,披着火红的红狐狸大氅,和林如海一起进宫谢恩,留林如海在四爷那儿,温宪就领着林黛玉去了景仁宫。

    “小四嫂!我带我闺女来讨礼来了~”

    “知道你今儿来,早就备好了,茴棉。”

    温宪瞅着那紫檀木雕的首饰匣子,从上到底一共四层,顶部雕的芙蓉花开,嵌着红宝石做的花蕊,四面是四君子纹,连底部都是满满的福字纹,锁扣是金的,挂着的小金钥匙尾处的珍珠珠光饱满,一瞧就是如意坊曾师傅的手艺,脸上的笑容立马更灿烂了。

    这倒不是她贪财重利,老实说,如今她这身价,国库都没有她私库丰盈,她如今念得无非就是心意二字罢了。

    食指轻挑开锁扣一层层拉开,每层小抽屉里都在底部铺着雪白的狐皮,毛削的短短的,只剩下一层绒,上面珠光金光璀璨。

    是用了心的。

    “我就知道小四嫂这儿好东西多,这福禄寿珊瑚持芝婴步摇不说这雕工,就这水头都不常见着呢~还有这支镶宝石碧玺蝶恋花簪,轻轻一动,这蝴蝶的翅膀、须子,花瓣、花叶都随之颤动,可是形象生动的紧呢~单这两支都巧妙好极,这满满一匣子,黛玉,还不快谢谢你舅母。”

    “···”莯妍眼睛微眯,笑着点了点温宪:“你可别乱说,若是让人听到了,不用等天黑宫外就得都传我恃宠而骄、目无皇后。”

    “切!那家现在就跟只疯狗似的,得谁咬谁,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们不那么丢人似的,我呸!五格之前被查出来贪污受贿,都证据确凿了,坤宁宫那位还往外递话说让刑部谨慎行事,什么谨慎行事,就刑部那一个个,前段日子送那儿的不是高官就是皇亲,哪个敢不谨慎,无非就是委婉的威胁罢了,吓得主审的刑部侍郎是欲哭无泪,后来直接给病倒了,但那又如何!谁不知道十三弟主管贪污这一项,别人怕她乌拉那拉家,十三弟才不怕,到头来还不是照样革职交保释金才把人给提回去!”

    莯妍挑了挑眉,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她很少关注宫外的消息,她现在风头有些盛,算是在刻意避免‘后宫不得干政’的帽子,当然,也有乌拉那拉家在她眼中早就是秋后的蚂蚱了的原因在。

    怪不得乌拉那拉氏会放老太太进宫,原来是自己犯了傻,丢了人,才想着引她一起丢人。

    “行了,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莯妍边说着边朝林黛玉招了招手:“过来叫我瞧瞧,早就听你额娘念起你,倒是一直无缘见过。”

    林黛玉跪地叩首道:“请贵妃娘娘安,谢娘娘赏赐。”

    “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用这般见外,你问你额娘就是,我这儿啊,没那么多的规矩。”莯妍扶着林黛玉的胳膊把人扶起身,仔细打量,十二三岁花咕嘟般的年纪,一身山水纹织金雨后天青的旗装,美目流转间那是既清且灵,神仙妃子,当如是。

    “我还道是你额娘心偏,如今见着了真人才知道当真一个字儿都没过,恰当适合的再没有了。”莯妍拉起林黛玉的手,娇娇软软,就是有些凉,指甲下的颜色不似一般的丹粉,反而是淡淡的紫,这怕是心疾的缘故。

    不对啊!

    林姑娘她那个姑姑不是有金手指在手的么?难道林姑娘的心疾那么重,连金手指都养不好?不能吧。

    “那可不!”

    莯妍瞧着温宪那骄傲的样子,好笑的摇头。

    “主子,贤贵人来请安了。”

    莯妍嘴角微勾,脸上似笑非笑:“这一年多了贤贵人都没踏入过我这景仁宫一步,今儿是吹的什么风?你去告诉她,就说本宫知道她的心意,但生来喜欢清静,让她回去吧。”

    “是。”

    不一会,蓼巧又回来了,一张小脸好似没什么表情,但眸中还是时有透出来些许讽刺:“主子,贤贵人说,她听说她姑母家的妹妹进了宫,因她在闺中时就与姑母关系最好,常常同塌而眠,姑母去时她未去见姑母最后一面就已自责悲痛不已,这会儿想见见妹妹,以解多年念想。”

    “黛玉,外头的贤贵人闺名贾元春,是工部员外郎贾政的嫡长女,你可要见见?”莯妍并没有直言说贾元春是其表姐,毕竟温宪不止一次在她这表现出对贾家的看不上,这会当着温宪的面,自然不能这么说。更何况,如今虽说温宪是黛玉的后妈,但那也是林如海明媒正娶的御赐嫡妻,黛玉的额娘,这样算嘎鲁玳和林黛玉才是正经的表姐妹,那么,贾家哪怕脸再大,也不能在皇家、在温宪面前端黛玉外家的款。

    黛玉眨了眨眼,眼中带着淡淡的期待,对于幼时被额娘抱在怀里时常念叨的外祖家人,她自是想见的,尤其是在外祖家三翻四次要接她去小住却被父亲一再回绝的阻挠下,算起来,她也就只在刚回京时见着了外祖母一次,不能替母亲在外祖母身前尽孝,到底心中不安,但还是碍于感受到屋里的人对她表姐隐隐的不满,并没有说要见,只是低声说了一句:“黛玉全凭娘娘做主。”

    莯妍直接将视线转向了温宪,这个她可不好做主,黛玉明显是想见的,但温宪这边的立场又明显,她这个外人可不好做她们母女俩得主,还是她们母女俩自己决定比较好。

    温宪毫不遮掩地对着外面翻了个白眼:“来了就见见呗。”

    “妾请贵妃娘娘安,请固伦温宪公主安。”

第657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89)

    贾元春跪地叩首,她梳着小两把头,只带了两朵月白的月季绒花,一身素淡的藕色旗装,只在衣摆处绣了一枝寒梅,领口处滚着雪白的兔毛,衬得一张小脸娇媚清纯。

    “起吧。”

    “这位就是林妹妹吧?”贾元春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但她来这儿本来就不是为了这两位不待见她的人,所以行了礼后就只笑着与林黛玉说话,一会儿一脸笑意地回忆幼时与贾敏的相处点滴,一会儿目含清泪地追忆贾母知道贾敏去世后如何日日以泪洗面、身子在大悲大痛之下遭了多少罪,一会儿又温柔崇拜地夸赞贾敏的琴技文采···

    莯妍瞧着温宪一张小脸气得似红似青,粉拳紧握整个人蠢蠢欲动的模样,眼中笑意郁浓。

    哎,到底要维持住温宪在她家小仙子心中的形象的。

    莯妍调转视线,眸中的笑意在看向贾元春时只剩下了官方笑容:“贤贵人记事挺早的啊,怪不得生的这般伶俐。”

    “娘娘过誉了,妾实不敢当。”贾元春不知道懿贵妃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好一脸恭敬地推搪。

    “贤贵人才是过谦了呢~本宫记得你与你那姑姑在年岁上相差有八载有余,你姑姑大婚时你也不过才七岁,就已经记得这么多事了也是着实难得得很呢。”

    莯妍话落,也不去瞧贾元春的脸,又继续道:“而且,本宫居然不知道你在潜邸时与国公府来往地那般频繁,要不然这会怎么能讲述的那般形象,好像亲眼瞧见了你祖母因你姑母病逝的悲痛模样似的。”

    林黛玉自小就敏感聪慧,对外祖家虽说因着幼时母亲时常的念叨不禁心生亲近之意,但她也不至于因为那些子亲近就迷了眼堵了耳听不出贵妃娘娘口中的意思,又想着父亲对外祖家一贯的态度,隐隐觉出了些什么,想着这就是她念了这么多年的外祖家,不禁心中委屈,两眼渐渐泛红,一张小脸也落了下来。

    “行了,林如海那边差不多也该出宫了,我呀,也该走了。”温宪笑着紧了紧莯妍的手,目含感激:“接下来的日子小四嫂怕是就不得闲了,等天气暖暖的,我再领黛玉进宫给小四嫂请安。”

    “我有什么可忙的,是接下来你这个大忙人就要忙起来了吧!净拿我当借口,行了,你领黛玉回吧,别叫林大人久等,等空了,就带着黛玉来。”莯妍说着,拉起黛玉的手:“今儿是不巧了,嘎鲁玳刚被女夫子罚了课业,天不见黑怕是回不来,福尔果春前儿被她四哥领去了阿哥所,我今早去叫时听说被她四哥不知道怎么办地给带进上书房了,我不好打扰夫子授课也就算了,等你下次来,我再与你介绍那两个妹妹,你也能有个玩伴。”

    “臣女下次给二格格、三格格带臣女自己做的花签。”

    瞅着温宪领着林黛玉上了暖轿,莯妍押了口茶看向贾元春。

    贾元春顶着‘林姑娘都走了你还不走’的视线,扯了扯嘴角,行礼后告退了,离开的步伐强撑着优雅。

    莯妍闭目倒在了榻上,茴棉立马轻步上前给莯妍捏起了肩。

    虽说四爷要守孝三年,额,严格说是二十七个月,宫中应朝四爷看齐,但毕竟这是改年号为雍正后过的第一个年,说是一切从简,但这个简还是跟正常人理解的简的意义不太一样。

    反正,经过腊月末、正月初,莯妍是浑身上下都不好了。

    身体上的磕了跪跪了磕还不算,在精神上也不放过她,八福晋也不知道是因为八爷见好了过于兴奋还是怎么的,话叫那个多,还一句赛一句地不好听,一瞧见别人说句顺耳的,就一副讽刺嘴脸一错不错地盯着人家,直把对方盯得闭了嘴才算完,弄得气氛尴尬不已。

    好不容易松快下来了,莯妍正泡着舒筋活血的药汤子,手边的花几上的摆着四样滋补的小点心,琉璃杯里满着掺了猴儿酒葡萄酒,眯眼享受着,就听到屏风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主子,主子!”

    “什么事儿?”

    “禀主子,温宪公主在宫外把二阿哥打了,听小喜子说,二阿哥是给抬回来的。”

    “什么?”莯妍猛地站起身:“这打人总得有个缘头吧?”

    听见里面的水声,茴棉、姜锦几人立马绕过屏风,默契地伺候莯妍擦身更衣。

    “回主子,什么缘头这会子还没问出来,但二阿哥身边的吴德卫没跟在身边,想必是去了乾清宫。”茴棉一双眼睛眨呀眨的,拼命地想让自家主子明白她的意思:这万岁爷这会怕是都往阿哥所去了,您再不去怕是就不赶趟了,若是万岁爷认为主子您不慈可肿么办啊!

    “快些,妆不用上了,梳个小两把子头随便簪两支簪子就得了。”莯妍摸了摸半潮的青丝,她该庆幸她一贯是沐浴后才洗头么?要不然这大雪天湿着头发出去可要了命了。

    等莯妍坐着暖轿到了阿哥所的时候,打帘子进了屋,四爷已经到了,李氏、马佳氏和贾氏也到了,而皇后还不见踪影。

    可见四爷把皇后的人清理的效果了。

    莯妍福了福身,然后坐到了四爷的身边。

    “头发丝子怎么还湿着?就这样还往外出!奴才都怎么伺候的!”

    “奴才该死。”

    莯妍瞬间就感受到了两刀死亡射线几乎要把她给瞬间凌迟了。

    “苏培盛,叫奴才把火道往旺里烧,再端两个炭盆取干帕子来。”

    “嗻。”

    “去东侧间把发丝子擦干再出来。”四爷拍了拍莯妍的手,然后冷这一张脸对着蓼巧等人道:“还不快端着东西伺候贵妃娘娘去东侧间。”

    “奴才遵旨。”

    莯妍被蓼巧几人像扶重症病号似的扶进了东侧间,不过几步路,她都感觉她要被身后的几道视线给活刮了。

    不过,她还是高估了四爷对弘昀等人的重视,四爷怕是真没把原身当成过曾经的自己。

    等莯妍头发半擦半烘的干了再出来之后,太医早就已经诊好脉了。

第658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0)

    李氏听完太医的话,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膝行至四爷身前,双手紧紧拽着四爷的衣摆:“皇上,皇上!您可要为咱们的弘昀做主啊皇上!温宪公主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啊皇上!咱们弘昀本来就体弱,又几度差点出事儿,臣妾好不容易才把他养到成人大婚,平日里是一根手指都不敢重了,弘昀究竟做了什么,能惹得公主如此打劈啊!”

    乌拉那拉氏蹙紧了眉头,绛色鸾凤织金的旗装厚重威仪,只可惜那惨白消瘦的面孔着实撑不起来:“放肆!在御前哭哭啼啼嚎嚎嚷嚷的是什么规矩!吴德卫呢!到底怎么个事儿还不交代个清楚!”

    吴德卫一直就跪在门口,听了问话立马砰地以头磕地:“回皇后娘娘的话,二阿哥今儿从工部尚书府离开时,在临泽书坊歇脚,正巧遇上了户部侍郎林如海大人家的小姐,二阿哥与林小姐说了两句话,被固伦温宪公主瞧见了,温宪公主就···就直接挥鞭子朝二阿哥来了,奴才该死,没能把鞭子挡严实,奴才死罪。”说完,就是砰砰的磕头声。

    “哦?就说了两句,二阿哥都说了什么惹得温宪这般不知分寸。”乌拉那拉氏摆愣着手上的护甲,弘昀是李氏的儿子,皇上如今的长子,她自是不喜的,而那个进宫完全忽视她这个元后只往景仁宫跑的温宪,她更是厌恶,如今狗咬狗一嘴毛,她,乐的看戏。

    “就···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君子好逑。”

    莯妍垂下了头,弘昀这是心大了,想把从二品大员的嫡长女收为侧福晋,眼光是不错,四爷瞧着是挺重视林如海的,只可惜就是看不清现实,不说他如今只是个光头阿哥,根本请不了侧福晋的旨,单说他那嫡福晋不过是从三品人家的嫡女的身份,四爷怎么可能会在郭络罗氏无大错的时候同意一个身份比他的嫡福晋还高的女子进他的后院?!那岂不是在打郭络罗氏和林如海两家的脸!

    李氏听了吴德卫的话脸瞬间就白了,也不再死咬温宪,但依旧哭哭啼啼,嘴上念叨着弘昀如何七栽八难的长大,她养大弘昀如何的不容易,弘昀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她这会心里有多么的疼···

    “行了。”四爷挑起眼皮,看着李氏:“没听见太医的话。”

    “啊?”

    四爷不再看李氏,直接起身离开。

    莯妍瞅着四爷的背影,心中一叹,不管怎么说服自己说不在意,这心里还是有结在的,当然也或许是四爷从不把如今那位对他的子嗣一再下手的太后娘娘当他上辈子的额娘过,可这样,这结也就几乎无解了。

    莯妍对着乌拉那拉氏福了福身子,然后披上大氅捧着汤婆子就往外出,临到门前还是提了一嘴:“二阿哥要静养。”

    出了阿哥所,莯妍直接上了暖轿,茴棉跟在轿边低声道:“主子做什么与齐妃娘娘点透呢~”

    她还记得宫宴时齐妃那嚣张的态度,觉得自己儿子是皇上的长子,如今儿媳妇又怀了,很有可能诞下皇上的嫡孙,简直恨不得用下巴看人,对她家主子连面上都不管了,那一句接一句的,比刀子都利。

    莯妍没有回应,闭着眼半靠在铺着狐皮的罗汉踏上,脱了鞋整个人蜷在上面,怀中的汤婆子传来丝丝暖意,罗汉踏下铜罩子里红箩炭烧得正旺,热气熏得狐皮松软暖燥,再没有更暖和的了。

    为什么?自己实在不该开这个口的,李氏九成九会认为自己说这话是在讽刺她,这会还不知道得多恨呢~

    其实也不算错,自己本来就是在讽刺她。

    只是这种‘意气’,自己一贯很少撒。

    刚刚怕是因为那个画面让自己想到当初年幼的四爷刚从殡天的佟佳皇后身边送回乌雅氏身边,被乌雅氏拿四爷当借口一再在皇上面前争宠获怜的情景心中不忿有火想撒气的关系吧!

    嘶~想想···自己真是栽的让人有点气呢!

    听说,温宪哭着进了乾清宫,溜溜地待了一个多时辰,但走的时候昂首阔步,像极了打了胜仗的将军。

    听说二福晋小产了,还损了身子,小几年怕是都怀不了了,得精细养着。

    听说二阿哥本来见好的身体在福晋小产当晚突然发热,八九个太医守在屋里折腾了三天才转危为安。

    听说咸福宫又碎了不少瓷器,就连盆栽都糟蹋了不少。

    听说皇后新立了规矩,日后各自院子里的盆栽花草也按瓷器的规矩走。

    听说···

    宫里八卦见天的有,在不知不觉中,御花园池子里的荷花都开了。

    海神号船队也出发了,第一次出海,并没有打算去太远的地方,只是去琉球王国、朝鲜、越南、南掌、暹罗、缅甸、廓尔咯、苏禄等几个沿海的附属国逛一圈,除了贸易之外,来一遍军事演练、武器演练,既是在武力上的半威胁警告,也算是对下一次去欧美洲的演练。

    天气才热起来,四爷就起驾去了圆明园,同行的除了莯妍和阿哥格格们之外,还有贤贵人和安嫔。

    自从两月前工部那边禀报说圆明园修好了,莯妍就觉出四爷就有几分坐不住的意思了,上辈子因为国库空虚,圆明园雍正二年才开始修建,后来拖拖拉拉地修了她在动工前也看过那图纸,四爷在圆明园那边定下了正大光明殿、勤政殿,甚至连内阁、六部、军机处等的班房都一并修建了,看得出是打算常驻圆明园的意思,因此,莯妍才对皇后一进宫就死死把控紫禁城的宫权的行为视而不见。

    当然,这不是她想争权的意思,她这个人懒,只不过是乌拉那拉氏管着宫权她不安心罢了。

    浩浩荡荡地从紫禁城到了圆明园,进了圆明园就改乘轿撵四散开来,莯妍和弘皓母子六人的轿撵一路往九州清晏而去。

    “主子,到了。”

    莯妍下了轿撵,弘皓、嘎鲁玳几小只也跟着下了轿,高无庸早早候在门口。

第659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1)

    高无庸瞧见落轿了,利落地打了个千,然后躬着身子道:“万岁爷给贵妃娘娘您挑了配德殿,就在九州清晏殿的边上,除正殿外还有一个后殿,给四阿哥选了清皓阁、五阿哥选了正旲轩、六阿哥选了廉昊斋,三位阿哥的住处挨在一起,在九州清晏殿的东边,是由南到北的三座宫殿,给二格格挑了乐安和、三格格挑了怡情书史,也是挨着的,由南到北的两座,在九州清晏的东边,三位阿哥住处的西边,全都在这九州清晏上。”

    高无庸越说着姿态越低,虽说这次御驾到圆明园,二阿哥、三阿哥、大格格还有安嫔娘娘、贤贵人都随御驾而来,但这到了地儿立马就分出了亲疏远近,万岁爷把贵妃娘娘与娘娘诞下的阿哥格格都留在了身边,剩下的那几位,直接一竿子支到了大老远,平日里想过来一趟坐轿撵都得走上小一个时辰,更何况这九州清晏本就是一个岛,想不要别人往里进简直不要太容易。

    莯妍瞧着几小只锃亮的眼睛,尤其是嘎鲁玳和三胞胎,这四只打记事儿起就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她身边,最多就是偶尔被弘皓领去阿哥所玩两天新鲜新鲜罢了,这会突然有了自己的地盘,怎么可能不兴奋!

    瞧着几小只领着嬷嬷、丫鬟一大群的窜了,莯妍这才仔细打量起自己的新家,恩,可不是新家,瞧四爷这意思,是没事儿不打算回紫禁城了。

    这儿应该是图纸上原写着天地一家春的地儿吧?

    “配德殿,配德?”莯妍看着匾上的字眼眶发红,那字迹她太熟了,她偷偷拿这笔迹练过好久的字,到现在都没断过,都摞了三大箱子了。

    配德,能解为德堪配位,这也是最通常的意思,但这两个字也有另一种解,凤求凰中有那么一句‘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主子?”

    莯妍愣愣地回神,似乎在看着姜锦,又似乎在继续出神:“刚刚高无庸说弘皓他们三个住的地方叫什么来着?”

    “三阿哥住在清皓阁,四阿哥住在正旲轩,五阿哥···”姜锦刚刚被这湖光水色的景儿给迷了眼,且就听高公公提了那么一嘴,哪里记得清,只好偷偷往茴棉那儿瞟,瞧见了提示立马接道:“住、在廉昊斋。”

    “叫人去瞧瞧都是哪几个字?不,还是宋嬷嬷你亲自去一趟,屋里的东西、院子里的奴才都亲自过一遍眼,茴棉你跟着搭把手。”

    “是,奴才这就去。”

    “奴才一定跟嬷嬷好好学。”

    晚膳前,宋嬷嬷就回来了,递上来一张纸,上面正是三位阿哥住的殿名。

    殿名都各含着弘皓几个的名字,打眼就能看得出住的人是谁,至于这清、正、廉,是四爷对于大清朝文武百官的期待?

    “喜欢否?”

    “爷~”莯妍也不再行礼,直接撒娇似的蹭上去,抱着四爷的胳膊搭着脑袋不撒手:“喜欢,喜欢极了。”

    不管你的配德究竟是哪个意思,我都只认我想要的意思!

    “怎么今儿这边黏人?可是累了?”四爷拉着莯妍倒在榻上,长臂稳稳环住莯妍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抚着,像极了铲屎官给自家娇懒的猫主子顺毛。

    四爷扫过炕几上放着的纸,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清、正、廉’,两指捏着夹了起来挑眉道:“可明白?”

    “是爷对大清朝百官的期···要求?”莯妍把期待这两个字给吞了回去,依这位的性子,要求两个字更符合些。

    “一半一半。”四爷把纸眉目认真地把纸放回炕几上,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章一般:“出自《楚辞》《卜居》:能廉洁正直以自清乎,将突梯滑稽,如脂如韦,以洁楹乎?”

    莯妍闭着眼蹭了蹭,屈原被流放时,曾三年不能见到王。他觉得一片忠心却被谗言所阻隔,心情烦闷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时,曾前往拜见太卜郑詹尹,期间屈原问太卜,是宁愿廉洁正直来使自己清白呢?还是圆滑求全,像脂肪一样滑如熟皮一样软,来谄媚阿谀呢?

    太卜回答说术数占卜也有测算不到的事情,龟甲和蓍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破解他的疑惑,请屈原自己花心思来实行他的主张。

    太卜回答不了,四爷将他的答案刻在了牌匾之上。

    恩,好帅!

    “配德殿的后殿开了一个门,直通泉石自娱,是闲时的书房,你若是无聊了,自取就是。”

    ···

    在九州清晏的日子比莯妍想象中还要舒服,尤其是对于她这个在高墙深院里憋了快两年的人来说,这种感觉有些像四爷尚未登基时他们俩带着五个孩子在京郊院子里住的感觉,自在随意。

    或许四爷也发现了把,在那深宫大院之中,她总觉得压抑,一举一动都仿若受到了无名的拘束似的。

    当然,若是贾元春能安静点就好了。

    温宪对于圆明园有着超乎想象的热爱,撒娇耍赖的跟四爷耗了好几天,然后好像又拿出来了个什么设计图换了个在圆明园的住处,莯妍去看过,景色非常好,就是温宪不怎么满意,因为位置离她太远了,过来一趟得小一个时辰,但这一来一回快四个小时的路程也没有丝毫阻碍的了温宪过来与她聊天的步伐。

    这常来常往的,林黛玉也就很快与嘎鲁玳、福尔果春熟悉起来了,虽说黛玉性子敏感多思多忧,而嘎鲁玳两姐妹跟俩假小子似的,但三个人就像是有缘分似的没两天居然就姐姐妹妹的叫着了,亲的不了。

    莯妍和温宪最喜欢坐在树荫下,吃着水果冰,瞅着三个小姑娘凑在一堆笑闹了。

    只可惜,这么美好的画面从七天前就总被人打扰。

    “主子,贤贵人又来给您请安了。”茴棉难得显露出负面的情绪,实在是这贤贵人不知道怎么修炼的,你跟她委婉说吧她就装听不懂,你与她打直球吧她就委委屈屈的告罪第二天照来不误,跟快膏药似的,黏住了就不打算撒手了,再好的性子都受不了!

第660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2)

    莯妍瞅着林黛玉瞬间僵住的脸色,对着温宪眨了眨眼,受了温宪一个感激的拱手,才状似不满道:“你去告诉贤贵人,本宫素来喜欢清静,她若是执意要来请安,就在如意桥头对着配德殿请安吧!”

    “是,奴婢这就去。”茴棉眨了眨眼,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林黛玉悄悄松了一口气,松完气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似是不该,羞地低下了头。

    她本来也是想和外祖家多亲近亲近的,可是那位表姐娘娘与她说话总是真假难辨的,她刚刚被表姐口中的自己与祖母对于母亲的思念感动地几若垂泪,凤凰妹妹就能一句话点出表姐语中的假处,她刚刚因为表姐口中的自己与祖母对于她的百般挂念而不禁心生蜜意,凤凰妹妹就能两句话逼得表姐无法自圆其说。

    而且,不知她是否多心了,她总觉得表姐话里话外地似在打听爹爹,甚至还有透过自己与爹爹传话的意思在,她甚至隐隐察觉出表姐对她总是亲情中掺杂着各种心思,这让她面对表姐总觉得不甚舒服。

    可表姐是贵人娘娘,与她说话她不好不应,召她见面她不能不见,如今有了贵妃娘娘这话,想来她日后应是能清净许多了。

    “玉姐姐,我叫人在我院子前面移栽了一片葡萄藤子,架子搭的五角型的,下面置了几块湖石块充作桌椅,看着倒有几分野趣,咱们去逛逛怎么样?四哥说他今日会叫人拉车豆沫子给我的葡萄藤施肥,这样等落霜了葡萄绝对会长得又大又甜,酿出来的葡萄酒一定会更好喝~”

    “葡萄酒?”

    “恩,甜中带着微酸,入口华润,过喉不辣,秋日里我会亲手酿上一批葡萄酒的,等酒成了,我邀你来尝,你若是喜欢,就给你带两坛子走。”

    莯妍瞧着嘎鲁玳还没见着葡萄就开始一甩胳膊‘大气’地分起了葡萄酒的模样是好气又好笑,她平日里也没缺过嘎鲁玳什么,吃用都是再精细不过的了,这护食且喜欢到处显摆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莯妍对着温宪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怎么养成了这副性子。”

    “我瞧着这性子就挺好。”温宪一边磕着五香瓜子,一边笑着道:“聪明护短还不怕事,日后小四嫂能少担多少心,无论如何,咱们小凤凰都不会委屈了自己个儿的。”

    听了温宪的话,莯妍心里升起丝丝骄傲,好吧,自己闺女,哪怕自己清楚嘎鲁玳身上有些小毛病,但听别人夸她闺女,总是开心而骄傲的。

    ···

    圆明园的日子过得极舒坦,闲着没事儿了还能四处逛逛,除了花园子、亭台楼阁、廊坊桥船、众多处湖光山色的自然景观,还有庙宇、道观和动物园,最重要的是面积大,不用担心一出门就瞧见不想见的人,没逛一会儿呢就听了满肚子的酸言讽语。

    莯妍还在杏花春馆的馆后选了块空地叫工部按着原来农庄上的暖棚改建上一座,打算闲着的时候自己种点花花草草,四爷若是得空了想要追忆旧时光也有个去处。

    这一眨眼的功夫,八月就快过半了。

    中秋大宴在山高水长楼举办。与山高水长楼紧挨着的坦坦荡荡处围着鱼池子的四面屋舍便成了供宾客暂且整装、梳洗或是出了意外更换衣物的地方。

    山高水长楼楼下的九间坐着宗室与蒙古亲王,楼上的九间则坐着后妃、宗室与蒙古的女眷,群臣按照官位一桌桌的往远了排,最终几近环成了个圆形,中间的空地撘了戏台子,乐舞、杂技、百戏俱全,好不热闹。

    毕竟算起来今儿也算是守孝满二十七个月了,又赶上了中秋佳节,从上到下一个个的都去了素服,换上了一身的鲜亮,就是看久了晃得眼晕。

    莯妍身着金绣芙蓉并蒂的海棠红大袖长袍,外罩着一件绣着大片以珍珠做蕊的海棠花的妃色坎肩,小两把头上带了成套的钻石首饰,其间几颗红宝石做点缀,在阳光之下光芒夺目,一出场就引来了所有的视线。

    乌拉那拉氏脸色一沉,她是昨儿才被皇上允许来圆明园的,坐了一上午的马车,到了院子之后奴才又挪挪抬抬的各种拾掇一直到半夜,她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要起身梳妆,本就病中的身子累的脑袋是一抽一抽的疼,如今的精气神不过是她在踏入这山高水长楼才强撑着打起了半分精神罢了,她有时候都在想,她到底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若不是她还占着皇后的身份,若不是今日还会有蒙古王公参加,她是不是就会被皇上给遗忘在那个冰冷的紫禁城!

    “臣妾请皇后娘娘安,娘娘吉祥顺泰。”

    乌拉那拉氏看着下面屈膝行礼的佟佳氏,心口愈跳愈快,玳瑁护甲在扶手上留下四道长短不一的痕迹。

    你就算深受盛宠又如何?!如今能站在皇上身边的只有我!雍正爷的元后嫡妻只有我!百年之后能与皇上合葬的也只有我!!!

    瞧着皇后双眸盯着屈膝行礼的懿贵妃一动不动,屋子里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女眷们面面相觑,然后又默契地垂首不再多瞧。

    乌拉那拉氏总算发现了屋里的气氛,极应付地道了一句:“佟佳妹妹快起身吧!瞧本宫,数月不曾见妹妹,都一时认不出了。”

    温宪撇了皇后一眼笑着道:“可不是,我这不过才三日不曾见小四嫂,就觉得小四嫂又漂亮了许多,不过这也不奇怪,圆明园本来就是个灵秀之地,小四嫂日日享受着,如今三位阿哥两位格格又都是念书的年纪了,小四嫂身上的担子轻快了不少,每日里也就是赏赏景,喂喂鱼,练练字,读读书,四哥平日里又宠着小四嫂了,万事儿都不用小四嫂操心,日子是再没有能更舒服的了,小四嫂怎么可能不变的漂亮~”

    听见温宪毫不客气地直接点出佟佳氏有宠有子的事实,乌拉那拉氏觉得瞬间有一巴掌狠狠地落到了她的脸上,几乎让她维持不住脸上多年练出来的笑容。

第661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3)

    乌拉那拉氏冷眼瞧着听了温宪的话越来越多的宗室女眷,蒙古王妃围到了佟佳氏的身边,气得她一时失了控咳嗦不止。

    其实能坐在屋子里的哪里用温宪提醒,如今的雍正爷后宫就那么小猫两三只,在四爷几乎不遮掩的情况下打探起来不要太容易,刚刚不过是她们顾虑皇后到底是嫡妻,才装聋作哑没有开口,但经过温宪那一句几乎可以说是正面讽刺打脸皇后的话,哪个又是傻的看不出如今这位皇后的地位?这才一个个跟开启了开关似的都动了起来。

    来之前她们爷们可都再三叮嘱了,那神威大炮的威力他们部落可是万万不敢一试的,无论是说好话还是送厚礼都必须把这满蒙两族的关系往亲近里拉,尤其是这位懿贵妃娘娘。

    莯妍随意附和着蒙族格格直接而热烈的夸赞,眼睛却往八福晋那儿去,这位可是许久未见了。

    上次见还是在除夕宴的时候吧!那时候郭络罗氏就已经瘦的快撑不起衣裳了,全程一言不发地装哑巴,却满眼满脸讽意地盯着别人,一副众人皆趋炎附势的小人只有她是傲霜斗雪的寒梅似的。

    如今嘛,往里日的张扬或者说泼辣的性子似乎淡了许多,眉宇之间更多的是郁色和阴霾,瞧人也冷冷凉凉的,像是···被蛇给盯上了似的。

    嘶~真让人不舒服。

    莯妍低头对着蓼巧吩咐了一句,瞧着她点头离开了,才和下一位继续应酬。

    天边的夕阳只留下半边浓郁的橘色,戏台子上锣鼓也渐渐到了尾声,莯妍身边围着三福晋、五福晋、九福晋、十福晋和十三福晋这五位妯娌和三位瞧着眼熟的蒙古王妃,恩,至于为什么眼熟,是因为当初这几位都是送礼手笔惊着过她的,后来在年宴上她特意挨个认过的,几个凑到一堆开始时还说些胭脂水粉,后来聊得是新鲜的衣裳样子,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吐槽抱怨大会,这个说她家爷管儿子管的有多狠,跟后爹似的;那个说她家里两个孩子打起来了,她家爷偏心另一个;一个说她儿子聪明就是不用在正地方,另一个说她女儿绣个鸳鸯给绣成了鸭子还是秃毛鸭,你一句她接一句的,聊得那个热络。

    不过就是没有提爷们对后院侧福晋呀格格呀的态度的,一个怕是顾虑莯妍的身份,而另一个,就是这么多年了,盼也盼过了,气也气过了,哭也哭过了,怨也怨过了,是真看开了,再加上如今这一位位在如今这个年代看都是‘老’女人了,都一个个打算只守着孩子过了。

    莯妍拉着兆佳氏的手,两人凑到一起说小话:“弘暾也三岁多了,如今也过了三年了,你也该再要一个,给弘暾做个伴,两人一起长大,不寂寞。”

    兆佳氏红着脸低声道:“臣妇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子嗣,到底还是要看缘分的。”

    莯妍撇了一眼唠得热火朝天其实竖着耳朵偷听的五福晋、九福晋和十福晋,眯着眼道:“晚点我叫茴棉去给你送趟东西,你每日睡觉前用上一杯,七日后,增为两杯,再十四日后增为三杯,再二十一日后增为四杯,四杯的量喝二十八天以后,每晚睡前只用一杯试试看。”

    兆佳氏脸上一喜,在这个年代能平安诞下双生子、三胞胎还能健康养大的女人都属于‘专家’,说什么都能给别人奉为‘旨意’:“若是···我到时候抱着···来给您请安。”

    莯妍笑着眨了眨眼:“我等着。”

    五福晋听到莯妍似笃定般的‘我等着’就坐不住了,刚要开口,就瞧见懿贵妃身边常见的一个丫头走了上来,趴在懿贵妃耳边说了些什么。

    莯妍脸上笑意没变,只是对着妯娌几位点了点头,指了指东边,意思去稍作整理,就离开了。

    出了楼,绕到楼后,莯妍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怎么回事儿?”

    “回主子的话,奴才奉主子的命叫了两个粘杆处的时时注意着八福晋,刚刚其中以人来禀报说八福晋要···要火烧山高水长楼,幸好,被他们及时给控制住了,如今人被就近关在坦坦荡荡东南角的屋子里。”

    莯妍倒吸了一口气,她刚刚隐隐觉得郭络罗氏有点不对,这才叫人看着,可是她以为郭络罗氏最多也就是冲到她或是四爷面前把他们大骂一顿,没想到她居然要点了楼,她这是疯了?!“移走,坦坦荡荡进出的人太多,若是听见了还以为皇上要干什么呢!把人移到杏花春馆,今儿大宴群臣蒙古王公,工部的人休一天,只要在宴散之后明早天亮之前把人给换个地方关就成。”

    “是,奴才这就去。”

    莯妍撑着笑听戏听曲,又看了蒙古少年和八旗少年的骑射比拼,直到戌时过半,宴会才结束。

    四爷离开时直接一并带走了莯妍,这时候,莯妍也不去管乌拉那拉氏了,给蓼巧一个眼色,蓼巧立马凑到苏培盛身边低声说了两句,两人就带着一群奴才都离远了。

    “八福晋傍晚时意图火烧山高水长楼,幸好被两个粘杆处的给控制住了,如今人被关在杏花春馆。”

    莯妍不用抬头看都能猜得出四爷如今的脸色,他肯定是气的狠了。

    四爷牙根咬的死紧,他不光是气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更多的是恨,只差一点,他费尽心力用海神号、用神威大炮、用八旗禁军给蒙古的威慑只差一点就全都给毁了,他都可以想象的到若是蒙八旗见到八福晋火烧山高水长楼谋害他这个皇帝甚至企图一道带走无数宗室乃至后妃女眷,蒙八旗一个个在心里会有多么的幸灾乐祸、会有多么的鄙视他们满人,哪怕他这个皇帝没死,日后对蒙八旗的掌控也更是难上加难了。

    四爷比了个手势,一个存在感非常低的侍卫几步就蹿到了四爷身后,四爷回过头对着那个侍卫低声道了几句,然后就安抚似地紧了紧牵着莯妍的手:“你先回吧,今晚不用等我了,明儿一早一起用早膳,你做的牛肉汤面、酸萝卜、辣白菜味道不错。”

第662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4)

    莯妍抿紧了嘴,尽量控制住企图往上走的嘴角:“我知道了。”

    莯妍觉得自己这一路都是晕晕乎乎的,四爷跟她你你我我的了,四爷跟她你你我我的了~四爷跟她你你我我的了!!!

    她以为今晚她一定会兴奋的睡不着觉的,结果哼着歌用砂锅炖上牛骨汤、卤上了牛肉,回屋之后脑袋一沾枕头就着了。

    第二天她就仿佛在脑袋里装了闹钟似的,一大早就醒了,和面拉面、片牛肉、切葱碎,脸上时不时就泛红露出甜蜜笑意,有时还低笑出声,看得茴棉几人迷茫加疑惑,一双双眼睛都滴溜溜乱转。

    牛肉汤面、卤牛肉、麻油鸡丝、酸萝卜、辣白菜都依次摆上了桌,莯妍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听见外面的请安声,笑着就迎了出去,打眼就瞅着了四爷眼底的青黑,脸上的笑就落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整晚都没睡不成?

    莯妍拉着四爷的手往屋里走:“饿了没有?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你的手艺,自然是没有不好的。”都相伴着走过这么久了,莯妍一个眼神,四爷就能巧出里面的意思,如何看不出这人是担忧了:“先用膳。”事儿膳后再说。

    “好,先用膳。”四爷瞅着桌上的分量,挑眉道:“怎么?嘎鲁玳他们今儿不过来用早膳了?”

    “还说呢~这自打搬进了园子,一个个的都玩疯了,晚上不睡白日里不起的,也就刚进园子那两天日日来用早膳,后来啊,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莯妍边说着边沏了一杯杏花蜜塞进四爷的手里。

    四爷早就习惯了,在这儿用膳,膳前不是先呈上一碗汤,就是被塞一盏蜜水,起先是不怎么习惯的,汤也就罢了,这蜜水甜丝丝,一盏下去都半饱了,就算菜再合胃口,也觉得少那么几分意思,不过这日子久了他也觉出这里面的好了,也就渐渐习惯了,哪怕是在乾清宫或是御书房用膳,也按这流程走。

    早膳过后,四爷拉着莯妍倒在榻上歇歇,才开口:“老八,前晚上去了。”

    ‘去了?去哪了?五城兵马司是吃素的,怎么能让他离了京···等等’莯妍猛地仰起头,看着四爷似疲惫似怅然的表情,脑中一懵:‘八爷死了?!这就···死了?!’

    “这···怎么没见人来报?怎么···去的?”

    “郭络罗氏瞒报,何卓说是病故。”

    莯妍眨了眨眼,所以,郭络罗氏是孤注一掷,不管成与不成,她就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圆明园!不是,谋刺圣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怎么敢!哪怕她不想活了,那府里的弘旺、小格格···她怎么会管···

    她都忘了,郭络罗氏阿玛额娘早逝,在闺中时,因为她阿玛下狱而亡而亡母又只是安亲王府的庶女的关系在王府中处境格外的尴尬,她又怎么会顾念这个所谓的娘家,说不定还因为这个娘家没有帮八爷一把而心生怨怼,至于府中那一子一女,皆不是她所出,她平日里提到都是一副毫不遮掩的嫌弃,又如何会顾念!

    莯妍捏了捏鼻梁,若是郭络罗氏能有个亲生的孩子,许不会这般。

    八爷府挂起了白灯笼,礼部的人也都到了,但大门前却门可罗雀,只有九爷、十爷两个听了信儿就立马赶来了。

    虽说四爷没有和上辈子那般与八爷敌对姿态满朝皆知,但四爷在康熙四十九年大宴上遇袭的事儿,心中隐隐有所猜测的不在少数,因此都不敢擅动,不过倒是都换上了素服,马车也备好了就在一门口,要走倒是随时都能走。

    直到···

    “爷,十三爷的马车往那边去了!”

    “那还等什么!出发!”

    “老爷,怡亲王往八爷府去了!”

    “走!赶紧的!”

    ···

    大批的马车从各方汇涌而来,几乎塞满了整条街的时候,四爷的圣旨也到了,追风八爷为和硕廉亲王,封八爷独子爱新觉罗弘旺为王府世子。

    礼部的人悄悄传回了信儿,把带来的次品全换了。

    九福晋四处扫了一眼,悄悄对十福晋道:“怎么不见八嫂人?”

    十福晋压低声音:“奴才说是病了,起不来床了。”

    “昨儿不是还好好的么?”九福晋似还要问些什么,五福晋立马拽了拽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我不就是问问。”九福晋不满地嘟囔:“这也算得上风光大葬了,若是···走在先帝还在的时候,绝不会有这般风光的。”

    ···

    “额娘。”

    “来了。”莯妍手上继续包着虾饺,扬了扬下巴示意弘皓坐下:“刚从廉王府回来?”

    “是,回院子里洗漱过后,连盏茶都没吃就来给额娘请安了。”

    莯妍拿着虾饺点了点弘皓,然后笑着道:“没听见四阿哥的话嘛!还不赶紧奉茶。”

    “还是额娘懂儿子,儿子就是馋额娘这儿的茶包了。”

    “不过点东西,吃没了就叫人来拿,额娘还能缺了你的嘴不成!”莯妍把最后一个包好放在盖帘上,然后边洗着手边道:“晚膳留额娘这儿用吧,额娘还做了你最喜欢的蟹粉汤包。”

    “额娘还是放过儿子吧!这额娘做的蟹粉汤包再美味,儿子也要有福气能用的上啊!皇阿玛今儿晚膳必是留额娘这儿用的,若是见了儿子必先考教三分,这儿子可就用不好膳了,您就当可怜可怜儿子可好~”弘皓脸上一副极似八贤王的温润笑面孔,嘴上却贫的可以。

    他在上书房的成绩一贯是先生都交口称赞的,不似当初弘皙他们的必须称赞,而是出自真心。

    “行了行了,”莯妍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下去。

    也不知道弘皓这两年是怎么搞得,明明之前不是这么个性子,这才多久,就变了?

    “说吧,出了什么事儿?”

    弘皓抿了抿嘴:“就是弘皙,今儿儿子躲懒,却没想到意外听到弘皙与八叔府中的何卓私下交谈,话虽没有明说,但隐隐透着让何卓带着八爷府旧人跟着他以换取弘皙护弘旺平安长大甚至许弘旺一个锦绣前程的意思。”

第663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5)

    莯妍无所谓的笑了笑,瞅着弘皓紧抿的双唇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生气伤心了?”

    “伤心倒是不至于,只是觉得弘皙甚至是···二伯辜负了皇阿玛的宽容。”

    皇阿玛一登基就封二伯为理亲王,还为了理亲王住的舒服,在京郊修建了一座在某些方面来说高于亲王规制的园子给理亲王居住,又给弘皙封了多罗理郡王的爵位,还允许弘皙跟着他们一般称皇阿玛为皇阿玛,留弘皙、弘晋与他们兄弟一起在上书房读书,虽说留弘皙兄弟俩在宫中许有为质的意思在,但弘皙在吃穿住用上比他根本不差什么,就是理亲王那儿皇阿玛也隔三差五就赏些东西下去以防有人私下里为难理亲王,从古至今不说这废太子,就说争储失败的在新君上位哪有能过得这般舒服的,就这样,弘皙居然还起了心思,简直恶心人!

    “傻孩子。”莯妍站起身摸了摸弘皓的头:“你还小,没瞧见过当初你二伯或是弘皙在康熙四十七年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你皇玛法在你二伯年幼时就把你二伯提到了一个极尊贵的位置,那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哪怕是你这些叔伯们见了你二伯都得下跪行礼,更不要说文武百官了,现在想想,你皇玛法的这颗心呀可从头就是偏的。

    而弘皙,虽不是你二伯的嫡子,却是长子,且你二伯还没有嫡子,这地位自然不同,他在上书房时,连先生都不敢不让弘皙次次拿第一,就是你皇玛法也是一贯的偏心他,时时夸赞他,如今,哪怕你皇阿玛对他再好,能好过对你们这些亲儿子?又怎么可能比得过···曾经。

    当然,我这不是在给弘皙找托词,而是想告诉你,这人啊,就怕时时顾念着曾经的美好而看不清眼前,最怕的就是站在高处下不来,无论是自己走上去的,还是被人给拱上去的,都一样。

    额娘希望你能撑得起繁衣锦食阿谀奉承,也受得住粗布淡饭冷言无视,这点,你阿玛就做的非常好,你呀,要好好跟着你阿玛学。”

    “儿子知道了,儿子日后一定好好跟皇阿玛学。”弘皓抿了抿,然后瞄了额娘一眼道:“不过,额娘该称皇阿玛的。”

    “去吧!找你皇阿玛去!”

    “啊?”

    “把你跟额娘说的跟你皇阿玛说一遍,把你心中的不满,疑惑也与你皇阿玛说清楚。”

    “额娘?”

    “你们是父子。”莯妍摸了摸弘皓的脑袋:“不要跟你阿玛耍小聪明,跟在你皇阿玛身边要多看多听多动脑,要是自己琢磨不懂就问,你阿玛会很高兴教你的。”

    “儿子知道了,儿子这就去。”

    “去吧!”

    当天晚上,从圆明园送了一封信到了理亲王府,第二天一早,理亲王就上奏章说他病了,请皇上允许弘皙回府给他这个阿玛侍疾,半点没提弘晋。

    四爷从私库取出来两车贵重药材送进了理亲王府,同行的还有似怨恨似惶恐的弘皙。

    八月二十,李卫复命,甄家抄家,全家上下押送进京。

    八月二十四,李卫审出甄家抄家前曾把大笔金银送入京中。

    八月二十六,王子腾于京郊驿站猝死。

    八月二十七,李卫审出金银流向荣国公贾家。

    八月三十,李卫查出贾家诸多罪状,列条上疏:其一,宁国公长媳秦可卿金丝楠棺材逾制;其二,宁国公贾珍引诱世家子弟聚赌;其三,荣国公府窝藏甄家财产;其四,荣国公府一等将军贾赦私自结交外官;其五,荣国公府一等将军贾赦强占民户手中财宝;其六,荣国公府一等将军贾赦长子贾琏抢占良民妻女不从致死;其七,荣国公府一等将军贾赦长子贾琏犯私自掩埋之罪;其八,荣国公府一等将军贾赦夫人与其长媳似放利钱···

    九月初一,荣宁国公府双双被抄,府中上下皆被囚。

    九月初四,王子腾被查出贪污受贿数目巨大,王家被抄。

    ···

    “这桩事儿可算是了了。”温宪瞧黛玉与嘎鲁玳、福尔果春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叹了一句。

    “怎么了?难不成这些日子有不长眼的求上门了?”

    “可不是不长眼的么!”温宪撇了撇嘴:“说不管不管的,谁晓得贾家被抄当天,贾老太太就去了,这贾家上下全都被关了,我还能就让那老太太曝尸荒野啊!还是如海去收的尸,也是他找的关系把贾家无罪的妇幼给赎了出来,出银子办的葬礼,又给那些人买了良田宅院,给他们充作安家之用。”

    “在你这儿,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儿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你如今拿银子让林大人把贾家无罪的妇幼给安顿好了,日后林大人也会少些挂念,能好好与你过日子。”

    “要不是因为这个我能容他!”温宪冷着一张脸,似愤愤道:“小四嫂,我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那些个无罪的哪怕是看在黛玉的面子上呢,我也不会冷眼旁观,可我这心里···不舒服,憋闷的紧。”

    莯妍拍了拍温宪的手,到底没有安慰的法子,这丈夫前头有过妻子的,尤其是前头那个还已经去了的,心中怕是多少都有个结,毕竟不是都说活着的人永远都没法比过死了的人么!

    “小四嫂,我有时候真觉得,我这嫁人嫁的太急了,或许当时我真是头脑一昏才···”

    “那我现在问你,你现在就真的不愿与林大人再过下去了么?”莯妍边说着就站起身挑眉道:“若是你当真不愿我这就去万岁爷那儿给你开这个口。”

    “小四嫂~”温宪抿着嘴憋了半天的气才憋出了一句:“您还不兴我图个嘴上开心撒撒火气啊!”

    “你图嘴上开心撒撒火气这当然可以,但有些话哪怕图开心为撒气也不能出口,这若是被哪个传入了林大人耳中,你们这事儿还想不想解了?行了,你也在这儿玩了三天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府吧,有什么事儿就与林大人好好说,说开了那最好,你们小两口小日子继续开开心心的过,若是说不开,小四嫂的话放在这儿,我去万岁爷那儿替你说!”

第664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6)

    送林黛玉回府时嘎鲁玳还依依不舍的,送了老远还在说等她们一起酿的葡萄酒成了就下帖子邀黛玉来一起品。

    当天夜里,莯妍在梦中到了一片烟雾缭绕之地,看着脚下的云,闻着鼻尖的脂粉香气,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摸了摸腰间缠的带子,才定下了神。

    一女子发挽高髻,身着彩衣从高处聘聘袅袅而落,朱口微张,出口的字句似禅音般空灵,似云雾般缥缈:“吾居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

    “哦。”

    警幻被那一个无所谓般的哦字噎的一顿,作为凡尘中人难道不该是最敬畏仙人的么?!就算不恐慌跪地,也不至于就一个哦字应付了事!

    警幻难得收了随意之态认真地打量这位佟佳莯妍,这一打量便是一惊:不是说这位还只是贵妃的么!为什么她身后居然会显出凤纹,还不是那种虚无缥缈一吹就散的,而是每一笔都彷如刀刻斧劈般的深痕!

    莯妍敏感捕捉到警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讶与慌乱,暗暗挑了挑眉,不过倒是没想到什么凤纹上去,而是觉得因为自己与四爷日夜相伴,许是沾染了些四爷身上的龙气,想到这儿,她心中的底气就愈盛了。

    “夫人似是不奇怪警幻会这般与夫人相聚?”

    莯妍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梦嘛,千奇百怪也不奇怪,本宫还时不时会在梦中手握白鞭抽妖孽呢~”

    “夫人怕是误会了,这是梦,但也不是梦。”

    “哦。”

    ‘···又是熟悉的无力感。’警幻僵着嘴角道:“夫人就不好奇警幻为何这般说?”

    “本宫虽说没读过两本佛经,但皇上信佛,这禅语嘛~多少也就跟着听过两句,这似露非露似说非说的,总归都是这么个意思。”

    “夫人倒是难得的人物,警幻今日得以与夫人在这儿相见,倒是不虚此行。”

    对于警幻突然的示好,莯妍瞬间绷紧了神经,一手仿若随意般搭在腰间,也不多言,只是笑。

    “夫人这般品性,警幻也不再遮掩,警幻此次请夫人来此相见,只因一桩事,天界神瑛侍者下凡历劫,绛珠仙子为报恩也投身轮回,本来注定要为神瑛侍者还尽一生泪,却不想两人却意外受阻年近嫁娶之龄却只见过一面,更不要提还泪之说了,警幻作为故人,不忍神瑛侍者与绛珠仙子此番历劫受阻,才冒昧请夫人前来一见,只希望夫人能看在两人这段情谊上相帮一帮。”

    “怪不得是做梦呢,要不怎么会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先头说是历劫了,那这历劫过程中的一场场因由你又如何知道这不是他们该受的一劫呢?这既是历劫,外人又怎好相帮呢?”

    莯妍瞅着警幻脸色一变,目漏凶光,知道这是软的不成要来硬的了,手上一个用力,一抽,一条白练从腰间尽解开来,顺着莯妍挥舞的力量犹似灵蛇般朝着警幻而去,不过一鞭警幻的人影就如破镜般碎了个彻底。

    莯妍嘴角轻勾,她就知道,要是警幻真能来到这里,就不会找什么跛足道人和赖头尚的办事儿了。

    不过,为什么她还没醒过来?

    瞧着眼前依旧云雾缥缈的模样,莯妍紧了紧手上的鞭子,她就不信了,不过是一个只敢躲在镜子后面谋划的小老鼠,她想走还能留得住她!

    鞭子照着眼前的云雾就是一甩,那浓密的白在触到鞭子的一瞬间就如泡了热水的碎冰片,消失了个彻底。

    ‘有效果就好。’

    一鞭接一鞭,莯妍把被关在这儿的怒气全朝着那些云雾身上撒,一条白练舞得是虎虎生风,她也不知道究竟甩了多少鞭子,时间又过去了多久,在这地方似乎身体觉察不出来疲惫和饿感来,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淡的云雾,是她全部的目标。

    随着一鞭子落下,周围的云雾也像是警幻之前那边如碎镜般一块块破裂,心中涌起浓浓的欢喜,又生怕这变故带来的是危险,手上死死握着鞭子,紧绷着神经环视着四周,然后她听见几道极为熟悉的哭嚷声,声音有些哑,但自己的娃怎么会认不出!

    “额娘!”

    “呜呜,额娘!”

    莯妍睁开眼,瞅着趴在床前那一双双肿的跟核桃的眼睛,还有那仿若复制粘贴般的眼底的青黑,心疼的不得了,下意识伸手想要安抚五小只,却发现自己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怎么··”莯妍瞪圆了眼睛,这哑的跟砂轮摩擦的声音真的是从她口中发出的?!

    “额娘,额娘真的醒了!宋嬷嬷,快,快叫太医!”嘎鲁玳眼睛喜得弯成了月牙,眼泪却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不想让额娘担心,想背过身去,又害怕在她没注意的时候额娘再昏睡过去,只好两只手捂着脸,从指缝里盯着额娘。

    “额娘。”

    莯妍看着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的弘皓,这孩子从小就早熟,老小了就开始一副小大人的做派,这种惊慌恐惧的神色从未出现过在他的脸上,想到这儿,她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呜呜,额娘~”

    瞧见三小只并排趴着,一个个哭得都打嗝了,奴才都不知道哄,莯妍心中就有了气,那么多嬷嬷丫头小太监都是干什么吃的!!!

    莯妍正运着气,龚太医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就出现在了莯妍眼前,说熟悉自然是因为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少,她记性不至于那般差,说陌生是因为···她这是睡了几年么?为什么龚太医老了这么多?!

    许是莯妍脸上的惊讶太明显了,龚太医摸完了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难得有心思挂上一幅苦笑着的模样玩笑道:“娘娘,您若是再多睡个一天,别说奴才这张老脸认不认得出了,就是还能不能再见着奴才的脑袋都是两说呢~”

    说完,龚太医又对着宋嬷嬷等人道:“醒过来了就好,不过娘娘到底昏睡了七日不曾进过食,全靠着参汤吊着,损了脾胃,先就用些米汤吧,荤腥可一点都不能用,就用米熬出浓浓的米油子养胃,少食多餐,等五六日后,把肉剁的碎碎的一点点的增添着···”

第665章 被穿成筛子的清朝(97)

    “哎,外间小炉子上的粥一直都没断过,奴才这就伺候主子用。”

    弘皓擦了擦泪笑着道:“额娘,皇阿玛这七日日日不曾离开过额娘身边,连奏折都是在外间批的,一个时辰前才被儿子们劝着去后殿歇会儿。”

    正说着,四爷就大步踏进了屋,莯妍一瞧见他沧桑了好几岁的脸,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

    四爷直接坐到了莯妍身边,紧紧搂着莯妍的身子,手一下下轻拍着:“怎么哭了?可是哪里还难受?龚太医!”

    “我···我没事儿,就是心疼,心疼···”莯妍瞅着这一大五小的脸,只觉得牙根痒痒,她还是下手轻了!

    “知道心疼就好,还不快点把身子养好,我们父子几个的身子还等着你调养呢!”

    莯妍连喝了大半个月的粥,才勉强可以下地了,然后就突然发现自己走的都没有福尔果春利落了,弘旲那小子还一副有经验的样子教她走路,那一脸认真的模样,逗得四爷大笑了好几回!

    这日,莯妍被允许能正常用膳了,开心地点了满桌子的肉,在宋嬷嬷等人不赞同的目光下狠狠地解了一回馋,正满足的不得了的时候,温宪来了。

    “小四嫂,您身子怎么样?前些日子我去了南边,四哥把消息瞒的严严实实的,都不知道,还是黛玉从嘎鲁玳那儿得了信,给我去了信儿,我这才知道,得了信儿立马就赶回来了。”

    “都无碍了。”莯妍瞧见温宪,眼珠一转,这位有时候颇有两分新奇点子,许能帮她报这个仇,就算帮不了,她也算是侧面给温宪提个醒,毕竟,瞧警幻那意思,可不像是想放过黛玉的。

    莯妍就笑着当讲笑话似的跟温宪讲了些能说的,然后当做没瞧见温宪难看的脸色,笑着道:“你说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做的梦呀千奇百怪的。”

    温宪坐立不安的,没过一会儿就告辞了。

    莯妍对着茴棉扬了扬下巴,茴棉就跟出去了,不一会儿茴棉回来低声道:“温宪公主去了九州清晏殿。”

    自从莯妍突然无缘由的昏睡不醒之后,四爷就将奏折拿到了配德殿批阅,后来莯妍醒了,就改为九州清晏殿,连召大臣论政都改在了九州清晏殿。

    莯妍松了口气,瞧温宪这模样,应该是心中有主意了。

    温宪和四爷说了什么莯妍不得而知,但是当天夜里四爷是紧紧环着她的腰睡得,一连四天,这怀抱越来越紧,莯妍晚上有时候都能被憋醒,甚至第四天傍晚四爷回来时一进屋就紧紧抱住了她,连呼吸声中都是浓浓的后怕。

    还是十三福晋挺着大肚子来给她请安时说闲话聊到了,莯妍才知道,前些日子京中疑似有疫病,差不多的时间突然昏迷了不少人,大多都是女子,好像就是从那被抄家的贾家流出来的,林黛玉也在其中,京中很是人心惶惶了一段日子,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疫病,兆佳氏这才敢来圆明园给娘娘请安。

    兆佳氏似是觉出莯妍对这事儿感兴趣,又说了不少听来的真真假假的消息,后来还说道一桩事儿:“就是那被抄家的贾家也闹了一场,还报官了,说是一个叫宝玉的哥儿身上不离身的玉在他昏倒时被掉了包,而且那掉包的特别不用心,拿了一块顽石雕了几个字就以为别人认不出来了。”

    送走了兆佳氏,莯妍心中难得升起了两分好奇,温宪到底是怎么做的?或者她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要不然怎么解释给她开的那么大的金手指,连不知是神仙还是精怪的警幻都解决的这般彻底?

    虽然心中好奇,但莯妍还是不得不承认,一直压在心口处的气着实是解了不少。

    或许是差点生死相隔,四爷和莯妍都格外珍惜眼前的相伴,感情一日千里,时时腻的弘皓几人嘴角抽搐。

    莯妍看着弘皓哥几个先后娶了福晋,纳了侧福晋,嘎鲁玳、福尔果春先后嫁了人,看着孙儿、外孙儿一个个出生,直到雍正二十四年的时候,五十七岁的四爷把皇位传给了三十岁的弘皓,接着把儿孙都撵出了圆明园,然后就带着莯妍两人住在圆明园里,每日里腻在一起,钓钓鱼,种种菜,养养花,直到闭眼,两人的手都是牵着的。

    ······

    再次睁眼,莯妍觉得这心空空唠唠的,她想起来了,上辈子不是她第一次穿进清朝,更不是她头回穿越,心中默念红包群,手机出现了,群也显示出来了,但却点不进去,背包依旧在,看样子是和上辈子一样,她这辈子还是只能吃老本。

    该庆幸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本能,上辈子临死前她把她的小金库全装进背包里了。

    尤其是原身这处境似乎条件不怎么好的样子。

    等等···

    莯妍看着漆绿漆的窗台上那个浅浅的两个短短的一字痕迹,下意识门牙一酸,然后又飞快地拉开一旁漆着水蓝色油漆的衣柜,衣柜门上有明显的油漆滴凸起的痕迹,这手艺一看就是自家刷的,里面一层层叠着的衣服,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一瞅见她的记忆深处就下意识调出了那些画面。

    “我这是···回来了?”莯妍几步跑到木板床旁边的大长书桌前,书桌上铺着一层挂历纸,上面是她极熟悉的梅兰竹菊四君子,书桌上左半边摞着高高的书,右前角上摆着一个铁皮底的老式日历,薄薄的纸上一页一天,过一天撕一张,上面显示的正好是2012年6月10日,星期日,壬辰年【龙年】四月廿一,宜:开光、求医、治病、动土、上梁、入殓、破土,忌:嫁娶、开光。

    这是她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也就是一周后就会有人来找她,说她的亲爷爷想要见她,然后···

    莯妍只觉得脑袋一疼,她仿佛能试到热热的液体划满了脸,喘不动气,身体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一片红色吞噬了她···

    现在想想,那场车祸当真不像是意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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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背靠吃货好乘凉介绍:
夏莯妍本以为背靠吃货大佬们就可以痛快地拳打黑莲花,脚踩绿茶婊,横踢渣男,手撕脑残,然后走上人生巅峰,做一只气味芬芳的单身贵宾喵,可谁知道,吃货背后有吃货,大佬身后有大佬!
“喂喂喂!离我远点儿啊!我告诉你,就算你看着再下饭,我也不会同意放弃这一身的芬芳去散发酸臭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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