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有偿的合作
我说是啊,一个小混混,受人指使偷了我们仓库却撬不开口。
“那就算了?”江左易剑眉一挑:“舒总好像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吧?”
我摊了下肩膀:“否则呢?我们小本生意的纳税人,惹不起官也惹不起流氓,认倒霉呗。”
“李署长,”江左易指了指站在警署门口正要被解手铐的小混混:“就这个无赖,你们打算怎么做?”
李署长面有难色地嘿嘿嘿:“唉,这样的滚刀肉我们天天对付。但也只能抓了放放了抓呀,看他这样子也不可能是主犯,我们又不好在警署里动私刑是不是?”
江左易抱着手肘冷笑一声:“也是,现在都提倡文明执法嘛。但若是出了警局——”
他往一侧递了个眼色,就见身边那个高瘦的保镖微微一点头,答应了一句‘是’。
接着抬腿就是一记飞斜下劈旋风踢,正中那小流氓的后腰!
我一点都不夸张地衡量了一下距离——从警署门口踹飞出去有三米,沿着楼梯滚了十几节!
那小子本来就瘦,这会儿估么着腰子都碎了,在地上挣扎了几十秒都站不起来。
当时包括李署长在内的一众人等都傻眼了!
“江先生,这……这……”
江左易莞尔一笑:“李署长您看,已经踹出去了,不算在警署动手是不是?
——阿来阿远,套上麻袋,给我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五分钟后,猪头三一样的混混连滚带爬地逃回警署大厅。抱着李署长的大腿就开始哭喊——
“求求你们了,把我关起来吧!我招还不行了!”
我半张着嘴巴看着他,不认识……恩,真不认识,刚才是悟空,这会儿整个脑袋都肿成八戒了。
“李署长,”江左易抬头看看天,又低头随意地摆看了一下指甲:“你刚才见到什么了?”
李署长擦着脑袋上的冷汗,冲着江左易笑得十分尴尬。
各位小工兵呵呵哒地一拥而散,该倒水的倒水,该送文件的送文件。
可怜那小混混吓得快尿了,一边往办公桌下躲一边语无伦次道:“我招我招!是黑豆哥叫的人,说今晚的活可好赚了。那家公司的仓库是门没锁上的,我们有内应。
他让我们进去就偷带s形商标的琉璃管,一箱值上万美金呢!实在偷不走的……就砸了……”
门没锁?有内应?还偷不走就砸了?
我拧着眉头,瞅了瞅身边的陆照欣。不用问,她跟我一样——同时想到了一个名字。
“舒总,您打算怎么做?”陆照欣问我:“既然是仓管的内应,那岂不是——”
我摇摇头,说我心里有数了。
从警署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伏在方向盘上突然就失控地大哭了起来。
不到二十四小时里,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我的事业我的家庭几乎发生了删档重建一样的大逆转!我就是再强大,也秉不住这样多重压抑的无力感!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赛车喜欢格斗喜欢各种暴力极限运动。因为他们不能像女人一样哭,而愈发膨胀的压力和挫败感,真的会把人撕成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碎片!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才起身开火拉安全带,就听左侧窗玻璃被轻敲三声。
“舒总方便送我一程么?”江左易的笑容意味深长,却叫我打心眼里生寒意。
017 剩下的,我来还!
“二成。”江左易递了张纸巾给我,同时吐出硬冷的两个字。
“什么?”
“我帮你融资,帮你拿到江景之都的项目。但事成之后,我要你出让中山建业的二成股份。”江左易说。
我捏着筷子愣了一下,我说这个我做不了主。
中山建业最大的股东是我爸,他入狱后,将手里原有的百分之四十股分了百分之十五给我。另外二十多还攥在他自己手里,这个我懂——毕竟,莫巧棋还有个十二岁的儿子。
爸就算再疼我,再怀念妈。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可能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老来子吧。
而身为中山建业长期合伙人的叶家,也有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如今都在叶瑾凉手里。他是叶震宽的独生子,父亲在十年前就病逝了。
现在江左易问我要的东西的的确确是超乎了我的能力权责的,我摊了下手说:“我可以把我自己的那百分之十五都让给你,只要你能帮我拿下江景之都。
但其他的……要看我父亲和丈夫是不是同意转卖……”
我又不傻,江景之都的远景市值少说能顶中山建业三年的公允产值。我之所以决定引用外部融资,就是为了带动自己手里这点股份的增值空间。
到时候,一番几倍,我甚至可以把我爸手里那些都收购过来,再也不用担心莫巧棋她们打主意了。
既然有这么大一笔算盘横在那,我哪里还需要在乎那不死不活的原始股?
“你可以跟叶总商量一下,时限是……”江左易看了看我放在手边手机,还有他面前的半碗面汤:“时限是,我把汤喝完。”
“江左易,你连四个亿的投资都不在话下,又何必去计较我们中山建业区区的二层股份呢?”我叹了口气,硬拒不行来软泡。
要知道,整个中山建业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不到两亿的市值——
“这你就别管了,我只提我的要求,你能不能做到,给个痛快回复就是。”
重重叹了口气,我硬着头皮把电话拨到叶瑾凉那里。
“你听我说,江源集团以转股百分之二十为附加条件,才愿意接受我们的融资合作——”
“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叶瑾凉的声音有点哑,好像一直没在睡。
“叶瑾凉,公是公私是私,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慢慢说。现在对方要我们答复,剩下这百分之五,你到底愿不愿意让!”
我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在我丈夫面前的屈辱,乘上面对江左易时的尴尬,乘方我对这一切混乱的头绪一无所知的无助——我究竟该怎么办!
“舒岚,不过区区百分之五的股份,我想你有的是手段吧?
这种事,你做一次还是做两次,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叶瑾凉!”我一声失控的大吼,几乎震翻了江左易面前的碗。
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偶尔挑出几多葱花,偶尔侧头翻翻手机上的新闻。
我呆呆地坐在他面前,泪眼纵横的视线中,灵魂带着理智越发模糊了起来……
“时间到。”江左易摊了下肩膀:“舒总,这么说谈判不成咯?
呵,如果你……还有其他手段说服我,也可以试试哦。”
“我只有百分之十五。”我咬着牙,冷冷吐出几个字。
“抱歉,我不习惯讨价。”江左易回答。
我没再说话,只是呼吸越来越重。氧气为阴霾压抑,理智为绝望摧残。
我呼地一声跳起来,推翻了眼前的餐具,我像一枚笨重的炸弹般撞向江左易的胸口!
018 三小时之内不能走
我哭得缺氧,这会儿脑仁发胀。等揉清楚了视线以后,才看到江左易已经把一只笔记本电脑推到了我面前。
“打开桌面有我写了一半的协议文档。我去洗澡,你把剩下的协议内容补齐。”
“你同意了?”我哑了哑声音。
“废话!”江左易搭着一条毛巾往外走:“为了区区几个零钱,我可不想让你一头磕死在我这儿。”
就这样,我坐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对着那份文档噼里啪啦地字斟句酌。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江左易最终愿意帮我,但我明白他是一头又狡猾又嗜血的野兽。在未来越多交集也越多荆棘的合作之路上,我得随时保持战斗警惕。
钟打三下的时候,我重重地呵欠了一声,我说我得回去了。
叶子昨晚虽然被哄睡得早,尚不知我离开与否。但天亮若是看不到我这个妈妈,会伤心难过的。
此时江左易正倚在大床上,半裸着上身。从腰围到小腿,搭了一层白色空调被。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根根立着像暴戾的刺猬,一如此人心狠手辣的个性。
“不许走。”他正盯着手机上的邮件,看我起身后生硬地吐出三个字。
我皱了下眉,说东西我都写完了,你还想干嘛?
“我带回来的女人,不到三个小时就放出去,岂不是显得很没用?”
我说呵呵,江一夜十七次郎先生,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业伙伴,我是不是还应该为了你的面子,故意放嗓叫几声啊?
“坐过来。”他翻下去一条腿,在身侧给我留了个空。
我捏着扯掉两颗纽扣的衬衫,皱着眉挪过去。
“你一个女人,干嘛这么拼?”他语重心长的表情分分钟化身老干部,害我直接出戏。
“我妈死的早,爸又出事进了监狱。我不挺着,弱给谁看?”我回答得很随意,因为这就是事实,不争不挠不矫情的事实。
“恩,是挺着的。”江左易侧了下眼睛,目光不经意地瞄住我捏不住的衬衫开口处。
我的脸腾一下红了,赶紧别过身坐着。
唰啦一声,江左易拉开床头丢出来个针线盒:“自己把扣子钉上。”
我惊讶万分,个大男人还能随时准备出一针线包,也太稀罕了吧?
“你还有这个——”
“恩,有些女人太聒噪了,缝嘴的。”说完他伸手调暗了灯,翻了个身转过去:“我睡了,你五点以后再离开。”
我怔怔地看着他宽厚的脊背,默数了十秒钟就听到了均匀的鼾声。
这睡得也太快了吧!
靠在沙发上不停地打盹,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低头低充血了。
后来江左易起身去洗手间,睡眼朦胧地瞅瞅我:“你也太听话了吧?真准备等到五点啊!”
我委屈地打一激灵,我说整个s市谁敢驳江总裁的面子?你要当播种机做到五点,我哪敢随便离开。
“滚出去……”
我悻悻地告别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下楼就被江左易的助手安迪拦住了。
019 灰姑娘的水晶鞋?
“舒女士,请等一下。”安迪是个高大帅气的中意混血男,说一口超级流利的中文。
我早过了花痴的年纪,但还是不怎么敢直视眼前人那深邃精致的眼眸。
要知道,我以为我随身带着的詹毅就已经很拉风了。直到遇到江左易的安迪,才知道什么叫跑出两条街虐出翔。
“你找我?”
“请收下这个。”安迪掏出一个红绒小盒子。轻轻打开,里面竟是一枚钻石耳钉。
只有一枚,这是何意?
“江先生的规矩,”安迪回答:“每个女人都会得到他的这一份馈赠。”
“只有一只?”我看着这枚小巧朴素的耳钉,做工精巧,但款式是最基本的。说起来,我自己也有两对儿呢,大小品质都差不多。
“是的,只有一只。”
我说呵呵,这是捡破鞋的寓意么?
安迪也许并不明白‘捡破鞋’是什么意思,英俊的脸上漠然闪过一丝无助:“舒女士,请您收下就好。”
我说我不会收的,因为我没有上他的床。
“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地告诉你老板说我戳穿他没有搞定我的事实,他能容忍在我面前丢人,可未必能接受在你面前打脸。”
我才不管这个从小在国外长大的高级助手,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前面那句不带标点符号的话。
反正我转身就下了电梯,一直到翻包找车钥匙的时候才发现——安迪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钻石耳钉扔进了我的手提袋。
有够文艺范的了!他江左易要是真想纪念自己上过哪些女人,对着人家抬腿撒一圈尿不就行了?还钻石耳钉,搞得跟灰姑娘的水晶鞋似的!
踏着蒙蒙将亮的天色,我推开家门。
说真的,看到叶瑾凉坐在沙发里的一瞬间,我着实吓了一跳。
“你去哪了?”他的脸色又硬又冷,就好像要冻结我们之间仅剩的一点空气。
“谈生意。”我咬了咬唇,低声回答。
“谈生意?”叶瑾凉冷笑:“是做生意吧。”
我鼻子一酸:“叶瑾凉你还有完没完?我说我没有背叛过你,你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
多余的——”
跨进玄关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我的视线一下子瞥到桌上的两份雪白文件!
离婚协议书……
“叶瑾凉,婚我是不会离的。”我闭了闭眼,用力压下疲惫感。
“离不离,由不得你。”叶瑾凉冷冷地说:“只要我就孩子的事向法院起诉,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不想解释,也没有立场再多解释。还是那句话,公对公私对私——
我说:“叶瑾凉,你若是不想跟我共处一室,我们可以分居。但是现在,江景之都项目在即,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破坏进程!
我除了是你叶瑾凉的妻子,还是中山建业的舒总。”
“你的项目?”叶瑾凉冷哼一声:“你是害怕我把手里的抵押股份一并抽出去吧?现在你知道害怕了,害怕一无所有,害怕人财两空。
但你就从没想过今天这一切都是我帮你挣出来的么!”
“叶瑾凉我不是回来跟你吵架的!”我被气得欲哭无泪,我说我们先不谈这个可以么?公司的事已经焦头烂额了,你可以撂担子不管,但我不行!
“谁说我不管?仓储库管的莫经理是舒颜的舅舅,我不管,难道由着你对她们母女公报私仇么?”
“叶瑾凉,你——”
“爸爸,妈妈……”叶子一手拖着兔宝宝毛绒玩具,一手揉着惺忪的睡眼:“你们……在吵架么?”
020 离婚要妈同意
“舒总,已经调查清楚了。昨晚最后一个离开仓管处的人的确是莫经理,监控上显示他有锁门的动作,但是……神情有点鬼祟,总之很可疑。”
詹毅一早就进来向我汇报调查进程。听完他的叙述后,我闭着眼在转椅上靠着想了几秒。
我说你把莫建林单独叫进来。
“舒总,不用等叶总过来一起问么?”
“你究竟是谁的特助!”我情绪很不好,口吻很激烈。
印象中,像这样子对詹毅发火,还是头一次呢。
莫建林今年三十二岁,是我继母莫巧棋唯一的弟弟,比他姐姐小十几岁。从小父母双亡,全靠莫巧棋给拉扯大的。
他很瘦很白,一副唯唯诺诺病怏怏的嘴脸。没什么学历和能力,总之是放到人群里一搅合绝对挑不出第二眼的。
当初要不是莫巧棋软磨硬泡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这个小弟弟是她怎么怎么最重要的亲人,长姐为母不能不管的份上——我爸也不可能让这种没脑子没资本的货色在公司里到这个个职务。
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不怎么待见他。
“舒总……”他低声叫我,未及我问话便先心虚。
我说坐吧:“今天叫你过来,想必你心里也清楚是为什么。”
“舒总,我听说了昨晚的事,是我失职了。”莫建林眼珠垂了垂,双手不安分地在身侧抓着裤线:“我……我应该留人值班看守的,那批金丝管价值不菲……”
我双手抱着肘,靠在办公桌侧,面容沉静地打断他:“事情既然出了,讲后悔的都没用。
如今警署已经立了案,嫌疑人也招了供。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就是时间问题。是谁漏的口风,是谁留的门?这些事,咱们心照不宣了吧?”
我故意说几句再顿几秒,就是想看他还有多少花头。不过我显然是高估莫建林的底牌了,还没等诈唬呢就已经冷汗涔涔。
我再添一把干柴火:“莫经理,你是我家莫阿姨的亲弟弟,舒颜和小伟的亲舅舅。于公我是你老板,于私我还算你小辈呢。
如今我爸虽然身在监狱,可不表示这中山建业就跟他没关系了。人,早晚还是会放出来的对不对?
所以今天这个事,你觉得能瞒得了他么。
我是舒家原配的长女,爸有多信任我多依赖我你们不会看不出来吧?而你姐姐就不一样了。没钱没靠没背景的,要是给我爸知道你们敢在他背后这么兴风作浪,你觉得将来的遗嘱里,还能剩下几个名字啊?”
莫建林只发抖,不敢多话。
我乘胜追击:“我也知道你从小是莫姨带大的,你们姐弟感情不是一般的深。你最听她的话了是不是?”
“不不!这事儿跟我姐没关!”莫建林白了脸:“舒总,真的是我一时财迷心窍……我……我老婆快生了,我前段时间投机倒把地赔了点高利贷,就想着——
钱我赔行么?多少钱我都赔!”
“你一个月多少薪水我有数,赔得起么?”我知道我的嘴脸貌似有那么点‘为富不仁’的棱角,但我没办法!
我也想温声软语春风笑意,也想与人为善心思明媚……可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
“你放心,只要你承认是你姐姐指使你的,那就我家的事了。
我最多不过就是去警告警告莫阿姨罢了,难不成还真叫她进监狱陪我爸去?
家丑毕竟是家丑,我可没有那个精力跟你们撕来撕去得给公众和媒体看热闹!”
“真的?”莫建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你真的不找我姐的麻烦?那我……
一口气来个竹筒倒豆子,跟我想得差不多。她们这是恨不得看我吃瘪,看我狼狈,才不想让我在父亲的军功簿上闪闪发亮呢。
我爸还有两年多可就出狱了,趁着最后这点时间把我弄栽了,等我爸回来全权接手,那舒家可就真成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天下了!
五口……说不定,还再添一个叶瑾凉。
莫建林用力吞咽了一声:“我今天这话就只跟舒总你承认了,但我绝对不会去警署指证我姐……”
我说好啊,不用你再去指证,说一遍就够了。咔嚓一声,我按下手里的录音笔。
021 对付小喽啰
我被詹毅挡在身后,抱着手肘呈现本能的一种防御姿态,但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不改。
“莫建林监守自盗,给公司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我身为公司正董,当然有权问责并保留刑事追索的权利。
他心理承受能力差,想不开跳下去。我最多只能承担个没有装护栏的安全隐患失职。
至于谈赔偿的话。于公,请去找叶总,法务部门向来是他在直线controlling。于私,也请去找叶总,就算他刚才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一耳光,他依然是我合法丈夫。”我字字玑珠,生冷硬快。
既然撕破了最后的一点情面,那就只能用冷冰冰的法律权责来说说事了。
我知道我的冷静和冷血足以再次逼出叶瑾凉的理智——
“舒岚,你还能说句人话么!”叶瑾凉从后面冲上来,一把拧住我的肩膀。
詹毅只有一个人,挡得住舒颜的如狼似虎,却着实想不到叶瑾凉还会对我动手。
“叶总!叶总你冷静点!”结果趁着詹毅分身又去挡叶瑾凉的工夫,舒颜趁乱一把扯住我的头发:“舒岚,我今天就要你给我舅偿命!”
好吧,昨天撕的那一场明显是我赢了,想我跟着叶瑾凉在大学社团里练跆拳道的时候。你丫还在看f4呢!
我反手捉住了舒颜的手腕,正要踮起膝盖进行防御,就听到身后叶瑾凉大叫一声:“舒岚你敢!”
也就是这零点一秒的犹豫之隙,始终在旁边哭得木讷的莫巧棋就像诈尸一样——骤然拎起墙角的消火栓,轰一声砸在我后背上!
我觉得她一连砸了有三下,一下比一下闷响。砸得我当时那叫一个两眼冒星,喉咙泛甜啊。
“舒——”我跄踉了两步往前扑倒,听到叶瑾凉似乎叫了我的名字。涣散的目光迎上去,我竟会那么欣喜……他眼里还有一丝掩藏不住的疼惜。
我以为这一生都不会离开我的视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这么一点施舍都让我患得患失?
可就在叶瑾凉试图上来扶我的一瞬间,我侧扑到一身质感挺不错的西装上——
“真好,每天都有戏看。舒总的人生还真是无处不狗血啊!”
江左易?!
我头昏眼花地站稳了脚跟,却依然需要攥着他的手臂才能挺起身子。
莫巧棋这个贱人,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劲儿往我身上砸。这会儿我只觉得每说一个字,喉咙里都冒着一股的血腥气。
“你……你怎么会?”
“忘了么,昨晚我们不是约好了?一次一个亿,呵呵,所以我捧着四个亿过来投资,然而一到你们中山建业的大门口就后悔了。”江左易故意说得非常惹人嫌疑,以至于我都不知道他这是在激怒我还是在帮我。
“堂堂中山建业,就算往日辉煌不再,也不该自甘堕落到连基本的公司运营环境都保证不了。
一会儿遭窃一会儿跳楼,你们这里是剧组啊?”江左易冷笑着揶揄。
“江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
估计江左易刚刚那几句调侃已经点燃了叶瑾凉的禁区之火,这会儿他一步跨上前,口吻当然不客气。
022 跳楼
“叶总说的家事,是指刚刚在公司外面动手打老婆么?”江左易把我拦在身后,我跄踉了一下,被他的助手安迪扶住。
“你——”叶瑾凉的目光始终盯在我身上。我想,这一辈子他可能都没有想过,有天我会躲在别的男人身后,面对面与他对峙。
“好吧,我今天可不是来多管闲事的。看在舒总这么尽心尽力谈项目的份上,江源集团正式决定为江景之都融资。”江左易微微一笑,
轻轻搓了个响指。助手安迪立刻上前端出一份文件。
这份融资协议我昨晚打印出来后就签好了,但还需要作为共同持股人的副董叶瑾凉的签字才能正式生效。
“瑾凉!不要上他们的当!”舒颜抹着梨花带雨的泪颜,抱着叶瑾凉的手臂连声劝:“你还看不出来么?这是舒岚在外面找的野男人来诳你,万一引狼入室,到时候他们把你和我爸的股份都吃得骨头也不剩!”
他妈的舒颜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么!到现在还敢兴风作浪?
我摒着一股倔劲,刚要上去据理力争。就见江左易突然甩开风衣,单手一撩——
我以为他最多霸气地比量一个手枪的姿势,震慑一下那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谁特么能想到他真的掏出一把枪来!
黑黝黝的,冷冰冰的,一个pose冻结住空气。
舒颜当场就吓傻了,足足怔了有五七秒才啊得一声尖叫出来。跐溜一声抱着叶瑾凉的胳膊就往后躲!
“舒小姐,你说谁是野男人?”江左易端直了手臂,脸上的笑容就像贴近水岸边的涟漪般慢慢退散下去。
舒颜只是个二十二岁的艺校学生,涉世未深城府也有限。背后捅捅刀,办办心机婊还凑合,但她根本不懂江左易是个什么角色!
她不懂,但叶瑾凉懂!
“江先生!小姑娘不懂事乱说话,你又何必如此较真?”叶瑾凉将四肢发软的舒颜推到莫巧棋身边,径自挺身上前:“协议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从小我就特别迷恋叶瑾凉无论什么事都能为我挺身而出的姿态,不管是流氓骚扰,老师处罚还是广场舞大妈的碎碎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实在不行砸之以桌椅板凳,他一向来者不拒!
可就在此时此刻,我眼前渐渐模糊出了一条楚河汉界……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分庭抗礼。他有他要保护的,我有我要依附的。
就好像再也……回不去了似的。
这会儿还没等我酝酿出泪意呢,江左易一拧我的脖颈,生生把我拽了过来!
“好一句‘小姑娘’不懂事。呵,那叶先生可还记得,舒总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也这般不懂事么?”
“你——”
叶瑾凉的目光终于与我相接,就像触电的开关般一下子逼痛了我的泪腺。
我们对望了几秒钟,谁也没说话。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树挪死,钱挪活。既然信不过我江某人,这四个亿,我送到澳门兜个来回也未必就比不上你们承诺的收益率。
二位,再会!”江左易说着,同时一手摸兜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根叼在嘴里,直接就用这把枪给点上了!!!
携带这样款式的打火机,是上个世纪的装逼谱好么大哥!
“先生……”旁边有个弱弱的小护士走上来,轻轻推推他的手臂:“这里是医院不能吸烟,违者要罚——”
“抱歉。”江左易微笑着冲那护士摆个绅士的表情。这变脸的速度,跟动车组似的。他单手按灭了烟,同时甩出一张钞票飘在人家眼前:“麻烦帮我交下罚款,剩下的请你喝奶茶。”
这时莫建林被推出了手术室,舒颜和莫巧棋赶紧跟上去进病房。
我叫詹毅先回去,陪负责调查的警官走个流程。毕竟,跳楼这种事还是需要备案的。此时我扶着墙,微微站稳在原地。叶瑾凉就在我面前两米左右的距离,像隔了一整个世纪……
023 你们这里真热闹
“你晚上……”
“我会再回去取点东西。”叶瑾凉打断我的话,却别开了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两份融资协议上。
“你……会签么?”
“舒岚你先告诉我,你究竟卖了什么换来的融资,我再决定签不签。”
我咬着唇,泪意逆流回快要爆炸的胸腔之中。我说叶瑾凉,我们这样子有意思么?
“是没什么意思,”叶瑾凉低了低眉头:“感情都没有了,我又何必跟钱过不去?
要不这样吧,你若肯签离婚协议,我就同意接受江源集团的融资。
以后,大家还在一条船上吃饭,还是好伙伴。”叶瑾凉挑着唇角抽出一丝残忍的冷笑,擦开我的肩膀径自错身过去。
我用力呼吸几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冷冰冰的手术室外。
“岚岚!”哒哒一阵高跟鞋声愈来愈近,等我认清眼前的人是李冬夜的时候——顿时失控般捉住了她的双肩:“冬夜!你……你怎么过来了!结果呢?你是不是有结果了!”
李冬夜说她今天下午特意到我公司去找我的,结果刚到大门口就遇到了詹毅。问了原委后,就直接赶来了这家医院。
“打你手机都不通。岚岚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样差?”
我看着刚刚厮打中已经被摔关机的手机,摇了摇头,我说冬夜,你快点告诉我鉴定结果!
这会儿我坐在李冬夜的车里,看她将一张报告白字黑字地铺在我眼前——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提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了。
叶子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意外。
“岚岚,这……也算好事是不是?”因为状况太过复杂,饶是像李冬夜这样了解我多年的好闺蜜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现在至少先证明了叶子是你的亲生女儿。叶瑾凉那边,很可能真是舒颜和莫巧棋搞得鬼。”
我沉默着,同时不知所措着。
医院没有抱错,叶子就是我亲生的女儿。既然连唯一能够合理解释的假设都已经被推翻了——难不成真的是我坐公交车,一不小心坐到几十亿的‘大项目’上了!
李冬夜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犹豫了半分才开口:“岚岚,要么你再回忆回忆。你怀叶子前后,好像就是伯父出事那段时间吧。
可不可能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呃,我是说,你懂得。万一你被人害了自己又不知道——”
“被人害了?”我心里苦笑,难不成还真有‘瞪谁谁怀孕’的隔空大技能啊!
我不逛夜场不泡吧,几乎不沾酒精,也很少喝醉。更重要的是,我与叶瑾凉几乎形影不离。
就算我有心要出轨,都未必能找得到好时机!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两个分开过夜的次数,都没有他这半个月来逃我逃得频繁。除了——”我顿了一下,突然就……没有往下说!
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李冬夜赶紧从后座上拎过来一瓶矿泉水给我。我呛得不轻,咳痰里竟带了些血丝。
冬夜吓了一跳。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掀开我的衣服自己看看吧。
024 楚河,汉界
江左易面带笑容,用刀叉戳了一小块法兰克福香肠放进雪白的牙齿间。
然后眯着眼冲我微笑道:“个人意见而已,舒总不受听就算了。”
“意见?呵呵!”我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却挑起不甘示弱的口吻,反唇相讥道:“我还以为这是江先生的签名呢。
于是专程来提醒您——下次签名,不要用红色的笔。因为在我国文化里,那代表要砍头的犯人。”
我赢得了口舌,却赢不了口袋,说完这解恨的一句话后又有点后悔了。
估么着对这种不要脸的人来硬来损的都没用,还是认个怂吧。于是我笑笑说:“江先生,您给句痛快话行么?到底有没有合作的诚意?反反复复地为难我一个女人家,这也实在是——”
“这才对嘛。”江左易眯着笑眼摊摊手,示意我坐下:“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气场。是女人,就该拿出点女人的手段。”
我:“……”
收起脸上僵硬的笑容,我手心攥出了冷汗。下意识地把工装裙摆往膝盖附近拉了拉,我红着脸说江先生请自重,我已婚已育,不接受潜规则。
“没办法啊。”江左易轻轻站起身,绕到我身后逗留须臾。温湿又带着入侵的吐息里传递出浓重的咖啡香。
“谁叫舒总是个漂亮的女人呢?你若是长得丑一点,我兴许还会想要跟你吃吃饭聊聊天。可你这么漂亮,我就只想跟你睡觉。
我记得前两次商谈都有叶总在场,今天舒总一个人来……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我浑身一僵,跳身躲开:“够了!江左易你——”
避开他的眼睛,我浑身寒毛都快要僵立起来了。
“舒总不开心了?”江左易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丝毫不避讳那双侵略的目光。他背着双手,在身高差的逼迫下,需要弓起背才能把下颌就在我肩窝处低语:“既然无心勾引,就别用这么引人犯罪的香水。”
我真是想不通了,一个男人如果有了如同江左易这般的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何必非把自己弄得这么轻浮!
压不住理智中最后的一丝怒火,我咬咬牙说:“江先生,你今天起床洗过澡了么?”
“当然。怎么?”他怔了一下:“舒总有洁癖?”
“那麻烦你再洗一个吧。”
说着,我劈手夺下了江左易的咖啡,用泡沫拉花一样的淡定姿态从他头顶浇了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坐上车后,allen问我要回公司么?
我说你下去吧,我自己开。
我需要把司机支走,因为我想哭了。
四年多前,我父亲因公司重大责任事故而入狱,判了暗无天日的六年。
二十五岁的黄毛丫头在一群狼虫虎豹的觊觎下硬生生扛起了中山建业,个中辛酸我从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像江左易这样的男人我见的多了——
这个局长那个副处,左一个‘税’前不谈,右一个‘日’后再说。
但我一点都不害怕!因为我有叶瑾凉。
是他力排众议助我击溃了无数的反声,在一片质疑和别有用心中稳住了我公司正董的地位。他陪我虐渣打怪,替我挡掉一切危难。
对外他毫不介意奉我为光彩照人的小女神,在家只让我做他一个人的小女人。
我曾以为我很强大,却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没有叶瑾凉的庇护我压根就是一个可以被任何人吃干抹净的小羊羔……
只是,骑士也会受伤,也会疲累吧?叶瑾凉明明就有心事,这么多年下来却是第一次不愿对我敞开心扉。我想……难道是我对他关心不够么?
压了压泛酸的鼻翼,我打我丈夫的电话。
关机。
我想他大概还在休息吧,于是拨家里的宅电座机,想问问林嫂。
可就在这时,林嫂的电话却先一步打了进来!
025 我的女儿
“你晚上……”
“我会再回去取点东西。”叶瑾凉打断我的话,却别开了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两份融资协议上。
“你……会签么?”
“舒岚你先告诉我,你究竟卖了什么换来的融资,我再决定签不签。”
我咬着唇,泪意逆流回快要爆炸的胸腔之中。我说叶瑾凉,我们这样子有意思么?
“是没什么意思,”叶瑾凉低了低眉头:“感情都没有了,我又何必跟钱过不去?
要不这样吧,你若肯签离婚协议,我就同意接受江源集团的融资。
以后,大家还在一条船上吃饭,还是好伙伴。”叶瑾凉挑着唇角抽出一丝残忍的冷笑,擦开我的肩膀径自错身过去。
我用力呼吸几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冷冰冰的手术室外。
“岚岚!”哒哒一阵高跟鞋声愈来愈近,等我认清眼前的人是李冬夜的时候——顿时失控般捉住了她的双肩:“冬夜!你……你怎么过来了!结果呢?你是不是有结果了!”
李冬夜说她今天下午特意到我公司去找我的,结果刚到大门口就遇到了詹毅。问了原委后,就直接赶来了这家医院。
“打你手机都不通。岚岚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样差?”
我看着刚刚厮打中已经被摔关机的手机,摇了摇头,我说冬夜,你快点告诉我鉴定结果!
这会儿我坐在李冬夜的车里,看她将一张报告白字黑字地铺在我眼前——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提一口气还是松一口气了。
叶子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意外。
“岚岚,这……也算好事是不是?”因为状况太过复杂,饶是像李冬夜这样了解我多年的好闺蜜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现在至少先证明了叶子是你的亲生女儿。叶瑾凉那边,很可能真是舒颜和莫巧棋搞得鬼。”
我沉默着,同时不知所措着。
医院没有抱错,叶子就是我亲生的女儿。既然连唯一能够合理解释的假设都已经被推翻了——难不成真的是我坐公交车,一不小心坐到几十亿的‘大项目’上了!
李冬夜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犹豫了半分才开口:“岚岚,要么你再回忆回忆。你怀叶子前后,好像就是伯父出事那段时间吧。
可不可能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呃,我是说,你懂得。万一你被人害了自己又不知道——”
“被人害了?”我心里苦笑,难不成还真有‘瞪谁谁怀孕’的隔空大技能啊!
我不逛夜场不泡吧,几乎不沾酒精,也很少喝醉。更重要的是,我与叶瑾凉几乎形影不离。
就算我有心要出轨,都未必能找得到好时机!
“这么多年下来,我们两个分开过夜的次数,都没有他这半个月来逃我逃得频繁。除了——”我顿了一下,突然就……没有往下说!
我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李冬夜赶紧从后座上拎过来一瓶矿泉水给我。我呛得不轻,咳痰里竟带了些血丝。
冬夜吓了一跳。连忙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掀开我的衣服自己看看吧。
026 她只有我了
“舒总请过目,”人事经理陆照欣把手里的schedule出示给我看:“本月只有两张去a市商会的返程机票,报销单已经送到财务——”
“前天的呢?”我皱了下眉。
“前天?”陆照欣看看我,又看看我的助理詹毅。
“舒总,叶总三天前就说自己休假去了,我以为……”詹毅回答说。
休假?!我眼前凛然落下一个霹雳。
叶瑾凉临走前分明对我说是要去外省参加一个博览会,难怪刚才我提到说他今天休假的时候,詹毅脸上的表情很异样。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我抱着手中暖意渐渐消散的咖啡杯,心里乱乱的。
叶瑾凉对我撒了谎,却又丝毫不愿多花点功夫把这个谎圆的完美些,压根就不是他的作风啊。
唯一一种解释,他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又不愿对我释放,才随便找个借口出去散散心?
叹了口气,我琢磨着要不今晚回去跟他好好谈谈吧。
单手拄在办公桌上,我一边翻弄着手边的企划书,一边不在状态地神游天际。
翻着翻着,目光触及那最后页上的落款,顿时叫我七窍生烟!
红色的签字笔落下夸张的大写花体英文单词——好漂亮的一个‘**’!(狗屎)
啪一声,我按下企划书。一个分机号就把詹毅拎了回来:“叫allen给我备车,我要去见江左易!”
“舒总您忘了么?江先生在上午十一点前是不从来见客的。”詹毅提醒我说。
我说当然没忘,但今天他就是滚在被子里我也要把他拖起来!
与江左易打交道这几个月来,我觉得自己真心老了整十岁。
四年前的建筑责任事故,不仅让我的父亲身陷囹圄,更让我们中山建业的商誉岌岌可危。
如今终于盼下个有望起死回生的大项目——却在融资关头碰了个大钉子!s市各大银行都对我司之前的不良记录亮起黑名单!
半年下来,我和叶瑾凉为了这个项目真心是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一手张良计,一手过墙体,好不容易搭上了江源投资集团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谁曾想到这个江左易竟是比传闻中更加龟毛难搞,逼我把企划案改了整整六遍还是不肯从口袋里掏一分钱!
但我舒岚宁可受穷,不可受辱!
“舒总,舒总您不能进去!江先生还在吃早餐,十一点前不见客!”
帅气的助理把我拦在江源大厦最顶层的玻璃门外,有力的虎口钳得我胳膊生疼。
我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跟江先生说,绝对要比他围着睡衣喝咖啡这件事重要很多。如果你不放我进去,我就说你非礼殴打我。
说着,我撩起袖子。一道吓人的乌青伴着血淋淋的创口顿时吓唬住了对方。
这是我刚才在车上用眼影和腮红唇膏化的特效受伤妆,虽然不够专业,但震慑力也不浅。
毕竟跟江左易打多了交道,修不成狐狸也能变半条黄鼠狼。
“安迪,让她进来。”懒洋洋的声音从办公室里面传出来,还没见到人我就已经能想象得出他此时的神情有多令人抓狂了。
我理了理衣衫,推门就进去。
江左易果然在吃早餐。
睡衣是棕色格子的,跟他面前的华夫饼很配。
浓浓的奶油榛果酱搭配着蓝莓布丁,把咖啡的香味调整得让人很醉心。
我想不通这么爱吃甜食的一奇葩男,到底是怎么把身材维持这么好的。
啪一声,我把企划书丢在他面前:“江先生,请您解释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