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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衣潇然     逐仚txt下载     逐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章 十八铜柱锁千年

    大殿里,步道衡微微一笑,道:“这聘礼,自然是要看我家小姐的意思。”

    说着话,他转身对步非烟说道:“小姐,这汇仙庄乃是仙道首宗之一,你要的聘礼,可得对得起少庄主的身份啊!”

    步非烟抬起头,见步道衡不住的冲他眨眼睛,步非烟心领神会的道:“孙伯父,可否容我思索几日,再给您答复?”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孙承宗也拒绝不得,便点头道:“也好,烟儿好好想想,若是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也算我孙家委屈了烟儿姑娘,烟儿姑娘放心,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得了孙承宗这句话,步道衡便心中有了底,感觉追着道:“孙庄主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失信于我们小辈。”

    步风尘在一旁默默看着步道衡表演,却是没有阻止。两个步家的族老虽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在步风尘的眼神制止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有孙绍祖坐立难安,看向步道衡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善之意。

    …………

    一边保媒拉纤,另一边坐牢受苦,人世悲欢不相通,只是心生嫉妒。

    却说叶凌三人被青衣老者道力震得晕厥,带到了不知何地,只觉寒意刺骨,血腥难闻。

    叶凌率先醒过来,却觉得面前伸手不见五指,他神识外放而出,发现此处混沌阴暗,好像不露一丝天光,根本辩不得方向。

    叶凌神识探去,见许诺和江凡就倒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只是这里煞气太重,让许诺蜷缩着身子,表情十分痛苦,寒气向他体内侵蚀,已经在外边结上了冰霜。

    叶凌急忙上前将许诺抱在怀中,一股道力将他包围,隔绝了外边的煞气。紧接着,他又探出手,向江凡体内渡去一股道力,将他唤醒。

    还未等江凡醒过来,那周围突然泛起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叶凌见状心中一惊,立刻将江凡背在背上,怀中抱着许诺,向后退去。

    但见得眼前血红弥漫,显露出一十八根铜柱,这铜柱上道纹密布,却满是魔气,滴滴血流不止,好似不止有冤魂在上头缠绕。

    紧接着,一股无比强横的吸力自那铜柱当中发出来,要将叶凌三人拉过去。

    叶凌急忙运转道力,剑道锋芒不断对抗着这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之间,这处监牢里魔音大响,鬼哭神嚎一般,回荡耳畔。

    叶凌只觉得心神不稳,道力也逐渐衰弱,似乎要被这股吸力给拉过去。

    “不好!”

    叶凌大惊,急忙咬紧牙关,锋芒剑气破空杀出,朝着那铜柱斩落。却不料那铜柱散出一片血光,剑气淹没在血光之中,消散于无形。

    紧接着,魔音更胜,那邪恶的声音竟然攻破了叶凌的神识,朝着叶凌的识海而进。若是被这魔音占据了识海,叶凌变会成为一具任它摆布的傀儡。

    正在这个时候,那识海的小院里,摆放在石桌上的一本雷经突然散出道道彩光,紧接着惊雷之音在叶凌的识海中炸响。

    叶凌不由得虎躯一震,恢复了意识。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彩色神雷自那雷经中迸发而出,劈在那铜柱之上。

    这一根铜柱好似哀嚎了一声,瞬间魔音消散,血光黯淡,失去了威能。

    叶凌见这铜柱再没有了吸力,暗自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当初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雷劫,这次反倒是救了他一命。

    正在这时候,那铜柱之间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夫也该有几百年没闻过生人味儿了。”

    此言一出,叶凌又是一惊,急忙将木剑握在掌心,剑道锋芒环绕周身,斩天剑诀随时便可出手。

    可没等叶凌有所动作,就听得一阵锁链响声,紧接着那十八根铜柱散发出光亮,照亮了此处监牢。

    但见这十八根柱子环绕成圆形,每一根柱子上都缠绕着锁链,每根铜柱的锁链甩下一根,向着圆心,缠住了中间的一个人。

    叶凌定睛观瞧,只见那被十八条锁链捆住的老者衣衫破烂,披头散发,周身散发着淡淡魔气。抬起头来,见面容苍老,毫无血色,正是日薄西山,命不久长之像。

    叶凌心中一惊,见他也是被困住之人,便收了锋芒,出言道:“不知前辈何人,如何也被关押在此地,莫不是也惹恼了这汇仙庄的人?”

    那老者见叶凌对自己毫无敌意,不由得怪笑道:“你这小子,修为不高,胆子却大,难道就不怕我吃了你们三个小家伙?”

    叶凌却不以为意,回头为江凡和许诺渡着道力,并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又何必自相残杀,若是有力气,倒不如一起想想办法

    怎么从这监牢里逃出去。”

    “说的轻巧,”那老者冷哼一声,道:“老夫都被困在这里上千年了,也寻不到办法逃出去,你们三个小家伙岂能有招?与其一起在这里等死,倒不如叫我吃了你们,也好当个饱死鬼!”

    话音未落,就见那老者突然身子一动,无形血气弥漫而出,一股浓烈的魔气凝结成手印,朝着叶凌抓过来。

    叶凌见了,反手抽出木剑朝前斩落,剑道锋芒斩碎虚空,那魔气也在剑气之中被湮灭无踪。

    可是紧接着,老者胳膊一挥,那铜柱上的锁链便朝着叶凌攻过来。叶凌知晓这铜柱的厉害,不敢小视,斩天剑诀破空杀出,将那铁链搅在锋芒之中,却没有办法将其斩碎。

    叶凌心中生疑,他目光看向那铜柱中间的老者,只见锁住他的锁链泛起阵阵血红,连带着老者脸上似乎泛起痛苦的神色。

    见了此情此景,叶凌明白了什么,便停下了脚步,出言道:“前辈被这铜柱锁住,不光动弹不得,想必调动修为的时候,也不好受吧?”

    那老者闻听此言,怪笑道:“可是一想到能够吃到新鲜的人肉,我就高兴,这点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叶凌却不上当,也笑着道:“我观前辈的境界修为,远超于我,可是如今被这锁链捆住,却是如此的狼狈样,只怕就是因为这一十八根铜柱吧?若我所料不错,这十八根铜柱一直都在吸走前辈的修为和生命,早晚要成一具干尸,死相难看!”

    “住口!”老者突然气愤道:“就算如此,你们也要死在我前边!”

    说着话,他强忍着身体的折磨,又是引动两根锁链朝着叶凌打过来。叶凌这次也不抵抗,反而是脚踏玄天残影奔逃起来,绕着铜柱阵转圈。

    “前辈,如此斗个两败俱伤,实在是不划算,依我看,咱们不如停下来好好谈谈,说不定我们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小家伙毛刚长齐,便想来糊弄我?”

    老者不依不饶,依旧在引动锁链攻击,一根不行

    两根,直到十八根锁链都被老者引动起来,将叶凌团团包围。

    叶凌无可奈何,斩天剑诀再次全力施为,剑道锋芒搅动锁链卷向一边,他则急忙施展身法躲开。

    不过这一下,那捆住老者的锁链血光大胜,老者闷哼了一声,但见他脸色煞白,一身血气仿佛都要被吸干,满头大汗,动弹不得。

    叶凌见了,停下了脚步,便出言道:“前辈可有大碍?”

    那老者见叶凌还如此关心自己,不由得怪笑道:“你这小家伙可真是有意思,我要杀你,你却还有空关心我?”

    叶凌道:“我和前辈本无仇怨,更何况在这监牢里,咱们或许能够相互帮扶一把,寻个办法逃出去,前辈在这里许久,自然比晚辈了解这座监牢,我想听听前辈的看法。”

    那老者笑道:“小家伙,你可知道我是魔门中人,你们这种自诩正道之人,岂会与我这个魔头合作?”

    叶凌闻言却摇头道:“不瞒前辈,不止是你们魔修,便是真正的魔族,晚辈也见过,实不相瞒,魔族之中也有善良之辈,正道之间也多无耻小人,谁是道谁是魔,恐怕不那么好分辨。”

    “哈哈哈哈,”老者闻言大笑道:“好小子,说得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就不吃你们了。”

    正说话间,老者的笑声将江凡和许诺给震醒了过来。许诺见了这里如此可怕,急忙躲到叶凌的怀里,江凡也心有余悸的看向那老者,问叶凌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凌刚想给他介绍,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这老者的身份,便出言道:“在下叶凌,乃问天宗弟子,这是我的好友江凡,这是我的弟子许诺,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问天宗?没听说过,”老者出言道:“我在外头的时候,诨号泣血魔君,你们若叫我泣血便好。”

    “泣血前辈!”

    叶凌拱手一礼,又问江凡道:“前辈刚才似乎不好受,可有什么丹药助他恢复一二?”

    江凡见了,便从储物道戒里取出来一瓶丹药,道:“这是三品归元丹,前辈服一粒,或许有效。”

    说着话,叶凌接过玉瓶,从里头倒出丹药,便走到了铜柱前。

    泣血魔君道:“小子,别靠太近了,不然你也该如我这般,被这锁链给捆住了!”

    叶凌听了,这便止住了脚步,将丹药丢给泣血。泣血服了丹药,待药力融入经脉,生气果然恢复了几分,脸色也好转了一些。

    不过泣血道:“凭这一颗丹,还救不了我的性命。除非能将这十八根柱子给毁了,否则我还是早晚要被吸干。”

    叶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十八根柱子不知是什么道器,十分坚硬,便是他的剑也无法伤及分毫。

    一旁的许诺突然出言问道:“那个……前辈,你是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的呀?”

    泣血见了许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吓唬他道:“当然是因为吃人啊,我吃了好多好多人,这才被他们捉了关起来。”

    哪知许诺听了这话,竟正色道:“那你也是活该,谁叫你吃人的!”

    江凡也是道:“魔修都是如此,魔族功法要靠他们气血来修炼,因此与人族,妖族,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小子,这话是谁教的?不就是要你们与魔族为敌,才告诉你们这些的吗?”泣血冷哼一声,道:“我实话告诉你,魔族功法虽然有这样以他人血气为养料,修炼提升的,可也有只靠自身天赋与感悟来修炼的。我虽然修炼的是魔族功法,被当做魔修,可是我没有为了修炼功法滥杀过一个人!”

    叶凌见泣血说的义正辞严,不像是故意欺骗,倒是对这老者更加感兴趣了。

    许诺听了这话,也好奇的道:“你说你没有滥杀无辜,那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无缘无故被汇仙庄的人追杀,所以才被他们关起来了?”

    泣血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坐下,我给你们慢慢道来!”

第二十一章 救人无恩引祸患

    歪词曰:“幽幽深谷在世外,寂静千载未曾开。不见魔云能避日,少损人间几尸骸。悟道难分邪与正,修行总为登仙台。不因贪念害一命,反惹自身遭祸灾。”

    那世外山谷之间,魔云密布,幽邃鬼魅。不时有妖兽误闯此地,再不见出来,只剩下累累白骨,丧丧亡魂。

    这谷中一座好仙阙,倒是一片赤红,满是血腥阴浓,煞气笼罩四周虚空,令人心惊胆战。

    就在那玉阙之间,一红衣中年人盘膝而坐,周身散出一股淡淡光晕,一身血气在体内流转升腾,好似水沸汤开,燃烧烈火。

    不多时,这中年人猛然间睁开眼,自外头跑进来一个黑衣小童。中年人问道:“徒儿,出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小童赶紧道:“师父,谷外闯进来一个老者,看上去受了重伤,气息微弱,您快去看看吧!”

    “哦?”

    中年人闻听此言,急忙起身随着小童前去,但见山石边上靠着一个红衣老者,周身泛起魔气,看上去也是同道魔修。只是这老者此刻重伤在身,几乎丧命。

    中年人赶忙上前,大手一挥,血光将老者包围,接着又叫小童从葫芦里取了一枚丹药,喂给老者。

    药力化入身子,那老者才转醒过来,见了中年人连连道谢:“多谢道友相救之恩。”

    中年人问道:“不知道友从何而来,为何受此重伤?”

    那老者坐起来,运转着道力恢复伤势,答复道:“老夫血煞,与道友同是魔门中人,只恨被汇仙庄无故追杀,险些丧命。我在外时剑此谷魔云阵阵,魔气升腾,知道有同道在此,这才特意跑进来躲避。”

    中年人点点头,道:“在下泣血,这是我徒儿御无邪。这谷中只有我师徒二人,不与外人交往,血煞道友只管在此安心养伤,绝不会有事。”

    血煞赶紧道谢:“多谢道友了!”

    却说那血煞在谷中修养了一个月,伤势渐渐好转。这一日,他观泣血打坐修炼,有些不解。

    待泣血收功,血煞上前问道:“道友此功法,似乎与我寻常魔功有所不同,我观你练功时泣血逆行,沸如火浆,又不需以他人气血为引,当真玄妙!”

    泣血道:“此功法名为青冥燃血功,乃我师父传授。此法只修炼自身的气血,并不需要出去杀生害命。”

    “原来如此,”血煞点头道:“难怪你师徒两个在此远避世尘,原来是因为这功法。只是我看此法虽不用他人气血,可当真取来活人热血相助修炼,似乎进境更快才对。”

    泣血道:“虽然如此,但我得了师父告诫,万不可随意杀伤人命。我等虽然身在魔道,却不能自甘堕落。血煞道友只恐怕也是取人性命练功,才被汇仙庄追杀,有了此难。不若自今日起便绝了害人之心,与我一道在此地潜心修行如何?”

    血煞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应声。泣血见他如此,却也不好强逼。

    当晚,泣血在殿中打坐,小童御无邪走进来道:“师父,血煞前辈又出谷去了。”

    泣血轻叹一声,他师徒两个都知道,血煞出谷是为了寻找活人,嗜血杀生。他的伤势过重,若不靠他人精气,现在也恢复不得。

    眼见着血煞伤势日渐好转,泣血便打定主意,对御无邪道:“明日待他回来,我便与他商议,叫他离开!”

    第二天清晨,血煞自谷外返回,周身泛着浓厚的血腥味,不知昨夜屠戮了多少无辜生灵。

    他刚入谷,便见泣血在殿门处等候。血煞上前施礼道:“道友今日倒是没有打坐修炼,莫不是有他事?”

    那泣血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道:“我看血煞道友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这山谷简陋荒凉,终究是不敢多留道友。我师徒两个也清静惯了,不愿与世俗多些瓜葛,道友不如就请便吧。”

    闻听泣血下了逐客令,血煞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笑着道:“泣血道友所言极是,多谢道友这几日收留之恩,日后若有缘分,再行相见,告辞了!”

    言罢,血煞便转身踏空而去,出离了山谷。泣血目送着他离开,总算是了结了一份心事,自己接下来也可以安心修行了。

    不过一旁的御无邪却出言道:“师父,我看那血煞心术不正,他好多次偷看师父练功,恐怕是有心贪图您的功法,咱们还是要小心防范才是啊!”

    泣血却摇摇头,道:“徒儿所言虽然有理,不过我们终究是魔修同道,我又有救命之恩于他,他总不会反过来加害吧?更何况此人不过不灭境修为,师父万全可以胜他,莫要担心,速去修炼吧。”

    御无邪应了一声,可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

    一连半月,谷中一片平静,没有了血煞,师徒两个又恢复了日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这一天,在仙阙里打坐的泣血突然心中一阵悸动,接着他便急忙起身出离了大殿,御无邪也跑过来道:“师父,出什么事情了?”

    泣血并未回答,只是脸色阴沉着遥望天空,不多时,便感到数道强大的道息出现在山谷周围,一声浩荡的呼喊响彻云霄:“好魔头,你以为躲在这里便无事了吗?”

    话音刚落,便见那半空之上出现了数道身影,这些人周身光霞浮动,道韵绵长,举手投足间大道相随,修为深不可测。

    泣血急忙将御无邪护住,随后踏空上前,道:“各位无故围我到场,所谓何事?”

    其中一老道厉声呵斥:“魔头何必装模作样,你屠戮无辜百姓,杀我汇仙庄弟子,我等岂能饶你!”

    泣血眉头一皱,道:“此事从何说起,我与徒儿只在谷中修行,已有数百年不在世间走动,何时杀害过人命?”

    那老道闻言怒气更胜,道:“证据确凿,你还要狡辩。你那同门师弟血煞老祖已经说了,便是你连屠城池,杀害人命上千万,更有我汇仙庄几百弟子惨遭毒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血煞!”

    泣血面色一变,他此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只是面对老道质问,他无可辩驳,只能沉着脸道:“血煞何在,叫他出来与我对峙!”

    老道怒道:“你明知道血煞逃了,还要我们去寻他?”

    另一个老道不耐烦的道:“何必与他废话,魔修邪恶,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便是你这魔头的死期,受死吧!”

    话音刚落,两个老道周身神光大现,两股无上大道贯通天地,朝着泣血便攻了过来。

    泣血见了,道力流转,弄弄魔气升腾,血光照亮了天际。

    三人都是天象境大能,站在一处,便是虚空也被震碎,山谷两侧山石崩毁,崖避开裂,几乎要塌陷下去。

    御无邪见了,急忙躲在玉阙当中,用师父给的灵符开启了守护大阵,整个山谷被阵法保护起来,不再受到波及。

    另一边,离山谷不远处,此刻还不是庄主的孙承宗急忙向汇仙庄一众人踏空赶了过去,冲着一须眉皓然的老者道:“已经寻到那与血煞一伙儿的魔头,两位太上长老正在与他打斗。”

    “哦?”

    那老者眉头一挑,道:“这魔头竟如此了得,居然能以一人敌我庄两位天象境太上长老?承宗,前边引路,我等一起去会一会这个魔头!”

    “是!”

    那老者与身后两位长老一起,跟着孙承宗赶来,只见此刻泣血与两个太上长老依旧战得难解难分。他们周围天地失色,虚空如同大浪一般向四面八方荡去。随便露出来的一点余波,便能叫盈冲境以下的人身死道消。

    汇仙庄庄主见了这泣血周身气血之力强横,魔气浓郁,令两个太上怎么也镇压不下,便一步踏前,喝道:“魔头莫要猖狂,看老夫手段!”

    但见这老庄主周身道韵纵横,大道之力冲霄而起,身背后有天象虚影渐渐凝视,朝着泣血攻了过来。

    泣血见了,急忙弃了两个太上,身背后血光遮天,一只千丈魔神显化出来,与老庄主站在一起。又是一场震天动地的大战,直叫日月无光,生机断绝,周围大地尽数湮灭,无一生灵可活。

    不多时,二人一次剧烈的碰撞,荡起大浪,震碎百里时空,这才彼此分开。

    泣血周身泛起血色,对老庄主道:“你汇仙庄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上门来,如今又要以多欺少,难道这就是你们正派所为吗?”

    “魔头休要强词夺理!”老庄主喝道:“你杀我汇仙庄弟子,屠戮百姓,我等岂能容你!”

    话音刚落,就见汇仙庄四位天象境太上长老和老庄主已经将泣血团团围住,五条大道衍化周天,镇封了时空,叫泣血难以逃脱。

    老庄主喝道:“魔头,束手就擒,我等便叫你自行化道!”

    泣血怒火中烧,漫天血色更浓,但见他周身都被一股血色包围,无上魔气笼罩虚空,鬼哭神嚎之声响彻天地。

    紧接着,他好似一道血光便朝着老庄主攻了过去。老庄主不慌不忙,周身大道加持,朝着血光便挥出一拳。

    却不料这血光流转之间,猛然间散开,紧接着化作大浪一般,将老庄主的身子吞噬其间。

    “庄主!”

    “魔头你敢!”

    四位太上见了老庄主被吞噬,脸色骤变,急忙忙要上前搭救。

    只不过下一瞬,老庄主道势冲天,身子一下从那血海当中冲了出来,只不过此刻他脸色不好,周身气血也极为虚弱。

    血海重新凝结,化为泣血的身子,他立在虚空之上,冷声道:“若不叫你们知道我的手段,当真叫你们欺负住了!”

    老庄主强打着精神,只感觉自身变得有些虚弱,赶紧道:“莫要与这魔头纠缠,早早擒下他。既然这魔头魔功如此了得,我便用你们魔道之物还降你!”

    话音刚落,老庄主大喝一声,自虚空中显出一十八根铜柱,上头连着锁链,一股魔气缭绕其上,赤色鲜血不断从柱身上滴落。

    泣血不知此物是什么,但就那上头的弄弄血煞之气,也能够知晓此物绝对不简单。

    只见老庄主一声断喝,那一十八根铜柱围绕着泣血形成圆环,将他包围在其中,一股无上魔气将虚空笼罩,一声声亡灵的惨叫在耳边回荡。

    泣血见了,急忙运转功法,血色神光闪耀,他的身子重新化作血浪,涌向这十八根铜柱,打算一举将其吞噬。

    哪知道这些铜柱散出魔光,转着圈儿散出阵阵魔气,那铜柱上的锁链朝着血海扎了进去,那血气便不断地被这铜柱吞噬。

    泣血不由得大惊,急忙收了功法,身子重新现出来。哪知道那些锁链一直跟着他,就在他身形显化的同一时刻,十八条锁链缠绕而来,将他牢牢捆住。

    还未等泣血有何动作,这些锁链便扎进泣血的道体,不断吸取他的气血之力。泣血不由得惨叫一声,可是身子被这锁链困住,竟是根本逃脱不得。

第二十二章 吴良道士闯铜关

    虚空之上,一十八根铜柱甩下锁链,将泣血牢牢困锁,不断汲取他体内的气血之力,叫他挣脱不得,徒耗气力。

    一旁边,老庄主受了泣血的功法,只觉得周身血沸如滚,整个道体好似要炸开一般难受,他急忙催动道力镇压,却是无济于事。

    “魔头,你这是什么功法,若不解了,我必杀你!”

    泣血闻言,冷声道:“我这功法,只会叫你痛不欲生,死相难看!”

    老庄主惨叫一声,跌落下虚空,幸好有孙承宗跟着,将他扶着。

    四个太上长老见庄主如此,便有人道:“先回庄上,救治庄主要紧。”

    “那这个魔头怎么办?此刻他已经被镇魔柱困住,不若就此杀了他?”

    “不可,庄主被他所伤,恐怕解救之法还要向他讨要,先将他带回去!”

    “也好!”

    四个太上商议过后,便各自施展修为,带着十八根铜柱与泣血一起离开,返回汇仙庄去了。

    一行人刚离开不久,血煞的身形便出现在山谷之中,他周身泛起血气,一直大手印当空凝结,朝着山谷中的大阵拍落。

    那大阵应声崩毁,他便趁势进入山谷,进了玉阙,却见此刻空无一人,那御无邪不知去向。

    血煞在山谷中翻了三天三夜,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骂一声,将山谷震毁,这才离开。

    …………

    听着泣血讲述往事,江凡唏嘘不已,言道:“世上做好人太难了。”

    许诺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那后来呢?”

    泣血冷笑着道:“那老庄主请了各处名医大能,可惜都破不了我的青冥燃血功,汇仙庄对我严刑逼供,我爷没说解救之法。后来那老庄主周身气血燃烧殆尽,没有多长时间边便死了。新庄主为了报仇,便下令不要杀我,只用这镇魔柱折磨我,直到将我吸干为止。”

    许诺气愤的道:“这汇仙庄太不讲理了,明明与前辈毫无关系,非要惹出一场恩怨。今日对我们也是这样,这样的庄子还自诩什么仙道首宗,我看这仙道与邪道也差不多了!”

    听了许诺的话,泣血嘿嘿直笑道:“小家伙说的好,要是我能出去,就收你当徒弟好不好?”

    许诺摇头道:“我已经有师父了,师父上边还有师爷,再上面还有祖师爷!”

    泣血哈哈大笑:“那我倒想见识一下,你那师爷和祖师爷有没有我厉害。”

    许诺还没见过陈炎与蹉跎道人,于是目光便看向了叶凌。叶凌见泣血经历了许多年的折磨,此刻修为只有不灭境,便道:“若是前辈恢复巅峰,倒是能与师祖一战。”

    泣血闻言,看向周围的铜柱:“要是能把这堆破铜烂铁给砸了,我就能带着你们冲出去!”

    江凡在一旁皱眉头:“前辈修为如此高,都拿这铜柱没有办法,我们怎么可能砸得烂它?”

    “世间之物相生相克,这铜柱正好克制老夫的功法,但天下岂会没有克制它得东西?”说着话,泣血看向叶凌:“我见你方才险些被那铜柱困住,但是一道彩雷发出,将这铜柱劈的没有动静,那种雷说不定有用啊!”

    叶凌闻言不语,这雷经是他渡劫时的天雷所化,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天雷会被存在自己识海当中。但最近一段时间,他每天都用这天雷锤炼神识。

    方才那道天雷打出,并不是他有意为之,是那雷经自己发出来保护他的。因此,现在他想要主动将雷放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泣血见叶凌默然不语,便问道:“莫非那雷是什么符咒,还是什么消耗性的道器,只能够使用一次?”

    问此话倒是有理,毕竟叶凌境界摆在面前,不可能比泣血更强,岂能轻易便将这铜柱击退?一定是用了什么保命的道器。

    不过叶凌仍是摇头道:“这雷,在我识海中,只是我不知该怎么将他们放出去。”

    “识海!”

    泣血闻听此言,也陷入了沉思,他活了三千多载,可从没听过这样玄妙之事。江凡和许诺对视一样,他们更是对此事完全不懂。

    正待四人一筹莫展之时,但听了这监牢底下有动静,紧接着,就在铜柱阵内,一个胖道士破土而出,大笑着道:“贫道见此地有至宝的气息,特来收取!”

    叶凌见了一喜,这胖道士不是吴良还会是谁。

    可吴良话音未落,那十八根铜柱突然血光四溅,紧接着道道锁链便朝着他缠绕而来。

    “无上天尊!”

    吴良一甩拂尘,反手祭出一面道器盾牌,流光溢彩,挡在身前。

    可那些锁链此刻犹如利刃一般,轻易便穿透盾牌防御,再次朝着吴良攻来。

    吴良大喝一声,一股道势升腾,周身护体罡气冲起,打算阻拦锁链。可那锁链已经前行不停,轻松击溃吴良的罡气。

    “好宝贝,只可惜魔气太重,看道爷我收了你们!”

    吴良不急反笑,一把将拂尘插在脖后,紧接着两手间现出两把神刀,但见那肥胖的身子此刻灵活异常,在半空中与碎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没过多久,吴良手中的两把神刀便刀身崩毁,再不能用。而朝他攻来的锁链,此刻依旧完好无损。

    吴良面色一变,紧接着从袖子里飞出一个木鱼,发出宏声,随之而来的是佛光普照,梵音悦耳,一个佛陀虚影出现在那木鱼上空。

    但是在佛光照耀之下,那铜柱似乎没有衰弱,反而血光冲天,魔气弥漫而出,将那佛影包围,接着那佛影在魔气的侵蚀之下,逐渐变成了一具魔影。

    “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跟道爷开什么玩笑!”

    吴良脸色大变,吓得爆了一句粗口,急忙脚踏神虹便要离去。却不料他四面八方早被锁链死死困住,根本无路可逃。

    不过吴良丝毫不慌,但见他大袖一挥,又是一张阵图丢出来,在虚空中燃烧殆尽。紧接着道韵震动,虚空中出现了数百个“吴良”向着外头逃去。

    那些锁链立时开始追逐“吴良”,可是等它刺穿那肥胖的身子时,却发现只是一个虚影,不是真身。

    而真正的吴良已经在这混乱当中逃出了锁链的封锁。但是紧接着,十八根铜柱又锁定了他,一股强大的吸力朝着而来,要将他再吸回阵中。

    吴良又是祭出一个稻草人,紧接着他咬破手指,取黄纸画符,以银针扎在稻草人上,接着天引神火,将稻草人点燃,丢向铜柱阵。

    那铜柱阵的吸力全都落在了稻草人身上,吴良因此得以逃脱。

    出离了危险,吴良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道:“道爷不过是想来弄些宝贝,招谁惹谁了?”

    不过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道剑道锋芒便已经将他锁定,叶凌与江凡,许诺缓步向他走来每个人的语气都略带阴沉,十分不善:

    “道爷,咱们还真是有缘,在这大牢里也能见面。”

    “死胖子,要不是因为你的连累,我们岂会被捉到这牢里?”

    “道爷,你身上的宝贝可真多啊,要不然也分给我们一些?”

    吴良看着眼前的三人,似乎比刚才的铜柱阵还要恐怖。他坐在地上,扭动身子连连后退:“误会,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咱们修道之人,最忌讳喜怒太盛,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话音未落,三个人已经冲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似乎没有半点情面:“哎呦呦~轻点啊三位少侠……别打脸,哎呦~”

    等到三人打累了,这才停手,走到旁边去坐下。

    吴良捂着乌青的眼眶,委屈的道:“老子走南闯北,妖圣大墓,古月洞天都没挨过这么多打!”

    叶凌出了气,此时脸色缓和了不少,出言问道:“道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吴良马上正色道:“贫道感知此地有邪魔之气,因此特来查看,不想此地果然古怪,三位小友莫怕,待贫道来享福他!”

    泣血闻言冷哼一声:“大言不惭,若不靠那许多道器法宝,你此刻就该与我待在这里作伴了。”

    “那又如何?”吴良听了,立马道:“贫道胸怀天下苍生,嫉恶如仇,就算是明知危险也义无反顾,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人话,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江凡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出言打断。

    吴良便道:“贫道正在庄内寻找邪魔,不想被几个不晓人事的弟子打断。他们福缘太浅,入道恐怕难成正果。因此贫道便超度他们往生极乐净土去了。谁知这汇仙庄非但不感恩,反倒派人追杀我,那老道士好生了得,贫道被他捉了,投进监牢,说是要等庄主发落。可惜啊,贫道我命系于天,岂是他们这种凡夫俗子所能加害?贫道使了个办法便逃了出来,只觉得此地有妖邪之气,这才现身,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

    话未说完,许诺打断他道:“你肯定又跑去偷人家东西,所以人家才追杀你,还连累了我们!”

    “小小年纪,如何出言不逊,贫道我这是……”

    吴良话未说完,又被江凡打断:“道爷,既然你能够来这里,就肯定能从这监牢里逃出去是不是?”

    “那是自然!”吴良一甩拂尘,得意道:“这小小汇仙庄,贫道来去自由,如出入自家门庭!”

    江凡听了,便道:“那正好,带我们离开这监牢,你连累我们的事情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如何?”

    吴良看了一眼那十八根铜柱,虽然这镇魔柱最低也是地阶道器,但是他刚才试探一番,实在是没有收取的实力,因此也只好放弃了。

    “无上天尊,三位小友有难,贫道自然是义不容辞,所谓以德报怨……”

    话未说完,吴良见江凡逐渐阴沉下去的脸,赶紧转口道:“那咱们就走吧,我带你们离开这里。”

    正这个时候,江凡和许诺转头看到叶凌没有动作,江凡便问道:“叶大哥,赶紧走吧,若再不走,咱们可就要被困在这里走不了了!”

    旁边小许诺看了看自己师父,又看向泣血,言道:“师父,你是想要救泣血爷爷一起离开吧?”

    此言一出,吴良和江凡一起看向叶凌和泣血。叶凌点了点头,对泣血道:“我刚才对前辈说了,咱们一起想办法离开这监牢,我们不能自己离开,独留前辈在这里继续受苦。”

    泣血听了这话,大笑道:“你这小家伙真有意思,好不容易能走了,你反倒说要救我这个老头子。别忘了,我可是魔道中人,随时就可能取你们的精血来恢复我的修为!”

    叶凌道:“那就说明我看错人了,不怪前辈,只怪我没有识人之明。”

    泣血又道:“你有这份心,足见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这镇魔柱太过厉害,我都奈何不得,凭你们的境界修为更是不可能救得了我,你们还是赶紧出去,有朝一日踏平了汇仙庄,就算是给我报了仇,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可是叶凌却道:“前辈留下这条命,亲自去找汇仙庄报仇,岂不是更好?”

    话音刚落,叶凌竟然纵身一跃,跳到了那镇魔柱阵当中。江凡,吴情,许诺三人尽都变色:“小友糊涂!”

    “叶大哥不可啊!”

    “师父!”

    泣血更是站起身,皱眉道:“小子,你这是要我老头子的眼泪啊!”

    叶凌木剑一横,锋芒之气缭绕周身:“小子不要前辈的眼泪,小子想看前辈脱离苦海,再做魔君!”

第二十三章 剑引天雷释魔仙

    歪词诗曰:“

    同是漂泊共苦辛,天涯咫尺会当今。

    不求义气结恩重,我以真心换彼心。”

    铜柱阵内,叶凌木剑横峰,道势充盈,一股无上锋芒之气自叶凌周身散发而出,割裂着虚空。

    十八根镇魔柱依次亮起血光,一根根锁链悬浮在半空,结做古怪的阵法,镇封了四周。

    叶凌身后,骨瘦如柴的泣血强打着精神站起来,对叶凌道:“小子,咱们萍水相逢,你有这份心便是难得。只是老头子时日无多了,没必要搭上你这条性命,等会儿我催动功法,吸引这些柱子,你趁机逃出去!”

    叶凌却没有答应:“还未一试,怎知不可为?”

    话音刚落,叶凌一步踏出,斩天剑诀全力施为,道道剑光闪耀,将那锁链,铜柱尽都淹没其中。

    却不料那十八根铜柱血光大现,阵阵魔气自剑光中四散冲出,紧接着道道锁链朝着叶凌便刺了过来。

    叶凌木剑挥舞,连连阻挡这些锁链,同时脚踏玄天残影,开始奔逃起来。

    铜阵外头,许诺与江满脸担忧,江凡问吴良道:“道爷,你不是胸怀天下,嫉恶如仇吗?还不赶紧救救叶大哥!”

    哪知吴良一甩拂尘,叹息道:“人各有命,不可强为。这是他的因果,贫道也无能为力!”

    说话间,镇魔柱荡起层层魔云,阴风怒号,万千亡灵在阴风中哀嚎,慑人胆魄。那十八根铜柱之上,魔气幻化,居然成为十八个魔神的虚影,但见他们相貌狰狞,道势惊天,很快便锁定了叶凌。

    下一瞬,其中一个魔神大手一挥,胳膊幻化成一条血鞭,打破虚空,朝着叶凌抽来。

    叶凌木剑朝前斩落,先天罡气华为锋芒,将那血鞭一斩两断。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数条锁链朝着他刺来。叶凌无可奈何,继续奔逃,堪堪躲过。

    铜阵中心,泣血盘膝在地,周身气血被插入身子的锁链不断汲取。但是此刻,他突然调动修为,精血在体内翻涌,那锁链虽然疯狂的汲取,却没有泣血升腾的快。

    但只见原本瘦弱不堪的泣血,道身开始膨胀充盈起来,脸上泛起了浓浓血色。随后,他猛然间睁开眼,魔气将整个铜柱阵笼罩,身背后一个魔神虚影嘶声咆哮,朝着那铜柱上幻化的十八个魔神冲过去,战成一团。

    “小子,我拖住他们,趁这个机会,赶紧逃出去!”

    说着话,泣血一步踏出,大手间凝结血印,将那些灵活的锁链抓住,不得挣脱。

    叶凌见泣血此刻燃烧自身修为、寿命,拼着要将他救出去,不由得喝道:“前辈莫要自弃,如此,我岂不是白到这阵里走了一遭!”

    泣血闻言,便道:“小子,反正老头子我也受够了,正好陪你疯这一次,就算是死也能笑着走!”

    话音刚落,泣血道势更胜,那背后魔神将十八根铜柱上幻化的魔神打得连连后退,几乎崩坏。

    叶凌剑锋所指,斩天剑诀发出无数剑气,将那些锁链搅进去。只可惜这锁链不知是用什么仙材锻造,叶凌的剑气依旧伤及不得分毫。

    正这时候,那十八根铜柱威势再强,是个魔神居然重新化作魔气,凝结成一尊大魔神,赤红如血,獠牙似剑。

    那大魔神引动四周魔气,朝着泣血便挥出致命一拳。这一拳砸碎虚空,泣血的法相魔神轰然间破碎,连带着泣血也口吐鲜血,身子摇摇欲坠。

    不知如此,那插进泣血体内的锁链泛起赤色道纹,巨大的吸力疯狂的汲取泣血的精血和力量,使得原本就虚弱的泣血更加难以抵抗,不由得惨叫出声。

    “前辈!”

    叶凌不断阻挡着袭来的锁链,已经有些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去帮泣血。

    泣血半跪在地,咬着牙道:“小子,别管我,赶紧逃出去,我恐怕是要撑不住了!”

    大阵外,江凡手中已经祭出了一个炼药的炉鼎,这是他最强的地阶下品道器,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他还是催动道力将其祭了出去。

    哪知道药鼎撞在那魔云之上,瞬间便失了光泽,飞回江凡的手中。紧接着,道道魔气朝着阵外的三人袭来。

    江凡大惊,急忙将许诺抱在怀中,转身便逃。吴良也是面容失色,道:“好个魔物,如此猖狂,道爷我可要生气了!”

    说着话,吴良自袖中取出两道符咒,引动天火烧了,接着便见那咒纹悬浮半空,散出紫光。随后,两道惊雷自咒纹中劈出来,打在那魔气之上。魔气瞬间湮灭,滚滚魔云也随即收了回去,不再追赶吴良三人。

    江凡见了,大喜道:“道爷,你这符咒还有多少,快拿出来,叶大哥就有救了!”

    许诺也道:“道爷不要吝啬,我们会拿好东西跟你换的!”

    哪知吴良摇了摇头,道:“这天雷乃世间至罡至纯之物,虽然对这魔物有相克之功效,但又岂是能轻易获得的?这两张雷符还是贫道掘了一个世家的墓地,才得到的。”

    闻听此言,江凡和许诺的神色又凝重起来。

    铜柱阵中,叶凌周身剑势环绕,阻挡着向他包围而来的魔气。

    上空那巨大的魔神冲着他大声咆哮,紧接着魔气包裹在锁链之上,好像一条条血色大蛇,向着叶凌攻来。

    叶凌木剑不断挥砍,道道剑气破空杀出,迎在锁链上。可是那锁链多了魔气加持,威力更胜,叶凌的剑气竟然奈何他不得。

    一时间十几根锁链将叶凌包围,让他逃无可逃。

    正待他要被锁链禁锢之际,旁边半跪在地上的泣血猛然吐出一口精血,精血的血珠散落而出,紧接着便不断流转扩大,化作数十条血蛇冲了过去,和那些锁链缠绕在一起。

    这些锁链本性嗜血,见了血蛇冲来,便立时弃了叶凌,向着这些血蛇刺来,锁链刺进蛇身,那血蛇瞬间便被吸干。

    不过这一空当给了叶凌喘息之机,他急忙施展身法,暂时逃离了出去。不过四周围十八根铜柱高高耸立,魔气化作墙壁,挡在叶凌面前,根本就冲不出去。

    正在这个时候,半空中那巨大魔神好似暴跳如雷,俯身便朝着叶凌冲了下来,无上魔威镇封虚空,叫叶凌逃脱不得。道道魔音闯进叶凌的识海,搅得他头昏脑涨。

    接着,那魔神巨大的身子撞在叶凌身上,他的身躯瞬间化作魔云将叶凌包围,一缕缕的魔气不断钻进叶凌的体内,要占据他的道体,将他彻底魔化。

    “不好!”

    泣血脸色一变,起身便要来救,不想那些锁链缠绕上来,将泣血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师父!”

    许诺大哭着要冲过来,却被江凡死死抱住:“不要过去!”

    吴良也叹息一声:“叶小友,与你相识一场,不想中道分别,实在令人叹息啊!”

    吴良的叹息声还没有结束,就听得耳边一声惊雷炸响,震得他身子颤抖,差点跌倒。

    只见魔云之中,一道道彩色雷霆破空杀出将魔云尽数驱散。紧接着,一道粗壮的雷霆破开魔云,现出叶凌的身子。

    那魔云幻化而成的魔神在雷霆当中被湮灭,紧接着,那雷霆自叶凌的识海中不断散出,击溃着镇魔柱当中的魔气。

    那道道锁链被雷霆集中,瞬间没有了威能,跌落在地上失去了光泽。

    叶凌身处雷霆之中,此刻猛然间睁开双眼,大喝道:“前辈,准备好,我们一起冲出去!”

    话音刚落,叶凌木剑挥舞,一道雷霆打出,击在一根铜柱之上,那铜柱瞬间血光消散,道势破灭。

    泣血大喝一声,周身血气升腾,那铜柱连接的锁链被他一股气血之力逼出体外,落在地上。

    “好小子,再来!”

    叶凌木剑再次舞动,又是一道雷霆击出,一根铜柱失了道势,泣血运转自身道力,又逼出一根困体锁链。

    泣血朗声一笑:“好小子,看来老头子我要叫你一声恩人了!”

    叶凌默然不应,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他的木剑不断斩落,劈向那一根根铜柱,铜柱失了道势,泣血便能引动体内的气血之力逼出刺进身体的锁链。

    一连十六根锁链尽都被逼出体外,可是这个时候,叶凌周身的雷光逐渐消散,他劈落最后一剑,雷势不显,只是将那铜柱劈得光辉黯淡。

    叶凌再想发力,可雷光已经消散,他的神识急忙探查识海,却发现那雷经已经消失不见,看来方才的几剑已经将雷经里的天雷消耗殆尽。

    叶凌急忙道:“前辈,我的天雷已经用尽了!”

    泣血闻言,不慌不忙的道:“没事,就凭这最后两根链子,还制不住我!”

    话音刚落,泣血周身泛起浓浓魔气,一股不灭境道势冲天而起,那漫天血光将泣血笼罩,但听得一声大喝,血光之中,两根锁链跌落在地。

    就在那铜阵中央,一道身影站起来,举手投足之间血气蔓延,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监牢的每一个地方,令人闻之作呕。

    泣血的声音好似有些颤抖:“一千年了,我终于出来了!汇仙庄,我定要叫你血债血偿!”

    说着话,泣血大手一挥,那十八根铜柱不断地颤抖,紧接着竟然从地面飞了起来聚在一处,随后逐渐缩小到只有手指大小,悬浮在泣血的掌心。

    “恭贺前辈脱困!”

    叶凌落地而来,朝着泣血拱手一礼。江凡和许诺也急忙跑过来,见叶凌无事,长出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喜悦。

    “无上天尊!”吴良笑着上前:“二位道友洪福齐天,道缘深厚,才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啊!”

    泣血转过身来,将手上的镇魔柱推给叶凌道:“叶小子,你助我脱离苦海,可是我这里没有什么能答谢的,这十八根镇魔柱至少也是地阶上品道器,甚至隐隐触到了天阶道器的门槛,他吸纳我的气血千年,如今我已经将其炼化,此物就交给你了,算是我的答谢。”

    闻听此言,吴良在一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那镇魔柱,两只手就差上去抢夺了。

    哪知叶凌闻言一笑,道:“前辈,我舍生忘死的救了你,难道就是希望前辈的报答吗?更何况此物能够克制前辈所修炼的功法,怎能够交给别人?我看还是前辈自己留用为好!”

    泣血闻言朗声大笑:“好!好!好!好个叶凌,老头子我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居然叫我能够遇到你。只不过老夫说的话,不能收回,这镇魔柱你先收着,日后我要是有用处,自会去寻你要。你拿着这镇魔柱,我不信你会拿它来对付我!”

    叶凌看泣血如此说,朗声一笑:“前辈既然如此说,我恭敬不如从命!”

    四个人相视大笑,只有吴良有些高兴不起来。

第二十四章 神偷鬼盗困笼间

    监牢之中,泣血脱困,叶凌得了一十八根镇魔柱,皆大欢喜,合而两利。只有吴良强颜欢笑,自己废了几件道器和雷符不说,什么都没有捞到,实在亏本。

    他言道:“咱们还是各自离去,有缘再见吧!”

    “道长且慢!”叶凌叫住吴良,言道:“道长有地形术,能找到这处监牢,想必对汇仙庄也是了如指掌。不知道长能否找到神偷鬼盗关押之处?”

    “神偷鬼盗?”泣血皱眉道:“想不到连他们都被汇仙庄抓了,叶小子,你莫不是要去救那两个贼偷儿?”

    叶凌点头道:“我与神偷鬼盗的两个徒弟有些交情,因此想助他们脱困。”

    “好小子,能交你这么个人,这辈子都值。只要是和汇仙庄做对的事情,老头子我义不容辞!想必这位道长,也不会置之不理吧?”

    泣血神色异样的看着吴良,在吴良眼中分明看见的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泣血被困千年,非但不如以前行为规矩,反倒是更多了几分魔气。世道如此,人心险恶,若要保全,只能自己再恶上三分。

    所说泣血被镇魔柱折磨了千年,原本天象境的境界修为,此刻已经跌落到刚入不灭境的程度。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吴良能对付的。

    他只好道:“当然,当然如此!贫道一向是侠肝义胆,舍己助人,遇到这等不平之事,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说着话,吴良突然从袖中取出来一个瓶子,倒出来一堆灰土撒在地上。紧接着又是取出来三块龟甲,朝着土上一丢,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天火从天而降,烧灼着龟甲噼啪作响。

    叶凌等人不明所以,泣血倒是眼前一亮:“想不到这道士居然会如此古老的占卜之法!”

    未多时,就见那灰土燃尽,龟甲被雾气笼罩。吴良清吹了一口气,雾气散去,龟甲上泛出金光。

    吴良伸手拿起龟甲,看了看上边显示的纹路,言道:“地处阴极,极而生变。动乎险中,反身不前。贲合巽游,明移暗斗。蹇难行走,大壮志酬……”

    听着吴良神神叨叨的话,江凡皱眉道:“道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吴良也不解释,指着左边道:“从此处离开,往东南而行,再转东北,便能寻到那神偷鬼盗!”

    叶凌闻言应声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就走。”

    泣血道:“你等莫要发力,随我来!”

    话音刚落,只见泣血周身血气弥漫,浓浓雪雾将四个人尽都包裹其中,接着便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了监牢里。凭泣血原本天象境的修为,对空间法则的领悟远超叶凌等人的想象。

    …………

    又一处昏暗无光的监牢里,两个老者盘膝对坐,在他们外边,是一个铁笼。这铁笼由十几种珍惜仙材锻造而成,上头有明微境修士刻下的道纹,镇封虚空,便是不灭境修士,也难从中逃出去。

    坐在笼子里的两个老者,衣服一黑一白,黑衣者:“骨瘦如柴,面枯肌黄。三撇青须短,两道浓眉长。身软穿墙过,登脚绕房梁。能盗天下宝,神偷名自扬。”

    那白衣者:“面甲遮脸,不见真颜。能易天下容,真假巧难辨。混迹人海里,茫茫不可见。收罗世间物,鬼盗号频传。”

    这二人正是五域之地大名鼎鼎的神偷神游,鬼盗鬼蜮。只是此刻,他二人被囚禁在笼子里,一身修为被封印,难以出逃。

    就在这笼子对面,是两个架子,上头各自绑缚二人,遍体鳞伤,气息虚弱,正是神偷鬼盗的弟子明骤雨,岳逐风。

    这两人得知自己的师父被抓,便赶来汇仙庄搭救,谁想人没救成,反倒是将自身也给陷进来了。汇仙庄的人不去逼问神偷鬼盗,反而是在他们面前,日夜拷打他二人的弟子,逼他们将功法交出来。

    只不过明骤雨和岳逐风咬着牙坚持,一直没有叫两个师父松口,而得知了他们被囚禁的消息,各方势力明里暗里前来汇仙庄找人,这才使得汇仙庄无可奈何,搞了惩恶大会出来。

    眼见得两个徒弟受苦至此,几乎丧命,神偷叹息道:“为一部身法,丧我两个弟子,你我岂能吃这样的亏?”

    鬼盗出言道:“还是将身法交出去,换他两个性命。”

    “不可!”

    岳逐风出言道:“师父,万不可将身法交出,不然,我们都要死。”

    明骤雨亦道:“我们两个是逃不出去了,师父一定要想办法离开,然后再替我们报仇!”

    神偷眼看着两个徒弟,神色凝重:“要师父眼睁睁看着你们送死,绝不可能。”

    正说话间,鬼盗沉声道:“好浓重的血腥之气,这似乎只有魔道中人才能有这等气息。”

    神偷亦皱眉道:“汇仙庄中,焉能有魔修?”

    二人正疑惑间,自那监牢墙壁上透出一道血光,紧接着血气弥漫,雾中走出来几个人,正是叶凌等人。

    “明兄,岳兄,叶凌来迟了!”

    明骤雨和岳逐风见了叶凌,一脸不可思议:“是你?”

    叶凌上前一步,并指位刃,道道剑气破空杀出,将捆绑二人的锁链劈断,叫二人恢复了行动。

    不过他们受伤太重,幸好叶凌以道力托着,不然便要跌倒在地。叶凌轻轻将二人扶着坐下,对江凡道:“小凡,想办法给他们疗伤。”

    江凡点点头,取出丹药给二人服下,有意无意的对岳逐风说了一句:“我这也算是以德报怨了。”

    岳逐风不明所以,他偷盗无数,岂能记得被偷之人的容貌,因此没有放在心上。待得药力化入经脉,二人急忙运转道力疗伤。

    神偷与鬼盗见了此情此景,对视一眼,却没有出言打扰。只是目光落在泣血的身上。

    泣血笑道:“神偷鬼盗,鬼影迷踪步纵横天下,想不到也有身陷囹圄,受人关押的时候。”

    神偷一拱手:“不知道友法号?”

    “老头子泣血魔君,”泣血摆摆手:“千年前我便不问世事,千年之后,再无识我之人了。倒是你们两个大名远播,连我这隐世之人也如雷贯耳。怎么,神偷鬼盗,也怕我这魔修?”

    神偷摇摇头道:“你是魔,我们是偷儿,谁怕谁,谁嫌弃谁。只是我们素昧平生,你们突然造访,这……”

    “无上天尊!”

    吴良一甩拂尘,上前肃穆道:“贫道吴良,平日最是嫉恶如仇,看不得疾苦。得知神偷鬼盗二位前辈在此,贫道不辞辛劳,不畏艰险,特来搭救,只愿前辈能够脱困,贫道纵然是粉身碎骨,也能够含笑九泉!”

    神偷和鬼盗闻言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一旁的泣血冷着脸:“道士,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立刻叫你含笑九泉!”

    吴良听了,赶忙闭嘴,笑了笑退到一边。泣血指着叶凌道:“听说这小子与你们的徒弟有交情,所以跑来救人的。我和你们一样,被汇仙庄捉了,也是被这个小子救出来的。”

    “哦?”

    神偷和鬼盗不由得好奇,他们可是告诫自己的徒弟,干他们这一行,最忌讳交朋友,想不到这叶凌倒是成了他们的朋友。

    叶凌见岳逐风和明骤雨服了丹药,气息恢复了不少,便转身向神偷鬼盗施礼道:“晚辈叶凌,见过二位前辈。我这就帮二位前辈出来。”

    话音刚落,叶凌拔剑便要斩向那铁笼,却不料被泣血一把按住,道:“急什么!”

    笼子里的神偷鬼盗也急忙阻止道:“万万不可对这笼子出手!”

    “此物乃是那汇仙庄庄主孙承宗的道器,若是有人动了,他立马就能感知到,前来此地。到那时非但救不了我们,反而要将你们也给搭进去。”

    叶凌闻听此言,不由得皱眉道:“如此说来,该怎么办才好?”

    泣血笑道:“凡是笼子,总会有钥匙,只是不知这钥匙,会在什么地方?”

    叶凌下意识的道:“既然是孙承宗的道器法宝,钥匙自然也就在孙承宗手上。”

    哪知笼子里的神偷摇了摇头,道:“这笼子虽硕此刻是孙承宗的道器,但实际上应该是他夫人所有,因此这钥匙,理该带在他夫人身上。”

    “他夫人?”

    叶凌颦眉,旁边吴良一见,赶忙上前解释道:“话说这孙承宗原本是汇仙庄弟子,后来得了老庄主的赏识,入赘到了庄上,这才改姓了孙。他的那位夫人名叫孙裳秋,乃是一位悍妇,汇仙庄大小事务看似是孙承宗做主,实际上这位孙夫人说句话,管保比圣旨还要圣旨!”

    神偷在一旁点头道:“据说这笼子原本是那孙裳秋的道器,只用来关押那些和孙承宗眉来眼去有瓜葛的女子,只是没想到,而今我们两个竟也有这样的待遇。”

    泣血闻言笑道:“想必为了得到你二人的身法,这孙承宗在意你们可比那些女子更甚,这笼子也算是物尽其才了。”

    叶凌问泣血道:“前辈可有办法救他们出来?”

    泣血摇头道:“若是老夫修为恢复至巅峰,便敢破了这笼子,带你们冲出汇仙庄。只可惜我如今实力只在不灭境初期,若是惊动了汇仙庄的人,咱们只怕是白白浪费气力,还要被捉住。”

    江凡在一旁道:“那我们就去找钥匙来。”

    谈何容易!几个人都陷入沉思,虽然这孙裳秋修为境界应该不会比孙承宗更强,但这毕竟是汇仙庄内,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一但暴露,则前功尽弃。

    神偷笑道:“你们不必管我们两个老家伙,泣血道友,还请你带这几个小家伙离开汇仙庄。若有一日,他们得了道果,回来为我们报仇就是了。”

    泣血闻言笑着摇头道:“只怕我愿意,你的两个徒弟也不会答应。”

    叶凌也道:“若是不能救出两位前辈,独自逃离,明,岳二位道兄只怕是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神偷闻言不语,长叹一声:“何必为了我们两个老家伙,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啊!”

    一直不说话的鬼盗突然出言道:“或许有一法,待小徒恢复了,可遣他以易容术混进庄内,伺机盗取钥匙。”

    叶凌听了,眉头不舒反紧,道:“可是明道兄伤势未愈,万一有个闪失,我们连救应都不能,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泣血却是沉声道:“眼下来看,或许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吴良也道:“还有不到两天,就是惩恶大会,要是在这之前我们拿不到钥匙,咱们都走不成了!”

    叶凌看向盘坐在地的明骤雨和岳逐风,道:“既然如此,我和他们一起去,一定要拿到钥匙,救两位前辈出来!”

第二十五章 端秀阁上养俊男

    汇仙庄西边一处好山川:“美景不必渲染,半锁紫雾香烟。熙色韶光明媚,停僮葱翠其间。玉殿亭阁杂落,往来秀女如仙。正是秦鬟妆镜闺深处,谁知妇人掌大权。”

    山下有一道青石门楣,上写“端秀阁”三个字,有两名女弟子值守。自远空飘然而来几位男弟子,拱手便拜:“我等奉命追查混入庄内的宵小,不知此处可有异样?”

    那女弟子言道:“此乃夫人居所,怎会有人胆敢擅闯?还不退下!”

    那几个弟子知道庄主夫人是何脾气,也不敢打扰,径自离去。

    不远处的山石后头,探出三个头来,正是自监牢里出来的叶凌,明骤雨和岳逐风。二人吃了江凡的丹药,泣血又以功法助他二人疗伤,这才恢复的这么快。现在虽然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但至少恢复了七成。

    “按照那无良道士的说法,此地就是庄主夫人孙灵素的居所了。”明骤雨言道。

    岳逐风道:“我听闻这孙夫人性如烈火,有活阎王之称,孙承宗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叶凌沉声道:“如此说来,要取钥匙,恐怕艰难。”

    “快看!出来人了!”

    叶凌寻声望去,但见自山上走下来一红衣青年,身姿挺拔,面若冠玉,生得十分好相貌,只是眉梢眼角多了几分邪魅,倒不似寻常男子。

    他迈步走到山下,见了两个值守女弟子,便露出笑来,伸手捏着其中一个下巴:“好娇儿,几日不见,越发的标致了。待我向姐姐去说,叫你来我院中侍候可好?”

    那女弟子立时变了颜色,急忙跳出三丈院,惊恐的道:“公子不要说笑了,我只一意玄修,要是叫夫人知晓了,焉有活命!”

    “不识抬举!”

    那青年冷哼一声,倒也不在意,径自拂袖离去。

    三人看了这青年,岳逐风微微一笑道:“看来这次咱们能不能成功,全在此人身上了。”

    “哦?”明骤雨眉头一皱:“你有办法了?”

    岳逐风点点头,低声冲二人说了几句,叶凌眼前一亮:“就这么办!”

    只见那青年刚出了山,刚绕过一片林子,便被两道身影赶上,一股道力将他锁了,带到山石后头。

    岳逐风一把匕首抵在青年喉间:“想活命,就得老实一些。”

    那青年听了,尚不知所谓的大叫:“你们好大胆,居然敢这么对我,看我告诉姐姐,要你们的命!”

    话音刚落,一道锋芒剑气掠过,在他脸上留下一条伤痕,泛出血来。叶凌语气不带丝毫感情:“下一次,就是你的命!”

    那青年因为叶凌的杀气而不敢再说话。岳逐风问道:“你可是那孙灵素的面首?”

    青年赶忙点点头,道:“只要你们放了我,要什么我家姐姐就给什么。”

    明骤雨嗤笑一声:“你不好好待在她的床榻上,跑下山做什么?”

    “姐姐要我去取几株仙草,这才下山。”

    明骤雨听了,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块令牌,他便伸手在那青年身上揉了又揉,紧接着手掌泛起光芒,落在自己的脸上。

    待得光芒消散,他就成了那青年的容貌。那青年见了,吓得目瞪口呆:“这这这……”

    明骤雨对叶凌和岳逐风道:“我去取来他要找的仙药,届时我们一起上山去。”

    说着话,明骤雨迈步离开,几步便没有了踪影。叶凌笑着看向那青年:“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只要说的是真话,保证你能活着去见你姐姐,如何?”

    青年看着叶凌满脸笑容,却没有半点亲切感,暗暗吞了一口口水,连连点头:“我……我保证说实话,只要你们放了我!”

    不多时,明骤雨便赶了回来,亮出几种仙药道:“拿回来了,咱们可以上去找那孙灵素了。”

    岳逐风也笑道:“我们也盘问的差不多了,这个面首该如何处置啊?”

    叶凌淡漠的看了这个叫云晗的面首一眼,道:“虽不害你,却不能叫你走脱了,只好叫你待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说着话,叶凌伸手一招,一股道力将那青年震昏过去,随后并指斩出一道剑气,将旁边的古树展开缝隙,随后切碎了内里,把这云晗塞了进去,又将树皮封了,从外看根本发现不得。

    紧接着,岳逐风取出两件汇仙庄弟子的道服,笑着递给叶凌一件:“第一次来时,顺手拿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待二人换好了衣服,明骤雨又伸手在他二人脸上揉了一揉,转换了样貌,谁也认不出。接着,他二人便跟在“云晗”身后,往山上去。来到山门,那两个女弟子见了“云晗”,急忙拱手施礼,道:“公子,夫人说了,不能叫阁外弟子进入阁内。”

    “云晗”冷着脸上前,冲着两个女弟子道:“我是不是该叫姐姐换两个值守的,你们好像有些多管闲事啊!”这明骤雨易容术真假难辨,这声音竟也惟妙惟肖。

    两个女弟子听了,面色惊得煞白,急忙半跪在地:“我等不敢,只是阁中规矩如此,我们不敢违背。”

    “起来吧!”那“云晗”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姐姐问责,便往我身上推便是,怪不到你们头上。好好值守,我上去了,跟我来!”

    说着话,“云晗”迈步在前,叶凌和岳逐风跟在后边,三人上了山,只见此地好仙境,琼花宝树,红楼玉宇,正是不染俗尘。偶尔有伺候的侍女路过,对“云晗”也是施礼有加,不敢轻视。

    刚才拷问真云晗得知,这孙灵素虽然不许孙承宗敢有外心,可自己倒是在这端秀阁中养了十几个面首取乐,其中就以这云晗与另一个青洛最是受宠,孙灵素对他二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连孙承宗都不敢对他二人甩脸色,更别说庄上其它人了。

    三人眼见得远处一座好庄院,正是孙灵素居住的地方,叶凌出言道:“先不急着进去,咱们先到那云晗的院子待上一会儿,你取药这么快就回来,怕是要惹孙灵素怀疑。”

    于是,三人便先到了不远处云晗的院子,院子里有两个侍女,只是相貌平平,估计是孙灵素故意为之,不叫云晗动歪心思。

    待进了屋,却见一片粉色纱账,弥漫浓浓香粉之气,妆台一面铜镜,摆满了胭脂水粉。

    岳逐风不禁笑着道:“当面首也是不易,你看这些东西,要比女人还多啊!”

    叶凌亦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云晗能得孙灵素宠爱,也是有他的道行。等下就要靠明兄出卖色相,盗取钥匙了!”

    “云晗”心中有些忐忑:“老子长这么大,可还没碰过女人,想不到第一次便要去伺候那个老女人,真是晦气!”

    岳逐风在一旁笑道:“为了救师父,可别有那么多的怨言。我们就在此地等着,拿到了钥匙,立刻回来。”

    可“云晗”却皱眉道:“我只恐怕应付不来那老太婆,所以,不如你们两个也随我一起去,如此便是露出马脚,合我三人之力,也能逃走。”

    “我们?”

    叶凌与岳逐风对视一眼,道:“我们可像面首?”

    “云晗”笑着上前,两手泛起彩光,在他二人脸上又是一阵揉动,接着便见他二人容貌改换,成了好一副英俊的模样。

    “好家伙,我要是长成这样,可就再做不成偷儿了!”

    “你也配?天生就是个贼样儿,今天让你过一回帅哥瘾,算作你的造化。”

    “我可宁愿不要这造化,说不定被那老太婆玷污身子,那我还不如去死。”

    叶凌毫不在意,伸手将妆台上的眉笔等物拿起来,道:“画上一画,才好去见夫人啊!”

    “云晗”笑道:“你倒是入戏入得快!”

    三人在妆镜前描画了一番,好在叶凌前世还见过女人化妆,这才没叫另两人把一张好脸给毁了。三人画好了妆,趁着侍女不在,急忙忙出了院子,往孙灵素的居所去。

    刚进大门,便见院中坐着两个男子喝茶对弈,俱都身材修长,眉清目秀。见了“云晗”,其中一个笑道:“云兄汇的好快,莫不是急着去找姐姐耍?”

    “云晗”笑着道:“姐姐交待的事情,岂能不速去速回,叫她担心可怎么办?”

    另一人看向叶凌与岳逐风,神色不善:“云兄,这两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云晗”介绍道:“今日下山去,倒是碰巧遇到他两个,我见他们相貌不错,人也机灵,便自作主张带他们给姐姐看看,说不定姐姐一高兴便将他留下了呢!”

    那人听了,眉头微挑,语气有些不对:“还是云兄懂得姐姐的心,我们可是做不出这等事来。”

    “云晗”报之一笑,也不与他们废话,径自往后堂去了。

    三人离开后,那二人对坐着聊起来:“云晗虽然容貌不算出众,活儿也一般,但他能揣摩姐姐的心思,知道给姐姐寻新人,这大概就是他受宠的原因吧?”

    “说不定他这是引狼入室,等到时候爬不上姐姐的床,有他哭的时候!”

    “你啊,还是不明白云晗的高明之处。他在我们之中不出众,却要是能每每给姐姐找到欢喜之人,即便是爬不上床,姐姐也不会弃他,反而要倚重他。”

    “好心计,我可没他这么阴损。”

    “你觉不觉得云晗今日有些奇怪,往里日见面,他岂会对我们如此客气?”

    “如此说来,倒是奇怪。莫不是今日他寻了两个新人来,以为能在姐姐面前邀功,这才得意忘形?”

    “哼,我看这两个小子不过中看不中用而已,若是比床上功夫,这端秀阁,除了青洛,便是你我二人了!”

    “不错,不错,姐姐宠幸了别人又如何,终究还是离不开你我啊!”

    不管他二人如何得意忘形,却说那“云晗”三人过了前院,便来到后院,刚踏进院子,便听得那房中一阵自然欢快之声此起彼伏,直叫人心思飘远又循环往复,正是好奇又矜持,下流又端庄,无限复杂俱在不言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房内声音渐渐平息,紧接着传来一个慵懒又妩媚的女人声音:“是云晗回来了吧,快进来,今儿个怎么也学会故作矜持了?”

    “云晗”听了,也不敢耽搁以免露出马脚,便笑着推门进去:“姐姐,我把仙草给拿回来了!”

    方一推开门,就闻得屋内好一阵旖旎之气,但见那房中一张好大床,垂着纱帐。大床中央,一俊美无双的男子靠坐着,怀中躺着一女子,二人俱是坦诚在屋,白晃晃两道人肉,叫“云晗”直想闭眼。

第二十六章 盗钥匙强人所难

    歪词曰:“

    谁道女子应端庄,好淫喜色胜男强。见赏不论嫁人妇,庄中还有端秀庄。紫房歌舞寻俊俏,檀床夜夜换新郎。老去玉体勤服侍,专荣面首宠昭阳。丹唇遍尝英唇味,金光愿纳万条枪。此情不论男和女,只看大权在谁掌。”

    “云晗”入了门,只见好大檀床,上头秀郎痴女刚行脸美事,倒在余韵中回味。

    眼见得“云晗”归来,那妇人孙灵素笑着招招手:“来,到我身边来。”

    “云晗”不由得楞在原地,只见那孙灵素虽然中年相貌,却颇有几分姿色,此刻身上不着片缕,看得丰腴身子,如羊脂美玉。云寰散乱,潮色未退,一双凤眼迷离情浓,正是个勾人慑魄,刮骨吸髓。

    这“云晗”不曾沾染女色,何曾见过这等光景,当即楞在原地,不知是退是进。

    那孙灵素靠着的面首青洛立时暗笑一声,随即开言呵斥,语气阴柔却妩媚:“姐姐叫你,你怎么不应?莫不是下一趟山,遇上哪里的女弟子,将你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吧?”

    孙灵素听了,立时皱了眉,拍着床道:“云晗,还不过来?”

    “云晗”理了理思绪,自知此刻不是慌乱之时,急忙爬上床来,跪在孙灵素面前,娇嗔着道:“姐姐,青洛只会胡说八道,我有姐姐在,哪里还看得上别的女人?只是我有好事要告诉姐姐,一时才走了神。”

    “哦?”孙灵素来了兴致:“有什么好事,叫我的小云晗这般高兴?”

    “云晗”瞥了一眼青洛,便趴过去在孙灵素耳边说了几句。孙灵素立时坐起身来,笑道:“人在哪里?”

    “云晗”直起身,伸手拍了两下,那等在门外的叶凌与岳逐风便走了进来。此刻他二人容貌改换,正是个面白身长,容貌不凡的男像。

    孙灵素见了这二人,立时便欢喜:“好个小云晗,还是你最懂姐姐心思,好好好。青洛,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青洛见了这一幕,自然明白。眼神瞪了这“云晗”一眼,他不想二人在孙灵素面前争宠,眼看着他已经稳操胜券,这“云晗”居然拉起皮-条,寻新人来讨孙灵素欢心。

    “好个卑鄙小人!”

    青洛暗骂一声,也不穿衣服,就这么赤着身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反正这院子里没什么外人,他也乐得向别人炫耀他受孙灵素宠爱的“本钱”。

    待得青洛离开,孙灵素披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坐在床边,笑着看向二人:“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弟子?”

    叶凌和岳逐风早想好的应对,开言便道:“禀夫人,我们两个是同母兄弟,我叫张继,这是我兄张承。我二人都是外门弟子,还没有正式拜师。”

    孙灵素听了此话,有些嗔怒的道:“叫什么夫人,和他们一样,要叫姐姐!”

    叶凌与岳逐风对视一眼,低头便叫:“姐姐!”

    “好,你们以后就在我端秀阁上住了,别去什么外门当弟子,有姐姐亲自指导你们,保管叫你们进境飞快!”

    孙灵素看着两个的表情垂涎欲滴,刚刚平息的欲念似乎又升腾上来。

    旁边,“云晗”目光打量着房中陈设,寻找着类似钥匙的东西,只可惜他搜寻了一圈,都没有见到。

    于是,“云晗”向着岳逐风摇了摇头,岳逐风灵机一动,对孙灵素道:“夫人,还是放我回外门吧,我只想做个普通弟子,不敢来阁里。”

    此言一出,孙灵素脸上立时泛起一丝不悦,旁边“云晗”抢着上前,喝道:“姐姐看上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造化,我看你真是不识抬举,姐姐,我看就将他关进那玄铁牢笼里,关上几年,他就不敢如此放肆了!”

    岳逐风听了,急忙跪倒在地:“我听说过这笼子的厉害,好像现在神偷鬼盗就关在里边,姐姐可千万别关我,千万别关我。”

    孙灵素微微一笑,伸手招来岳逐风,坐到她身边道:“姐姐怎么舍得呢,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姐姐疼你还来不及呢!”

    这时候,叶凌也走过来,坐到孙灵素另一边,道:“姐姐,那笼子当真这么厉害,连神偷鬼盗这样的大能都能关住?”

    “那是自然,”孙灵素道:“你们不知,这笼子可是我汇仙庄世代相传之物,能锁阴阳,定五行,困八卦。虽然没有攻击之力,但只要被关进去,没有钥匙,就是天象境修士也别想破开!”

    “哦?”岳逐风赶紧道:“姐姐,那笼子不该是庄主掌管么?姐姐哪里能来关我,肯定是云晗他吓唬我!”

    “云晗”听了,立时不乐意的道:“我岂会吓唬你,要是不信,姐姐就将他关进去,看我唬没唬他!”

    一旁的叶凌帮腔道:“那笼子现在关着神偷鬼盗,岂会来关我们,你就是明知道不可能才故意这般说。”

    “云晗”听罢,好似动了真火一般,跳下床道:“你们两个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姐姐,要不你就将那玄铁牢笼的钥匙拿出来给他们看看,省得他们总以为我信口胡言。”

    “真的吗?姐姐,我们能看一看吗?”

    “要是不行也没关系,我们才不在乎云晗说几句谎话呢!”

    三人尽都望向孙灵素,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叫孙灵素根本无法拒绝。她随手自储物道戒里取出来一把钥匙,给他们看到:“这就是那玄铁牢笼的钥匙,如果没有它,神偷鬼盗老死笼中也出不来!”

    见了这钥匙,叶凌喝岳逐风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左一右将孙灵素扑倒在床上,随后上下其手的揉了起来:“好姐姐,我们可不敢惹你生气。”

    “快把那钥匙丢了,我们看着就怕!”

    孙灵素顿时淫-心大动,将钥匙丢在一边,嘴上笑着:“姐姐疼你们,才舍不得关你们呢!”

    旁边的“云晗”眼疾手快,拿了钥匙便起身来,将两个人抓起来道:“你们两个真没规矩,这样就想伺候姐姐?还不跟我去沐浴更衣,把身子洗净了再来!”

    两个人听了,赶紧站起来整理好衣衫,道:“姐姐赎罪,我们再也不敢了。”

    孙灵素笑而不语,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叶凌和岳逐风便赶紧退出了屋子。“云晗”又将取来得仙草拿出来,给孙灵素道:“姐姐不是急着炼丹么,仙草在此,不敢耽搁姐姐的大事。”

    “好,你今天将二张带来,便是一大功,等丹药成了,赏你一粒,助你破境。”

    “多谢姐姐,我这就去安顿他们两个,等今儿晚上,便叫他们来服侍。”

    “去吧!”

    “云晗”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那孙灵素满脑子都是今儿晚上要开荤的事情,一时间没在意丢去的钥匙,径自穿了衣服,往后边丹房用药炼丹去了。

    出离了此地,三人急忙赶回到云晗的住处,岳逐风长出了一口气道:“太凶险了,我见那老婆子的眼神,是想把咱们生吞活剥啊!”

    叶凌笑道:“好在有云兄周旋,咱们两个才没有失身。”

    岳逐风急忙问道:“钥匙可拿到了?”

    “云晗”将手一摊,钥匙正在掌心:“轻车熟路的事情,还用担心?”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便走!”

    说着话,还没等三人出门,那外头便说说笑笑进来一堆男子,尽是相貌清秀,仪表不凡之人。只是举手投足间不显男风,倒是香粉之气弥漫儿来。来的这十几人,正是孙灵素养在阁中的面首,为首的便是三人刚见过的青洛。

    岳逐风惊道:“他们来做什么?一群男不男,女不女的,比太监还别扭!”

    叶凌好似看穿一切般:“后宫争宠,也有此状。不过是来看看我们两个新人,顺便给个下马威吧!”

    果不其然,那众人进了院子,便有人高喊:“听说云兄新找了两个小兄弟,甚得姐姐欢心,快叫我们也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神仙人物?”

    “云晗”出了门,一脸冷漠的扫向众人:“姐姐说了,今儿晚上要新人侍候,他们正在准备呢,我看有什么事情,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青洛冷笑一声:“云晗,对我们你还藏着掖着,难不成我们能吃了他们?”

    “就是要说吃,那也是姐姐吃他们啊!”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这里的人哪个没被“吃”过?

    “云晗”满脑子只想着尽快脱身,也没有应对之法,只是坚持道:“等他们明天伺候完姐姐,早晚都能见到,何必要急于这一时?”

    青洛当然要急,他可是妒心甚重之人,若是叫别人抢了他第一面首的位置,可是万万不能。因此,他便纠集了众人一起来,为的不过是亮个下马威罢了。

    于是,青洛一使眼色,立马就有人站出来道:“这还没爬上姐姐的床,便狂的连面都不露,这要是真爬了上去,以后可还有我们的好日子过?”

    “就是,别说是咱们,我看到时候,只怕连你云晗都不放在眼里了!”

    “云晗”一直冷着脸,没有丝毫退让,倒叫众人有些奇怪。按照“云晗”的脾气,估计这时候早该破口大骂了,能忍到现在也是不可思议了。

    青洛也不看“云晗”,对着他身后的屋子喊道:“两位小哥,既然入了这端秀阁,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们好歹比你们来的早,有些事情多问问,免得到时候惹到姐姐生气不是?”

    “就是说,我们好心好意过来指点,你们反倒是避而不见,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人?”

    话音刚落,“云晗”身后门分左右,叶凌与岳逐风迈步走了出来,叶凌言道:“各位兄台,莫要动怒,我二人初次到这阁中,还不晓得这许多规矩,因此没有出来迎接,万望恕罪。”

    一众面首低声细语的打量着两个人,不得不说岳逐风这易容换面之术十分了得,叫这些人眼神中都对二人的容貌有了些许忌惮。

    青洛微微一笑,道:“我们来了,莫不是要在这院子里站到离开?不若请我们到屋中坐坐如何?”

    “云晗”依旧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和青洛针锋相对:“我的院子里,什么时候有你青洛的位置了?人你见过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现在要给他二人沐浴净身,你们就请自便吧!”

    “云兄,这才说了两句便要赶我们走?”

    “云兄怎么这般无情?我们还想和两位小哥多聊聊呢!”

    岳逐风脸上不自觉的抽动,低声在叶凌耳边道:“这些人,莫不是会有龙阳之好?”

    叶凌不答,正这个时候,有侍女从外头匆匆忙忙的跑过来,道:“不好了,夫人那里出事了!”

第二十七章 战庄主泣血来援

    歪词曰:“

    为求权势弃此身,委曲求全倒插门。天生一个王八命,七脉仙宗也称尊。”

    那一处大殿里,孙承宗坐在下首的位子上,面色隐隐有些不善,目光一直看着地面,似是不情不愿。

    主位上,孙灵素穿着一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戴金环,斜插玉簪,脸上淡淡妆粉,却是好一副端庄秀美之像。若不叫人见了床上一幕,正可谓是宗门美妇,雍容华贵。

    孙灵素看着坐立不安的孙承宗,微微叹息一声:“若是无事,你也不会来我阁中。”

    孙承宗面无表情,头也不抬的道:“庄中事务繁杂,件件要办,实在是脱不开身。少来问候,还请夫人勿怪。”

    孙灵素也不在意,只是道:“你且稍安勿躁,想来这玄铁牢笼的钥匙,被我丢在了某处,我将弟弟们叫来,自然能找到。”

    “夫人所言极是,我等着便是。”

    孙承宗目不斜视,语气更是不温不寒,半点感情都没有。

    不多时,一众面首从外鱼贯而入,见了孙承宗坐在这里,也没有丝毫顾忌,上前去“姐姐,姐姐”的叫嚷。

    那孙承宗就好像没听到一般,半点反应都没有,依旧低着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跟着走进来三人,乃是“云晗”,岳逐风和叶凌。他们三个此刻还没想到脱身之法,因此只好跟着过来。

    岳逐风见了孙承宗,冷哼一声,传音给二人道:“好个活王八,缩头功练得炉火纯青!”

    二人皆不语,孙灵素叫众人安静下来,出言道:“你们谁见过那玄铁牢笼的钥匙,若是知道,赶紧说。”

    众人尽都皱眉。岳逐风看向叶凌,果然如叶凌所料,正是因为钥匙的事情,才叫他们过来。

    “云晗”早准备好了说词,对孙灵素道:“姐姐,方才不是拿出来给我们看过么,也许是落在紫房里了,叫人去找找看?”

    孙灵素听了,却道:“已经派人找过了,并没有钥匙。”

    “云晗”道:“不可能啊,一定是落在那里,这样,我去找,不信找不到。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来。”

    “是!”

    三人迈步离开,往紫房去。

    这时,孙承宗突然开言道:“何时又对了两个弟子?”

    孙灵素笑道:“是今天刚到阁中的,听说原本是外门弟子,云晗下山时遇见,便引入阁中了。”

    孙承宗听了,再不多言,只是起身向孙灵素长施一礼:“钥匙找到了,便派人给我送过去吧。我那边还有事情,惩恶大会各宗齐聚,到时候还请夫人能够出面。”

    “知道了,你去吧,钥匙我自会派人送去。”

    孙灵素见孙承宗这般淡然,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的火气,实不愿他再多待。

    孙承宗告辞离开,那些面首尽都讥讽得意的看着他,似乎是在炫耀自己在床上时要强过你一庄之主。

    青洛更是眼疾手快的上前去,替孙灵素揉着腿,叫她不要动气,有这么多弟弟陪着,何必在意他一个不解风情的老头子呢?

    孙灵素立时换了笑颜,手指抬起青洛的下巴,道:“还是你们最懂姐姐的心!”

    …………

    却说叶凌三人来到紫房中,“云晗”有些慌了:“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叶凌叫“云晗”将钥匙拿了出来,又自储物道戒中取出来一块玄铁仙材,并指为刃,引导着剑气在玄铁上雕琢:“就看能不能蒙混过关了!”

    不多时,叶凌便雕刻出来一把和原来差不多的钥匙,岳逐风在一旁道:“早知道你有这手艺,咱们哪里还用得着偷人家的,这个雕好的不也能用?”

    叶凌听了,直皱眉头:“只怕假的用不了,明兄,你去将钥匙送去交差,我二人先回去等你,然后迅速离开端秀阁。”

    “好!”

    三人分头行动,“云晗”重回堂上,见孙灵素正被一众面首围着,锤肩揉腿,谈笑风月。他便将钥匙拿在手上:“姐姐,钥匙找回来了。”

    孙灵素摆摆手道:“将钥匙拿去交给庄主,叫他以后别来烦我!”

    “是!”

    “云晗”听了欣喜若狂,几步便离了大殿,回到小院里对叶凌和岳逐风道:“老婆子无心管我,叫我将钥匙送去给孙承宗,咱们正好趁这个机会离开!”

    二人听了,自然也知机会大好,便急匆匆离开。不过临行前,“云晗”去了二人的易容,恢复了本来面貌,装作是之前随他上山的弟子下山去。

    到了山下时,叶凌和岳逐风还故意装作失落的神色,叫值守的两个女弟子看在眼里。待他们过去,二人嘀咕道:

    “看见没有,这两个准是想要上山当面首,可是夫人看不上给赶下来了。”

    “可不是,你见他二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攀龙附凤,可惜没长出一副好皮囊,再值钱的本事,撞在破罐子里,也没有人要。这世道,好罐子都用不过来,谁要一个破罐子啊!”

    也不管他二人说的,叶凌三人离山远了,明骤雨才恢复了本来模样,道:“咱们快走!”

    话音未落,叶凌突然眉间一横,随后剑道锋芒迸发而出,斩向虚空。那虚空之上,一股大道倾下,将叶凌的剑气尽数碾碎。

    不过趁此机会,三人施展身法,迅速逃离。

    云端之上,孙承宗皱眉看着三人,紧接着身形一闪,道势覆盖四面八方,将三人锁定。

    叶凌三人立时觉得身上有万钧之重,身法也慢到不行。身背后,孙承宗看向他们三个:“再不站住,我取你们的性命!”

    叶凌眼睛一转,立刻与转身挡住了明骤雨和岳逐风。他二人迟了片刻,才转过来,只是露面后,已经换了一副容貌。

    叶凌开口道:“孙庄主,我三人只是迷路到此,何必追赶?”

    孙承宗冷冷一笑,看向明骤雨:“千人千面明骤雨,你的本事尚不及你师父的一半,连你师父都骗不了我,你又何必耍这样的小把戏?”

    明骤雨听了,两手一招,他和岳逐风都现出真容:“到底是孙庄主,好眼力!”

    孙承宗看向叶凌,上下打量:“你我倒是没见过,不过与神偷鬼盗混在一起,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想来你们是跑到端秀阁盗取钥匙,想救那两个老家伙出来吧?”

    叶凌道:“庄主既然什么都能猜到,又何必来问我们?”

    说着话,叶凌背后,木剑飞出,剑吟声划破长空,无形剑气自他周围缭绕,将孙承宗落下的大道尽数斩碎。

    孙承宗见了,冷声道:“困兽之斗,徒耗力气,我看你们三个还是束手就擒,莫要执迷不悟。”

    “呸!”明骤雨指着孙承宗骂道:“活王八,自己老婆养小白脸儿,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敢放,天生一副龟样,好意思在我们面前装人?告诉你,你捉我师父,又折磨我们两个,无非就是贪图我师门功法!我今天就告诉你,王八一辈子抬不起头,你要了功法,也去不掉背上的龟壳!”

    孙承宗听了,脸上并无多少神色变化,只是虚空中大道衍化,一股惊天的道势朝着明骤雨镇压下来。

    叶凌见了,急忙闪身过去,木剑横挥,斩天剑诀破空杀出,将那股道势抵住,救了明骤雨逃脱。

    岳逐风也破口大骂:“孙王八,有本事找弄你老婆的小白脸耍威风去,爷爷们还有大事要办,没工夫搭理你!”

    说着话,三人施展身法,在此准备逃走。

    “我看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孙承宗大喝一声,周天皆被他的大道气息所掩盖,但见他大手一招,虚空崩塌,三人身子好像陷入泥沼,挣脱不开。

    紧接着,一道惊人的掌力拍落下来,直将三人震得口吐鲜血,跌落下云空,摔在地上。

    孙承宗的修为境界在天象境巅峰,而且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明微境,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三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明骤雨和岳逐风挣扎着爬起身,对叶凌道:“我们两个吸引他的注意,你趁机逃走,救出师父,叫他们替我两个报仇!”

    想法虽好,但叶凌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实现,在孙承宗面前,他无论如何是找不到机会逃走的。

    说话间,明骤雨和岳逐风又站起来指着孙承宗大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孙承宗活了几千年都没被人这么骂过,一时间怒火攻心,身子都有些颤抖。

    但见他大手一挥,一只掌印自天空落下,拍碎时空,仅仅是落下的掌势便已经震得三人吐血不止,道体欲碎。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血光闪过,紧接着浓浓血气蔓延开来,好似一道血柱将那掌印挡下,落不下来。

    孙承宗眼睛一睁:“何方魔头,胆敢闯我汇仙庄!”

    “哈哈哈,几百年没见了,孙庄主可还认得老夫吗?”

    血光消散,现出一个干枯的老者,正是泣血魔君!

    孙承宗见了泣血,神色大变,不可置信的道:“这不可能,你怎能从镇魔大阵里逃出来?”

    “一千年了,我已经老眼昏花,想不到孙庄主还是风采依旧!”泣血冷笑着道:“当年你师父用镇魔柱困了我,想要我交出救命的办法。只可惜,老夫以这千年为代价,换下他一条狗命!这笔买卖,我现在想来还是值得。”

    孙承宗眼底又恨,语气阴:“当年就是因为你的魔功,使得我师横遭惨死,我原本想叫你在镇魔柱里,每日遭炼狱折磨,直到身死。想不到你这老魔居然能够逃出来。就这么杀了你,也太过便宜,看我将你再次镇压,用别的法子让你为我师父赎罪!”

    话音刚落,孙承宗周身大势洞开,背后隐隐有法象虚影,山川厚重,大地震荡,可怕的道力引得整片天地都变化起来。

    但见得孙承宗一拳打出,这一拳粉碎时空,仿佛有毁天灭地之能。

    泣血重新化作一片血光,如同血海无边,占据了半边天空,紧接着迎拳而上。两相碰撞之下,血海被拳立轰碎,点点血光散落,在虚空当中消散。

    不过一道血气在空中盘旋,随后远遁而起,泣血的笑声随即传来:“孙庄主,你比你师父差得远了,待老夫养好了伤势,必然来向你汇仙庄,讨这千年锁困的账!”

    孙承宗见泣血离开,知道追之不及,便收了道力。可待他看向地面时,叶凌三人早没有了踪迹。

    只一瞬间,孙承宗便明白了事情原委:“好厉害的晚辈,居然能在我汇仙庄兴风作浪!”

    说话间,四面八方有不少庄上长老,弟子赶来,询问情况。

    孙承宗面色阴冷,传令道:“各处严加防范,务必要保证惩恶大会不出半点差错!”

第二十八章 惩恶大会聚众仙

    监牢昏暗,玄铁牢笼里,神偷神游与鬼盗鬼蜮对面盘坐,闭目不言。

    不多时,孙承宗与两位汇仙庄长老便来到此地,只见旁边架子上,明骤雨和岳逐风已经不见了踪影。

    孙承宗皱眉道:“如何不派人在此看守?”

    身后老者道:“本有弟子看守,只因为举办惩恶大会,各处都人手不足,这才将看守调走。此处囚牢本有大阵守护,不会有人能进得来才对。”

    此时追究责任,已经太晚。孙承宗也不想去责备,不过好在他来的及时,没有叫神偷鬼盗也逃了。他上前对神偷鬼盗言道:“你们的徒弟为救你们,可是煞费苦心了。只可惜棋差一着,我也只能等日后再对付两个小贼了!”

    神游听了此话,冷哼一声:“孙庄主没有赶尽杀绝,我们还要谢你不成?”

    “谢字太过,”孙承宗阴沉着脸:“明天就是惩恶大会,我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纰漏,更希望二位能识时务,等大会一过,你们便不再属于我汇仙庄,届时天南海北,与我庄再无瓜葛。”

    说罢,孙承宗转身离去,留下两个天象境修为的长老坐镇此地看守。即便泣血他们卷土重来,也断然救不走神偷鬼盗。

    神偷鬼盗二人见了,并无反应,径自盘坐不语,那两个长老也盘膝打坐,丝毫没有注意那神游的手上,握着一把钥匙……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彩光流霞,昭阳明畅,正是吉日良辰,仙家盛会。

    只见那汇仙庄中央,一座矮山宽大,山顶平坦开阔,有青玉为砖,铺满地面。四周围玉栏雕杆,围成圆满。此刻这里各路仙家云集,正是一派华景。

    那坐北向南之位,此刻玉案遍列,三教首宗,尽有高人到来。人群之中,又弟子留心细数,只见太元道宗宗主古远,通天剑门长老剑藏锋,玉轩宫宫主段山海,觅仙宗宗主晴不弃,六道佛堂掌院慧明僧,玲珑福地宗主安吟,水镜洞天宗主黎陌……

    除此以外,还有各大世家,如北域步家家主步风尘,古家家主古鉴今,云家家主云从龙……

    这些势力掌控者,大都修为精深,气韵绵长,一股股道势衍化虚空,光彩夺目,令人不敢直视。

    大小宗门世家,势力不下百余个,而今尽都聚会在此,只为了那纵横五域的神偷鬼盗。

    人群之中,一个胖道士手拿拂尘,上前与各宗弟子攀谈:“无上天尊,贫道远处深山多年,今日偶在世间走动,想不到便见了此等面相,这位小道友,我看你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尚有劫难,需要设法破解!”

    无心者,不理会也就躲开了,可那有心的开言与胖道士聊起来,便上了当。那胖道士云山雾罩的胡言乱语,将人唬住。却不知身后早有人不经意的靠近,下手偷取了他身上的道器法宝。

    待得背后人得手,那胖道士便转而再寻别人去说。

    这几个哪里是别人,正是吴良,明骤雨和岳逐风。在不远处还站着一个,正是叶凌。只不过他们四个现在容貌改换,不必担心被人认出来。

    江凡和许诺因为实力不足,这次没有跟他们一起过来,只留在安全地方等候。吴良和明骤雨,岳逐风耐不住性子,便商议了这个法子偷盗,真是得心应手,天生的组合。

    叶凌在旁无奈的瞥向一边,不去看他们。这次他们是要想办法制造混乱,然后掩护神偷鬼盗逃走的,只是不知事情能否顺遂。

    那北边的高台上,有人出言对孙承宗道:“孙庄主,不知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两个贼头儿你也舍不得给我们看吗?”

    此言一出,众人附和。他们此番前来,正是为了神偷鬼盗,想要夺取他们的身法。只不过此等人沉不住气,恐怕难成什么大事。

    孙承宗微微一笑道:“我若是舍不得,岂会有今日之会?还请诸位稍安勿躁,待吉时一到,我定然叫诸位一睹神偷鬼盗的风采!”

    古远等人气沉如海,默然不语,毕竟在座的都是一宗之长,仙道耆宿,谁又会把贪婪二字尽数表现出来呢?

    叶凌混迹在人群当中,寻了个位置坐下,到处观望,见了那逸仙书院的骆闻舟和一众儒生在一起谈笑。觅仙宗林此霄孤立人外,一脸淡漠。天音阁喻秋庭依旧被一众女子围绕,惹得周围男修满脸嫉妒与不悦。

    再往旁望,却见那离北边高台最近的地方,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玉轩宫段涵章,朗麒然,六道佛堂念心和尚。

    在他们之中,还有那少庄主孙绍祖,此刻正围绕一个女子身边,颇献殷勤。叶凌再仔细看去,那女子正是步非烟!

    那日一别,蔚然被步红尘击出千万里,不知所踪,这步非烟也回了步家。那日听得步非云传言称步非烟被软禁家中,不得外出,想不到今日在此地遇见。

    叶凌见他对步非烟如此热情,便记起他二人婚约之事。此时此刻叶凌倒有些后悔,自己不该一时之仁,前时就该除了孙绍祖,免得后患。

    那高台边上,孙绍祖笑着给步非烟介绍各处之人,还有这庄上风景。步非烟也只是低头不语,并没有什么兴趣。

    一旁的段涵章见状,摇着扇子上前道:“孙兄,我听闻步姑娘琴艺天下无双,正巧肖兄也颇通此道,不如有机会请他们两个同抚一曲如何?”

    孙绍祖看向这位圣灵教圣子肖玄羽,语气有些不情不愿:“我看还是不必了吧,肖圣子一向教事繁忙,怎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更何况我这几天和烟儿有事要谈,实在是没有空闲。”

    听孙绍祖叫自己的名字,步非烟皱起了眉头,十分厌恶。

    肖玄羽看在眼里,微笑着道:“此事,还是要问过步姑娘才是,我虽身肩教务,可若是步姑娘肯不吝赐教,在下倒是十分愿意。”

    正说话间,一个黑衣青年急匆匆赶过来,一双眼睛看着步非烟,泛着颤抖的情绪:“步姑娘!”

    段涵章见了来人,不由得笑道:“原来是夜兄!”

    “夜轻寒!”

    孙绍祖眉头紧锁,这夜轻寒追求步非烟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闻,他也早就知晓。只是如今,他早把步非烟当成自己的未婚妻,此刻见夜轻寒这般神态,十分不悦。

    肖玄羽见孙绍祖脸色难看,便上前道:“夜兄来了,怎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圣子!”

    夜轻寒恭敬一礼,随即便向着步非烟道:“步姑娘,那日醉仙楼一别,我们已经有十数载未见了吧?我一直挂念你的音信,也曾托人带信与你,你可曾收到?”

    送信之事的确有之,不过这信都先叫步非云拿了,看过后便撕个粉碎,没有给过步非烟一封。

    步非烟也只是报之一笑,未做应答。但仅仅是这一笑,便已经叫孙绍祖和夜轻寒怦然心动,好似春风化雨,心田萌发。

    孙绍祖一步上前,挡在步非烟和夜轻寒的中间,冷着脸对夜轻寒道:“夜公子的位置不在此处吧?惩恶大会要开始了,我看夜公子还是先回去,不然一会儿座位丢了,可就只能站着听了。”

    夜轻寒心向步非烟,这些年几乎害了相思病,好不容易见到,岂能不说几句话便离开。他赶紧道:“步姑娘,上次你与高天逸斗琴,我得了诸多感悟,这些年在琴技上有些心得,想与步姑娘讨教。”

    “又一个要讨教的,你们就没点儿新词儿了吗?”

    一旁的步道衡终于坐不住,开口打断他们。他得了步非云的嘱托,要他关照步非烟。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谁想到真有这些死缠烂打之人,难怪步非云这般担心。

    孙绍祖听了此话,更是点头道:“我家舅子说的在理,你们要与我家烟儿讨教,我家烟儿可没空搭理你们!”

    此言一出,步非烟满脸嫌恶,步道衡更是冷着脸起身道:“谁是你家舅子?我家姑娘还没要出聘礼,到时候你汇仙庄拿不出来,可就别怪我步家回了这桩亲事!”

    “哦?”段涵章突然眼前一亮,拱手问道:“不知是什么聘礼,倒能让汇仙庄也为难?”

    步道衡言道:“这要看我家姑娘向汇仙庄要什么,只是此刻,我家姑娘还没想好。但已经得了孙庄主的承诺,不论我家姑娘要什么,都要备齐,不然这桩婚事,我们可就不能办了!”

    段涵章何等人物,只听了此话,便明白了步道衡的意思。这步家分明想拿聘礼的事情要挟毁婚!

    只是看破却不能说破,段涵章仍笑着道:“如此说来,孙兄是有些着急了。”

    孙绍祖也不正眼看段涵章,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所有人都同他做对一般,只是为了步非烟,他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堪。

    这几个人在此说话,却未留意旁边叶凌早走了过来,站到边上听着对话,心中有了计较。若是想搅乱这场惩恶大会,恐怕还要在这几人身上花心思才行。

    叶凌这般想着,并未察觉那圣灵教圣子肖玄羽向他投来的目光,似乎能洞穿一切般,将所有真相都看在眼里。

    不多时,但听了鼓乐声响彻云霄,彩霞布满云端,天空中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众家修士尽都压言默声,将目光投向高台之上。那东道主,汇仙庄庄主孙承宗起身高声道:“孙某多谢诸位同道能前来汇仙庄参加这次惩恶大会!数年之前,我汇仙庄不经意捉了神偷鬼盗两个恶贼,本应除了二人,为天下正道。只是听闻他二人作恶多端,与许多宗门皆有恩怨,因此我汇仙庄举办这次惩恶大会,邀请诸位同道一起处置这两个恶人!”

    话音刚落,就听得重修士议论纷纷,有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真与神偷鬼盗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孙庄主,此时此刻,怎还不将这两个恶人带上来,叫我们一睹贼颜啊?”

    有人开言便问,众人也纷纷附和。孙承宗点了点头,伸手道:“诸位莫要着急,只需稍等片刻,这两个贼人便会被带到诸位面前!”

    不多时,果见天际两股大道横陈,汇仙庄两位太上长老踏空而来,道韵纵横。在他们中间,无形道力托着一个玄铁牢笼,里头盘坐着两个人,衣着一黑一白,正是神偷神游,鬼盗鬼蜮!

    众修士见了这两个人尽都惊呼色变,不少人只是闻名,不曾见过,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孰不知那人群中,明骤雨和岳逐风暗暗握紧了拳头:“师父,我们一定救你们出来!”

    眼看着此处盛会,神游笑道:“老鬼,你我可曾赴过这等盛会?”

    鬼蜮冷哼一声:“你我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可我见此地,阳光虽好,却暗无天日。处置两个真小人,何用这么多的伪君子?”

    “哈哈哈哈,今日你我两个真小人,就遍览这些虚伪之像,快哉!”

第二十九章 巧使计关心则乱

    云台玉顶之上,玄铁牢笼被列在人群中央,里头盘坐一黑一白二位老者,正是纵横五域,扬名四海的神偷鬼盗。

    他二人刚一露脸,人群中便议论纷纷,更有人咬牙切齿,喝道:“好贼头,偷了我宗宝物,怎不还来!”

    “正是!我宗内玲珑锁便是被你们盗去了!”

    “还有我宗的五龙鼎,赶紧交出来!”

    “还有……”

    众人七嘴八舌的高喊,似乎神偷鬼盗真的将这许多道器尽都偷走一般。

    笼子里,神游听着叫嚷,笑着问鬼盗鬼蜮:“你背着我自己出去挖安头了?”

    鬼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世上没有绝对的安全,那是因为有个词儿叫监守自盗!”

    神游问道:“那云海宗的玲珑锁?”

    “那是他宗门大弟子去探一处险地,不小心遗失在了那里,生怕回去以后受宗门责罚,自然就推到咱们身上了。”

    “五龙鼎?”

    “哼,他想重炼五龙鼎提升境界,谁想弄巧成拙,好好的道器炼废了,便栽赃给咱们。”

    神游问一个,鬼蜮解答一个,好像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十分清楚。只可惜,自己二人百口莫辩。

    在人群之中的明骤雨和岳逐风听了,义愤填膺,他二人师父若真弄了这许多宝物,他二人也用不着在外辛苦奔走,偷了江凡的藤木手环还要当成宝贝一般。

    只可惜身份一但定下来,便注定了你在世上的形象,随便的栽赃嫁祸,都会被认为是合情合理,这便是人性,更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耻辱。

    此刻的神偷鬼盗便是如此,仿佛世上一切偷窃的事情,都能够联系到他二人身上。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人在意的,不过是一个心安理得的结果罢了。

    孙承宗见众人群情激奋,急忙出声止住,言道:“神偷鬼盗正在此处,他二人作恶多端,理该有个下场。只是如何处置二人,我汇仙庄还拿不定主意,因此今日邀请诸位同道前来,只为寻个办法。”

    “孙庄主,这个办法该怎么提?”

    孙承宗言道:“很简单,神偷鬼盗不光为恶天下,所修功法也是举世无双。想必各位大都想要得到。既然是这样,那就当着天下势力的面,公平竞争,能者居之,也可让他人服气。我们这些老家伙毕竟相识已久,若是动起手来,恐怕要伤了和气,今日宗门内的后辈也都来了,不若就请他们较量一番,定下这神偷鬼盗的归属,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不少小势力的人脸色难看。他们实力不济,比后辈更是难以和大宗抗衡,在这样的规则下,他们注定只能是背景板。

    果然小势力的人都不搭话,但高台上的三教强宗纷纷表态。段山海抚须笑道:“孙庄主此法甚好,我玉轩宫完全赞同!”

    “觅仙宗并无意义!”

    “玲珑福地同意!”

    “水镜洞天同意!”

    “……”

    三教强宗表了态,其他人根本没有说话的份儿,只能默默看着他们的表演。

    孙承宗微微一笑,言道:“大家都没有异议,今日这惩恶大会便如此进行。此番既然在我汇仙庄内,我汇仙庄理该牵这个头,这第一阵便由我汇仙庄弟子来吧!”

    话音刚落,那擂台之上,飘然登上一人,着青布道衣,插簪别顶,面容清秀,上了擂台,冲人群拱手道:“汇仙庄弟子高程,请诸位同道赐教!”

    见有汇仙庄弟子上了台,那朗麒然笑问道:“怎么不是少庄主登台啊?”

    一旁段涵章言道:“此等小场面,哪里用得着孙兄?汇仙庄这不过是抛砖引玉,你看那高程修为不过是凌虚境巅峰,还没有踏入盈冲境,随便什么人去了,都能将他打败。”

    此言一出,孙绍祖脸色微微难看,因为他的修为也只在凌虚境。实在是因为他修行并不刻苦,因而比之同辈人慢上不少。

    眼见得高程上台后,紧接着便有一他宗弟子上前应战,不过几招之间,那高程便不敌来人,败下阵来。

    接着,再有人上台挑战后来之人,如此循环车轮战,最后直到再无人上台为止。

    却不管这弟子比斗,易了容的叶凌一直都在观察孙绍祖这边,他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好办法,只能出一个下策。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冲着步非烟拱手一礼:“步姑娘,我家夜公子想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嘴上这么说着,叶凌却给步非烟传音道:“步姑娘,我是叶凌啊!我有事要你帮忙!”

    步非烟听了是叶凌,急忙看过去,见那人容貌不认识,但凭她聪慧,马上心领神会道:“既然是夜公子有请,我便过去一趟。”

    说着话,她便对步道衡使了个眼色,跟着叶凌离开。

    “烟儿,你要去哪儿?”

    孙绍祖想上前阻拦,可被步道衡一把拦住,道:“少庄主,我家姑娘还没成你们孙家的人,此时此刻,你管得有些宽了吧?”

    孙绍祖深恨步道衡,可是面上不好显露,只能作罢。那段涵章摇着扇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多说什么。

    步非烟随着叶凌去到一个角落,步非烟又惊又喜,低声道:“叶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有蔚然的消息?”

    叶凌道:“我暂时还没有蔚然的消息,这次是想请你帮个忙,叫这惩恶大会乱起来。”

    步非烟听了十分不解,问道:“我该怎么帮你?”

    叶凌冲她耳语了几句,步非烟听了,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她便装作一副悲中带泪的神色,跑回去了。

    孙绍祖见步非烟回来,心花怒放一般迎上去,却见步非烟神色不好,急忙问道:“烟儿,出什么事情了?”

    步非烟只是不答,捂着脸好像在哭,跑下了这山台,步道衡也不明所以,赶紧追了上去。

    孙绍祖见了,转头就见到了叶凌,一把抓过去喝问:“说!怎么回事?”

    叶凌一副惊吓的样貌,赶紧道:“小人就是个传话的,跟我没关系,是那夜轻寒夜公子对步姑娘……”

    说到这,叶凌装作一副口不择言的样子,赶紧捂住嘴,不敢再往下说。

    孙绍祖此刻关心则乱,听了本就厌恶的夜轻寒之名,又见步非烟如此样子,顿时大怒道:“好个姓夜的,奶奶个驴来,敢在老子面前撒野,我非宰了他不可!”

    说罢,那孙绍祖拎着叶凌便找了过去,他也不是完全呆傻,尚知道留叶凌这么一个见证,省得那夜轻寒抵赖。

    夜轻寒原本坐在位子上,满面愁容,他如今一门心思向着步非烟,打算等惩恶大会结束再去寻她,哪怕跟她同回北地也不算什么。

    正这时候,就见孙绍祖手里拎着一个人,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过来,周围修士尽都退散一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绍祖喝问夜轻寒:“你个混账东西,居然敢调戏我那未婚妻,我岂能容你!”

    夜轻寒不明所以:“少庄主此言何意?”

    “何意?”孙绍祖还以为夜轻寒在装傻充愣,气得连连点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证人在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叶凌在哪里求饶:“都是夜公子叫我干的,这实在是不关我的事情啊!是他要找步姑娘,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少庄主饶命啊!”

    夜轻寒越听越糊涂,不过听了此事牵扯到步非烟,他也有些火气道:“这和步姑娘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好啊,在老子面前,你还在装糊涂,我看你是欠打!”

    孙绍祖不由分说,一掌便朝着夜轻寒拍落。夜轻寒见了,道力一转,一拳打出堪堪抵住了这一股掌力。

    原本夜轻寒只是防守,没有用力。可被孙绍祖一直拎着的叶凌暗暗发出一股道力,冲着孙绍祖胸口便打了过去。

    只见孙绍祖出其不意受了这一击,身子倒飞出去摔倒在地,口中血流不止。

    叶凌也随之滚落出去,爬起来时惊慌失措,开言大喊:“杀人啦!快来人救少庄主啊!”接着,他赶紧跑进人群当中,转眼便消失不见。

    这边的响动瞬间惊动了不少人,原本站在擂台上大杀四方的林此霄也将目光投来,不知缘由。

    姗姗来迟的段涵章,朗麒然,肖玄羽,应北笙赶紧上前查看孙绍祖的情况,发现他受了重伤,五脏六腑有些受损。

    “怎么下手这么重?”

    段涵章赶紧给孙绍祖塞进去一枚丹药,运转道力帮他控制伤势。肖玄羽冷着脸看向一脸茫然的夜轻寒,喝道:“夜轻寒,你也太放肆了!”

    肖玄羽此番前来,是圣灵教安排的任务,要与这汇仙庄搞好关系,如今夜轻寒将孙绍祖伤得这么重,岂不是说他们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吗?

    但唯一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是“行凶者”夜轻寒,他原本只是被动防守,并没有出手伤人,这孙绍祖不可能是被他所伤啊!

    想到此,夜轻寒突然灵光一闪,急忙夺路便走,他知道这件事准是那孙绍祖抓在手里的叶凌所为,找到此人,便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可是在外人看来,夜轻寒此举分明就是要行凶后逃走,因此有汇仙庄弟子从四面八方赶来,叫嚷着:“不要放跑了夜轻寒!抓住他!”

    高台上各宗宗主掌门也都发现了人群中的骚动,段山海眉头一皱:“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孙承宗见了孙绍祖,也是恨铁不成钢,赶紧吩咐身后的两个长老,叫他们立即过去处理此事。今日大会,关乎到汇仙庄的脸面,可不能有什么差池。

    那夜轻寒在人群里穿梭,一边躲避追捕,一边还要寻找叶凌。可叶凌早就与明骤雨,岳逐风他们汇合,教明骤雨又给自己换了一副容貌,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眼见得此地要乱,叶凌对三人道:“还得再添上一把火才行!”

    明骤雨嘿嘿一笑,道:“放心吧,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旁的吴良摇头叹息道:“贫道可还是第一次不占便宜,但愿神偷鬼盗能够知道贫道为救他们所做的贡献啊!”

    岳逐风沉声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吧!”

    说着话,岳逐风突然大喊:“不好,有贼,我的道器法宝怎么不见了?”这一喊,瞬间吸引了旁边人的目光。

    一旁明骤雨赶紧帮腔:“这怎么可能,难道是你的那面鼓?”

    “正是,怎么会不见了呢?”

    “在那个人身上的,不正是你的道器法鼓吗?”

    岳逐风听了,拉过那人后背的包袱一看,果然见一面道鼓在里头,他立时破口大骂:“好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我的道器,说,你是不是还偷了别人的?”

第三十章 砸牢狱寻师不见

    岳逐风抓着不知何处一个修士,从他衣后包袱中拿出一面道鼓,大声呵斥:“你这贼,偷了我的鼓!”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见了正是百口莫辩,满脸无辜:“我何时……这不可能,我没有见过这面鼓!”

    明骤雨在一旁又将他身上搜了个遍,果然又找出几个储物戒指,几件道器。那边上修士见了赶忙凑上来:“这是我的储物戒指,怎么会在你身上?”

    “这是我的道剑,你何时将他偷走了?”

    “好贼,连老子的主意你都敢打,是不是神偷鬼盗的徒弟,我必杀你!”

    那修士一脸苦涩,却是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旁边有同门之人也觉得古怪,可又无法澄清。

    正这时候,另一边也乱了起来。只听有人高喊:“你这贼,居然敢偷我的道器!”

    “你胡说什么,我堂堂万孤山弟子,岂会看上你们宝蓝宗的破铜烂铁!”

    “混账!你敢辱我师门,我今天非要你磕头认错!”

    二人对峙,一个胖道士在中间不断劝架,可他越劝,二人火气越盛,终究是打了起来。拳掌相对,那胖道士被震飞出去,可那两个人却也不知何故,双双倒退,瞪着眼睛惨死。

    胖道士高声大喊:“死人啦!快来人啊!”

    万孤山与宝蓝宗原本就有仇怨,两个弟子同归于尽,瞬间点燃了两宗人的怒火:“万孤山,一群卑鄙小人,纳命来!”

    “宝蓝宗,血口喷人,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们吗?”

    一时间数人施展道法斗了起来,余波散开不知伤了多少无辜的人。人群中,叶凌和吴良不断游走,挑动得各宗之间纷纷动手,打了个火热!

    一时间,只见这整片广场之上乱作一团,只见:“闹嚷嚷往来跳跃,恶狠狠凶猛互攻。那派修士阴面火热,这宗弟子怒气腾空。看道法流光溢彩,祭道器大势如虹。平地里排开了阴阳八卦,虚空上搅乱了五行相冲。善和尚犯了贪嗔恶念,老道士偏要显显神通。女修士偏爱争勇斗狠,俊男儿倒也杀意正浓。四处里黑烟血雾,八方起暴雨狂风。耳边响乒乓铮鸣,眼前现倒海颠峰。直战得山前天昏地暗,叫各宗弟子面带愁容。要说是有人挑拨,不过是早有斗争。人后常有交锋,今日人前称雄。闹得大会混乱一片,叫汇仙庄庄主满脸通红!”

    混在人群中的叶凌见大事已成,便打算发信号叫神偷鬼盗即刻出逃,一起闯出去。可正这时候,他突然神色一紧,急忙回头看去。

    但见得不远处立着一个驼背老者,拄着拐杖正笑着看向自己。这老者周身不散发一点道力,与普通人无异。但这仙宗大会之上,又何来凡人?

    正在叶凌愣神的功夫,那高台上的强者大能们有了反应。

    眼见得台下突然争斗起来,众家掌教宗主尽都惊得起身。段山海急道:“这是怎么回事,得赶紧叫他们住手!”

    孙承宗面露尴尬,急忙高声断喝,一股无形大势直冲云霄,压得各宗弟子心中一惊,急忙护住心神:“都给我住手!”

    话音未落,但听得那汇仙庄西北一处突然一声巨响,紧接着爆炸余波荡向四周,无形道力震向四面八方,朝着此处席卷而来。

    孙承宗踏步在空,大袖一挥,无形道力震碎了那股余波,冷眼望着那个方向。背后有一太上长老皱眉道:“似乎是我庄镇魔狱的所在!”

    听闻此言,孙承宗暗想:“镇魔狱那里除了镇压了千年的泣血魔君,便是神偷鬼盗,再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此刻三人都不在,为何又会出事?”

    正想间,那镇魔狱上空一阵激斗,道韵纵横,大势腾空。只见得一白衣墨发的男子周身血气旺盛,魔云阵阵,看向孙承宗高声大喝:“孙承宗,你将我师父藏到哪里去了?”

    孙承宗看向这男子,只见此人:“一双血眼冷如冰,俊貌也堪压倾城。抬手魔云举,拂袖大道行。身背千载仇,杀人在仙庭。正是东南血公子,救师不惜坏性命。”

    有人认出这男子,言道:“此人莫非是东南九寇之一的血公子御无邪!”

    这东南九寇乃是东南之地恶名昭著的九个纵横大盗,相传九人情同手足,歃血结义,而且各个修为精深,敢与三教仙宗对抗,因此无人敢轻易招惹。这御无邪在东南九寇排行第九,为人亦正亦邪,修魔族功法,人称血公子。

    孙承宗见了御无邪,也是早有闻名,沉声问道:“御无邪,我汇仙庄与你东南九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莫不是要来与我结怨的?”

    御无邪冷哼一声,道:“孙庄主好生健忘,想当年你汇仙庄卑鄙无耻,不分青红皂白便以一十八根镇魔柱捉拿我师,还敢说我们无冤无仇吗?”

    “泣血!”孙承宗顿时了然前情,道:“原来千年前还有你这么个余孽逃走了。不过此事已过千年,你现在跑来报仇,是不是晚了点儿?”

    御无邪默然,那日泣血被捉走,他也是死里逃生。虽然有此大仇在身,但他知道自己境界修为太低,根本无法报仇。他原本打算修炼到盈冲境再去寻自己师父,谁想那时汇仙庄传出话来,泣血已死。

    听了这个消息,也由不得他不信。他发誓要剿灭汇仙庄,为师父报仇,这千年来他纵横东南,结交其它八人号为九大寇,只是一直没有与汇仙庄冲突。

    汇仙庄毕竟是仙道七脉之一,底蕴深厚,凭他不灭境巅峰的修为,实在是难以撼动。因此他对此仇也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最近,他不知从何处得来了消息,原来自己的师父没有死,千年来一直被关在汇仙庄里受苦。

    因此,他才借着这个惩恶大会的机会,混进汇仙庄来救师父。可谁想到那镇魔狱中此刻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师父的下落。

    正在他要离开时,被汇仙庄两名不灭境长老堵在狱中,他不得已与之战了一场,这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正在这个时候,那汇仙庄里,突然一座小山一阵巨动,紧接着见山石崩塌,那高峰被拦腰横断,半座高山竟被高高抛起,朝着那孙承宗砸了过去!

    孙承宗脸色一变,周身无形道力迸发,大道虚影在空中显化,他两拳打出,震碎了时空,那小山也在拳力下彻底崩毁,山石滚落,不知坏了多少房屋,砸了多少奇景。

    就在那断山之处,立着一个高大身影,挥舞拳头,冲着天空大喊:“九弟,与这老小子废什么话!将他捉了,看他把不把你师父放出来!”

    孙承宗侧目看去,只见这人:“头如麦斗,眼似铜铃,面如青蟹盖,满脸杀气腾。腿如梁,臂如檩,体高一丈还挂零,浑身黄毛打小卷儿,真似个深山跑来的大猩猩。”

    有人认识他,出言道:“此人乃是东南九寇排行第八的任强,自小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后来得了异人传承,一双铁拳无敌,号称擎天柱。”

    擎天柱任强踏空登空,立在御无邪身侧,周身道势冲霄,也是不灭境巅峰的境界修为,只是在孙承宗和几位汇仙庄太上面前,实在有些不够看了。

    孙承宗面色阴冷,言道:“你们如此在我汇仙庄中撒野,真以为你们九寇便是纵横无敌了吗?”

    话音刚落,孙承宗大手一招,后土大道衍化虚空,御无邪和任强周围都现出山川虚影,将他们团团包围。紧接着,那些山峦化虚为实,朝着二人便镇压下来。

    “老小子,你也会丢山啊!不过俺这拳头,可不次于你!”

    说着话,任强道力凝聚在双拳之上,朝着袭来的大山接连打出,那一座座山川在铁拳面前个个崩毁,竟是伤不得他分毫。

    他旁边,御无邪手掌一挥,魔气升腾,一直血色大手显化而出,拍落而下,将那周围的山川尽数震落。

    任强哈哈大笑:“老小子,你也不过如此,倒不如将你那庄主让给俺做做,比你强!”

    “混账!”

    “放肆!”

    孙承宗背后,两个天象境太上长老迈步上前,两股大道瞬间衍化虚空,来自天象境大能的恐怖威压朝着二人袭来,一时间叫他们两个没了笑容。

    紧接着,两大长老各自祭出一把神刀,一杆长矛,俱是地阶道器,道韵无双,令天地变色,朝着他二人打来。

    御无邪气势一凝,周身散化成浓浓雪雾,将那神刀包围。任强大喝一声,全身金光笼罩,拳头上有神光加持,挥拳便迎上长矛。

    一时间虚空崩塌,余波四荡,高台上的几位宗主级人物纷纷出手,数条大道交织成防护,挡下了余波,才没有叫汇仙庄出事。

    不过此一战动静太大,从汇仙庄四面八方不断升起大道气息,十几位不灭境以上的强者纷纷赶来,还有一些人在观望,似乎并没有打算一起。

    这便是仙道七脉的底蕴,随便就能够出动十几位甚至几十位不灭境以上的强者,这是那些中小宗门难以企及的高度。

    血雾之中,御无邪言道:“八哥,今日恐怕是寻不到我师父了,咱们想办法冲出去,以后再想办法!”

    任强一拳将那长矛打退,言道:“这些个老小子有些道行,待俺们成就了天象境,必然将这汇仙庄砸个稀巴烂!”

    二人且战且退,寻找离开的路,不过周围大道气息已经将他二人团团包围,天象境强者不在少数,只恐怕今日想要脱身,难上加难。

    话分两头,这边大战一起,广场上的争斗便弱了许多,不少人都停下手,观望另一边的打斗。

    叶凌见了此状,心知如此下去,只恐怕前功尽弃,于是赶紧发了信号给其余三人。

    吴良见了叶凌信号,急忙取出符咒,转身便走,他自有办法脱身,因此不需要跟着叶凌他们一起。

    明骤雨和岳逐风高声大喝:“师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只见那广场中央的玄铁牢笼大门突然敞开,自那里边,神游与鬼盗,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踏空而出。

    神偷鬼盗重获自由,连同东南九大寇,今日便要大闹汇仙庄!

第三十一章 纵横东南独行剑

    汇仙庄上云霞浮动,大道横空。

    广场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自玄铁牢笼中逃出来,踏在虚空之上,仰天长笑:“好个汇仙庄,以为用这么个铁笼子便能困住我们?”

    “此仇铭记在心,来日必将回报!”

    神游和鬼蜮这一现世,周围各宗修士纷纷变色。高台上,段山海急道:“不好,可不能让他们两个逃了!”

    话音刚落,但见他大袖一挥,山海全图展卷而开,道韵覆盖几千里,要拿神偷鬼盗。

    神游与鬼蜮毫不惊慌,但见二人身法鬼魅,不可捉摸,转眼之间身子便逃到千里之外。此正是各宗修士垂涎不已的盖世身法,鬼影神踪步。

    眼见得神游和鬼蜮二人逃走,段山海也追赶不上。那晴不弃笑看步风尘:“鬼影神踪步举世无双,恐怕也只有独步天下可以抗衡。步家主这做亲家的,难道也要袖手旁观吗?”

    步风尘闻言也不起身,答道:“我步家远在北域,不愿卷入纠纷。这神偷鬼盗与诸位有前情,可与我步家却无瓜葛。我步家虽有意和汇仙庄结亲,只是亲事未成,实在是师出无名啊!”

    步风尘的话说的很明白,他不愿意招惹是非,趟这浑水。此番前来,他本意只是来商议两家婚事,至于这神偷鬼盗的身法,他步家自持独步天下,因此毫无兴趣。

    听步风尘如此说,在场各宗主都皱起了眉头,他们虽有心上前擒拿二人,无奈追赶不上,只能干皱眉头。

    另一边,御无邪和任强,与汇仙庄一众长老,太上打得难解难分。他二人虽然只有不灭境巅峰的修为,但多年来纵横东南,战力惊人,一时之间,竟也能够抵御。

    山顶上,众家宗主纷纷制止了争斗,混乱渐平,只是有不少修士死在混战之中,他们同宗之人眼睛泛红,恨不得再来拼命。

    叶凌等四人躲在人群当中,见神偷鬼盗已经逃走,便也打算趁乱开溜。却不料人群当中,有人高声大喝:“叶凌,你要往哪里逃?”

    叶凌心头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只见那不远处,孟沛然手挥拂尘,指着他道:“正是此人挑拨各宗矛盾,生了混战。他定是神偷鬼盗的同伙儿,抓住他!”

    这孟沛然为何能知道叶凌的身份?却原来这孟沛然深恨叶凌,早就对叶凌的气息了如指掌。今日他与同宗弟子坐在一处,不经意间见这人群中一人左右穿梭,虽然隐藏的很好,可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还是让孟沛然觉察出正是叶凌。

    因此,他便有了小心,仔细跟在后头观察,发现了叶凌搞的小动作。紧接着各宗混战,他便隐忍不发。现在混战已停,叶凌又要逃走,这才高声喊破了他的身份。

    闻得孟沛然之言,周围修士尽都将目光投向叶凌。叶凌震惊自若,诧异的看向孟沛然:“孟道兄,你不能因为我欠你几块灵石,你便血口喷人吧?”

    孟沛然旁边立着蓝恭月和楚凡阳,二人也都皱眉不解,现在叶凌的容貌和周身气息,尽都不同于原来,因此他二人一时也辨认不出。

    但孟沛然死咬着不放,骤然起身,水汽弥漫四周,朝着叶凌便打出一掌。掌印呼啸而至,叶凌竟不躲不避,生生挨下这一掌,随后身子倒飞出去好远,惨叫道:“救命啊!杀人啦!”

    周围修士不明所以,孟沛然却冷着脸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装模做样!”

    叶凌满脸委屈:“孟道长,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伤人?莫不是你因为我欠你几块灵石,仗着宗门威势,便要滥杀无辜?”

    一旁边,胖道士挤上前,出言道:“大家伙儿都在这,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咱们给评评理,那道士,你若再出手伤人,便是你的不对了。”

    孟沛然冷冷一笑,想不到叶凌还有帮手,这便言道:“众位,多说无益,只要各位做个见证,将他二人看住了,等汇仙庄的人一来,自见分晓!”

    叶凌暗中咬牙,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会被同宗之人看破,如今正是进退两难,一不留神便有可能露出马脚。

    正这时候,自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老者,驼着背,拄跟拐杖,正是方才一直盯着叶凌的人。

    这老者迈步上前,冲着叶凌微微一笑:“好小子,可还认得我吗?”

    叶凌不由得一愣,他仔细打量这老者,确认并不认得。可他刚要说话,却叫老者打断道:“你这混小子,刚出来闯荡几天便六亲不认了?你师父叫我来寻你,你还不赶紧走?”

    叶凌闻言,立马心领神会的道:“师叔赎罪,我这就回去向师父认错。”

    说话他就要离开,可那孟沛然岂能善罢甘休,一声断喝:“站住!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谁也别想离开!”

    说着话,蓝恭月和楚凡阳也迈步上前,他们虽仍是不信眼前这人是叶凌,但替孟沛然站脚助威还是不会推辞的。

    在他们身后是韩千倾与苏以山,他二人垂手而立,但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不管此人是不是叶凌,他们都不愿搅入是非。

    僵持不下之际,自高台上踏空而来四人,正是问天宗宗主顾宁远,紫电峰峰主雷庆,源水峰峰主孟广洋,赤火峰峰主王纯阳。

    宗主一到,问天宗弟子急忙施礼。孟广洋皱眉问孟沛然:“何事喧闹?”

    孟沛然指着叶凌道:“此人是叶凌假扮,搅乱惩恶大会,请宗主擒下他发落!”

    此言一出,四人微微皱眉,孟广洋呵斥道:“混账,光天化日,胡言乱语,还不退下!”

    孟沛然见了孟广洋神色,立马就明白了自己失言。无论如何,叶凌是问天宗之人,若是此事被证实,他们的处境岂不是同样危险?

    顾宁远看了叶凌一眼,摆手道:“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吧!”

    叶凌感激道谢一声,转身便走。正这时候,天边一声巨响,那御无邪和任强落败下来,几乎要跌落虚空。

    他二人不灭境修为能够对抗数位天象境这么久,已然是战力强横了。

    孙承宗冲他们冷声言道:“束手就擒,留尔全尸!”

    “奶奶个驴球的,”任强骂道:“寿星老尿炕,你个老不中用,还敢叫俺们束手就擒?看俺先毁了你的庄子,叫你无家可归!”

    说着话,任强嘶声大吼,那身子突然涨大十几丈,浑似个大猩猩。

    “半妖之体!”

    任强此刻面如猿猴,大声嘶吼,一双臂膀仿佛苍穹也能撕裂。他跳跃而下,身子落下大地,瞬间地动山摇,大地龟裂。无数山林被毁,无数宫殿倒塌,真是要毁掉这一方世外仙庄。

    “好孽畜,真真放肆!”

    那半空之上,数位太上长老施展道法,祭出道器朝着任强攻杀而来。任强仰天长啸,妖族气血之力迸发,凭借着强横的体魄,竟也暂时挡住了攻势,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御无邪心思转动,突然灵光一现,散做血雾,向着那山顶广场上的众修士袭去:“八哥,随我来,搅了他们的大会!”

    “哈哈哈哈,好!”

    二人一前一后,便向着那众修士所在的仙山而来。

    孙承宗面露急色,高声呵道:“狂徒怎敢如此,给我挡住他们!”

    数名躲在暗处没有出手的太上长老猛然间现身,大道在虚空衍化,挡在御无邪和任强面前:“哪里走,还不就擒更待何时?”

    “擒你奶奶个球!”

    任强纵身一跃,百丈身子迎头砸落,好似虚空也难以承受。

    那其中一个不灭境长老大手一挥,一只硕大的宫殿显化而出,好似有千丈方圆,光辉闪耀,竟然将任强困在其中,一时间难以脱身。

    另一边,又一天象境大能从后边赶上,手中祭出一把神鞭,金光夺目,打落在血雾之上。那御无邪惨叫一声,现出了真身,跌落下虚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孙承宗立身虚空,冷言冷语:“御无邪,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啊!”

    好巧不巧,这一幕正被叶凌见到,叶凌闻听这个名字,不由得一愣:“御无邪,那不是泣血的徒弟!”

    之前在镇魔狱中,泣血给叶凌讲述前情时提过自己的这个徒弟,只是当时事出突然,他尚且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如今千载过去,不知道自己的徒弟是生是死。

    见此情形,叶凌突然间锋芒之气迸发,施展玄天残影,身子急掠而去,一把将御无邪护住,紧接着反手背在后背之上,便要逃走。

    几乎与此同时,那远空中一道惊世剑气破空杀来,仿佛湮灭时空一般,将那困住任强的宫殿劈碎。

    那不灭境长老道器被毁,身子倒飞出去,受了重伤。任强重新恢复自由,现出了本来面貌,咧嘴一笑道:“三哥,你可算是来救我们了!”

    寻声望去,只见虚空之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位中年剑客,手中一柄长剑,锋芒缭绕,剑道大势直指苍穹。再细观此人容貌,正是:“面似银盆,鼻直口方。剑眉虎目,发带飘扬。包巾笼高髻,身披英雄氅。腰间斜跨惊冥剑,韬光养晦隐锋芒。纵横东南独行客,大仇未报把恨藏。”

    人群之中有人认出此人,高呼道:“此人正是东南九寇第三寇,独行剑南安!”

    这南安一身修为竟然达到了天象境,一时之间,虚空之上,剑道虚影几乎凝实,锋芒剑气斩碎虚空,破灭诸道。

    孙承宗脸上泛起凝重之色:“如此说来,你们东南九寇全都到了?还有六人在什么地方,不如就此现身吧!”

    任强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一个小小的汇仙庄,也配叫俺们九位兄弟同来?我三哥一人,便能把你们都给灭喽!”

    南安默然不语,眼角余光看向地面,那叶凌此刻正背着重伤的御无邪疯狂逃窜,一众汇仙庄长老与弟子拼命追赶。

    南安问道:“老八,背着老九的是什么人?”

    任强仔细一看,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他不过一个盈冲境的娃娃,居然舍命来救人,凭这一点,俺就佩服!”

    “你去救下老九,另外那个小子也别让人死了。剑修的苗子,替我看好了。这些老不死的,就交给我来对付!”

    “三哥放心交给俺了!”

    任强踏空过去。孙承宗背后四位天象境大能被南安阻住,但见得剑道锋芒洞穿天地,南安仗剑在侧,冷声道:“今日便让我领教领教你们汇仙庄的手段吧!”

    孙承宗面沉如水,但见他大手一挥,四周围数道大势升腾,还有不少天象境强者要前来助战!

第三十二章 救师徒叶凌逢难

    半空之上,大道争锋,道韵覆压千万里,虚空被搅动的扭曲粉碎。

    东南九寇第三大寇,独行剑南安修为境界达至天象境巅峰,独自面对汇仙庄四位天象境太上长老,不落下风。但见他一身剑道达至化境,举手投足之间,锋芒随行,好似化身为剑,斩破万道。

    此处不道,单说那在地上奔逃的叶凌,背着血公子御无邪,不断躲避身后的追兵。

    御无邪重伤在身,此刻调动不出修为,他并不认识叶凌,苦笑道:“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叶凌言道:“你师父没死,你也别死了,出去你们师徒就能团聚!”

    “你说的是真的!”

    御无邪心头一震,急忙追问叶凌:“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叶凌哪里有时间与他细说,只言道:“脱身以后再说!”

    话音刚落,但见身后一道火光,朝着两人袭来。叶凌转身过去,木剑锋芒斩落,漫天剑气迸发,荡出一声巨响。

    叶凌借着余波之力,身子暴退而去,再次奔逃。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岳逐风和明骤雨见叶凌又陷入重围,不禁大急失色。

    明骤雨道:“这个叶凌,那东南九寇与他素无来往,何必为了他们拼命?”

    岳逐风却不以为然的道:“他与我们有什么交情?还不是远来搭救,得此朋友,你我之幸!”

    说着话,岳逐风身影急掠而去,手中祭出一把刚偷来的神刀,斩杀了两名汇仙庄弟子。明骤雨见状,也赶来相助,一杆道枪打出,取了一个汇仙庄弟子的性命。

    “还有同伙儿!”

    半空中,守护长老陈兵甲脸色一变,喝道:“守卫堂弟子,立刻将他们全部捉拿!”

    “遵令!”

    那数十名盈冲境弟子,各个身穿白玉寒甲,手中五行神枪,他们五人一队,按照五行排列,结成阵法,自四面八方朝着叶凌三人包围过来。半空之上,陈兵甲与三位不灭境长老压阵,务必不能放跑了几人。

    明骤雨见了,惊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现在该如何是好?”

    岳逐风眉头紧锁:“那就和他们拼了,反正师父已经逃出去,咱们就是死在这儿也无憾了,只是连累了叶子。”

    叶凌朗声一笑:“是生是死,咱们绝不能任人摆布!”

    说着话,叶凌木剑横空,向着迎面的五人便攻了过去。那五名弟子各守方位,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相辅相成,攻守兼备。

    叶凌一剑斩落,剑气纵横杀去,那迎面弟子瞬间移形换位,木,土两弟子迎上前来,后土生青木,青木便成林。

    剑气落在这山林之间,被那生生不息的道力淹没殆尽。紧接着,他二人身后,水,火二道杀来。道力衍化一只水蛟,一只炎虎,一左一右向叶凌攻杀而至。

    叶凌身子暴退而去,他背后的御无邪突然大手一挥,强悍的掌力直接将水火大道震碎。

    不过还未等二人喘息,五行最后一位长枪挥动,金行大道衍化虚空,锐金之气锋芒在侧,割裂虚空,朝着两人切落。

    叶凌一步踏出,斩天剑决全力施为,剑道锋芒迎上锐金之气,虚空沦为碎片,锋芒散向四周。

    “好厉害的阵法!”御无邪言道:“这五行相生相克,变化无穷。以此五人可敌不灭境。若是五个不灭境组阵,或许能挡天象境强者!”

    叶凌暗暗点头,这五行大阵,虽是五人,可五人彼此配合,能胜过十人,百人,实在厉害。

    正在二人说话间,岳逐风和明骤雨被另一边的守护弟子打伤,退到叶凌身后:“叶子,看来我们这回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咱们一起上路,也不寂寞!”

    半空中陈兵甲一声令下:“拿下!”话音未落,就见他身后一个壮汉打出一拳,这一拳震碎虚空,直将陈兵甲与另两个不灭境长老震退。

    御无邪定睛一看,正是擎天柱任强。任强见御无邪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笑着对叶凌三人道:“小娃娃们,别怕,跟在俺后边,我看谁能伤你们!”

    那任强周身气血之力爆发,一拳接上一拳,砸在五行阵上。一个个五行阵虽然强横,但也不是任强的对手,纷纷被震退。

    那高台之上,段山海等人冷眼观战,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他们虽然号称仙道的朋友,三教的同宗,可真要遇事,也只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更何况他们这次是冲着神偷鬼盗来的,没必要与其他人相斗,更何况是成名已久的东南九寇。

    孙承宗在半空指挥一众长老和弟子围杀捣乱之人,根本无暇他顾。

    正这时候,自庄里来了一辆宝辇,神鸟拉着,光辉闪耀,旁边有随侍婢女,撒花奏乐,好一派仙家富贵。

    待得到了近处,自辇中走下一女子,宫裙流光璀璨,面容清秀姣好,正是汇仙庄庄主夫人孙灵素。

    孙灵素一现身,众家宗主纷纷拱手:“夫人一向安好!”

    孙灵素踏步落在高台上,对着众家宗主掌教笑道:“各位远道而来,小庄招待不周,叫各位看笑话了。”

    段山海笑道:“不过有宵小作祟,孙庄主已经带人去捉拿,我等聚会也不急于这一时。”

    孙灵素看向广场中央的玄铁牢笼,道:“神偷鬼盗已经逃了?”

    慧明言道:“阿弥陀佛,他们冥顽不灵,正是苦海中挣扎,早晚要堕无间地狱,受永世之罪啊!”

    “在座这么多掌教至尊,居然叫两个小小的蟊贼给逃了?”孙灵素微微一笑,道:“不过我汇仙庄早有准备,护庄大阵已经开启,他们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微微侧目,晴不弃笑问道:“如此说来,这神偷鬼盗应该还在贵庄上?”

    孙灵素点点头:“但以神偷鬼盗的本事,在我诺大的庄上也恐怕难以寻找出来。不过嘛……”

    她转身一指任强后边的叶凌等人,道:“他们看上去以神偷鬼盗关系不浅,要是拿了这几个人,说不定便能逼得神偷鬼盗现身!”

    话音刚落,只见数个宗门的宗主已经冲了过去,大道衍化虚空,道器现出半空:“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奶奶个熊的,给你们脸了!”

    任强勃然大怒,挥舞着拳头便迎了上去,一时间虚空震动,余波四荡。

    高台上,慧明等人还在观望,晴不弃笑道:“慧明大师,您是有道的高僧,不如您先请?”

    “阿弥陀佛!”慧明身子突然金光闪耀,梵音大唱:“既然众位施主谦让,贫僧就不客气了!”

    说着话,慧明踏空而起,身背后有佛陀虚影,脚下步步生莲,向着任强便攻了过去。

    晴不弃见了,大手一招,雷霆戟现出来,也紧跟其后,心中暗骂:“贼和尚,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段山海也紧随其后,施展山海图要将几人一起拿了过去。安吟和黎陌对视一眼,各不想让,刚踏上虚空,两人就先对起了掌,不知是来捉人,还是还互斗。

    古远神情平常,一甩拂尘来到孙灵素身侧,道:“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不过三言两语便叫各宗门为你卖命。”

    孙灵素笑着道:“古道长这么说,实在是叫我无地自容。眼下汇仙庄这么个烂摊子,要是没有古道长,恐怕是无法收拾啊!”

    “夫人难道连贫道也不打算放过吗?”

    “古道长言重了,”孙灵素笑道:“三教中仙教一门,以你太元道宗为首,古道长身为我仙教总门长,如今我汇仙庄有难,你古道长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古远闻言道:“夫人的意思是,叫贫道出手,替你汇仙庄擒下这几个小辈?”

    “那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孙灵素言道:“东南九寇,如今只有三寇现身,其余六寇或许正在暗处。那九霄老怪与疯上人,境界至少也在明微境,我们这些人里,恐怕也只有古道长能够与之抗衡了。更何况先父在日,也常对我说古道长的为人,若是有事,可找您商议。古道长,当初万剑神宗……”

    话未说完,古远急忙打断她道:“既然夫人开了尊口,贫道便助你汇仙庄一臂之力!”

    “那我可就多谢古道长了!”

    二人说话间,那虚空之中的任强已经浑身是血,遍体鳞伤。他境界不高,各宗宗主又都是强者,凭他一人根本就抵挡不住。

    那边独行剑安南被孙承宗领着四位天象境太上长老牢牢困住,根本无法过来帮忙。

    那叶凌三人在任强背后,也在和守护弟子打斗,各个带伤。

    御无邪在叶凌背上言道:“把我丢出去,趁他们来捉我时,你们伺机逃走。”

    叶凌不答,此刻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就算将御无邪丢出去,他们也在劫难逃,更何况叶凌不会这么做。

    正在此时,那段山海越过任强,来在四人面前:“别做困兽之斗,随老夫处置吧!”

    段山海大手一挥,却不料他面前突然一道寒冰道韵显化,紧接着一道白衣现出来,正是问天宗宗主顾宁远。

    段山海眉头一皱:“顾宗主,你这是何意?”

    “段宫主,孙夫人的话我听在耳朵里,这神偷鬼盗的身法,我问天宗也想要取来一观,在这里四人,只是分我一人,有何不可?”

    说着话,顾宁远寒冰道韵显化,冻结了叶凌周围时空。叶凌不知顾宁远何意,一时之间也动弹不得。

    哪知身背后一道雷霆打来,劈开寒冰,晴不弃笑道:“什么人都想要来分一杯羹,段兄倒是好脾气,可我没这么大度!”

    “阿弥陀佛!”慧明一身金光笼罩,佛陀虚影随行:“几位戾气太重,不如随贫僧回庙内接受佛祖点化,回归正途!”

    顾宁远暗皱眉头,面对这几人,他根本不可能取胜,刚才本要趁乱带走叶凌,现在看来是无能为力了。

    “休要伤我徒儿!”

    云霄之上,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显化,正是去而复返的神偷神游与鬼盗鬼蜮。二人身影变换,令人捉摸不透。

    高台上,剑藏锋问步风尘道:“步家主以为这神偷鬼盗的身法,比你们步家如何?”

    步风尘笑言道:“不论功法高低,若是此时此刻,我与他二人不分伯仲。若是同等境界,我便望尘莫及了。”

    步风尘倒也坦率,不过剑藏锋明白步风尘的意思,功法上分不出什么高低上下,无非是看修炼施展之人。但步风尘如此高的评价,足见这神偷鬼盗的厉害之处。

    他二人突然现身出来,众人目光纷纷被他们吸引,孰不知那叶凌三人脚下,点点血气正在悄然凝聚……

第三十三章 陷重围带伤接战

    虚空之上,神偷鬼盗重新现身,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二人为何去而复返?

    却原来二人自玄铁牢笼中逃出来以后,便施展身法迅速奔逃,汇仙庄占地虽广,神偷鬼盗对此也不在话下。

    待他二人来到山门附近,便遇着早在此等候的泣血,江凡与许诺。泣血本想跟去帮忙,但无奈他身上血魔之气太重,在众多高手大能面前,难以伪装,因此留在这里等候。

    几人汇合,泣血皱眉道:“汇仙庄护庄大阵已经开启,我们根本闯不出去!”

    听了此言,神游和鬼蜮不由得一惊,若是不能出庄,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正这时候,那身后大会的方向一阵巨响,接着便见大道纵横,道势惊天。

    许诺急道:“师父他们怎么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江凡满脸焦急:“可还有什么办法补救?”

    说话间,那大会方向又是打斗连连,只见一道剑气破开虚空,锋芒毕露。

    许诺惊道:“会不会是师父?”他还分不清叶凌的剑招,只是见了剑道锋芒,便以为是叶凌。

    泣血迈步道:“拼了老头子性命,也不能叫几个小辈丧生!”

    神游和鬼蜮也担心自家徒弟,赶紧对泣血道:“我们一起回去,待我二人吸引诸仙的注意力,魔君便设法救人!”

    “如此甚好!”

    正因如此,神游和鬼蜮去而复返,现在当空。那些宗门修士果然见了神偷鬼盗,纷纷将目光投来。却不想叶凌等四人脚下,血气显化,逐渐将他们包围。

    叶凌背上的御无邪见那血气,身子颤抖,动容道:“师……师父!”

    血气彻底将他们包围,晴不弃不由得惊道:“何处魔头,胆敢造次!”

    话音未落,晴不弃一戟打出去,紫色雷霆破空劈落,撞在血雾之上。不想那血雾瞬间四散,向着四面八方,根本难以控制。

    段山海大手一挥,山海图展卷开来,覆盖千里,到处是上古奇景,要将虚空镇封。

    不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接近,神游和鬼蜮一左一右赶来,两手反复,竟是要来夺山海图!

    段山海大喝一声,掌心有茫茫大海,浪打迎头,汪洋席卷向二人。二人鬼影神踪步在虚空徘徊,令人难以赶上。

    趁着这个空当,慧明双手合十,身背后罗汉金身现在当空,八臂至宝从四面八方将神游和鬼蜮包围,佛光普照之下,现出了二人身影。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慧明佛音大唱,好似有道音在其中,直击神识。

    神游与鬼蜮急忙运转道力护住神识,但就这时,玲珑福地宗主安吟祭出一个圆镯,正好打在神游的身上。

    神游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几乎昏厥。幸好鬼蜮一把将他拉住,才没有跌落下去。

    另一边,水镜洞天的黎陌也赶上来,但见她玉手点指,朵朵水莲凭空显化,围绕在鬼蜮周围。

    正在鬼蜮愣神的功夫,背后慧明赶到,背后罗汉一拳打出,佛光普照。鬼蜮挨了这一拳,身子震飞出去好远,摇摇欲坠。

    “你等还不悔过!”

    慧明追赶上前,背后罗汉伸出两臂,便来捉拿神游和鬼蜮。

    “弥陀佛!”

    一声断喝响彻云霄,但见一个大胖和尚不知从何处撞出来,一只大手挥出去,掌印结结实实甩在那罗汉的脸上。

    罗汉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紧接着那和尚又是两拳砸下来,罗汉的脸被打的陷落半张。

    慧明和尚定睛观瞧,但见这半路杀出来的和尚:“圆乎乎方头阔面,肉嘟嘟两耳垂肩。三角眼满含凶相,斗鸡眉左长右短。大塌鼻子狮子口,灰布僧衣露着肉。自称东南活罗汉,谁家罗汉这么丑。不曾吃斋念佛,只爱打杀拼斗。”

    “布慈!”

    慧明和尚认出来僧,正是东南九寇之一的第四大寇,丑罗汉布慈!

    那布慈冷哼一声,指着慧明骂道:“你这撮鸟,只会杀人害命,也配侍奉三宝?还有你这罗汉天象,真是给罗汉丢脸,看洒家将你这假罗汉给砸个稀巴烂!”

    话音刚落,布慈一身凶光,全无半点慈悲之像,大胖身子便与慧明的金身罗汉打了起来。

    二人拳拳相对,那罗汉根本不是对手,一身金光逐渐黯淡,身子好似铜铁一般被布慈锤子样的拳头给砸得凹陷。布慈一把抓住罗汉的头颅,转身一拧,居然便将那头给扭了下来!

    慧明法象被破,一口老血喷出来,赶紧转身便逃。

    “贼撮鸟,刚才那股子得意的劲头儿怎没了?看洒家岂能饶了你!”

    布慈刚要去追,不知道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自语道:“洒家差点误了大事!”

    另一边的血气散落四周,头顶有山海图展卷覆盖,背后有晴不弃雷戟追赶。

    不多时,晴不弃轻喝一声:“哪里逃!”但见他雷戟一挥,数道雷霆从天而降,打在那血气之上。

    随着一声轰响,叶凌等四人的身子震飞出去,好容易稳住了身形。在他们前边,血气逐渐凝聚成一个干巴瘦的老头儿,正是泣血。

    御无邪见了师父形貌,激动得热泪盈眶:“师父,您还活着!”

    泣血回头看向御无邪,脸上露出难得的慈爱:“好徒弟,千年不见,你倒是出息了!”

    “弟子不孝,不能早救师父脱离苦海。”

    “尽说傻话,过去的事情不提了,现在才是找汇仙庄算账的时候!”

    晴不弃听着二人对话,不耐烦的道:“死到临头,何必这么多废话!”

    他雷戟一摆,诸天雷云凝聚,道道雷霆劈落而下,将几个围困。

    “弥陀佛!”

    丑罗汉布慈突然从远处赶过来,只见他大手一招,一只开山狼牙棒便现出来,朝着那雷霆便击打过去,破开了雷阵。

    “好凶僧,胆敢来找死!”

    “小白脸儿,看洒家打烂你的狗头!”

    雷戟与狼牙棒撞在一处,顿时时空崩塌,天地失色,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两股大道争锋不止。

    余波四散,泣血急忙施展血芒将叶凌等人罩住,才没有被伤。

    晴不弃与布慈各自震退回去,布慈朗声大笑:“小白脸儿有点力气,再来与洒家斗一斗!”说着话,他便又挥舞着大棒,冲了上去。

    晴不弃却不愿再战,这布慈实力不在自己之下,缠斗起来不过是徒耗气力。更何况他是为神偷鬼盗而来,没必要与东南九寇结怨。

    因此他开言便道:“我为神偷鬼盗,与你东南九寇何干?”

    哪知布慈朗声大笑:“洒家做事,还用你这小白脸儿来管?”

    狼牙棒当头打落,晴不弃只得挥戟来战。二人在虚空中争斗不止,直打得天昏地暗,天崩地裂,依旧是难分胜负。

    旁边的段山海早就闪身躲开,向着神游和鬼蜮而来。神游和鬼蜮此刻都受了重伤,施展身法也没有那么快,倒叫段山海给赶上了。

    正待段山海要来捉拿二人之际,突然整个汇仙庄一震猛烈的震动,山峦倾倒,大地塌陷,那护庄大阵不知为何,竟被人打破!

    眼见得阵法被破,孙灵素脸色也骤然变得难看,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受伤的弟子长老急忙逃过来,言道:“夫人,庄中有奸细,他们与外边里应外合,破了我们的护庄大阵!”

    说话间,一声兽鸣自云霄之上传来,但见一只大鸟翱翔而至,在他后背上站着一个人,为首者长发飘飘,见他容貌,正是:“深眼窝,蓝眼珠,好似鬼火往外飘。鹰钩鼻,灰面貌,散发长须随风招。皮包骨头瘦,身穿大袖宽袍,手拿拂尘三缕毛,背后双剑有诀窍。”

    旁边剑藏锋言道:“此人莫不是东南九寇第二大寇,人称疯上人的长发道长?”

    “果是长发道长!此人修为境界达至明微,当真是不好对付啊!”

    那长发道长伸手一点,虚空之中好似一阵混沌,紧接着一道道金光闪过,撞在那混战的人当中。

    孙承宗和四位天象境太上急忙闪躲退去,独行剑安南趁机转身便走,一剑斩落,伤了数位道宗的宗主,一把将浑身是伤的任强给救了出来。

    丑罗汉布慈见了,也急忙弃了晴不弃,转身便走。

    叶凌背上的御无邪言道:“快去道长哪里,有道长在,我们便无忧了!”

    泣血闻言,大手一挥,血光裹挟着四个人便向着长发道长急掠而去,神游和鬼蜮也紧随其后。

    “站住!”

    不知哪里的两个不灭境宗主追赶过去,那长发道长伸手一点,两道神光瞬间将他二人湮灭,身死道消,尸骨无存。

    众人一阵心惊,这便是明微境的恐怖,若是天象境或许还能相抗一下,在明微境面前,根本就是蝼蚁,毫无还手之力!

    待得众人齐聚在长发道人周围,长发道人才开言对孙承宗道:“孙庄主,一番打扰,还请赎罪,我等如今便要离开,还请孙庄主不要自找麻烦!”

    “老道士,你真当我汇仙庄是好欺负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孙承宗动了真怒,这长发道长虽然实力强横,可也太不把汇仙庄放在眼里。如今天下宗门汇聚在此,若是凭他几句轻飘飘的话便全身而退,那汇仙庄岂不是要成天下笑柄?

    高台上的孙灵素却开言道:“东南九寇,与我汇仙庄无冤无仇,若是非要离去,我汇仙庄倒也不愿阻拦。只是神偷鬼盗要走,不光我汇仙庄不能答应,便是在座的各位宗主掌门,也是不能答应!”

    孙灵素驳了孙承宗的意思,不过是不想这场大战接着进行下去,只要将矛盾化解,先把神偷鬼盗的事情解决,以后有的是机会寻东南九寇报仇。

    东南九寇与神偷鬼盗素无来往,没有交情,因此听孙灵素如此说,长发道长便想答应。

    神游与鬼蜮也言道:“不必管我们,只求诸位能够将我们两个徒弟带出去,我们也就死而无憾了。”

    岳逐风和明骤雨哪里肯依,言道:“师父不走,我们也不走!”

    叶凌道:“我们如今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们若不走,我也留在这里!”

    泣血见了,对自家徒弟道:“叶小子救我脱离千年苦海,我岂能在此刻弃他而去?老头子油尽灯枯,临死前能见徒弟一面也就值了,你快随他们离开,若是有心,等你修炼到了明微境,再来给你师父我报仇!”

    御无邪听了此言,不住地摇头:“师父,你这话说的徒弟心如刀绞!如今师徒好不容易重逢,我岂能眼睁睁看您死在此地?”

    那任强也道:“魔君大叔,俺和九弟冒死前来,就是为了救你,难道救你不成,看你去死?那可不成,俺们一定要把您救出去!”

第三十四章 再争斗散修添乱

    汇仙庄之上,天地失色,大道横陈。

    叶凌等人陷入重重包围,三教各宗强者将他们困在中间,正是难逃求生。

    长发道长身沉大道,混沌不清,举手投足之间便有道韵相随,道音响彻。在座众人之间,唯有太元道宗宗主古远,步家家主步风尘能与之相抗。

    汇仙庄一众长老立身周围,镇封虚空,整整十位天象境大能现身而出,这一股势力足叫一般的小宗门顷刻间灰飞烟灭。

    任强服了一枚疗伤圣丹,伤势很快恢复了许多,他叫嚷着:“这群寿星老跳高嫌命长的东西,居然敢阻俺们东南九大寇!道长,你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们啊!”

    安南仗剑立在长发道长身侧,沉声道:“孙庄主将我们九寇当成什么人了,你说要人就要人吗?”

    此言一出,孙承宗大道显化,山峦巨峰显化拳劲,向着安南便打了过去:“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你们当我汇仙庄是什么地方,想来撒野便来撒野吗!”

    拳山打来,南安手中惊冥剑斩落,好似能破灭时空的锋芒撞在拳山之上,两股大道在虚空炸响,却也是不分胜负。

    神游重伤昏迷,鬼蜮背着他,言道:“此事只因我二人而起,将我二人交给他们,你们尽快脱身!”

    布慈道:“二位别再多言。方才已经说了,要走一起走,不过是一群凑在一起的撮鸟,看洒家带你们杀出一条血路!”

    话音刚落,但见胖和尚挥动狼牙棒便冲了出去,对上两个汇仙庄太上长老,便是一番惊天动地的大战。

    任强也要去战,却被泣血喊住道:“你伤的比我那徒弟还重,不过是仗着半妖之体,强撑着罢了。虽服了丹药,也正虚弱之时,若是再添新伤,怕是要损本源之气,难以挽回!”

    任强岂是那种因为这就怕了的人,闻泣血之言大笑道:“老魔君,俺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今日对上这些老混蛋,我杀上一个便不亏,杀两个便是赚!”

    说着话,但见任强身子一晃,重新化作百丈高的大猩猩,嘶吼着与周围宗主战在一处。

    泣血无可奈何,也要强撑着身子去战。只不过他受困千年,此刻根本没有全力一战的实力。

    长发道长一直未动,他的目光看向高台上的孙灵素和旁边的古远。他明白汇仙庄真正做主的人,乃是孙灵素。现在现身的人里唯一能胜他的,便是古远。

    长发道长对孙灵素道:“夫人,当真要鱼死网破吗?”

    孙灵素微微一笑,道:“道长莫不是要我汇仙庄息事宁人?如此叫我汇仙庄如何面对天下英豪?”

    “夫人是明事理之人,泣血魔君是我九寇义弟的师父,被你汇仙庄囚禁千载,今日才得重见天日。此等仇不报,难道我东南九寇,便也任人宰割了吗?如今我们救了老魔君,也不愿再与你汇仙庄结仇,可若是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可就怪不得我等不给夫人面子!”

    长发道长的话里,有软有硬,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但孙灵素也随即告知了汇仙庄的底线:“千年以前的恩恩怨怨,是我父亲那一辈留下的,我也不愿去追究。泣血魔君要走,我汇仙庄绝不阻拦。可那神偷鬼盗,今日是断然不能离开!”

    说话间,步风尘突然起身,踏空来在长发道长面前,言道:“长发道长,你莫要欺人太甚,叫你们全身而退,已经是卖了天大的面子。若长发道长不愿善了,我步风尘愿陪道长做过一场,如何?”

    步风尘主动要帮忙,倒是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其实步风尘也是为了以后考虑,毕竟日后他步家与汇仙庄是儿女亲家,今日真要被东南九寇搞各面上无光,日后他步家也要叫人耻笑。

    眼见得步风尘下场,古远也一甩拂尘,正要起身,不料那汇仙庄深处又是一阵巨大的响动。

    孙灵素见了那巨响传来的方向,不由得神色一变,急问道:“怎么回事?”

    她急忙派弟子前去探查,不多时有人回报来道:“不知何人,闯入我庄祖地,长老们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

    孙灵素知晓,汇仙庄有规定,祖地不得随意进入,违背者必被处死。只是现在情势紧急,也只能派人进去了。

    孙灵素立即下令道:“令祖地看守长老与执法堂长老立刻进入祖地探查,绝不能让人打扰先祖安息!”

    “遵夫人令!”

    弟子赶紧去传令,孙灵素思来想去,急忙唤来车辇,对孙承宗言道:“此地便交给你处置,我需去看守祖地!”

    说罢,神鸟拉着车辇便急急离去。

    却说那汇仙庄祖地乃是汇仙庄历代宗主长老们的安息之地,内中不知有多少道藏,绝不能被外人得了。因此庄上严禁弟子靠近,更派了人把守。

    今日那闯入祖地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叶凌他们一道大闹汇仙庄的吴良。

    自神偷鬼盗脱困而出,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就该各自逃离。吴良有地行灵符,第一个跑了出去。不料与神偷鬼盗一样,被护宗大阵给阻挡,难以离开。

    另一边叶凌等人没有消息,急得神游,鬼蜮和泣血去而复返,但吴良可没有那么重情重义,因此没有去救人的打算。

    过了不多时,那汇仙庄的守护阵法竟然被人打破,吴良就见丑罗汉布慈踏空而去,进了汇仙庄,随之进来的,还有不少当初被拒之门外的散修们。

    这些散修们叫嚷着要在汇仙庄大抢一番,各自散去,不少汇仙庄的弟子惨死他们手下。

    吴良虽然贪图财宝,但他更是惜命之人,因此并没有打算与他们同流合污,他想着此番还是先离了是非之地再说。

    哪知道他刚要离开,迎面便撞见一个老者,笑吟吟的对他道:“吴道长,既然来了,为何要急着离开呢?”

    吴良一见这老者,竟然认识,只见此人:“秃顶霜发系脑后,花白胡须撒胸前。面若晚霞眉如雪,二目如灯神如电。身着八卦阴阳氅,腰垮七星北斗剑。运筹帷幄无遗策,算尽天机用铜钱。”

    此人正是东南九寇之一,第五大寇盖天机算无遗。据传说此人不知受了何处异人的教导,六枚铜钱算摆文王卦,推演天机,明晓世事,正是没有不中。因此有人说他的数术比天下第一的天机门还要厉害,因此得了这么个绰号盖天机。

    吴良与算无遗见过数面,因此相识。今日见了,吴良不敢掉以轻心,笑着道:“老卦师就别拿贫道找乐子了。您没见这汇仙庄已经大乱,这样的地方,死了谁都不稀奇。贫道我修为尚浅,自保不足,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告辞!”

    “道长莫要自谦,今日你有一场大富贵,岂能弃之不取?”

    算无遗笑着看向吴良。吴良心思一动,问道:“老卦师此话何意?”

    算无遗不言,手中突然现出六枚金色铜钱,向空中一抛,金光闪耀之下,铜钱落回算无遗掌中,他看过以后,言道:“今日道长有富贵在身,位在西北方,阴气重,当是墓藏出世。我听说这汇仙庄祖地里,满是珍奇之物,道长岂能错过?”

    吴良心中一震,他正是为了汇仙庄祖地而来,但是他进了汇仙庄以后,便被一股阵法给搅乱了推演方位,这才找错了地方暴露出来,被汇仙庄抓了。

    原本他都想要放弃了,但听算无遗这么一说,他立马改口道:“老卦师所言极是。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是贫道应得的富贵,那贫道就却之不恭了。老卦师方才说的是西北?”

    “正是!”

    “也好,待我取了那汇仙庄祖地的道藏,再来答谢老卦师指点!”言罢,吴良转身便走,直奔西北而去。

    他走后,自那不远处近前来一位白面书生,但见此人:“白脸俏皮,眼圈发青。穿白挂素,冷面无情。曾做圣人门下徒,不好诗书好杀生。既与八寇同结义,专管世上事不平。”

    此人正是东南九寇第六大寇冷面秀士冷不防。之前正是他混入了汇仙庄,破了看守阵法的弟子,才和布慈一起将护庄大阵给打破。

    冷不防上前问算无遗道:“你为何与这人浪费口舌?”

    算无遗笑道:“我的卦象上说,此番有一丝变数正应在他身上。这汇仙庄祖地传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让他去搅扰一番,说不定能有大用。”

    “攻敌所必救么?”冷不防笑道:“你这算卦的连兵法都懂了,那以后就用不着我绞尽脑汁的出馊主意了!”

    算无遗笑着道:“把这潭水搅浑了,咱们就在这里等着接应吧!”二人目视着远空中的打斗,并不着急。

    那虚空之上,长发道长与步风尘依旧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对面站着,一言不发。

    台下有弟子慌忙前来禀报给守护长老陈兵甲:“不好了,我护庄大阵被破,庄外无数散修闯了进来,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师兄弟们阻挡不住,请长老速速派人支援啊!”

    闻听此言,陈兵甲脸上变颜变色,此处正大战不止,散修们又来捣乱,当真是没把汇仙庄放在眼里啊!

    正这时候,半空中的叶凌不知对泣血耳语了些什么,那泣血突然身子一晃,散做血雾漫在空中。

    叶凌将御无邪交给旁边的鬼蜮照料,他身子俯冲而下,向着一人便赶了过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汇仙庄少庄主,孙绍祖!

    孙绍祖此刻伤势未愈,旁边只有段涵章和肖玄羽,应北笙,朗麒然四人守护。

    见叶凌冲了过来,应北笙踏空迎了上去:“胆敢再来!”

    一掌打出,掌印撞在叶凌身上,居然是虚影!下一瞬,叶凌身子现在应北笙身侧,木剑木剑斩落,锋芒之气将他绞杀其中。

    紧接着,叶凌再度向前,段涵章一收折扇,与肖玄羽二人一左一右迎了上去,拳掌交加,将叶凌逼退。

    在叶凌身后,应北笙破开锋芒,向叶凌打出一拳,叶凌反手斩出一剑,剑气破开拳劲。但段涵章与肖玄羽又随之攻来,叫叶凌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正在他四人缠斗之时,一道血光显化,紧接着泣血一掌震退了朗麒然,身子化作血雾将孙绍祖给裹了起来,腾空便走。

    朗麒然急忙大叫:“不好了,少庄主给人劫走了!”

    此言一出,段涵章三人不由得分神。叶凌趁此机会,斩天剑诀全力施为,锋芒剑气撞向三人,紧接着叶凌便急忙施展玄天残影,逃离出去。

    二人回到长发道长身后,泣血拎着孙绍祖,朗声道:“孙庄主,你儿子的命,不知能不能比神偷鬼盗更值钱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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