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讨还彩礼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无论多么寒酸简单野菜,还是珍品罗列的酒席,终究会有止杯散去的时候。无论是多么冷冷清清,还是热闹非凡的场景,终究归于平静。喧哗已过,真正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便按部就班拉开帷幕。可是,对于牛魔王这一家却截然相反,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在三界炸开了锅—新娘子第二天天未见晓便携带地契银票匆匆跑回娘家了!并且告诉红孩儿她要和红孩儿离婚!
父是这样,儿也是这样!上行下效呀!上次牛魔王纳妾就遇到这样的事情,牛魔王带着群妖在新娘子家一顿打砸,把他所给的聘礼聘金皆原数讨回。这次,又遇到这种情况!真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牛魔王自然要为红孩儿讨个说法!自己被戏耍了,也就罢了,毕竟年事已高老脸可有可无,可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能被戏耍了呢?牛魔王以为自己又遇上了贪图彩礼的主,对于这样的主,他有经验。一个字—打,狠狠的打!于是,牛魔王又带着上次的那些妖气势汹汹奔向紫云山。
岂料,牛魔王遇上硬茬了。黎山老母好整以暇地坐在半山腰等着牛魔王一众呢!
“黎山老母你家闺女呢?这常言说的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家闺女既然已经进了我牛家大门,那就是我牛家的人,怎么这才成亲一天便要闹离婚?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女儿心有所属要改嫁了!”
“啥?改嫁?这也太儿戏了吧?昨夜的红烛还未燃尽,昨夜的暖衾余温尚在,昨夜的喜酒尚未饮完,新郎好端端尚在人间,怎么突然要改嫁?你这是要把闺女接二连三嫁几次?我可告诉你,我们牛家可不是那么好欺瞒糊弄的!牛家的彩礼你可不好花!婚姻大事你还以为是做生意呀?想要翻脸不认人?哼,先把彩礼给我完完整整退回来!否则休想退婚!”
“改嫁自然有改嫁的道理,谁规定成亲第二天就不能离婚了?什么时候离婚这要取决于代价的多少!养个猪养个狗还得喂饲料呢,更别说养个活生生的人了!不仅还要吃吃喝喝,还要穿戴住宿,哪一样不是成本?说白了,我嫁闺女就是做生意,第一次嫁闺女我把成本收回来了,第二次嫁闺女我把一套四合院赚到了,第三次嫁闺女我把养老钱赚到了,第四次嫁闺女把我棺材板钱挣出来了,第五次嫁闺女把我墓地钱挣出来了,第六次嫁闺女我把火化钱挣出来了,你们这次算是第七个吧!我们为人父母容易吗!不仅仅要精打细算瞻前顾后,还要目光如炬未雨绸缪!”
“你简直厚颜无耻!”
“我这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说我厚颜无耻,我有厚颜无耻的本钱和手段,你有吗?一窝下一个崽子还是个带把的,你想厚颜无耻都求助无门!舌头长在你们嘴巴里,随你们怎么说!你们牛家怎么还兴师动众堵我家门口,打算给我理论理论,还是打算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咱们开诚布公说我闺女新婚之夜不是跟你红孩儿同床共枕了?这是事实,是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的!你就是到外边寻花问柳不也得花几个子吗?还痴心妄想好意思跟我要聘礼!简直白日做梦!一分都没有!把我闺女当什么了?我闺女可是金枝玉叶!价格可不是那些烟花柳巷所能望其项背的!耍起无赖来,谁是我黎山老母的对手?”
“可第二天你闺女就要退婚,是不是太草率仓促了点?你这明显就是在骗婚骗财还骗色!”
“我呸,就红孩儿那副样子还值得我闺女骗色?不是看在丰厚聘礼的份上,我才不忍心让我闺女委身陪他呢!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这已经很便宜红孩儿了!我巴不得我闺女不入洞房就直接退婚!我还要赶下一家呢!时间就是金钱,你不知道?我哪里有时间让我闺女在这跟你牛魔王那瘪犊子瞎耗时间?”
“再说,还没成亲呢,你家那瘪犊子就跟我闺女安排家务,要她做这做那,干这干那的,什么意思?我闺女嫁你们家这身份就应该一落千丈了?我闺女一向是公主命,我一直宠着惯着,打小就是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怎么嫁到你们家既应该为奴为仆?公主就永远是公主,不能一朝下嫁成保姆!”
“你这个老泼妇!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怎么的?说不过老娘打算动手呀!传闻你牛魔王是妖界的正人君子,我今天是大开眼界了!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看你是不是徒有虚名!敢不敢动手打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你打你打你打呀,我凑你跟前离你近点,你倒是挥起拳头打我呀!”
牛魔王气得举起高高的拳头,颤颤巍巍,却终究没有下手。男人就怕遇到这蛮不讲理胡搅蛮缠的娘们,动手打吧,嫌脏了手。不动手吧,确实是气得七窍生烟忍无可忍!
“女子自古就是相夫教子勤俭持家,孝敬公婆,这是几千年来不可更改的事实!女子唯有做一‘贤妇’才能家和事顺和气美满,日子蒸蒸日上。若做一个‘闲妇’,只会闹得家里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坐吃山空,日子只会日渐衰落。红孩儿在外挣钱养家,还要分心照管家里,一定会分身乏术顾此失彼。到时候怨声载道,一定会和你家闺女拌嘴起冲突。所以,他只能稳定后方先分工明确,各尽其责,让你家闺女打理家务,好让他安心赚钱,这不都是再正常不过了。怎么到你闺女这里就倒行逆施行不通了?”
“雇保姆呀!”
“那雇保姆不得花钱吗?”
“牛家家大业大还在乎这三瓜两枣?”
“再家大业大也经不住你们狮子大开口要聘礼呀!我们家现在已经被你们给掏空只有这个虚壳架子了!那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婚庆,都是我东拼西凑低三下气借来的!我打的欠条都有一箩筐了!”
“那更得离婚不可了!我总不能让我闺女跟你们一起去还债度日呀!我闺女是去你们家颐养天年的,可不是去你家活受罪的!是去你们家享受锦衣玉食的,可不是去你们家喝西北风的!是要去你们家做人上人的,可不是去你们家做长工的!今天你跟我交了实底,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就是我闺女不离,我也得逼着她离!”
“你,你蛮不讲理!要离婚你们必须一分不差退还所有彩礼!要不然这事情没完!”
“这话说来说去又绕到开头了吗?一分没有!”
牛魔王气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恶狠狠道:
“黎山老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怕你是有命昧钱没命花呀!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妖,妖若是发起狠来,你这紫云山我都给你夷为平地,你这上上下下无论老少,我只要一声令下,全给你活埋了!你信不信?”
“哎呀,你这头死牛,要挟我?恐吓我?我黎山老母是被吓大的吗?这三界千百年来我黎山老母的名声是白叫这么响亮了?你若敢损我紫云山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黎山老母银牙紧咬,龇牙咧嘴怒视着牛魔王。
“你大言不惭吧!年龄是不小了,口气更是不小!就凭你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婆也敢让我牛魔王死无葬身之地?你有什么能耐和神通,也让我开开眼界。”
“动手还需要女人动手吗?动手打架都是男人干的事,我才不屑与你一头妖牛动手呢!”
“哦?照你这口气你是打算找帮手?那我要听听你找的是何方神圣了。放眼这三界,但凡有头有脸的神和妖跟我多多少少都能有点关系,我实在想不出会有哪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可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说出来怕吓得你屁股尿流!”
“那你倒说说看”
“太—上—老—君!”
牛魔王一听顿时呆楞当场面如死灰,确实一副被吓得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一切谜底都揭开了,怪不得这些年黎山老母已经把嫁闺女当成营生来做了!无人敢谴责声讨;怪不得这么多年那么多被骗上当的都选择不声不响自认倒霉!那是敢怒不敢言;怪不得酒席上有人说黎山老母有姘头!看来是确有其事。太上老君这是什么背景的存在?招惹了太上老君的姘头,其结果毋庸置疑是死无葬身之地。黎山老母所言非虚!即便是知道黎山老母是太上老君的姘头,又有几个人敢公布与众的?堂堂道祖,怎么也会偷偷摸摸在凡间做这事情呢?由此可见,这大张旗鼓堂堂正正的关系,一般都是泛泛之辈。而这种不不显山不露水搞这种非正当关系的,往往都是非一般人所能做的。哎,只能叹一句老当益壮,人老少年心!
牛魔王已经知道黎山老母这么有恃无恐的口气来源何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就这样灰溜溜走,于面子实在挂不住,更何况还有那数以万计的聘礼,这一走,可全部要打水漂了!牛魔王想走,却又抹不开面子找不着台阶,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于是,我与天将便成了牛魔王脚下的台阶。
“牛兄,我看我们别为了身外之物与黎山老母闹不快,毕竟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犯不着伤了和气。钱没了咱们可以再从头开始,从零做起,什么东西不都是从无到有吗?咱们靠自己的伶俐的头脑,勤劳的双手,何愁没有富甲一方的一日?咱们曾经的家大业大还不都是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靠自己的汗水挣的钱才是干干净净问心无愧的。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我看咱们还是以和为贵算了吧,犯不着为了这点小钱搭上性命!”
天将苦口婆心劝导,我也不失时机附和。
“所言极是,我觉得也是很有道理。你现在在气头上,可不能一时冲动犯了糊涂,最后得不偿失呀!”
牛魔王一咬牙气呼呼拂袖而去,远远听到一句:就当喂狗了!
“牛魔王,你还有没有什么外甥侄子?咱们再搭个亲家,下回聘礼我给你打八折!八折优惠,哈哈哈哈”
黎山老母的调笑声不绝于耳!
第一百八十二章 喝酒喝出人命
牛家现在是人财两空求告无门!为了臭显摆撑场面,牛魔王不惜花巨资从天庭聘请名流名媛唱歌跳舞,雇用哼哈二将护送嫦娥一流回天庭,以及那些万钱桌上的奇珍美味所花的费用,被黎山老母闺女悄无声息带走一些银票地契,明里暗里方方面面花出去的费用无以复加。那些纷至沓来的贺礼就显得入不敷出,本以为会狠捞一笔,却事与愿违。牛魔王从妖界首富摇身一变成了妖界“首负”。
儿子的这次声势浩大轰动三界的大婚,却落一个被踹被骗的结果!牛魔王气急败坏去讨还彩礼无功而返,更是让牛魔王和红孩儿脸面扫地。近来很少见他们两个抛头露面,也许是觉得丢人汗颜,不想听到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如果好事者要给他们做一个定义那就是:一个笨,一个怂!
牛魔王曾经何等的光彩夺目?鼓励后生们拼搏奋进要稳扎稳打一座金山一座金山的赚,天呀,这是什么豪情壮志,普普通通的小妖小神,别说金山就是金条都从未亲眼目睹过!谈金山银山,那简直就是遥不可及呀!
如今的牛魔王再也看不见昔日神采奕奕豪气冲天,没有了财力,便也没有了说话的底气。而那些沸沸扬扬与他结交的新朋故交,很有默契般选择了集体消失!大势已去,依附投奔的妖走了;身负巨债,所到之处皆被拒之门外;红孩儿一个人悄悄到北海散心,与其说散心还不如说是逃避。一夕之间,一场惊天骗婚,让牛魔王跌落云端。狐狸精也跟人跑了,铁扇公主发表声明跟牛魔王解除婚姻关系。婚后财产与牛魔王无干!牛魔王当真是孤家寡牛潦倒落魄,经历了大起大落,见证了人间冷暖!以前都被人恭恭敬敬尊称为“平天大圣”,如今在背后听到对他的称呼改为了“牛屁犊子”!
牛魔王日日愁眉苦脸,时而打自己耳光,骂自己总是太心急张罗红孩儿的婚事,根本都没有详详细细去打探黎山老母的名声和背景,事已至此悔不当初!遥想当年,知根知底的小门小户他还看不上,这都是攀富结贵门户之见的心理作祟啊,害得他如今这副惨境!他怨自己识人不明,他也怨自己急功近利,更怨那高高在上的道祖太上!所以,他时常小声咒骂:有头有脸的做着没脸没皮的事,有权有势的做着无德无良的事!这就是世情百态!
若是以前的伙食,牛魔王那都是四菜一汤好酒好肉,现如今呢?忍饥挨饿成了家常便饭。饿得头眼昏花也是司空见惯,更别说小酌上几杯美酒佳酿了!
“哎,得势时,人人称你为牛大哥,失势时,人人对你翻白眼。牛老弟,别人对你爱答不理,我可还没有冷漠到那番程度。走,我带你去喝两杯吧。顺便跟你引见引见这里的土地神和山神,让他们对你也多加照顾。”
天将这番话听得倒没什么异样,可只要细细咀嚼,曾经的“牛老哥”现在改口成了“牛老弟”!
牛魔王自然是感激涕零,连声弯腰作楫道谢。当人一旦陷入低谷时,自尊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有时候就变得可有可无。
这次天将做东,点的是四菜一汤和几壶烈酒。在座的有土地公,山神和我。
“这位长着牛角的怪兽就是曾经威名赫赫的‘牛魔王’!你们都要看仔细了,记住他的眉眼,记住他的相貌,记住他的形态,日后他若流落贵处,你们要好生关照,不能让他饿死冻死!一定要想法设法给他弄口饭吃,一定要让他好好活着!好好活着,你们听明白了没?”
天将开场白道,一副下达命令的架势。听这口气貌似在确确实实照顾牛魔王,可总让人听得那么别扭!嘲讽的味道更浓郁些!
“那是那是,恕小神眼拙,久闻牛魔王美名还从未当面结识,今日有幸适逢相会,实在是大快人心。来来来,让我细细端详端详”
土地神眯着老眼昏花的眼睛凑到牛魔王跟前,似乎在欣赏一只稀奇动物一般。
“哎呀,果然英姿不凡气势如虹,虽然满面尘垢,但英雄气概依旧十足呀,来来来,初次相会,我们同干此杯!日后便是朋友了!”
“干!干!”
“我山神最佩服的就是牛魔王了,你曾经可是我毕生追寻的目标。真没想到会有朝一日我们能同坐一张桌同饮一壶酒!幸甚至哉!我今后的山头,你随意走!来,我敬你一杯!干!”
“干!干!”
“牛魔王的名声已是明日黄花,过眼之云。我现在只是一头普普通通的牛妖,实在愧不敢当。能得到两位的特别照顾,不胜感激。我牛魔王,啊不,我,我牛屁犊子不知是几时修来的福分呀!来,干!”
看着牛魔王仰头一饮而尽,连同眼角似有似无的泪花。不禁让人感慨万千呀,一朝落难虎落平阳,连自己的称呼都自降身价了!不知道这顿饭牛魔王心里吃得什么感觉。
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可这酒怎么也过不了三巡!土地神和山神依旧是酒兴正浓,反观牛魔王已显醉态。
“两位大神呀,我今天确实是已经不能再喝了,我已经快醉了!”牛魔王推辞道。
“这才哪到哪?能说话就是说明还清醒,来继续喝!”
“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是朋友不?我的这杯酒怎么就不能喝了?”
“不是,土地老哥,我确确实实再喝酒就要出酒了!”
“出了没?我问你出了没?没出就说明还能喝,来来来,就这一杯了”
牛魔王咕咕嘟嘟又喝了,接二连三开始不由自主打嗝。
“牛老弟呀,我山神的这杯酒你也一定要喝!”
“山神老兄,我这次是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洋相了!”
“啥意思呀,土地神的酒能喝,我的酒就不能喝了?是看不起兄弟?”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山神老兄你是想多了,我真的是酒量不济!”
“行,你看不起兄弟,兄弟我给你跪下了,我就跪在你面前,你什么时候端起酒喝了我什么时候起来。你不喝,我就跪到死!”
牛魔王无奈,一脸苦瓜相,不得不再次端起酒紧皱着双眉一饮而尽。
山神和土地神这明显是在灌酒呀!这架势是不把牛魔王放倒是誓不罢休!而天将则是冷眼旁观,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一个预期的结果。
“牛老弟呀,这是杯中酒,喝完了咱们就停杯了,行不?最后一杯,谁的不多谁的也不少!”
“我,我实在是…喝不下了!”牛魔王捂着肚子,痛苦不堪说道,一副快要撑破欲爆的架势。
“这怎么行呢?谁的杯中酒不喝呢?不行,再怎么咱们把杯中酒喝了,喝完了就再也不喝了!”
“我,唔—”
牛魔王竟然当众吐酒了!是喷薄澎湃而出!不是一股一股往外喷!不是朝着地面,而是朝着我们在座一众的身上。土地神和山神首当其冲,从头到脚被牛魔王肚子里喷出的污秽之物浇了个透心凉,头上,肩上,衣服上,除了碎菜叶子,就是粉丝花生碎,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狼狈不堪。而牛魔王呢,意犹未尽,依旧狂吐不已。
天将和我也难幸免于难,单单那扑鼻而来的污浊味道,就让人隐隐作呕。
“唔一”天将吐了。
“唔一”我吐了。
“唔一”山神吐了。
“唔一”土地神也吐了。
来跟我们看茶倒水的小二看此情景也忍不住吐了,察觉有异样的守卫冲进来看此情景紧跟着也吐了。周围的吃饭用餐的人,见此情景忍不住也争先恐后吐了!整个小店成了积污纳垢的化粪池!
“本想把牛魔王灌醉,让他当众出丑的,没想到我们也跟着倒霉!真是害人害己呀!”天将吐出黄水后,如同虚脱了一般,瘫软于地。而牛魔王呢,居然已经昏死过去,连脉搏都摸不到了!
“天将,牛魔王可能喝酒酒精中毒已经一命呜呼了!”
“什么?喝死了?我可没有跟他一起喝酒啊,主要是你们两个一直强行灌他喝酒的。牛魔王的死,跟我可扯不上关系啊”
天将神色慌张说道。
“天将,我们可是受你所托才把他灌成这样的。你要是事先不说明我们能这么拼了命的灌他酒?”土地神怒气冲冲道。
“你可别胡说八道含血喷人啊,我让你们陪酒灌他,也没有让你们把他喝死呀!这事扯不上我!跟我可没半毛钱关系。”
“嘿,你这人怎么能推卸责任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两女争赔偿款
“我怎么推卸责任了?我可没有让你们肆无忌惮这般过分灌他呀!你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我所要表达的意思了!属于过犹不及私自加量了!如果我明确跟你们说,喝酒把他灌死,那这事我一人承担,可我确实没有这样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呀!我没说,你们让我承担责任?再说,我坐这里只是起一个牵线搭桥介绍你们认识,我可滴酒未沾呀!这责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由我承担!”
“那你既然已经看出我们做的已经超出你所要表达的意思,你为什么不及时制止呢?如果你能当机立断好言劝诫,也不至于让牛魔王一命呜呼呀!再说,你组织的酒局,无论你这么巧言善辩,你也难辞其咎!”
“你这话说的就不地道了!我做东请你们作陪喝酒,我好意思阻止你们喝酒吗?请人喝酒不让人喝的尽兴开怀酣畅淋漓,那有没有一点诚心诚意?还有没有热情待客的姿态?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一毛不拔了,连一点酒都不让你们喝个够!那我还不声名扫地呀!”
土地神和山神跟天将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到底这事怎么办,终究还是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现在说啥也没用,既然牛魔王已经喝酒身亡了,在座的咱们谁也逃不了干系。该怎么赔偿怎么赔偿!”
土地神不愧是一老奸巨猾的老泥鳅,无论如何他也要拉天将下水,只有天将和他们一起赔偿,那他就可以节省一大笔财产!
“我只能出于人道主义象征赔偿一点,如果你们让我按人头数均摊,那我可就不出了!我的军饷是月月光,底下还有很多天兵伸手跟我讨钱的,而且我曾经还让杨戬洗劫一次,可以说我能拿出的少之又少。”
天将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仿佛这事真的与他毫无关系。
山神立刻接话道:“我镇守之地也是杳无人烟荒山野岭,无庙无宇,这几年来连一点香火都见不着,更别提再拿出赔偿了。挤出三五十文,简直就是对我就是抽筋拔骨了!”
“个个在这里卖穷呢?照你们这样说我比你们更是穷困潦倒呀!我连装修土地庙的钱都没有,除了庙里两尊破旧泥塑木雕的玩意,几乎是家徒四壁。而且还要年年竞选土地公时,自己去花钱打点选民,我更是囊空如洗!能拿的出的赔偿款屈指可数!”
“这可怎么办呢?那不成牛魔王喝死了,咱们都撒手不管?咱们这样做可是会遭天谴的!”我说道。
“不是不管,现在大家不正在商量赔偿事宜吗?只是我们现在个个都手头紧张一时片刻拿不出钱吗?”山神一筹莫展道。
“我看咱们撒手不管也行,反正现在牛魔王妻离子散孤苦伶仃,咱们也不用担心家眷对我们胡搅蛮缠,趁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咱们尽快把牛魔王毁尸灭迹,处理干净,找一幽静偏僻处,直接把他埋了了事!也省的咱们在这里六神无主焦头烂额”
天将语出惊人道。
“这不太好吧?”土地神犹豫不决道。
“这万一东窗事发,咱们这可是滔天大罪呀!”山神诚惶诚恐道。
“这都火烧眉毛了,哪里还能顾虑那么多!你们有钱赔吗?啊!没有就早些动手,免得节外生枝!遇到这晦气的事情要当机立断才行,婆婆妈妈的,咱们一个也跑不了。反正现在这里认识我们的人也没有,谁能指认我们?咱们把牛魔王处理干净了,这天高海阔人海茫茫谁又能找得着我们?你们说呢?”
天将阴冷道,只看着土地神和山神头皮发麻。做了,那就是伤天害理草菅性命;不做,那就是难堪重负债务加身。
“行,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就再听天将一次!找一处风水宝地,把牛魔王给埋了了事!有钱,咱们用有钱的解决办法,没钱,咱们只能用没钱的解决方法。我看咱们就这么来!”土地神把心一横,同样阴冷说道。
“虽然我不想这么做,怎奈我也没办法,只能少数服从多数了。”山神也不情不愿表了态,这事算是达成一致。
山神和土地神两人一个抬脚一个抬头,拖着牛魔王的尸体正准备走呢。突然,一阵响彻云霄的哀嚎声迎面扑来。
“我的牛夫呀!呜呜呜,你怎么就这么短命呢?你在黄泉路上孤苦伶仃,我寄人间无依无靠,你让我今后可怎么活呀!你这头不辞而别的牛呀!你这头好心狠的牛呀!”
来人居然是牛魔王的前妻—铁扇公主!
所有人都僵立当场,一动不动,因为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牛魔王刚一命呜呼,这消息不胫而走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更加蹊跷的是,铁扇公主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
“那个那个牛夫人,您节哀顺变,哭也冇用。反正牛老哥已经升天了,再怎么哭也无济于事。您要多保重凤体呀!”
铁扇公主抽抽搭搭一会儿,算是止住了哭声,用手娟轻轻擦拭着眼泪,红肿着眼睛说:
“我家牛魔王就这么陪你们喝酒给喝死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履行一下赔偿呢?我是牛魔王的法定妻子,是第一继承人。他的一切赔偿款都应该由我来继承,你们说该怎么赔偿吧,总不能让我家老牛这么死得一文不值!”
天将和山神土地神脸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天将思考了一会儿,感觉寻迹一点漏洞,便和铁扇公主理论起来。
“你不是已经和牛魔王解除婚姻关系了吗?按理说,这赔偿款你已经没有继承权了呀!”
“我是说过,可我们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呀?法定意义上讲我们是两地分居,依旧存在着名副其实的夫妻关系。所以我还是牛魔王的第一继承人!”
“这—”
“怎么你们打算耍赖赖账?还是质疑我说的事实?告诉你们我连结婚证都带来了,还没有离婚呢!你们若打算厚颜抵赖,我可跟你们没完!我可是有关系的,这笔赔偿款你们不给也得给!我……”
话还没说完,门外又传来一句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
“牛哥呀,我那苦命的牛哥呀,你怎么不等等我就这么撒手人寰!你让我在这人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你让我也随你而去吧!”
一听这娇滴滴的哭声,就可以判断此女是玉面狐狸精!
铁扇公主的脸刷一下子就阴冷起来,满面愠色。
“猫哭耗子,没安好心,我看她是来分牛魔王的赔偿款来了!真是厚颜无耻的小贱货!”
“我的牛哥呀,我的……”玉面狐狸依旧哭的梨花带雨。
“行了行了,别装了!收拾你那假惺惺低贱的眼泪吧!牛魔王活着的时候,你不让他在你们住,他破产了,给不了你优渥富足的生活了,你就转身跟人跑了。现在牛魔王死了,你又厚颜无耻回来了!这是打算来分赔偿款了吧?怎么被你那小白脸甩了?还是你养不起小白脸了,打起牛魔王赔偿款的主意了?告诉你,你休想拿到一分!”
玉面狐狸果然是在假哭,那粉雕玉琢肤白凝脂的脸上一滴泪花都看不见,巧笑嫣嫣道:“既然姐姐把话都挑明了,我也不遮遮掩掩拐弯抹角了。大家打开窗户说亮话,牛魔王的赔偿款无论如何我也得分一杯羹!再怎么说我也是牛魔王的小老婆,这大老婆是老婆,小老婆也是老婆啊。大老婆可以分得赔偿款,小老婆自然而然也得分一点赔偿款吧?”
“我呸,你个贱蹄子,还有脸要赔偿款!你跟人跑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想会有今天?牛魔王活着有钱的时候,没少在你身上花。现在他死了,你还想花他用命换来的钱,我都替你害臊。你还有没有一点家教?也难怪,毕竟狐狸精哪里懂什么家教?我是牛魔王明媒正娶的正室妻子,独守空房数十年,是从一而终的典范楷模,从来没有做过半分对不起牛魔王的事情。你呢?红杏出墙,勾三搭四,眉目传情,暗通款曲,这类事你可没少做吧?”
“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真的高尚无比高风亮节,你耐得住寂寞,你一心一意,你纯洁无垢,你心比磐石,那是因为你人老珠黄尖酸刻薄,没有半点吸引力了!”
玉面狐狸手叉着腰,气势汹汹,与铁扇公主针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
“你你你说谁人老珠黄尖酸刻薄,没有半点吸引力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说谁谁心里清楚,这里除了这大老爷们,还有几个老娘们呢?”
“你再给我说一遍!”
“说一遍怎么了?我高兴呀我说上几百遍都成,你还能怎么我?我不高兴呀,我半个字都不说,你又怎么我?”
……
女人的唇枪舌战往往都是带着彼此的侮辱和咒骂,嘲讽和挖苦,且出口成脏的程度,脏话连篇的措词,令男士们皆自叹不如。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口舌之争
女人的战斗依旧是连扯带拽既抓又挠,人物还是以前的人物,情景还是以前的情景。上次是两女争夫,这次是两女争赔偿款。无怪乎天庭金科律令严格执行一夫一妻制,这一点是任重而道远的伟大举措。单讲获得赔偿这一点,只能有一个人,他人不可染指,这样才有助于天下安定,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可如果有不识时务意欲将正室取而代之的小三贸然出头,或者借机敛财,其结果自然是自取其辱!毫无疑问,玉面狐狸依旧不是铁扇公主的对手。上次如此,这次依旧没有改变败局。
看着她们打得那叫个难舍难分,着实令人于心不忍。天将微微咳了一声。
“两位先不要着急动手,为了一点赔偿款就这样大打出手,实在是有辱女德。现在当务之急是让牛老哥入土为安呀!他尸骨未寒,你们就因为赔偿的事情争论不休,这让他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呢?我想他绝对不想看到自己的一妻一妾这般相害相残吧?”
正在撕扯对方头发的玉面狐狸和铁扇公主这才幡然醒悟,稍微放下彼此的成见,在没有拿到赔偿款时,我们这些外人才是她们一致对外的目标,至于如何分配这属于他们的内斗家事。
“稍后再跟你算账!”铁扇公主咬牙切齿道。
“谁怕谁?”玉面狐狸拢了拢凌乱不堪的长发,怒气冲冲说道。
“关于赔偿的事情他们还未达成一致,还需要进一步商榷。所以,暂时还没有商量妥当具体的金额,他们也都会想法设法尽量筹集,至于安家费,子女赡养费,……”
“什么什么?听你这口气,好像牛魔王之死与你无关了?”铁扇公主满目怒火瞪着天将道。
“喂,天将,你可别把这事撇得一干二净,你也有份的!大家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逃不了!”
土地神连忙插嘴道。
天将讪讪道,含糊其辞,推脱道:“现在咱们不去纠结我们,他们的,就说咱们行吧?现在咱们不能避重就轻去讨论这事,毕竟死者为大,先让牛魔王入土为安为首要的!其他的咱们还可以再进一步商榷嘛!”
“还需要进一步商榷?你别厚着脸皮打算在这里当和事老,别总把他们他们的挂在嘴上。这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吗?我家牛魔王的身价能由他们衡量吗?在你们眼里,他是一个落入尘埃不值一提的妖牛,可是,他却是我的丈夫,我家里的顶梁柱,是我孩子他爹!你们说说,现在他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这可怎么活?不管怎么样,你们再怎么商榷,赔偿也绝对躲不了!这赔偿款的数额呀,也不能少于两万两白银,要不然我的后半生就要颠沛流离露宿街头了!”
铁扇公主现实杏眼圆睁,进而哭哭戚戚,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惨相。
“我也算是他牛魔王的遗孀呀!这做小的再上不了台面,也得有我一份赔偿!我要的不多,两千两足以”玉面狐狸连忙插嘴道。
山神跨前一步争辩道:“你们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抢劫掠夺!我看你们这是故意敲诈我们!至于牛魔王的具体死因我们还不能完全确定是酒精中毒,也许他是有什么顽疾旧病呢?这万一他是突发旧病而非酒精中毒导致死亡的呢?那我们这几个岂不是就成了冤大头?所以,我们想请求剖尸检验!”
“啥?你们还想解刨尸体?哎呀,我的牛夫呀,你死了都不得有一个完整之躯,他们还要对你千刀万剐挖心剖肺,让你身体不全残肢断臂下葬呀!你完完整整的来,却不让你完完整整的走!这还有天理吗?他们就是不想赔偿,想这种丧尽天良的馊主意呀!”
铁扇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高高扬起胳膊又缓缓落下,鼻涕眼泪一把一把往下流,哭天抢地。
“你们要解剖尸体就先解剖我吧,我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不能让你们在我牛哥的尸体山动刀子。”
玉面狐狸争先一步龇牙咧嘴道,俨然一悍妇。
“你们这不是胡搅蛮缠吗?”
“谁胡搅蛮缠了?你们把赔偿款拿给我,我就去安葬我牛夫,这合情合理天经地义呀!你们以为我喜欢在这里跟你们唠唠叨叨纠缠不清?我告诉你们,我看见你们这些没个人样的酒鬼我就作呕,我片刻也不想待在这里看你们的嘴脸!”
铁扇公主义愤填膺道。
“对呀,我也是!我们女人就是不爱招惹你们这些嗜酒如命的臭男人!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葱哪根蒜了!”
玉面狐狸也附和道。
“不管怎么说,不解剖我就不出赔偿款,别说我没钱,就是我有钱我也不花这冤枉钱!”
山神斩钉截铁立场坚定道。
“他不出我也不出!”
土地神厚着脸皮附和道。
“这可怎么办呢?我看还是从长计议吧,这事一时半会怕是解决不了!”
天将满面愁容中夹带意思奸笑得意。
“行,行,行!你们等着!”
铁扇公主气呼呼走了,玉面狐狸也紧随其后。
“她们就这么被咱们三言两语说走了?这不合常理呀!我看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掉呀!难道他们去找帮手助阵了?据我所知,跟铁扇公主交好的可没什么神通广大的仙呀,至于那玉面狐狸就不好说了!也许她攀上什么高枝大神呢!”
土地神疑惑不解道。
“我看未必!玉面狐狸就是一只随时被人玩弄的破鞋,怎么会有大仙把一只水性杨花浪荡轻浮的狐狸精当回事?她跟铁扇公主素来不和的,铁扇公主若要找人帮忙,绝对不会借助玉面狐狸的力量。她虽然独居一隅,鲜与人来往。但是不代表她就没有什么关系网呀!”
天将分析得头头是道。
“女人发起疯来,可无异于火山爆发呀!她们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处于盛怒之下的女子最是恐怖可怕!她若是动刀子自残或者跳崖跳河,咱们可就被动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看她一个弱质女流能出什么主意!大不了咱们用强,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名声?关键时刻咱们就不能手软心慈”
“都怪你,若不是你想让牛魔王丢人献丑,那我们也不会接二连三灌他酒!现在害的我们这般左右为难进退维谷。”
“现在说那还有用吗?出了事就正式面对就行,咱们能想法设法少赔点就少赔点,我这不是也在和你们一起想办法的吗?谁能料到牛魔王酒量这般差喝酒会喝死呢?谁又能料到这牛魔王刚死不久,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就急匆匆火速赶来呢?要怪,就怪你们手脚太慢畏首畏尾!若牛魔王一倒下,你们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把他就地埋了。来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铁扇公主还怎么能发现牛魔王的尸体?没有尸体,哪里还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缠呢?”
“啥?照你这意思,只要牛魔王醉倒在地上我们不管死活直接掩埋就对了?”
“哎呀,我也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没意思!”
“没意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拖欠款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把话说清楚了!灌牛魔王酒是你出的主意下得命令,这你怎么抵赖也有逃脱不了的干系,可如果我们见牛魔王醉倒于地便不由分说擅作主张把他埋了,你是拍拍屁股自己毫无关系,杀害牛魔王的罪名可全落在我们哥俩头上了!你这到底是给牛魔王摆的鸿门宴,还是给我哥俩摆的鸿门宴?都说卸磨杀驴,可驴还没卸呢就想着如何下刀了,你未免太阴毒了些吧?”
“好好好,随你们怎么想吧,我是既没喝酒,也没劝酒,更没有灌酒,无论如何这赔偿我是不会出大头的!”
天将是左右不想担主要责任,除了狡辩就是推诿。
“放心,我们拿不拿还犹未可知!我就一口咬定牛魔王不是酒精中毒而亡!铁扇公主一日不同意解剖,我就一日不出赔偿款,咱们就这么一直耗下去,看看谁的耐心大!”
土地神阴恻恻说道,很是不屑看了一眼天将。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跟你这种人羞与为伍!
“快看—”山神一声惊呼。
放眼看去,一个巨大的白色条幅由远及近缓缓而来,上面写着“赔我牛夫款,遗孀弱子无人管”伴随着一阵阵的山呼海啸:小人酒场使坏,蛇蝎心肠灌酒。不把赔偿讲清,哪个歹人休走!
紧接着后边居然如同白色船帆一样,有挑花圈的,有披麻戴孝的,也抬棺材的。冥币如同狂风中的雪花飘飘洒洒满天飞舞,金银山,摇钱树,聚宝盆纸扎的祭品是纷纷亮相。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哭得梨花带雨捶胸顿足,那叫一个惨不忍闻。这阵势一出,闹得是尽人皆知:牛魔王喝酒被灌死了,与之同饮的几位厚颜推脱不想赔偿!别无他法,为了亡夫讨个公道,这一妻一妾这才出此下策声势浩大讨要!
“这娘们真够狠的!这下咱们是彻彻底底被公布与众了,一个也逃脱不了了!”
天将无奈摇头叹息道。
围观的人已经把不大不小的饭店围的水泄不通观者如潮。不明所以的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几个人也真够阴险毒辣的,想来是想霸占那边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居然把人丈夫生生灌死!”
“我觉得是她们当家的酗酒无度,贪杯所致。别人招之即去,这还不能说明是他自己酗酒贪杯的主要原因?若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就是八抬大轿请他去他都未必去呀!酒是穿肠毒药,这世人皆知呀!对于贪杯的人来说,每一口酒都是慢性毒药。”
“那几个人看穿着不像是贫困潦倒的落魄户,怎么就会厚颜抵赖着不给她们赔偿款呢?”
“是不是那两个小寡妇漫天要价?看着这几个衣着不凡就像大捞一笔?伙同他人一起进行敲诈勒索呢?现在装可怜实可恶的人可越爱越多了!看着别人有点钱就使阴谋诡计敲诈点!想不劳而获的人,都绞尽脑汁做这种坑蒙拐骗的行径呢!”
“看你那什么扭曲的心思,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呢?这分明是求告无门迫不得已而为之,你就不能同情同情弱者?看她们哭得凄惨无比撕心裂肺的样子,这是装出来的么?”
“这世道,有多少人的泪水是虚假堆砌的?不要轻易相信那些泪眼汪汪的人,要知道鳄鱼也会流泪!有很多表象足可以假乱真混淆视听,看着是楚楚可怜,实则里里外外都是逢场作戏。博同情,赚爱心,蒙好人,这都是江湖骗术,怎么能轻信呢?”
“这事真假一目了然,你看那几个男的那个囧样,分明就是做贼心虚的样子!这一点还看不出来孰是孰非?若是这两个女人真的想敲诈一点,那几个男的会做坐以待毙任由她人宰割欺凌?这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是这样躲躲闪闪,唯唯诺诺,羞于见人!拖欠人家赔偿款厚颜抵赖,这是被人堵住了无话可说了!就应该让他们当众受辱,好让世人擦亮眼睛,看看他们的卑劣本质!这种人简直就该被罚他们个倾家荡产流落街头,让他们也尝试一下底层人民的困苦凄惨!”
“你们看那桌上的美味珍品,随随便便一道菜就是咱们这些普通人一年的血汗钱!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厚颜无耻拖欠的赔偿款不给!这帮人还是他妈的人生的吗?怎么总做这种禽兽才会做的事情呢?他们吃的可都是别人的肉,喝的是别人的血!他们就这样心安理得,就不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败坏家风遗臭万年,给祖上蒙羞,为后世唾弃?难道还想让他爷爷奶奶午夜时分托梦教育他们?祖宗们若是知道他们有这样的不肖子孙,还不集体从坟头里爬出来对他劈头盖脸说教?或者直接拒接他埋进祖坟!养出这么个玩意,玷污了坟地的风水,坟头会禁不住冒火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呢?你怎么能追溯他十八代祖宗呢?这后世会成为一个什么玩意的东西,他们哪个会未卜先知?这跟他们无关!毕竟有些人随着世态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大家都以拖欠为荣为乐,他们自然也会随波逐流盲目跟风。这追寻不正之风的风气蔚然成风,早已浸透他们的身心意识。现在比比谁的能力大威望高声名广身价高取决于拖欠别人多少欠款!这拖欠的越多就越是高人一等!你若不拖欠别人百八十万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人物!而那些欠别人一分一毫就寝食难安的人,多半都是寂寂无名之辈。根本不值一提,或者就是不名一文!不拖欠他人的财物怎么去衡量自己的身价?什么是衡量他人身价的标准?现在就明码标价出来了,欠的越多身价就越高。所以,现在很多人热衷于去拖欠负债,这样可以抬高自己的身价了。”
“不能这样说,有的确确实实是能力有限资金一时周转不开,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拖欠的!在我们那边,有一个老汉的闺女做养殖畜牧生意,街坊邻居挨门挨户借钱,才建立初步的规模。结果好景不长,一场猝不及防的瘟疫来袭,导致养殖的畜牧集体死亡。老汉和闺女当下写下欠条,口头上说一年保证还两家,结果,还才不过了十年时间把所有街坊邻居的欠款都还请了!这是人品道德涵养信义所决定了。如果有一个人他有着高尚的思想,言而有信的原则,心地淳朴的品质,那绝对不会亏欠他人分毫的!我们要以信用道德意识论人品,不要拿世俗风气潮流判人品!有出污泥而不染的人,有与之俱黑的人,什么问题都不能一概而论,要分情况分局势看待拖欠问题。”
“你说的还真口吐莲花,你十几年前从我家借走的那袋粮食,什么时候打算还?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
“记得,记得,旧事重提,我怎么能忘记呢?过几天就还,过几天啊”
“你这十几年前就这样说过了,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连一个字都没变!喂,你别走呀!说别人你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到你这里你就装聋作哑了?你嘴上说的倒是有理有据,怎么一遇到自己拖欠的事,就这态度?”
“老李和老杜家的陈年烂账到现在还没闹清,看看今天这几位是打算怎么唱眼下这出戏吧!”
……
众口不一,莫衷一是。眼下的舆论不是朝着一边倒的情形发展,这叫让人难辨真假了。越是不清楚状况的人就越是浮想联翩瞎编臆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凑钱
无论多么心有不甘,无论多么不情不愿,无论多么诡词狡辩,无论多么悔不当初,摊上这事赔偿是毋庸置疑的,或许能在赔偿多少的数目上计较计较。
死撑着绝对不是办法,不解剖不出赔偿这也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只能在无耻的程度上更加一分而已。土地庙和山神庙已经被花圈团团围住,白衣素缟的人蹲守在土地庙和山神庙一动不动,这阵势足可让那些跪拜祈福的善男信女望而却步了!这两个灌酒的“陪客”已然有始作俑者之嫌。
“这可怎么办呀?这回去连个窝都没了!哎呀呀,”山神已然有些六神无主了,来来回回踱着步。
“这牛魔王到底有没有陈病旧疾是不是死于饮酒过度,现在还犹未可知!我们不能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出这笔赔偿呀!如果解剖结果确确实实属于饮酒过度,那咱们赔偿也无话可说!在事情没闹清楚之前,咱们要沉着冷静,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对牛魔王进行解剖,追查其最终死因!”
土地神依旧坚持己见,立场不可更改。
“剖剖剖,你就知道剖!你不说解剖她们能闹出这么大动静吗?现在天知地知尽人皆知!如果你不出这馊主意,大家商量商量赔给她们钱了事,咱们只需要花有限的钱悄无声息就把这事解决了,名声保得住,职位也可以保得住!现在倒好,咱们名声算是彻彻底底在三界响亮起来了。悠悠众口,如同百川,会把我们唾骂致死的。就咱们就这德行还有脸称自己是‘神’?我自己都感觉臊得慌!玉帝现在应该正在拟旨了,赔偿或许还没有解决,咱们就要卷铺盖滚蛋开除仙籍了!天界怎么会容忍咱们这样的货色存在呢?虽说天界也藏污纳垢,可那都不是在明面上呀!你真是狗头军师,出一个这馊主意,算是捅了一个毁我前程命运的马蜂窝!”
山神满腹牢骚抱怨道,一脸的愤懑。
“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当初就不干脆利索把赔偿款给人拿出来呢?现在空口白牙一个劲的开始埋怨我来了?你有钱你倒是早说呀!我也用不着绞尽脑汁费力不讨好的想办法呀!现在倒是知道珍惜羽毛惦记你的仙位前程了,早干什么了?我若不执意让她们解剖,她们能给咱喘气的时间吗?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能招架得住?我不管出的是馊主意也好,好主意也罢,那好歹是一个主意呀!你呢?只会团团转瞎咧咧!跟一个没头苍蝇一样!”
土地神立刻反唇相讥,冷言冷语道。
“别吵了,吵能解决事情吗?这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显然是拿不到赔偿款誓不罢休!她们就是想制造声势,让三界都知道我们的所作所为。好让我们在三界颜面扫地!所以,我们不能让她们阴谋得逞,我们要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拖一天,咱们的臭名就远扬一点了”
天将从中调和,显然他已经猜到了那两个牛魔王的娘们就是要让他们臭名昭著遗臭万年!
“速战速决?用什么速战速决?她们要的是赔偿款,赔偿款!是真金白银的赔偿款!你有?他有?还是我有呢?大家现在都是身无长物囊空如洗的落魄人,怎么赔得起那么多赔偿款?”
土地神咆哮着嗓门喊道。
“都这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呢?都把自己的小金库私房钱拿出来清点清点。现在不拿还等待何时?都快点的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保住天庭的仙籍,再获得自己的灰色收入,那都是指日可待呀!都别他妈的装贫哭穷了,再芝麻大点的小神小仙也一定有自己的黑钱进账,要不你们能怎么心甘情愿安于一隅?”
“真他妈的倒霉!喝酒还喝出事情来!不是什么样的人请的酒都喝的!一不留神喝进去的是后悔药!”
“是太乖乖听话盲目奉命招致的麻烦呀!太把别人的话当成话的人,就是傻子一个!我这次就当了一次傻子呀!”
土地神和山神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抱怨道。
“别那么多废话了!快点快点拿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谁再藏着掖着不出钱,谁就是龟儿子!我把我剩余的金桃,玉床,弟兄们未发的军饷,我统统拿出来了,这次我也自认倒霉!”
天将怒气顿起。山神和土地神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天将,一个个慢腾腾得开始拿钱了。
一会的工夫儿,看似这两个穷困潦倒口里一直叫穷不止的山神和土地神居然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大堆的金银!也许他们也意识到,只要保住了天庭任命的职位,那这一些都会在不远的将来,如数奉还。若是丢了仙职,那一切就全完了!以前是花钱买官,现在是花钱保官!只是他们拿得那叫个恋恋不舍情不自愿,却又无可奈何。
“哎呀呀,这平日里一个个穿的寒酸破旧麻衣粗布,吃的缺油少盐清汤寡水,喝的更是浑浊不堪,居然个个都是隐藏的大富豪呀!你们这他妈的能装!装穷装得跟真的一样!若不是这次花钱保官保名声,我还真料想不到在穷山恶水之地居然有你们这样闷声不响的富豪呀!”
天将难以置信发问道。与他们相比之下,自己东奔西走风里来雨里去,还不如他们坐等财来的日子安逸自得。
“哼,明明知道这里是穷山沟,谁还会大张旗鼓高调炫耀自己有钱?那不是自我揭发曝光吗?一旦天庭派特派员调查起来,那可就要翻船了!为什么有些地方越来越穷?当地方土地山神反倒越是富足?那是无论天庭拨多少扶贫款项都统统装进地方土地山神庙里,而那些可怜兮兮的凡人压根都不知道这事!天庭是没少让财神往这边拨款,可是凡人怎么能得到这些款项呢?从源头开始,财神会先抽取十分之二,然后一级一级往下传,一级一级从中抽,等到了我们这一关,基本是所剩无几,既然是所剩无几,那还何必在昭告凡人们天庭给你们发福利了?所以,大家都装作没有这回事,上边的也不查,底下的也不说,大家心知肚明,就这么周而复始的干。这天庭下拨的扶贫款就这样不声不响装进了各级仙官财神的口袋了!那些愚不可及的人依旧烧香拜佛虔诚得很!还盼望着上天能大发慈悲降财赐福”
山神徐徐说道。
“真没想到,怪不得我们的军饷迟迟不发,也许也被你们这些家伙按照惯例这样一层一层雁过拔毛给剥削完了!这文职的仙人和我们这些打打杀杀的武职天神不一样呀!我们只是一味的动手,你们却只需要一两个小算计就可以得逞!真是心黑的无止境呀!”
天将愤愤道。
“可别这么说,你们武职和我们文职的仙人手段是不同的!你能说你们缴获的那些赃金罚银都如数上交天庭了?不知道你们在执行公务时顺手牵羊捞多少好处费呢?现在哪个天庭职务的角落没有空子转?我们这是捡去上边天神的点点滴滴的残羹冷炙,日积月累才积攒这么多!你们要在战场上随随便便虚晃一枪,谎报军情战果,完全可以向天庭申请军费和补给,那数目可观的很!捞上一把就胜我们几百年的积攒数目!莫羡他人贪得多,同是天庭跗骨蛆。你捞我捞大家捞,在职不捞后悔去!”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在底层仙职欺上瞒下发财致富的!天庭的扶贫银你们都敢私吞,你们就不担心有些胆大的凡人举报你们?”
“呵呵,天下哪里不透风的墙?要知道我们的顶头上司已经跟我们早已串通一气,只要哪个不要命的敢去揭发,他前脚走我后脚随后就到!他的家就在我所管辖的范围之内,以后要整死他,那还不是跟玩似的?要知道,他们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回来的一天嘛!所以,他们一般都会选择忍气吞声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没空
“你们这样的作为,早该让你们把吞进去的民脂民膏都给吐出来!你们敲诈那些无恶不作的妖兽邪魔也就罢了,居然打起贫民身上的主意了!他们本已经是皮包骨头瘦骨嶙峋,你们还在不余遗力刮骨吸髓!你们非但不抚恤救济他们,还雪上加霜把他们往坑里推,是嫌他们不够惨!你们于心何忍呢?”
天将义正言辞声讨谴责土地神和山神两个,可他们自然不以为意。
“民脂民膏怎么了?他人能榨取我等怎么就不能榨取了?草木需水滋润,鸟兽需食喂养,我等也需要仙俸供养,至于上头拨下来的是扶贫银,还是发放下来的仙俸,反正都是真金白银,我们无需辨别是谁的。做仙做人一定要先己后人的,先让自己衣暖食饱才行。若我们都两手空空,还有什么精力去教化那些凡夫俗子呢?再芝麻粒大小的仙也是货真价实的仙,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这是有专属我们的特权和优势嘛!”
“养肥一些地方小土地山神,单单天庭下拨的扶贫银和救灾款就够你们吃的肠肥脑满了!更别说你们收到凡间信徒的那些贡品了,我是真的低估了你们花样百出的敛财手段和运筹帷幄的能力!仙无大小,都不可小觑呀!”
“呵呵,大家各有各的生财之道嘛!要不众生纷纷挤破头皮非要做一个在职的仙人呢!有了仙职就有了权,有了权,财和名才会纷纷如约而至。权就像是一棵大树,有了根,枝干,树叶,那些凤凰孔雀鹦鹉才会有停歇逗留栖息繁育。”
土地神倒是伶牙俐齿,天将连连叹息,山神却一脸苦笑。
待把所有的赔偿款筹齐后,面对一堆堆一摞摞的真金白银,顿时,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面露大喜之色,哪里还见得半分形容枯槁之色,悲戚哀嚎之容?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狂喜呀!这么多的赔偿想必她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铁扇公主拿着脏袖子朝脸上胡乱一擦,便开始仔仔细细清点起赔偿款的数目。玉面狐狸爪子沾一口唾沫,一只爪子捏着,另一只爪子一张一张也开始清点,嘴里还“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点着。一个全神贯注,一个一丝不苟。
待她们清点完毕后,便两人一人背一包,欢天喜地,连吵架都顾不得,健步如飞潇洒而去。
天将在后连忙大喊道:“你们只拿走赔偿款,怎么不把牛魔王给下葬呀!”
“没空—”
那两条婀娜多姿的倩影只留着这么简单精悍的话。天将连忙接着又喊:
“他的尸体可就要快臭了!让他曝尸荒野,你们于心何忍?太不近夫妻之情了!”
“要埋你埋了他吧,有钱有势他是夫,没钱没势猪不如。离婚了,分居了,一无所有谁还继续跟着他?现在他死我们活,大家已是阴阳两隔的人,互不相扰才是正途。他走他的黄泉路,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生前已形同陌路,死了就更不会理会他了!有些人活着毫无作用,死了反而能造福一方。既然他死的价值已经发挥得丝毫不留了,便是一枚没用的棋子”
天将一脸怔住,难以置信她们居然会讲出这么薄情无义的话,口里喃喃自语道:
“妇人,最毒妇人心呀!有酒有肉就有恩有爱,无米无财时无心无情,她们得了牛魔王的赔偿款,连牛魔王的尸体都不瞥一眼!要是牛魔王在世,知道自己死后遭遇这般惨境,他还会倾其所有为铁扇公主挖洞开山?他还会金屋藏娇把自己的私房钱毫无保留用在玉面狐狸身上?人死灯灭,牛魔王这辈子是盖棺定论毫无可说的了。这两段尘缘也随之灰飞烟灭吧”
“我们是不是被骗了?”
土地神和山神呆呆愣愣异口同声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确确实实是被两个娘们给耍了!她们一走了之,还把牛魔王的尸体留给咱们了!连丧葬费和坟地钱都省了,她们当真是无情无义凉薄至此呀!”
谁知话刚说完,福不双至祸不单行,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她们前脚走,后脚天庭的宣旨仙官便飘然而至。手里捧着金晃晃的天庭谕旨,口气不带一丝温度开始念道:
“听闻妖界牛魔王与我仙界土地神山神来往密切,仙妖勾结,狼狈为奸,时常饮酒取乐称兄道弟,合谋欺压良善,为非作歹。土地神与山神图财害命渎职无为,只为自己贪图享乐,不顾芸芸众生疾苦,着实丢我仙家颜面。乃为仙界害群之马,土地神与山神罪不可恕天地难容。特将二者贬为庶人,打入轮回,尝遍人间疾苦。永不得修仙翻身!”
这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节奏?在场所有人皆目瞪口呆。
“为什么我们两个被革职查办,你却安然无恙?”
山神咄咄逼问天将道。
“这,我也不知呀!”
天将一脸无辜回道,脸色红彤彤的,略显慌张,跟做了亏心事一样。
“你不知道?你放屁!怪不得你会唆使我们一直不停的灌牛魔王酒,怪不得牛魔王刚死不久,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便风风火火恰到好处赶过来,怪不得你好言歹语强迫我们拿出这些年的私藏,怪不得天庭只下了一道圣旨单单处置我们两个,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是借我们之手除掉牛魔王,然后再借天庭之手除掉我们!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套呀!你真是个阴险无耻卑鄙的小人!”
“你你你可别冤枉好人!”
“你是好人?我呸!你脑壳上写‘好人’两个字了没有?你跟天庭密谋好了这一切,是专程来整治我们吧?你毁我前程,败我仙途,让我一无所有,你等着,我就是下了地狱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土地神声嘶力竭怒气冲冲道。
“哎,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作恶的人若没有恶报,天理何在?我们谁也逃不过因果循环呀!罢罢罢,这下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整日里过履薄冰的日子我也是过够了,要杀要剐,任凭天庭处置吧,我无话可说。”
山神悠悠叹道。
“还听他们在这里唠叨个啥?快快把他们五花大绑了去!这两个尸位素餐贪图享乐的家伙,看着就来气!”
宣旨官冷冷淡淡说道。然后他双手作楫,笑吟吟对天将施礼道:
“天将,功不可没,揪出仙界这两只跗骨之蛆是实是大功一件!待重返天庭一定会加官进爵的,恭喜恭喜”
“我我我”
天将吞吞吐吐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看看看,还说自己无辜?哼,这都谈到论功行赏的份了,还说自己无辜?”土地神恶狠狠瞪着天将,那眼神简直能喷出火来。
可是,到底是谁设得这一大盘棋?就连精明伶俐的天将也被玩于掌中。按照常理说,天将可也是恶贯满盈罪恶累累,可是他却被天庭当成空气一样无视了!
就连宣旨官一众押着土地神和山神远远离去后,天将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
“天将,这盘棋真的不是你设的?这么多的巧合你都不曾从中作梗,你是真的一无所知,还是佯装搪塞别人?”我用探究的口气问道。
“真的,我以为我这次也要跟他们一块完了,可没想到天庭居然这么风轻云淡放过了,而且还加官进爵!这确实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是我五叔暗中相助了?”
“你你你的五叔?那你的五叔又是何方神圣?”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人微言轻
“我五叔可是天界了不起的人物,他现在差不多年迈到了退休年龄,等我在凡间历练混个名声,积累些阅历就好去接他的班。也许我在凡间的一些作为被他知道了,是他从中为我斡旋,才让我平安无事免于刑责。我觉得这次是他在玉帝耳边替我美言几句,把我的罪恶粉饰了功劳!呵呵,还是天庭有人好做官,做点什么出格过火的事,上头几句话就可以轻易摆平了,这就是出身好的特权呀!”
天将得意洋洋道。
“啊,那您的五叔能跟玉帝搭上话,想来也是天庭举足轻重的人物,敢问尊姓大名呢?也好让我增长增长见识。”
我连忙露出一副谄媚巴结相。天将一脸不屑,鄙夷的看着我,以一种倨傲不逊的口气对我说;
“想干什么?让我给你牵线搭桥引见引见?就你这德行还想抱我五叔的大腿?你可别做白日梦了,我五叔是何等高高在上,哪能说见就见的?他可不会理会你这么一个无名鼠辈。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妖吧,改明等我五叔告老还乡我走马上任了,借机也好提拔提拔你,关照关照你。”
“那敢情好,有您这句话,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恭恭敬敬点头哈腰,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姿态。
“你看看你那德行,有好处可取就这么甜言蜜语卑躬屈膝了?没有好处可捞时,我看你也是冷眼旁观的看客。”
“嘿嘿,众生皆是趋利避害,这是人之常情,何况是多狡的妖呢!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有名有利有地位,有权有势有面子,哪怕做一条狗,那也是金毛狮子狗,可不比一些土狗野犬要强的多?我们追随您自然争先恐后趋之若鹜。若是跟着您朝不保夕担惊受怕,还要受人指指点点,背后恶语中伤,忍饥挨饿,无利可图,自然不会得到我们始终如一的追寻和忠心。您看您,间接的把牛魔王给杀了,天庭不仅仅对你免于刑罚,还嘉奖论功,这是何等的优渥呀!”
我不吝我的溢美之词,就想把他五叔的名字给套出来,看看是天庭哪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这般纵容自己的亲属行凶作恶依旧逍遥法外。
“呵呵,我这还不算什么。毕竟我也只是他的侄子,要说太过优渥的还是我那堂弟,他就是一个酒坛子,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角色。一天三顿酒,从日升喝到日落。天天醉生梦死,醉酒后四处肆扰生事。有一次,他喝的不省人事,居然把一个出生不久的孩子给生生掐死了!闹出了人命,这事自然而然不能善罢甘休。可是,你猜怎么着?虽然当时被关押大牢,不久,我堂弟照样完好无损从天牢大摇大摆而出!一出来头一件事就是去找酒喝!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的那位五叔奔走四方替他打通关系,对受害人威逼利诱,迫使他们敢怒不敢言。并且我五叔还对外宣称说我堂弟打小就有精神问题,你看,就这么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得一干二净。虽说他的过激行为虽然给神界蒙羞,但那些都是他的无心之举。还说他是一个心地善良胆小怯懦的孩子,绝对不是一个心性残暴的邪恶之徒。几句话,拨乱反正扭转了乾坤改变了不利地位!哼哼,我倒是乐见我堂弟栽个大跟头。若他肯痛改前非改邪归正,我五叔未来的职务或许就与我无缘了!毕竟亲生骨肉的关系是要优于我这个侄子的关系嘛!”
“什么?打死了无辜婴孩居然还被若无其事释放出来了?只是因为他老子说他有什么精神问题?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不是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呢?他儿子到底有什么精神问题,还是一个拿来挡箭盘的幌子?我们不得而知。按照这样的推理,那只要是有点精神毛病的就可以当街打死人而天条律法束手无策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只要说几句话就可以抵消一个罪恶累累的审判。这也太手眼通天了吧?再说,明明知道他是精神问题,怎么还可以让他横行乡里随意屠杀宰割无辜?若是百分之百确定是有精神问题,是不是就应该选择圈养,而非散养?阶级越高,本就应该行的端走的正,自我约束和监督。为众生的表率,这阶级越低的人,难道就该永远趴在草丛中,生生世世,无声无息,受仙人们压迫?”
我又端出一副正气凛然的姿态来,一本正经和天将侃侃而谈。精神有问题就可以逃出法网了?天条制约就成了一纸空文?有识之士的义愤填膺都可以置若罔闻忽略不计了?精神有问题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赴会了!太难易抚平舆论大众的悠悠众口和愤愤不平了。
“往往深谙大道理都是寂寂无名之辈,空有这仁义道德礼仪法度的认知。这些仁义道德礼仪法度就是为了樊笼芸芸众生的行为举止而故意设计的!循规蹈矩的众生只有任人摆布拿捏的结局。什么是一锤定音的力量!那就是通天彻地的势力,无人能比肩的地位和数以万计的财力,只有担当这样的角色还有话语权,才有决定他人命运起落的杠杆,要他生他就活,让他死他就得亡!你们所说的这些微言大义他们高高在上的仙何尝不懂呢?但是依旧这般行事,你能怎么着?你千言万语义正言辞口诛笔伐,对于他们而言还不如他们放一个屁有效果!这就叫做‘人微言轻’!上天造就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把你们分配在哪个阶层,你们只有俯首认命别无他法。你想也如同他们那样位高权重财大气粗手眼通天,你有那个门路吗?你有那个能力吗?你有那个头脑吗?玩天道这盘棋局,走卒马炮,兵士相车,造就注定好了。在仙人面前,你们这些妖和人,只有俯首认命的份。你若发表反天逆天的不当言语,轻则马上就对你谈话问责!重则直接就把你投入天牢,看你敢不敢说些不符合妖精该说的话,有悖于天庭意志的话。妖的身份就捆绑了你的口舌言语权,你只能说一些妖界才能说得话,非议天界了,叫嚣不平了,对天庭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了,天庭可不会放过你!现在天庭的耳目遍布角角落落。所以,你要么就缄默不言装聋作哑,要么就俯首认命随波逐流。话多了,对于无名之辈绝对不是好事,你不知道哪一句话,会被天庭的耳目听去,揭发了你,你一辈子可就带污点了!在芸芸众生的认知里,只要你坐过天牢,无论你是含冤入狱,还是无心之过,还是为民请命,还是正当维权,有了污点,世人不会深究是何种因由造成的,一致认为蹲过号子的你不是个良善之辈,很难在这世道立足。所以,别因为一些不该说的话,把自己送进大狱,让旁人疏远孤立了你,这一点就要记住!”
天将就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智者,在规劝一些桀骜不驯的叛逆者。他字字句句看似是在为你好,实则是为了让他的统治安稳太平无波无澜。若是烽烟四起,他不得不要镇压安抚甚至上阵玩命。太平犬坐久了,谁还语不惊人死不休!
“以天将所言,我们这些妖在这世道无论说什么都是废话了?明知句句在理却有违天庭意志的就必须忍着憋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拾人牙慧
“可以这么说吧,人微言轻,哪怕是微言大义鞭辟入里,其结果百无一用。现在这世道就没有你们说话的份,你们说啥呢?还不如少浪费些口舌节省点力气。同样是胡说八道,有地位的仙的胡说八道就有人争先附和。为什么呢?人家有知名度,在某一个行业是行家高手,术业专攻的人才。他要是说开花结果跟太阳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他要是说果树授粉与蜜蜂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他要是说拉屎放屁跟肠子没关系,那也没关系。他要是把那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东西生拉硬扯在一起,说那曲曲弯弯有关系,那就一定会变得顺理成章有关系!比方说勾芒那家伙,走到田间地头愣是把青草认为是韭菜,而且还要割回去炒菜吃。让人以为勾芒是牛投胎似的。这是典型的不辨菽麦货色,你看他说话就有权威性,扭曲事实的权威性你不服都得服!你说可笑不可笑?人家有仙籍有地位,你就是可笑的肚疼也的强忍着,哈哈哈”
天将爆料勾芒的种种不堪,说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我也附和道:“天庭养的一些滥竽充数的货色实在多如牛毛,知道个一知半解就可以当一字之师了,恬不知耻自诩为这方面的行家里手。而埋头苦干的一直默默无闻,为世人所忽略,那些沽名钓誉的一直招摇卖弄。天庭的俸禄处处是窟窿漏洞,主要就是养了一群庞大众多的没用废物,时不时还要听他们胡诌八扯,真不知道天庭是怎么想的!该养的不养,该舍弃的不弃!”
“你这只妖怎么说话呢?妄议天庭你想进大牢?什么叫做该养的不养,该舍弃的不弃?你把话说明白!你可别拐弯抹角骂我呀,我可分得清眉眼高低含沙射影的话!”
“我怎么跟对你出言不逊呢?我指的那些只会吹拉弹唱的不该养,只会故弄玄虚的不该养,只会油头粉面的不可养;抛头颅洒热血的应该养,兼济天下的应该养,造福苍生的该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一心为己自私自利贪图享乐的是越来越多,推己及人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的是越来越少。诚心诚意做事有所担当的人是越来越少,敷衍了事推诿拖延的人是越来越多;沽名钓誉名不副实的是越来越多,实至名归不慕虚名的是越来越少了。天庭处处充斥的是五花八门的嘴脸,鱼目混珠,早该拿着扫帚仔仔细细清理打扫天庭的边边角角了。若一味让一些力不能力德不配位的仙担当重要仙职,这苍生岂不苦不堪言?若让一些道貌岸然的神管理凡人,那凡人们还不深受其害?己身不正,何以正人?己身不渡,何以渡人?让那些挂着虚职的仙赶紧下去,让那些不办正事的神腾出位置,给真正关心民间疾苦心系苍生的神挪出地方。特别是那些确实腐烂不堪堕落沉沦的仙该抓的抓,该诛的诛,该杀的杀。让新鲜的血液时时刻刻补充天庭,让他们知道,仙职不是令人望洋兴叹的,只要是功绩卓著造福苍生了,就可以让一些按资排辈倚老卖老的老仙们告老还乡,他们取而代之。”
我发表自己的一孔之见,皆非虚言妄言,可以说句句在理头头是道,可惜今非昔比,我终究不是天蓬元帅那个位置。
“天庭是有天庭的考量的,知道‘卸磨杀驴’的道理吧?天庭不是对他们的恶行恶举视若无睹,只是时机未到,还需要眼前这头驴继续为天庭拉磨效力呢!谋大局而不计微瑕,图大利而不较小失。眼前那些自以为是个了不得的仙做一些偷鸡摸狗为虎作伥的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以成功瞒天过海,其实他们错了。他们已经是天庭待宰的羔羊,从他们自以为得意心存侥幸的那一刻开始,天庭的那把屠刀就已经高高悬在他们头顶了。只是现在还没到膘肥肉厚的时候,等他们把自己养肥养壮了,也就到该下锅烹饪的时机了。你不要看我在凡间无所事事,四处敛财整仙,我是受雇于天庭,是名正言顺的‘钦差’!实实在在是为替天庭激浊扬清去伪存真的呢!虽说我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也为自己谋的一星半点的微末小利,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你看哪一个外出巡视的钦差不都是受到当地地仙小神的热情招待周到照顾?对他们要衷心表达的心意我却之不恭,太不近人情了。有时候笑纳了他人的东西就好像让他们吃了定心丸,若是将他们的心意拒之门外,反而让他们惶惶不安。他们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天将总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找各种理由自圆其说开脱罪责,他对自己的恶贯满盈说的如此风轻云淡,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通过各种手段招摇撞骗敲诈勒索大发横财,居然说是一星半点的微末小利?我只能口是心非说道:
“对对对,你高瞻远瞩,我一叶障目,毕竟仙和妖还是在头脑智力上千差万别。三界以仙界为尊,这是毋庸置疑的正确选择。”
“这天庭的所思所感怎么能是你我三言两语所能概述的?任何一个团体组织都有他的组成部分,每一个成员的分配安排都有他内部商榷后的原因,要么是他祖上有功,封妻荫子;要么就是他确实有着不二法门的能力,要么是抹不开面子剪不了弯弯绕绕的裙带关系,这些人全然当一个混吃混喝的角色,毕竟有时候是要顾及一下对方身后的那种关系网啊!虽然在一些指挥协调运筹帷幄上搞得一大糊涂,也不能直接了当革除仙籍。你想想操作这么大的天庭机构,什么样的角色不得有?什么样的人才不得吸收?平平庸庸无能之辈实在是难以估量,要想让他们对天庭服服帖帖唯命是从谈何容易?有些人吃这一套,那就用擅长此道的神仙去安抚和解释;有些人吃那一套,那就派遣精于此道的天神角色去讲和去平反。文仙武神不全得有吗?若是真有那朽木不可雕毫无背景的仙,只能让他当众出丑引咎辞去仙籍。这便不能说天庭的不是,更何况人都有一些真假难辨的流言蜚语,天庭也是如此。无论天庭走哪一步,都会招惹他人的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所以,慢慢看,慢慢瞧,看最后的结局是大快人心,还是大失所望”
“这滥竽充数的各色人等,尾大不掉庞大仙群实在繁琐多余,精兵简政才是上上策!”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操心,可惜你却事事力不从心。还不如安安静静心如止水做一个看云卷云舒的隐士,那样你就不会为这世上的离经叛道颠倒黑白的事情拍案而起口诛笔伐了!谁让你有追名逐利的世俗心呢?有着世俗心,就要有方方面面的顾忌和权衡。前方荆棘满途,你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迎难而上,不得不费尽心思趋利避害,不得不搜肠刮肚摆平那纷至沓来的各种言论,不得不练就一双直窥人心的火眼金睛,不得不对他人察言观色忍辱负重,不得不对他人点头哈腰虚为委蛇。你还不得不口是心非的去说,你还不得不八面玲珑的去做,你还不得不带上面具隐藏内心游走与尘世。你说说看,这明明知道名缰利锁,多少人还依旧你争我夺不死不休?哎,来时空空,去时空空,万事万物全是空,悟佛悟道顿悟方知是悟空一场。可惜,你这孤陋寡闻的妖,实在是难以理解我这高深玄妙的真意呀!”
天将冷冷嘲弄我,一脸不屑,目无下尘。好像他的有感而发就是至理名言高深叵测,我看他是拾人牙慧!
第一百九十章 物价天价
“蝼蚁之辈当自求蝼蚁之穴,管那些事不关己的事情作甚?发发牢骚街头巷尾评头品足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属于声不可闻的范畴,不是霹雳惊涛的巨响。我们就少在这里说三道四了,还是关心关心自己为智者所为!走跟我去一趟天庭,找四大天王谈谈。”
天将截断我们的谈话,作势要起身。
“四大天王?找他们做什么?咱们和他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向并无往来”
我疑惑看着天将,这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找他们还能是闲话家常东拉西扯吗?你不觉得现在的军饷购买物质是越来越少了?倒是有通货膨胀的趋势,我以前暗箱操作所获得的巨额财富将越来越贬值,我必须要找他们谈谈,物价这事关我切身利益我不得不插手了!哎,不当家还是不知柴米油盐贵!”
我这下心下了然,敢情这天将是要阻止四大天王哄抬物价以免自己的财产变得缩水贬值了,导致自己辛辛苦苦坑蒙拐骗获得的财产到头来只能购置可怜兮兮的零碎物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如果他能阻止四大天王私下哄抬物价,那他资产还是原来的价值。
“天将所言极是,我以前十文钱买十张烧饼,现在十文钱只能买一张烧饼。我的收入远不及物价上涨的快。要是凡间和天界的物价一路狂飙,估计我们天兵就要去当兵器和仙服度日了!”
“我不就是担心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嘛!上边那四个家伙是吃的肠肥脑满把自己的肚子是喂饱了,就不在乎我们这些在外奔波劳碌的天兵了!这天王只有这有数的天王,享受天庭优待,位居九重,仙俸数以万计,且旱涝保收。既不用下凡降妖除魔,也不用带兵东征西讨。退休了还继续享受天庭奉养,头疼脑热还可以免费治疗,等哪天驾鹤西去了,还会有个追封谥号什么的。可这天兵就不一样了,仙俸是隔三差五断断续续,就那么屈指可数的三瓜两枣,时常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若战死沙场,别说立碑树撰,连个姓名也难能留下。这就是王和兵之间的差别,为什么那么多无名小卒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不向上爬就享受不了那样的待遇和福利!都说高处不胜寒,可低处活着简直让人举步维艰苟延残喘!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趁着年轻力壮精力充沛之时,冲向青天,奋力一搏,哪怕是活活摔死魂飞魄散,至少高处的风光,我们也曾游目骋怀尽收眼底过!”
天将无疑就是这种不择手段向上爬的人,这是他的感慨,也是他的决心,更是他毕生的目标。他绝对不会甘心做一个小小的天将,他也是有着自己野心的家伙。毕竟谁都不想这么默默无闻庸庸碌碌活着一生。扬名立万是每个男儿的目标,富有四海是每个人的追求,而与日月同寿,是每个人的痴心妄想。凡人有这样的想法,神仙也有,妖精也有,只要有头脑,有意识,有追求而,有欲望,就不可避免都有这样的想法。
我亦步亦趋,紧跟着天将,过了南天门,我们就直接去找四大天王的议事厅。我们驻足于门外,里面已经吵得沸沸扬扬,听动静,这四大天王是吹鼻子瞪眼唇枪舌战异常激烈,正处于焦灼状态。
“木头的价格你还想往上涨,你看看你南山囤积的木头有多少了,嗯?待价而沽,你已经捞的不少了!天下的各种好木头,紫檀木,楠木,乌木,紫榆木等等几乎都在你的彀中,你再往上涨价,皇帝的宫殿庙宇都难能盖起来了!更别说那些小门小户的凡人了,你可别太贪心了!适可而止吧!怎么难道你有这么多上等的木头,还没有挑选出自己心仪的棺材板?”
这话是广目天王说的。
“我贪心?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就贪心了?你只看到我往口袋里赚钱了,可我的良苦用心你看到了没?我略微抬高一点木头的价格,还不是为了防止过多的乱砍乱伐?现在你看看凡间四周荒野,曾经郁郁葱葱的青山,清清丽丽绿水,处处鸟语花香,奇珍异兽随处可见的情景一去不复还了。现在处处都是光秃秃寸草不生的荒山野岭!没有花草树木的庇荫,这世道的处境就贫瘠荒凉了!只说我擅自上涨木头价,怎么不说说你私自上涨水价呢?要知道水可是生命之源,你的水价跟油价一般高,还让黎民百姓有水可饮吗?你这漫天涨价可是在变相涂炭生灵呀!你罪不可恕!”
这话好像是增长天王。
“你一派胡言,上涨的水价我可没有尽数装进自己的囊中啊,我可是把上涨水费所得尽数充当了咱们几个人的日常请客花销里了。再说,我上涨水价的理由和你的也是一样的,防止凡人们铺张浪费嘛!你不知道,他们有些人不是正常性的喝水,而是肆无忌惮浪费糟蹋。有些人居然拿饮用水洗脚洗澡洗衣服,更有甚者用饮用水去在干旱酷暑之地打水仗嬉戏玩乐!简直太不像话!太不成体统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难道咱们让雷神雨神降下去雨水甘霖不能用于洗衣洗澡呀!我上涨点水价,让他们也长长记性,水,是万万浪费不得的,多浪费一滴水,就多会花费一锭银!咱们的也可以多一笔收入,对咱们可有利无害何乐而不为呀!”
说话的还是广目天王,看来广目天王负责水价,增长天王是负责木材价的。
“咱们这涨的还是有节有制,哪里像持国天王,他今年才是捞的最多的天王!单单房价这一项,可就是咱们四大天王的巨无霸了!前些年持国天王过得叫一个寒酸潦倒,自从管理房价事宜,那毫无质疑的说,一顿就吃成了名副其实的胖子!咱们看看他现在的穿戴,哎呀呀,奢华至极,华丽至极呀!手指上都戴了十二个钻石戒指,连那个多出来的手指都不放过!一夜暴富,在持国天王身上演绎得是淋漓尽致呀,令我们都望尘莫及。混的最不景气的天王,转瞬之间我们三个都不及持国天王一人的财富了!”
“不敢不敢,言重言重了,广目兄过誉过誉了!我不过是赶上了一个契机,一夕之间咸鱼翻了身!衣食住行这凡间最最基本的物资所需,衣食住都可以讲究凑活,唯独住房是头等大事,是重中之重!衣服你可以洗洗晒晒缝缝补补,吃饭可以粗茶淡然无需顿顿大鱼大肉,行路你可以徒步也可以骑驴坐马,这些都无足挂齿。可是房子就不一样了!房子是什么?房子就是家,就是命,就是根!是肉体的栖息之所,是灵魂的归宿之地,是生生世世代代相传的念想之源!是开花结果的诞生地,也是寿终正寝的升天地。人,总要扎根立足。而要扎根立足,首先就是置地买房!所以,很多人在购房上深思熟虑慎重小心,这房子是一掷千金的花销。谁能掌握房价高低的杠杆,谁就握住了点石成金的神笔。而能操作房价的我,自然而然就成了这几年突飞猛进脱颖而出的大富豪。”
持国天王还在忘乎所以的尽情演讲,门就被天将一脚踹开了。
“涨涨涨,你们这几个的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胡乱涨价!个个长着眼睛都长到屁股上了?看不见有多少收入微薄的凡人为了衣暖饱食疲于奔命的样子?没有看见多少老幼妇孺流落街头?没有看见饿殍遍野靠喝污水苟活的惨境?你们还有精力兴致在这里胡诌八扯,我们的天兵连馒头都吃不起了!你们是衣食无忧吃饱穿暖了,你们怎么就不低下头看看大多数人的处境!你们一叶障目冷血自私!我真想一脚把你们全踢翻在地。”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参照物
“天将气从何来?我们私自物价上涨,似乎并没有让你受到什么影响呀。以你在混迹于凡间这么久,该拿的不该拿的,该收的和不该收的,明里暗里,可以说你已经所获颇丰了吧?给别人涨涨物价,无论是涨到天价,跟你牛马不相及,你在这里发什么脾气!”
持国天王怒气冲冲站起身来跟天将四目相对,一副财大气粗的派头,似乎天将的出言不逊和无礼举动,触怒了持国天王,令天将都有些自惭形秽黯然失色。
“怎么跟我牛马不相及?以前我给手下天兵发一万两军饷就可以打发他们,我还可以扣留五千两中饱私囊,可现如今呢?我发两万军饷都喂不饱手下的天兵,我的私产都开始源源不断充当军饷了!你们再不顾一切往上猛涨,天兵们无钱买米购粮,我会被天兵们五马分尸的!军饷迟迟发不出,会发生兵谏的!”
“我们涨物价也全是顾全大局,现在多少天兵们萎靡不振,坐享其乐,无所事事。若不涨点物价,怎么调动他们为天庭效力的积极性?他们要想满足自己以往的花销,必须想法设法建立军功,身兼数职,披星戴月,若功勋卓越战功累累,收入也会水涨船高,多劳多得,自然不会担忧物价的上涨了。你的天兵就应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不能单一靠仅有的军饷过活,想法设法开源节流才是明智选择。物价是要与日俱增的,他们的技能和头脑也应该随之增加,若一味停滞不前,还怎么跟上时代的变迁?未来也是要讲究适者生存。”
广目天王苦口婆心的说道,在为他们哄抬物价找一些合乎情理的借口。
“你们以为所有的天兵都是三头六臂智力超群吗?他们为什么只能做兵而不能做王?还不是因为他们四肢健全却没无七窍玲珑心的,即便是有些头脑灵光的天兵也只能晋升小小的头领,做天王可是万万远不能及的,更何况你们稳坐钓鱼台不退位让贤,哪里有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让他们想法设法开源节流,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单单日复一日的站岗巡逻,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去兼职他业?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吃饭睡觉。没有充足的睡眠,足够的营养,怎么会精力充沛生龙活虎?物价是上涨了,他们的生活质量和体能体质却下了一大截。这对于普通下层天兵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你们上涨物价总靠考量考量普遍者的收入水平,是否适合,是否可以承受这与日俱增的物价。”
天将滔滔不绝陈述己见,讲事实摆道理,吐沫横飞跟这几个款爷“讨价还价”。
“有压力才有动力嘛!肩上若没有一星半点的压力,他们就安安心心坐享其成坐吃山空了,这对未来天兵的整体军事素质是有害无益的,”
“压力?你说的真云淡风轻。肩上给你放一块石头算压力,你可以咬咬牙挺得下来。若是给你放一座山,两座山,你还喘得过气来吗?还不直接把你压成一滩肉泥?你们不顾他们的承受能力就这样持续不断的上涨物价,其结果会让那些难堪重负的天兵走上极端了。他们可能会去偷,去抢,去骗!到时候我的手下因为买不起吃喝用度个个都逼上梁山成了贼了,那我将被置于何地?说什么你们也得把物价给我降下来!”
“不行,木已成舟为时已晚!上涨的价钱怎么会突然再降下来?一降下来,整个市场和秩序都会乱作一锅粥的!”
“恩?怎么就会乱作一锅粥了?你们手里不握着价格高低的杠杆吗?想涨就涨,想落就落,这不都取决于你们几个的一句话吗?筹划往上涨时,你们个个胸有成竹信心满满,这往下降怎么就打退堂鼓无能为力了?”
“这降价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的,现在口头约定白纸黑字都是按照以前上涨的价格谈妥画押了,若是这谈妥原先价格的买卖突然急速下降,那诚信不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么?契约不就成了一张废纸了?那些已经谈妥约定好的买卖,还不撕破脸皮?若是持续上涨价格,那买卖双方一方心存侥幸,一方会得意洋洋。双方皆大欢喜。要知道我们不是无缘无故毫无根据随便涨价的,是费尽心思层层讨论参考了很多高收入水平的群体才做出物价上涨的决策的,这是时代所需,因时而异,顺势而为!”
“参考了高收入水平才随即上涨物价的?你们的眼睛只盯着那高收入水平的群体,没有闲暇去看看三界有多少低收入群体的?那你跟我说说你们都参考了哪些高收入群体?”
“啊,这个,这个嘛,不太好说,”
广目天王有些为难了。然后,吞吞吐吐慢悠悠说道:
“有名噪一时的名流,有独当一面的高官,有富有四海的巨贾,有百顷良田的地主,有日进斗金的戏子,有坐拥巨产的矿主……”
“快打住,快打住吧!你们怎么不参考参考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躬耕田间地头的稼穑务农者?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穿梭惊涛骇浪的渔民收入?你们怎么不会参考那些修剪植被的园丁收入?你们怎么不会参考那些寄人篱下的奴仆家丁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拾荒行乞者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掂斤播两小商小贩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白首穷经落魄书生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那些整日里端茶递水伺候他人的收入?你们怎么不去参考打扫污浊之地的清洁工的收入?该去参考的群体你们视而不见,不该参考的群体你们倒是积极踊跃!你们这是在搞泡沫模式!看其一而不看其二,以少数揣摩多数。你们是上层阶级的依附者,是下层阶级的压榨者。上层阶级看得到你们的可憎的嘴脸,下层阶级看得到你们的摇动的尾巴。”
天将极不耐烦打断广目天王的话语,顿时,令四大天王哑口无言。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对我们说三道四?我们的决定哪轮得到你置喙!”
持国天王恼羞成怒毫不顾忌风度对着天将就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我?我只是一个为民请命心系苍生疾苦尚有良知的无名之辈。我对一些冷血无情的仙深恶痛疾,我对一些漠视弱势群体的仙鞭挞咒骂,我只是爱说一些你们不愿听的冷嘲热讽大实话,我只是忍不住发表心中不吐不快的义愤填膺。我要让三界知道,这个世道不是沉默无言的,不是隐忍不发的,不是冷漠冰冷的。我只是在以另一种形式,发出这个世道缺少的那种声音,孜孜不倦说自己该说的,做自己该做的!我一定是一个一意孤行的斗士,与天斗,与地斗,与污遭邪恶斗,与黑白不分斗,与忠奸不明斗,与虚伪造作斗!我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对我摇头叹息却又无可奈何的东西,跟一个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宁碎不折的东西!”
此刻天将的神态和语气就跟一个执拗普渡的佛一样,闪闪发光,威风凛凛,那种傲立的身姿,令人难以直视!
第一百九十二章 消失的河
“漂亮,漂亮,讲的好生漂亮,可谓是天花乱坠热血澎湃正义凛然。可是你只是动动嘴皮子的角色,一派胡言虚言妄言假言,字字句句虽说充满浩然之气,可你能言出必行么?你能持之以恒多久?怕只怕是美言不信,怕只怕是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你自己拍拍你的心口,你这话并非发自内心肺腑,而是应景之言吧?看我们比你心黑手毒权大利多,你就装出这么一副一板正经的德行,斥责我们歪风邪气冷血无情,貌似你就卓尔不群一尘不染了?你又不是个睁眼瞎,咱们天界那些仁人君子有多少是道貌岸然持正不阿的?看看那些善于阿谀奉承卑躬屈膝的仙,个个混的如鱼得水名利双收,这是仙界环境的释然。再看看那些表里如一宁折不屈的仙,要么被排挤孤立,要么被贬被谪,要么弃之不用。我们若不使一些手段谋略,还不早被那些见风使舵的仙给踩下去了?你口口声声言之凿凿,哼哼,怕是多荒诞不羁无稽之谈。即便你真是个斗士,你孤立无援独木难支!架子还没搭起来就会被摧枯拉朽一扫而光!只有随波逐流顺势而为方是立世之本,逆大势而为者其结局是顾影自怜无人问津!”
持国天王同样口若悬河,倨傲不逊道。
“难道你们就心安理得看着那么多卑微贫贱的人,捉襟见肘的过日子?身为天神本就应该造福天下苍生,你们这是在祸害众生呀!擅自上涨物价,你们这不是在拿着隐形的刮骨刀对芸芸众生抽筋剔骨吗?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仁爱之心?怜悯之心?良善之心?”
“那么多芸芸众生,蝼蚁之群,我们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在这个世上最不需要的就是仁爱之心,怜悯之心!良善之心!他们穷困潦倒,他们入不敷出,他们饥寒交迫,他们流离失所,只能怨他们自己愚钝无能!这个世道的生存法则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他们能力有限,不会察言观色,不会曲意逢迎,不会溜须拍马,不会投机倒把,不会见机行事,不会随机应变,不会巧言善辩,只能属于淘汰之列,这是天意,怪不得我们!我们现在身居高位应有尽有,趁着无所事事好去钓鱼养花陶冶情操呢!哪有功夫去关注跟我们素不相识微末之辈生死荣辱?只要我们每年的入账芝麻开花节节高,其他的我们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你们真是铁石心肠的衣冠禽兽,身居高位,却自顾自贪图享乐骄奢淫逸唯利是图。为图私利而将天下苍生置于水深火热!天界有你们这样的仙,是三界的不幸,是天庭的不幸,是苍生的不幸!要记住:有的人,有的势,怕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你们几个也不会有善终的!咱们走着瞧!”
天将气得面红耳赤,拂袖而去,口中喃喃嘀咕:
“这几个老狐狸不好忽悠,人老心猾,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三言两语糊弄不了,还让他们数落我一番!”
“看看他那个样!毛还没长齐就想来忽悠我们,自不量力!小手小掌的还想插手物价走势,妄想分一杯羹!呸!”
持国天王背后论人不是窃窃私语,就是这么高嗓门呼着,就是故意在说给天将听。
天将碰了钉子,心里怒气难消。走着走着,他忽然站住脚步,四周的情况与我们来时有所不同呀!我仔细辨认后也惊异的发现,原先我们走过这边时,附近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周围还有几户零星散落的渔民,还在这里渔民家驻足片刻喝过一次水,怎么再次途经此地,那条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干涸的河道。那些稀稀落落的渔民也不知何处。现在烈日炎炎,别说想来一次畅快淋漓的洗澡了,连喝水的地方都不见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这才多久,那条河就蒸发不见了?那些渔民也随之消失?”
天将大汗淋漓,身上的盔甲都已经湿透了,双手擦着额头,一脸疑惑的问道。
“对呀,这才一夕之间就沧海桑田了?一定发生了我们难以预知的事情。我看我们还不如找这边的土地神问问呢。”
我也是满腹疑窦,去往天庭南天门的路只有这一条,而且这条河绵延数百里,不可能瞬间消失不见。
天将大声叫喊土地,不一会儿功夫,侏儒般的土地神畏缩着冒出来。天将也许是干渴难耐,单刀直入问土地神:
“我问你,这里的河水呢?怎么一夕之间就平白无故消失了?”
“禀告天将,全被抽光了?”
“抽光了?为什么呀?”
“天庭发来谕旨,要这这里建地下仙宫,方圆百里内,必须是干干净净平平坦坦。我们迫于无奈,只能听命行事!调来能工巧匠,一夕之间就把这里夷为平地。”
“那渔民呢?”
“全赶走了,这里没有了河,也就没有了鱼,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了他们赖以谋生的生计,在这里也是多余。所以就让他们迁往别处了!”
“这条河养育了他们世世代代,你们说抽干就抽干?说夷为平地就夷为平地?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的家业,你们说赶走就赶走?你们这是在要他们的命呀!都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你们这不是毁人家业釜底抽薪断人生路呀!你们做事真是有理有据兵贵神速!积极性异常高涨呀!”
天将在四大天王那里憋一肚子气在这里可以毫无顾虑的发泄一通。
“你们这些小神小仙的虾兵蟹将欺负渔民倒是有恃无恐气焰嚣张,看看你们那些德行,个个尖嘴猴腮妖里妖气的,一点都没有仙的仪容风范大气正派。你们所作所为代表的是天庭的一张脸,看看你们在这凡间横行霸道,有没有一点的菩萨心肠?你们跟那脏心烂肺的四大天王有什么两样?他们在上头为所欲为,你们在下头就可以横行乡里了?焚林而田,竭泽而渔,是正确的做法吗?你们难道看不出那河水的小鱼再过几天就可以成个定型了?你们这一冒进的胡作非为要屠戮多少条小鱼小虾的性命?你们让多少爱吃鱼的人捶胸顿足?你们只考虑自己迅速建立功勋,就不设身处地替人考虑考虑?”
“这都是天庭的谕旨,我等仙小位低,只有言听计从的份呀!”
“天庭发的谕旨,我看着简直就是放屁,天庭怎么会无缘无故在凡间建立仙宫!难道玉帝脑子进水了,要在这荒山野岭大兴土木建立什么仙宫?说,到底是谁要在这里私置房产的!说!!”
土地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了,喏喏说道:
“是,是紫薇大帝!”
“啊,那家伙!哼,在天庭就四处购置房产地产,好转手一卖,就赚的金玉满堂!我敢说,这家伙名下的房产不计其数,四大部洲可以说任何一个犄角旮旯都有他名下的房子。我该登门拜访拜访他,也跟兄弟我多多少少弄几套房产,以免我夜宿街头呀。一个在天界没有府邸房产的天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在天庭任职的。紫薇大帝这位大亨,也该让他放点血出来了!要不然旁人岂不是要看红了眼睛?”
天将先是大吃一惊,继而露出一副贪婪阴险的奸笑,似乎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名下赫然有几栋房产。
“那紫薇大帝要是不给天将怎么办?”
“嘿嘿,他是不想给,可是他不得不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越是到了他这个份上的大亨,越是希望太太平平水波不兴。可如果我给他添点乱,保证让他焦头烂额彻夜难眠。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他,必须给我送几栋我可意的房子,要不然有他后悔的时候!”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分文不出
“难道天将有什么锦囊妙计可以逼紫薇大帝就范?听说他可是个笑面虎呀!”
“锦囊妙计不敢说,只是略施手段而已。”
“天将要不先给我透透风,让我也长长见识?”
“不不不,这个点子不能透露给你半个字,要不然我的计划都打水漂了!你要知道越是事关自己切身利益的秘诀越要秘而不宣!说漏了嘴,财神也就跟人跑了”
看着他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就知道一定是见不得人的馊主意。只有馊主意才这么遮遮掩掩藏头藏尾。不敢大白于天下的谋略,往往是最立竿见影见到效率和收益的,本本分分的财都是日积月累。
当我们找到紫薇大帝时,他正在找人发传单,传单上写的是“招租”字眼。当他看见我们两个不速之客时,眼神略闪了闪,然后和颜悦色跟我们打招呼。
“看两位风尘仆仆,想来是舟车劳顿人困马乏,不知这是要去往何处?若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如就到寒舍暂时歇歇脚喝杯茶。”
“您太客气了,我们正是前来拜会紫薇大帝的”
“哦?”紫薇大帝很是警觉地看着我们,然后爽朗一笑。
“老朽垂暮残年,想不到天庭还会有人惦记相访,实属不易呀!即使如此,那两位就随我来吧。里面请—”
“请—”天将与紫薇大帝一前一后迈进大殿。
随着紫薇大帝前面引路,腰间无数把钥匙哗哗啦啦乱响。天将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瞪得老大!
待主宾落座,小仙童奉上茶水,谈话才正式进入主题。
“紫薇大帝近来身体可还硬朗?”
天将虚情假意嘘寒问暖道。
紫薇大帝捋着胡须,故作老态龙钟,摇头叹息道:
“前些年身体还行,上山爬树都不在话下。近来感觉身子骨越加不济。时常头昏眼花,腰酸背痛,久坐便感觉腹中积食,长走又感觉关节隐隐作疼。”
“本来是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的年岁,却还要奔波劳累夙兴夜寐,实在是为难您呀!”
“哎,没办法,天将有所不知。家门不幸,儿孙不孝,看着我膝下儿孙满堂,却个个都不成大器!好几百年的修为了,还是一事无成,在天庭也没有一官半职。平时的花销用度全靠啃老我这把老骨头过活呀!我若撒手人寰,他们还不都得饿死?”
“紫薇大帝这是宝刀不老雄风依然,凭您的名头在天庭谁敢不给您面子?就是好争权夺利的玉帝也不及您十分之一呀!”
“不敢,不敢。老朽退出权势场,弃政从商,只为能博得一个财源广进老有所依。这些年也算是少有成绩,也东挪西凑建了几栋房产,若是转手一卖,这后半辈子算是吃喝不愁了。”
“那我们刚刚看见您在手忙脚乱做什么呢?”
“哦,发点传单做下宣传,好把装修一新的房子转租出去,毕竟现在的房价还是有升值的潜力。租赁他人呢,无论星转斗移过多少年,这房产依旧是我紫薇大帝的,不用担心被人欺世窃取了。钱呀,要细水长流的赚,要旱涝保收的赚,是四平八稳的赚。”
“那若全卖出去,您不是一下子富有四海了?”
“万万不可,等我一把房子全卖出去,虽说是一夜暴富了,可是得到的也许是日益贬值的货币。要知道,不动产才是稳产,货币并不是一成不变保量保值的。有时候会瞬间变作一沓废纸,有的钱是来得快,去的也快!看得见的财富,那不叫财富,隐形的财富才是这世间最宝贵的。”
“说来惭愧,我天将在这天界也混了好几百年,现在依旧是两手空空,连一栋心仪的房子都没有建一座呀!”
天将故作窘态,满怀感慨道。
“年轻人,不要气馁嘛,你们这才初出茅庐,天地间的财富俯拾皆是,只要你们埋头苦干,开源节流,省吃俭用,过个三五十年,何愁买不到一处房产呢?你又不是四体不勤的懒汉,更不是身患残疾的废人,怎么就垂头丧气唉声叹气呢?世事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若是你好吃懒做贪图享受,好逸恶劳寅吃卯粮,那你只有白日做梦的份!想当年我也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渺茫小仙,为了争名夺利也是没日没夜拼死拼杀,身上的刀伤剑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随着战功的日益增多,渐渐地有了名气,有了财力,有了权势,这才慢慢积攒了一些财富。现在放眼四大部洲,何处没有我紫薇大帝的房产?”
紫薇大帝那一脸的自豪溢于言表,似乎是一个曾经轰轰烈烈的人物在回顾曾经不堪回首的点点滴滴。
“紫薇大帝言之有理,而我偏偏就是一个好逸恶劳又不想做白日梦的人,对房子迫切需要又手头拮据,你说这可这么办?”
“怎么?你那打算购房?”
“正有此意”
“既然是上门来谈生意的,我绝对给你打个八折优惠。毕竟你是我们的天庭的后生,应该给你开方便之门”
天将似笑非笑,摇摇头。似乎不满。
“那我给天将打六折,这可是最低价了!”
天将依旧故态复萌,不言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盯着紫薇大帝的眼睛。而紫薇大帝想来已经是不耐烦了,于是粗声粗气问道:
“天将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你来开个价!”
“分文不出!”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我没听错吧?”
紫薇大帝立刻就暴喝开了,一脸愤懑,怒气冲冲瞪着天将。
天将也把脸阴下来,冷冷说道:
“你听得清清楚楚,我说的也明明白白。我就是分文不出,占有你的几栋房子。就是把您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相信每一栋房子都可以存放你一片肉。你把持这么多房子,却不让我们这些立过汗马功劳的天兵天将享用,我们兢兢业业舍身卖命守着三界太平,守着这些房子,这些房子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这点你要想清楚!你自己也别太不厚道了,资源共享吗!你住不完,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我等呢?”
“厚颜无耻!我看你相貌堂堂衣冠楚楚,不是市井无赖之徒,这话出自堂堂天将之口,实在令我难以置信。你是强盗还是乞丐?我是王老五还是马大哈?凭什么分文不取拱手让你?”
“市井无赖能把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衣冠楚楚的人怎么就不能是一个市井无赖?越是打扮的人模狗样儿的,越是善于掩饰自己的蛇蝎心肠,难道你不知道衣冠禽兽这四个字?这房子你是不给也得给!”
“一分不出就想夺我的房子,那些房子可都是我的血肉和骨架建立而成,你动动嘴皮子想要就要,欺负我无权无势年老体衰?想要我的房子,你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否则你痴心妄想!”
“啊哈哈哈哈,我早就料到你是这种守财奴的态度。所以,我就留了一手,为你量身打造的一个计策。实话告诉你,四大天王跟我是拜把子的兄弟,只要我一句话,估计你那些心心念念的房子就要改名换姓收归天庭了!要那时,你肠子都悔青了!”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四大天王是我的座上宾,我早就打通好关系了,他们每年不知道要收受我多少好处费,我就不相信他们会听你的无耻谰言!为了你跟我这个大财主闹翻脸。你少在这里招摇撞骗,你小心我告你敲诈勒索,到时候你的仙职保不住,还会成了一个过街之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地下室的秘密
“哼哼,谁是过街之鼠尚未可知!虽说你源源不断给四大天王好处费,逢年过节初一十五上供送礼,可总是小钱薄利,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一次收的好处费胜于你千倍万倍!到那时候他们还会心甘情愿做你收入微薄的座上宾?他们收受贿赂毕竟是有违天条律令,心中未免忐忑不安。而我给他们进献的计策却是让他们正大光明大发横财!日后,你将是他们分食的那块肥肉!你给他们提供好处,暂时算是强强联手。可是,如果我所提供的利润足够打得动他们,你说他们还会不会一如既往护着你?世人都知道,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唯有利益还是永恒的!你觉得他们几个会不会因为巨大的诱人的利益而在背后跟你使绊子呢?”
天将冷冷说道,口气半是威胁半是挑拨。
“小心说大话打烂你的舌头!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不知什么样的足智计谋可以让四大天王与我翻脸?如果你说的确确实实让我心服口服,别说一栋房子,就是两栋房子我都双手奉上!”
紫薇大帝信誓旦旦说道。
“说简单也简单,你不是名下有数不尽的房子吗?我可以建议让四大天王商量征收你的房产赋税呀,一栋房子收你十分之三的赋税,十分之一上缴天庭,其余的他们可以中饱私囊平分获益,你说,你那么多的房子这该收你多少赋税呢?到时那时你损失何止百万千万呢?你若肯送我几栋房子,我保证缄口不言!”
“啊,原来是这么稀疏平常的计策呀!我以为是什么一语惊人的智谋呢!一般,一般般,我看你这计谋还不值几栋房子。虽说我坐拥千万座房子,可是我紫薇大帝家丁兴旺人口众多,现如今有子有孙,子又有孙,孙又有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我的那些房子早就过继他们的名下了,若是按照房子的数量来收取我的赋税,那我登记在册的房子也仅有区区两座,断然是收不了我的赋税的。什么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是要有防微杜渐的打算,要有防患于未然的决策方案,更要有未卜先知准确判断。处处为日后铺路架桥,时时刻刻要看到坑和井,避害趋利。明知不可为便不为,明知不可取便绝不取的决断。要不然怎么能在这风雨如晦的天庭屹立这么多年而不倒呢!没有七窍心,怎么敢玩这五花八门的花招?没有一定的头脑,怎么能在这天庭呼风唤雨?若没有八面玲珑,怎么会自带处变不惊的气势?你这一计谋,算是一场空呀!在起初置房时,我就料到了这一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哈哈哈,你智逊一筹呀!”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就是要略施小计抛砖引玉!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是家丁兴旺嘛!我可以举报你严重超生!到时候依旧罚得你倾家荡产!
“啊,哈哈哈哈,我早也料到了,那些子子孙孙大多是我的养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天庭再怎么罚也罚不到我头上!”
紫薇大帝得意洋洋大笑个不停,仿佛在笑一个小丑一样!
“你还是得意得太早了,我完全可以诬告你那些孩子都是你早年拐卖而得,到时候你怕是百口莫辩!这贩卖儿童罪,也足够让你把牢底坐穿了!到那时看你还笑得出来不!”
“我还是得笑,笑你有眼无珠,笑你愚昧无知,笑你自以为是。实话告诉你,那些孩子都是我从贫困山区救济领养过来的,他们的身世我都是知根知底一清二楚的,那些可怜的孩子要么是家境清寒,要么是父母早亡,要么是无家可归,我这处于一片好心才把他们一一收养,给他们置房买地,娶妻生子,安家立业。他们可都是有户籍的孩子,我一年年不知道要从外地收养多少孩子呢!你若要说我拐卖了他们,你大可去天庭告御状,到时候看看谁百口莫辩了!我是但行好事,你可是恶人告状哦。”
天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跟紫薇大帝开始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来了!
“你这才叫满口胡言,我亲眼看见你虐待儿童,毒打儿童,你还私自雇用童工!他们还是未成年就要受这么大的折磨,你给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多大创伤?看看他们瘦骨嶙峋遍体鳞伤的样子,你于心何忍?你居然让他们吃发霉变质的食物,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若你真跟他们买了房子,他们还用着的这么辛苦卖命!你敢不敢把他们统统叫出来当面对质?”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指手画脚?你放肆!”
“你大胆,我是天庭四处巡视的钦差,有先斩后奏之权,别说你紫薇大帝,就是西方如来,我若要审他也审的!你最好不要阻碍我调查,你现在可是嫌疑犯!被说你暗度陈仓犯什么天条律令,就是你没犯事,我也得找你找出点事情来!”
天将说完,就直奔内殿,找到刚才那个端茶倒水的仙童,一把抓住他的稚嫩的手,语气急切地对仙童说:
“孩子乖,我是从天庭专门来救你的。你老老实实跟天将大爷讲你在这里所受的委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会替你们做主的!我是来解救你们水火的,请相信我!你看我一脸正气的样子,我是绝对不会骗小孩子的!”
那仙童颤颤巍巍,不敢多发一言。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放声大哭,童稚的哭声充斥整个大殿。
“在地下室,有很多被囚禁的孩子,都是器官待宰割的孩子,他们的器官都快被割完了,他们都快死了!你快去救他们,快去救他们!再晚就来不及了!”
紫薇大帝面色一紧,朝地下室方向与天将齐头并进,身如流星。两人一齐冲在地下室口。一个要进去,一个要阻挡。
“天将,休听得一个孩子的无稽之谈,一个乳臭未干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知道什么?他的话能信的几分?”
紫薇大帝冰冷的话,重重落在天将耳畔,让人浑身不自在。
“就是因为他乳臭未干,他讲的话可信度才够呢。这个年龄的孩子看山就是山,看水是水。不是你我的年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孩子的话作不作数,是真是假,咱们地下室一探究竟不就还你清白了?
“天将,我好歹也是一方大帝!你说话办事就适可而止!看了你不该看的,知道你不该知道的,你要小心后果!你的项上人头几斤几两你掂量过没有?这天堂有路就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可不是智者所为。”
“嘿,我这人这脾气就是爱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别人越是劝我回头是岸,我偏偏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今天就要到地下室走上一趟,看看是龙潭虎穴,还是阿鼻地狱!走,咱们下去。”
天将示意我一起下去,让我走在前面开路,他则小心翼翼躲在我的身后。有危险时,让手下们一马当先,他躲于人后;有利可图时,手下们哪凉快靠哪边站,他挤破头皮冲在最前头,这就是我们周围的那些领导的做法。虽为人不齿,却也无可厚非。
还没下去,一阵迎面扑鼻的恶臭,只教人作呕不止。我手里拿的火折子,几乎都拿不稳,待迷迷糊糊看得出里面的情景时,让人大吃一惊难以置信!
第一百九十五章 贪生怕死
那地下室简直就是一个惨不忍睹的屠宰场,只是被屠戮的对象不是牲畜,而是人!是孩子!是一个个鲜活稚嫩的孩子!
那高大的桌案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人体器官,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被尽出掏出!有的已经发臭发黑,有些还是殷红新鲜,有的已然蛆虫蠕动。桌案的四边流出的血迹已经干涸,桌案底下更是一些残肢断臂横七竖八,零零散散满地触目惊心。周围的苍蝇嗡嗡作响,正在放飞自我的享受饕餮盛宴。
再看看墙上悬挂的,居然是一张张被剥下来的人皮!被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钩子倒挂着!
就像展览品一样,在暗示着剥人皮技艺的高超。活着的孩子寥寥无几,甚至都陷入假死昏迷的状态,连若有似无的呻吟声都没有。这是人间地狱天界魔窟呀!
“这他妈的太心狠手辣了!全无人性可言。为了贩卖人体器官赚取巨额利润,紫薇大帝你好狠心呀!你可是身居要职的一方大帝呀,这惨绝人寰的事情你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你不感觉愧为天神吗?天庭给你们这些大帝发放的仙俸还少吗?你每年收的租金还少吗?你居然想心怀鬼胎做这些灭绝人性的事情,你就不担心自己死后下地狱?你就不担心遭到天打雷劈?你尸位素餐一味捞钱也就罢了,居然还背地里做这种生意!”
“乓—”的一声,一个孩子被扔了进来,紧接着地下室的门被完全封死了!
“此时此刻你还给我讲什么仁义道德,人性善恶,尸位素餐?你自己都死到临头了我看你还有没有心思给我讲这些?可笑可悲呀!哼,里面清冷寂寞,我就把这个孩子送下去与你们作伴,你们就好好享受这人生最后的时光吧。我这地下室是上古精钢玄铁炼铸而成,任你使什么神通都无济于事。等死吧!哈哈哈”
门外传来紫薇大帝阴深恐怖的声音。
“我们要骂街时,应该站在安全地带,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至少,他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我们下手。这下可好,现在咱们成了这瓮中之鳖任人宰割了!语迟则人贵,你这么早骂人做什么呢?找死呢?”
我悠悠叹道半是哀怨。天将一时语塞,口齿不再伶俐。
“谁能料到紫薇大帝这么丧心病狂,连我们都敢杀?他也太胆大包天了!无毒不丈夫,这紫薇大帝也太心思歹毒了!”
“他能狠下心肠杀这么多孩子,还会在意多杀咱们几个大人么?这次咱们凶多吉少,怕是要命丧于此了呀!”
突然,被扔下来的孩子开始一阵一阵的啜泣,天将一看正是那个端茶递水的仙童。
“孩子呀,不知道是我们害了你,还是你害了我们,咱们现在都是束手待毙的人了呀!真想不到,紫薇大帝连侍奉左右的孩子也扔下来了。孩子,别哭,越是在绝境越不能落泪。跟天将大爷说说,你们是怎么落入他的魔爪的?”
仙童擦干眼泪,断断续续说道:
“紫薇大帝爱好男童,他曾经口口声声跟我们说,谁要是肯陪他一晚,他就给谁一套房子。于是,我们便心驰神往地就进来了。等我陪完他后,他居然言而无信。说房子都给我了,他住哪。他不仅仅食言而肥,而且他手段极其毒辣,只要谁伺候得让他稍不满意,他就会丧心病狂把谁关进地下室,然后把内脏给挖出来悄悄贩卖!说孩子的五脏六腑新鲜珍贵奇货可居,都是可以卖高价的。然后,他便用贩卖孩子器官的钱继续购房,再故技重施骗取更多的孩子,以此谋取巨大财富。这里,这里就是他犯下滔天大罪的罪证!我们是鬼迷心窍才误入迷途的,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再也不相信这些鬼话了!世人都说雏的身子值钱,我便以为以为自己的牺牲会如愿以偿得到一套房子,可谁知……”
我们听得一阵心酸,想不劳而获的人太多了,想坐享其成的人太多了,想着天上掉馅饼的人也太多了。因为想的美,结果却事与愿违。不仅想得到的得不到,就连不想失去的也会失去。
“可依我看紫薇大帝只会吧唧吧唧连哄带骗,巧舌如簧是他所擅长的,可这操刀取身体器官的技术,非不通医理难以胜任的。他难道对医术还有研究?闻所未闻呀!”
“不,他对医道知之甚少,有一个穿白大褂,不定时会在深更半夜时悄悄来这里亲自操刀的。紫薇大帝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时常称呼他为什么扁什么鹊的神医。”
“什么?扁鹊?孩子你没听错吧?操刀的是大名鼎鼎的扁鹊!这太不可思议了!扁鹊可是三界出了名的悬壶济世心系苍生,他怎么可能会跟紫薇大帝同流合污?这下坏了,大事不妙呀!”
“天将,此为何意?难道你不相信扁鹊会为了钱而跟紫薇大帝狼狈为奸?我们不能只相信表面那些慈眉善目的白大褂,关键要看他们背地里的所作所为。他们可以说是天使,也可以说是恶魔。”
我听得一头雾水,便插言道。
“我倒是不是不相信扁鹊也会丧心病狂参与这事,我也不会高估他的品行道德,现在为了钱,有些人连良心,脸面,道德,原则都可以轻易舍弃,还会在意这些虚无的名声?关键是我们曾经用假银锭骗过他!这下看来是要栽倒他手里了。”
我一听就来气,真他妈的不干人事!曾经他为了沽名钓誉节省开支,默许负责财物的天兵造了一些镀金的金银锭子作为扁鹊他们一众出诊的费用,人家也是辛辛苦苦从天庭跑到凡间,来回不算路途所花的费用,单单给人一点辛苦费也不为过。可他却使出这么一个省钱的馊主意。该节省时不节省,不该节省时却节省了!都说山水轮流转,这下可倒好,扁鹊见到昔日这位拿假钱糊弄他的无耻小人,还不新仇旧恨一块算?就是紫薇大帝不灭天将的口,扁鹊也会想法设法整死天将!可以想象那样的场景,扁鹊拿着血淋淋的手术刀,狰狞得看着一丝不挂的天将,一刀一刀切开天将的肌肤,嘴里还骂着“让你曾经拿假钱欺骗我,当真我老眼昏花好糊弄!你跟老子来虚的,老子就给你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玩真的!”然后,扁鹊在天将肚子里酣畅淋漓肆意挥刀,把心肝脾胃肾一块一块割下来,或者干脆就是拿着刀子像捣蒜一样在他肚子上“噗噗噗”扎无数个洞,让人见识什么叫做千疮百孔!那血淋淋的场面绝对震撼不已惊恐万分。
“那你认为扁鹊会怎么对付你呢?”
“哎,生不如死!”天将长长叹了一口气。
“扁鹊难道会手下留情,不杀咱们灭口?我们发现了他这么大的秘密,我想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咱们一条生路的!”
“让咱们死,只是一刀了结的事情。可是,越是通晓医理的人,越是喜欢花样百出的手段,让咱们死去活来。我听说过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嫁给扁鹊做夫人,后来嫌弃扁鹊收入微薄,便到外边去傍大款阔爷,扁鹊知道后,便把他的夫人和那个阔爷绑在一起,用刀子在他们身上足足扎了上千刀!直到他们两个血尽而亡!精通医道的他们懂得人体上哪里是致命的,哪里是非致命的。扁鹊是不会让咱们痛痛快快去死,而是要慢慢地折磨咱们戏耍咱们玩弄咱们。对咱们抽筋拔骨,挖眼割舌,断手断脚,只有咱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总之,怎么残忍怎么来,怎么让他们开心了怎么来,他们都是变态的杀人魔呀。可惜这里不是面山背水的风水宝地,我若不贪生怕死,我一定会豪壮的选择一头撞死在这里呀!可惜这地方太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