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金镯子
画眉随意瞟了一眼。
嚯，居然是个黄澄澄的金镯子。
说实话，她还是首次见到这么份量“十足”的金镯子……
怎么好看倒谈不上，看来挺值钱是真的。看来赖瘸子还真是舍得，居然拿了这样一个东西出来。
难道是想用这个来打动她的芳心？他想的也太美了。
赖瘸子见画眉多看了金镯子两眼，心里一喜，以为画眉被这个明晃晃的粗粗的金镯子打动了。忙道：“我这么多日子没来，你一定想我了吧！来来来，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个金镯子给你戴上……”
说着就要进铺子里面来拉画眉的手。
画眉气的笑出声来，想他？他还真有脸说出口！这些日子没了他的骚扰日子不知过的多么惬意。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再出现才好。
眼看着赖瘸子就要进铺子里面来，画眉大声喝道：“你别进来！”
赖瘸子被画眉的高声贝吓了一跳，居然真的没敢进来。把手里的金镯子远远的递了过来：“我不进去也行，这个镯子你拿着。我看你从不戴首饰，专门去买了一个金镯子来给你。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赖瘸子谄媚的奉上金镯子。
画眉皱起眉头：“我不要，你赶快把这个拿走。”无亲无故的，谁要他的东西。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不安好心。
声响惊动了顾氏和桂香，两人连忙出来了，月荷也在后面探头张望不已。
顾氏一看久未出现的赖瘸子又冒了出来，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怎么今日又冒出来了，你怎么还敢到我家铺子来。哼！”又准备回头去拿刀！
赖瘸子连连摆手：“千万别去拿刀，我今天可是很有诚意的。”
顾氏疑惑的停住了脚步。诚意？赖瘸子居然自称今天很有诚意？哈，真好笑的笑话！
桂香一眼就瞟到赖瘸子手里拿的金镯子，顿时惊叹出声：“哇，这个镯子是纯金的呢！”
赖瘸子听到这话立刻得意的将镯子举了起来：“十成十的黄金，一点都不掺假。”
顾氏看到金镯子眼也直了，哪个女子不爱首饰？她这一辈子也就是出嫁的时候有一对金簪的陪嫁，平时有些银子的首饰就算不错了。现在看到黄澄澄的金镯子还真是有些眼馋。
“镯子看起来真不错……”顾氏不由得喃喃出声。
嗯？——请各位看官请自动将尾音拉长拉高！
画眉和桂香的眼睛齐齐的瞟了过来。
顾氏顿觉失言，笑的颇有些尴尬：“呃……细看之下，也不怎么样！”好险，心里话差点全说出来了，难怪画眉和桂香都那副样子看自己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好久没见到过这么粗的镯子了——附加一句，还是金子的，能不让她眼看的发直嘛！
顾氏心里直打小鼓，眼睛时不时的就朝那诱人的镯子看一眼。
奇怪，自己守寡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男人拿着金镯子来找过自己……
要是有男人送了这样的手镯给她，她该怎么办？顾氏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一时间居然忘了说话了。
赖瘸子见金镯子攻势奏效了，心里窃喜不已。哼！就不相信还有女人不爱金子的。想当初于丽娘不也是被他用金镯子“骗”来……呸呸呸，说骗多难听，应该说是哄来的。现在还不是做了他的小妾？
现在用这一招来对付眼前这个小寡妇，应该也一样奏效吧……
想到美处，赖瘸子嘿嘿的笑了。
今天特意一个人过来，就是想偷偷的把这个金镯子拿来献宝。最近于丽娘缠他缠的很紧，好不容易甩开她，自己一个人溜了过来。
“出去！”
什么？赖瘸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请你带着你的金镯子赶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画眉看也不看金镯子一眼，开口就撵人！
赖瘸子以为画眉是脸皮薄不好意识拿，笑着将金手镯放在搁了包子的桌子上：“小娘子，你不好意思拿，我放这儿总成了吧！”
画眉不耐烦和他纠缠下去，随手将金镯子打落在地上。
金镯子一下子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诶哟，快看看，金镯子可别跌坏了。”第一个出声的居然是顾氏。
桂香和画眉的眼光又一次瞟了过来。那眼神里分明是藐视，活像是在说你就没见过金镯子啊！
顾氏讪讪的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镯子这么好看，砸坏了挺可惜的。”
桂香捂着嘴笑了，顾氏被桂香笑的有些郝然。
画眉其实心里也在偷着乐，一直觉得顾氏是个守财奴。可今天一看，活生生的见钱眼开的主啊！
呵呵，还真是挺可笑的。
顾氏的眼光到现在就没怎么从金镯子上移开过……
赖瘸子刚弯腰准备捡起金镯子，就见到了一双绣花鞋停在眼前。
这个绣花鞋好像很眼熟，就像常看见似的……
赖瘸子心里泛起了嘀咕，抬头看了一眼：“丽娘，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于丽娘又是谁？
后面跟着的汉子就是常跟在赖瘸子后面的一个，叫赵二，平日里最得赖瘸子的喜欢信任。
赖瘸子一看见赵二就知道定是他泄露了自己的行踪，气的狠狠的瞪了赵二一眼。
赵二嘿嘿的陪笑：“老大，三夫人逼问的紧，我不说您去了哪儿也不成啊！”还被逼着带了来，赵二表面粗豪，心里却最是精明。
谁不知道赖瘸子最最宠爱这个三夫人？虽说于丽娘是个窑姐儿出身，可是相貌身材都是一流，兼之很有一套哄人缠人的功夫。所以赖瘸子最是喜欢她。
这个包子铺的小寡妇八字还没见到一撇，还是先把三夫人伺候好了才是真的。等小寡妇也过门了再巴结也不迟嘛！
赵二心里盘算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谄媚。
当然，赵二一起跟来也不乏来看热闹之意。
嘿，一帮子兄弟都等着自己看完了热闹再回去讲给他们听呢！那还不得把眼睛擦亮了耳朵放长了？
赖瘸子哪里会不明白赵二的小九九，现在可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还是先应付于丽娘要紧。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狼狈
“丽娘，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赖瘸子偷溜出来被于丽娘逮了个现形，心里有些心虚，不由得态度放软了许多。
于丽娘不理他，径自捡起了地上的那个金镯子。
打量了金镯子一眼眼，于丽娘就朝着赖瘸子开火了：“相公，这金镯子是怎么回事？”
赖瘸子哑然，怎么也说不出这个金镯子是自己买来讨画眉开心的事情来。要是这话说了出来，只怕于丽娘定会在这儿哭闹不休。
赖瘸子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闹。
于丽娘朝画眉看了眼，其实早猜出这金镯子是自家的相公买了来哄眼前的女子高兴。
于丽娘看了眼清丽的画眉，心里又嫉妒又眼热，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你说啊！是不是买了金镯子来讨这个小寡妇的欢心？”
画眉咳了咳，明示于丽娘自己还在现场，说话也该客气些吧！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好赖也是在包子铺在她的地盘吧！当着她的面小寡妇来小寡妇去的，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桂香仗义执言：“你和你相公怎么吵架是你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画眉身上。”
赖瘸子首次得知画眉的闺名，啧啧赞道：“画眉？这名字真是动听！”
于丽娘嫉妒的嚷道：“怎么？嫌我的名字不好听了是不是？觉得人家的名字比我的好听了是不是？”她于丽娘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哪一点比不上这个卖包子的小寡妇？
最可气的是，这个小寡妇居然还有个绰号叫什么“包子西施”。这让自负美貌的于丽娘一直心里不服气。
赖瘸子忙哄了于丽娘两句：“不是不是，丽娘，你的名字更好听。”
于丽娘不吃他这一套，仍是追问不休：“相公，你还没有答我刚才的问题。这个金镯子是不是你买来送给这个小寡妇的？”
画眉在旁边听了直想翻白眼，拜托，她有名字的好不好，别口口声声老喊她小寡妇好不好。也太难听了！
赖瘸子有些狼狈：“这……”
赵二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眉开眼笑，难得一见的好戏啊！不看白不看！
周围有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自打包子铺开张以来，这条街可是多了不少的热闹可看，不一会儿，就聚拢了好多的人来张望。
赵二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一点也没有上来帮腔的意思。
画眉叹了口气，得了，又别想做生意了。这么多人围在包子铺前不知是第几次了，诶！
于丽娘不依不饶的追问：“相公，你快说啊！”
赖瘸子避而不答：“咱们先回去吧，回去我再和你慢慢说。”
于丽娘哪里肯走：“不行，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了，我就不走了。你个没良心的，以前送我的金镯子不过一两多重，可今天这个至少也有三两重。你的魂都被这个小寡妇勾去了……”
顾氏听了这话很不入耳，瞪起了眼睛说道：“说话就说话，怎么又扯到我家儿媳身上来了？”
顾氏的脾气最是护短，自家人自己骂两句无所谓，可是外人是不能来骂一句的！现在见于丽娘说话越来越不堪入耳，自然挺身而出。
画眉见有人出头自己乐的不出声。
于丽娘看到凶巴巴的顾氏就想起了那天明晃晃的刀来，有些发怵，语气都软了不少：“那个，不说就不说。我和自家相公说话总不关你的事吧！”
顾氏哼了声：“你和你家相公要打要骂都不关我们的事情，不过，请你们赶快回家吵架打架去，我们包子铺还得做生意呢！”
画眉也道：“是啊，你们在这儿严重影响了我们做生意了。请快些离开吧！”
于丽娘悻悻的住了嘴。
赖瘸子借机忙拉着于丽娘走了，赵二自然也要跟上。
桂香坏心的喊了一句：“赖瘸子，你这金镯子咱们画眉可看不上，以后要是再来，再换一个更大的来。”
赖瘸子脚步更加的快了。
于丽娘气的咬牙切齿，边走边哭闹：“你这个没良心的，果然是买了金镯子来送给别的女人。你有了我还不知足，还想再去招惹小寡妇。我告诉你，我于丽娘第一个不依。我今天回家再去告诉大姐二姐，让她们俩也来评评理……”
还喊她小寡妇，画眉听的真想仰天长叹。拜托，她实在讨厌这个称呼啊！
桂香见了赖瘸子狼狈的样子笑的肚子都痛了。
画眉先还想板着脸说桂香两句：“桂香表嫂，你也真是的，干嘛最后来了那么一句。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多么贪财呢！”说到后面，也不由自主的和桂香一起笑了起来。
瞧赖瘸子边拖着于丽娘往前走边还要应付于丽娘的花拳绣腿的手忙脚乱的样子，真是可笑之极！赖瘸子本来走路就不大利索，再来这么一出就瘸的更明显了。
心里真是解气啊！
看热闹的人有几个居然尾随着跟着去了，一时间，包子铺这儿的人散了不少。
都走出老远的还能听到于丽娘的大声叫嚷：“……我要去告诉大姐二姐，让她们俩好好的找你算账……”
看到今晚赖瘸子回家是别想安生了。一个于丽娘就把他闹的这个样子，要再来两个看他怎么受罪吧！
画眉想到开心处，愉快的笑了起来。于丽娘啊于丽娘，争争气，多多闹腾一把，让赖瘸子焦头烂额去吧，也省得再有时间精力来骚扰她。
顾氏在摇头叹息：“可惜了，这么好的金镯子……”原来还在惋惜那个无缘的金镯子呢！
桂香嘻嘻一笑：“姑母，你这么喜欢金镯子啊？”
顾氏被取笑的讪讪然：“金镯子嘛，谁不喜欢？”
这么说好像她很见钱眼开似的……
桂香开起了玩笑：“我倒是也喜欢，可惜啊可惜，人家是送给画眉不是送给我的。要是有这么一个男人送金镯子给我，我就二话不说收下。”
画眉白了桂香一眼：“下次我见到长鸣表哥一定帮你把意见传达如何？”
桂香被戳到痛处，忙陪上笑脸：“说着玩呢，千万别放在心上。金镯子算什么，我们画眉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子。”
顾氏也笑了起来，三个女子就着金镯子讨论的是津津有味。
“老板娘，给我来两个肉包子！”
生意来了，别再闲聊啦，赶快卖包子要紧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讨价还价
不消几日，慧娘就有了回音。
“画眉，我替你寻了处院子，离我家不远。走上几步就能到。共有四间屋子呢！”慧娘喜滋滋的来报告。
画眉一喜，连忙问道：“租金大概是多少？”
慧娘笑道：“那家人一家子都迁走了，现在院子空着，委托了亲戚照看着，正想往外租。所以，价格不算贵，三百文钱一个月。”有四间屋子的小院子租金三百文钱的确不算很贵。
画眉思忖了会儿，对慧娘说道：“那，等我有空时过去看看再说。”最重要的是，云生那边还没有消息呢！上次云生说了要去找院子，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慧娘笑着应了声，就去了。
凑巧的很，钱发也有了消息。
不过，钱发找的这家院子地方偏大些，价格也贵了一百文钱，画眉估摸着这价格有点贵了，顾氏肯定是接受不了，很歉意的对钱发说：“这价格有些高，我们想找个小些的价格便宜些的院落，谢谢你这么费心了。”
钱发憨厚的一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没帮上忙感到惭愧才是。”画眉是他肉铺子的老客户了，每天固定的买肉不说，从不赊账拖欠。这样的好主顾到哪儿找去？
等钱发走了之后，画眉忙把此事告诉了顾氏。
顾氏听后很是赞成画眉的决定：“画眉你做的很对，一个院子四百文钱的租金可真是贵的离谱了。慧娘找的那个院子嘛……”
本想说还是有点贵来着，可是有了钱发找的院子一对比，又觉得三百文钱的租金似乎不算太贵了。
画眉劝说道：“娘，慧娘说的那个院子有四间屋子呢，到时候咱们让桂香表嫂带着小狗子住一间，我带着婉儿住一间，你和月荷两人分别再住上一间。不是正好么？每天咱们多卖两笼包子，这租金也就赚上来了。”
顾氏点了点头道：“那明日找个空闲去看看院子怎么样，若是合适的话就租下来好了。”顾氏原本打算两百文钱租个院子，现在三百文钱是贵了些。不过，有四间屋子，桂香也能住在一起，那可真是太省心方便了。总不能让桂香一个人带着小狗子来来去去的跑，那多放心不下啊？能住在一起再好不过。
这么想着，顾氏也就没有再出声反对。
桂香一听说这事也欢喜的不得了：“画眉，我到时候也和你们住在一起么？那真是太好了。”没有想到画眉连这个也为她考虑到了，桂香心里一阵感动。想想若是她一个人带着小狗子来回奔波，还真是不适应。和画眉还有姑母住在一起，那再好不过啦！
画眉笑道：“桂香表嫂，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们不就和一家人一样么？住在一起更方便互相照应呢！”顾长鸣和云生两人都在宋家做事，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想想桂香一个人带着孩子也是挺不容易的。若是两家子住到了一起，那真是件好事情。
桂香主动请缨要和画眉一起去院子那儿看看，画眉欣然答应。
第二天一大早，画眉和桂香两人就随着慧娘一起去了院子那里。
小小的院子，正如慧娘所说，有四间屋子。还有一间小厨房外加一个小院落。有简单的家具以及床铺，稍微一打扫就能入住。
画眉看后心里还算满意，桂香倒是咕哝了句：“这里离咱们包子铺有些远了。”得走上好一阵子呢！
画眉低声笑道：“这样的院子对我们来说已经算不错了，就不要再挑剔了。”虽然偏僻了些远了些，不过，总算价格合适，院子也还算整齐。大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桂香不再出声了，反正出钱的人是老大，画眉满意就成了。
那家人已经去了外地，现在托了本家的亲戚照看。今日陪着画眉她们一起看院子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
那女子自称姓袁，说话很是八面玲珑，看出画眉意动了立刻笑道：“这院子足足四间屋子，租金不过才三百文钱，到哪儿也找不到这么便宜的地方了。若不是慧娘介绍了你们来，我定然不会就开这个价格。”
论到讨价还价，画眉可一点都不会吃亏，当下就笑吟吟的用手指着地上的落叶说道：“看这样子，这院子该是空了很久了吧！说实话，地点实在偏远了些。”
要真如袁氏口中说的这么好，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租出去？看这落叶，至少也有半个月未曾打扫了。
袁氏巧舌如簧：“这些日子实在是家中忙碌，才没有时间来打扫院子。其实有好多人都来看过了，你若是今天不定下，只怕明天就被别家租了去。”
画眉笑了笑：“这样子吧，两百四十文钱。”
袁氏的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地：“不成，不成，三百文钱的价格就够便宜的了。两百四十文万万不行！”
慧娘在旁边帮腔道：“反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就便宜些。”
袁氏有些为难：“不是我不想便宜，实在是大伯大嫂临走前交代了，这院子至少也得三百文钱的租金才能往外租。我哪能做的了主？”
桂香本想说要么就加些钱，可是转念一想，这出钱的人可是画眉，自己还是少发表意见的好，也就没有出声。
画眉想了会儿道：“再加二十文钱吧，两百六十文钱一个月，不算少了。”本来想说再加十文钱的，不过那岂不是成了二百五了？算啦，加二十文钱得了。
其实三百文钱确实不算贵，但是能便宜一点都是好的嘛！画眉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还起了价钱。
袁氏踌躇了半天，才说道：“至少也得两百八十文钱。”
画眉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说要回家商量一下再来。
出了院子后，慧娘歉意的说道：“画眉，没有想到她就是不肯降价，我本以为两百六十文钱就能租下来这处院子的。”
画眉笑道：“其实我也就是随口还上两句，两百八十文我觉得已经挺合适的了，待我今天回家和婆婆商量过了再给你个准信。”
慧娘看画眉脸色平静愉快才放心的回家去了，约好第二天早上再给回音。
画眉和桂香匆忙的赶回了铺子里，打算和顾氏好好商量此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消息
顾氏听了画眉说了事情的经过，思量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两百八十文就两百八十文钱吧！明天慧娘来了，就让她去帮咱们把院子定下来。”
画眉见顾氏也点头了，心里很高兴。随口提道：“要么，还是等云生今日来的时候和他说一声吧！他上次曾经和我说过要去找一处院子的，不知怎么一直没个音信。现在院子既然已经找好了，就让他别再费心了。”
这事顾氏也知情：“嗯，等云生来告诉他一声。”
谁知每日下午都来的云生今天居然一直没露面。
顾氏嘀咕了好几遍，不时的出来张望，嘴里还不停的念叨：“奇怪，云生今日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来。”
云生没露面，小莲也没来，宋子言就更不用提了。
画眉也不自觉的趁着卖包子的空档往远处张望，她心里是不是也在默默期盼着那个人的身影和云生一起出现？她也说不清楚……
就在天色将晚之际，云生终于来了。
一路小跑过来的云生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画眉见状忙去喊了顾氏她们都出来：“娘，云生来了！”反正包子也卖的差不多了，都出来休息休息吃些包子准备回家啦！
桂香舀了碗水来给云生，云生一口气喝完了。
顾氏想把找了处院子的好消息告诉云生：“云生，今天……”
云生兴奋的打断顾氏的话头：“娘，今天我来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样的好消息？
画眉和顾氏面面相觑，不知道云生口中的好消息指的会是什么。
云生开心的宣布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宋家的附近想找处合适的院子租下来，请了好几个丫鬟替我打听。结果……”
云生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卖了个关子。
顾氏急于听下文，催促道：“结果怎么样？你倒是快点说嘛！”
云生得意的笑道：“结果宋少爷也知道这件事了，他今天跟我说了，让你们不要去花钱租地方了。宋家地方很大，院子多的是。丫鬟家丁们住都住不完。说是要拨一个院子出来让我们一家子住进去。”
顾氏惊讶的站了起来：“什么？”这消息如此意外，让顾氏一下子失态的喊了出来。
画眉震惊的看向云生：“云生，你说的是真的么？”怎么听来好像是玩笑话……
桂香也道：“是啊，宋少爷怎么会如此大方。这非亲非故的，白白去住人家的屋子怎么好意思。”看来是铁定不会要租金的了。这样的好事怎么看都不像真的。
月荷插不上嘴，和婉儿小狗子耳朵竖的老长。
云生倒是很理所当然的说道：“这话是宋少爷亲口跟我说的，怎么会有假？自然是千真万确！今天小莲带了几个丫鬟已经将院子收拾打扫了一遍，床铺被褥都是现成的，带些衣物明天就能住过来了。娘，大嫂，这可是件好事啊！一个子儿也不用花，咱们一家子都可以住一起啦！对了，桂香表嫂，少爷说了，到时让你和长鸣哥也都和我们住一个院子呢！”
桂香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也有自己的份，一听说能和长鸣团聚开心的简直说不出话来：“真的？长鸣也会一起来住吗？”
平时夫妻总是聚少离多，若是能住在一起该有好啊！平日想都不敢想的愿望眼看就要成真，桂香的激动就别提了。
云生满脸笑容：“是啊，到时候我们一家子和你们一家子三口同住一个院子。那个院子共有六间屋子，足够我们住的呢！”
顾氏激动的道：“宋少爷真是好人啊！”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一下子就这么来了，顾氏喜翻了心。
婉儿和小狗子两人听了大人们的对话，也在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婉儿悄悄的问道：“哥哥，我们是不是要住在一起了？”
小狗子摸了摸婉儿的头道：“嗯，就住在宋如一的家里。”
婉儿兴奋的拍了拍手：“这可太好了，婉儿可以天天和如一哥哥在一起玩啦！”婉儿和内向的宋如一非常投缘，一听说以后住在宋如一的家里高兴的不得了。
一堆人都在开心的议论此事。
惟有画眉在最初的意外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云生，我想问你一件事。”
云生看画眉皱眉的样子很奇怪：“大嫂，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高兴反而皱着眉头呢？”
画眉只觉得乱糟糟的，捡了个最无关紧要的问题先问出了口：“云生，我记得你一开始去宋家做事的时候，是因为宋家来了远房的亲戚要多招些人手是吧！”
云生敏感的猜出了画眉接下来想说的话：“大嫂，你是不是想问，宋少爷自己都是寄人篱下，怎么还会再收留我们一家子是吧！”
画眉点了点头，反正都是一家子在一起说话，无需遮遮掩掩的。想什么就说什么呗！
宋子言也不过是宋家的亲戚，暂时借住在宋家。说句不好听的，宋家收留了他和他儿子。现在他再来收留她们这一帮子人，这好像不大合情合理吧！宋家能容的下吗？
云生解释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宋家人丁众多，宋府能有咱们柳家村一个村子那么大。光是在里面走也得走上半天才能走完。我们少爷名义上是借住在宋家，其实早在少爷来之前，宋家就特地重新盖了府邸。少爷和小少爷来了之后就住进了新盖的府邸。和原来的宋家进出互不干涉。还有，听小莲说起过，盖府邸的钱都是少爷的出的，宋家非但没有出钱，反而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呢！”
也就是说，宋子言住的地方完完全全是属于他自己的。
也就是说，宋子言其实是个很有钱甚至很有来头的一个人。
以前一直就觉得宋子言深藏不露，听云生这么一说，画眉更觉得宋子言此人很值得琢磨一番啊……
云生看画眉没有出声，笑道：“大嫂，我在他身边待了大半年，很清楚他的为人个性。你们尽管放宽了心住进来，少爷说话算话，而且向来宽厚大方。他既然亲自提了出来，必然不会反悔的。”
画眉心想，我哪里是怕他反悔啊！关键是我自己觉得别扭的紧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想通了
画眉把慧娘替找了个院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生剑眉一扬：“反正也没正式的签订租约，那边回了就是。”
桂香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还是到宋家住吧！地方大离包子铺又近的多，再说了，还不用花钱。”
顾氏听了也连连点头，只觉得这样的好事就像天上掉了馅饼。奇怪，画眉为什么磨磨唧唧的不肯答应下来？明明有百利无一害嘛！
画眉白了桂香一眼，一听说可以和长鸣住在一起就迫不及待的举手投降了，真是……个个也不动脑筋想想，凭什么人家要对自己这么好呢！
正所谓，天上不可能凭空掉馅饼。若是掉了馅饼，那不是圈套就是陷阱！宋子言干嘛要白白的提供这样一处院子供自己这一群人免费入住呢？他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反正，画眉觉得宋子言此举颇为奇怪。
顾氏也劝画眉道：“画眉，云生不是说了嘛，这都是宋少爷自己亲口提出来的，又不是咱们去央求他的。住就住呗，又不用花钱，还能和云生住在一起，咱们一家子团聚多好啊！”想到以后和云生可以同住一处，顾氏心里很是舒坦。
画眉忍不住反问道：“娘，桂香表嫂，云生，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宋少爷他和我们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我什么要提供住处给我们？这样的人情我们无故的承受下来，以后该怎么还？”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人情是世界上最难还的东西了。
依照画眉的想法，宁愿还是花钱租院子也不想去住宋子言家。
顾氏被画眉这么一提醒，也有些踌躇起来：“画眉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桂香玩笑似的说道：“我看，宋少爷此举确实是想卖个人情给我们。”
几人的眼光纷纷投来。
桂香接着又道：“宋少爷最是器重云生，又最是喜欢丫鬟小莲，会不会是……”接下了的话哪里还用说，光看桂香挤眉弄眼的样子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云生没想到桂香会说出这番话来，脸立刻涨的通红：“桂香表嫂，你别胡说！”
这话倒是给画眉和顾氏提了个醒。
对呀，小莲是宋子言最喜欢的丫鬟，宋子言若存了撮合小莲和云生之意，那么对云生好些也属正常。想必是想施恩于柳家，然后提亲的时候更好说话不是？
顾氏呵呵笑道：“宋少爷的这番心意我们心领啦，云生，你去和宋少爷说，我们过两日就搬过去。”
画眉还想张口反对，只见云生已经起身应了往外走了。
“云生……”画眉喊了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疙疙瘩瘩的，可是看云生桂香还有顾氏这么高兴的样子，她一个人实在找不到理由来反对……
就连婉儿和小狗子都高兴的又笑又跳的，好像就她一个人在这儿想东想西的。
云生生怕各人再提起他和小莲的话题，摆摆手就走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回到了家之后，画眉左思右想忍不住去找了桂香。
桂香似乎早料到画眉会来，丝毫不奇怪，笑着对画眉说道：“画眉，快过来坐下。”
画眉单独和桂香在一起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桂香表嫂，我还是觉得咱们去宋家住不太好！你说我一个寡妇，就这么住到人家里是不是不大好……”更奇怪的是，平时最介意此类事情的顾氏这次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桂香吃吃的笑了起来：“画眉，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在我面前这么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画眉被桂香说的有些心虚：“我哪有遮遮掩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嘛！”
桂香好整以暇的说道：“最介意你名声的姑母这次都没说什么，你自己反而在这儿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啊？”
画眉忽然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想法被桂香戳穿了，有些狼狈：“桂香表嫂，你别瞎说！”
桂香嘻嘻笑道：“我可没有瞎说，宋少爷让我们住到宋家去，既不用我们花钱，地方又大，离包子铺还那么近。难得姑母和云生都赞成，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到底在反对什么？”
她到底在顾虑什么？
画眉死鸭子嘴硬：“我就是不愿意欠了人家的人情，以后该怎么还嘛！”
桂香的头凑了过来，用手捏了画眉白嫩的脸蛋一把：“人情实在欠的太多了，就把你嫁给宋少爷权当是还了人情了。”
画眉被桂香取笑的满脸通红，狠狠的瞪了桂香一眼。
可惜，昏暗油灯都掩不住的面红耳赤使得她这眼瞪的实在是没什么威力。
桂香面容一整：“行了，不说笑啦！画眉，我觉得宋少爷此举明显是向柳家示好。至于宋少爷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我想要么就是因为云生，还有更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你。这话我在姑母面前不好意思说出来，你自己心知肚明就是。”
画眉其实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只是实在说不出口……
宋子言，你是想制造机会更接近我吗？
还是，你想借着这样的机会让顾氏领了你的人情，日后……
画眉胡思乱想了起来。
桂香看画眉的脸色变个不停，笑道：“画眉，我觉得你安心住进去就是。不管宋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后日子长了总会露出来的。总之，现在对我们来说这是个好消息。不瞒你说，我知道要和长鸣住在一起，心情真是非常好。姑母和云生最高兴的其实也是这一点，一家人能和和美美的住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强啊！”
画眉听了桂香的话有些惭愧，她光顾着考虑自己的感受，没有想过这对桂香和顾氏云生他们来说是件多好的事情。
一家子团聚啊！
画眉和桂香说了一会儿话心里觉得好受多了。
桂香说的没错，想这想那都没有多大意义，干脆就听顾氏和云生的，住进宋家得了。
宋子言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日子一长自然就能知道了。
若是他真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嗯，她这个月亮就得慢慢考虑考虑了……
想通了之后，画眉心里轻松了些。告别了桂香之后，回了家。
到了屋里一看，婉儿早已睡的香甜。
画眉会心一笑，脱了衣裳躺到床上，不一会儿也伴着婉儿一起进入了甜甜的梦乡里。
第一百二十章 大小宋府
慧娘一大早就过了来，一见画眉就问道：“画眉，考虑的怎么样了？若是决定租下来那个院子我今天就去找袁氏说一声。”
画眉歉意的说道：“慧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小叔给我们另找了个地方。那个院子恐怕……”
慧娘咯咯笑了起来：“这有什么要紧，那我回去和她说一声就行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又没花什么力气。”
画眉正是觉得麻烦了慧娘一趟有些过意不去，听慧娘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笑着说道：“我就是怕你生气呢！”
慧娘好奇的打听云生找的地方是哪里，待听说了居然就是宋家的院子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们真的要去小宋府去住么？”
小宋府？这个名称好特别！画眉忙问道：“怎么会叫做小宋府？难不成还有大宋府不成？”
随口开的玩笑，没想到慧娘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确实有大宋府。”
画眉觉得很是好笑，自己随口这么一说居然说中了。
原来，宋家原来的府邸占地十几亩，是镇子上最大的一户人家，估计比县老爷住的地方都气派的多。后来宋家又在宋府旁边盖了一座新的府邸，挂的还是宋府的牌子。
这两家府邸紧紧靠在一起，为了区别开来，就把原来的宋府叫大宋府，新的宋府叫做小宋府。
宋子言住的就是小宋府了。
小宋府论面积比大宋府小的多，不过，里面环境清幽，景致极好。难怪慧娘一听说画眉一家子要住进小宋府里去了会那么惊讶。云生本来回来的就少，很少提起宋家的事情，所以画眉对这些事情不大清楚。
画眉怕慧娘多想，忙解释道：“我们不过是暂时借住，因为我家小叔还有表哥都在宋家做事，宋少爷这才大发慈悲格外关照，拨了个下人住的院子让我们住。”
就这也够慧娘羡慕的了：“宋少爷心肠真是好。”一文钱都不用花就有地方住，简直太幸福了！
等慧娘走了之后，画眉几人又忙了起来。
在第一笼包子出锅之际，早有客人在包子铺前等候了。
天气慢慢变凉，比起夏天时节来，包子生意更好了些。如今柳记包子铺开了也足有四个月了，有不少客人几乎是日日都来。尤其是不少女子会来光顾。
画眉初开始还觉得奇怪，到后来才醒悟过来是群芳院的姑娘们来买包子。
有时老于头也会过来买些包子吃。
画眉见到老于头来总会分外客气些，收钱的时候总会少收个三文两文的。乐的老于头没事就在人前夸赞柳记包子铺的包子好吃好，引的群芳院的姑娘们来的就更勤快了。
“包子西施”的绰号如今是人人皆知，有人当面就这么称呼画眉。
画眉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索性有人喊就清脆的应一声，时间长了，“包子西施”的名气只怕比包子的名气还要大些。
包子刚一出来，就有几个客人来买，动作慢些的只好排队来买。这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景象让有心人瞧见了不免眼热。
马胖子的婆娘董娇娇就是其中的一个。
马胖子就够胖的了，董娇娇只怕比马胖子也好不了多少，两人身躯一般臃肿。站在一起倒是颇为相称。
董娇娇三十多岁，面容还算有几分姿色，就是身材发福臃肿。说起话来异常响亮，和马胖子在杂货铺子里说的话时不时的就会传到画眉的耳朵里。
“你看人家的生意多红火，这一天下了只怕要赚不少的钱吧！”董娇娇自言自语的说道。
马胖子成天听这些唠叨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故意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心想好在她不是天天都来，若是每天都这么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的那就太受不了了。
董娇娇又是一阵念叨：“你说咱们开这杂货铺子生意总是不温不火，哪有人家包子铺的生意那么好。要不，咱们也把杂货铺子关了开包子铺吧！”
董娇娇看包子铺的生意这么好早就眼红的不得了，总想着也跟着做一样的生意。
马英心里不乐意：“娘，你尽是瞎出主意。咱们这杂货铺子开的好好的，干嘛要关？再说了，人家包子做的好生意自然好，要是咱们也开包子铺哪有人会做包子。”
马胖子连连点头，觉得儿子说的话很是在理。
董娇娇白了儿子一眼：“胳膊肘往外拐，你和你爹一样，看见人家风骚小寡妇就走不动路了。包子有什么难做的，我吃了这么多回早就琢磨出来了。我告诉你们，这包子铺迟早是非开不可。”
马英被董娇娇的一番话说的抬不起头来，不敢再吱声。
马胖子惧内成性，更是不敢提反对意见。至于董娇娇一个人在那儿自说自话自得其乐。
画眉这时正忙着，压根不知道自己即将会有竞争对手。
“妹子，来两个肉包子。”
画眉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原来是胭脂铺子的何翠袖来了。
自打那次尴尬的相识之后，何翠袖也成了包子铺的常客。没事的时候就会来转转买上两个包子尝尝。
何翠袖性子豪爽，说话直率，比起一般女子来少了几分忸怩多了几分坦荡。来了几次之后，和画眉总是攀谈几句，算是有了些交情。
画眉边拿包子边笑道：“你的铺子关门啦，怎么有空来买包子？”
何翠袖笑道：“怕什么，光天化日的，还能有人进去抢劫不成。我整日在里面待着只怕不累死也会被闷死。趁着中午的空闲出来转悠转悠，吃两个包子就当是午饭了。”
画眉收钱的时候着意的少收了两文钱。
何翠袖也不多推辞，只是笑笑：“下次你去我那买胭脂，我算你本钱好了。”
说说笑笑中，何翠袖提到了于丽娘：“我好些日子没见到丽娘了，她到你这儿来过吗？”
画眉摇了摇头：“没有。”自打上次于丽娘逮了赖瘸子回去之后，还没见过两人的身影呢！
何翠袖自然也清楚这段故事，笑着拿画眉来打趣：“丽娘整日跟在她相公后面，生怕赖大爷没事就来买包子呢！”
画眉嫣然一笑，于丽娘这么做她也是大大的欢迎啊！赖瘸子来的少了她只觉得耳根清净心情舒畅。
何翠袖又聊了几句才走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来顺一家
云生和长鸣两人正好轮到了半月一次的休息，一起来了包子铺。
小狗子见到他爹就亲热的迎了上去。
桂香也笑着迎了出来，一家三口说说笑笑煞是热闹。
云生兴奋的对画眉和顾氏说道：“明日我和长鸣哥休息，宋少爷让我们收拾了家中的东西搬过去。”
顾氏很是高兴，对画眉说道：“要不，咱们今日早些关门回家收拾吧！”
难得顾氏也有不想做生意的时候，画眉自然高举双手赞成。
天还未黑，几人就一起回了柳家村。
回到家后，画眉和顾氏忙起了收拾衣物。云生说了，院子里什么都是现成的，只要带些换洗的衣物过去就成——其实，就算是让带东西，也没啥好带的。柳家除了云生屋子里的书基本上没有值钱的东西。
秀玉听到动静过来张望，笑着对画眉说道：“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是在忙什么呢？”每天画眉她们几个早出晚归的，虽然秀玉就住在隔壁都很少碰见。
画眉见秀玉来了很是欢喜，简单的把一家子要住到镇子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秀玉羡慕不已：“画眉，你们的运气真是不错，现在不仅包子铺的生意红火，还住到了镇子上去。”
画眉笑道：“不过是寄人篱下，迟早是要搬出来的。”画眉心里暗暗下了决心，只等赚到了钱就自己去买个院子在镇子上安家落户，住人家的地方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秀玉见画眉忙忙碌碌的，没好意思多打扰就准备走。
画眉喊住了秀玉：“秀玉，以后我们就很少回来了。烦请你多照应一下我家这边。”
秀玉满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说起来，柳家还真没什么东西给人家好偷的。几间破屋子，屋子里除了床就是箱子，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估计贼都懒的光顾。把门一锁就行了，这么对秀玉说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久未上门的来顺爹和来顺娘晚上居然来了。
顾氏忙迎着两人坐下。
来顺爹咳了声：“来顺，你也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原来柳来顺就在门口站着呢，不知怎么的居然没有进来。
顾氏面上满满的笑容让柳来顺也坐下，顺便吩咐月荷先领着婉儿洗洗睡觉去。
云生和画眉自然在旁边坐陪。
画眉如今是不折不扣的当家人，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都有她做主，所以没好意思就这么走了——其实一看见柳来顺她就有起身走人的冲动。
好久没见柳来顺了，柳来顺比起以前来似乎老实了些，眼睛在画眉身上转了圈就把目光移开了。
画眉这才放了点心。
顾氏笑着说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让云生去喊你们呢！我们要去镇子上去住了，这家里家外的还得请你们多照应一番。那几亩田我们是没时间再种了，还烦请你们捎带着种了，以后收了粮食咱们两家平分如何？”
到底姜是老的辣，顾氏一下子就看出来顺爹和来顺娘的来意。
自己那几亩田肯定是没时间种了，还不如送给来顺爹和来顺娘他们种去。这顺水人情就送给他们好了。
收下的粮食自家还能再分上一半，这如意算盘顾氏打的可真是精的很。
来顺爹和来顺娘相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满意。
顾氏猜的一点不错，来顺爹和来顺娘来还真是为了这五六亩田的事情。
如今柳家一家子除了云生在宋家做事外，其他人都忙着包子铺的事情，哪还有人顾的上去种那几亩田地呢？
这些日子田地一直托付给了柳来顺一家，柳来顺的爹娘自然想在收粮食的时候来分一杯羹。如今见顾氏痛快的答应了分一半的粮食给他们，心里很是欢喜。他们不过是最普通的庄稼人，能多有些粮食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画眉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这些事情还是顾氏做主去吧！她可不是种地的料，现在包子铺的生意这么忙碌哪里还有时间再去管这几亩田地。送给柳来顺一家子再好不过。
现在包子铺里日日都用这么多的面粉，家里的那点子麦子哪里能供应的上用。早就是从镇子上的粮食铺子买的面粉来用。
云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柳来顺聊着天。云生打心眼里不大喜欢柳来顺，不过，画眉不肯出声，他再不理人家好像也太礼貌了些。
柳来顺对云生的活计羡慕不已，主动的问起了云生在宋家做事的情景，最后还对云生说道：“云生，日后若是有机会你也替我说个情，让我去宋家做事如何？”
云生支支吾吾的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只说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和宋少爷说说看。
柳来顺向来好吃懒惰，做事轻浮，若是真把这样的人介绍到了宋家去做事只怕日后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来顺爹在旁边听见了插嘴说道：“是啊，云生，你来顺哥如今可和以前大不一样，现在再也不去赌钱了。还日日到农田里做事呢！若是有这样的机会，你可一定要帮你来顺哥一把。我们一家子都感激不尽了。”
来顺娘也连连附和。
这话一出，云生只好勉强应了下来：“大伯，若是以后宋家要招人了我一定替说一声，不过，能不能进的去我不敢保证。”长辈开口了分量又不同，这下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画眉只觉得来顺爹在夸柳来顺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朝自己这边看两眼。
不会是自己多心的吧！
画眉心里嘀咕起来，她可老老实实的陪坐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敢乱说。
柳来顺一家子可千万别再打她的任何主意了才好……
刚这么想着，来顺娘居然主动和她搭起话来：“画眉啊，听说，你们包子铺的生意很好，桂香也跟着帮忙去了。还需不需要人帮忙啊？”
感情是看着桂香每月拿工钱眼红了。
画眉小心的应付着：“还算过的去。不过，每个月得付房租，每日得买面买肉买菜的，赚的钱也就够我们一家糊口而已。再请人帮忙只怕就付不起工钱了。”
连说带笑的将来顺娘接下来的话都堵住了。
再婉转的拒绝也是拒绝，来顺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变相劝嫁
来顺爹娘原本打的如意算盘，先是来商量柳家的地都让给他家去种，分些粮食。再来，就是来顺娘看着桂香每月做事拿工钱实在是眼热，心里也想来主动请缨帮忙做事。
没想到，画眉这么干脆的就拒绝了。
画眉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包子铺就这么大一点儿，四个人基本上就能忙的过来了。再添人手岂不是又要支出一笔工钱？再说了，桂香年轻精力足做事勤快，来顺娘比顾氏还大了几岁，谁知道做事利不利索。又是长辈，到时候指挥做事只怕疙疙瘩瘩的。
顾氏心里迅速的盘算了下，和画眉想的差不多。妯娌俩一直关系不咸不淡，她可不愿意找来顺娘到自己跟前做事。
顾氏这么想着，脸上堆笑道：“大嫂，咱们那点子小生意赚不了几个钱。你别听村子里人瞎嚷嚷。”
村子里早有人对柳家的包子铺眼红了。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来顺娘自然也早就听说了。所以才动了这样的心思，想着也去赚上些工钱。
来顺娘心里有些感觉，面上却笑道：“我也就是随口问问。”随后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来。
其实，来顺爹和来顺娘还有一样最重要的事情想说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柳来顺的事情嘛！
柳来顺自打对画眉动了心思后，老是跑来献殷勤，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父母的眼睛。来顺爹和来顺娘也乐观其成。心想画眉人长的美又贤惠聪明，这样的女子若是改嫁给了自己的儿子，也算是件大好事。
没想到柳来顺铩羽而归，被顾氏说了一通之后再也没好意思露面。
来顺爹和来顺娘见柳来顺日日在家里没精打采唉声叹气的，心疼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来。这才老着脸皮上门来。
柳书怀死了也快大半年了，这时提起改嫁的事情应该不会触怒顾氏和画眉吧！
事前想的好好的，可真正来了之后，来顺爹娘才发现，这话还真的不好说出口……
尤其是当着画眉的面，这可怎么说才好啊！
顾氏看来顺娘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有了点数，对着云生说道：“云生，你先去睡觉吧！”云生年纪不大，可生性聪颖，一听就知道是想把自己支开。应了声就走了。
事关画眉自己，顾氏犹豫了下，终于没有张嘴让画眉起身走人。
不知不觉中，顾氏开始觉得有些事情应该画眉来做决定才好。
来顺娘掂量了下，笑着说道：“来顺他二婶，有些话我说了你可千万别见怪。”
正戏来了！
画眉敏感的猜出接下来的主题，不禁朝柳来顺那边看了眼。发现柳来顺正盯着自己看呢！画眉撇了撇嘴，将头转开。
顾氏心里明镜似的，笑着说道：“咱们之间说话哪里需要遮遮掩掩的，直说就是。”
来顺娘看了眼画眉，然后说道：“你们去做生意这是件大好事，这几个月把欠的债都还清了吧！村子里的人都夸画眉是个有本事的女子呢！不过，也有人说……”
说到这儿，来顺娘故意停顿了下。
画眉张嘴道：“是不是说我的闲话了？”这压根不用想，肯定是说难听话了。自己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偏偏日日在镇子上抛头露面接触来来往往的客人和人打交道，怎么可能没人说闲话呢？
来顺娘捡了几句不轻不重的学给了顾氏和画眉听。
什么“一群女子去做包子卖包子”啦，什么“寡妇不安分的在家里待着”啦，像过分些的如“不过是靠着几分姿色做的生意”“人家哪里去买包子，都是冲着小寡妇的人去的吧！”没好意思往外讲。
顾氏的脸越听越黑，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一回事了。这让向来注重名声要面子的顾氏很是懊恼。
画眉倒是很平静：“总有人在背后嚼舌根子，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既然决定出去做生意，就不要管人后个个说什么。
就算是当着自己的面说东道西的，画眉也只会挑挑眉毛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人若是活在别人的眼光中多可悲！经过了这几个月，画眉觉得自己更加的坚强坚定。这些事情在她眼中看来小事一桩而已。
来顺娘没想到画眉是这个反应，只好在顾氏身上下功夫：“他二婶子，女子抛头露面确实是不方便，你总该为柳家的名声多着想吧！”
顾氏明知来顺娘的意思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依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来顺娘心里一喜，说道：“那我可就直说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也不说那个客套话了。我是这么想的，画眉被人说三道四的，就是因为她是个寡妇身份，身边没个男子撑门立户。要是……”嫁给了我家的来顺，那日后自然没了这些烦恼。
剩下的这大半截话被画眉全数堵住了：“大娘，这话请千万莫要再提了。”
来顺娘又是一楞，柳来顺也抬起了头来。
画眉一鼓作气的说道：“我早就跟娘说过，我没有改嫁的打算。”即使改嫁也不会嫁给柳来顺！
来顺娘有些讪讪，看向顾氏：“他二婶子，这事应该你来拿主意才是。”
画眉听了翻了个白眼，拜托，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凭什么要顾氏来拿主意？
好在顾氏权衡了一番后婉言拒绝了：“大嫂，画眉的事情还是她自己决定吧！我这个做婆婆的怎么好劝她改嫁？”
这话一出，来顺娘立刻知道自己今天算是白来了一趟。
画眉心里暗暗为顾氏喝彩，这话说的还算中听，不枉这么长时间对顾氏的熏陶。
顾氏说的确实也在理，画眉是她的儿媳，哪有做婆婆的让自己的儿媳改嫁他人的。
柳来顺无比失望的随着自己的父母告辞了。诶，看来自己是没有希望了吧！
三人走后，画眉笑着道谢：“娘，谢谢你了！”顾氏的话份量自然比自己重些，瞧，柳来顺一家就这么被打发走了。
顾氏有些不自然的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婆媳俩关系微妙的在慢慢转变之中，顾氏自己也有了察觉。
画眉一笑，不再多说了。有些话彼此心中有数就好，说出来反而不美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入住
第二天一早，桂香夫妻两个带着小狗子，拎着两个包裹就来了。
顾氏早早起了床，和画眉把家中的衣物也收拾成了三个包裹。几人有说有笑的朝镇子上走去。
今日柳记包子铺自然要歇业一天，搬家要紧啊！
说是搬家有点夸张，反正就是拎着包裹到宋家去，熟悉一下环境就成了。
小宋府，我们来啦！
在镇子上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画眉还是第一次到宋家来。离包子铺确实不算远，大概走上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远远的，就看见了一片墙院。
以前看电视剧里常看到皇宫大院富贵人家，什么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所以，画眉看到宋府之后没有过多的惊讶。
准确的评价来说，就是地方大了些，里面种了些花花草草，比起农户人家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见惯了“世面”的画眉眼中，也没觉得有慧娘口中的那样好。
顾氏和月荷还有桂香早就看花了眼，一会儿指指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议论纷纷。
“快看快看，这儿还有一个花园呢，真是漂亮。”里面种了不少的花，这时节正值菊花开放，鼻间尽是菊花的香气。桂香看了满院子的菊花立刻惊叹出声！
月荷看了之后很是兴奋。
顾氏被一旁的一大片屋子迷住了：“这得多少屋子啊！”哪像自己家，一共就几间，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云生笑道：“是啊，当时盖的时候院子很多，有好多的院子还都空着没人住呢！所以少爷说了，你们来住不用不好意思，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顾氏松了口气，咕哝道：“我还以为特地腾出了一个空院子给我们住，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难怪小莲曾经说过宋府里的丫鬟家丁不算多，这么大的地方十几个下人真的不算多。
小宋府的格局很简单，一看就明了。进了大门之后，是一个花园。主人住的院子在里面，是最大最好的屋子，一看就知。其他的屋子供下人居住，用不高的围墙隔开成一个个的小院落。
小莲远远的就迎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少爷早吩咐我在这里等你们呢！”
顾氏见了小莲满面堆笑，亲热的说了几句：“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云生和长鸣领着我们过来就是，哪里再能劳烦小莲姑娘。”
小莲连连摆手：“大娘，你可别折煞小莲了，就叫我小莲就成。”说笑中，小莲领着几人往院子那儿走去。
一路上遇到些丫鬟，和云生和长鸣都很熟悉的样子，纷纷打起了招呼。
刚进了这个院子，画眉就喜欢上了这里。
地方还算宽敞，有点类似四合院的样子。除去茅房和厨房，共有六间屋子。
屋子里有简单的家具，床铺东西都是新的。比起柳家的环境好的太多了。
几人走了一圈看了一遍之后，都是眼花缭乱。
桂香喃喃道：“被褥都是崭新的，看起来真舒服。”平时谁家能舍得打一床新被褥呢！就算有新被褥，只怕不到过年过节都舍不得拿新被褥出来用的。
顾氏也双眼放光：“屋子里还有梳妆镜呢！”每个屋子里都有，真是看了都舒心。
画眉咳了声，暗示两人收敛些，没见到小莲在旁边捂嘴笑吗？别跟土包子进城似的嘛！
桂香和顾氏收到暗示，才稍稍收敛了些。
来之前几人就曾商量过如何住，所以没费多少时间，各人就找了屋子各自收拾去了。
桂香和长鸣住一间，小狗子住一间，云生住一间，月荷住一间，顾氏住一间，画眉再带着婉儿住一间，刚好六间屋子。
婉儿蹦蹦跳跳的到处跑，画眉不去管她，自己一个收拾了起来。
虽说之前就曾有人来收拾过，毕竟没有居住过，还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正好院子外面就有一口井，取水很是方便。烧了热水，用抹布将屋里屋外都抹的干干净净。
到了中午时分，宋子言带着宋如一来了。
宋如一看见小狗子和婉儿喜的立刻冲了过来，几天不见亲热的不得了。
婉儿喊了声：“如一哥哥，以后我就可以和你天天玩了吗？”宋如一连连点头。
顾氏忙上前福了一福，向宋子言道谢：“宋少爷，你如此慷慨大方，真让我们感激不尽啊！”
宋子言笑着说道：“反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放心住下来就是。”说着，就往画眉看去，画眉忙了半天额头上冒出了些汗珠，白皙红润的脸庞看来清新可人。真是移不开目光……
宋子言连忙移开视线。
小莲上前说道：“少爷，你看，今日中午……”
宋子言宣布道：“今天是你们来的第一天，自然要为你们接风洗尘。我早已吩咐了厨房做些好菜，今日中午好好的吃上一顿。”
这一宣布得到了孩子们的热烈响应。
宋子言为人向来随和，和云生小莲还有长鸣说话都很随意。
画眉早留意到这一点，不知道是这时候的主仆关系都是如此还是宋子言本人性格的缘故，反正这让画眉看了还挺顺眼的。最怕见了那种鼻孔朝天的人物了。
午饭就摆在了小院子的饭厅里，就是厨房旁边的一间屋子。
从这一点又可看出宋子言为人很是细心周到。若是到了宋子言住的院子那里吃饭，顾氏画眉她们难免拘束的很，而云生和长鸣肯定不方便同桌吃饭。
现在把饭桌摆在了新居里，自然没有这种困扰。大桌子旁边围满了人，连小莲也被勒令坐下了一起吃饭。一大桌子人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真是宾主尽欢。
宋如一平日里总是和宋子言两人吃饭，今天乍然有了这么多的人陪在身边，很是欢喜，居然吃了不少的饭。
宋子言看了心里高兴，低声和宋如一说了两句悄悄话。
宋如一听了之后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爹，太好啦！你赶快问一问婉儿的娘，还有顾笙的爹娘。”
小狗子的学名叫顾笙，平日里小狗子小狗子的这么叫着，个个几乎都忘了小狗子的大名叫什么。
就连桂香都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宋子言和宋如一说了什么，让宋如一如此开心。众人的目光都向宋子言望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得不领的人情
宋子言朝画眉和桂香看了过来：“如一每天都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读书玩耍连个伴都没有。我想和你们商议一下，若是不麻烦的话，以后你们去包子铺的时候就把婉儿和顾笙两个孩子留下吧！正好和如一做个伴！”
何止是不麻烦！这简直是天上掉下的好事啊！
婉儿和小狗子两人每天都在包子铺里外乱跑，也没人能有时间带，总觉得孩子怪可怜的。如今若是能天天留在宋家，陪着宋如一做做伴，免去了来回奔波风吹日晒之苦那是再好不过。
不过……
画眉斟酌了会儿，才说道：“会不会太打扰了。”孩子一多，总得有人跟在后面照应，这岂不是又占了便宜了？
桂香也笑道：“是啊，宋少爷，这怎么好意思。”
宋子言笑道：“用不着觉得不好意思。如一身边本就有专人照顾，到时让小菊多照看一下就是。”小菊就是宋如一身边的贴身丫鬟，年纪和小莲相仿。
这可又是一个大大的人情，画眉想不领情都不行。她早觉得婉儿整天在铺子里外乱跑不合适，可是实在找不到人来带孩子。现在宋子言主动的张嘴正是解决了一个老大的难题。
画眉看向谈笑风生的宋子言：“那就谢过宋少爷了。”
桂香见画眉答应下来，心里也很是高兴。小狗子早到了读书认字的年龄，现在和宋如一在一起，自然能跟着多认些字什么的。
顾长鸣和云生忙起声道谢，宋子言说话很是让人舒心：“谢我做什么，我要谢谢你们才是真的。如一多了两个玩伴，别提多开心了呢！”
看看宋如一的小脸上浮出的笑容，宋子言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欣慰不已。
顾氏感激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连声的说道：“宋少爷真是好人。”
宋子言被一群人的恭维弄的有点待不住了，吃完饭就领着宋如一去了。
看着宋子言几近落荒而逃的样子，画眉不禁笑了起来。一直见到的都是宋子言胸有成竹风度翩翩的样子，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呢！
到了新房间里，画眉将衣物收拾好，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傍晚时分才起了床。
院子里本就有厨房，厨房里柴米油盐一应俱全。
桂香和画眉两人到厨房里做起了简单的晚饭，熬些粥，贴了些白面饼子。
桂香看左右无人，悄声的对画眉说道：“画眉，宋少爷对你可真是够好的。”
画眉白了桂香一眼：“桂香表嫂，你又来了，别把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扯好不好？”
桂香嘻嘻笑道：“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让咱们俩把孩子留下来，还让丫鬟一起照看婉儿和小狗子？不是关心你又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为我吧！”
画眉被逗的笑了出来，这个桂香，说话总是那么口无遮拦的。
“宋少爷不是说了嘛，是为了给宋如一小少爷做个伴，才让我们把孩子留下来。”嗯，这个官方说词不知道有多少人相信就是了，反正顾氏和月荷都相信了是真的。
桂香瞄了画眉一眼，咕哝道：“你就是个闷葫芦，问什么你都不肯说，真是的。”
画眉假装没听到桂香的抱怨，没影子的事情说什么？自然三缄其口是最好的，如果自己表错情会错意那才真正的难为情呢！可千万别自作多情……
桂香一家三口再加上画眉一家五口人围着桌子坐下来，一顿简单的晚饭吃的有滋有味。
吃完饭收拾完碗筷之后，桂香提议出去转一转，摸一摸周围的环境。
顾长鸣和云生对宋家的格局再熟悉不过，两人领着老老少少转悠了起来。
顾氏边看边赞叹：“这地方可真是好，瞧这树，瞧这花，还有这路……”弯弯曲曲的小路两旁种满了树，再加上花园里飘来的香气，阵阵凉风吹过，真是惬意的不得了。
云生笑道：“咱们还是别往前去了吧，再到前面就是少爷住的地方了。”
毕竟初来乍到，未经邀请跑到主人家的院子确实不礼貌了些。
几人便回转了过来，到了花园里找了处小亭子坐下来。
小狗子和婉儿自打知道第二天开始就可以不用跟去包子铺了，可以留在宋家和宋如一待在一起之后都很高兴，凑在一起嘀咕个没完。
小孩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大人们的兴致就更加高昂了。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是热闹。
桂香和长鸣一直聚少离多，现在夫妇俩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都是开心无比。
画眉微笑着看了两人一眼，一直觉得憨厚老实稳重的长鸣和热心肠直性子的桂香是最佳的一对。夫妻俩性子互补应该是最佳搭配了吧！
看着长鸣不时的望向桂香一眼，两人眉目间流露过的默契和恩爱让画眉看了有些羡慕也有些失落黯然……
当别人成双成对的时候，自己却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虽然总对自己说要坚强要乐观要勇敢，可是哪个女人愿意独守空闺将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这么虚度过去呢？
看着桂香和长鸣两人，画眉真是说不出的失落。
他俩不过是最普通的夫妻，不见得会有怎么样多富裕的日子，可是这种相濡以沫携手共度的生活却是画眉最最向往的。
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一个男子出现在她生命中，陪她度过漫漫一生吗？
顾氏和桂香说的热闹，云生和长鸣也在聊着天，没有人留意到画眉异样的沉默。
月荷无意中看向画眉，见画眉一脸落寞心里一动，她本就坐在画眉的身边，此时头凑到了画眉的旁边：“大嫂，你怎么不说话？”
月光下，眉目如画的画眉更是楚楚动人。脸上的那一丝寂寞和黯然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画眉被月荷惊醒了过来，淡淡一笑：“我正在欣赏周围的风景，就没有说话。”
月荷性子单纯，不疑有他，兴致勃勃的指着不远处的假山说道：“大嫂，你快看，那边的假山真是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别致的假山呢？还有……”居然真的和画眉聊起了周围的风景来。
画眉边听边笑了起来，刚才冒出的感慨被抛到了脑后。
人最要紧的是好好的活下去，有些事情多想无益。还是少想为妙！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惦记
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画眉有些不大适应。
婉儿却是兴奋异常：“娘，这儿可比咱们原来的家大多了，这被子都是新的，闻起来香香的呢！”
画眉看着婉儿在床上爬来爬去的不由得笑了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换了个环境只觉得好的很，哪里像大人似的顾虑这顾虑那的。
想到明天起就不能随时看到婉儿了，画眉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婉儿，过来，娘有话问你。”
婉儿嘻嘻笑着爬了过来，扑到了画眉的身上。
娘儿俩嬉闹了好一会儿，婉儿才安分下来。
画眉捏了捏婉儿的小脸蛋：“婉儿，明天就和小狗子哥哥待在宋家不和我们一起去包子铺了，你想留在宋家吗？”
婉儿认真的想了想：“婉儿想和小狗子哥哥还有如一哥哥在一起。”
画眉又是放下了心又有点失落，婉儿一点也没有依依不舍的样子，看来倒是很开心很乐意呢！
画眉嘱咐了婉儿几句：“一定要听哥哥们的话，还有要听小菊姐姐的话。还有，要听二叔的话，知道了吗？”有云生和长鸣照应着，应该没多大问题吧！婉儿和小狗子都很乖巧的，不会惹什么事吧！
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娘，婉儿知道了，就是要听所有人的话。”
画眉被逗笑了，好久没有和婉儿这么聊天了，白天里忙忙碌碌，晚上回家疲惫不堪，哪里有心情和孩子说话呢！这种相依相偎的感觉真是好。
婉儿也看出画眉心情很好，央求道：“娘，你都好久没讲故事给婉儿听了，讲个故事给婉儿听好不好？”
画眉笑着搂过婉儿：“好，娘来讲故事给你听。”
一连讲了三个故事才算把婉儿哄睡着了。
画眉本以为自己辗转反侧一定无法入睡，没想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生和长鸣就起来了，两人领着孩子去了后面的院子。顾氏画眉一行人则去了包子铺。
画眉一天都有点心神不宁的，老是惦记着婉儿。
中午的时候就想着不知道婉儿都吃了什么，到了下午又想着不知道婉儿有没有睡会午觉。
桂香抽了个空出来，在画眉耳边念叨：“小狗子在宋家待着不知道怎样了，中午吃饱了没有。”
画眉失笑，原来桂香心里也放心不下啊！
顾氏安慰两人道：“有云生和长鸣在，没关系的。”
桂香和画眉也只好把满腹的不放心都放回去，等晚上回去再说吧！
下午时候，云生和小莲又来了。不待小莲张嘴，画眉就利落的将包子包好。
小莲这边递过钱，那边云生拿过包子，配合的倒是挺好。
要是平时，画眉早就拿两人调笑两句，今天一直惦记着婉儿哪还有这个心思。张嘴就问道：“云生，婉儿今天怎么样？有没有调皮淘气？有没有哭闹？”
云生笑道：“小菊带着三个孩子，如一少爷和小狗子领着婉儿玩的不知有多开心。”
小莲接着说道：“是啊，小孩子在一起玩玩闹闹的，小菊说了，比平日照顾少爷一个人还轻松了不少呢！”这倒也是，孩子们凑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有人照看着就成，不需要费什么心思去带。
画眉这才放下心来，不由得笑自己的穷紧张。瞧孩子适应的不是挺好的么？别再这儿瞎操心啦！
桂香在里面听到了云生和小莲说话的声音忙跑了出来，见了云生立刻问道：“云生，小狗子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不听话？”
云生和小莲一齐笑了出来，这两人问的内容出齐的一致啊！
云生边笑边道：“表嫂，你就尽管放心吧！有小菊在照看着，孩子们过的挺好的。午饭的时候，婉儿和小狗子和少爷一起吃的饭，个个都吃的饱饱的。”
桂香听说之后不由得嚷道：“这小狗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和少爷一起吃饭。长鸣也不管管他。”宋家有专门供丫鬟家丁吃饭的地方，哪家也没有主仆一桌吃饭的道理。
小莲解释道：“这是小少爷坚持的，少爷也答应了，以后每日都让他们在一起吃。你们不知道，以前小少爷吃饭最是挑食，每顿饭都吃不了几口。所以才那么瘦，我们少爷整日担心。可是今天小少爷和婉儿还有小狗子一起吃饭，吃的比往日多的多呢！少爷说了，要感谢婉儿和小狗子呢！”
这么一番解释，才让桂香和画眉都放下心来。
等云生和小莲走后，桂香对画眉说道：“画眉，咱们孩子这么日日在宋家吃饭，这……”
画眉也在想这个问题：“要么，日后我们对宋少爷说一声，每个月交些钱吧！”
桂香白了画眉一眼：“你想他能要么？”
画眉想了想，无奈的一笑：“估计是不会要的。”
这人情真是越欠越多了……
桂香左想右想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主意来，索性说道：“算了，反正咱们家长鸣还有你们家云生都在宋家做事，就算宋家多供一个人的饭菜好了。咱们俩也别去想那么多了，人情已经是欠定了，多欠些也罢！”
画眉笑了出来，桂香这么想倒也挺好。是啊，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已经欠了这么的人情，干脆就聚在那儿，日后慢慢再还去吧！
包子铺比往日足足多卖了三笼包子，直到天黑透了，才关了铺子。
顾氏数了数木盒子里的钱，喜上眉梢：“画眉，今日比每天多赚了三十多文钱呢？”去掉本钱，今日大概能赚上一百多文钱呢！
画眉听了固然高兴，就连月荷和桂香也都笑容满面。生意好多赚钱这事情多好啊！
顾氏又道：“要不，咱们明天关门再迟些好了，若是再多卖两笼包子，那不就能再多赚些了吗？”顾氏越说越高兴，简直要手舞足蹈了。
打住打住！画眉忙出言阻止：“娘，咱们还是量力而行吧！只怕个个都累的受不了，再说了，天黑了做包子卖包子哪里方便啊！”又没有电灯只有昏暗的油灯，根本看都看不见。
顾氏一想也是，这才讪讪的住了嘴。
几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宋家。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品种上市
婉儿和小狗子早被长鸣和云生领回了院子里。
见到一行人回来，小狗子和婉儿欢喜的奔跑着迎了过来。
画眉一把搂住婉儿抱了起来，不过是一天未见面却仿佛好多天没见似的。看婉儿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画眉心里愉快的不得了。
一院子老老少少的，真是热闹的不得了。
桂香和长鸣领着小狗子先进了屋子，云生和月荷也分别去休息去了。
顾氏心里也惦记着婉儿在宋家过的怎么样，特地留了下来询问起婉儿：“婉儿，今天过的开心吗？”
婉儿笑嘻嘻的：“奶奶，婉儿今天过的可开心了。中午吃了好多的肉，婉儿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呢！”
听了这话，顾氏放下心来。
画眉细心的问起婉儿白天的情形，婉儿毕竟年纪尚小，来来去去只说很开心很好。画眉也终于放心了。
自此之后，画眉算是没了后顾之忧，专心的忙碌起了包子铺的生意来。
原先曾悄悄想过，住到了宋家之后是不是意味着和宋子言的接触就会太多？真正住下来才发现，她们每天早出晚归，和宋子言哪里有多少的接触机会。
画眉将这层心事也就放下了。
包子铺的生意好了之后，画眉就动起了脑筋，是不是该增加点包子的品种呢？来来去去总是这三四样，肉包子菜包子糖角馒头的。
这话刚跟顾氏一提，顾氏立刻赞口不绝，并且提议道：“我看，咱们把菜包子的种类增加些吧！除了青菜包子外，还可以做些别的馅儿。比如说萝卜之类的……”
画眉还没来得及出声，桂香就抢着说道：“对呀，还可以用别的蔬菜做馅儿，我觉得素菜包子最便宜最好卖了。”
月荷年纪虽小，也提出自己的意见来：“大嫂，我觉得糖角还可以再改进一下。女子爱吃甜食的多，是不是能做点甜的馅儿出来呢？”
画眉深觉欣慰，什么叫人多力量大？这就是啦！
其实她们几个提的建议放在现代来说很司空见惯不算什么，可是在这个年代真算是绞尽脑汁的好主意了。看的出各人对包子铺的生意都很上心啊！
说干就干，这又不是啥科学实验还要慎重什么的，不过是先少拌点馅，做出包子来看看味道怎么样。
等新品种的素包子好了之后，几人迫不及待的尝了起来。
顾氏拿的正是萝卜包子，因为萝卜有些辛辣，所以画眉特地多放了些油在里面。吃起来很是鲜美，顾氏尝了连连点头夸赞好吃。
桂香吃的那一个则是白菜包子，热乎乎的白菜包子吃着也很是香，桂香边吃边道：“要是能再少放些肉在里面就好了。”
画眉笑道：“这主意也不错。”菜肉包子自然更好，就是价格上比较难定夺。卖的便宜了吧，赚不了什么钱，卖的贵了吧，又怕没多少人来买。
桂香出主意道：“要么，咱们先做一些菜肉包子卖卖看，两文钱一个好了。”刚好和糖角是一个价钱。
画眉也心动了起来，是呀，何不做上一天试试看？若是好卖的话不妨坚持做下去，若是不大受欢迎嘛，做几天不做了也成。这还不好掌握么？反正每天的菜都是自己买的，可以随时调整的。
想到这儿，画眉立即拍板决定，马上就开发新品种的包子。
一大早，柳记包子铺外新贴了一张大大的纸，上面写着几行大字。
凑近一看，原来是一个简易的价目表。上面写着：
肉包子三文钱一个，糖角两文钱一个，菜肉包子两文钱一个，萝卜肉包子两文钱一个，青菜包子一文钱一个，馒头一文钱一个。
原来是新产品菜肉包子和萝卜肉包子上市啦！
这个字自然是请了云生写的，画眉自己可不敢献丑。以前的画眉据说写字很是娟秀，可她这个冒牌货还是别丢人现眼了吧！现成的人不用白不用嘛！
云生当晚就把字写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贴在了柳记包子铺的外面。
其实对于月荷的提议，画眉也很赞成。
照画眉的想法嘛，当然是做些豆沙包来卖。不过，豆沙做起来稍微费事了些，得去买红豆来洗呀泡呀再加糖熬制实在是费事了些。暂时就没有做，心想还是等菜肉包子和萝卜肉包子卖的情况如何再说。
等以后慢慢的推出新产品也不迟嘛！
抽了个空，画眉特地到了肉铺子里去找了钱发。
钱发见画眉过来有些意外：“今天的肉不是递到铺子里了么？”
画眉笑道：“我来是想和你说一声，从明天起，每天多递几斤肉过来。”既然准备在素菜包子里加肉，这用肉的量肯定是只多不少，当然要来嘱咐钱发一声。
钱发有些意外，迅即高兴起来，连声答应下来。这对他来说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呢！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画眉又到了街道上想去看看哪儿有卖萝卜和白菜的。
慧娘自打每日递菜到包子铺后，基本上不大摆摊子了。今天很凑巧，慧娘又出了青菜摊子，见了画眉过来，慧娘高兴的和画眉打招呼。
画眉见到慧娘也很高兴，遇到熟人总是件愉快的事情。
慧娘笑着问道：“你不在包子铺做包子怎么跑出来了？”
画眉简单的说清来意，慧娘说道：“这事情简单，我来带你去买。”摆摊子的自然有慧娘认识的熟人在。
慧娘这么一说，倒省了画眉不少的事情。不用讨价还价自然就是低价买了好多的萝卜和白菜。
画眉嘱咐那两个小贩也和慧娘一样以后每天都送菜上门，喜的那两个小贩连连道谢。这正是皆大欢喜之事，对画眉来说，省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对于卖菜卖萝卜的小贩来说，则是有了固定的买主。那还不是一拍即合？
东西买的差不多了，赶快去忙活吧！
赶在中午之前，终于蒸出了第一笼菜肉包子和萝卜肉包子。画眉刚把包子端出来，就见有客人上门来了。仔细一看，原来是老于头。
今日正好轮到了来拿租金的日子，他早早的就过来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顾氏的桃花
画眉看到他先是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把准备好的钱拿了给他。老于头数了数就揣到了怀中。然后笑嘻嘻的说道：“这菜肉包子和萝卜肉包子是什么样子，以前没有这两样吧！”
画眉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包子铺刚出的新品种，要不，你来两个尝尝看吧！”
老于头作势要掏钱，画眉忙道：“算我请你吃的，不要钱。”老于头常帮着到处做宣传，群芳院的姑娘们没少托了他来买包子，更有进出群芳院的客人也是被他介绍过来。所以画眉很是承他的情，经常请他吃包子。
老于头顺势将手放下，笑嘻嘻的说道：“那就多谢啦，正好我早饭还没吃呢！”
顾氏出来见到又是老于头脸色不大好看，她对这个老是来吃白食的老于头可没多少好感。
“你怎么又来了？”来的可真勤快，不知吃了多少包子，想起这个顾氏就心痛。
老于头见到顾氏眼睛一亮，浑然不介意对方的冷言冷语：“嘿嘿，这个月房租到期了，所以我才过来的。”
顾氏轻哼了声：“画眉，把钱给他。”
画眉看了两人说话的样子暗暗好笑，顾氏对他从没个好脸色，奇怪的是，老于头一见到顾氏却是满脸堆笑。老是搭讪着说上两句话。
老于头笑道：“已经给我啦！”
顾氏就是看不惯老于头嘻嘻哈哈的样子，瞪着眼睛道：“钱给你了你怎么还不走？又想吃包子不成？”吃包子倒不可气，可气的是总是不给钱。
老于头陪笑道：“你家儿媳说了，今日有新品种，请我尝尝味道如何。”老于头此人最是好脾气，属于怎么说都不会着恼的那种人，即使顾氏态度不咋地也没见他生气。
顾氏又一个白眼丢了过来，还待说两句难听话，被画眉截住了话头：“娘，确实是我请他吃的。”说着就将新的菜肉包子和萝卜包子各拿了一个递给了老于头尝尝。
顾氏本想说的话只好咽回了肚里去。
老于头站在铺子外就吃起了热乎乎的包子，边吃边赞道：“这菜肉包子可比青菜包子香的多，又不像肉包子那样都是肉吃了腻的慌，嗯，真是好吃。一定好卖！”
听了这话，顾氏的脸色稍稍晴朗了些，主动的问道：“你真觉得这种包子好吃吗？”
老于头有些受宠若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假，味道真是好的很呢！我今日回去就和崔嬷嬷说一声，让她以后多来买包子回去吃。”
群芳院的崔嬷嬷本就是包子铺的常客，一来买包子总是买上几十个——院子里的姑娘这么多，一人吃一个那也不是小数目呢！
顾氏听到这话心里舒畅了些，总算没再给脸色给老于头看。居然还和老于头聊了两句，乐的老于头乐颠颠的。
画眉在旁边看了暗笑，只觉得很有趣，干脆躲进厨房里做包子去，让顾氏站在那儿卖会包子得了。
桂香见画眉进来笑问道：“刚出锅的菜肉包子和萝卜肉包子有人来买吗？”
画眉抿嘴笑着坐了下来，边动手包包子边说道：“有吃白食的在外面边吃边夸好吃呢！”
桂香一下子就猜出是谁来：“又是老于头来了？”他可是第一号吃白食的，常常过来蹭包子吃，有时给钱有时白吃，估计吃白食比给钱的时候要多的多。
画眉点了点头。
桂香挤眉弄眼的笑道：“又在和姑母搭话呢吧！”
这个死桂香，成日最是关心此类话题。以前常来画眉说事，现在居然背地里编排起自己的姑母来。
画眉瞪了她一眼：“你可别乱说，娘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你拿她和老于头开玩笑非生气不可。到时候你挨骂了可别找我说情。”
顾氏心地其实不坏，就是冷着脸，一张嘴就爱训人这一点不好。桂香自然再清楚不过。
顾氏其实也就是一只色厉内茬的纸老虎！
所以，桂香嘻嘻的笑道：“没事的，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对了，月荷，咱们说什么你可千万别说给姑母听，知道了么？”
月荷听了正觉得有趣，一听提到自己的名字连忙举手保证：“表嫂，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对了，你们说的那个老于头是不是就是那个常来买包子吃的那个老头？个子不高，眼睛小小的那一个？”
画眉笑道：“对，就是那个。我们现在的这个铺子就是从他手里租来的。”没想到月荷对他也有印象。
月荷说道：“我见过他几回，奇怪，他每次来都会问我，你娘在不在里面？”月荷在外面卖包子的时候是几人中最少的，就这居然也碰到了老于头几次。月荷对这个说话风趣幽默的老于头印象还算不错。
桂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咦？我在外面卖包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问我？”
肯定是老于头见月荷年纪小才好意思张口问，要是画眉或是桂香在外面他好意思问才怪——顶多也就是张望一下而已。
画眉想到老于头一见到顾氏就精神抖擞的样子也颇觉好笑。
原来不管是多大的男子，只要见到自己心仪的异性都会表现的不一样……
话说回来，顾氏的年龄不过四十左右，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之际。难怪老于头上了心，老是来包子铺转悠呢！
顾氏对老于头不假辞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可老于头丝毫不以为意。时间一长，画眉和桂香哪能看不出来。
桂香最爱趁顾氏不在的时候拿这事来开玩笑，也算忙碌之余的一种精神调剂，就像以前老拿宋子言和画眉两人打趣一样，反正就是口头说说笑笑而已！
月荷出声的时候少，听的时候多，这时候也听出了桂香在说自己娘和老于头的事情，低头笑了，耳朵却竖的更长。
桂香又道：“画眉，要我说，老于头人也不错。婆娘死的早，又无儿无女的，要是姑母想找个男人上门……”
画眉啐了桂香一声：“你就爱乱说，要是被娘听见了，不骂死你才怪。”顾氏守寡好几年了，一直也没再找个男人，看来也是个古板保守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怜惜
这次轮到桂香丢白眼过来了：“画眉，你这思想可要不得。正因为姑母守寡好几年了，我们做小辈的才更应该关心她的事情才对。说不准她心里有这个意思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呢？”
画眉一楞，开始觉得桂香说的话也挺有道理。
对呀，但凡是女子，谁愿意过着形影单只的日子？独守空房的滋味可不好受啊！寡妇的日子本就难熬，又有几个人能熬的下去呢？虽说改嫁的名声难听些，可是寡妇改嫁的绝不在少数。
至于名声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吃不到的，管它呢！
桂香看画眉不吱声了，又眉飞色舞的说了起来：“要不，找个机会探探姑母的口风如何？”桂香好探听的个性又冒出头来。
画眉连连摆手：“要探口风你去，我可不去。”只怕一张嘴就被顾氏骂的狗血喷头不可。
桂香居然真的盘算了起来。
这时只听得顾氏在外面喊道：“包子蒸好了没有？”
画眉到锅边看了看，蒸的差不多了，忙应了声。
待画眉和桂香两人将包子抬出去时，只见之前的包子已经卖光了，顾氏喜滋滋的看着木盒子里的钱心里盘算着一笼包子能赚多少钱来。
更没想到老于头居然还站在铺子外面没走。
画眉觉得意外：“你不用回去做事吗？”老于头在群芳院里就是看门的，没什么重活。
老于头嘿嘿笑道：“大白天的，哪里有人去。到了天黑时才开始有‘生意’来。我平时白天没什么事的。”作息正好和别的地方相反，晚上做“生意”白天休息。
老于头含蓄的用“生意”两个字来形容群芳院，把知道内情的几个女子都引得咯咯笑了起来。
顾氏和老于头聊了半天，老于头本就能说会道，又一副好脾气，居然和顾氏聊的挺热络。顾氏总算是对老于头有了丝好感。
尤其是当客人上门时，老于头就使劲的替推销新品种的包子，不一会儿就将包子卖的光光，这里面自然有老于头的一份功劳。顾氏一看包子卖的快对老于头不由得多了些笑容，直把老于头乐的死赖在铺子外面不肯走了。
顾氏心想，这两个包子总算没让他白吃。
画眉微笑问道：“我们这个新包子你觉得味道如何？”
老于头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菜肉包子和萝卜肉包子味道都很好，比较起来，还是菜肉包子更好吃些。”
桂香插嘴道：“那以后咱们多做些菜肉包子好了。”
画眉点了点头同意了。
顾氏和桂香又去了厨房里忙碌。
老于头见顾氏进了厨房不再出来有些失望，包子也吃了，肚子也饱了，租金也拿了，再也找不到留下来不走的理由，只好慢吞吞的走了。
画眉看着老于头一步三回头的只觉得好笑，没想到顾氏也有了爱慕者呢！
不知道顾氏究竟清不清楚老于头的花花心思……
想到这儿，画眉只觉得很有趣。顾氏整日板着面孔，很难想象也有男人喜欢她……呃，这么说有些刻薄了。其实，顾氏长相还是很不错的，老于头相中她也情有可原。
桂香不会真的去和顾氏说什么吧！嘿嘿，到时候就有热闹可看啦！
画眉坏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这么开心？”
画眉一抬头，很是意外：“宋少爷？你怎么来了？云生和小莲人呢！”
居然是宋子言，好久没在包子铺看见他了。这些日子每次都是云生和小莲两人来的。
宋子言今日身后没带任何人，只身一人就出来了。
宋子言笑道：“云生陪如一和小狗子两人在家里练习写字认字，我就一个人出来了。”婉儿年纪太小，还不到写字的时候，通常都是在旁边玩。
画眉微微一笑，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了吧！好像没见到宋子言做什么事情，总是闲闲的，逛逛茶楼逛逛墨宝斋逛逛书斋，不知道去不去逛群芳院……
呸呸呸，怎么想到这上面来了。
画眉也不是不擅言辞之人，相反，因为长期的卖包子与各色人等打交道，她早习惯了热情的和人打招呼聊天。
不过，对着宋子言，她发现自己不自觉的话就少了起来。
好像总有点说不出的拘束和紧张……
宋子言不知道有没有察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画眉闲聊了起来：“听云生说，你们又有了新品种的包子？”
画眉点点头笑道：“要不，我拿一个给你尝尝吧！”
宋子言呵呵一笑：“我还没吃午饭呢，吃两个也没问题。”
待吃到了菜肉包子，宋子言赞口不绝：“肉包子肉馅太多，吃多了油腻的很。青菜包子味道又清淡了些，这种包子的馅儿里面又有菜又有肉，再好不过。”
得到了宋子言的赞许，画眉心里很是舒畅。回转身来，和坐在铺子里的宋子言闲聊了几句。
这又是宋子言的特殊待遇了，普通的客人不过是站在包子铺的外面买了包子就走，怎么可能有进铺子里面来的机会。而宋子言每次来都是被请进来，端坐在凳子上，这份待遇可算是贵宾级的待遇了。
不一会儿，就有客人来买包子。
那男子看了眼铺子外面贴的纸，笑着说道：“怎么包子还有新品种吗？”
画眉笑道：“这是刚出笼的菜肉包子，要不，你也来两个尝尝？不好吃不收你的钱如何？”
“那感情好，我吃了好吃也说不好吃，今天白吃两个包子呢！不过，你放心，我在别人面前一定说你家的包子好吃，替你多宣传。”
画眉呵呵笑了起来：“那就多谢了！”
都是常来买包子的客人，和画眉调笑了两句才买了包子走了。
宋子言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画眉谈笑风生的应付各色客人心里叹服不已。
真是难为了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了……
可能即使换个男子也做不到像她这样吧！没想到外表柔弱动人的女子却是如此坚强，领着一堆女子硬生生的将生意做了起来……
也是很辛苦的吧，什么的男子没有呢？借着买包子来沾沾口头便宜不是没有，她居然一律应付了过去。
画眉偶尔一回头，只见那个男子默默的坐在那儿，淡淡的微笑让人看了很舒心。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次表白
等忙过了一阵子，画眉才有空坐下来休息一下松口气，顺便捶了捶腿。站了这么长时间，腿真是酸的很。
宋子言问道：“每日这样一定很辛苦吧！”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怜惜。
画眉抬头看向那双温润的眼眸，没有错过眼中浮过的那一丝淡淡的关怀。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了，仓促的点了点头：“早习惯了。”
几个月来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哪还能不习惯呢？她也没娇气到那样子的。只是这副外表长的就是楚楚可怜的，总会让人看了有弱不禁风的错觉。
宋子言今天的态度有些奇怪，往日的他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难不成是因为今天就他们俩的缘故吗？
画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有客人来买包子的情况下，铺子里只剩她和宋子言两个人。自打两人相识以来，还真是第一次单独相处说话呢！
没有云生，没有小莲，没有顾氏，没有桂香，没有月荷，也没有婉儿……
想到这儿，画眉不自觉的心跳有些加速。
宋子言又道：“若是可以远离这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什么？画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颗心不受控制的怦怦乱跳起来。
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她领会的那个意思吗？
宋子言也有些局促不安起来，眼神不复往日的平静无波，前所未有的热切和紧张：“你一个女子这么天天辛苦忙碌，你不觉得很累吗？若是，若是，若是……”若是我想来照顾你，给你安定优渥的生活，你愿意吗？
未说出口的话全都在他急切的眼神中表露无疑。
深埋于心的爱慕悄悄从他的眼角流露出来，让瘁不及防的画眉心头剧震。
太太太意外了！宋子言怎么会……
一直知道宋子言对自己隐隐约约有些好感，只是这种微妙的感情就像镜中花水中月那样遥不可及。他和她……怎么可能呢？
不去提身份上的差异，两人对彼此还谈不上了解。她只知道他叫宋子言如今暂住在小宋府妻子死了有个儿子而已，其他的诸如以前做过什么以后想做些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一概不知。
这样的简单接触会产生什么样的感情呢？真是难以接受……
画眉一直处于震惊中，对宋子言突如其来的类似表白的含蓄告白没做出任何反应，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宋子言把内心深处最难说出口的话说出口了之后，反而稍微镇定下来，直视着画眉的眼睛说道：“我的心意你愿意接受吗？”
画眉嗫嚅着道：“可是我们还不是很熟悉……”不了解的两人能就这么走到一起么？太夸张了吧！这不相当于没恋爱就求婚跳过了好大的一段嘛！
宋子言见画眉没有一口拒绝心里很是欢喜：“我们以后可以慢慢熟悉彼此。”
是啊，古代人的爱情都是含蓄的，眉目传情心领神会心有灵犀心心相印，哪会像现代男女似的先是大声宣告“我爱你”，然后一连串的追求约会，爱的死去活来山崩地裂？
更常见的是盲婚哑嫁，掀起盖头的时候才知道相伴一生的良人长的是什么模样。像以前的画眉和柳书怀那样子成亲前就见过面互有好感的已经算是了不得的恋爱了。
你还指望古人有什么样轰轰烈烈的恋爱不成？
历史上最有名的莫过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人家两人连面都没见着，不过是用一曲琴音打动佳人芳心。也真是奇怪了，卓文君就听了琴声就跟着司马相如私奔了，也不怕司马相如长了一脸麻子什么的……
呃……想的有些远了，还是想想眼前的事情要紧。
面对宋子言的求婚该怎么办？画眉不想去骗自己，其实她对这个温和如春风的男子有着异样的好感。只是，这种好感并不足以让她如此轻易的接受这样的求婚。
所以，画眉咬牙拒绝道：“对不起，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改嫁的打算。”她哪里还有再嫁人的勇气和冲动呢？
难道两个极品男人还没让她醒悟么？她怎敢轻易再对男人动心。
宋子言的笑容顿时凝结。
他没有想到画眉如此干脆的拒绝了自己。他本以为她对自己也是有些好感的……
好在她只说没有改嫁的打算，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有了这样的打算之后他就会有机会了呢？
这么一想，宋子言又振作起来，重新微笑道：“那请问你何时会有改嫁的打算呢？我可以等你！”
这种对话实在是有些荒谬的可笑。
画眉从没想过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在人来人往的包子铺里会有这样一个男子向她求亲……连求爱这一环节都掠过去了……
画眉只听到自己低低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她还会有鼓起勇气再去接受一个男人的那一天吗？她真的不知道。
宋子言只见到画眉惘然迷茫的神情，一时看的呆住了。半晌才道：“对不住，我这话说的有些太鲁莽了。你的相公才去世不到一年，我本不该说这样的话。”
只是，从初见面的那一刻起，那个美好的倩影就一直在他的心底。起初，他只是因为她的柔美而倾心，到后来的渐渐接触，他为她的坚强乐观所折服，他为她的辛苦忙碌而兴叹。满腔的爱慕在心底渐渐汇聚，今日在独处的时刻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连宋子言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就将深埋心底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得到的是这种答复。
他本以为在市井辛苦求生存的她会因为有更好的生活而欣喜的答应自己。
在她拒绝自己的那一刻，他心底除了失望和失落是不是也有着一丝丝的钦佩和尊重呢？
宋子言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了。
画眉没有去解释，就让宋子言这么误会好了。柳书怀去世未满一年，她就改嫁的确也说不过去。
以她此刻的心情来说，只怕再好的男人她也不会答应对方的求亲。
两人沉默以对之际，又有一个男子上门来买包子了。
“柳家小娘子，我又来了。”不用再考虑啦，肯定是那个厚颜无耻的某男又来了。
猜着了没有？就是赖瘸子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