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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贾府小厮,红楼签到十年全文阅读

作者:健崽     开局贾府小厮,红楼签到十年txt下载     开局贾府小厮,红楼签到十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五回、宁府庄园

    等离了那院子,李昭三个突然默契的同时停住,紫娟她们当然也跟着驻足。

    然后三人面面相觑一会儿,突然一齐笑了起来,两个丫鬟则是开始莫名其妙,怀疑他们怎么了。

    邢岫烟看了看李昭,又看了看林黛玉,摇摇头道:“我竟想不到隔了许久未见,她这脾性却是越发孤高不群了……”

    林黛玉笑道:“我看她啊,本没有将姐姐放在眼里,当年怕也是当姐姐作伴取乐呢。”

    邢岫烟本想说林黛玉怎么也学着开始挑拨了,虽然她话里并没有多少恶意,但想了想,却也没法反驳她,因她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

    只能低声道:“我与她多年未见,方才只顾与她闲聊,反倒怠慢了你与李大哥。”

    李昭连忙摆摆手,“你多虑了,我倒是不打紧的。不过林妹妹说的也不错,这道姑说是修行,却未了却尘缘,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往后若没有与她打交道的地方,倒也不必紧着往来了。”

    其实他看过了邢岫烟和妙玉的接触之后,总感觉二者不是同类人。

    哪怕先前两人看似聊得很投机,其实都是说着过去和近况,但在性情喜好上,却又分明的不同。

    不只是妙玉对邢岫烟,反过来也是一样。

    或许是生活困境,让邢岫烟更为务实一些,虽然面对妙玉恭敬有之,感恩有之,但要说多亲近,似乎又算不上。

    而妙玉虽然父母不在了,师傅也走了,但她家资颇丰,所以就是孤身一人也能活得不错,也犯不着需要谁的接济。

    就单单看她刚刚请他们喝水用的杯子就能看出来,给黛玉和邢岫烟的都是名贵的器具,李昭那个稍差些,但也价值不菲——当然,李昭没那个眼力,他不是看出来的,是感受出来的。

    因这天地灵力虽然衰竭,然则处处却仍有灵气的影子,似这等耗费匠人心力的珍品,自身价值不说,上头也竟有似是灵性表露。

    当然除了匠人的心血,也有主人的心思在,所谓钟灵毓秀,日夜熏陶,自然与凡物不同。

    怪道妙玉后来见自己的杯子让刘姥姥碰过之后就要摔了,当然她自己倒未必知道这些,但这器物沾染了“俗气”之后,却也的确是会有折损的。

    而这也算是让李昭开拓了一种新的运用灵力的方式,往后若是要判定古董真假、价值几何,都可以用上。

    不只是杯子,李昭方才看到她那琴,还有壁上悬挂的诗画,都不简单。

    以她的这些家世珍藏,想要全部耗空,以她个人之力,可还有的是时间呢,反正不会是现在。

    从这里倒也能够看出来,其实若是黛玉也能如妙玉这般,孤身独处,身家钱财都由自己掌控,或许能活得更自由一些,而非寄人篱下、风刃霜剑。

    当然,没有了荣府前期提供的庇护,她会遭遇什么也难说得紧,毕竟是在这吃人的社会里头,女性更是往往都是被吃的那一方。

    说起后来妙玉入贾府大观园中,也不是贪慕人家荣华,反倒是因她本就向往那等内宅姑娘们的生活。

    只可惜以她的脾性,又不会说出来,更不会主动,说傲娇也傲娇,说刻板也刻板,所以机虽然与宝钗黛的关系处的都还可以,大体上还是不够亲近,相当于一个外人。

    也倒难怪她会称自己是槛外人……

    “对了,林妹妹方才怎么后来就不说话了?我原还想着你会怎么说那位妙玉姑娘呢……”

    林黛玉嗔怪道:“李大哥把我想做什么人了,却只是那好惹是生非的性子么?”

    跟着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只是看她这样,想到先前我在荣府上,也是这般,不免触景生情。当时之我,便如今日之她。今日之我,却又何必计较昨日之我?”

    在李昭跟邢岫烟面前,她倒也不需要隐瞒自己原来的真实感受。

    她确实有些理解妙玉的处境和感受,不过李昭知道,妙玉跟黛玉到底是不同的。

    倒是邢岫烟笑道:“你这才来庙里一回,菩萨还没拜上,倒净说些禅理不明的话来了。”

    她却是有些担心,怕林黛玉步了妙玉的后尘。

    在邢岫烟看来,诚如李昭所说,妙玉说是修行,却并无修行之心,未断了尘缘,却偏偏以禅理处世,自然不免显得别扭不堪。

    而林黛玉若也这样的话,那未免可惜了。

    林黛玉笑着摇摇头道:“我知我不过是一个俗人,贪嗔痴恨没一个不挨着的,说的也不是禅理,只是爹爹教我处世的道理。原本我在荣府住着的时候,处境不同,到底有些偏激。

    “如今在自己府上,每日有姐姐作陪,身子也日渐好转,无忧无虑的,却也自然胸怀开阔不少,自不会再想到先前那些烦心的事儿了。

    “可又怎能因今日之喜,而自悔昨日之悲?若无那时的遭遇,我也未必会对今日倍感珍稀……”

    “林妹妹说得好,所谓苦尽甘来也。”李昭抚掌笑道:“只盼林妹妹你能一直这么想,此生都能平安顺意、永享安乐。”

    林黛玉轻笑一声,福了一礼,说道:“那就多谢李大哥的祝词,妹妹这里,也祝李大哥能早日出将入相、平步青云。”

    这显然就是顽笑之语,哪有说得这么夸张的。

    三人俱是开怀,倒一下子将前面的别扭不快都抛诸脑后了。

    不过林黛玉这时却又不免想起了先前的疑惑,问道:“姐姐可晓得,方才那边为何突然要送客了?”

    邢岫烟沉吟片刻,摇摇头道:“我哪里晓得,怕是哪句话又触到她伤心之事。原在苏州蟠香寺时,也是如此,倒也见惯不怪。”

    李昭笑道:“我倒猜到一二,先前林妹妹说了,那妙玉只当岫烟姑娘是玩伴,原教你读书识字,也只当是施舍。可她有出家人的情怀,却没有出家人的心胸,骤然听你成了林大人的义女,自然心里不平……”

    只是听了他这说法,邢岫烟和林黛玉没有恍然的欣喜,反倒都皱起眉头深思起来。

    李昭知道她们两个这下反倒更心疼起妙玉来,心里也是好笑又欢喜。

    其实细究起来,三女的遭遇都有些相似之处,只是她们两个之前还各自有不平的,现在反倒又能理解起对方来是怎么回事?

    不过女儿家细腻心思,他就算了解也无法体会,只能无奈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直到出了这牟尼院,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等将她们都送进了城里,李昭却先下了马车,然后拱手对马车上说道:“我在城外还有些事情,就不一道了,两位姑娘便径回府上去罢。”

    “李大哥!”

    是邢岫烟的声音,李昭停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路上小心……”虽然不知道李昭要去干什么,但她自然只会担心他的安全。

    尤其是,绣衣卫的名声不太好,这仇家怕是也有点多,在城内还好些,看他的样子却还是要出城去,却不知会遭遇到什么。

    李昭笑了笑,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然后他又吩咐那马夫,让他将她们安然送回家去,随即转身就走。

    马车里,紫鹃微微扁嘴,神情有些失落。

    先前一直没能和李昭说上话儿,在妙玉那里的时候,她倒是有机会找李昭,但那时候又不好跟他说话。

    原是想着,若等回到了府上,等两位小姐回去了,自己去送他,能跟他说上几句,却没想到他反倒又要先离开了。

    林黛玉瞥了她一眼,笑道:“姐姐这时候追上去,倒还赶得及。”

    紫鹃就摇摇头,跟着看了邢岫烟一眼,笑道:“要跟上去,也是岫烟小姐追上去。”

    邢岫烟道:“你们拌嘴,偏又把我扯进去?”

    “呵呵呵……”车厢里顿时又响起了欢乐的笑声,而车夫听闻,也觉得心情大好,只是对那位李昭公子,倒也是艳羡得很。

    这个念着那个想着,这艳福,啧啧!

    ……

    李昭再次出城来,自然是为了去寻秦可卿。

    原先就说好的,结果这过了几日,也不知道那边会不会等急了。

    虽然现在做了总旗,但是到底还是不如百户的自由,所以要趁着这找好理由出来的当口,尽量把要做的事情都照顾到才行。

    当然,既然过来了,那就不急在一时。

    所以李昭找到了那宁府庄园后,却先去了趟后山。

    原本那水潭底下的灵石已经被他收拾干净,后来也抽空来过一趟,却还是没有找到通路,于是便还是先沿着那山峰的边缘路线走了一圈,然后同时放出来探宝灵鼠。

    没错,这小家伙总算是敷养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李昭能修炼了之后,身侧灵气环绕,提供了额外的刺激,让这灵宠得以破壳而出。

    相比于尼弗雷,这探寻灵石毕竟还是探宝灵鼠的专业,何况它虽然是蛋生,但既然名为鼠,那就也具备着打洞的专业技能。

    当然,此时的灵鼠体型还小,想要让它打通一条能够让李昭也能钻得进去的洞也不太现实,但至少能够让它确定一番,那下面的路线,能够通向何方,或是从那里才能最近、最方便的到达。

    李昭倒也不会急在这一时,反正这条矿脉被他预定了,而灵鼠刚诞生不久,却是正需要一个机会好好锻炼,熟悉一下自己的天赋,所以李昭也等于是将它在此处放养了。

    毕竟不像是尼弗雷,不小心就乱蹿的没影儿,探宝灵鼠没那么调皮,甚至可能是因为李昭是它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生命的原因,虽没有认主,却对他格外亲近。

    而且能心意相通,言听计从。

    李昭原本也想着要认主的,但是订立契约那玩意儿他暂时也不会,滴血认主试过了也不行,倒是探宝灵鼠似乎对他的血挺喜欢,好像当饮料喝一样。

    要不是李昭见势不妙及时阻止,它怕是能一直嘬着李昭的手指不放。

    现在让灵鼠自行到地下去,一边练习打洞一边去找寻灵石矿、确定路线,李昭也就暂且不再管,反正自从能够修行之后,他对于灵石的渴求一下子就下来了。

    尽管《黄帝内经》是以双修为根本,但平常状态下同样能够吸收灵气,只不过受限于这天地根元的不足,吸收的速度太慢了。

    但平日里他也没什么要用到灵力的时候,需要的时候用武功也能解决问题,也就是用针时才依赖多一些。

    所以,就这样了罢。

    然后李昭终于再次来到了那庄子旁,先前只在门口扔过两个幸运的路人,再没有打交道,也不曾进来看过。

    当然现在来到这里了,李昭也没必要做什么隐藏,直接真身进来就行了。

    周围有人经过,但见他仪态不凡,却也不敢上前拦阻。

    整个庄子的范围,其实包括了这外面的良田民宿,但是秦可卿住的地方,自然是在这庄园的中心。

    和周围那些平房有别,这附近修建的倒也颇有些城内大户住宅的样子,李昭去过了这么多宅邸,王府、贵戚、官员的住宅,自然能够分得清哪里是东家所住。

    而路上听到些议论,也不乏关于秦可卿身上的。

    “那大奶奶是在咱这儿养病来着,可我倒是听说啊,不只是如此呢……”

    果然,这种闲言碎语都已经传到了这种地方来了么?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无事生非,毕竟造谣没有成本,对于这些普通的庄户来说,聊一些东家的轶事、甚至编造一些流言,仿佛就能让他们的生活更有滋味一些。

    至少,闲谈间能更有快感些。

    李昭摇摇头,不去理会,也理会不来,只径自往前行去,终于来到了里头最大的一个院落前。

    看着倒还真跟先前去的秦氏的院子有点儿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直接把那里搬过来了呢。

    只能说这巧合也太巧了,李昭都怀疑是不是什么冥冥中自有注定了。

    到了这里却不好再直走了,李昭自上前去通报姓名,那门子听闻是医好了大奶奶的神医,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回身去禀报。

    不多会儿,就出来将李昭迎了进去。

    在大堂中,李昭终于再次见到了秦可卿。

    不过此时并非只有她一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

第二百三十六回、秦钟

    那少年看着十二三岁模样,生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怯怯羞羞的,倒有些女儿之态。

    跟在秦可卿身边,竟有些像是姐妹。

    若非李昭一早知道秦可卿没有个妹妹,只有个弟弟,只怕也要认错了。

    秦可卿先是朝着李昭笑道:“不想先生来了此处,这里却不似府上,没有什么好招待,怕是怠慢了先生。”

    她心里也是有些诧异,本来还以为这种事情,李昭应该会偷偷来和她相会,却没想到反倒是如此光明正大,就不怕被贾珍那儿知道么?

    她有些担忧,却不会表露出来,跟着又向秦钟介绍了李昭。

    秦钟立刻上前行礼,未语面先红,倒更像是个小女儿家,言语间还颇为感激,“多谢先生救下姐姐,秦钟愿结草衔环以报恩德。”

    “这种话可不当随便说,”李昭笑了笑,又道:“再说了,我医治夫人乃是医者仁心,不求什么回报。”

    秦可卿又笑道:“你先下去,我有些话要和先生说。”

    秦钟原本也没有多想,等到走开了,突然意识到,他们方才的样子,可不像是在看病,那位李先生,也不像是来看病的。

    可是这大夫,不是来看病的,还能是来看什么的?

    而这边等秦钟一走,宝珠和瑞珠她们自然也下去了,秦可卿就仰着头欣喜道:“先生果然来了!”

    虽然秦钟和丫鬟们都下去了,堂中只剩两人,但秦可卿也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还要跟李昭关上门窗来闲聊,所以须得有些忌讳才是,至少声音得压低一些,不要让人听出她心中的惊喜。

    当然,李昭肯定是能听得出来的。

    “让你久候了……”李昭看着那剪水双瞳映着自己的模样,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再次见到秦可卿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和在宁荣二府上时候的不同。

    在那里她便是被拘束着的,言笑皆非真心。

    但此时她的笑意,却是实实在在,李昭知道她心里的雀跃。

    这雀跃也不单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是她来到了这里后,确实感受到了在城中、府里没有过的自在。

    “夫人这两日可安好?”

    秦可卿知道李昭要问什么,笑道:“身子感觉好多了,也没了那许多烦恼,全赖先生指点……”

    李昭笑着摆摆手,说道:“我倒也没做什么,不过夫人能这般开心,我倒也颇感欣慰。只是如今一切尚未定,却也不好高兴太早了。”

    李昭不是有意要泼凉水,只是也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满足了,耽于此,就未必还肯冒险了。

    秦可卿毕竟是在宁府中对那父子逆来顺受惯了的,这一次能够激发出她的求生欲,就不能让她因一时的快乐而有所懈怠,以至于误了最好的时机。

    秦可卿默默的点头,脸上笑意也渐渐敛去。

    李昭却又笑道:“不过夫人在此,倒也不必过分担忧,该喜乐之时,也无需再压抑自己。”

    “其实……先生可唤我可卿便是……”

    “可卿?”

    秦可卿点了点头,“可卿是我的表字,乃是我父所起。”

    李昭笑道:“可卿却是个好名字,不过却太过庄重了。不如我叫你可儿如何?”

    “啊?”秦可卿一声惊呼,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突然又捂住嘴,怕惊动旁人。

    那模样于妩媚中又透出一丝可爱来,让李昭心头也是一热,差点要上前去拥住她,险险止步。

    “可……夫人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我这叫法有何不对?”

    秦可卿连连摆手道:“先生误会了,只是,我原没想到,先生竟能一下唤出我的小名来。”

    “哦,可儿当真是你的小名?”

    秦可卿点点头,道:“从小家里就是这么叫我的……”

    李昭便笑道:“那倒可巧了,不过我叫你可儿,却只因你是个可爱可怜的美人儿……”

    秦可卿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道不明是什么感受,原是羞意更多一些,后来却又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竟是像小时父亲亲昵唤自己名字时的感觉。

    李昭这时又叫了一声:“可儿?”

    这声与先前,却又不同。

    但秦可卿脸色羞红,也没有反驳。

    李昭知道这是默认了,不仅是默认了这叫法,也默认了,他的某些想法。

    原本她对于李昭,就如黑暗中被光明的救赎,心里产生了依赖,好感也是一下就满了的。

    而在这庄子上的几日,她当真感觉快活无比,不需要担心贾珍的骚扰,也不需要应付贾蓉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也没有在宁府上那么多的琐事需要自己操心。

    而这些,每每想来,也都会被她归功于李昭身上。

    偏生李昭久候不至,她反倒越发思念、盼望他来。

    于是心里欲念越深,某些想法,也更加强烈。

    简而言之,就是自我攻略了。

    李昭什么都没有做,但在她内心的分量却是与日俱增,等到终于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亦有些情难自禁。

    若非是现在场合不合适,她怕是已经要贴到李昭身上来。

    她不是天生水性杨花,在府上是有种种无奈,若是甘于沉沦,又怎会因此成疾、甚至装病呢。

    只是李昭和贾珍,肯定是不同的。

    她若非是已经因贾珍的事情,对贾蓉死心了,倒也未必会对李昭有越轨之念,

    而或许,这也只是她对李昭的一时激情,但对于心早就快死了的秦可卿来说,就是这一时冲动之下的激情,也显得那般难得。

    “我会尽快筹谋,你便先安心在此处静养,我此次过来,也是怕可儿等得心急……”

    秦可卿又是羞难自抑,显是再被说中了心思。

    而李昭却缓了缓,又说到了另一个话题:“说来先前那位是可儿的亲兄弟?”

    秦可卿点点头,跟着便又问道:“先生可是有什么想法?”

    她觉得李昭不会无的放矢,突然好好说到她兄弟身上去。

    李昭却是想到了那秦钟,与宝玉顽在一起,后来却因为水月庵智能儿一事,气死了父亲,然后自己也病死了。

    这一家子,几乎都是前后脚去的,不去想什么阴谋论或是背后深意的话,只能说声命不好。

    哪怕是最活该的秦钟,细究究竟,也未尝不是一个受害者。

    按说秦钟跟宝玉已经见过面,可能已经搞在一起了,在这个事儿上李昭不好管也懒得管,那就只能是先管着智能儿的事情了。

    “他怎么会在此处?”

    秦可卿道:“听说我住来这庄子休养,便特来看我,怎么?”

    李昭摸了摸下巴,突然又问道:“可儿,你可知道,那水月庵?”

第二百三十七回、焦大

    相比于牟尼院,水月庵在原著中的戏份还是挺重的,这里头不止纠缠了秦钟、智能儿的事儿,还有凤姐、宝玉也与此相关。

    而这一切,又是因秦可卿死后送殡一事而起。

    牟尼院如何李昭暂且不好说,但这水月庵,绝对算得上是藏污纳垢之地。

    智能儿那事儿若还能说得通的话,那水月庵的老姑子请王熙凤拆散人姻缘的事儿,就怎么也洗不白了。

    李昭甚至怀疑,智能儿这件事情,也并非是孤例。

    很可能,水月庵的这几个尼姑,本都是不干不净,智能儿身在其中,耳闻目染,自然也就沾惹了凡心,最后找上了秦钟。

    秦钟和宝玉一般,也是个双向插头,但也同样和宝玉一样,他招惹得了人,却担不起代价,只是运气更糟糕些,最后毁了别人也自毁了。

    当然,如果说只是秦钟个人,李昭也懒得管他,但有秦可卿的这层关系在,他若是知道了此事却没有提前提点一番,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更别说,之后要是出事了,秦可卿必然会伤心,李昭既已将她暂时搭救出来,又得知她如今心意,便已经将她看做了自己人,自然不忍见她伤心。

    当然,该提点的提点了,如果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也无法了,李昭不可能去做他们的保姆,最多时候尽力挽救一下。

    而秦可卿听到李昭所说,那关于水月庵的事情,诧异道:“那水月庵,我却也曾去过两次,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等事情?”

    李昭自然不会说,有些只是自己的猜测,只是问道:“所以秦钟是先前便跟着你去过那里了?”

    “我倒不曾带他去过……”秦可卿摇了摇头,然后却又惊讶道:“先生莫不是说,秦钟他在水月庵也……”

    她说不下去了,但是越想越恐慌。

    贾蓉怎么玩她不管也管不住,但是作为她唯一的弟弟、家中唯一的男丁,考虑到父亲的脾性,他将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若是知道秦钟干下了这等事情,会是何等反应?

    她当初会选择逆来顺受,不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如今,又怎么会让秦钟重蹈自己的覆辙?

    “先生,那可怎么办?”她现在就已经认定了秦钟当真已经做过了,倒不是对秦钟不信任。

    一方面是因为她现在无条件相信李昭说的话,而他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她;另一方面,却是秦钟毕竟还小,受不住诱惑、一时失足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她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也只有李昭了。

    李昭倒是知道原著中,秦钟应该是在给秦可卿送殡到水月庵的时候,才跟智能儿见面,然后搅在一起的。

    不过这里也未尝不会有新的变化,何况若是能够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却是更好了。

    他遂对秦可卿道:“这毕竟是你的家事,他也未必肯听我的,倒不如等下见到他,你先试探他一番,探探情况再说。”

    不管秦钟现在有没有接触到智能儿,因自幼失恃,长姐如母,所以他待秦可卿是又敬又畏,加上天生胆子小,若秦可卿能提前点醒,他有了顾忌,往后就算真再碰上了也会考虑一下。

    反正至少能避免智能儿的事情发声吧,至于宝玉那边,等自己什么时候当场逮住了再说。

    ……

    李昭此行过来主要还是看看秦可卿,若她心里还有障碍还需宽慰开解一番。

    但如今眼见秦可卿心情不错,这离了城中是非,倒似回到了无忧的少女时期。

    虽然还有隐忧,但李昭的这次来访,应该也能让她放下心来。

    于是他也放下了心,自然也不便久留。

    然后就在秦可卿不舍中,离开了庄园。

    只是离了庄子,往前又行了一段路,李昭突然心头一动。

    如果开始还能说是巧合,那他故意绕了个弯后面那人却还跟着,就有问题了。

    而且不得不说,此人掩饰的还是极好的,似乎有这方面的经验,若不是李昭在感应力上变态的强,还未必能确定他一定就是跟着自己。

    他对此人身份有些好奇,看起来也不像是专门侯着自己,更像适逢其会。

    “阁下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心里面做好了各种预案盘算之后,李昭定下心来,走着便突然间一个转身停下来。

    后边的人猝不及防之下,也是因为没想到自己被发现了,所以身影瞬间暴露了出来,却是一个老汉。

    虽然他反应也很及时,很快又扑倒旁边再次隐匿身形,但也意识到,自己被李昭直接捕捉到了。

    李昭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也不再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边。

    那老汉眼见避无可避了,等了一会儿后,终究按捺不住,只能主动走了出来。

    而李昭望着他,淡淡道:“你是何人,一路跟着我,又为了何事?”

    那老汉眼珠滴溜溜一转,立刻陪笑道:“小人不过是附近山里的樵夫,路上看到贵人在这里绕路,以为贵人走岔了,还想来帮您引下路。”

    “哦,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当真如此……”

    “可为何先前,你会出现在那宁府的庄子里头,还在那东家住的地方外头晃荡?”

    老汉脸色当时一僵,没想到李昭那么早就发现他了。

    他还想狡辩,李昭突然却诧异地盯着他道:“你是焦大?”

    老汉愣了一下,刚想反驳,但突然想到什么,便又陪笑道:“原来贵人认得咱这破落户,不过老汉虽不是樵夫,但说的也是实话,确是见贵人迷路好心来指引的。”

    李昭却是饶有兴味的打量了他一番,却见这汉子浑身邋遢、不修边幅,身上虽然还算整洁,但那身麻布衣服一看就是个底层的糟老汉。

    一看就知道,混的不怎么好。

    “说来,咱们也算是有些渊源,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宁府的老人了吧?我原也在荣国府中,如今脱身出来,倒是有了另一翻天地。以前也听过焦大爷的名头,不成想竟在这等境况下撞上……”

    一听说是“熟人”,焦大便显得有些窘迫了,主要是面子上过不去。

    若不认识的人也就糊弄过去了,可认识的,总会让他升起虎落平阳遭犬欺的凄凉。

    原本这些时日以来,都已经渐渐习惯了,可现在却又被李昭三言两语直接撕破伤口、

    而李昭感叹了一番之后,却是找了旁边一块石头撩起衣服直接坐了下去,然后头点道:“说说吧,你究竟为何跟着我?”

    “这……”焦大迟疑半晌,没有说话。

    李昭冷笑道:“焦大,我既然喊出了你的名字,就是认出了你来,你的过往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秘密。倒不知道你是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晓不晓得我的手段?”

第二百三十八回、画饼

    早先焦大因宁府那边刻薄,所以一次醉酒怒骂之后,就被贬到了这城外来守着宁府的庄子,做着养马看草的活儿。

    虽然贾珍、贾蓉都深恨他口无遮拦,却也不敢真把他杀了,只能将他送到这无人在意的地方,任他自生自灭。

    而秦可卿说要来此处时,贾蓉父子自然都不记得此事了,也没有在意,秦可卿自己同样没想到。

    因在宁国府上的待遇,焦大早已是心灰意冷,所以在这庄子上也是浑浑噩噩度过。

    后来倒是听说了,那次被他当面说的蓉大奶奶来这里静养,他虽告诉自己,那一家子的事情都莫要再去管了,可临到头来却还是忍不住。

    然后终于,注意到了李昭。

    在这庄园里,焦大无人管束,也没人敢管,他平常疯疯癫癫的样子,任谁都怕不小心被咬一口,如此反倒让他能落得一些清净,事儿也干得少一些。

    而且这里也没有贾珍父子的人,大家都是各管各的事儿,至少,不至于有人回来逼着他喝马尿。

    而焦大因早年养成的习惯,每到一地,都会熟悉地形,更知道哪个角度最好侦查情况,所以很轻易的寻到了一个地方,躲起来看着那院里的情形。

    然后就眼睁睁看到那厅堂里,李昭进去之后,那大奶奶的兄弟和丫鬟就都出来了,也就是说内中只有这男子与大奶奶二人。

    虽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也没法看清楚里面在做什么,而且门窗都开着,丫鬟们出来却也还是能看着、听着的,想来也不至于干出什么事情来,但焦大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他原先就能当场点破宁国府的那些脏事儿,对于贾珍父子,还有这秦氏,可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在他看来她就算真是故意跑来这里私会情郎的也不奇怪。

    虽说这能给贾蓉和贾珍戴两顶绿帽子,按说对他是堪比复仇的快事,但焦大却更想要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以及他是要做什么的。

    如果,他不只是勾搭上了秦氏,还想要借此做些什么对宁国府不利的事情呢?

    贾珍父子对他不义,但他对宁国府实在还有些念想的,不想见着老公爷建起来的家业就这么坍塌了。

    所以在李昭出来之后,他立刻就跟了上来,却没有想到以他的谨慎,还是被对方看破。

    此时,李昭见焦大还是久久没有回应,他却突然问道:“焦大,你方才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焦大下意识道:“你在说的什么,我都不晓得。”

    “呵,看到便看到,便是你要去告密,也由得你。”李昭意味深长地说道:“就不知道,到时候有谁会信你?”

    焦大愣了一下,然后当即咧嘴笑道:“我去告密?老子却是巴不得他们那些混球,早日去看看老公爷,看看老公爷会怎么骂他们。当年我从死人堆里,将老公爷背出来,这是救命之恩呐。

    “我却也不求旁的,只要那些混球但凡能待我好些,礼敬些,我也拿他们当晚辈、当主子看待,不会有半分毫的逾越。可老公爷若看到他这后代子孙,如此待我,也不知可还能在下面安坐得住?”

    说着说着,他竟是蹲在地上,涕泗横流,一个糟老汉竟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一般。

    李昭看着也有些唏嘘,然后想了想,便说道:“若是此事,我倒可以帮你。”

    “你?”焦大擦拭了一下脸颊,然后狐疑的瞧了李昭一阵,突然就乐道:“我虽痛恨那对浑人父子,可宁府到底是老公爷留下来的,还容不得外人来捣毁了。

    “你若想要我帮你做那吃里扒外的勾当,便是找错了人,我还得告诉你,这是痴心妄想。便算是你有些本事,可这四王八公的门第,也不是你轻易能动弹得了的。”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讥讽,倒更像是在提醒。

    是怕自己不够重视宁国府么?

    李昭笑了笑,就宁荣二府现在的破落架子,老实说真不值当人高看。

    当然,以那人脉关系,对自己的确还是庞然大物,但一个下滑期,一个上升期。

    而且要掀翻他们,都不需要自己出面,因势利导就可以了。

    李昭便笑道:“我也只是针对那对父子,若是你愿意,等那父子没了之后,可以在宁府的近亲中,选一个出来,继承宁府家业。到时,你就是宁府的‘太上皇’,谁都要尊你一声焦大爷。

    “而且我就不信,你这个年纪了,不盼着自己能有个血脉留在世上。就算自己生不得了,借着宁府之势收养一个,让焦家的香火得以延续下去,想必也是极好的吧?”

    焦大怔怔道:“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李昭道:“好话不说第二遍,你若是同意,那便听我吩咐;若是不同意,便当没这回事儿,也别想着去告密,到时只怕你还要吃亏。”

    焦大一时有些迟疑,他痛恨贾珍和贾蓉不争气,败坏宁国公的声誉,也痛恨他们不敬自己,竟把自己这一个有功的老奴,弃如敝帚。

    但他同样也不愿看到宁府遭到外来的破坏,所以这是一个两难抉择。

    不过最终,还是这些年的遭遇,让焦大清醒过来,认识到宁府却是不得不改变了,或许这反倒是一个机会。

    而且,焦大能感觉得到,李昭并不能说有多重视他,只算是适逢其会,才刚好找上了他。

    便是没有他,有些事情他依旧会去做。

    或许,他反倒能借此帮国公爷保留下火种。

    见焦大点了头,李昭便笑道:“你便先还在那庄子上待着,当然,主要是帮我照看着秦氏,她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都拿你是问,方才所说的那些,你也都别想了。”

    李昭之所以要拉拢焦大,就是为了防着贾珍父子。

    毕竟自己还有另外的事情,而一时三刻间,也不可能就让他们父子都升仙去。

    更何况,外面还有个贾敬要防着呢。

    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在秦可卿身边找一个能承担保护的力量。

    虽然焦大同样看不惯秦可卿,但他更痛恨应该还是贾珍两个,再加上自己画的饼,都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必然会动心。

    焦大表情微微迟疑,毕竟当初他可是当着秦可卿的面,说的“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秦可卿住在庄子里的这两日,他也特意避着,就是不想再生是非。

    江湖越老,胆儿越小,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就便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也好赖是活着的。

    而现在李昭让他去保护秦可卿……

    李昭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道:“只是要你从旁照看,也没让你和她见面。平日里也用不着去管,只贾珍和贾蓉来的时候再出手就是了。”

    焦大这才点头,然后正想说什么,却见李昭突然转过身,长笑一声,然后竟一个腾跃,跨出了数丈距离,而后几个腾挪,就已经在眼前消失了踪迹。

    再去看方才被他坐着的那块石头,这时突然从中间迸出一条裂缝,然后四分五裂。

    焦大两眼突突,心里面却突然涌起一阵侥幸。

第二百三十九回、纳妾

    转眼间又是半月过去,这半月基本无事发生,一片平静。

    不管是朝廷、边疆,都是一片太平,而荣国府、林府也都毫无波澜。

    倒是李昭这边,他终于是将金钏纳入房中。

    这未娶妻先纳妾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邢岫烟和紫鹃年纪也还差着些,就是林如海也不会那么快放她们过来,所以李昭当然只能先定下个人。

    有了名分,才能稳住金钏。

    虽然只是妾室,还是丫鬟扶起来的贱妾,但如今李昭正妻悬空,她自然就成了这宅子里的女主人。

    对于金钏来说,这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半个月来,玉钏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传来,她便知道宝玉那边彻底没戏了。

    而李昭也不在意做什么备胎,反正他要的只是身子,哪怕金钏的心还在宝玉身上也无所谓。

    与她交欢之后,确定了一个可以固定双修,修炼《黄帝内经》的对象,才是最要紧的。

    不过,也跟他先前的猜测差不多,金钏虽然可以双修,但效果就远不如王熙凤了。

    初次的时候还能相当,让李昭以为捡到宝了,后面却立刻产生了心理落差。

    相比于王熙凤每一次都差不多的效果,金钏明显是拉了胯了。

    这也就能确定,双修的对象之间,也是有差距的,王熙凤的“素质”就要明显优于金钏儿。

    不过李昭自然不会在女儿家面前表现出来明显的好恶,既然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那只要不是在自己面前犯蠢的主动去提宝玉如何如何,他都还是会宠爱有加的。

    何况蚊子再小也是肉,每晚和她双修之后,自己都能进步,这样要不了一个月,比王熙凤那边看不见也吃不着的总要好。

    而且金钏其实也不只是这点用处,这府上多一个能够操持的女主人,也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不管是李婶还是角儿,都没这样的经验。

    而金钏虽然也是第一次担任这样的身份,但毕竟是跟在王夫人身边,耳闻目染之下,总学到了一点经验,要说管着荣国府那样的大家子不行,但只管着府上这小猫两三只,还是足够的。

    毕竟现在能供她支使的也就角儿这个丫鬟,还有李昭托薛蟠寻来的两个粗使婆子。

    他倒没有要小厮,毕竟没有他们那样的爱好,没有那样的需求的话,其实在干活方面,小厮还没有婆子好用。

    而伺候人,一妾一丫鬟足够了。

    当然,此时李昭也已经托贾琏将金钏的奴契要了过来。

    也是他如今地位改变的一个证明吧,若是放在以前,他想要开这样的口,就算贾琏愿意,荣府那边也懒理会他。

    但如今,绣衣卫总旗倒还好说,那神医之名,却反倒是这些贵族之家里最看重的。

    当然,也借着这个机会,让李昭去荣国府上,给老太太、贾政、王夫人都看过了,三人的身体都还稳健,李昭也没有费心神给他们注入什么灵气。

    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用,才更有效果嘛。

    这算是正经交易,李昭其实没付出什么,还算是赚了。

    当然,李昭肯定是不会干出撕了或是烧了奴契那样的事儿,金钏儿不是紫鹃,就算身体上已经服了,但也不能说已经对自己彻底归心,还需要时间,来让她日久生情,到时候这奴契才没用了。

    至少现在,有这个在手还可以拿捏她一下。

    李昭可没那个心思去跟一个丫鬟勾心斗角,用这个把着她的命脉让她安安心心先待在府上就够了。

    当然,这半个月虽然各方都一片平静,但李昭可是没有闲下来过。

    如今于他而言,也算是多线并进。

    荣府王熙凤那儿,病症好了之后,听贾琏说他因为那夜被“破晓”盗窃一事,有了阴影都没有再跟王熙凤同房了,便也没再去管了。

    他也不可能因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被牵绊身形,只能往后寻找机会让王熙凤跟贾琏好好切割一番。

    好在贾琏最近心思都在那寡妇身上,那日李昭看过了那寡妇,论及讨好贾琏,十个王熙凤也比不上她。

    实际上贾琏此人,就是喜欢那种能够依赖于自己的人,再加上那边有了子嗣,那哪边对他更重要不言而喻。

    要不是因此还有求于王熙凤,贾琏怕是又得回到原来那种不着家的状态了。

    而王熙凤又是拉不下面子去主动求欢的,甚至贾琏这边不主动,她连平儿都看管着不许贾琏动,贾琏怕是也只能去找小厮泄火了。

    而宁府秦可卿那边,李昭倒是已经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

    宁国府这边目前就是三个人需要处理,实际上应该只有两个,一个自然是贾珍,还有一个却是外头的贾敬。

    毕竟贾敬实际上才应该是如今贾家的族长,只是他高中后不去当官,却去做了道士,在城外参道修行。

    他虽然不管宁国府和贾家的事情了,但绝对不能不把他当回事儿。

    只是李昭暂时行动没有那么方便,只能在晚间重操旧业,来出城去贾敬修道的玄真观中,扮做了一名云游仙道。

    先是将贾敬引来,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出人前显圣,而后给了他一粒大力丸,告诉他此乃仙丹,服用后能力大无穷,以取信于他。

    如今以这个仙师的身份,算是暂时忽悠住了贾敬。

    其实也不能说是忽悠了,因为李昭如今真会“仙法”。

    理论上,他修行《黄帝内经》之后,很多道理自然而然就明了,对于贾敬这个半吊子,做他的师傅为他解开禅理那是不在话下。

    而在真正的修行中,李昭不仅有了那拈花一笑的“特技”,而且中间还抽空去水月庵,然后还有这玄真观中都签到过一次之后,终于又获得了两种算得上修真的功法,其中一个就是控火之术。

    这控火之术能以灵气来自动生火控火,如果在灵力充沛的情况下,制造出大火球来砸人都没问题。

    而灵气形成的火焰,其破坏力自然也非寻常的火焰可比。

    其实这天地间的灵气,本就各有属性,阴阳五行,阴阳乃是基础属性,五行都可以被阴阳包含进来,而阴阳中又可以衍生出五行来。

    李昭这双修功法产生的灵力,本就是阴阳双属性,借由功法施展出来,那自然就能转化为任意属性。

    李昭在贾敬面前就刻意用这控火之术表演了一番“掌中炼丹”,让他目瞪口呆之余,对李昭这个仙师自然更是深信不疑。

    李昭原先以为贾敬在这道观中,可能是蛰伏着在谋划些什么,但接触了之后才知道,此人真的已经修道走火入魔了,甚至比那玄真观的道士恐怕还更要真心。

    当然,他的真心仅是修道问长生,认为可以以所谓诚心感动道君,能成仙永生。

    也不知道是原来就疯的,还是漫长的修道生涯中把自己修傻了。

    反正他现在就是个废人差不多,如果不是宁国府还在后面顶着,贾珍他们不时会给玄真观以孝敬,恐怕那些道士都懒得再陪这个老疯子耍了。

第二百四十回、宁府攻略

    除了控火之术,李昭还签到了一个是御剑术。

    如果说控火术只有个火球砸人算是能直接用来作战的,那这御剑术,就比一阳指还要更加远程,攻击力当然更强,强很多。

    千里之外取缔手机都不在话下!

    毕竟一个只是武功,这个却是修仙的功法了,仙人都在用的。

    因《黄帝内经》里面没有具体所谓境界的划分,李昭只知道自己现在的灵力,用这御剑术御三到五剑绰绰有余,七剑就力有未逮了。

    而最高境界,却是可到“万剑归宗”,那是真正仙人才拥有的力量,自己现在还差得远呢。

    不过在凡人中,也确实可以说没有敌手了。

    不过这个世界不仅有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光靠着会打,可做不到人上人。

    所以李昭并没有因此志得意满,同样也没有暴露自己的能力,只是在贾敬这个不与外界沟通的人面前,才会稍稍展露一番,以获取他的信任。

    这取信了宁国府的真正主人,那么到以后的关键时刻,总能起到些作用。

    贾敬那边搞掂了,贾珍自然也不能放过。

    虽然这半个月,他跟贾蓉的确是遵照李昭当初的医嘱,让秦可卿在城外庄子里好生静养,没有去打扰,但李昭知道他忍耐不了多少时候。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将他一刀两断,只是这样做后果太严重。

    毕竟是国公府后人、一等将军,朝廷不会坐视不理,四王八公那些人脉关系也会追究到底。

    所以就算要他死,也得是一个合理的死法。

    制造一种慢性毒药,让他慢性死亡?

    相比于这个,李昭倒是更倾向于,用虎狼之药。

    其实以贾珍的这个年纪,再加上前半生都一直沉浸在女色中,要说他以前可能很勇猛,但现在,不是要靠药,就是要用上工具,或者手啦、舌头啦之类的辅助。

    又或者,是用一些特别的刺激,比如说跟别人交换,又或者是违背伦理的事情。

    所以,他才会将魔爪伸向了秦可卿。

    而其实,贾蓉比起他来也不遑多让。

    李昭在宁府暗中观察了两日,就大致摸清了,这两父子真和禽兽无异,整日间都在发情。

    如果说贾珍当年好歹还有一个贾敬压着,他其实是属于被压久了,然后反弹的越厉害的;贾蓉却是有样学样,贾珍也不会管他,结果变本加厉。

    虽然更年轻,但本钱也早就玩没了。

    贾珍抢了秦可卿,他心里要说一点怨言没有那是不可能的,而他的想法呢,就是想要找尤氏下手。

    这尤氏并非是贾蓉的生母,其实跟荣府那邢氏一样,乃是贾珍的续弦。

    续弦的地位,自然不如原配,何况跟邢氏一样,也没有家里可以依靠。

    像王夫人虽然不得贾政宠爱,但好歹背后还有王家,王熙凤背后同样也是王家作为依靠,不然就算性子再辣,也不可能把贾琏摆弄的服帖。

    而邢氏跟尤氏,却都只能可着夫家,不敢有半分违背,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休了。

    为了守着自己的地位,她们对丈夫做的事情不仅是视而不见,甚至会提供帮助。

    不过事情轮到自己头上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尤氏自然也察觉到了贾蓉的狼子野心,一直回绝,并用贾珍来警告。

    贾蓉到底还是怕贾珍,所以虽不甘心也只能罢手。

    弄清楚这些情况之后,李昭便想过要设计让贾蓉跟尤氏然后被贾珍捉奸。

    最后父子大打出手,忙乱中出错,两个同归于尽,这个没毛病吧?

    但是看着那尤氏的模样,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尤氏或许不算什么好人,但罪不至此,而这种事情发生,也不过就是造成又一个秦可卿般的悲剧。

    救了秦可卿,然后自己再亲手制造一个秦可卿?

    何况,从贾蓉和贾珍的想法中,李昭也不好判断,事情真要是往那方面发展,最后可能不会是自己期望的结果。

    说不定贾珍看到之后来说一句“哪天你把你娘、我把你媳妇儿一起摆弄了,咱们比比看”这种话来呢。

    对贾珍这种人,不用去给他设置下限,因为他很可能没有下限。

    所以李昭还是按照前面的想法,贾珍本来就在吃药,那就给他加大剂量。

    当然,这药李昭是托薛蟠要的,还真别说,他家里那药材铺里面这种药销量最好,所以量也最多,他拿一些来根本不算什么。

    然后只需要将贾珍备置的那些每次都要用上进补的东西,换成这些药,虽然看起来效果是一样的,但是结果却是不一样的。

    一个好歹还有补充元气的效果,另一个却只是延长时间、保持状态。

    然后贾珍便以为一直无法消肿是因为自己雄风大振,便也一直不停,这样不停的磨损、消耗,想要不亏损都难。

    甚至最后还可能形成药物依赖……

    当然,李昭不知道这事儿被宝钗发现了。

    薛蟠这厮行事不小心,也没有帮他遮掩和背锅的觉悟,眼看着宝钗要误会这药是自己用的,就直接如实跟宝钗说了,只惹得宝钗心中暗啐不已。

    但她对李昭的印象,倒没有变得更坏,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昭就说了让她羞人的话题,这反倒是符合他人设的行为。

    不过李昭在她心中的印象,大概和粗鄙、色胚是分不开了。

    而这边的效果也还没有那么容易显现出来,而且最后应该也是不会致命,但是很可能贾珍丧失能力,这也就足够达成李昭的目的。

    至于对贾蓉,李昭是觉得留着也没什么关系。

    贾珍活着的情况下,贾蓉根本什么都不敢干,而贾珍死了的话,到时候看贾蓉,如果能够拿捏住就捏着——李昭可不会因为答应了焦大的事情,就一定要依着他来行事。

    以贾蓉的性子,还是很好拿捏的,就怕贾珍没了之后,他自以为自己是老大了,心里没数要作死,那到时候怕也只能送他们父子团聚了。

    当然,这还是之后的事情。

    除这两方面,李昭在南镇抚司就还是老样子。

    以总旗的身份站稳了脚跟,但绣衣卫的变动不是那么随意的,他这个总旗若不是前任有任务走了,他也很难提得上来。

    这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其他机会可不会随便往外面跑。

    即便是再立功都很难,何况在京城,想要碰到立功的机会也没有那么容易。

    皇帝和太上皇的斗争也都在有限的范畴内,抄家卫也得不到上线的机会。

    李昭都开始考虑,是不是真的也要寻一个外派的机会了。

    但又有些舍不得京城这些风物,毕竟自己要是走了的话,那林府宁府荣国府这些姑娘奶奶们,可就一时半会儿见不着,总得要等到各自有突破性进展了再说。

    另外,李昭纳妾自然也不会忘了知会林府那边一声,林如海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那几位姑娘如何作想?

第二百四十一回、后宅事

    林府,夜深人静,林黛玉还是和邢岫烟同床而眠。

    不过今夜林黛玉似乎想着什么事情,翻来覆去好半天,窝在邢岫烟怀里都没能睡下去。

    邢岫烟便不由笑道:“你今儿个怎么这么有精神,往日可是早早就要睡了的?”

    林黛玉看了邢岫烟一眼,说道:“我原还以为,李大哥与宝玉会有些不同,如今看来,那男人都是差不多样儿,都没什么不同的。”

    邢岫烟听她提到李昭,想到他如今怀里可能躺着别的女人,心里也微微有些泛酸。

    而林黛玉却又说道:“邢姐姐可知道,那金钏原本还是荣国府二夫人身边的丫头,先前在府上,听紫鹃倒说她与宝玉颇为亲近,没想到后来因宝玉之事被那二太太赶了出来。

    “不曾想宝玉没为她说话,竟也没再去看过她。后来她便到了李大哥府上,李大哥又去找琏二哥,要回了她的身契,这才抬她为妾……”

    关于宝玉和金钏那档子事儿,本没有流传这么广,更别说林黛玉这样整日在深闺中的女孩儿家了。

    林黛玉和紫鹃刚开始听说李昭纳的妾竟是那金钏儿的时候,也都颇感惊讶,然后紫鹃才去打听,她原就是荣国府出身,贾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虽然如今只一心待在林府,却也能找到些故旧。

    以前这些故旧的联系不一定有用,但现在林如海在,紫鹃更是林如海独生女林黛玉身边的大丫鬟,那地位自然水涨船高,那些人不说巴结着她,却也会维持着和她的联系。

    而金钏儿的这个事情,虽然王夫人一再说要封口,但哪里是能封得住的,多少人都眼睛见着、耳朵听着呢,没有流传到外头去已经不错了,紫鹃这边总不算是“外头”吧。

    所以自然,林黛玉也知道了这个事情。

    她之前知道宝玉被打,还养了两三月的伤,所以上次她去荣府给老太太祝寿的时候,都没见到他。

    却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因由。

    想想当初在荣国府的时候,自己的亲眼所见,那时候真是被蒙了眼睛,居然还把他做个好人。

    如今跳出来再看,才深觉那薄凉的心性,就似一个顽童,亲的长辈只当他不懂事,可外人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有多气人。

    怪道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邢岫烟听完她这一番话后,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笑道:“你这到底是为我抱不平,还是在为那金钏儿说话呢?”

    或者说,是为李昭说话。

    林黛玉笑道:“我为姐姐抱不平,但也是说的公道话。往后紫鹃也要过去的,但这主母之位,还是姐姐的,跑不了。李大哥此次,也算是做了好事。”

    不知为何,从金钏儿身上,她看出了些自己原本可能遭遇的事情。

    试想想,若是自己也碰到那样的处境,宝玉会为自己说话,能为自己出头么?

    就算他说了、站出来了,但在荣国府里,别看老太太疼他、王夫人爱他,可真碰到大事,却也由不得他,何况还有二老爷在。

    以前在荣国府的时候,林黛玉未必是想不到这些,但是一叶障目,甚至有时候会自我欺骗。

    那时候虽还未萌生爱意,但少女情怀,却有过将宝玉做未来依靠的想法。

    现在想来才觉可笑,也亏得现在父亲还在,自己现在也住回了自己家中,不用去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而这,也是源于李大哥。

    还有邢岫烟一家,现在知道了邢岫烟和李昭早就认识的经过,可以说他们有今日造化,也是和李昭有关系的。

    也难怪邢姐姐会对李大哥情根深种,而紫鹃也会对李大哥侧目,因他确实值得。

    甚至自己,有时也会不禁拿宝玉来和他对比。

    罢了,还是不比了……

    而且自己年纪还小,也不去想这些事儿,等过两年再说罢……

    邢岫烟听到此处,默然一阵,却是突然说道:“李大哥才几个月的功夫,就又成了绣衣卫的总旗,往后或许真能平步青云,便是不能出将入相,到时我这身份,却怕是配不上他了。”

    林黛玉回过神来,听她这么说却是立刻道:“姐姐这么好,便是王孙公子都配得上。而且姐姐与李大哥相识于微末,这份感情,岂不比什么门当户对要更来得真切?”

    邢岫烟只是苦笑摇头,林黛玉还是不明白,男人娶妻,哪里能只考虑感情的。

    若李昭是容易满足、不求上进的也就罢了,但他显然不是。

    ……

    李昭早上搂着金钏儿丰盈身子睁开眼睛的时候,还真是满足的只想要就这么躺下去,不去理会衙门里的事情,也不去管外面了。

    上进什么的,比得上温暖的被窝、柔软的怀抱么?

    而且早晨这种时候,是最适合做运动的。

    不过最终还是克制和理智战胜了冲动,作为一个有节制的人,就算双修是好事儿,李昭也不会没有限制的去做。

    所以他还是得在金钏儿的服侍下起身,这时角儿也端来了牙杯、水盆,里面当然还装着水,边上还放着脸帕、牙刷、牙粉。

    牙刷和牙粉早就有了,如今都发展了几百年,虽然不像后世那么方便和多样化,但对于李昭来说却也够用,至少没有去搞这方面发明的动力。

    当然,主要是他不会。

    作为姨娘的金钏儿,也有差不多的待遇。

    然后等两人都洗漱完毕,李昭拥着金钏又亲昵了一番,才有些不舍的离去。

    金钏儿也是一直把他送到了门口,才回身,然后看到了角儿艳羡的目光,笑道:“角儿,过来。”

    角儿立刻低下头,小跑着到金钏面前。

    金钏让她抬起头来,轻轻摸了下她的脸颊,笑道:“我看你也是个美人胚子,等再过两年,让爷给你开脸如何?”

    角儿连连摇头道:“姨太说的哪里话,小人不敢有奢望……”

    金钏儿心里却暗叹了口气,原本她看到角儿,心里片刻居然涌起了利用的心思,这还真是代入了二太太一样的身份了。

    原先还没有入李昭房中,反倒还能保持着一些骄傲,甚至还敢把他当成备选。

    但真成了他的女人,这一生便都依附在他身上了,却不敢再有其他念头,反倒生怕李昭往后厌弃了自己。

    而她毕竟只是一个妾,到现在奴契也在李昭手里,若是等到往后太太进门,就有两个人压在头上管着她了。

    若是不趁着这个时间,给自己培养个心腹,往后怕是无法立足。

    金钏便又带着笑容,挽着角儿的手往里走,一边说道:“我比你长不了几岁,且咱们都是苦命的出身,往后,不如你还是叫我姐姐好了?”

第二百四十二回、平儿与凤姐

    而在另一边,李昭自然不知道身后后宅里发生的事情。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女人有点小心思不足为奇,也没必要事事都去防着,只要不是想着害人,为了巩固地位做些什么事情还是能接受的,毕竟自己也是能得好处的嘛。

    他先到了镇府司里点卯,然后又在院里看了会儿邸报,心里想着和薛蟠约好的事儿,便吩咐让其他人先看着点儿,就决定先出去一会儿。

    当然,还先跑去跟顾遥打了声招呼,让他帮忙看着点儿。

    其实有吴百户还有张千户这个一开始就知情的上级关照,李昭又是皇帝点名过的人,只要不是出什么大问题,也不会有人故意来为难他。

    目前他势头正盛,又不至于碍到谁的路,正是最安全的时候。

    当然,也是趁着现在暂时无事,待在衙门里反倒是浪费时间,李昭以巡查的理由出去,也很正当。

    只是作为总旗反倒没有先前小旗时候调动自由,要顾忌的事情多了,可谓有得有失,所以还是得注意上下打点好,才抽身离开。

    之所以找薛蟠,自然不是要跟他去锦香院吃吃喝喝,而是有新的生意要谈。

    虽然李昭现在不缺钱,“黛安芬”跟薛家合作之后,开始源源不断产生利润,他有分红,而用钱的地方其实也不多。

    但谁又会嫌钱多呢?

    现在是因为自己需要养的人少,等以后有了一大家子人的时候,再来烦恼未免有些晚,所以干脆还是现在就先把事情铺开。

    有薛家合作,以他现在跟薛蟠、薛家的关系,也不必担心被坑。

    甚至,他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官商勾结”了,毕竟以他现在绣衣卫总旗的身份还有在南镇抚司的关系,也能给薛家提供不少帮助。

    之前得到内衣的时候,李昭也得到了一瓶香水,中间用过了一些,还剩下大半,这时候正好可以用来做研发。

    当然,就算研发不出来也没关系,因李昭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他真正的主张,是想要弄出一个机器,来加速现在的生产线。

    因缝纫机没有出来,李昭对这方面也着实是不了解,或者说他是一知半解,但到实际问题会露怯,这也不是必须要做的,就没去仔细钻研。

    何况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冒头出来做旁的,交给别人更难。

    但是李昭现在却发现,虽然系统没有奖励给自己缝纫机或是相关的解决办法,但自己在修炼的时候却有意外之喜,原来灵气也能够成为机械的源动力。

    当然,这其实并不能算什么新鲜的发现,因为从之前练那控火之术,发现灵力可随意转化属性时,李昭就觉得这灵气没那么简单了。

    而且怎么运用还是另一回事呢,但李昭既然心血来潮了,那就多尝试一下,把自己现在能用的手段都试一轮,结果发现还是像自己原本猜测的那样,这灵气与符箓有着奇妙的化学(不是)反应。

    一些看起来很稀松平常的符箓,在附着上了灵气之后,就能产生十分神奇的效果。

    那如果将附着了灵气的符箓放到一些缝纫的工具上,然后尝试着拼接起来,能否做成一个缝纫机的雏形来呢?

    就算不能一步到位,但哪怕是在某一部分环节里面能够增加一些效率也是好的。

    毕竟现在“黛安芬”被薛家这边的商铺兼收并蓄了之后,裁缝们的技术已经不只是之前小作坊的那俩夫妻的水准了,或许这也可以给他们做一些参考?

    当然,这些都得跟薛蟠见面谈过之后再说。

    ……

    荣府贾琏、凤姐院里,平儿刚吩咐完下人,回头来找王熙凤,却见她屋子大门紧闭,心里不由纳闷,这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不过许是真有什么事呢,便上前叩了叩门,听到里边问了一声,便道:“奶奶,是我。”

    等得到了许可,她才推门而入,但眼前一幕却让她大吃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才赶紧钻进去然后关上了门,这才回头问道:“奶奶你这是……”

    “嘘!”

    王熙凤比了个手势,然后就那样穿着上前来,拉着平儿过来,又将遮挡胸前的物事比划了两下,才问道:“你觉着,我若是穿上这身,如何?”

    只见她上身除了胸前的遮挡不着片缕,下身也只有一块布片一般的遮掩物,看着竟是果着身子。

    虽然只是两人私下里,但平儿还是不禁羞红了脸,想看又不敢看,只能支吾着问道:“奶奶这是哪里来的,怎么……怎么如此不端……”

    “呵!”哪知道王熙凤却冷笑道:“这东西确是不端,可你怕是不知道,人家就是靠着这东西,让咱们的爷都流连忘返呢。”

    平儿诧异道:“奶奶这是听谁说的?”

    王熙凤淡淡道:“还能有谁?”

    平儿立刻便知道是那庆儿,自从庆儿被贾琏接受回来之后,他便又成了王熙凤在贾琏身边的眼线。

    每日跟在贾琏身边进进出出,贾琏的行踪他自然都报给了王熙凤。

    当然,那外室的事儿,连庆儿那边怕是都不晓得,还是被平儿无意间撞破的,所以在这点上,庆儿倒是谈不上瞒着。

    不过至少,贾琏出去了他还是知道的,而且只要没有带上他,基本就可以断定是去某个地方了。

    其实对于把庆儿找回来这件事情,王熙凤原本也是有些后悔,因为庆儿能帮忙的地方多了,而且他自从回到贾琏身边后,就更加卖力,恨不能一人分作两个,好像是要和那李昭攀比能力一般。

    这自然极得贾琏的满意,很快就淡忘了先前的事儿,重新将他倚为心腹。

    自己的眼线又成了心腹,应该高兴才是,毕竟这样更方便监察贾琏的行踪。

    可因为庆儿能干,大大分担了贾琏的压力,让他又有闲余心力跑到外面去高乐。

    反正事儿庆儿能顶着,那出去再找上柱儿或是兴儿相陪也没关系,反正在外头有女人照顾,回家来再让庆儿在身边伺候着就行了。

    贾琏这算盘打的响响的,也确实这么干的,那段时日王熙凤恨得那个牙痒痒,巴不得再来一封圣旨将庆儿也清出府去。

    不过最近这半月来,贾琏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心转意了,留在府上的时日反倒多了起来,她也就不再去计较那些了,觉得到底是利大于弊。

    不过后来察觉到其实也是在先前那段时间,才有了那桩事情之后,她心里又有些悔意。

    平儿看着那做工,还有那样式,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自己房里、李昭几日前托柱儿送来的那几套衣裳,说是他自家做的款式,觉得不错就给她送来了。

    早先生辰时他送的布,平儿给自己和丰儿分了做新衣裳,估计是前番李昭来府上看到的时候,对此不太满意,所以干脆再送来了成衣。

    平儿心里是喜爱的,也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现在跟凤姐手上的这个做工一对比,却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

    “发什么愣,还不帮我扣上?”王熙凤发现自己这尺寸似乎还买小了,靠着自己还扣不上后面的扣子,前面又被勒得有些难受,差点就要放弃了。

    平儿过来看了一眼,赶紧帮她取了下来,嗔道:“奶奶这又是在跟谁怄气呢,穿不上便不要穿了。”

    王熙凤眼珠一转,突然说道:“不然你先试上一试?”

    平儿顿时羞恼道:“奶奶在胡说些什么,这么羞人的衣裳,哪个愿意去试?”

    倒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这个羞人,还是王熙凤口中那瞧不起人的意味。

    “呵,”王熙凤冷笑道,“穿上也就给我、给二爷看看,又不叫你出去卖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怕是不知道,我在那儿还瞧见了谁。”

    平儿心头一跳,有些担心听到自己想的那个名字,“谁?”

    “大太太……”

    “嗯?”平儿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王熙凤说的是邢夫人。

    “那狐媚子脸一准是想要去讨大老爷欢心,一个老不正经的,一个色欲熏心,让他们凑成了一对,倒还真是天公作美。”王熙凤言语间有些不屑,对自己那对公婆很是看不上。

    当然,也就是在平儿面前他才会表现出来,即便当着贾琏的面,这种话她也不会乱说。

    表面上更是会毕恭毕敬,好在他们不住在同一个地方,平常难得遇上一回,那边也知道和她关系不好,轻易不会来找她。

    平儿看王熙凤这样,心里也是好笑,说道:“奶奶既然瞧不上她这行径,那怎么反倒学起她来了?”

    “我几曾是在学她了?”王熙凤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只是想瞧瞧,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的,能把咱们爷弄得五迷三道。”

    平儿心想,贾琏怕还真未必是因为这东西才被迷惑的。

    自贾琏从江南回来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再跟王熙凤过。

    之前本来是有机会接近的,但当时先是那晚遇到盗贼之事搅了,后来两人都有了心理阴影,也不敢行事。

    而平儿因为目睹过某些事情,心里有隔阂也拒绝了贾琏,表面上还推到了王熙凤身上去,贾琏也没有怀疑。

    原先的时候,王熙凤对贾琏在外边玩本是不想管也没法管,只要他能够记得回家就行。

    还有就是,别什么脏的臭的往家里领,只是玩玩、应酬的事情,她都能够接受。

    但结果偏偏,就是她们最担心最在意的情况出现了,所以如今哪怕贾琏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陪着,两人却都没有放下心思,更别说贾琏还时不时就要偷偷出去一番。

    只是庆儿那边始终没能得到有用的消息,贾琏似乎对他也起了防备,王熙凤都想着要不干脆去向李昭求助,或许他能探听出什么来。

    不说那从外面的狐狸精手上把丈夫抢回来的事儿,就说她自己如今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却没有人来抚慰,难免也有些想了。

    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但食髓知味的不管什么年纪都会有需求的。

    其实有时候倒不一定要做那事儿,更多地还是希望身边有个陪伴,有个怀抱、暖暖的身体可以依靠。

    可惜贾琏虽然可解风情,但是在王熙凤这边,两人似乎有些本性反冲,贾琏想要的王熙凤给不了也不想给,而王熙凤当然也不可能体谅对方委屈自己,于是双方就很容易僵下来。

    以前贾琏还容易服软,但是现在心是真地野在外面了。

    而且不只是此事,以前他多少都会想着弄到了钱放到王熙凤这边,留在两人的小金库里,但现在真正体验到了手头上有钱的重要,而且王熙凤也没法奈何他,他自然就硬气起来了。

    说不给就不给,只要他在外边,王熙凤一个内宅的妇人,也管不着他。

    王熙凤只要一想到,那些钱有不少还是用来养外室的,就更是气得牙痒痒。

    其实平儿有时候心里觉得王熙凤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也知道要让二奶奶服软不太可能。

    且不说长久以来已经养成习惯了,那边软这边就硬,那边再软这边才借坡下驴,若是这个时候反倒先服了软,那可能就一泻千里。

    一次退让,可能就次次退让,到时候贾琏反倒会越来越放肆,和现在的结果又有什么分别。

    现在就看,他们两边谁能够挺得久一些。

    不过这两夫妻现在做到相互算计对方什么时候求饶的时候,也真是……

    “奶奶可是后悔了?”

    “我后悔什么?”王熙凤还真不后悔,在她看来,贾琏的性子若是没有管束,只会比现在更糟。

    她最多就是管得太宽,有些过度了,但这个肯定也是不可能承认的事儿。

    “好了,你的担心我也晓得。今夜便要他说个清楚,也不去乱猜乱想了,若他能自承一切,便是将那女人接进来,倒也无不可。”

    王熙凤打定了主意,又托了托胸前,嘴角一勾,似乎在说“看老娘的本事”。

    平儿点点头,有些欣慰的笑道:“奶奶能够想通就好,到时候奶奶若是不便说,倒不妨我来说……”

    王熙凤瞥了她一眼,突然笑道:“好好好,你说就你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让你为他操心到这份儿上,也好意思。到时候看我不笑话他?”

    “只要奶奶和二爷重归于好,笑话就笑话,至少二爷心里还是有奶奶的。”

    “哼!”

第二百四十三回、贾琏摊牌

    不用到夜晚,贾琏就先回来了,而且回来就朝着王熙凤屋子这边过来。

    看他迎面走来,身上还带着酒气的模样,平儿掩着嘴有些“嫌弃”道:“爷若是喝醉了,何不先去休息,等会儿若是让奶奶看到了,又要怪罪了。”

    贾琏却嬉皮笑脸道:“就喝了一点,不碍事的。我这不回来邀功来了么?”

    平儿顿时莫名其妙,“邀的什么功?”

    “你看我这应酬之余,仍不忘想着她,眼见没事就又回来陪她,她不更应该觉得快活才是?”

    虽然两人现在还没有磨合,没能回到原先如胶似漆的样子,但表面上还是已经恢复了融洽,只差被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所以哪怕王熙凤和平儿都知道贾琏这段时间依然时不时往外跑,但也是想要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只要把话摊开了说,她们也不信贾琏真会为了外面那个,就舍弃了家里的这一切。

    虽然子嗣很重要,但是贾琏能有一就有二,何况她跟二奶奶两个又不是生不了,贾琏不至于会为此闹得不可开交。

    何况,现在还不一定就是儿子呢。

    虽然平儿也是觉得有些奇怪,原来知道消息后闹成那样的王熙凤,怎么好像突然间就想通了一样,也变得主动了一些。

    只是到底矜持着没能完全拉下脸,贾琏这边不主动,她就也这样晾着,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来说明一切,结果就是一直拖到了现在。

    按照王熙凤和平儿两人所想的是,夫妻之间的事儿,最好是在床笫之间把话说开了,所以这个机会,自然还是要留到晚上。

    上次那“破晓”入室盗窃的事情到现在,影响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半个多月那人都没再来过,总不至于时时盯着他们。

    而等到这次顺利夫妻事儿了之后,正是贾琏最放松的时候王熙凤开口,她也同样是比较柔和的状态下,两人也更好谈下去。

    当然,现在贾琏要见王熙凤平儿当然也不可能拦着,只是见他状态似乎有些不对,才有点担心。

    谁知道他等下进去了万一说个什么话,以王熙凤那受不得气的性子,这好不容易弥合了一些的关系,可能又要直接破裂,到时候要再挽回可就难了。

    而原本还没觉得贾琏喝醉,但是现在却听他这么一说,平儿反倒觉得他似乎真是醉得不轻了,顿时上前来要扶着他道:“爷还是回屋去休息会儿吧,午后若是还有约,也免得精神不力,怠慢了人。”

    “今日无事……不碍事的……”贾琏摆了摆手,然后碰到平儿纤手,突然伸手一把捏住,眯着眼睛道:“说来,前些日子,我和她都说不上话了,可全靠你在其中周旋,也是辛苦你了……”

    平儿原本还有些娇羞,等听到他说的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微变,有些别扭的将手从贾琏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赶紧说道:“爷真是醉了……”

    贾琏愣了一下,却是又要上来拥住平儿,但平儿却一个扭身,泥鳅一般滑过贾琏的身旁,这下可把贾琏恼着了。

    要是原先还好的时候,平儿这样贾琏还觉得是情趣,有兴趣陪她多玩一玩,现在却察觉到平儿是真的在抗拒和疏离自己。

    他却也不是拿自己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的人,歪着头看了平儿好一会儿,见她却不再转过身来,好似无声的抗议,顿时一甩袍袖,轻哼一声,然后径自往前直接进了王熙凤的屋子里。

    而平儿见此转身想要叫住他,但又欲言又止。

    她自然不会说,自己是因为被迫想起了先前无意中撞见的他的那些丑事,才会生出如此抗拒的心思来。

    王熙凤一直说他在外什么脏的臭的都沾上了,还想着往家里带,但在平儿看来,那些却都不如这件事,是真怕污了自己的耳朵。

    若他不是贾琏,平儿保准都得躲得他远远地,不再靠近了。

    虽然也知道他们爷们儿这种事情好像也算寻常,但外面的人和自己屋里的人,能一样么?

    也不能怪平儿双标,毕竟若是想到自己男人身上还有其他男人的气味,这比男人闻到自己女人身上有别的男人的味道可能还要恶心。

    最终,她还是没有跟进去,只是叹了口气,想着回头去煮碗醒酒汤来,给贾琏喝了,到时候精神些,王熙凤也才好和他说事。

    而这边,贾琏进了王熙凤屋里,把王熙凤愣在当场,定定瞧了他一番,才嗤笑道:“我还道方才是谁在外面难为平儿,原来却是你在和她耍威风?”

    贾琏刚在平儿那里受了气,回头来看着王熙凤,也没有回过味来,反倒是针锋相对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说我和她耍威风,倒不如问问她对我怎样?”

    王熙凤这下真地愣了下,然后才转过头来,凤目细细的打量了贾琏一番,哼道:“原来是灌了几两马尿,装了这么些日子下来,一下子就见了真章了?”

    “凤丫头,你自问,我对你如何?”

    王熙凤不明白贾琏突然问这个做什么,但她自然是不会服软的,所以立刻说道:“爷对我如何,自己不该心知肚明?我操持府上事务,内要管着这个院子,外要逢迎二夫人和老太太。

    “看着倒是风光无二,里外谁不称我一声琏二奶奶,可背地里谁又晓得怎么说我?有时倒真是羡慕那宁府大奶奶,上头没人压着,夫妻又和睦,也不知过得什么神仙日子……”

    贾琏只是冷笑,说别的也就罢了,说秦氏?

    呵呵……

    王熙凤也知道自己这个例子举得不好,她又不是没听说过那些事情。

    而且以前如果说她还有理由站在道义的制高点去蔑视秦可卿,那现在自己都……

    所以脸色不自然了一下,却又张口道:“琏大爷,您若是有事便说事儿,无需如此转弯抹角。我也不知平儿对你说了些什么,可她素日里伺候我,是知道我的辛苦,心疼我,才多说了你两句。

    “你若是觉得不满,倒是好好说一说,你这么些日子,平白无故就在外头留宿,拿的钱也从来看不到去处,赖管家他们便是要盘账,也总是要缺了你这一口子,我还得想法子去给补上。

    “你可说说,我和她是哪里对不住你了,竟还让你梗着脖子,在这儿质问我们的不是?”

    贾琏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自知确实有些无理,但他刚垂下头,又一下子酒气上涌,原本今夜在那边被撺掇起来的决心又起来了。

    于是刚要在对面找个位置坐下,却突然跳将起来,把王熙凤唬了一跳,却见他指着自己叫道:“既然如此,那爷今日便和你明说了,我在外头养了个外室,留了种,那是我贾家的子嗣。

    “往常你管着我,便是连平儿都不让抬房,我想和她亲热两下你都不乐意,闹得现在她反倒和我越发生分了。而成婚这几年,也不见你这肚子有什么动静,我也不敢纳妾找人。

    “如今好不容易在外头有了血脉,我不能叫他这样流落在外头,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个妾,爷是纳定了!”

    王熙凤猛然站起来,手指着贾琏,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然后气的颤巍巍许久都没反应过来。

    贾琏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她在做戏,但后来却瞧出了不对劲,顿时酒都被吓醒了,立刻上前来有些紧张道:“你、你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又……”

    他刚说着,却见王熙凤突然两眼一翻白,竟是直接往后栽倒过去。

    好在贾琏本就见势不妙,这时候反应也算及时,一把拉住了她,总算是没有让她真摔落在地上。

    可看她的样子,虽然不至于就这么死了,但显然是被气昏过去了。

    这到底是刺激太大,还是她的身子本就没好全?

    贾琏的心里面不由暗暗叫苦,这明明都等了半月有余,也是眼看着她身体确实没事了,而且这半月自己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来讨好她。

    因那日晚间进了窃贼的事情,王熙凤吓得够呛,贾琏便每晚陪着她入睡,只是没做那事儿。

    不只是王熙凤没想法,他自己也不愿,谁知道会不会半道中对方突然闯入来,到时候怕不是要直接吓软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对于贾琏来说,能够憋这么久,也是很不容易了,甚至连庆儿都没找,而到了另一边去找那寡妇,她身子不便,他同样做不了什么事情。

    所以此时他是自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刚好今夜那边又在催促,贾琏被催的心烦,于是灌了几两马尿壮壮胆,然后就想着回来干脆趁这个时机,直接跟王熙凤摊牌。

    当然,他的语气不免激烈了一些,也是前前后后各种因素影响了,让他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而且王熙凤不也叫他直接摊开说么,那他就满足她呗。

    可哪里又能想到,这话刚一说完,王熙凤竟然会受到这么大刺激,竟是直接就这样昏了过去。

    “平儿、平儿……来人——奶奶昏过去了!”

    ……

    自打薛家搬回了老宅后,薛蟠的空闲时间反倒越来越多了。

    以前还有不少时间要在那些店铺里面看账本、听那些掌柜的回报,但现在反倒更多的时间都在娱乐上,在家里玩三国杀,跑到外面那更是吃喝玩乐。

    归根究底,还是薛宝钗现在既然放弃了荣国府那边,那自然就专心经营着自家的事业,想着壮大自身,如此也好过关键时候别人都靠不住。

    当然,若是能够营造一个自家的人脉关系网,又或者是哪怕将原先薛家的关系网重新撑起来,这样自家也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随意任人宰割了。

    这样再碰到上次那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完全无处入手,最后反倒是要靠着李昭这样意外的帮助才顺利渡过难关了。

    而且,兄长往后也能够寻到一个好的亲家,最好是能够找到一个管得住他的嫂子,这样自己也能够放心。

    毕竟如果自己日后出嫁了,那恐怕是很难再回头管薛家的事情了。

    对于薛蟠的成长薛宝钗是不怎么指望了,也就只能指望在未来嫂子身上了。

    不过嘛,薛宝钗到底还是闺中少女,原本想着的是她终归还是不方便自己出面,所以这段时间她还是得隐在幕后,让薛蟠顶在前边,这样一明一暗的行事。

    就像是那次在林府客房里,她在帘后指点薛蟠和李昭、邢忠商议一样。

    当然,去跟那些贵女、贵妇们谈事的时候,她还是可以出面的,也比较好说得上话。

    可哪里想到这厮原先找着机会就往外逃,而现在有了薛宝钗在,他更加没有负担了,反正事情宝钗都能够处理完。

    之前薛宝钗虽然也是主持大局,但住在荣国府中,出入不那么方便,总还是隔着一层。

    而且薛家的那些个掌柜,虽然和薛宝钗没有私下的接触,可对她都是很信服的,相比于薛蟠这个甩手掌柜,薛宝钗更能让他们信任。

    于是薛蟠现在是更加快活自在,而薛宝钗起先还会想要约束着他,可薛姨妈那边自从薛蟠被绣衣卫抓过那一次之后,现在更是紧着他,他乐意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根本不敢强迫。

    薛宝钗要说,她便反倒从中劝说,让她多担待着点儿,这让宝钗能怎么办?

    甚至,薛姨妈现在更在意薛蟠的婚事,十分乐衷于去帮他物色哪家的贵女,好赶紧定亲然后趁早传宗接代。

    这样就算往后薛蟠真出了什么事情,起码留下了香火,不至于绝后。

    在这点上,薛宝钗倒也是支持薛姨妈的,所以两边一拍即合。

    她这边要谈生意,薛姨妈则是要物色媳妇儿,于是薛姨妈便正好又成了宝钗去拜会各家的借口。

    而且有时候,让薛姨妈去和那些奶奶太太说话,比她其实更方便。

    而她自然是去找那些姑娘,两边有点儿分工合作、双管齐下的意思。

    这些自然都是薛蟠告诉李昭的,而李昭听他说完这些,似乎还很得意的样子,不免有些无语道:“文龙兄,你好歹是个大老爷们儿,却让你母亲和妹子替你的事情奔波,心中不曾有愧么?”

第二百四十四回、薛家消息

    薛蟠斜睨了李昭一眼,淡淡道:“怎么,你听了倒是心疼了?”

    李昭面不改色,不管薛蟠是真的看出来了他对宝钗有想法,还是顺口一怼,这种时候直接怼回去就是了:“若是宝姑娘是我家妹子,我自然心疼,不会让她这般辛苦才是。”

    李昭这说的是心里话,他前世就没有妹妹,今生也是没有姊妹的,所以还真想能有个妹妹来疼。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前世夙愿的关系,对林妹妹有想法,其实这倒是一个很适合拿来疼的妹子。

    薛蟠挠了挠头,却是有些苦恼道:“贤弟说的也是,为兄倒也想过要帮忙,不过却怕越帮越忙。我这脑子又不好使,若我有贤弟的脑子,自然也不愿就这么看着。自家妹子,谁能不心疼啊?

    “可我妈妈说的也没错,我若是不做事还好,整日这样吃喝享乐,日后找一门亲事,娶妻生子,将我薛家的香火传下去。万一犯了什么事情,家里边也得被牵连进去。

    “如今咱们从荣府搬出来,可没有那么多依靠,只能靠自己了。当然,我说能靠着贤弟,但她总是不信……”

    当然不信,李昭自己都不信。

    当然,如果薛家真的出事,他还是会想办法保住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然后帮他们逃到其他地方去另谋生路。

    只是那样子,还得看他们愿不愿意呢。

    不过看来薛蟠似乎还真有些成长,至少却是会想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

    只是这脑回路李昭还是无法理解,他不知道薛姨妈是不是真是这么想的,但显然,这不过就是薛蟠又一个偷懒的借口罢了。

    他就是不想做事,只想耍。

    当然,心疼啦、愧疚啦应该也是真的,但就跟前世自己在网上看到一个心灵鸡汤被触动之后,激动地翻了一下身,继续躺着玩手机一样,这就是他们能给出的最大的反应了。

    “说起来,派去苏州探访的人还没有传回来香菱的身世消息,倒是我二叔那边,近来有些不好。贤弟,我可让他们进京来,向你求医?”

    这一方面是尊重李昭,问他愿不愿意医。

    这个自然没有疑问,他二叔不就是薛蝌和薛宝琴的父亲么?

    这位薛二爷做生意怎么样不好说,不过调教子女的功力显然在红楼中是有数的,薛蝌稳重、能力亦是不俗,为人也本分,而薛宝琴人靓脾气好,也是个好姑娘。

    可惜就是薛宝琴似乎已经有婚约了,而薛蝌更好像原本是要跟邢岫烟凑成一对的。

    不过没关系,现在邢岫烟已经被自己截胡,再截胡一个薛宝琴也没甚关系,还能得一个能干的大舅哥,对自己有好……

    呸!

    你下贱,你馋人身子!

    这边林妹妹、宝姐姐、凤姐儿都还没定下来呢,就想那些有的没的作甚?

    而这第二方面,则自然是想问李昭,能不能医得好。

    不然如果万一他那边答应了人家,让他们进京来,结果李昭最后却也是无能为力的话,这岂不成了耍着人玩。

    本来是好事一桩,虽说也未必会直接结仇,可这样就难免生嫌隙,吃力不讨好,还不如不做。

    虽然薛蟠目光殷切,李昭却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又不知道他病情如何,病理在何处,哪敢对文龙兄打包票?文龙兄可知道,他是什么病症?”

    “这个来信没有说清楚,不过多半是操劳留下了的旧疾复发……”说着,薛蟠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李昭忍不住看乐了,好笑道:“文龙兄,这莫不是怪罪我不肯伸手相助?”

    “哪里哪里,贤弟说的也有道理,倒是我问的冒昧了。不过……”他突然咬了咬牙,说道:“他们在南边耗着也是干耗着,不如让他们上京来,到时候便是贤弟也无力回天,却也能让他们孤儿寡母留在这儿好有个照顾……”

    李昭喝了口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来了,帮他看看也无不可,如今外界都在传我是劳什子神医,可我心里清楚,这里头有多虚。虽然天子帮我打好了招呼,可也难免让人有所奢望。

    “往后若有个什么顽疾都要求上门来,不医或是医不好都容易得罪人,也有损名声。既然早晚要如此,倒不如就着落在你们薛家,让外面晓得我也有失手的时候。如此,往后也能理性些。”

    说是这么说,其实只要那薛二叔不是死在半路上,李昭都能把他救回来。

    当然,就算死了也有办法,这不是还有九转还魂丹么?

    不过那薛二爷毕竟不是林如海,李昭要救林如海倒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林黛玉,而且林如海这边活过来能给他带来不小的好处,薛家二爷那边却看不出什么好处。

    他又不是宝钗的父亲,那样看在宝钗和薛蟠的关系上还值得考虑一下。

    李昭就算对薛宝琴有念想,也不像宝黛这边这么强烈。

    何况宝琴身上有婚约,父亲没了还更方便他截胡,他又不是什么道德君子,当然什么对自己最有好处就怎么做。

    在这样的前提下,才会去考虑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

    九转还魂丹如此珍贵,宁可留着以防万一。

    薛蟠顿时挠头苦恼道:“这倒也是,若是连累了贤弟的名声,倒是……”

    李昭立刻失笑摆摆手道:“人命大于天,些许名声不足挂齿。何况我如今还是绣衣卫,若非巧幸治好了两位贵人,本也谈不上什么好名声。”

    李昭心想,虽然薛蟠求医这个事情不奇怪,但他自己不定能考虑这么周到。

    而且,薛蟠对什么薛二叔怕也谈不上尊重,因为早就分家所以少接触,估计现在都没什么印象了。

    于是便又笑问道:“这些,也是宝姑娘教你的?”

    薛蟠顿时拧眉道:“贤弟忒瞧不起人?”

    李昭正诧异间,却又听他说道:“我旁的也帮不上我那妹子,还不得多听听她的话?”

    “……”李昭一时哑口无言,竟然不知怎么反驳薛蟠这通道理。

    而薛蟠却又嘿嘿一笑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去信让他们进京来。”

    李昭微微皱眉道:“若是病情太重,无法赶路,或是半路上出了事情呢?”

    薛蟠浑不在意道:“他们那边自己晓得轻重,哪里这个还需要我说的?”

    李昭无奈,只能提醒道:“还是先说下的好!”

    薛蟠看了他一眼,倒是从善如流点了点头,“回头我再加上这一句……”

    这聊了大半天,菜没少吃,酒没少喝,就是正题还没切入。

    李昭这时候想起来,自然就要说此事。

    却不防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喊:“大爷,外头有荣府的人找李老爷!”

第二百四十五回、病美人

    李昭随着柱儿来到了荣府,薛蟠自然是与他告别了。

    本来薛蟠倒也想来的,但听说是贾琏房里的二奶奶的问题,自己跟着肯定是不方便,便还是不过来了,只让李昭这边事了了若有时间,再回来找他。

    当然,李昭到时肯定是直接回去了,至于要谈的事情只能先留到下次。

    其实也是一样,耽搁一两天影响不大。

    路上李昭自然问了下柱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柱儿也是一问三不知,他当时也没有在场,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昭却猜可能和贾琏外面的事情有关,先前虽然李昭劝过他,他之后应该也确实忍耐住了,可这眼看着大半个月过去了,就算他能忍,那寡妇那头肯定也会有怨言。

    本来嘛,这怀孕的时候,就正是情绪不稳之时,更是需要有个依靠在身边。

    而贾琏虽然一有时间就往她那儿跑,大部分时候却还是得回去,自然会让人感到不安。

    而且若是说原先被贾琏养在外头,保持着这样秘密的关系,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毕竟她还是个寡妇,被人说些闲话但也遮掩着一层。

    而且说不好什么时候贾琏便厌弃了她,到时便还是要回去过原来的日子。

    可现在她有了贾琏的孩子,而且也是知道贾琏至今无所出,虽没有就此恃子行凶,但到底也是多了一层念想。

    也不可避免的,想要将自己后半生依靠都放在了贾琏的身上,就像是原著里的尤二姐差不多。

    也只有进了府里,落实了名分,她才能安下心来。

    但她却不知道,王熙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贾琏迟迟不行动,也让她觉得只是在搪塞自己,所以催促是难免的。

    而贾琏夹在其中,进退两难的处境也是可以预见的。

    当然,在李昭看来也是他自作自受。

    如果他能够更强势一点,压住王熙凤,按这时候的情况,国公府的爷们纳个妾哪有那么麻烦。

    就算是个寡妇,一些闲言碎语也就随他而去。

    而既然被王熙凤压着,自己却又耐不住骚动,出了后果必须要承担,这也是管不住自己的代价。

    不过似王熙凤的性子,听到这种事情,哪怕是早就知道了风声,但当贾琏要跟她摊牌的时候,那感觉自是不同的。

    不过应该也就是受到点刺激,或者和贾琏吵闹甚或厮打一番。

    莫非还是贾琏血性突然起来了,把她打倒了,然后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赶紧让人来请自己?

    毕竟先前王熙凤就是李昭治好的,事不烦二主,而且这其中一些私隐不方便让外人察觉,李昭早就晓得的,倒是不要紧。

    不管怎么说,李昭还是跟着柱儿一起进入了荣国府,然后穿堂入室,来到了贾琏和凤姐的院子里。

    府里显得很平静,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想来是贾琏没有让消息流传出来。

    不过那些下人这次再看到李昭,倒是没有上次那样的敬畏之心了。

    也是半个多月时间过去了,除了那墨雨的事情,也没有别的影响,而李昭又治好了琏二奶奶的消息倒是又在下人间传开了,李昭这“战绩”里又添了一个国公府少奶奶。

    若说先前还会有人有些非议闲话,毕竟秦氏可是个大美人儿,宁荣二府府上下人们嘴碎的乱传些流言也不稀奇,但这种事情多了之后,讨论的价值反倒没那么大了。

    而且要是每个贵人都议论的话,到时候引起当事人的注意,要来追究责任,他们可没人承担得起。

    李昭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中,多了一分亲近之意,只是因为和李昭没有过接触,而且李昭随着柱儿赶路,脚步匆匆,他们也没机会上前来搭讪。

    且不提国公府下人们的态度,等来到了院里在凤姐的屋子外头,李昭还是暂且止步。

    平儿就在门口侯着,看神色也是很急切,望见李昭过来脸色微喜,顿时就松了口气。

    因上次他轻松治好了王熙凤,还有现在的“神医”名头,再加上原本的亲近关系,平儿对他自然有些近乎于盲目的信任,觉得他来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柱儿把人带到就和平儿说了一声,然后被平儿打发了下去。

    平儿这才上前来对李昭低声歉然道:“李总旗,又要劳烦你了……”

    “平儿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也是从这院子里出去的,琏二哥又向来对我多有照顾,他们的事儿就是我的事。且二嫂子这病,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在,自然务必将她看好了。”

    李昭场面话张口就来,平儿虽觉着他话说的有些奇怪,也没有深想。

    又听他笑道:“还有,还是原先听平儿姐姐唤我昭儿来的亲切,如今这样反倒越发显得生分了。我虽出去了,心里可没忘了平儿姐姐。”

    平儿想到他送来的衣裳,笑了笑,也没立即改口,然后赶紧领着他进去屋里。

    却见屏风后边,贾琏正坐在床沿,帮病榻上的王熙凤掖好棉被。

    看那样子,倒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温柔多情感,看在平儿眼中,一时竟不舍得上前去打扰。

    还是李昭看出贾琏心里更多是愧疚,知道他肯定是说了什么把王熙凤刺激到了。

    不过只是刺激的话,这后果未免太重,考虑到王熙凤本就知道此事,应该也有心理准备,就显得有些奇怪。

    所以,还需要给她看看,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见平儿反倒迟迟没有反应,于是李昭便亲自上前喊道:“兄长?琏二哥!”

    贾琏回过神来,才注意到李昭已经来了,连忙起身道:“贤弟,你可算是来了,快来给你二嫂子看看!”

    说着,他还把李昭拉过去床边,自己却退到了一旁去,和平儿站在一起。

    李昭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才上前两步,低头看着王熙凤。

    不得不说,王熙凤到底是个大美人,只是性子刚烈、气势压人,以至于让人会忽略掉她丽质天成的一面。

    爷们到底多还是喜欢秦可卿那样的妩媚温顺,还有赵姨娘那样的曲意奉承。

    可现在王熙凤闭了嘴也闭了眼,卧在病榻中,那病态中难得露出两分娇弱的模样,倒也是当真惹人怜惜。

    虽然去了修饰,没有那华贵的妆容和首饰点缀,却更显出了那芙蓉滴翠般的底子来。

    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些柔美。

    李昭心里叹息一声,回头一望,平儿早已经见机端了张凳子过来,放到了李昭身后那踏脚上。

    李昭一屁股坐下来,这才上前去捏着王熙凤的一只手,两指搭在那素白的手腕上。

    王熙凤平常看着丰润,可这手腕到五指,却都是纤细的。

    而李昭自然也不像是寻常大夫们那样在把脉,虽然把脉他现在也会些,但从上次的情况来看,最多也就探知到和那些太医们一样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而李昭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心里却已经有了些推断,所以此时手上灵力悄悄化作触角,就沿着这纤玉般的手臂往王熙凤体内探去。

第二百四十六回、堵不如疏

    贾琏和平儿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觉得奇怪。

    看起来李昭这看病与那些太医们的望闻问切步骤上也没什么区别,可为何他却能够探出病因且给她治好,效果还是立竿见影,那些太医却只会说些模棱两可的论断,然后下一些药来?

    他们也没有怀疑这一次王熙凤是因为反复,尤其是贾琏只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哪里会去想其它。

    而李昭探寻了片刻之后,就不由得收回手来,然后回头望着贾琏,欲言又止。

    贾琏奇怪,又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忙问道:“可知道是什么征状?”

    李昭瞥了他一眼,又故作犹疑的摇了摇头,支吾道:“实在是奇哉怪哉,我那日明明已经帮二嫂子疏导好了,怎么又会如此?”

    贾琏疑惑道:“贤弟这是何意?”

    平儿也看过来,对于李昭的说辞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昭又瞥了贾琏一眼,淡淡道:“上次我来给二嫂子看病,发现她体内有所阻塞,瘀气不散,故而便以针入穴为其疏通,使这瘀气化散开。但如今观之,却又有瘀气滋生,堵塞经脉,气窍不通,以至于她禁受不住,才会昏了过去。

    “而这瘀气或是因外邪入侵,便如上回那样,也有可能是因自身怒火烧身,转而化为凝滞,这回怕就是这样的结果。”

    说来说去,就是说王熙凤这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怒火攻心的结果。

    而原因,很显然就是着落在了贾琏身上,显然是他对王熙凤说了什么。

    贾琏立刻急道:“怎会如此,我明明只是……”

    看到平儿,他话止住了,说不下去了。

    平儿却瞪着他埋怨道:“二爷,你可是又说了些什么?”

    她哪里想到,她们打算跟贾琏摊牌的时候,贾琏就先摊牌了,还是让王熙凤受不了的摊牌。

    虽然很奇怪贾琏到底是说了什么,毕竟那事儿王熙凤是早就知道的,应该不至于受到这么大的刺激,那应该就是贾琏的态度和说辞有问题了。

    想到当时她因为对贾琏的排斥反倒暂时避开了去,她又隐隐有些后悔,觉得这其中也有自己的责任。

    “我哪有说什么,只是好生和她商量着事情,哪个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昏过去了。”贾琏说着说着,倒是越来越心虚。

    不敢去看平儿,甚至不敢看李昭。

    李昭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哂然一笑。

    他自然不会和他们说,王熙凤其实并非是受到这方面的刺激。

    或者说,这只是一个诱因。

    当然,非得说跟这个也是有直接的关系,但其实只算一个很小的诱因,因为迟早都会发生这个事儿,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些罢了。

    这也是李昭原先的疏忽,不过本来上次治疗就是治标不治本,留着等之后再找机会来看的。

    只不过这一次突如其来,原先想要慢慢来的策略,自然也要有所改变。

    而平儿立刻对李昭说道:“李总旗,你既能看得出来奶奶身上的征状,可有什么法子,能够治好她的?”

    李昭拧眉,显得有些为难。

    贾琏这时候反应过来,也是立刻说道:“贤弟,若能医好你二嫂子,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但凡能办到的,为兄定然竭尽全力。”

    这话算是担起了自己的责任,倒是让平儿对他的怨气减少了一分。

    而李昭当然不是为难于治不治得好,哪怕这临时产生了突发的情况,但原先想好的两个能够根治的办法,却也还是能够行得通的。

    只是那两种办法,一种对王熙凤自己是个考验,很难说她能不能够经受得住。

    而另一种嘛……

    他抬头看了贾琏一眼,叹息一声,拱手道:“琏二哥,非是我不愿出手,只是这其中却有些难为之处。我晓得琏二哥和平儿姐姐是信任我的,可实不相瞒,我与二嫂子的结,还尚未解开。

    “上回只是在二哥面前,不愿你失了面子,才说是与她和解了。二嫂子想来也是想通了些事情,所以附和我那样说……”

    听他这话,贾琏和平儿对视一眼,倒都没有多少意外,显然他们其实也是能够看出一些东西。

    平儿心里反倒恍然,自己上次的疑问却是解开了。

    而李昭还在继续说道:“只是,若这趟要为二嫂子治好,却非上回那么轻易,耗时费力,还恐有些冒犯之处,若是被嫂子知道了,怕她心中反倒生怨。何况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于她名节怕是有损……”

    贾琏二人恍然,先前李昭虽说也是与王熙凤独处一室为她治病过,但贾琏和平儿都在外头侯着,他也做不成什么事情。

    何况他们还能不信他?

    若不信他,也不会一直叫他来看病了。

    而如今李昭的意思也很明显,王熙凤的情形怕是比上次还要糟些,所以治疗,自然也得更费功夫。

    说不得,就会有冒犯到她的地方,虽说医者父母心,可现实中难免有些疙瘩。

    他这也是提前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再有什么龃龉之处。

    贾琏可以理解,但是想一想,却不是很能接受。

    若是看个病,还得让身子给人看去了,甚至还要上手,心里总归是不那么舒服,往后若是想到,也会有些疙瘩。

    而且,这李昭虽说治病确有疗效,秦氏与凤姐都是好例子,可这动不动就要与病患单独相处,不顾那男女大防。

    那些太医虽然治不了,可他们懂得规避啊。

    所以这其实,也就是个选择题。

    两相权衡,是命重要,还是名节、名声更重要。

    见贾琏有些犹疑,李昭却是干脆说道:“二哥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让平儿姐姐到时在一旁看着,就是这多了个人,小弟担心到时候出些什么意外……”

    他说的模棱两可,由得贾琏和平儿自行去脑补。

    反正他是大夫,而且只要答应了他,他就能治好,到时候他们也不会来追究这些事情,反倒会默契的略过不提。

    贾琏暗暗一咬牙,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对李昭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贤弟了!”

    说完,他心里但是松了口气,原来做这个决定也没有那么难。

    不过虽说已经同意了,但按照李昭的意思,自然不好在这府上。

    人多眼杂,而且也怕到时王熙凤醒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于是便约定好了,明日一同出城去,安排到城外的庄子,到时候找个僻静的院子,让李昭悄悄过去,就在那里治病。

    至于怎么治?

    李昭之所以要搞得这么复杂,自然就是因为这治病的办法确实不宜让太多人察觉到,而总结起来其实就是四个字,“堵不如疏”。

第二百四十七回、身为一个大夫的职业操

    上次因身体撑不住太多的灵气扩散,王熙凤就“病”过一次。

    李昭当时就想过有两种办法,可以治好她的“病”。

    一个就是让她的身体主动去适应,这个过程需要李昭的引导,关键在于王熙凤会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因为体质的改变、经脉的拓宽都是一个折磨的事情。

    还有一个,自然就是双修加倍,这样就是利用双修的时候直接就将王熙凤的身体改造好,使其能够逐渐适应体内这些灵气的运转,甚至自己也可以用起来。

    毕竟双修,肯定不是只有一个在修,只不过王熙凤先前是被动的一方,都是李昭在引导,迷迷糊糊中没有参与进来,所以虽得了好处,却不知道用处。

    只是当时的情况,这两种办法都不合适。

    所以后来王熙凤体内的灵气就被李昭引导到了一处穴窍中,将其封闭起来。

    这是属于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能够缓解一时之急,等往后李昭做好了准备,可与她直接揭开此事,到时候这治疗的办法自然就可以用上了。

    只是如今横生变故,计划提前,但是办法还是没有变,那稍微遮掩一下也是必须的。

    当然如果是第一种治疗的话,也不需要遮掩,但这个基本能断定王熙凤肯定是顶不住的,所以李昭自作主张确定了第二种办法。

    而且怎么说,这也是比较保险比较快的“治疗”办法。

    但是绝不能够让贾琏和平儿看出,他到底是怎么治疗的。

    当然,李昭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坦白了说会怎么样,不过没必要去冒险。

    反正现在他们对他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而且治不治得好试一试就知道了,治好了的话,之前的这些细节也就不需要去追究了。

    约定好了之后,李昭先是回去镇府司,继续了自己的衙门日常,然后散衙打道回府。

    一夜无话,次日李昭早早地就去找到了吴百户,说明了自己近来调查到了一个案子,在城外发现了线索,需要出去一趟,短则半日,多则两日。

    吴百户自然应允了,而李昭回头又回府上吩咐好了金钏儿照看好家里。

    金钏与他正是如胶似漆之时,每夜睡在一起,心里不好说,但在身体上自是已经被他征服,所以多少有些不舍。

    李昭好好劝慰了她一番,半个时辰后换好衣服才离开,然后便衣直往北城驱去。

    八月末,京城还是偏热,头顶烈阳高照,李昭顶着烈日,出城之后依然是马不停蹄,很快就来到了荣府的这个庄园。

    庆儿原本在这里做过一段时日的管事,对上下都很熟悉,所以此事贾琏交给了他来安排。

    不过只说是要让二奶奶过来休养,并没有提及李昭会过来的事情。

    因贾琏和平儿都在,他也不会多想。

    而庆儿安排好了之后又被打发回了城内,回府去顶替一下贾琏不在的时间。

    李昭过来的时候,还花了一番功夫找到了后门,然后有平儿开门帮他引进去。

    一边往前平儿还说道:“这边的人都被二爷驱散了,你一路过来,没有让人看到吧?”

    李昭笑道:“这庄子上的人都不认得我,就算被看到又如何?”

    平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先前叮嘱我们要小心回避的是你,自己却又如此大意。”

    李昭就道:“我与你们自然不同……”

    平儿不欲与他争辩,说道:“罢了,你便自有你的道理,我也说不过你。还是快些去给奶奶治好了,免得生事。”

    她其实挺好奇李昭到底打算怎么治王熙凤,还搞得这样遮遮掩掩的,但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不信也没有办法,昨日李昭离开之后,贾琏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也不甘心,于是便又寻来了太医给王熙凤诊断。

    先前一时情急之下,直接就找到了李昭,没有问过太医。

    结果前后两个太医、还算是有口皆碑的,却都是束手无策。

    而且上回他们多少还能说出有些门道来,根据王熙凤的征状判断她是操劳又着凉了,而且气血不足,需要静养。

    后来李昭却是几针就见效了,这一下真是相形见绌。

    有意思的是,那两位太医对李昭这个陛下钦点的“神医”也不知是什么心态,得知上次是他医好之后,便纷纷送出助攻,建议他们这次还找他医。

    贾琏自然不会说,李昭早就看过,也有办法,想来这俩太医还觉得这次比较难,可以考倒李昭呢。

    不过这样子,倒是让贾琏更加下定决心。

    所以这次打算什么都不说,都由着李昭做决定。

    李昭自然不晓得这些,还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是怎么把二嫂子带过来的?”

    平儿道:“还能怎么,她昏迷不醒,只能让二爷背着,我在后边跟着。不过府上的人怕都知道奶奶又病了的事儿,回头还得想个合适的说法。”

    “就说你们出城来寻庙祈福,然后果然成了便是。”李昭张口就来,“等二嫂子醒了,正好你们也带着她去附近的庙里求个心安。”

    “你说得轻巧,只盼你不是在说大话逗我……”

    “哪能啊?”

    正说着间,已经来到了里面的院子屋外,贾琏也是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李昭便上前来道:“贤弟,你可算是来了,快快进去。”

    看他们都这么迫不及待,李昭便也不耽搁,不多说什么,直接奔着那屋里,然后回过头看了贾琏和平儿一眼。

    原本下意识还想跟进去的贾琏见状,讪讪止步,然后却见李昭回头将门轻轻带上了。

    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时间,贾琏有些坐不住,还是平儿见他在门口徘徊来去,几次都想要上前去,然后又止步,便上前难得主动拖着他回来坐下,说道:“他既然说能治,咱们在这耐心等着就是……”

    “是……”贾琏面有难色,平儿也知道他的想法,便笑道:“爷不是已经想好了,怎么临到头来,又要后悔?”

    “自然不后悔、不后悔……”

    因贾琏答应了这事儿,至少说明在他看来,王熙凤的性命还是比较重要的,虽然这也有对方是李昭这个“自己人”的原因。

    平儿心中对他的想法也是转好了许多,而且也能够理解他的担忧。

    她也是见过王熙凤身子的,自问自己都要忍不住,那李昭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听说新进才纳了一房小妾,也算是开了荤,更知道其中乐事,那他就能够忍得住么?

    而且在里边,没有人看到,没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他们相信李昭,却也没法保证他不会胡来。

    老实说,不止贾琏后悔,她自己也有些悔意。

    尤其是想到若是奶奶醒来,知道了此事……

第二百四十八回、无声

    王熙凤在迷迷糊糊间醒来,只觉得身子轻飘飘、暖洋洋的,好像飘在云端,又好像泡在铺满花瓣的温水中,异常的舒服。

    而当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的瞬间,她才感觉到不好。

    刚要惊呼出声,嘴巴便被一张厚大的手掌捂住了。

    她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却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才看清楚面前的那张面孔。

    而这一下,却是让她的反应更加剧烈,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拼了命的想要挣脱,但却又被死死地压住。

    上面男人的气息也缠绕在自己身上,让她本该觉得恶心,但又不知为何,有一种很奇妙的融合感。

    然后就在下一刻,男人的表情突然紧绷,速度也在骤然加快,而王熙凤脸上也立刻呈现出一种急切,无法逃离,只能透过他的手掌支吾的传达出信息:“快……出……去……”

    但是对方并没有听命,而是继续自己的事情。

    王熙凤又急又惊又怒,一时间眼泪都崩了出来,但她根本无力阻止。

    更让她惊恐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体却也自然的随着对方而动。

    终于到某一刻,他的神情慢慢放松下来,但是捂在王熙凤嘴巴上的手却没有放松。

    不过王熙凤还是感到身上的束缚消减了些,于是便想要伸手把他推开。

    只是男人立刻反应过来,凑到她耳边就低声道:“嫂子不会想要让外头听到吧?”

    王熙凤感觉到他还没有结束,还打算继续,顿时再次奋力的挣扎起来,眼中早已经通红,也分不清楚是哭的还是怒的。

    压在她身上的,自然是那让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却拿对方没办法的李昭。

    她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这一下醒来,就要面临这样的状况。

    甚至,还一度觉得自己在梦中。

    只是身体的触感如此的真实,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但是接受现实不代表甘于如此,一次过去了更不能再容忍来第二次。

    可李昭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挣扎,明明他的身板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壮实,可这力量却是足以压制着王熙凤,让她动弹不得。

    更关键的是,他还在动!

    “唔……”

    王熙凤被他捂着嘴,只能怒目圆睁。

    但也确实如他所说,她并不敢发出声音,因为她听到了外面好像有别人的声音。

    “爷还是回来坐着吧,等好了李总旗自然便会出来了。”

    这是平儿的声音!

    明明隔得有些远,但她似乎听得异常清楚。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此时她说话的对面,岂不就是贾琏?

    而这两个,不管哪个,都是绝不能够让他们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的。

    只是王熙凤不明白,他们二人为何会将自己置于这种境地。

    想来想去,只能是面前这人耍了什么手段,所以她看着李昭,双目中像是要冒火。

    然后突然张开嘴,一口咬向了李昭的手心,李昭见机得快,早就把手收了回来,反倒是直接头探上去堵住了她的嘴。

    王熙凤一双凤目瞪得更大了,但是猝不及防之下,被李昭悍然入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

    然后在他激烈的追逐间,又想要咬他。

    李昭却是先放开了她那双艳丽的丰唇,然后才低低笑了一声道:“嫂子最好还是安分些,这床榻可不像是府上那么牢靠,若是发出什么声音来,怕是更会让他们‘误会’。”

    王熙凤瞪着李昭,恨恨道:“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竟没能早些看出你野牛肏的狼子野心。若先前就听庆儿的,把你轰出府去,让二爷与你断了往来,哪容得到你这狗奴才上来与姑奶奶放肆?”

    只是声音确实也压得极低,莫说是门外了,就是李昭也是这么靠近才能能够听得清楚她说的什么。

    而说完她还是咬牙切齿,不停打着哆嗦,但也实在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李昭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不管嫂子怎么说,我这的确是在为你治病,自问问心无愧。嫂子有那闲功夫来骂我,倒不妨自己体味一下,身体里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说着,他的身体停止了动作,似乎打算让王熙凤能够有时间去静静地体味。

    王熙凤凤目通红,冷笑不迭,但事已至此,一味地抱怨怪罪也确实无济于事。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身体状态一下子好了,让她脑子也清醒、冷静的特别快,虽心里还是恨不能够从李昭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还是听了他这话,屏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当然,还有那羞人的东西,但王熙凤刻意忽略了,只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四肢,虽被他压着不好动,但感觉还是能感觉到的。

    过了会儿,她突然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瞪着李昭道:“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却是因为在体内,竟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多股在缓慢流淌的暖流。

    而且这些暖流给她带来的感觉很舒服,也好像带来了其他一些她暂时说不明也感受不明的好处。

    李昭呵呵一笑道:“事已至此,倒也不需要瞒着你了。我这趟下江南,得了仙人所授,除了救治林大人的那颗仙丹,还有这修行的法子,为阴阳双修之道,也便是以这床笫之事,来登成仙大道。

    “既是双修那自然是你我都有好处,这便是我上次给了你的好处。只是这好处,你原本的身子自然是扛不住,所谓虚不受补,肉体凡胎自然难以承担这仙气缥缈。

    “所以这一次,你才会受到琏二哥的言语刺激之后,便即昏厥在地,实则却是因上次我帮你固定在某处穴位中的仙气又扩散开来,而你这身子又承受不住。

    “所以如今,我便再以这双修之法,将你这身子再以仙气运转改善几回,等它差不多可以适应,如此才会再没有后患。到时候,你也能够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王熙凤呆呆望着他,脸色古怪,好一会儿才道:“你当我是三岁孩子,鬼话连篇来骗我?便是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信你。还不快从我身上下去?!”

    李昭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虽然嫂子自己不顾惜身体,但我得了琏二哥嘱托,务必要将你身子治好了,所以……只能得罪了!”

    “你!啊……”

    “嫂子小声些——嗯!”李昭突然脸憋得通红,却是王熙凤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他现在身体不凡,但此时的王熙凤却也不能寻常度之,所以李昭才会被她轻易破防。

    没奈何,咬就咬吧,这也是自己该受的。

    你有齿,我就无耻呗。

第二百四十九回、分歧

    “呦,这又是怎的了?”平儿突然娇笑一声,走进去道:“爷先前不还担心着奶奶,如今见奶奶醒了,直该高兴才是,莫不是乐得说不出话来了?”

    贾琏勉强一笑,也顺势说道:“是啊,奶奶能醒来,我自是高兴。这次也是我失言了,才惹得奶奶犯了病,却是我的不是。只望你回头来看我一眼……”

    他这低声下气,让平儿都觉得好像之前有些误解他了,而给了这么一个台阶,王熙凤却没有反应。

    她又瞥了贾琏一眼,贾琏投来一个哀求的眼神,平儿只能上前去,屈膝在脚踏上跪坐下来,然后上去轻轻拍了拍王熙凤被被单包裹住的肩膀。

    王熙凤轻轻甩了一下,似乎还是在怄气。

    平儿便笑道:“奶奶却又是怎的了,那日不还与我说,要等爷回来,好好和他说说么?如今人在这里了,你却又不说话了?”

    “你该去问他,却来问我做什么?”王熙凤总算有了回应,却是冷笑一声说了这么一番话。

    平儿去看贾琏,贾琏感觉有些头疼。

    但先前王熙凤才被他刺激得昏倒,他这个时候只能小心翼翼,生怕又出事,所以只能上来陪笑道:“先前确是我的不是,奶奶这病情初愈,就先消消气儿。等奶奶身子再好些了,你要认打认罚,我都没有怨言。”

    王熙凤却是突然转过身来看着他们,然后又撑起来半边身子,拿眼瞧着贾琏,说道:“我也不打你,也不想罚你,我只想问你,外头那个寡妇,你是作何打算?”

    平儿恍然,果然还是因为这事情。

    只是贾琏又是什么想法?

    听起来,似乎正是因为他的打算,让王熙凤不满,才会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而且看此刻王熙凤双眼红肿,面颊微红,似是哭过的样子,又好似带着几分恼意,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情绪不佳。

    贾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本来是想要再拖一拖,一直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显然王熙凤不打算那么简单放过。

    叹了口气,他的语气还是软化了,近乎于哀求道:“可她到底有了我荣府的骨血,我怎么能放任她在外头?奶奶便让她进门来,也是喊你姐姐,往后若是生了儿子,也是要喊你母亲……”

    “呵——”王熙凤冷笑一声,又说道:“今日蹦出个寡妇,明日怕有那姨娘婶婶也藏不住了,几个知道你私下里还暗藏了什么。我便容你这一回,怕就有二回、三回,次次容你,我这奶奶也不好做了。

    “倒不如咱们现下就回去,只见了老太太、太太和众族人等,大家公议了,我既不贤良,又不容男人买妾,只给我一纸休书,我即刻就去!

    “咱们两个就此一拍两散,你去把你那狐媚子迎进门里,让她做了夫人,往后她便是这院里的奶奶,我自回金陵老家去,往后两下里也再无挂碍……”

    说着说着,她竟直接垂下泪来,平日里风光煞气的凤辣子,这时候却好似化作了指尖柔。

    平儿便上前连声安抚着她,又回过头示意贾琏说些好赖话,先把她劝下来再说。

    这时倒是想到先前李昭说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若自己不进来,怕两人已经直接吵起来了,收都收不住。

    贾琏好歹还念着几分夫妻情分的,又觉得这次的确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当下也是又羞又愧,只能说道:“奶奶说的是,此事原是我异想天开,却教你们两边都为难了。只是此事……容我再想想、容我再好好想想……”

    他说着,竟然就这样转身过去,然后往屋外走。

    平儿想要叫他,王熙凤却冷笑一声拉住她道:“便让他去罢,若是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若是不回来,那也就别再回来了。”

    “奶奶何必这么心急,此事爷也是有为难之处,合该好好商量商量才是。”平儿叹了口气,然后突然吸了吸鼻子,觉得王熙凤身上似乎有些奇怪的味道。

    王熙凤注意到后,立刻将被单裹得更加严实。

    她先前只是想着如何做戏蒙混过去,但后来越说自己心里越来气,也忘了些事儿,差点露出了马脚。

    不过平儿没有多想,见她这样反倒好奇道:“奶奶可是怕凉,我还是把去门窗都关上吧。”

    也不知道是贾琏还是李昭把窗子都打开了,贾琏走出去也忘了关门,虽然这时节,也没什么冷风进来,但王熙凤到底刚从病中好过来,可不好再受什么意外。

    “等等!”王熙凤叫了一声,见平儿望过来,就低声道:“昭儿说了,我这病,还是应多透透气,且方才热着,现在若继续闷着,反倒又怕闷出什么病来。还是就这样罢……”

    李昭说没说不重要,反正她得把平儿糊弄过去。

    平儿见王熙凤这语气,就不免笑道:“奶奶可算是晓得他的好了?照我说,你们本就不该有什么嫌隙,那昭儿好歹也是从咱院里出去的,这又三番两次出手给奶奶治病。

    “这要是换了一个人,怕根本不会这样。我看他还是念着你和二爷的好,所以才会如此回报你们。”

    听平儿说“晓得他的好”,王熙凤也不知想到什么,脸色便像是喝醉了一般莫名一红,不过听到后面的话,还是哼了一声道:“你便是听她喊你一声‘姐姐’,便没心似的只会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

    “你可为我想想,若他原先跟在二爷身边的时候,能尽了这奴才的本分,该帮衬的时候帮衬,莫要给他导入歧途,尤其是在那江南,不仅不劝他还纵容他,这可都是原原本本的事情吧。

    “我跟二爷这么些年的夫妻情分,在南边走了一趟回来就看不住他了,想也晓得是在外面野惯了,这却是从何而来?”

    又冷笑一声,说道:“你还为他分说,岂不知道他这些所为,我便是恨上他、怪罪他,也是在情理之中。何况他来救我,也不是因对我有什么情分,不过是因二爷的关系。

    “我若真把他当成了什么好人,那才是瞎了心,和你似的,只把人往好处想,却不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你还真当他是什么好东西?你怕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狼心狗肺的好事!”

    平儿看王熙凤越说越激动了,好笑道:“奶奶这就说的没理了,咱院里这爷们儿是什么性子的人,奶奶这心里头也该是清楚的才是,怎么反倒全都怪罪到昭儿头上去了?”

    见平儿这样,王熙凤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能把心窝里的话都如实供述。

    于是便只能一翻身,又在床榻上侧卧下来,这回是背对着平儿了。

    平儿见此有些无奈,但也知道王熙凤的性子,自己劝她不住,她自个儿也未必能想通,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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