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你跟陶夭夭是在耍朋友吗？
和早自习前的陈文远一样，陶夭夭听到预备铃声打响内心也不由得升起遗憾，不过因为知道自己今后还可以请教对方，她倒也没有感到特别的失落。
下节课再让他教自己就是。
英语课上少女脑海里一直期盼着早点下课，然而真正等到下课，看着这位同桌皱起的眉头，终究还是不再忍心打扰人家。
直到第二节课课间，看到陈文远望着窗外走神，这才把凳子朝着他所在方向挪了大约二十公分，拿出自己数学试卷一脸期待地请求道：“给我讲讲最后一题嘿，我一直都没有听明白。”
面对好高骛远的陶夭夭，陈文远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就也不再吐槽她，而是用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你现在不要去想那些难题，应该先把基础打牢，这样子才能有进步。”
“哦。”陶夭夭若有所思点点头，觉得这位同桌说的好有道理，全然忘记了相同的话老师和父亲已经说过无数遍。
把试卷翻到第一页，她指着某到选择题说道：“这题我有些不懂为什么要选C。”
陈文远虽然一眼就知道其中缘由，但是还是耐着性子给这位同桌讲解起来，就像是一位刚毕业的老师。
清楚陈文远是耽误自己时间教导自己，这次陶夭夭没有不懂装懂，坚持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见她这样，陈文远讲得更加细致和认真。
谁不喜欢这样的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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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陈文远度过了重生后的第一个周末，虽然是周末，但是高三年级只有半天不到的假期。
周一早上，学校后山那颗黄果树旁，依旧没有出声打断他的朗读，那位学霸小姐姐看来真是偶然兴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几天陈文远都是提前约莫五分钟来到教室，在姜月瑶看向自己时，惯例朝着这位前同桌微微一笑。
而对方也不再慌乱避开视线，而是装作没有看见一样，自顾自读书。
只是她陡然变轻变缓的声音，显示着少女内心仍然不平静。
陶夭夭最近几日也不再卡着点来到教室，有时候比陈文远早几分，有时候要晚一点点，今天差不多是一前一后。
坐下后本想跟这位同桌趁着老师到教室前闲聊两句，问问他学校外面哪家饭店比较好吃。
只是看到对方这认真读书的模样，仍旧是不想去打扰。
小声读着英语课文，等到下课铃声打响，她立马把凳子对齐两人课桌中间那条线上，拿出昨天的数学试卷问道：“选择题第三题怎么选？”
陈文远对此已经习惯，反正这位同桌每天早自习课后必定请教自己数学题，其余时间不固定。
也把凳子朝着两人中间挪了挪，他一面打哈欠，一面从对方手里拿过试卷。
“这题需要用到......”
鼻间那股香味始终存在，但是他现在并不会刻意拉开距离，主要是那样讲题不方便。
而且人家女生都不在意，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着实没有必要扭扭捏捏。
渐渐的，两人肩膀抵在了一起。
王灿看到这一幕本来想把好友叫到走廊上去，好好“拷问”他一番，打听出一点情报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最后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把张阳叫到厕所去抽烟。
至于班上其他学生，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也不会格外去关注。
大部分人现阶段中心都在学习上面，类似某某喜欢某某这种八卦归根到底只是茶余饭后之谈。
只有姜月瑶是例外，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一旦闲下来，她总会下意识回头朝着陈文远和陶夭夭所在方向望去。
看到这两人各做各的会松一口气，要是如同现在这样子，就会每隔十几秒就会回头望一眼。
李倩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最后实在受不了便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看不下去也可以去找陈文远问问题。”
其实姜月瑶不是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只是她是一个诚实且害羞的女孩子，于是便轻叹了口气：“我没有要问的，总不能故意去问吧，那样子......”
“你数学难道就没有不懂的了？”李倩出声打断了姜月瑶的话，一副老母亲的恨铁不成钢，自己这闺女真是太笨了。
“有是有。”姜月瑶轻微点了一下头，又忍不住叹气道，“可是万一他也不会呢？到时候不是很尴尬，说不定还以为我是故意戏弄他。”
听到姜月瑶这话，李倩这时候才忽地想起来陈文远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数学小王子，这次考试数学成绩还没有自己这位闺蜜好呢。
虽然是做出来了最后一道大题，但是那也是他姐姐的功劳。
当李倩不再在耳边叽叽喳喳，姜月瑶又忍不住朝着后面望去，望着正一脸认真给陶夭夭讲题的前同桌，愁绪又一次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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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姜月瑶这几天一直是闷闷不乐，李倩觉得自己作为她的好姐妹有必要做点什么。
于是等到第四节课下课铃声打响，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陈文远问道：“陈大美男，你今天又出去吃啊？”
“今天准备去食堂，去外面吃太耽误时间。”陈文远回答道，因为知道李倩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所以便提前走位。
“就是。”见陈文远跟自己肚子里蛔虫似的，李倩立马表示赞同，而后主动发出邀请：“那就一起吧，第三食堂最近推出了新菜品，巴适惨了。”
“行。”陈文远笑着答应下来，很满意李倩这个僚机。
看见陈文远要跟自己一起吃饭，姜月瑶脸颊有了些许发热，于是微微低下脑袋不想让别人看清自己此刻的表情。
面对满脸得意向着自己邀功的好友，便轻轻踢了一下她的鞋子。
这一切都发生在半分钟之内，等到看到陈文远朝着姜月瑶、李倩走去，陶夭夭这时候才反映过来。
我都还没开口呢！
她下课前半个小时都在思考等下该怎么约这位同桌一起吃饭，并且上节课一下课就给奶奶打了电话，说自己中午要在学校复习，所以就不回去吃了。
现在的状况是万事俱备，结果却被人给截胡了？
而就在陶夭夭犹豫自己要不要加入其中时，陈文远、姜月瑶和李倩已经走出了教室。
想到这时候再追上去目的太过于明显，少女最后只得无奈放弃。
长长吐出一口闷气，看着还不动如山坐在座位上埋头做题的袁华，她又忍不住呼出一口怒气。
拿起自己那个LV包包快步走出教室，看到前方不远处并排走在一起的三人，陶夭夭一边侧头戴耳机，一边加快脚步追上去。
听到陈文远基本上是在跟李倩说话，这才放下心来朝着另一边走去。
然而刚走两步，她又忍不住回头朝着望去，想着自己要不要跟过去，到时候假装碰巧跟他们坐在一桌。
只是看到姜月瑶也在扭头看向自己，终究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只得气鼓鼓地戴上耳机，愤愤的自言自语道：“什么嘛，根本不公平，怎么没人给自己当僚机？”
想到自己在这里根本没有一个朋友，一股委屈感顿时涌上少女心头，早知道当初就在七中读了，反正都是混日子。
但是下一秒，她又立马用力甩了甩脑袋，不行，那样就遇不到陈文远了。
姜月瑶将视线从三步一回头的陶夭夭身上收回来，把头转向陈文远所在方向，微微歪着头问道：“你跟陶夭夭是在耍朋友吗？”
说罢，便定睛凝视着眼前男生的眼眸，仿佛要在清潭里寻找一晃而过的小鱼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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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人总是要长大的
“为什么这么问？”
面对有着喜欢盯着别人眼睛发问癖好的姜月瑶，陈文远并不想直接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定睛定睛凝视着她明亮澄澈的眸子反问道。
迎着对方直勾勾的目光，姜月瑶不想让这位前同桌看穿自己的心思，于是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她们不是都在这么传吗？李美艳她们。”
说罢就把脑袋转向前方，仿佛刚才真只是自己随口一问。
陈文远当然清楚李美艳、王芳她们并没有过于八卦自己跟陶夭夭，不然自己耳朵早就被这几个八婆问出茧来。
看着这位欲盖弥彰且拿别人挡刀的前同桌，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明白对方其实并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白月光，而是一个有着小心机的普通女孩。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方才更加让人喜欢。
收敛好情绪，陈文远故作无奈地说道：“我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她们还在瞎传。”
说完还特意长叹了口气。
听着身边男生发出的叹气声，姜月瑶终于能放下心来。
掩饰好脸上的开心，她重新把头偏向陈文远，轻轻笑着说道：“主要是你们两个关系突然就好了起来，而且都开始认真学习，也不怪别人多想，钱学良和张燕不也是这样。”
钱学良、张燕是他们班上公开的情侣，双方家长和老师都心知肚明的那种，并且是喜闻乐见。
因为他们两个人完美诠释了爱情使人进步。
姜月瑶这话出口，陈文远大抵是明白了她最近几天为何一直回头望自己，甚至能鼓起勇气问出先前那个问题。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声叹息，或许自己曾经跟这位暗恋的女孩之间仅仅只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窗纸，后来才渐渐变成一堵厚厚的围墙。
青春之所以苦涩，原因就在于我们一不小心就会错过最美好的事情。
看到姜月瑶又在自己眼眸中寻找真相，陈文远这次没有故意捉弄她，而是轻笑着打趣道：“我们当初还不是关系突然就好了起来。”
然后一面回忆，一面缓缓说道：“记不记得最开始我们两个还画三八线，谁胳膊肘越界就会用笔尖去戳对方。”
说到这儿，他嘴角不自禁微微向后扬起，看得出心情很不错。
那是值得怀念的日子。
看着陈文远脸上的笑容，姜月瑶仿佛也回到了那段美好时光，于是忍不住白了一眼自己这位前同桌，没好气道：“我这件校服袖子上现在都还有你当时画的。”
说着说着，她就把左手胳膊肘抬了起来，白色布料上面果然有不少淡黑色墨迹。
虽然经历了风吹日晒和水洗，仍旧清晰可见。
见对方不说话，又瘪着嘴巴抱怨起来：“我那时候可没你这么心狠，每次你越过界都是用笔帽戳你，除非你先在我衣服上画。”
瞧见姜月瑶这委屈表情，陈文远赶紧双手合十道歉：“月瑶仙子对不起，在下错了。”
本来他这“月瑶仙子”只是因为这位前同桌名字很有仙侠风格，于是便脱口而出，结果没有想到对方脸颊立马泛起一抹绯红。
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充当电灯泡的李倩，看到好友突然羞到说不出话来，再次发挥起僚机作用，两眼促狭对着陈文远打趣道：“呦呦呦！月瑶仙子你都叫得出口，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跟小月月再续前缘？”
“难道你不觉得姜月瑶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仙气吗？而且.....”陈文远他现在还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于是果断地转移话题。
“而且什么？”李倩迫不及待地出声打断了陈文远的话。
姜月瑶这时候头低得更加厉害，同时竖起耳朵准备听陈文远怎么说。
只是陈文远此时脑海里却是陶夭夭和那个学霸小姐姐，从相貌和声音来说，她们两个更加适合扮演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女。
把心思收回来，他一面点头打量姜月瑶，一面用手捏住下巴说道：“假如能穿上电视上那种古装白裙，不就是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尘吗？”
“瞎说，我才没有那么漂亮。”姜月瑶瞪了陈文远一眼，注意到四周学生都在看向自己，赶紧低着头加快脚步跟他拉开一截距离。
陈文远这个拍马屁的人没有觉得任何不好意思，她倒是恨不得随便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看到好友面红耳赤的跑开，李倩忍不住朝着陈文远比了一个大拇指，一脸佩服地说道：“啧啧，陈大美男，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会拍马屁。”
“是拍马屁吗？”陈文远故作不满的瞪了一眼李倩，一本正经地说道，“明明是实话实说。”
他刚才那话倒也没有夸大其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姜月瑶确实如同天上仙女，所以自己隔了那么多年依然念念不忘。
当然李倩不是重生者，也不能看到三个月后的画面，自然不知道陈文远没有骗她，只当这家伙是在胡说八道。
见他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又比了一个大拇指：“陈文远，看来李美艳她们没有说错，你现在确实比之前脸皮厚了。”
“她们真的这样说了？”陈文远似笑非笑地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李倩避开陈文远的目光回答道，将对方不相信便冷哼一声，“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就在这时候，姜月瑶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你们两个快点，不然等下要排长队。”
听到姜月瑶这话，李倩如释重负，赶忙追了过去，刚走两步又回头对着陈文远打趣道：“看来小月月是吃醋了。”
见这位同桌神情依旧云淡风轻，没有半点害羞，她下意识小声嘀咕了一句。
“陈文远，你果然跟她们说的那样，变得成熟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陈文远微笑着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多少伤感，只有怀念和感慨。
说罢，就快步朝着姜月瑶走去。
自己这位前同桌看来是真的吃醋了，嘴巴都撅得能挂醋瓶子。
......
018：旧情和新情
仅仅只是一顿饭的功夫，陈文远和姜月瑶这对曾经的同桌就“旧情”复燃，回到了当初那种相处模式。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至少在姜月瑶看来是这样，她已经不再把陶夭夭视作威胁，而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位前同桌为了帮助别人而耽误自己复习。
于是在分开前，宁愿被当做小气鬼，也要提醒道：“现在大家都在拼命，你......”
“放心，我自有分寸。”因为猜出来姜月瑶想要说什么，陈文远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让这位女孩做“恶人”。
将对方欲言又止，又主动解释道：“跟陶夭夭讲题就相当于放松，而且她也是那种懂分寸的人。”
既然陈文远都这么说了，姜月瑶也就放下心来，主动挥手跟他告别。
“我回寝室了。”
“陈大美男，拜拜。”李倩挽着姜月瑶的手臂，笑着朝陈文远挥挥手。
“拜。”
陈文远半举着手对着两位挥了挥，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走了七八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姜月瑶跟李倩你推过来，我推过去，知道她们大概在聊自己，脸上不由得有了笑容。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跟姜月瑶关系这么快就变得亲近起来，虽然有过去的基础，但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
就是跟前女友复合也没有这么快吧！
当然作为一个没有吃过回头草的人，陈文远也不清楚“复合”这种速度到底有多快。
回到教室，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陶夭夭今天竟然在教室里面。
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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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远，你跟副班长有奸情啊，吃饭的时候聊得那么开心。”依旧是陈红率先开口打趣自己班上这位美男子同学。
看到除开正把头埋在胳膊里睡觉的陶夭夭，其余人同学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自己，陈文远恨不得捡起门口的粉笔朝着这位小可爱同学脑门扔去。
就你眼尖话多。
当然这仅仅只是在他脑海里想想，深呼吸一口气，他微微笑着对着陈红说道：“说起来五百年前我们还是一家人，要不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吃个饭，认个亲，保证到时候你笑得更加灿烂。”
“真的？”陈红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立马把家谱甩了出来，“我们这一支辈分排序修身齐家，仁孝友善，精忠报国......”
“你是什么辈？”陈文远出声打断了陈红的话，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同学五百年前真跟自己是一家人。
如果对方辈分比自己低，捡个女儿或者孙女也不错。
“善字辈。”陈红回答道。
“哦！”陈文远微微点点头，然后有些羡慕地说道：“你们这一支的辈分挺好啊！比我们这一支听起来有文化。”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连口嗨的心思都没有了，总不能白白认个曾祖母吧！
不给这位“曾祖母”脑子转过弯来的时间，故意瞪了她一眼，而后一脸生无可恋地说道：“就是在一起吃个饭而已，哪有你想得这么多，就是想谈恋爱，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对头。”袁华出声表示赞同，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我就准备去大学在谈恋爱。”
不同于陈文远的半真半假，这位袁大班长真是这么想的，就等着跟姜月瑶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对她表白。
经过袁华这一接话，又有人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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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一时间大家都踊跃发言，倒也没有人再去关注陈文远跟姜月瑶一起吃饭这件事。
陈红本来还在遗憾陈文远跟自己不是一支，不然自己就能当这家伙的曾祖母，听到同桌询问自己，便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我也觉得大学谈最好，周老师不是说过吗？人上了大学才会成熟起来。”
听到大部分同学都想着去大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陈文远忍不住摇摇头，他曾经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到了大学黄花菜都凉了。
好花基本上都有主。
陶夭夭没有参与讨论，因为是高三才转班过来，再加上是一副不良女打扮，她在班上算得上是绝缘体。
只有最近才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
因而等到陈文远坐下，她立马对着他小声问道：“你也是准备去大学再谈恋爱啊？”
“也不一定。”陈文远摇了摇头，几天相处下来，他是真把陶夭夭当成了同桌，所以也就没有敷衍。
说这话的同时，他两眼不自觉聚焦在这位同桌鼓来鼓去的脸颊上，不由得想入非非。
陶夭夭注意到了陈文远正盯着自己嘴巴里含着的棒棒糖，于是主动询问道：“你吃不？我包包里还有。”
说这话的同时，她就已经把一颗阿尔卑斯棒棒糖拿在了手中。
“不了。”陈文远摇头拒绝了，他一个三十五岁的大老爷们，嘴里含着一颗棒棒糖不太像话。
“哦......”
见陈文远不要，陶夭夭脸上流露出了些许遗憾，只好把手里这颗棒棒糖放回去。
看到这位同桌没有立马开始做题，而是望着窗外出神，她左思右想反复挣扎纠结，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意思是有人喜欢你，你就会谈？”
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问太过于明显，又补充说道：“也包括你喜欢别人。”
“你是说姜月瑶？”因为陈红先前的话，再加上刚才就在想姜月瑶，陈文远下意识反问道。
“......嗯。”陶夭夭略略迟疑才点点头，然后低头把嘴里这颗棒棒糖咬碎嚼烂。
“不会。”陈文远如实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叹气道，“现在去谈恋爱只会害人害己，当下最重要是学习。”
说罢，他就从课桌里拿出上午发的物理试卷。
“我也是这么认为。”陶夭夭微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只要陈文远现在不跟姜月瑶确定关系，哪怕他现阶段对姜月瑶更有好感，少女对自己也是信心十足。
毕竟自己可是他的同桌，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见陈文远做物理题也很厉害的样子，她便把身体凑过去轻声问道：“物理题我也可以问你吗？”
面对一副小心翼翼模样的陶夭夭，陈文远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不忍心拒绝，于是便轻微点点头。
“谢谢。”陶夭夭脸上有了开心的笑容。“那我等下就问你。”
话虽如此，她仍旧等到下午第二节课间看到陈文远有空，这才把自己不懂的物理题去问他。
而姜月瑶看到陈文远又在帮陶夭夭讲题，除开不喜欢他们两人靠得太近，也希望这位同学也能有个好成绩。
谁让她是高三十七班的副班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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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再遇学霸小姐姐
又是单调枯燥乏味，但又不得不认真对待的一天结束了。
陶夭夭看了一眼慢悠悠收拾书包的姜月瑶，又看了看不急不慌的陈文远，知道他们两个大概又是一起走，于是只得先一步离开。
反正就短短一段走廊，她也不怕这两人擦出爱情的火花。
除开地利，少女知道天时也在自己这里，毕竟没多久就要迎来高考，到时候姜月瑶跟自己和陈文远就不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应该会去一所全国知名的大学读书，自己努把力应该能和陈文远去同一所大学。
灭绝师太的观念她是比较认同的，中学时期大家都还比较幼稚，这时候的恋爱就跟青苹果一样，酸酸涩涩。
等到上了大学彼此都成熟起来，爱情已经是一颗散发出诱人芬香的富士红苹果，入嘴便是满口的甜腻。
虽然对方有李倩这个僚机，但是二对一，陶夭夭相信优势在自己。
然而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她还是等到即将走出教室的时候才把耳机戴上，同时把视线从陈文远身上收回来。
希望自己这位同桌在面对诱惑时能够保持他的成熟和理智。
在陶夭夭离开之后，姜月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转身看向陈文远，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姜月瑶在等自己，陈文远停下笔把生物试卷放进书包里，站起身子朝着她和李倩走去。
“今天学得怎么样？”姜月瑶率先开口问道。
“还行，就是英语太打脑壳。”说到英语陈文远就忍不住叹气，他现在最烦的就是这门学科。
“不要着急，反正还有一段时间才会高考。”姜月瑶轻声安慰道，然后也诉起苦来，“遗传大题第二问我又算错了。”
遗传是高中生物的难点，对于数学本就不擅长的姜月瑶而言，更是难上加难。
“我连第一问都没有做出来啊！”李倩一脸苦逼地抱怨道，她这时候也没有心思当僚机了。
见姜月瑶和李倩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陈文远不禁在心中问自己：“遗传很难吗？”
反正他没有觉得有何难度，不就是计算概率？
本想开口教她们怎么去计算，不过看到对方已经挥手跟自己做拜拜，也只好挥挥手说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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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楼梯间，陈文远就已经听到自家传出来的喧闹声，打开防盗门，果不其然自己父亲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围着一张圆桌边吃火锅，边喝酒。
母亲跟一位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着电视，聊着天。
东方梅见到儿子回来，立马出声问道：“还吃不吃一点？”
说罢，就从沙发上站起身子准备去厨房拿碗筷。
陈文远虽然有点饿，但是并不想去凑热闹，于是便摇摇头：“不了，晚上吃得有点多。”
听到儿子不饿，东方梅重新坐了下去，指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妇女说道：“叫叔伯母。”
然后又指着丈夫旁边那位精瘦中年人介绍道：“这是你三爷爷家的，你要喊三叔伯，小时候你还去他们家玩过一个多月。”
尽管记忆中对这件事是毫无印象，但是陈文远还是对着这位叔伯母甜甜地喊道：“叔伯母，好！”
接着又对着三叔伯喊道：“三叔伯，好！”
“好。”陈国权点点头，上下打量一番自己这位表侄儿，脸上露出几分满意，“长得是一表人才，不错不错。”
而后对着陈国忠称赞道，“你这娃儿有礼貌。”
虽然惊讶于自己这儿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陈国忠还是一脸得意地说道：“这小子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是品行还是很不错，从来不再外面乱搞。”
说罢，就做出挥手驱赶的动作。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上一次考试进步虽然很大，但是也不能松懈，下次争取考到六百分以上。”
“知道了。”陈文远点头答应下来，心里不再反感父亲这喜欢吹牛的毛病。
作为父母，谁不希望子女给自己脸上争光呢！
“既然知道了就努力学习，有不懂的打电话问你小姨，我今天给你和你小姨都充了五十块的话费。”东方梅在一旁补充说道，她倒是清楚自己儿子的斤两。
六百分？能考到五百分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嗯。”
陈文远点点头，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同时身后传来父亲的声音。
“国权，你去跟那个陈师傅联系一下，如果人家愿意过来帮我做活，我肯定不会让他吃亏的，毕竟也算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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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声音是愈发微弱，等到把门关上，几乎不再能听到，走到书桌前，陈文远伸手将窗户推开。
夜晚的风十分清凉。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小姨”。
“回家了没？”刚刚接通电话，小姨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从听筒里倾泻出来。
“刚到家。”陈文远一边把今天的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一边说道。
“姐今天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让你学习上有不懂的一定要问我，知道没？”
“知道，我做作业了，晚安，挂了。”
“别。”东方霁赶忙出声制止自己这个大外甥想要挂断电话的行为，小声询问道，“装修公司怎么样了？”
“还在招工人，应该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开业。”
“......这样啊！”东方霁这时方才发现自己太心急了，开公司又不是摆地摊，说开就开。
抬头仰望天空那轮弯月，她一面谨慎地选词，一面慢慢地说道：“我大学帮别人做家教存了点钱，如果到时候差钱，你给我说一声。”
“好。”陈文远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他答应得太过于迅速，东方霁又不忘威胁道：“不许当作耳边风，不然等我回来让你好看。”
“怎么个好看法？”陈文远笑着问道，经过这几天的煲电话粥，他跟这位小姨之间也没有了隔阂。
或许过去从来就没有过，只是自己自以为有罢了。
“打屁股，揪耳朵知道伐？小时候你可没少挨我收拾。”东方霁冷冷地威胁道。
“你也知道是小时候，现在谁打谁屁股还不一定呢！”陈文远没好气地嘲讽道。
不给这位小姨发威的机会，他的语气陡然变得认真起来：“放心，真缺钱我会告诉你的，谁让我们是一家人呢！不找你难道找外人？”
电话那头迎来了沉默，过了好几秒东方霁的声音才缓缓从手机听筒传出来。
“你知道就好，小蚊子，晚安。”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陈文远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自己又变成“小蚊子”了呢？
笑着摇摇头，他收拢好心绪开始专心做题。
今天夜里又下起了小雨，早上起来是路面还是湿漉漉的，来到那颗黄果树旁，陈文远倚立在墙壁开始大声背诵高二上册的单词。
而就在他读出第一个单词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便从围墙另一边传了过来。
“ˈstrʌɡl，这个单词是读ˈstrʌɡl。”
020：第二次摸底考试即将开始
学霸小姐姐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只不过今天没有了那一丝沙哑，音量大了许多。
“ˈstrʌɡl......ˈstrʌɡl......ˈstrʌɡl。”
一口气连读三遍，陈文远仰起脑袋笑着感谢道：“学霸大美女小姐姐，谢了哈！”
“不客气。”
这次对方声音弱了不小，看起来刚才是为了打断自己才提高嗓门。没有询问这位学霸小姐姐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他继续大声背诵单词。
文清舒本来准备说明自己这几天得了流感一直在输液，所以才没有来到这里，见隔壁这位勤奋礼貌开朗的学弟压根就不问，嘴角不禁有了一抹笑意。
看来这位学弟还十分睿智，她喜欢跟这种人相处。
把从图书馆借来的英文版《简爱》轻轻合上，少女坐在长椅一头，用手撑着下巴专注的听对方背诵单词。
陈文远还在为高考而奋斗，而高考对于文清舒而言只是给自己高中生涯画上一个句号，顺便试着帮学校挣点荣誉。
比如拿个本市状元。
听到对方发音又有错误，她又立马出声纠正，然后和之前一样把自己的学习方法传授给他。
就像是陶夭夭在陈文远给她讲题时已经开始问“为什么”，陈文远今天也第一次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用？”
听完对方耐心细致的解释，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能够捡到这样一位小老师着实幸运。
在两人一问一答中，时间流逝得更加迅速。
听见预备铃声打响陈文远也不着急，等到把刚刚这个问题理解明白，这才开口说道：“学霸小姐姐，拜拜。”
“掉了大美女三个字。”文清舒语气有些许不满，然后一边伸懒腰，一边随口说道，“明天别再搞忘记。”
“......OK。”陈文远发愣一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又画蛇添足补上一句洋文，“Noproblem。”
今早的鸟鸣声不再变得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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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到。”
周二早自习是语文，看着正式上课铃声打响后才出现在教室门口的陈文远，把目光移到对方手里那本英语书上，周明红这次没有询问原因，而是直接挥手示意他进来。
这几天早上，她每次从学校后山经过，隔老远都能听到这位学生在读英语。
走进教室，因为被不少人盯着，这次陈文远没有对着姜月瑶微笑，看到王灿和张阳又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前天第二节课间，自己认真劝过这两位前世好友，结果果然是白费口舌。
这次他是真的放弃了拉兄弟一把的念头，正所谓天不渡人，人需自渡，人不自救，天也难佑。
想到这里，陈文远不由得把视线移动到陶夭夭身上，自己这位一副不良少女打扮的同桌倒是有药可救。
瞧见陈文远在看自己，陶夭夭便朝着这位同桌展开笑容，等他坐下后立马小声问道：“被记名字没？”
“没。”
陈文远摇摇头，拿出语文书大声朗读《劝学》：“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见陈文远这样，陶夭夭只好压下想要聊天的冲动，也跟着背诵《劝学》。
“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为了跟上这位同桌进度，她直接跳过了前一段。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陶夭夭是在模仿着陈文远，只是不同于过去的近墨者黑，这次是近朱者赤。
看到陶夭夭没有再去打扰陈文远，周明红再次压下的将她座位调到王灿、张阳旁边的想法。
虽然因为是被学校领导半强行塞入自己班上，她对这位学生天生就带着些许不满意，知道对方就是来混日子后更加不满意。
但是现在既然她有想好好学习，她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作为一名老师，周明红十分不愿意因自己一个举动而害学生一辈子。
下课时，她特意对着全班同学说道：“陶夭夭今天声音不小，某些同学要向人家学习。”
然后才拿起教材走出教室。
如果一句好话能够拯救一位学生，这位老师从来不会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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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已经记不清楚自己上次被老师表扬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因而被班主任这么一夸奖，不由得感到受宠若惊。
注意到有不少同学，包括姜月瑶都在看向自己，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唯一让她遗憾的是，自己这位同桌是无动于衷，目不斜视。
悄悄撇了一下嘴巴，陶夭夭把身体朝着陈文远倾斜，尽量用不以为然的口吻说道：“没想到灭绝师太居然表扬了我。”
“是周老师。”陈文远侧头看向旁边这位处于叛逆期的少女，认真地纠正道。
“哦......”因为陈文远表情严肃，再加上不想惹得这位同桌讨厌，陶夭夭露出了受教的样子，改口道，“周老师居然夸了我。”
看着陶夭夭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陈文远内心也替这位同桌高兴，微微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你本来就做得不错，被表扬不奇怪。”
“是吗？”陶夭夭反问道，想从对方嘴里听到更多的好话。
面对陶夭夭的明知故问，陈文远又忍不住轻笑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你自己心知肚明，人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人是无法欺骗自己的。”
陶夭夭在心里重复一遍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再次看向自己这位同桌时眼里有了几分崇拜。
这家伙真是随口就能蹦出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跟自己过去遇到的男生完全不一样。
而且长得还很好看。
见他又对着姜月瑶微笑，便赶紧把凳子朝着中间挪了一大截，拿出昨天的物理试卷指着其中一处拜托道：“给我讲讲这套题嘿。”
看到陶夭夭又靠这么近问陈文远问题，姜月瑶强迫自己不去多想，不能当一个小气鬼。
然而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酸味。
于是等到上午第四节课下课，她悄悄踢了李倩一脚，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倩朝着好友比了一个“OK”，然后再次对着陈文远喊道：“陈大美男，一起。”
陶夭夭：“......”
看着前方并肩走在一起的三人，她再次决定中午就在教室里午休。
两女这是暗自较上了劲。
陈文远对于这一切似乎是浑然不知，依旧是每天早上在校门口吃一碗咸汤圆，早自习前跟学霸小姐姐请教英语，课间偶尔帮陶夭夭补习数学和物理，中午和下午跟姜月瑶、李倩一起去食堂吃饭，放学同行时聊聊今天的收获。
回到家中向母亲打听一下装修公司进度，然后跟远在京城的小姨煲几分钟的电话粥，再学习到十二点，最后洗澡上床睡觉。
相对于绝大部分高三学生，他的生活是单调中透着透着，而时间也很快来到是四月。
四月一日虽然是愚人节，但是大部分的高三学生并没有心思去捉弄同学或者好友，因为他们即将迎来第二次摸底测试。
也是高考前最重要的一次测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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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遇到班主任监考
4月2日，考试正式开始。
陈文远的考室在综合实验楼，能够分到这里考试的学生个个都是差生，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做题又不会做，只有靠作弊才能多考几分。
因此尽管第一堂语文都还未开考，就已经有人当起了迅哥儿，把数学、物理和化学公式用美术刀小心翼翼地刻在实验桌隐蔽位置。
这是自食其力的。
也有人善于交际，谈笑间就跟前后左右学生打好关系，然后请求对方等下给自己抄一下。
还有人跟孙悟空那般，知道自己不行就打电话向朋友求助，做好了记得把答案发给兄弟我。
虽然由于身居高处，又是靠窗位置，能够看到很不错的景色，但是陈文远还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教室里这些学生各显神通。
对于他而言，这远比看风景有趣。
瞧见陈文远这从容不迫的样子，孙胜便认为邻桌这位男生对考试是胸有成竹，便主动向他搭话：“兄弟，你成绩很好啊？”
孙胜刚开口，陈文远就知道这位胖子想做什么，于是笑着反问道：“成绩好能在这里吗？”
听到陈文远这话，孙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要是真是成绩好的学生肯定不会跟自己一个考试，那么这位兄台只能是手有救兵，心中不慌。
想到这一点，他把身体凑了过去，同时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压低声音拜托道：“哥们，等下有人给你发答案了可不可以给兄弟我转发一份？”
不等对方开口拒绝，又竖起食指轻飘飘地说道：“一百块钱一门，我肯定不会白占兄弟你的便宜。”
说罢，便满怀信心的等待对方答应。
孙胜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而且是好几百元，自己班上大部分住校生两个月生活费都没有七百。
然而今天他便见到了。
虽然惊讶于这位胖子出手的阔绰，但是现在的陈文远当然看不上这点小钱，于是继续反问道：“我能抄到会在这里？”
这次孙胜脑子转了半个弯才明白陈文远的意思，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很有道理，真能抄到上次考试就抄了，自然不会来综合实验楼考试。
现在他只当这位邻桌考生是自暴自弃的那种，也就懒得继续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转头对着前桌请求道：“兄弟，等下能不能给我抄一下？”
侧头看了一眼陈文远，他伸出三根手指小声说道：“三十一门。”
看到孙胜转眼间就把价格砍去三分之二，而那位看上去老实的男生高高兴兴答应下来，陈文远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这小子真是一个人才，自己十七岁的时候绝对没有这般心机。
然而对于此时此刻的他而言，这种行为只能称得上幼稚，可谓是自己套路自己。
当然他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看着这个大聪明看人下菜碟挨个贿赂四周的学生，觉得无趣了便专心欣赏起春景。
对岸的大正山已是桃花漫山野。
******
伴随着铃声打响，两位监考老师走了进来，中年国字脸男老师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试卷，另一位女老师陈文远很是熟悉。
看见是班主任亲自监考自己，陈文远下意识咧开了嘴巴，暗道一声倒霉。他虽然没有想过作弊，但是也绝对不想被人一直死死盯着。
四目相对，更是彻底明白自己这堂考试是必须处在对方的视野下了。
而事情果然如陈文远所料，自从考试开始，周明红一直踱着步在他身边徘徊，高跟鞋踩出的“哒哒”声始终萦绕在耳边不去。
好在他已非当初的吴下阿蒙，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半分压力，该怎么答题就怎么答题。
考试进行到一半，教室里开始响起男监考老师重重的咳嗽声，周明红也会冷声提醒道：“都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哪怕马上就要高考了，被抓到了照样给处分。”
看到教室一角那个短发女生老实下来，她重新把目光放在陈文远试卷上。
这位学生今天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虽然有些死记硬背的题目没有做，但是阅读理解这种需要拓展思维的题目都做得很好。
见他只看了一眼作文题目就开始动笔，眉头立马紧紧连在一起，然后干咳了一声。
这混小子，我这么再三强调要审题，避免写偏题，居然给我提笔就开跑，真是欠收拾。
瞧见这家伙还不停笔，又重重咳嗽起来。
“咳咳。”
然而对于班主任的提醒陈文远装作不知道，继续下笔如飞。
深深呼吸一口气，周明红向前走一步，微微勾着脑袋看向陈文远试卷，同时在心里默念起来。
“我今年十七岁，现在我正站在三十五岁的我的面前，我绝对没有想到，十八年后的我是这副模样......”
作文题目是给未来自己一些话，或者未来自己对现在自己要说的话。
绝大多数学生看到这个题目第一反应就是写信，作为一个语文老师，周明红也希望自己的学生这样做。
虽然是千篇一律，但是考试不是比出风头，照本宣科比稀奇古怪要更好，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聪明考生往往会吃大亏。
然而陈文远的作文却给了她耳目一新，用两个“我”的相见，通过他们的对话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对自己过往浑浑噩噩的人生感到懊悔，要珍惜当下，不负时光。
如果说新颖的写作方法她能给七分，那么这篇作文传达出来的思想最低也是满分十分。
看着自己这位还未满十八岁的学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拥有如此深刻的人生感悟，但是联系到对方这段时间的表现，周明红相信这混小子是真的变得成熟起来。
于是等到陈文远停笔，她弯着腰十分欣慰地说道：“不错，很好。”
作文写得不错，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很好。
说罢，就挺直腰杆踱着步向着教室另一端走去。
在周明红离开之后，这一片的学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然后便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陈文远仿佛不是这个考室的考生，依旧是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忆圣贤书。最后发现自己还是它们没有印象，便放下笔看起了风景。
不只是大正山上的桃花开了，行政楼后面那颗桃树也是桃花朵朵开。
然后他就看到了大煞风景的事情，一个高个子女生从桃树下路过时，顺手就摘了一朵。
从对方采摘后仍然是闲庭若步来看，绝对是个惯犯。
022：多吃点
因为是班主任监考，陈文远只好等到铃声打响才交卷。
把试卷放在讲桌上后，他一脸得意地对着周明红炫耀道：“周老师，我作文写得不错吧！”
“也就那样。”周明红面露不屑，然后板着脸教训起来：“杜甫的《登高》你都能忘记，看我......”
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陈文远已经不见了踪影，同时他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下次一定。”
听到“下次一定”这几个字，周明红是又气又想笑，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老师，这是你学生？”国字脸老师一边整理试卷，一边询问道。
“嗯。”周明红点点头，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以前成绩相当不错，只是后来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略略停顿，她脸上重新有了笑容。
“还好现在知道努力了，最后应该能考个不错的二本。”
另一边，陈文远在综合实验楼出口处遇到了陶夭夭，那朵可怜的桃花正在这臭丫头手指间来回滚动。
“考得怎么样？”陶夭夭主动向前走了两步，微微笑着问道。说话的功夫，就把手里那朵精心挑选的桃花随意丢在了地上。
看到对方这行为，陈文远很想批评她一顿，不过这儿人多只得作罢。闻着那股淡淡的桃花香，他脸上也不自禁有了笑容。
“还行，你呢？”
“也还不错。”陶夭夭眼睛也弯了起来，看到四周学生都在看向自己和陈文远，便主动走到跟他并肩的位置，轻微歪着头开始说话。
“选择题、古诗词和文言文基本上错不了多少，还有作文这次我感觉写得还不错。”
“我古诗词和文言文空了一些，阅读理解和作文还行。”陈文远跟着说道。
“我阅读理解好多是瞎写的。”陶夭夭忍不住叹了口气，气愤愤地骂道：“出题老师脑壳简直有包，月亮寄托个锤子思乡情？直接打电话不行吗？”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题目原作者自己来做都不一定正确。”陈文远笑着说道。
“真的啊？”陶夭夭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知不知道韩寒？”
“我知道，他的《三重门》和《梦里花落知多少》我都看过。”陶夭夭立马出声回答道，语气十分兴奋。
能和喜欢的男生有一个共知点，她很是高兴。
看着满脸得意的陶夭夭，陈文远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梦里花落知多少》是郭敬明写的，继续说道：“有次考试阅读理解就是韩寒的作品，然后他自己做完居然不及格。”
“真的呀？”陶夭夭眼睛睁得更大了。
面对故意装懵的陶夭夭，陈文远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爱信不信。”
“我肯定是信你的。”陶夭夭定睛凝视着陈文远眼眸，“含情脉脉”地说道。
见这位同桌露出无语的表情，立马笑得跟花儿一样灿烂，然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怪不得我每次阅读理解都得不到多少分，原来是这样。”
“那是你自己菜。”瞧见陶夭夭跟阿Q似的，陈文远便化身为赵老爷毫不客气把她给扇醒，“为什么......别人都能全部做正确。”
因为对方刚才这个跟四月桃花一般绚烂的笑容，他下意识把“姜月瑶”三个字吞回了肚子里面。
见这丫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将自己做阅读理解的方法说了出来。
“题目是出题老师出的，答案也是出题老师确定的，所以我们只需要摸清楚出题老师的思路，自然而然就能知道该怎么去解答。”
听陈文远一席话，陶夭夭感觉是胜过自己读十年书，两眼仿佛冒起了小星星，十分佩服地说道：“很有道理耶！陈文远你懂的真多。”
她这话是半拍马屁半实话。
虽然心中因为被美少女崇拜而得意洋洋，但是陈文远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些都是周老师讲过的技巧。”
“哦......”陶夭夭嘴巴嘟了起来，讪讪地说道：“我当时没注意听。”
“只怕不是当时没注意听，而是一直都没有听过课吧！”陈文远很想这样吐槽，但是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轻声说道：“现在知道就行。”
本来陶夭夭还以为陈文远要埋汰自己呢，结果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主动安慰自己，一颗小心肝再次颤抖起来。
轻轻“嗯”了一声，她一面悄悄把身体朝着这位同桌挪动，一面盯着他的两眼问道：“你今天又去食堂吃啊？”
“回去吃。”陈文远回答道，下意识避开了陶夭夭的视线。
他不是那个十七岁的陈文远，当然清楚这位同桌应该是喜欢上了自己，只是他并不想跟对方发展出超脱出友谊范畴的关系。
陶夭夭不知道陈文远心中所想，见他躲闪自己目光还以为这位同桌是在害羞，嘴角不由得浮出一抹自得。
少女知道自己长得十分美丽动人。
抬起手指用头发将左耳那颗银色耳钉遮住，她用些许发颤的嗓音说道：“要不今天就在学校外面吃，我请客。”
春天和煦的阳光照在陶夭夭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熠熠生辉，陈文远这时候方才注意到这位同桌今天没画眼影。
稍加思索，便能明白对方发生这般改变的原因。
“不了。”尽管跟这样一位漂亮性感的青春少女一起吃饭很不错，但是陈文远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注意到对方眼中的黯然，又主动解释道：“我妈今天专门做了好吃的。”
“哦！”听到陈文远这话，陶夭夭心情重新好了起来，笑着说道，“本来我还想中午向你请教数学题呢！毕竟下午就要考了。”
这是她真实的想法，也是掩饰内心真实想法的借口。
见陶夭夭脸上重新有了笑容，陈文远不由得松了口气，认真提醒道：“你中午最好把三角函数公式背一背，考试肯定是要考的。”
“嗯，知道了。”陶夭夭点头答应下来，此时他们已经来到校门口，于是便轻轻地挥挥手。
“拜拜。”
“拜。”
陈文远也挥手跟这位同桌告别，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便出声教育道：“以后不要乱摘花了。”
“哦......知道了。”
陶夭夭用力点点头，脸上再次有了桃花笑，等到喜欢的男孩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又举起手来朝他用力挥了挥。
看到对方朝着自己看过来，这才轻哼着凯莉·克莱森的《BecauseofYou》朝着“刘三姐快餐店”走去。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这家饭店吃。
望着双手背在身后的陶夭夭，陈文远嘴角不禁有了微笑。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只螳螂究竟能不能挡住历史的滚滚车轮，但是他十分确定自己扇动的翅膀已经在改变这位美丽少女的命运，而且是好的变化。
回到家，看到只有母亲一个人在家，陈文远忍不住出声问道：“爸呢？”
“他看门市去了。”东方梅回答道。从沙发上站起身子走到餐桌前，她一边盛饭，一边轻声问道，“上午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陈文远笑着回答道。
看着自家儿子自信的笑容，东方梅明显松了口气，把盛好的饭放到他面前，微微笑着说道：“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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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野花、蝴蝶
最后一堂是理综，陈文远仍然是准时提前半个小时交卷。
见陈文远又又又是第一个交卷子，即便是同为学渣，孙胜内心也多少有些不耻，自己好歹还在想方设法多抄一道题，这家伙完全是在摆烂。
“看来下次这位邻桌大概是要去行政楼考了。”摇头叹气一番，他瞄了一眼监考老师，然后悄悄把藏在左手袖口里的手机露出半截。
行政楼有一个大会议厅，年级最后几十名统一在这里考试，陶夭夭也是其中之一。
看到四周学生都站起来朝着前面走去，她也想早点交卷，然后去隔壁实验楼等陈文远，这次可不能再扑个空。
然而她的屁股才刚刚离开座椅，又立马坐了下去。
长长发出一声叹息，少女咬着笔帽眉头紧锁看着一道物理题，她隐约记得这题同桌给自己讲过。
如果让陈文远知道自己重点讲过的题目陶夭夭都会搞忘，只怕会升起跟周明红一样的想法。
我没你这样的学生。
当然他并没有千里眼，也不跟对方心有灵犀，于是便双手伏在栏杆上面，惬意地享受着春风拂面。
没有夏风的燥热，没有冬风的寒冷，也没有秋风的萧瑟，而是万物竞发，生机勃勃的气息。
他在看风景，而别人也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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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陈文远俊朗的侧脸，以及他被风微微撩起的刘海，土气的校服穿在这位同学身上，却是如此的合适，让李美艳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诗。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她知道自己班上这位美男子同学长得很好看，不然也不会有“陈大美男”这个外号，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这一幕而心脏“咚咚咚”剧烈跳动起来。
悄悄咽了一口口水，又用手指捋了捋头发，李美艳踱着步走到陈文远身边，把头转向他那边，展开一副好看的笑容询问道：“考得怎么样？”
这次她没有喊“陈大美男”，也没有叫陈文远的名字。
“还行吧！”陈文远微微笑着回答道，然后随口问道，“你没跟陈红她们一起啊？”
“她们在一楼，我在三楼。”李美艳回答道，在说到自己在三楼时语气和表情都带着骄傲。
考室楼层越高考室号越靠前，也就是成绩更好。
对于李美艳跟朋友之间的攀比，陈文远觉得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因此并没有任何看轻的想法。
“额。”
轻微点点头，望着不远处花坛里如繁星般的不知名野花，和相互追逐嬉戏的漂亮蝴蝶，他轻声问道：“你想好去哪里读大学没？”
“......想过。”李美艳愣了两三秒才开口，十分惊讶这位陈大美男会主动跟自己聊这种事情。
又用手指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丝，她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准备去龙江省读大学，我很喜欢雪。”
“是吗？”陈文远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着一丝叹息，他没有想到这位同学选择去东北读书的原因这么简单。
重新看向花坛，他神情平静，不急不缓地说道：“其实看惯了也就那样，选择大学最好是发达地区，出来后好找工作，不然你最后肯定会后悔。”
因为陈文远的口吻不带一丝说教，因而李美艳不仅没有感到反感，反而觉得自己这位同学为人是真的不错。
她十分清楚对方不可能喜欢自己，也不缺自己的喜欢，那么只能是处于好心。
没有出声反驳陈文远的话，过了约莫半分钟她才小声说道：“我到时候问问灭绝师太。”
“周老师是一个负责人的老师，问她肯定没有问题。”陈文远笑着说道，说罢，再一次注视着那些野花。
虽然不如牡丹和玫瑰那样惹人注目，但是也是在努力绽放自身的美丽。
李美艳本来还想问问陈文远大学准备去哪儿读，不过见他这专注的样子，便把话憋了回去，也附在栏杆上眺望着大正山上的桃花。
等看到王芳和陈红朝着自己这儿走过来，便主动朝两位好友招招手。
******
和李美艳一样，陈红、王芳开口也是问陈文远这次考得怎么样？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们都对这位同学颇有好感。
而陈文远还是那三个字，只不过这次没有再“剧透”，除开这两人原本就有不错的未来，也不想再当“剧透狗”，万一弄巧成拙可不好。
还有他先前本就是随性而为。
看到陈文远没有跟王芳、陈红聊起大学，李美艳内心有些开心，身体又朝这位温润尔雅的美男子同学挪动一下，然后便跟两位好友开始对题。
“你们数学选择题第五题是选的什么？”
“我是C，你们呢？”
“B。”
“D。”
“应该是C吧，这类型的题目田老师好像才讲过。”
“要注意取值范围，负数不能取，所以是D。”
“不是不能取正数吗？”
看到这三位女同学完美避开正确答案，陈文远偷偷笑了一下，也不出声纠错，而是任凭她们叽叽喳喳争个不停。
由于对陈文远印象还是停留在“曾经数学很厉害，但是现在已经不得行”，三人也就没有想过向他问答案。
而是每每出现一个名次班级前茅的学生，便迫不及待招手将人家叫过来，然后开始新一轮对题。
就学生而言，每次考完试最关心的事情当然是自己某道题有没有做正确，因此很快陈文远这儿就变得热闹非凡，然而他仍旧没有参与任何讨论。
明明处在中心位置，却又好像是位于另一个世界。
******
等到袁华出现在走廊，不管是李美艳还是其他同学都向他走了过去，想跟这位数学很厉害的同学对对答案。
“袁大班长，你数学选择题第五题是选的什么？”李美艳率先开口问道。
“A。”袁华回答道。
袁华话音刚刚落下，四周立马响起一片哀叹声，而他则主动把选择A的理由说了出来。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看向这位班长目光里有了佩服，又有人问道：“袁班长，最后一题你做出来没有。”
随着袁华点头，他立马被团团围住。
看着被众星拱月的袁华，陈文远内心没有羡慕，也没有嫉妒，仅仅只是高兴自己终于又能够静静地看花。
当听到这位袁大班长正确的说出最后一道大题答案，这才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心想：这小子有两把刷子。
袁华一面享受着被众星捧月，一面耐心的给众人讲解最后一题最后求值为什么是“-1”。
当看到姜月瑶出现在视野中，音量立马提高了七八个分贝，希望能让喜欢的女孩知道自己这次把压轴大题给做了出来。
然而他的这一番表演最终只把李倩吸引了过去。
看到好友也去跟袁华对题，姜月瑶轻轻吐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解脱。
掩饰好脸上的开心，她走到陈文远身边，学着他那般双手扶住栏杆，望着花坛里那几只相互追逐嬉戏的美丽蝴蝶，语气轻柔地问道：“考得怎么样？”
“还算可以。”
陈文远将注意力从野花挪动到姜月瑶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上面，笑着回答道。
024：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听到陈文远考得很不错，姜月瑶自然是替他感到开心，笑着鼓励道：“继续加油！”
由于嘴角两个梨涡的存在，少女笑的时候会显得特别甜美可爱，陈文远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
他承认自己对这样的姜月瑶毫无抵抗力。
身为女性的敏锐，姜月瑶这时候也注意到陈文远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炙热，害羞之余又不自禁感到得意。
由于不想让这位前同桌看出自己心思，她便上半身微微后仰，双手十指交叉举过头顶伸懒腰，让对方不能看清自己的表情和眼神。
只是少女并不知道的是，本就小一号的校服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被彻底绷紧，勒出了婀娜妩媚的曲线。
看着姜月瑶圆鼓鼓的胸脯，陈文远知道自己这位前同桌未来身材相当不错，但是没有想到她现在就已经颇为诱人。
或许是因为陈文远目光太肆无忌惮，也或许是因为本身就对这类视线十分敏感，姜月瑶立马就觉察到身边这位男生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胸部。
于是赶紧把手放了下来，然后准备将前面的校服扯松一些，好让自己胸部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
只不过她刚刚抬起右手，又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样子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右手手掌重新握住不锈钢栏杆，姜月瑶用尽可能轻松自然的语气感慨道：“今天天气不错。”
因为知道自己这位前同桌其实很害羞，当初同桌时出现这种事情耳朵都会红半天，她只好逼着自己主动去缓解尴尬气氛。
“你的身材也不错。”陈文远发自内心的称赞道。
“是啊！”姜月瑶下意识点头表示认同，下一秒，她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于是脸瞬间变成了红苹果，耳朵也仿佛被冻僵似的。
如果是萌系动漫，头发还要冒白烟。
少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前同桌竟然竟然会直直白白的夸奖自己身材好，他......他......他怎么敢对自己耍流氓。
瞪大眼睛怒目而视，看到对方脸上没有半分歉意，眼神没有半点躲闪，完完全全像是说了一句寻常话的样子，姜月瑶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自顾自在心里面替对方辩解道：“或许他真就是随口一提。”
这样一想，少女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就只剩下羞涩，
放弃了责怪陈文远无礼貌的想法，姜月瑶把身体朝着另一边挪了一大步，重新伏在栏杆上看那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只当自己刚才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没听见就没有必要去在意。
看着这样的姜月瑶，陈文远忍不住在心中问自己：“那时候的我们有这么单纯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学校每隔一两个月就能在后山小树林里面抓住野鸳鸯，然后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重点批评。
如此一来，只能是姜月瑶纯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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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位清纯少女的视线望去，陈文远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其实夸你身材好跟夸你漂亮是一样的，就像动物是由身体和脑袋组成，我们可以夸一只猫咪长得可爱，也可以夸一匹马身形健美。”
说到这儿他略略停顿给姜月瑶思考时间，然后才继续说道：“只有思想污浊的人才会胡思乱想，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一看到白胳膊就想到大腿，想到......”
“我才不是那种人。”姜月瑶出声打断了陈文远的话，不让对方把那三个不好听字说出来。
“是是是。”陈文远立马出声表示赞同，甚至一连用了三个“是”字。
既然知道对方是这样害羞的女孩子，他也就不去想着强行扳开她的壳，将里面白嫩的肉暴露在外面。
那样太恶趣味了。
虽然知道陈文远是敷衍自己，但是姜月瑶这下好受多了，反正自己不是那种思想污秽的女孩。
重新将身体舒展开来，姜月瑶小声说道：“陈文远，你变了。”
“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陈文远歪着头两眼促狭地问道。
“不.....好说。”姜月瑶避开陈文远的视线，重新看向远处，用近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应该是变好了一丢丢。”
“那就好。”陈文远装作出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小声说道，“其实你也变了。”
“有吗？”姜月瑶把脑袋转向陈文远这般，凝视着他的眼睛问道，很想知道这位前同桌怎样来描绘自己。
“当然。”陈文远点点头，一边由上到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边悠悠地说道，“脸蛋变得更加漂亮，身材变得更加性感，屁股上也有了肉。”
因为一眼就看得出来陈文远是在故意逗自己，姜月瑶这次不仅不再感到害羞，甚至忍不住翻着白眼吐槽起来：“你还变得流氓了。”
“那你觉得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呢？”陈文远直视着姜月瑶的眼眸问道，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道。”姜月瑶这次回答得十分迅速且果断，然后立马把脑袋偏向另一边，不让这位前同桌发现自己此刻在笑。
没有女人能够拒绝赞美，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和傻傻的女人。
收敛好情绪，她重新伏在栏杆上用不经意的口吻问道：“就只有身体上的变化啊？”
看着嘟起嘴巴的姜月瑶，陈文远算是明白她刚刚为什么闷闷不乐，原来比起外在美，她更希望内在被赞美。
“比如变得更加讨人喜欢？”他偏着脑袋确认道。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姜月瑶不满地瞪了一眼陈文远，知道这家伙是在故意作弄自己。
“那就变得更加讨人喜欢。”陈文远笑着说道。
不过他的陈述句被姜月瑶听成了疑问句，于是气鼓鼓地说道：“不想说就算了，这种事情我自己怎么知道。”
说罢便一个神龙摆尾，只把后脑勺留给这位大笨蛋前同桌。
“我已经说了啊！”陈文远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变得更加讨人喜欢。”
姜月瑶这下整个人都无语了，她从来没有如此怀疑自己的智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笨了呢？
这也能听错？
当然少女是不可能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于是便对着陈文远教育起来：“这种情况为了使表达更为准确，应该加个‘了’字。”
“是吗？”陈文远反问道。
看着明知故问的陈文远，姜月瑶忍不住抬起腿朝他踢去，然后被陈文远一扭身躲开。
从走廊转角处走出来的陶夭夭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快乐和兴奋顷刻间便被凝固，只剩下伤心在心底缓缓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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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
虽然知道姜月瑶喜欢陈文远，而自己这位同桌对这位成绩优秀且清纯可爱的女孩也有好感，但是看到此刻他们两人这般亲近，陶夭夭还是不由得感到心痛。
这种画面仅仅只是存在于自己想象之中。
望着头顶上方白色天花板，少女连续深呼吸、浅呼出几次，然后收敛好情绪朝着这两人走出。
站在喜欢男生的另一边，她也双手扶着栏杆，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急匆匆地说道：“物理有道题不是考动能定理吗？刚开始我不知道怎么做，后来想到你教过我，铃声打响前几分钟终于把它给做出来了。”
话到最后，陶夭夭是真的十分开心。
看着这位同桌激动的样子，陈文远发自内心的替她感到高兴，笑着说道：“我教你是一回事，关键是你自己学懂了。”
“嗯。”陶夭夭微笑着点点头，语气骄傲和自豪地说道，“这种题我以后肯定都会做了。”
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希望得到老师小红花的小学生。
看着眼前这个陶夭夭，姜月瑶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女孩跟自己记忆中那个孤僻，冷淡，怪异的同学联系起来。
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这位同学不再打扮妖艳出格，那颗显眼的银色耳钉也被头发遮住，隐隐约约才能看到。
更关键是，她何时跟陈文远关系这么好了？
这一刻，姜月瑶心中有了危机感，虽然她自认为自己长得不比陶夭夭差，但是胸绝对是没有这位同学大，个子也没有她这般高挑。
穿着打扮更是拍马也比不上人家。
同样是穿着校服，但是对方里面穿的不是保暖衣，而是米白色的格子衬衫，蓝色花纹领带被系成了蝴蝶结样式。
挺好看的。
而且因为没有拉上拉链，这家伙胸脯将衬衣高高撑起，任谁第一眼也会情不自禁看向她的胸口位置。
真是真是不知羞耻，就不能学自己这样吗？
悄悄偷瞄陈文远，少女总觉得自己这位前同桌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现同桌的上半身，想到他先前也这样盯着自己胸脯，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大色狼。”
见陶夭夭又在向陈文远对数学答案，姜月瑶的醋坛子是彻底翻了，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呢？明明是后来的，现在却是喧宾夺主。
联想到过去对方跟陈文远问题或者聊天的时候，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这样不要脸插进去，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火气。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你当小人，我也不做君子了。
慢慢地将身体朝着陈文远所在方向挪动，等到距离刚好一尺左右，她便歪着头装作听对方对题的样子，然后“不经意间”插话道：“这道题我也是选的B。”
******
听到姜月瑶也是选的B，陶夭夭悄悄撇了一下嘴巴，因为她记得自己好像是选择的C。
因为是转笔转出来的答案，所以还是有点点印象。
无语地吐了一口气，少女准备随时插话进去，然而最后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明明听得清楚两人话中每一个字，但是就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将身体靠近陈文远装模作样听了一小会儿，发现自己实在是无法加入其中，陶夭夭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自己果然是比不上姜月瑶。
望着遥远西方天空飘荡的孤零零云朵，她百般聊赖的吐起了气泡，期待班主任早点来。
见到这两人是越聊越起劲，身体也是越靠越近，陶夭夭知道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万一真擦出爱情的火花自己岂不是凉凉？
于是把手伸入了包包里面摸出两根阿尔卑斯棒棒糖，看了一眼姜月瑶，略略迟疑又拿出一根。
将三根棒棒糖在手中分成两份，陶夭夭看着陈文远和姜月瑶问道：“吃不吃棒棒糖？”
姜月瑶当然明白自己是捎带的，于是便准备摇头拒绝。
不过在这之前，陈文远已经做出行动，伸手从陶夭夭手里接过那两根阿尔卑斯棒棒糖，又把其中一颗草莓味的递给姜月瑶。
看着陈文远递过来的草莓味棒棒糖，姜月瑶心中暖洋洋的，没有想到这位前同桌还记得自己喜欢这种口味。
伸手接了过来，她身体向前倾斜对着陶夭夭微微笑着说道：“谢啦！”
“不客气。”
陶夭夭勉强地挤出笑容，她倒不是不满意陈文远借花献佛的行为，而是气愤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把三颗中两根放到一起，在对方看来余下一根当然是我留给自己的。
无语地吐出一口气，少女把棒棒糖塞入嘴巴里，本想几口咬碎，但是又害怕让喜欢的男孩误会，于是只得慢慢咀起来。
相比于陶夭夭脸颊的鼓来鼓去，姜月瑶吃得很是斯文，看上去像是用舌头轻轻在舔舐。
看着两女不同的吃法，陈文远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出不健康的画面，不过当他一口咬住手里这跟棒棒糖，除开怀念也没有心思去想其它。
也许是很多年没有吃过了，甚是甜腻。
巧克力的甜。
******
与此同时，袁华终于帮同学们讲解完数学最后一题，用口水润了润嗓子，便准备问姜月瑶：“姜月瑶，你最后一题答案是多少？看看......”
脑海里的话也能无疾而终，看着并肩附在栏杆上的姜月瑶、陈文远和陶夭夭，以及他们嘴里含着的棒棒糖，这位袁大班长明白自己现在不应该去打扰人家。
就在这时候，又有人对着袁华问道：“班长，你数学填空题最后一题做出来没有？”
“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
虽然已经晚春时节，但是袁华说出这句话时却仿佛置身于大雪天，心情突出一个悲凉。
听到袁华说填空题最后一题很难，陶夭夭立马对着陈文远问道：“你做出来没有？”
她觉得自己这位同桌应该能做出来。
“嗯。”陈文远轻点了一下头，神色平静如常。
看见陶夭夭对此竟然毫无意外，姜月瑶先是发愣了一秒钟，然后心中那股危机感更加强烈。
我居然还没有她了解陈文远？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淑女形象，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对着这位前同桌拜托道：“你给我讲讲是怎么做的？我没有做出来。”
说话间，身体凑得更近。
尽管知道自己听不懂，陶夭夭这时候也把身体凑近，歪着脑袋摆出一副“我也要听”的模样来。
然后他们身后就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声。
026：男人都会做的事情
看到来人是班主任，姜月瑶跟个蚂蚱似的，立马就从陈文远身边跳开两步。
陶夭夭动作要慢上半拍，不急不慌地朝着另一边挪动半步，然后又悄悄拉开半步距离。
只有陈文远跟个没事人一样，笑着打招呼：“周老师好！”
看见陈文远主动问好，姜月瑶和陶夭夭这才想起来问候。
“周老师，好呀！”
“周老师......好。”
两人一前一后开口，姜月瑶的声音甜美亲切，陶夭夭带着些许别扭。
本来因为姜月瑶和陶夭夭两位女生做贼心虚的表现，周明红很有理由怀疑这三位学生之间的关系并不纯洁，但是瞧见陈文远这般镇定自若，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好。”周明红微微点点头，对着陈文远说道，“你这次语文考得不错，114分，其中作文是满分。”
说到这里，这位向来严肃的老师脸上也有了笑容。
压下内心的震惊，姜月瑶一脸好奇地对着周明红询问道：“周老师，成绩出来了啊？”
陶夭夭本来准备装作自然朝着厕所方向走去，这时候也放弃了尿遁的想法，站在原地听班主任怎么说。
“哪有这么快，明天我们还要加班加点改试卷。”周明红叹气道，好不容易才有一天假期，因为考试的缘故又泡汤了。
不过她并不想在学生们面前诉苦，于是便笑着说道：“只是我正好改到陈文远的卷子。”
然后又对着陈文远打趣道：“本来作文我是想给你扣一分的，免得你小子骄傲，不过另外两位老师都建议给满分，最后只好给你满分。”
“谢谢周老师高抬贵手，学生铭记在心。”陈文远立马双手抱拳，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你小子真是变皮了。”周明红瞪了一眼陈文远，而后对着三人做出驱赶的手势，“快点回自己座位坐好，我要讲事情。”
姜月瑶原本还想着跟陈文远打听打听他作文写的什么，居然能得满分，见班主任这样说也只好暂时压下这股想法。
陶夭夭到不着急，反正自己是陈文远同桌，回到教室照样可以问。
然而当她真正坐在座位上，看着站在讲台上方的班主任，突然不想开口了，至少不是现在。
少女已经不想再被老师批评，不对，是想成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就像姜月瑶那样。
******
把视线从陈文远和陶夭夭身上收回来，周明红用手掌重重拍了拍讲桌，等到教室安静下来便开始讲话。
重心有三点：
第一，这次考试已经成过去时，即便是放假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老老实实地在家或者寝室复习，不许去逛街和上网。
第二，距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每一个人都要咬牙坚持，不可自暴自弃，特意着重表扬了陈文远同学。
第三，提到了复读的事情。
讲话完毕，周明红挥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然后又提高音量喊道：“陶夭夭、王灿、张阳......钱虹留下。”
听到班主任念到自己名字，看到不少同学都在看自己，陶夭夭再次真真切切明白自己就是一个不被老师喜欢，被同学们看不起的差生。
这一个月自我良好的感觉这一刻全部化为虚有，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泡沫被人给戳破。
抬起左手捋了捋头发，她再次将那颗明亮亮的银色耳钉露在外面，看到陈文远正看着自己，一边从LV包包里拿出耳机，一边轻声说道：“你先走吧！”
陈文远也不去跟这位同桌解释她纯粹是多想了，在心中轻微叹了口气，他声音轻微但语气认真地劝解道：“周老师是一个好老师，多听听她的意见。”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至于这位同桌能不能听进去已经不是那么重要。
等到陈文远消失在视野中，陶夭夭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尽管知道对方肯定听不到，但是她还是要答应下来，同时也是告诉自己等下要乖乖听班主任的话。
见到陈文远离开，姜月瑶本想追上去，并且理由都想好了——学校里面东西太贵，所以我去外面买，正好顺路。
注意到班主任正盯着自己，只好放弃这个念头，转头对着李倩说道：“走吧，回寝室。”
“等一下，我把课桌擦一擦，不知道哪个鳖孙子在上面乱涂鸦。”李倩一边用橡皮擦卖力的擦，一边愤愤地骂道。
“行。”
因为已经不能跟陈文远“顺路”，姜月瑶也不着急，索性坐下来拿出数学参考书做起题来
而陈文远在走廊上等了将近一分钟还不见姜月瑶出来，还以为自己是误解了对方的意识，也就大踏步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不然等下又只好当肉夹馍，既是肉也是馍。
虽然这样子有很大概率可以体验到后背贴人家前胸，但是他现在更希望能够舒舒服服坐在座位上。
然而事与愿违，他最后还是被动被一位大胸女孩吃了豆腐。
******
回到家中，对于父母不在家陈文远并不感到意外，他们这时候在家才是罕见。
因为路上都快被挤成了油渣子，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提起一个大红牡丹花保温壶往雨虹防水桶里倒入热水，又将一个大铝制吹壶接满水放在煤气灶烧起，然后才提着热水朝着浴室走去。
没有热水器洗个澡就是这么麻烦。
勾兑好水温，舀一瓢温水从头淋下，陈文远脸上露出了十分满足的表情。
爽！
心情好，他洗得也格外认真，然后就不知道怎么想到了公交车上那位大胸女孩。
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身材真的不赖，都快比得上陶夭夭了。
回想起陶夭夭被高高撑起的衬衣，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小姨衣柜抽屉里看到的白色内衣。
赶快浇了一瓢水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去做出变态的事情，陈文远又想到了姜月瑶。
三人之中，这丫头无疑是最小的，自己应该刚好可以握住。
看着自己张开的五指，他最后想到了五姑娘。
于是......这一个澡陈文远洗得格外的久，洗到水彻底凉凉。
穿好衣服来到厨房，看着沸腾的吹壶，他情不自禁想到了诚哥，总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个警示。
给保温壶重新倒入开水，将换下来的内裤洗干净晾好。
回到房间，陈文远拿出手机给小姨发去一条短信：“这次我考得还行。”
等了一分钟不见对方回信，便拿出英语书开始小声背诵单词，偶尔也会神游，去想那位学霸小姐姐。
等到小姨打电话过来，便跟对方请教一下英语语法上的问题，顺便聊聊家常。
唉！美男子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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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作文是全年级唯一满分
仅仅只有一天的假期弹指间便过去，因为公交车半路上抛锚，陈文远今天到校时间要比平常晚半刻钟，所以便没有去后山早读。
由于来得比较早，教室里此时只有不到一半的学生，其中大多数是住校生，看到陶夭夭居然已经呆在教室里，他脸上不自禁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这丫头终究还是听了自己的话。
将视线移到姜月瑶脸庞，四目相对，看着喜欢女孩嘴角那两个浅浅的梨涡，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笑得一点也不含蓄，任谁都看得出他是在笑，而且笑得灿烂。
不过因为考试才结束，学生们大都专注于和同桌或者前后桌对题目，基本上没人注意到陈文远和姜月瑶的互动。
除开陶夭夭和袁华。
袁华同学这下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姜月瑶和陈文远如今关系不正常，不是在耍朋友，就是在耍朋友的路上。
现在他只能既希望是后者，同时这二人奔跑的速度不要太快，至少，至少在高考结束前不要请全班同学吃喜糖。
陶夭夭一颗心是由喜到悲，短短两天时间她就体会到了二次这种巨大落差，从兴冲冲到瘪瘪嘴。
然而比起袁华既希望对手配合自己，陶夭夭则相信爱情是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于是虽然心里因为陈文远对姜月瑶比自己好而委屈巴巴，但是还未等到这位同桌坐下，她就得意洋洋地说道：“周老师就只是问我去不去复读。”
“你怎么说的？”陈文远笑着问道，他从此刻的陶夭夭身上再次看到了自己。
只不过这次是重生后的自己。
“我说我不想去复读。”陶夭夭回答道，主动把原因说了出来，“我想努力两个月在看看，到时候再说。”
最后一句话是她临时加的，其实不管高考考得怎么样，她都不会去复读。
高考尽管是绝大数多学生的“龙门”，但是对一小撮人而言则是无关轻重，他们生来便在天庭，陶夭夭也是其中之一。
对于这个结果陈文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自己这位同桌是一个很好看懂的人。
注意到对方今天将校服拉链跟姜月瑶一样拉到脖子，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不学之前那样了？”
陶夭夭当然知道陈文远指的是什么，卖乖似的说道：“周老师说我那样穿着没有不像是学生，所以我就改过来了。”
等了两三秒不见对方表扬自己，她忽然想起来这位同桌刚刚语气似乎带着遗憾，于是又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觉得陶夭夭过去那种打扮某种意义上很适合她，但是陈文远此刻还是毫不犹豫地说道：“很好。”
听到“很好”这两个字，陶夭夭脸上有了笑容，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这样看起来更乖。”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视线一直在姜月瑶身上。
虽然在成绩上不能跟这位情敌一较高下，但是在其它方面自己不会比她差，要让陈文远明白自己也可以是好女孩。
也很看上去清纯可爱，楚楚动人。
在说这话的时候，陶夭夭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左耳那颗耳钉。
虽然它证明了自己敢于反抗权威和压迫，勇敢活出自己，但是她现在有点点想取下它，于是凝视着喜欢男生眼眸柔声问道：“你对打耳钉怎么看？”
“一个人品格好与不好不是看他长得是凶狠恶煞还是和蔼可亲，也不是看他穿着打扮是否循规蹈矩，而是要看他所作和所为。”
陈文远说了一句看上去不是废话的废话，因为他并不想给这位同桌身上留下太多的烙印，那样是不负责任。
而且他真不认为打耳钉、戴耳环的女孩就是坏女孩。
听完陈文远的话，陶夭夭发现自己更加喜欢这位同桌了，因为他是第一个不带有色眼镜看自己的人。
即便是父亲，也说不出这么富有人生哲理的话来。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当喜欢上一个人，他的一切都被自动加上滤镜，就像是次子眼中的阿尼亚。
注意到姜月瑶又在回头望向自己这里，陶夭夭顿时心生一计，便把凳子朝着陈文远课桌挪了挪，准备跟他亲密地说说悄悄话。
顺便气一气自己这位情敌。
而陈文远对于陶夭夭小心思心知肚明，他可不想姜月瑶误会，于是陶夭夭刚挪动屁股就歪着头“不解”地问道：“你难道不学习啊？”
“......哦。”
陶夭夭悄悄咧了一下嘴巴，重新把凳子挪回原处（课桌中轴线靠左），然后拿出语文书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朗读起《师说》。
见陶夭夭不再缠着陈文远，姜月瑶这时候也放下心来读苏轼的《赤壁赋》。
至于陈文远，则是翻到《过秦论》准备用半节早自习时间将这篇文言文背诵下来，这次考试也在这里吃过亏。
******
当陈文远嘹亮的声音响彻教室，其余学生也不约而同地跟着开始朗读课文，谱写出一曲纷乱又和谐的乐章。
周明红拿着一张试卷走进教室，看到学生们已经在自发读书很是欣慰，将视线从袁华移动到姜月瑶，最后停留在了陈文远身上。
这位学生这次着实给了自己一个惊喜，作文是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
走到讲桌前方，她用手掌半用力拍了拍讲桌，等到学生们停止读书看向自己，提高音量笑着说道：“这次考试陈文远同学作文得了满分，也是唯一一个满分。”
随着班主任话音落下，在一声声惊叹声中，陈文远成为了全班的焦点。
虽然早已经知道结果，姜月瑶和陶夭夭这时候还是露出一副与有荣焉，姜月瑶率先鼓起掌来。
陶夭夭看见姜月瑶开始鼓掌，立马反应过来跟着鼓掌，而且是十分卖力，于是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王灿和张阳一边用力鼓掌，一边起哄道：“远子，牛逼哦！”
虽然当初三剑客已经是三缺一，但是他们还是为这位好友感到高兴。
也有人对着班主任请求道：“周老师，能不能把陈文远作文给我们念念。”
李美艳一开口，立马不少女生跟着附和起来，十分好奇这位陈大美男作文究竟写得有多好。
本来周明红就有这个打算，于是便顺势说道：“那就让陈文远自己把它朗诵出来。”
说罢，就把陈文远的试卷递给第一排的一位女学生。
虽然马上就能听陈文远朗诵出来，这位女生还是翻到试卷最后两页快速扫描一遍，然后才向后面递。
本来她后面是一位男生，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就被李美艳抢了过去。
“跨越十八年的对话。”
小声把作文题目读出来，看到后桌已经望眼欲穿，只得匆匆看上几眼便递给她。
虽然高三十七班七十二个学生中男女刚好各站一半，但是陈文远这张试卷几乎全程都在女生们手上流传，并且没有任何规律。
看到那张卷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姜月瑶一边吹刘海，一边在心中安慰自己：“哼，等下课了我就去找陈文远把卷子拿过来。”
而陶夭夭这时候则悄悄对着陈文远说道：“念完了给我看看。”
看见陈文远点头答应下来，内心跟吃了蜂蜜一样甜，同时还有一丝得意。
最后因为班主任开口催促，陈文远的试卷终于停止了它的香艳漂流，物归原处。
不去在意上面那条被撕开的口子，陈文远拿着卷子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深呼吸一口气后把自己作文大声念了出来。
“我今年十七岁，现在我正站在三十五岁的我的面前，我绝对没有想到，十八年后的我是这副模样......”
陈文远的声音算不上抑扬顿挫，但是却有一股独特的沧桑感。
当朝阳透过窗户斜斜洒在陈文胜身上，女生们不禁有些发痴，她们发现自己班上这位美男子同学十分符合自己心意。
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有才华。
男生中也有不少人刮目相看，看着身披金黄的陈文远，又看了看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姜月瑶，袁华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自己是女孩子，大概也会喜欢上他吧！
028：数学竟然是满分
早自习下课铃声刚打响，就有女生朝着陈文远喊道：“陈大美男，把你语文卷子给我看看。”
说话间，她人就朝着陈文远走来。
早自习听完这位同学念完他的作文，董燕觉得对方写得是真的很好，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
还有不少人和董燕是一样的看法，于是陈文远这里很快就聚集了七八个人，不过都是清一色的女生。
有跟陈文远能开开玩笑的陈红、李美艳这种，也有像董燕这样平日里基本上没有交流。
望着被女生们包围的陈文远，姜月瑶只好暂时放弃去找这位前同桌借试卷，反正自己跟他关系那么好，倒也不用着急。
面对这些越过自己围绕在陈文远身边的女同学，陶夭夭悄悄撇了一下嘴巴，心想：“这些人就不能斯文一点吗？自己这位同桌作文虽然写得很好，但是也没有必要一窝蜂凑过来啊！”
注意到有人都贴在陈文远身上了，而且还不是一人，她忽地希望陈文远这次作文没有得满分。
不过下一秒，少女又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呸呸呸，应该是得了满分但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因为知道陈文远肯定不会喜欢上这些庸脂俗粉，陶夭夭不由得看向了姜月瑶，正好姜月瑶也正看过来。
两女对视片刻，然后不约而同地把头偏向陈文远所在方向，又同时忍不住叹了口气，并且还很有默契撅起了嘴巴。
“你就不能把卷子给她们，让她们自己去看吗？”
******
似乎是听到了姜月瑶和陶夭夭的心声，也或许是不想被动吃同学的豆腐，还可能是挤起来热，总之，陈文远站起身子让出了自己的座位，让这群女生慢慢欣赏。
来到走廊，看到王灿和张阳正背靠在栏杆上聊天，便走到他们身旁开口问道：“周老师那天喊你们去办公室做什么？”
“就是问我跟阳子去不去复读。”王灿回答道，然后抬起左手锤了陈文远肩膀一拳，语气羡慕地说道，“远子，作文写得不错啊！老子听得鼻子都酸了。”
“切，你那只是鼻子酸吗？明明眼泪都流出来了好不好。”张阳在一旁不屑地说道。
“哪有，最多是眼睛有点点红，谁叫远子写得那么真实。”王灿死不承认。
张阳没有再说什么，他先前也是眼疼鼻子酸。
作为差生的他们对于陈文远的作文很有共鸣，感觉就像是在写自己。
看着这样的王灿和张阳，陈文远在心中叹了口气，仰望着高踞于顶上的洁白云朵，语气轻松随意地说道：“其实我能写出那个作文，全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简简单单把那个“梦”描绘出来，他自己都情不自禁笑了起来，然后侧头对着两位前世好友问道：“你们要去复读吗？”
“当然不去复读。”依旧是王灿率先开口。
“好不容易才熬到毕业，再去复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张阳跟着说道。
见他们语气坚定，陈文远也就没有再想说的话，只是专心享受着清风拂面，嗅着花香，聆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鸟鸣。
很好听，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鸟。
但是也不一定非要弄清楚是什么鸟发出的叫声，只要好听就足够了。
看着闭目养神的陈文远，王灿再次从这位好友身上感受到不一样的气质，跟袁华、张阳和自己都不同，于是没有由来的蹦出一句。
“远子，我发现你真的长得挺帅的。”
“滚，拒绝搞基。”陈文远睁开了眼睛，没好气的说道。
听到好友怀疑自己是同性恋，王灿立马急眼了，赶紧出声解释道：“你想什么呢，我可不是基佬。”
张阳在一旁插嘴道：“就是，灿子喜欢的是陶夭夭。”
说罢，又对着陈文远问道：“远子你老实交代，副班长和陶夭夭你喜欢谁？”
“我喜欢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人家喜不喜欢我，爱情是相互的，又不是买东西，看上了就可以花钱买下来。”陈文远平平淡淡地回答道。
说罢，就站直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到教室。
张阳这话让他明白，自己跟这两位前世好友之间已经有了距离。
其实这也正常，俗话说日久生情，相反，交往的时间少了情也就淡了。
“远子，你这话深刻。”王灿对着陈文远比了一个大拇指，也不再倚靠在栏杆上，出声问道，“去不去抽烟？”
见陈文远摇头，他脸上的失落肉眼可见，微微叹气道：“那我们自己去了。”
这一刻，王灿也隐约有些明悟，自己和张阳是一类人，而陈文远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
两人离开陈文远朝着走廊另一端走去，中途王灿回头望了一眼，然后瞪了一眼好友，没好气地埋怨道：“你瞎几把说什么，我喜不喜欢陶夭夭关远子什么事？”
“我不是想让远子帮你牵线搭桥吗？就他跟陶夭夭关系好。”张阳解释道。
张阳的话让王灿沉默了，过了半响还是忍不住给了自己这位蠢蛋死党脑袋一巴掌：“你猪脑子啊？陶夭夭明显喜欢远子，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可是远子喜欢的姜月瑶啊！这又没有关系。”张阳依旧是一脸不解。
见张阳还没有听明白，王灿只得点破：“万一他也喜欢陶夭夭呢？你想让我去抢兄弟的女朋友？”
“也是。”张阳恍然大悟道，然后压低声音问道，“灿哥，你说我要不要给远子赔个不是？”
“不用，远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王灿摇摇头，不想在谈论这个，于是便把话题转移到了游戏上面。
“我差点钱就能买AK，中午我两再去刷一会儿。”
“行。”
目送王灿和张阳消失在走廊转角处，看到数学老师抱着一叠试卷出现在视野里，陈文远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回到教室。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座位就跟风水宝地似的，李美艳、董燕她们依旧没有离开。
看到陈文远回来，董燕立马对着陈文远请求道：“陈文远，能不能告诉我你作文是怎么写的？”
“……多看书。”陈文远略略迟疑，然后给出一个标准的，有作用的答案。
他清楚不管自己怎么教，对方都不可能写出这种作文，因为这东西靠的是阅历。
董燕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起身从陈文远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又问道：“都看什么书呢？”
其他几个女生这时候也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
陈文远无语了，这孩子怎么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信口胡诌几本书的时候，数学老师走了进来。
看到陈文远那儿围了不少学生，田国富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们都已经知道陈文远这次数学考了满分？”
“啥？”
是远比早读课上更大的惊叹声，甚至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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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这小子将来会是一个大人物
相比于语文作文满分，数学满分无疑更加令学生们向往，这是很多人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所以大家反应才会这么剧烈。
“田老师，陈文远这次真的考了满分啊？”李倩一脸不可思议问道，虽然知道自己闺蜜这位前同桌是生来聪慧，但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家伙能考满分。
他上次还不及格来着。
看到数学老师点头，她艰难把脑袋转向后方，十分无语地吐槽道：“陈大美男，你他妈是不是人啊？这也行？”
因为有姜月瑶这层关系，她跟陈文远说话到没有那么多顾忌。
“是啊！语文作文满分不说了，数学你他妈的也能满分，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活路啊！”一位成绩名列前茅的女生忍不住叹气道，她此刻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人比人气死人。
这位同学仅仅只是努力半个多月，然后数学就能考满分，对比自己日日夜夜秉烛夜读，每次能上一百分都是阿弥陀佛，世上还有没有公平可言。
和范培霞感同身受的人不少，就连数学课代表袁华也是其中之一，陈文远只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数学就从87分飙升到150分满分，确确实实是离谱得不能再离谱。
这一刻他感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豪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自己的确算不上天才，这位同学才是。
怪不得轻轻松松就能把那道超纲题做出来，而且还是用的大学知识。
虽然众人是羡慕嫉妒到发狂，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怀疑陈文远是抄袭，数学是能抄满分，但是前提是给你抄的人能做到全对。
然而非常遗憾的是，自从上了高三，每次考试全年级经常没有一个人得满分。
这就是一堵大山，能屹立于山巅的人凤毛麟角，大多数人都在半山腰徘徊，少数人靠天分和勤奋站在终点下方几十米或者百来米处遥望终点。
看着同学们同仇敌忾“批判”自己，陈文远不由得感到些许高处不胜寒，于是用手扶住额头长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跟你们坦白，其实过去在下是在故意藏拙，白天在学校专门装出一副不学习的样子来，实际上每天晚上都会在家里学习到凌晨四点钟。”
面对陈文远的“坦白”，大家自然是说一千道一万一百个不相信，范培霞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道：“我信你个鬼，你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陈文远又搬出了那句经典名言。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萦绕在教室上方的那股酸气在笑声中消散得七七八八。
看到这一幕，姜月瑶悄然松了一口气，她刚刚之所以不开口，就是怕火上浇油。
同学之间有欢声笑语，也有尖酸刻薄，少女对此体会深刻。
想到这位前同桌三言两语就免去被架在火上烤的场面，她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道：“真的变聪明了呢！”
因为李美艳、董燕都已经回到自己座位，陶夭夭便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范培霞真是讨厌，酸什么酸呢？活该每次数学都考得那么差。”
她说这话时全然忘记了自己数学是差得不能再差，分数全凭运气。
看着替自己打抱不平的陶夭夭，陈文远微微笑了一下，小声说道：“人之本性，不用去在意。”
“哦......明白。”陶夭夭轻轻点点头，再次打心底里喜欢自己这位同桌的性格。
不骄不躁，器量宏达。
本来还准备恭喜对方两句，不过看到数学老师正看着自己这儿，赶紧把身体摆正看向黑板。
既然陈文远数学考了满分，自己可不能给他丢脸。
******
看着神情自若的陈文远，想到对方刚才聪明睿智的化解掉尴尬，田国富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这小子将来会是一个大人物。
没有说陈文远是这次年级唯二两个满分，他把手里试卷递给袁华，吩咐道：“你把卷子分开发下去。”
看到第一张就是陈文远的试卷，袁华放弃了过去的做法，选择把卷子分成四份，其中三分递给左右同学，自己拿着最上面一份从座位上站起来。
一边慢步朝着教室后方走去，一边翻看这位情敌的试卷，看着对方优美简洁的解题过程，他脑海里不自禁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这位同学是女生，只怕自己会喜欢上她吧。”
作为一个喜欢数学的人，袁华这一刻竟然升起了英雄惜英雄。
不过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现在并不是英雄，上次是最后一道大题第二问没能做出来，这次是填空题最后一题。
把陈文远的试卷放到他的课桌上，他用一副认真的表情小声说道：“下一次我肯定不会再错题。”
不等对方回话，立马转身快步朝着另一边走去。
这位袁大班长刚刚突然发现一件事，自己这位情敌假若真是女生，应该很会很漂亮。
而且是那种英姿飒爽，霸气外露。
看着逃一样离开的袁华，陈文远有些哭笑不得，喃喃道：“这就是青春吗？”
“人家是专门前来给你下战书的，你还以为是英雄惜英雄呢？”陶夭夭白了一眼陈文远，发现自己这位同桌有时候也有点点呆。
只不过，她好像更加喜欢了。
把凳子和身子同时朝着陈文远挪过去，陶夭夭轻声询问道：“能不能把你卷子给我看看？”
虽然语气是请求，但是说话间她手就已经把试卷拿了过去。
看着那卷面上那鲜红艳丽的阿拉伯数字“150”，以及下方“很不错！！！”这一行字，嘴角不自禁露出得意：“看来阅卷老师很喜欢你呢。”
“肯定啊！满分可不容易看到。”陈文远脸上有了嘚瑟，根本不怕这位同桌认为自己是得意忘形。
因为知道她不会。
注意到陶夭夭试卷传下来，他主动伸手从她前桌那位女生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分数笑着称赞道：“考得不错，下次加油。”
看到自己这次居然考了53分，陶夭夭也是喜出望外，十分高兴地说道：“吃不吃小火锅？我请客。”
不等陈文远回答，又主动解释道：“我想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帮助。”
既然陶夭夭都这么说了，陈文远也就没有必要拒绝，便点头答应下来。
望着相谈甚欢的陈文远和陶夭夭，姜月瑶下意识捏紧手里的卷子，李倩见状赶紧在一旁提醒道：“姑奶奶，这是我的卷子啊！”
“额。”
姜月瑶松开了手，看着手里这被揉成一团的试卷露出了十足的歉意，刚准备开口道歉却被李倩出声打断。
“姑奶奶，这下你总可以去向陈大美男问数学题了吧？”
“嗯。”
030：成人之美？
“我不知道给你们强调多少遍，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这道题还是有一大半人做错，还有这次我们班平均分是93.7分，在五个快班中倒数第二。”
讲完填空题倒数第二题，田国富脖子上的青筋都吼了出来，任谁都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
把手里半截粉笔用力丢在地上，这位性格要强且教学严格的老师端起不锈钢保温杯喝了一大口温茶，心中的气这才消去不少。
深呼吸一口气，他一边拧紧盖子，一便缓缓说道：“如果这次不是......”
想到先前那一幕，田国富终究还是把嘴里剩余的话憋了回去。
虽然老师不说，但是大家也猜得出他想说什么，于是不约而同地看向陈文远。
拿起黑板擦将黑板擦掉一半，田国富这次也不问有多少人把填空题最后一问做出来，直接对着陈文远说道：“你来把这道题的解答过程写在黑板上。”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陈文远知道老师是在叫自己，于是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朝着讲台走去。
走路仿佛带着一股风。
不同于上一次是用大学的知识点，这一次他纯粹是用高中知识把这道题给做出来。
等到陈文远写完，田国富脸上不禁有了笑容，十分欣慰地说道：“你能把高中知识融会贯通，很不错”
“这段时间一直在系统性复习。”陈文远微微笑着说道。
“很好，很好。”田国富脸上笑容更胜，然后认真地叮嘱道，“不过不要因为这次考试满分就骄傲自满，高考能考满分才是真正的满分。”
他现在已经不再是爱屋及乌，而是真正起了爱才之心，希望这位天才学生不要重蹈之前的覆辙。
“田老师，我记住了。”陈文远露出了受教的表情，十分配合。
“记住就好。”田国富笑着点点头，然后准备让陈文远给其他人传授一下学习心得。
然而话在嘴里，还是无法说出来。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这位学生也不是袁华那种喜欢热闹和出风头的性子，就让他自己安安静静学习。
老师也是人，虽然都是他的学生，但是也有偏爱。
等到陈文远做到座位上，他也没有让大家鼓掌，直接对着陈文远的答案开始讲解。
虽然不想让这位学生遭受太多的嫉妒，讲到关键处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这里脑子都转不过弯来，这次这道题全年级就只有陈文远和十五班的霍秋白做出来。”
听到数学老师这话，全班学校再次同时聚焦陈文远，没有想到自己班上这位同学竟然跟那位数学怪才霍秋白不相上下。
然后又都把目光挪到姜月瑶身上，因为那位霍秋白曾经公开追求过这位副班长。
姜月瑶当然清楚大家为何会这样，于是悄悄扭头看向陈文远，不希望这位前同桌误会什么。
注意到姜月瑶脸上的担心，陈文远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难不成自己在对方眼中就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乱吃醋的人？
为了免去少女的忧虑，便主动朝她展开笑容。
看见陈文远这个微笑，知道他没有多想的姜月瑶安下了心来，也朝喜欢男孩微微一笑。
发现同桌李倩和其他同学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赶紧把头转了回去，同时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试卷。
袁华一颗心是拔凉拔凉的，姜月瑶果然是喜欢陈文远，不过想到她是喜欢陈文远而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霍秋白，心里又好受了许多。
站在讲台上的田国富将下方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姜月瑶那是有事没事就喜欢朝陈文远那儿望，怎么能不明白这位学生的心思。
在心中感叹一句“年轻人啊！”，他一边拍打黑板，一边大声说道：“看黑板。”
陶夭夭这时候把视线从窗外方向移动到了教室前方，尽管跟听天书似的，她还是强迫自己认真听。
再不努力就只能看着他们双宿双飞了，那种情况，自己绝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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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声打响，田国富这次没有拖堂，只是让大家下去自己再去做一下刚才讲的这道题。
等到数学老师走出教室，姜月瑶立马拿起试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陈文远。
见姜月瑶这样，诸如李美艳、董燕这些女生很识趣没有再去打扰陈文远。
尽管陈文远和姜月瑶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从数学课上两人的举动来看，他们之间绝对是郎有情妾有意，自己可不能去当妖怪。
看到有人看向自己，袁华弄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从座位上站起来对室友曾辉喊道：“走，去厕所。”
瞧见袁华选择尿遁，陶夭夭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巴，十分不耻对方这种胆小鬼行为。
明明喜欢姜月瑶，却喜欢藏着掖着，难道还准备对方投怀送抱？
如果是自己，早就死缠烂打了，天天送早餐，送他喜欢的零食，中午和下午还要去食堂吃饭，争取坐在同一桌，如果是对面就更好。
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
想着想着，她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本想也喊人一起去厕所，忽地却发现除开陈文远自己跟班上其他人关系都不怎么样，于是只好一个人走出教室。
走出教室前，眼睛余光看见姜月瑶已经坐在自己座位上，陶夭夭忍不住长长呼出了一口闷气。
少女发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胆小鬼。
将视线从教室后门收回来，姜月瑶指着填空题最后一题，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道：“田老师刚才讲的时候我没有听明白，你再给我讲一讲。”
说罢就准备拿出自己的草稿本和笔，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过来时压根没有带，于是赶忙小声说道：“等一下，我去拿笔。”
“这里有。”陈文远拿起陶夭夭课桌上的笔递给姜月瑶，接着又把自己的草稿本递给她。
看到陈文远如此自然借用陶夭夭的东西，姜月瑶心里有点点不舒服，但是想到他是为了自己，嘴角立马有了一个浅浅的梨涡。
掩饰好脸上的开心，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自己不用啊？”
是自己向他请教问题，又不是他向自己请教问题，当然是对方拿笔在草稿纸上写啊！
“不用。”陈文远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先自己做一遍，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姜月瑶：“......”
自己能说我其实已经会做这道题吗？
但是为了不让谎言被戳穿，她只好拿起笔在草稿本上开始解答。每写一步，便会皱起眉头思索半分钟，假装自己是在绞尽脑汁艰难做题。
做着做着，少女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自己有这么笨吗？又不是陶夭夭。
同一时间，陶夭夭也后知后觉发现情况有些些不对劲，自己可是喜欢陈文远的啊，为什么要跟别人风去成全姜月瑶呢？
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厕所，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然后立马转身朝回走。
是越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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