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长空剑阵
世界武斗大赛，赛季正式开始。
海选结束，拿到门票的战队进入选拔赛。
这不是选秀，而是要靠真本事拼杀出来的战绩。
苍蓝战队是黄金段位。
但选拔赛是各大赛区中选出前十六名，是无差别级格斗。
一旦打破段位的壁垒，各个的段位战队就会进入乱战模式。
我们立刻感受到了压力。
……
第一次完败。
苍蓝战队对长空战队。
击杀0人，我方五人全部退场。
长空战队是肖家的队伍，平时不在学校，而是在本家点苍山。
全日制，包吃住。
……
十几年的全天候剑术训练不是闹着玩的。
而苍蓝战队是临时组队，参差不齐。
双方开局，立即就显示出了专业战队和临时组队之间的差别。
藏剑阁长空剑阵并非浪得虚名，是太极方位组成剑阵。
剑阵周围剑气游走。
很多飞剑旋转着，像是一个不停搅动的龙卷风。根本近身不得。
北斗阵法攻守一体，剑气运转几周后开始发力。
在全力进攻时候的剑雨如暴雨一般倾泻。大面积广域物理攻击。
当时，长老们的剑阵可以与魔界巨龙一拼。实力还是不错的。
苍蓝战队没有整体的攻守概念。
我们的阵容是由两个双人组加一个随机队员组成。
在这种的龙卷风式攻守之前，第一次感觉到无从下手。
戴少最近刻印合一，又加上酒圣指点，功力大增。
如果和对方一对一他应该胜算不小，但阵地攻防讲究方位与配合。
太极的卸力让他的进攻全部打偏，而剑阵射来的剑雨是真的防不住。
一瞬间，全身插满虚幻的飞剑。
那种无奈的感觉，我大约知道。
直接宣布胜负。
……
有人在忽如其来的压力面前，会怒气冲天。
他不是。
他很静。
只是在一遍遍地看着回放。
开局。
剑阵五人长剑出鞘。剑尖朝外，脱手悬空。
几把飞剑形成一个洗衣机一样的风轮。
越转越快，旋转的气流攻守合一。
太极外轮初成。
五人背上长剑随后出鞘。化形。
一分为二，分四。四生八，八生十六。
……
运行到最后，一片的剑雨呈渐开线轨迹朝对面喷洒开来。让人无处遁形。
很静。
大家都有点懊恼。
毕竟，格斗场有守护结界，对身体没有实质伤害。但被虚拟飞剑插了一身像是刺猬一样，那感觉真的不大好。
好人在安慰着文少。
文少却只是笑笑说，没事的。
阿晴坐在尘封边上，两个人一直在盯着屏幕。
只有小千，还在那里大大咧咧地吃着东西。
我大约知道原因。
她以前是定国队的一员，经历过太多。
……
过了许久，尘封定了下神：“义父，请指导。”
问小千啊。她知道。
而我现在想说的是，选拔赛队伍太多。各队只轮一次。
校内单循环。
如果想有不错的成绩，我建议，既往不论，想下一场。
各队特点有太大不同。
对长空队的深入研究，对下一场没有太大帮助。
朝前看。
他点头：“是。”
好啦。
学校里比我们强的队伍比比皆是。
注册的白金战队二三十个，而我们只是黄金。
更不用说，中原是一个大赛区。民间战队卧虎藏龙。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遇到凝霜队、龙城队以及灵兽队，我希望你们能够放弃。
小千捏了一下我的腰：“你就会给我们漏气。”
什么叫漏气？
遇到这几个队伍，我们几乎没有任何赢面。
不如直接轮过，专心准备下一场。
几十个队伍，我们完全可以在其他队身上拿分。
当然，选择权在你们。
怎么说？
戴少看了下周围，大家点了下头：“战。”
很好。
那么，我的要求降低，遇到灵兽队，不许胜。这是最基准的要求。
……
尘封在看着灵兽队的配置。
唐家的家族战队，以灵兽召唤为主力。又叫幻灵队。
他不解，问了一句：“原因呢？”
我想想。
唐家羸弱不堪，不让一点人家多没有面子，是吧？
所以，如果能看出故意输给唐家，暗地里我们能拿到一笔不错的奖金。
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尘封轻笑了一下：“这建议不错。”
心照不宣，大约讲的就是现在这样。
那么，开始研究战队策略。
我们的长处很明显，队员们的实力大于段位。
尘封最近底力突飞猛进。
雷蛇刚刚入学不到一个月，段位只是最低的玄铁。所以，我们战队好几场都是一鸣惊人，打到对手措手不及。
文少已经开始双修剑术，补足了法师的短板。
她经常能让人惊掉下巴。
看起来是法师，装模作样地吟唱画符。
刺客一近身，橙蓝双刀一握。秘剑，一闪。
敌方的导师经常拍着桌子站起来。
……
短处很明显。
我们是临时组的队伍，没有一个完整的战斗思路。遇到世家的战队会十分被动。
对长空战队的失利就是这个原因。
长空剑阵从乱世开始传下来，几百年的融合改进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破解。
剑宗师兄弟们日夜修炼，早已融会贯通。
我记得和老哥从幼时开始学剑，到现在已超过十年。
想要击破这样的阵法，临时抱佛脚，不大现实。
……
加上我们队伍平时其实是分两组，基本都是各自为战，根本没有一个全队的合体技。
有点难。
这也是为什么上苍院同意我们参赛玩一玩的原因。
十六个位置，世家占十个，民间有六个。
想进跨区赛去痛扁北方战队，难度还是很大的。
戴少想了许久：“我们要修习这种五人合体技吗？”
小千在摇头。
来不及。
而且，大家性格各异，门派不同。成队修炼不见得是好事。
他在看着我：“导师的建议呢？我知道你有办法。”
有啊。
参考以前的定国队。
无招胜有招。根本没有战法。
当个人实力大到可以无视阵法的时候，阵法不攻自破。
你能想象一开局，对面火流星一样的人横冲直撞，来去自如的感觉吗。
他们最常用的打法是速攻。
开局小千一张黄金弓，啪地一下就把高兴姐化成的长剑射过来了。
她是烈焰剑精灵，是有两种形态的。
射不死也得炸得残血，然后她橙蓝双刀就开始收割了。
后面的人追慢点都抢不到肉吃。
……
所以，现在定国作为一个召唤，打法都是往前冲的。
他们队伍气氛就那样。
黎洁在愣着：“那不还是没有办法吗？”
不是哦。
定国队这种是打灵压，以气势压人。
其实他们事先准备得很足的。
小千，你来讲下。
其实，各个队伍除了实力，还要塑造一个队伍的个性。
比如，长空战队的稳与紧凑。
他们多年的配合把自己队伍塑造得攻防有致，让敌人无从下手。突出一个字，稳。
对手像是攻城一样。心理压力过大，就会丢掉很多进攻的机会。
其实我自己知道，那个剑阵发动实在是太慢了。
……
龙城队就是缥缈。
空间法术和分身瞬斩，攻击无处不在。
他们尤其喜欢把别人的远程攻击转到别人背后去。
对手经常搞到都不敢发招。
对攻起来束手束脚。战力不仅减半的。
尘封点了下头：“这个确实。”
也对。当时那张票困扰了他好久。
……
定国队就是猛。
一开局，迎面一道火箭。二话不说就是硬刚。
其实，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
压制不了敌人，被人压制就被动了。提示，剑精灵攻击方式属于剑士哦。
有没有发现什么？
尘封看着屏幕上的阵容，注意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阿晴倒是没有看出来，还在皱着眉疑问着。
……
尘封很耐心地给她解释。
阵容问题。
定国队是三剑客，两召唤。整个战队没有重装，不能防守，必须进攻。
只要进攻得足够猛，就不用防守。
一旦防守，便败了。
因为，剑士和召唤都是脆皮职业。可攻不可守。
任何战队都不可能完美。
长空的慢，龙城的过于花哨，定国队的脆。都是致命的缺点。
但，只要打法个性够鲜明，别人不会注意到的。
……
文少问了一下：“我们要修炼战队个性吗？”
尘封，你说呢？
他微微笑了下：“要。但是不能刻意。”
不错。
有他的风格。
我这里有个办法。小千，还没准备好吗？
你还想置身事外多久？
她还在那里迟疑着：“我不当主核很多年了。”
说白了就是懒。
现在不像以前了，以前那队配合久。现在可是刚组成队，轮不到你偷懒。
你给我起来。
9.2 言灵，光武
好像大家都很关心，一下就围了一个圈。
对。
我这里有定国队以前的一个备用战法。拖时间。
……
有人不明白，明明是大开大合的纯攻击战术，为什么叫拖时间？
因为，某人可是一人成阵，是吧？
卡牌召唤，又叫阵地召唤。
成型后一旦发出，可以改变整个战局。格斗场上按照平衡规则，需要极长的吟唱时间。
三到五分钟。
很多时候，高兴和肖蓝他们都结束战局了，吟唱才到一半。
这就造成了，小千一直很像打酱油。
我也经常用这个打趣她。
但，长达三分钟时间的吟唱技能，一旦发出，毁天灭地。
天尊，开海。大范围水系位移技能。
没有特别强的定力，绝对会被海啸的巨浪冲出场外。
……
武神降临，大范围瞬间物理伤害。空中几十层楼高的赤红战马与武将，斩出的青龙偃月刀，光刃都有上百米。
关圣一刀，全屏斩杀。
也就好人那种超级重装才能勉强抗下。而且，见底。
……
还有魔界毒龙。
尘封，当时未完成的毒龙你见识过。
没有毒的一次喷发，整个广场上基本都被吹飞了。
所以，我们也有底牌。
小千本就是定国队的元老。经历很多场竞赛。
对她好点，要不然她罢工。
小千哭笑不得：“正经点。”
大小姐，我现在性格设定是吐槽型。我也不想啊。
……
所以，我们平时可以常规打法，三核输出。
遇到特殊队伍，就要用底牌。
阿晴，我问过桃园长老。
暗黑十字刻印能够隐匿一个人，修炼纯熟了也可以用在别人身上，对吧？
她点头：“可以给别人。但只能一两个，五个人做不到。”
嗯。
所以，我有一个打法就是，四保一。
隐去小千，其余四个人游走拖时间。
等三到五分钟，阵地召唤成型，一击翻盘。
……
尘封的眼神已经亮起来了：“好。”
可以试着配合一下。
不过，这个打法要求前面的队员必须气势能震住对方。
在四对五的情况下能顶住三分钟。
大家需要加紧修炼。
其实，感觉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好像彻底忘记了刚才输掉的不痛快。
挺不错的。
阿晴坐在我边上：“所以，我们战队性格是拖？”
不是哦。
兵者，诡道也。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敌则战，少则逃。
……
所以，尘封……
他已经在策划了：“我调一下格斗铜人，先练一下四保一。导师，全攻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
全攻即开团。
最大难点在于移动的速度。
你和阿晴速度快，好人适中，召唤和法师就有点慢了。
歼灭战大家需要一起走，相互不能离太远。
这一点，小千的塑形术刚好可以解决。
文少，你最近大概要适应一下小千的几种飞行器。
翅膀，喷射火箭，飞空滑板，总有一款适合你。
只是你们两个需要配合好久，她那个塑形只能十几秒。
所以，最近你跟她一起。
尘封和雷蛇配合突进，好人往中。我们需要用同一队人打出不同的阵容。
文少在点头：“嗯。”
所以，我们战队需要突出的是，谋。
准备充足，揪住对面的弱点往死里打。
他强我们就拖，他弱我们就速攻。我们要让敌人知道，对任何战队我们都有最充分的准备。
那种自信，可以压人。
……
阿晴感慨了下：“你知道的好多。”
当然，我以前是定国队的导师。之一。
这是跟校长唐泽还有苏文沐特使他们学的。
文少，要不要自报家门？
她笑着站起来了：“是，我们苏家以前是谋士世家。”
现在还是。
大家，有信心了吧？
我们组队时间短，所以必须其他地方补足。
尘封和阿晴的压力一下子很大。
他们需要在得知下一场对手的时候，反复研究对面的打法。
然后，拿出我们现有的三种阵法来试验。
……
如果我们强，就用歼灭阵法。
雷蛇在前，用暗黑十字的隐匿术，潜行到适当位置的时候突然爆发。
后面就是尘封的火柱，跟着两个淡金翅膀的女孩杀到，收割。
如果势均力敌，就用配合到熟练的鹤翼。
雷蛇在中，左翼右翼配合打阵地战。
最后，如果敌人是一队白金，那我们就必须用到一个字，拖。
我们队底力到底是黄金，不好硬碰。
这时候，雷蛇必须把潜行十字加给小千，然后开始游走。
现在这场，我们就是这种情况。
对面是一支水系的白金队伍。
打得极其惊险，文少和好人双双退场。
尘封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掩护小千，也被集火下场。
现在，场上只剩下一直游走的雷蛇，还有一开始就消失了的唐千山。
二对五。
……
加上裁判一直在问，要败了吗？
苍蓝队只剩两个人，他们要败了吗？
这裁判就是个乌鸦嘴。外加复读机。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这个场景是海边乱石地。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那种。
大大小小的石头参差不齐。大的像是个小屋，小的像是圆桌甚至是凳子。
一条白色光影就在石缝中游动。
不过，阿晴虽然号称雷蛇，但到底不是真的蛇。
对面五个人包抄下，她的血格就要见底了。
五分钟，到。
她这个时候不退反进，直冲几个敌手之间。
然后，震颤雷光阵！
她是挥洒的。
挥洒地挥着手向几个对手告别。
场上，一对五。
……
雷蛇退场，潜行失效。有眼尖的发现，那个卡牌召唤，竟然在海里。
她竟然在海里乱石的缝隙中泡了五分钟。
然后，天空忽然暗了下来。
阵地召唤。
这种吟唱五分钟的广域地图炮，威力不是闹着玩的。
水系为主的队伍是吧？
那么，接受大地的惩戒吧。
卡牌召唤。言灵，光武。
世界上唯一载入史册的地系大魔导师，光武帝刘秀。
开天，陨石天降。
喂，过分了吧。
那天空暗下来不是因为云彩，而是一个超级庞大的陨石。
一般的流星火雨，吟唱五秒，落石大如磨盘。
这个吟唱五分钟，就落一个，大小可想而知。
加上位面帝皇加成，卡牌名为光武。
一石灭敌四十万，遮天蔽日。
整个战场都黑了。
落地时山崩地裂，海啸奔涌。整个战场在剧烈的爆裂与震荡之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
嗯，唐千山同学一战成名。
很多战队导师嘴都合不上了。
这还行？
巴别塔第一时间把所有队员全都转移出场外。包括小千自己。
同学们会砸出心理阴影的。赶快找心理导师疏导。
……
我们一队在笑着迎接翻盘的英雄。
她和尘封击了一掌，甩了甩自己那像是刚洗的长发。满是水。
酱油姐，水里泡那么久，会不会冷？
她嘴角还有点抖：“还是你体贴。”
当然。
尘封，多学着点。
他笑着点头：“是，导师。”
文少开了火系法阵给她保温。
唐千山还在那里得瑟着：“我现在不是酱油了，要叫我英雄。”
嗯。这人不能夸，一夸就上天。
苍蓝战队现在以憋大招著称。
很多队伍一开场，就到处开始找她这个C4炸弹在哪里。
这要五分钟一到，爆了还了得。
这种地图炮一般人受不了。
……
自然，任何战法都不可能完美。
我们在各个战场上不断试错，不断修改。
……
突击战法怕中埋伏。
被敌人以逸待劳会全军覆没。
……
僵持战法怕底力不足。
毕竟，真刀真枪对拼靠的是实力。
而大招战法最怕的就是唐千山被人找到。
这种魔神召唤一旦被打断，整个队伍基本上就崩盘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大召唤对阵龙城战队和灵兽战队都不能用。
龙城有空间震，不管看得到看不到都会打断。空间魔法专秒法师。
而灵兽战队更简单。
灵犬搜寻是靠鼻子的，找人是一绝。
……
宅女？
她还拿着对战表在笑：“乌鸦嘴。”
哦？
下一场对唐家啊。
尘封起身，问：“导师，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注意的地方？
我们唯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要怎么能明显地让所有人都看出，我们是让他们的。
越明显越好。
……
阿晴问：“为什么？”
当然是，赚钱啊。
9.3 有备无患
唐家战队有个规则。他们为了赢，可以用钱买。
用钱砸一条通往胜利的路。
霸气。
尘封，怎么说？
他笑了下：“有钱不赚，非君子所为。”
所以，大家放松点。
我们现在要研究的是，怎么输得彻底，输得明显。
……
开场的时候，唐铮还过来了下。
这个人十分归正得体。
他很斯文有礼：“珑姐。”
客气了。
你也加油。
我们这边，会酌情应对。
他还对尘封点了下头：“多谢。”
……
比赛正式开始。
我们失误连连。
好人中了诱敌之计，冲进幻兽堆里开乱射，导致法师被人偷袭。
尘封孤军深入，不幸中了捕兽陷阱。
奥菲开出时空幻镜，召出魔兽与灵兽直接对阵。最终不敌。
……
整场发挥犹如打FGO的芥雏子前辈，突出一个乱字。
结束。
苍蓝队不敌灵兽队。以五比二的最终结果，惜败。
即，五人退场，击杀二人。
嗯，这场为了照顾阿晴的情绪，都没让她上场。而是用替补的小菲，辅助师。
休息室里，大家并没有很沮丧，而是在叽叽喳喳讲着什么。
原来故意输给别人，是这种感觉啊。
……
因为输得太过明显，所以，特使在赛后就打过来一笔战队费用。
即时到账。
尘封，我们有了第一笔队费。
有没有考虑添置一些什么？
他却在笑而不语。只是坐在那里喝着茶。
他想了一下，还回答了一句：“唐家做事，也太明显了吧？”
哦？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战队啊。
唐家的人搞什么，与我们无关。
我们目前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去战胜。
他却摇头：“匹夫有责。”
尘封，你父亲昨天和我谈了很久。
你有想法，我们两个都支持你。但不可以锋芒过露。过刚则易折。
比赛场地包括休息室都有监控。
大赛组委是有龙组亲信的。
你应该向唐铮多学一点。
他好像忽然点醒，然后躬身：“是。”
你的心意，我已知道。
接下来，我们只需要考虑如何打胜战队赛。
下一场的对局出来了。
小千，要不要报仇？
她问：“风雪寒霜？”
对。
他们简称是寒霜战队。
主力五人都是水系，当时是专门为了应付定国队而组成的队伍。
我们是纯火系，遇到他们估计是力战。
毕竟是当时让高兴姐看到就头疼的队伍。
一队白金。
主力水与冰。和好人一样，水系防御大于进攻。
但，他们能磨能治愈。
三层水环墙的阵容，还是很无解的。
尘封在看对手的比赛录像。
其实，寒霜战队的防御主要在于三道相对转动的水幕墙。
卸力的原理和长空的风阵一样。
准确地说，因为水系法术治愈力过强，其实防守能力比长空还强一点。
但，进攻方面就差很多。
尘封看了很久，说道：“和阿七很像。”
是啊。
主要是靠冰阵和冰箭耗。
遇到同样防守的战队，会打到时间结束。
比如说，打长空大概率会打平。
剑雨他们的大伞冰盾能防，而射过去的冰箭，长空也能防。
两队对战，裁判都能睡着。
……
尘封，你怎么看？
他在沉吟：“速攻和阵地战都不行。”
嗯。
速攻刚好中了他们下怀。
他们本就是以防守著称的水系战队。而我们偏科，主力输出都是火。
阵地战就会重蹈和长空对战的覆辙。
他问：“大召唤呢？”
看这个，冰爆之枪。
空中，蓝色大法阵，一道巨大的螺旋冰凌直射，大范围冰冻爆裂，断吟唱的。
……
尘封，水克火是自然界的法则。
我们只需要尽力，不用太过勉强。
好吧，看你和阿晴那个样子，我就不浇冷水了。
这两个好战分子是越有难度越兴奋。
他们几个凑在一起想办法。
其实，看到这个，总觉得挺温馨的。
几个人围着沙盘，每个人都在发表着意见。怎么打，怎么打。
在有了三个方案以后，我们的选择总会多起来。
果然底力才是最重要的一环。
文少？
她却坐在我边上：“班长，你不教吗？”
其实，这是他们的兴趣。
他们喜欢这个，所以，会去想，去钻研。
我不仅不要去打断，反而，很鼓励。
文少，你也去。
去啊。
想到了什么，要说。
……
嘛，她也被这个氛围感染了啊。
好像是鼓足了勇气，还吸了一口气：“队长。”
她很早就注意到一点，范围。
冰爆是有范围的，并不是全屏。
于是，大家眼睛都亮起来了。
制定策略。
定国队啃不下的骨头，苍蓝战队不一定拿不下。
他们几个好战分子就喜欢硬战。
寒霜战队选了天候，所以，我们必须要选地形。
战场分大小。
越大越好。
因为，敌人的冰爆冻结之枪，范围不是太大。
……
尘封在策划：“我、阿晴、文少，我们三个需要在半场支撑三分钟。”
有点难。
三个火系打五个水系，三分钟太吃力了。
小千开口：“两分半。”
哦？
她在解释：“他们没有即死抗性。四阶冥镜加高速神言应该可以。”
我看下。
寒霜队属于元素法师与冰剑战士，确实没有咒术师。
四阶的冥镜带魔法自充能，发动速度确实是大召唤里最短的。
开始演习。
任何的计划都需要经过实战。
进入选拔赛以后，模拟人偶已经置入了各队信息，可以事先演练。
只是，如果参赛者有底牌的话，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文少就是我们队伍的奇兵。
……
开始。
队伍里几个回应：“是。”
对方先发五人有三个冰系魔剑士，和白子文一样的冰系斗魂。
两位冰法。
按属性上是对火系完全压制。
而且，他们很大可能会抢占中场位。
一旦在正中或者是我们半场结成冰环阵，估计就宣布结束了。
尘封点了点头：“我会随机应变。”
挺好。
……
训练开始。
千山直接后退，进入战队基地。俗称的泉水。
召唤预备，出卡。
她浮在空中，各色的卡牌在她周围浮起一圈。在缓缓转动着。
身后，黑色的召唤阵准备成型。
天空忽然暗下来。许多圆形的符印在半空中转动，一环扣一环。
这几十个刻印环正中，闪现的是一个几人高的银镜。
很多黑色的锁链从下方浮现，在银色的镜子边上铿锵地响着。
一瞬间，犹如蛛丝。
冥镜召唤：尼托克丽丝。
死亡之代言法老。
一名棕色皮肤，白色纱衣的法老虚影已经能看出外形。
身材妖娆，白纱舞动。
她的身影在幽紫色的镜中显得分外冥异。
成型时间，两分十二秒。发出判定，亡灵冲击，暗系广域魔法。高概率诅咒即死。
……
前方，中场的必须守住。
与冰系水系作战中，火系尤其吃力。
文少已经放弃了法式，纯粹用剑。
这场，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剑客。
紧抿着嘴，双刀舞动。
雷蛇麻痹在这场尤其关键。因为苏晴不可以进入暴走模式，所以，很吃力。
只有两三条雷光小蛇在游动。
……
不好打。
在属性克制的情况下三对五，很难。
文少到底是新手。
随着她的出局，对方五个白金包夹尘封和雷蛇，很快就被人拿下中场。
这条路走不通。
……
五人全攻的话，属性被压制，肯定不行。
那么，四对五？
好人想了下：“那没有护法了。”
小千在摇头：“前方守不住，护法也不行。”
确实。
对面是三个水系战士，加上两个水系大法。我们前面三人已经很吃力，坚持不到两分钟。
那……
阿晴还在喘息：“我们为什么要抢中场？”
水，克火。
被他们抢了中场，冰阵成型后，那个冰爆箭可以打半场的。
她抬起了头：“也就是，他们也要抢？”
对。
你的想法是？
她问了下：“大召唤能取消吗？”
自然可以。以小千的魔力应该损耗不大。
她笑了下：“那我们估计需要换人。”
……
宅女换下雷蛇。
战法改变，引蛇出洞。
9.4 切后排
周末，我们整整训练了一天。
晚上的时候，战法基本成型。
一群人都累坏了。
整个队伍东倒西歪，躺在那里喘息着。
……
阿姨多做了很多吃的，还跑到尘封身前给他扇风。
囧……
尘封同学，你多大了啊？
他笑了下，拿过那个空洞风扇，还调侃了下：“比义父大一岁。”
嗯。
感觉他现在是翅膀硬了。训不动了。
……
阿晴现在还穿着那种女仆装，黑色主调，白色抹额的那种。
比起女仆装，多了一点宫廷的金色纹饰。
她坚持在这里做宫女。
现在和海心一样，是我和阿宁的贴身宫女。
最近发现一点，她不光是恐龙控，还是百合控。
是喜欢看别人百合。
每天晚上，看到我和阿宁抱在一起，就会感觉到十分刺激。
根据她自己说，晚上躺在那里腿都在蹬。
当时说的时候眼睛都在放光：“太美妙了。”
……
我们宫里，好像一不小心来了一个大变态。
晚一点的时候，会围在一起商量战术。
战队现在的理念是认真对待每一场。
即使是被克制也要发挥到最好状态。
很阳光的理念。
……
这次是尘封和苏晴制定的战法，我和小千只是指出一点具体的问题。
思路不错。
大家执行得也很有默契。
对模拟人偶接连成功三次。明天可以执行。
……
宅女问我了一下：“在想什么？”
在想，最近是不是太安静了一点。
我有一段时间没接到救援任务。
很平静，不大正常。
她还挑了一下眉：“乌鸦嘴又发动了？”
我这叫直感。
能加暴击星的。
……
第二天，苍蓝与寒霜正式较量。
人不少。
寒霜战队到底是上次胜过全校第一队的种子队伍。
全国大赛预选赛已经可以用学校的中央斗技场。
大小很像是黑街那边的三角锅。
只是，它是建在地面上的罗马斗技场的样子，没有那么张扬。平时也被叫做大操场。
中间是格斗赛场，周围是观众席。
不光肉眼可以看，身前还有环绕屏幕可以近距视点观看。
中间就是模拟的战场，会根据两队的选择改变环境系数。
有时是森林，有时是雪山。
当然，最多的时候还是正规的召唤师峡谷。
……
开赛前，两边啦啦队都在喊着的口号，摇着支援棒。
嗯？
我们队伍什么时候有了粉丝团？
尘封只是笑着看了看黎洁。
哦，也对。阿洁是偶像明星，当红的那种。
阿洁却回了他一句：“你听听她们在喊什么？”
戴尘封，我爱你。银翼天使，守护我……
……
哈。某人的人气不错嘛。
他满脸黑线，在我耳边说了一句：“银翼天使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吧？”
不知道。
你称号是银翼天使，关我什么事？
鸣笛。
对战正式开始。
寒霜队是正常阵容。三战士，两法师。
苍蓝队是一直用的二一二阵容。
尘封与小千组合是千年冰封组。好人与文少组合是文学二人组。
首发的雷蛇这场休息，替补上了懒散的宅女。
外面有人推测，苍蓝队这场估计要放弃。
因为，宅女怎么看都是心不在焉嘛。
……
地形我们选的，召唤师峡谷。
方形场地，基地在两个角落。上中下三条路，中间一条河。
很正统的五对五场地。
而且，两边三路都会有机械的铜人赶往正中，它们会在河岸上对战较量。
红方是铜色的，蓝方是淡蓝色的。
这种场地宅女尤其熟。
天候是对方选的，风雪天气。比较适合冰系。
……
开局。
唐千山向后退入基地范围。
俗称：泉水。
这个地域有一点点结界，可以缓慢恢复并且有对空屏障。
势均力敌情况下，缩入基地可以慢慢恢复。
她直接退入基地的石圈，展开大型召唤。
冥镜：尼托克丽丝。
整个峡谷上空，一个巨大的黑银召唤阵展现。
……
第一时间大型战略召唤，表示了这一场打法已定。
主持人都愣了一下：“裸开大召唤？苍蓝战队是要死守吗？”
对，这场隐匿的雷蛇不在。
唐千山是当着对面的人，明着开了大召唤。
整个人浮在空中，四周卡牌转动。身后半空中，法阵刻印显现，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对方导师就在我身边，他对着麦克风大喊：“大型战略召唤，打断她。”
这也确实是正常思路。
他认识这个大型召唤。二分钟之后，亡灵冲击，并判定即死一次。
寒霜队没有咒术师。
只是，这位大叔，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
我耳朵被你震得嗡嗡地。
五个白色的人影升空。
峡谷里大面积森林，整个场地几乎都被树木掩盖。
风雪天气，能见度不高。
他们飞在空中，前方三人冲锋，后面紧随其后。直直地朝着苍蓝基地扑来。
在空中时已经斗气凝结。
前三个人组成一个巨大的冰弓。后方荧光的魔法弦拉满，然后，射。
冰凌爆箭，附带霜冻。
一旦命中，大召唤法阵立刻会被冻结，打断。
……
那道冰凌一瞬间已飞近，在红方基地炸开一个巨大的冰爆。像是一朵蓝色的烟花。
但是，唐千山竟然，不见了？
黑色的冥镜法阵也跟着消失到无影无踪。
对方连导师都一愣：“这？”
当他们回头想要防守的时候才发现，战士与法师之间速度不同。已经差了很远。
而且，刚才战士在前凝成冰弓，后方法师是要拉魔法弓弦的。
……
这时候，一个法师的身后，枪声响起。
砰地一声，判定爆头。
直接出局。
好人站在一棵树的树杈上，只是说了一声：“得手。”
……
宅女一直没有显示攻击力，但时空使在场上的作用不止是进攻。
她的最大作用是战术跃迁。就是瞬移。
也能把队员甩出去一段距离。
如果是沙地上，这种短位移影响不大。
不过，这里是森林。适合打伏击。
这个场景叫做召唤师峡谷，她太熟悉了。
……
另一个法师背后，橙色与蓝色的双刀已经燃起火焰。
归一大师的绝技，碟杀。
文少虽不纯熟，但偷袭足够了。
一橙一蓝，炎刃在空中闪出一个巨大的十字。
她平时很文静，现在用双刀斩杀，真的会给人一种反差之美。
……
这就是这次的计划，钓鱼执法。
大召唤阵只是诱饵。
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是敌人奔袭而来，后面落单的法师。
……
对方导师很沉着：“稳住。他们是火系，我们还有胜算。”
可是，战场上少掉两人，并不只是三对五那么简单。
我的身侧，一个虚空的蓝色忽然亮起。
我知道。
乌鸦嘴还是发动了。
这是我在小龙身上放的被动刻印，遇到危险强制开启。
阿晴，没事。
你不要跟过来。
我们队伍已胜券在握，你们准备下一场。
等我回来想看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9.5 魔与灵
蓝光的法阵，很亮。
这种不是时空阵，而是契约召唤阵。
是把我当召唤兽一样，无视时空距离召唤到契约者身边。
一人多高的镜面像是黑洞一样，一下就把我吸了进去。
……
我到了，在空中。
位置判定，魔界与灵界交汇处的空中。
这世界在异变前本就有异界。魔界与灵界是一体两位，在一起。
魔界黑红，灵界白蓝。
颜色感觉不同。
现在这里一边的天空是黑色，一边的天空瓦蓝。
我在半空中能看到下方。
这是，魔兽们在进攻灵界？
天罚契约的是魔兽，颜色大多是黑红的地狱色。
唐家契约的是灵兽，以白和青绿著称的精灵色。
他们战队就叫灵兽战队。
……
灵界主生，魔界主死。
两界以灵河为界限，互不干涉很多年。
现在，有人打破了这个默契吗？
……
我传送过来是在半空中，这个地方很高。
在云端之上，风刮得长发一直在摆。
下方，黑红的魔兽群已经把那种精灵的蓝绿色紧紧困住。
离得太远，看上去像是一群黑红蚂蚁围住了一捆葱。
这战力比，也太悬殊了吧？
……
小龙？
他飞在那里，已经满脸是泪：“珑姐姐，救我爷爷。”
你爷爷？
圣龙王哈查因。
我问你，是不是阿宁有危险？
一转眼，已经看到了她。
还是那样地轻灵。飞在空中，犹如一个淡金色的精灵。
只是她脸上有点脏，衣服也破成一缕一缕。双手握着那比自己还要长的斩马刀，正在抖。
阿宁，你吓死我了。
这种大型魔兽之间的争斗，我们插不进去的。
跟我回去。
她在摇头：“不要。”
阿宁……
我知道你放过很多灵兽，也有很多灵族的朋友。但，以你我的力量，你觉得可以？
两界之间的冲突，就算正规军都拦不住。
以我们的力量，杯水车薪。
她抿着嘴，眼里闪动着晶莹的光。
这种大规模的两界冲突，天地都在震动。
下面的魔兽群像是海一样。
从这里望下去，像是黑红的蚂蚁群，漫山遍野。
我们能做什么？
她却在摇头：“父亲常说，大丈夫站立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是小女孩！
她紧紧抿着嘴，说了句：“替我告诉千山姐，我很喜欢她。”
你……
别。
我来，我来行吗？
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你若回去，我就去救。
你不回去，我绝对见死不救。就这样看着。
看到她那喜出望外的脸，我知道我根本无法拒绝她。
小龙，化形。
带她离开。
你们往东出结界那一刻，我会下去。
快！
……
他应了一声，是。
然后，化身成了十几米长的游龙。白色兰纹在云中上下浮动。
阿宁坐上去的时候，已经一下子虚弱到坐不直，伏在龙身上微微颤抖。
去吧。
而我，也应该看一下，天罚的诸位又在搞什么破坏，造什么祸害。
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最近四处安宁，都没出什么大事。
原来，天罚的人们改变了战略。
暂时放过中原大陆，目标先对准了淡泊隐世的灵界。
……
这里是异界。
魔灵两界泾渭分明。
灵河为界，中间的界壁也并非一般人能穿过。
两个世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现在，魔物在几个天罚方舟的运送下穿过虹色的界壁，已经浩浩荡荡到了东岸。
那座青山之下，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一片的黑色围着最后一点翠绿，挺好看的。
阿宁啊，你给的这个任务，有点难。
……
好吧，有所为，有所不为。
我，来了。
塑形。
龙骨，底盘，双翼，腿，还有这个很大很大的头。
机械魔龙降临于此。
朋友们，我来把试验应用于实战了。
轰！
我已落在一边的山头。
不好意思，试验室当时比较低。我还从来没试过从这么高的地方直直落下来。
你们也知道，这个机械翅膀是摆设，扇动的浮力支撑不了机身的。
所以……
我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不过，还行。
蜂窝钢与晶格架都是减震。我本体在一阵麻木之后，已经站了起来……
……
额……
搞成山崩就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凑合一下。
初次出战，有点不大适应。
现场，怎么说呢。
简单点形容就是我塑形的机械魔龙双脚跺在山头。
一落之势，整个山峰犹如小孩跳上海边的沙堡，轰然崩塌。
碎石泥沙植物直直从空中向四面塌去，一片狼藉。
……
我来干啥来着？
好像，很多魔兽伤亡。
至于伤到灵族这边的朋友，顾不得了。
效果很直接。
那些巨兽们现在在我眼中，大约广场中的鸽子那么大。
当然，大的像烤鸭。
它们吃这一惊，大都在后退。互相踩踏，乱成一团。有很多已经掉到河里了。
黑红的契约约束阵在那边闪着，好几个。
但显然没什么太大用。
无论是山崩还是巨大的机械魔龙都不是什么太美好的东西。
魔兽也属于生物嘛。
……
当然，吓不走所有人。准确地说是所有兽。
威胁判定，毒龙在这里。
那个黑色中透着碧磷色的，就在我身前不太远，透着一股邪气。
看了下，比我高出一头。
还有，魔界巨猿。
比外面的森林猿类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一个黑红色的小山一样，两眼泛着血红的光。
还有触魔神，是一个比我略低的黑红节肢动物，有点像螳螂和蜈蚣结合体。
……
大约有七八个。矗立不动。
其余低阶的魔兽如潮水一般在四散奔逃。
山崩停了。
大地一片烟尘。
在这翠绿色的大地中，显得有点不大美观。
我好像破坏了自然景观，不大好。
大致情况是，两边在山谷中冲突。我落在一边山头，然后山崩直接砸进来了。
这个硬核劝架，还不错吧。
……
身后，是西风之白龙，圣龙王哈查因。
他已经身受重伤，一边翅膀也断了半截。
情况不大乐观，要不然小龙也不会把我召过来。
身前，那正中浮空飞船之上，气质稳重又文雅的人，我认识。
尊八之位，西域王格兰恩特。
最近好像很常打搅。
施主，你我有缘。
……
他一身黄金服饰，显得华贵无比。
身下是一个黄金与宝石打造的古飞船，浮在空中光彩绚烂。像是一个古典的乐器。
我第一反应竟然是，这要卖多少钱啊？
按目测比游轮小，但最起码有十几个跑车那么长。
前方外壳如花瓣一般展开，甲板是一个小广场。
他就浮在广场正中，雍容典雅。
派头不错。
西域诸国是联邦制，各个小国林立。而他，就是整个西域联邦的皇帝。
格兰恩特二世。
上苍院怀疑他就是天罚的教主。只是，我们没有拿到明确的证据。
他摆了一下手。
那边已经全员戒备。
前方，那个有我一半高的触魔神朝我弹了过来。
它是大型节肢动物，双臂红色的锯齿，从空中直直砍到。
咔！
我不挑食。
巨口一张，一合。
感觉像是在吃烧烤。
味道，大约像是小龙虾。有壳。
不好吃。
机械暴龙是有撕咬模式的，一口已经把它几乎咬断。
而它砍在银翼上，只是划了一道，伤口不大。
嘴里这种嗡嗡的声音还有像是电动牙刷一般的感觉，那是牙。
机械魔龙的牙是几排巨型电钻，在咬动时候开始发动。
很不好意思地想到，我好像只是个外型，吃不进去这么大的东西。
那我应该……
喷射。
还保持着咬住的姿势，口中激光炮已经最大出力发动。
对，我这几天一直带着备用能源以防不测。
嗯。
咬住东西然后开炮的感觉还不错。
那感觉就是，爆浆牛丸。光与碎渣从口中四散崩出，像是被捏碎的西红柿。
忽然发现，这种有点野蛮的捕食方法挺舒适的。
有种本能解放的感觉。
挺好的。
那么，下一个，是谁？
9.6 复生之戒
空中，有人在拍手。
格兰恩特二世。
你好。
他看起来和唐麟一样，都是浑身上下一股王者之气。
唐麟是侠士宗主的感觉。
他是西方骑士风范。有点像是魔戒王者归来里的阿拉贡国王。
金色的发，很正的胡须。
不过，他看起来更文雅一点。有一股宫廷皇家之风。
西域的王者，勇士之王。
这么看起来他倒是比嘉文老师要刚硬多了。
果然人与人是需要对比的。
很冷清的掌声。
他立在半空中的法阵中，讲了一句：“那天，你果然没尽全力。”
客气。
至于你说的哪天，我不大记得。
……
既然大家都认识，我就不在这里浪费魔力了。
这种四阶以上超模的塑形，没有巴别塔供魔，持续不久。
那我，恢复一下。
散。
各个银色的机械部位散成零件，然后往正中聚合。
成型。
头部，躯干。
假面取消，银发披散。
最后，亢地一声回来的，是右臂。
握了握拳，感觉还行。
……
我已浮在空中，仅剩一双银翼飞翔，其余都已经是平时的模样。
根据礼尚往来的原则，我也应该问候一下：“格兰王，你好心情啊。”
你的正事是恐怖袭击，现在跑来强攻灵界。
专业不大对口吧？
阿宁给我的记忆没有时间线，所以我只能通过一些回忆来猜测。
那次，我跑到人家神殿里追杀人应该是两三年前，我和阿宁认识没多久。
我还要感谢人家派人把我送回去。
要不然，估计现在还在火焰神殿里关着呢。
……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们两个最近应该见过。
却没有真实感。
中心塔的人，动了我的记忆。
……
看了看四周。形式对我不大好。
这是人家老家。
在京城，唐家的地界我还能稍微有点把握。
在魔界，不大乐观。
根本就是孤军深入。
成功率基本上无限趋近于零。
要不是阿宁求我，我才不会掺和这事。这是绝对的鸡蛋碰石头，很不好玩。
我们飞在空中。
我一个人，银色。
他那边是一个飞船，上百人在他身后像是合唱团一样，形成了一个扇形。
都是白金段位黑衣咒术师。
……
实力上碰不过，那就得另想办法。
我已落在山头，长发随风飘舞。
他也落在飞船甲板上。
静了很久。
万黑从中一点银。
他打破了僵局：“炎和兽的事，冕主你也想插一手？”
不想。
一点都不想。我被逼的。
我回了他一句：“我服务于唐家。灵兽是召唤师之本，我受唐宗主之托，过来看下。”
这里是灵界。
你我都是客，谁也管不到谁。
但我搬出上苍院唐家，就是看他能不能给唐麟一个面子。
毕竟，唐家按道理应该不会坐视自己依赖的灵界被人吃掉。
……
好像有效。
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那就，可以谈。
他们应该是有想要的东西在这里。毕竟，魔兽召唤术式招不出灵兽。
费力不讨好的事，他们不会做。
说吧，需要什么？
我可以帮你要。
他也没客气：“灵之戒。”
哦。
你想要啊。
这个，我倒真可以帮你。我认识这里的主人。
……
如果没有记错，你现在是有炎之戒和兽之戒。
集合三戒以上的能力……
你想复活使徒？
……
这句话是心灵震动直接问的。
因为，这事在大秦就是谋反。
秦皇斩碎七柱使徒，平定各界。
现在所谓的使徒都是破碎的残渣，包括我。
西域众长老暗中收集残渣作为灵媒，塑造了天下九戒。
……
九戒，禁忌之物。
七大使徒之戒，加上魔灵两戒。每个都是修真人士梦寐以求的至宝。
有这个戒指可以使人修为大进，出钻入尊。
得到其中一个可以叱咤风云。
得到两个，几乎就是一方霸主。
得到三个？
那就是谋反了。
……
大秦律法，敢于收集三戒以上的人是满门抄斩之罪。天下共诛之。
你该不会真想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冷笑着：“你帮还是不帮？”
帮。
我帮你去要。
反正不给你会直接抢，我也没办法。
给我一点时间。
我说服人的能力还不错。你不会那么急吧？
他点了点头：“冕主请。”
好。
……
灵山仙境，风景宜人。
从远处看像是一捆竖起来的葱。
下白上青。
只是，背后围着这一片黑色就有点不大和谐。
……
嘛，魔与灵之间的事我大约知道一点。
魔主死，灵主生。
生死之间，形成一个循环。
要想复活使徒，必须用到生之力。
这事有点大。
不过，以凡人之力想到复活神明，不是那么容易。
祝他武运昌隆吧。
而我，现在任务只是劝这些守护的人交出来。用来保命。
我在沿着山谷往里走。
这里，我认识几个人。当然，都是阿宁的朋友。
唐家与灵兽之间，都是以朋友之间的羁绊来牵在一起。
……
圣龙一族有秦制的名字。
因其避世淡泊，所以赐了宁这个姓。
宁天佑就是当时夏日祭上带去驻颜丹的那个白衣公子。现在，也是满身的鲜血。
他气息不稳，右手捂着自己胸前喘着气。
我没有经脉，不能给你传功，不好意思。
……
所有人集合，回山谷内侧。
外围不用守了。
天行，给你父亲传功。他伤太重。
我没办法救。
所有人行动起来，退。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我也不是。
……
圣龙王有人形模式，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已回复人形，满身的伤。
左边肩胛上，满是鲜血。
身边，几个公子一样的人还有一位龙女在紧急帮他疗伤。
白色与淡金的光芒在闪耀。
有点像是电焊。
只是颜色比较温和。是恢复之阵。
……
半晌，他摆了一下手：“我不要紧。”
还挺逞强。
筋脉已动，血气不足。估计站起来都很艰难。
西风之哈查因，白色圣龙。
他看起来不算太老。相貌端正，神态静穆，有点像是精灵王。
其实，总觉得他和阿宁在某方面很像，都是那种洁白里透出一点点的淡金色。
素洁高雅。
我来的目的，他知道。
我需要他交出自己的封印，来保证他自己活下去。
有点拗口。
不过意思大家都知道。
魔界之力，言灵术即死。
灵界之力，治愈术复生。
魔与灵相生相克。
只是，灵族一向与世无争，淡泊清闲。根本不是魔教的对手。
世间之事，都是靠实力说话。我应该不用多说什么。
现在情况就是，要钱还是要命。
要命的话，给他钱。
……
他却长叹一口气，告诉我，灵之戒是灵山基础。
失去之后，整个山，甚至整个灵界就会陷入枯竭。
慢慢变成一片荒芜之地。
可是，我们被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我是用灵压和唐家上苍院的名头震住他们，才能进来跟你要东西。
我魔力不足。
再打就会露馅。
听我劝一句。守不住，就离开吧。
我们无可奈何。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保住人的性命要紧。
9.7 故事
这里，是灵界之眼。
群山环绕，葱绿苍翠。
这个古堡外观比较尖，像个嫩芽。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现在，要离开么？
正中的人一直在看着我。
西风之圣龙。
现在看起来，十分憔悴。
到最后，只是问了我一句：“冕主觉得，我们应该离开？”
自然。
守不住。
而我，应该也保护不了你们。
大家务实一点。
保住青山在，才能说未来。
格兰王十分大度，言而有信。
芽绿色的戒指，看起来青翠欲滴。
我交给他的时候，感觉他的手都在抖。
……
这个东西，这么好吗？
他回答：“整个灵界之脉。”
哦。
我与他的手短暂地握了一下，然后分开。
果然是皇族，他的手碰触起来，温润如玉。保养得极好。
忽然想起来，唐千山曾经笑过我。
说我喜欢调侃别人。
我很想解释，他们给我设置的吐槽型人格。
其实我很想像是文少和阿宁那样文静的。
……
格兰王能看出来很满意：“来人，送冕主回去。”
多谢。
他竟然让自己的部队空出了一艘飞船，送我们离开。
我一直觉得，他比方宗主顺眼得多。
那，今日一别，希望我们不要太快见面。
……
喂，说了送我走，你的手握得有点紧啊。
我又不是戴尘封，喜欢和人比拼内力。我没有内力这个东西。
而他，也不是。
这是，言灵法刻印。他在和我比魔力。
啪地一声，银色的液体四溅飞散。
我的手，碎了。
……
天佑，别冲动。
不妨事。
我只是想早点离开而已。格兰王你难道是忘了，我是液体吗？
液珠在迅速聚合，右手在几秒内恢复。握了握，感觉还行。
……
玩笑到此为止。
拜。
……
灵族在这个仙境的人并不多。一条船够了。
飞船上，那位随行的西域将领问了下：“南京？”
不用。
青州红石城就行。
那里已经是阿宁的封地。出了方形的异界门，我们就安全了。
我已经让她去找医师和术士。
灵界失陷，她以后，估计也不能去那里到处跑了。
……
飞船飞行几个小时，在红石城正中橙岛宫殿停下。
方丹竟然在。
这里已经如临大敌，戒备森严。
所有城堡里，子弹上膛，炮手也进入一级准备。如有外敌入侵，全火力反击。
那我们彻底安全了。
跟他们说了下，警戒解除。
除了岗哨继续警戒以外，其余人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魔界，这次不是针对我们的。
他们在抢东西。
……
阿宁那个小东西扑在我的怀里，一直在抖。
唉，你啊。
非要把我折腾死才行。
感觉到自己身前的湿润，那应该是她的眼泪。
好吧。我就暂时当一下你的手帕。
你是公主，要有威仪，好吗？
她点了点头：“嗯。”
风很大。
今天晚上略有点阴。
从橙岛宫殿往西面边关方向看，那个高筑的扇形城墙和岗楼只是朦朦胧胧的影子。
这世界，还是这么地安静。
晚上，安排灵族的人们休息。
这里和定国宫一样，地广人稀。几十个人打理着这个半岛城堡，地方还是很多的。
哦对，这里也兼任冷宫。
许都索南那边失势的妃子都会塞到这里，满方便。
发配边疆差不多的意思。
都是沦落人，不必太拘礼。
医生、治愈术士和巴别塔科技的几重作用下，灵族的人们恢复得不错。
军医报告，都已经脱离危险。
稍微修养一段时间，即可复原。
……
那好，基本搞定。
在这里停一两天再回南京吧。阿宁这次是真的被吓坏了。
魔界倾全力入侵灵界仙境。非举国动员，防不住。
宁先生，可以放心在这里修养。
至于复仇的事，估计急不了。
……
哈查因一族是龙之灵兽。
秦姓为宁，安宁的宁。
长子宁天行，次子宁天佑都是唐家的常客。
和索南改名为许昌一样，大秦建制之下，很多人会有秦人的名字。
他们一直很淡泊宁静。
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招惹上魔界。
圣龙王静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冕主想不想听故事？”
如果你想说的话。
但我有言在先，以我的能力，大约帮不上你们太多。
我虽号称使徒，但也只是残渣。
而且，属性被炎之使徒完克。我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
故事不长。
魔灵两界的形成早于大聚变。
上个纪元的文明已经能够做到异世界相通，而这两界就是跃迁时代与整个大陆连通的。
两界从来就是避难所。
大陆连年战乱，很多人躲了进来。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大聚变黑洞。
……
聚变结束以后，一切都消失了。
大陆一片焦土，漫天都是时空虫洞，像是一个个黑紫色的眼睛。
魔灵两界与蓝岛海底城市的人幸存了下来。称为，原住民。
灾难还没有结束。
反而，刚刚开始。
他们不得不与后面聚到这个时空的几百个文明争斗厮杀。
号称，百年乱世。
嗯，这个我知道。
只是，我一直觉得魔灵两界也是一起被吸过来的。
没想到，会早于大聚变灾难。成型于史前文明的一个名叫跃迁时代的纪元。
……
他在继续说下去。
幸存的原住民分为三个种族。
魔、灵、人。
人族渴望安宁，他们逐渐融入整个社会。采桑耕田，繁衍生息。
灵族淡泊避世，他们一般隐居于深山之中，不理世事。
唯独魔族不同。
他们有魔力，有计谋。
魔族王室一直幻想光复上个纪元的文明。称霸天下。
……
当时大大小小的异界势力被吸引到这个世界。
其中，很多势力的科技树成熟，威胁极大。
但，人们都是客，都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早期各个门阀是签订了互不侵犯合约，准备和平的。
……
方丹一直在我们身边，这时候问了一句：“那为什么又互相争战讨伐？”
宁先生想都没有想：“因为魔族。”
人，总有私欲。
当你得到一个名为使徒的强力武器的时候，你会不会想去侵占别人的领地？
想。
当然，别人也是那么想的。
借助使徒之力吞并了周围的小势力以后，世界五百家兼并到只剩十几家的时候，决战无可避免。
这世界，终于在魔族的引导下，陷入了血色的地狱。
9.8 背叛者，形之使徒
一切，本是一局棋。
不战，是不可能的。
使徒本就不是那么慈悲的东西。
他们的任务只是让世界上的大势力拼杀殆尽而已。
百年战乱，大陆上的人口锐减。十，剩不到三。
……
许多重要的城市一年之内几次易主。
兵荒马乱，民不聊生。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
最后，终于只剩下十几个大势力还能苟延存在。而且，彼此之间血海深仇。
……
方丹在边上夸了一句：“好计策。”
确实不错。
驱虎吞狼之计十分成功。
十几个势力都已是困斗之猛兽，拼得鲜血淋淋。弱一点的已经灭绝了。
可以说，七国争雄，百年乱世就是西部魔族一手策划的。
本来，已经到了收网之时。
或许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多行不义必自毙。
太多的血，必须用血来偿还。
这个计划唯一的缺点是，力量分散于各处。而且，自己大本营的防守力量简直就是一座空城。
方丹问了下：“被人直捣黄龙？”
宁先生回答：“不是。”
那位盖世英雄选择了逐一斩杀各个使徒。将他们的力量打成碎片。
对。
这个人，就是秦皇。
……
秦统一天下，灭诸家。
斩杀他们背后的支柱，使徒。
秦皇率大军讨伐祸乱起源，西域魔族王宫。
然后，一个巨大的事变让西域诸国活下来了。
那就是，惊世之叛徒。
七柱，分别为冰炎，形意兽时空。
当时六柱使徒被斩杀，力量散于世间。只剩形之使徒护卫魔界之主。
但……
这形之使徒关键时刻竟然卖主求荣，斩下格兰恩特一世的人头献给秦皇。
整个大战，结束了。
秦皇举着人头在西域最高峰宣布，诸恶除尽，天下一统。
……
我第一次听说。
形之使徒？好像与我有点关系。
秦统一到现在三百多年，即使我不是那一代的形之使徒，也是后人。
后来呢？
宁先生语音不高：“大军撤去，西域人们抱王头而哭。凄绝之声遍野，数月不停。”
倒是一个在本地得民心的人。
然后呢？
那个最关键的形之使徒呢？
……
方大哥，你做什么？
他是病人。你用枪指着他的后脑，不大好吧？
方丹一直感觉很随和，这次却分外严肃。
他的声音十分冷凝：“这枪里是肃正特制的冷爆弹。宁先生还请不要乱说话。”
额……
那是专门用来对付中原武林高手的内爆弹。专破罡气护身。
研发时候是尤其针对戴家那种柔劲。
是先冷凝冻气，然后爆裂。神仙难救。
场面很静，这里人并不多。
宁先生却不动容，只是说了一句：“方先生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哦？
请讲。
……
那就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使徒。
现在的人，根本不知道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是一种，得到以后就想去称霸天下的力量。
我们所见的，只是碎屑残渣。
充其量只是使徒之力的万分之一。
……
知道。
然后呢？
宁先生讲得十分郑重：“我们有一件事被彻底瞒过了。”
格兰王宁可身死，也不能暴露的秘密。
那就是，第二使徒，炎之使徒并没有死。它只是被封印在安雅火山中，掩藏气息，静静地等待。
蛰伏起来，等待一件事。
我笑了一下：“等秦皇死去？”
宁先生一拍掌：“不错。冕主果然冰雪聪明。”
使徒的生命上千年，而秦皇就算是修真养生，也不过几百年寿命。
他们，可以等。
也必须等。
秦皇嬴天强到让人绝望。
但他一死，这世界将骤然剧变。
方大哥想了下：“先帝去世几十年了……”
这个，我知道的。
格兰一世整个计谋可以说是精妙无比，毫无破绽。只是，他有点高估了自己后代的能力。
要想解开他自己的封印，他的后代可是费了好多年。
如果我猜得没错，七大封印应该已经解了。
灵之戒就是最后一步。
唤醒。
……
阿宁不解：“姐姐，形之封印在你身上啊。”
确实。
可是我们不应该忘了，高兴姐带了我的一部分回去。
我现在终于知道她当时是为什么了。
用做解除封印的灵媒。
……
挺励志的不是吗？
格兰家族历经近百年，终于破解了全部封印。
可喜可贺。
阿宁愣住了：“他想毁灭世界？”
不想。
我直接回答她：“他想，称霸天下。”
格兰恩特二世的行动模式证明了他的野心。
若是想毁灭世界，恐怖袭击一定是无差别攻击。
他现在只是在针对戴家与唐家，那么，很明显。
他和龙组与肃正有着某种亲密的关系。
联合一派，打另一派。
这是成王之路，不是灭世之路。
每个人都需要有底牌。
他已得到这个底牌，让自己在事成之后的利益分配上，多一个筹码。
仅此而已。
宁先生，不用太担心。从刚开始就不需要太担心。
让你保存实力就是为了以后能派上用场。
好好休息一下吧。
以后，会有很多事做。
西域的危险程度，不在北岸之下。
……
宁先生在看着我。
昏暗的夜色中，灯并不太亮。整个房间里的光，满柔和的。
我的银发上，映出几点淡淡的橙色。
他好像已经安定下来：“冕主，你，不会离开我们吧？”
嗯？
不会啊。
我每次都冲在最前。
他追问了一句：“就算知道真相了，也不会？”
……
你们要不要每次都说这个。
搞得我都想去看那几个蓝色的东西了。
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
……
晚上的时候，哄阿宁睡觉。
她这个城堡外面是个天鹅堡，像是学校里一样，其实内有乾坤。
每一层都有幻境，各个不同。
那是因为她这里有太多的物种。稀奇古怪，门类俱全。
大夏和小夏是一对精灵姐妹，背后有十分华丽的水晶大翅膀。
不过，有我在这里，她们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
我觉得自己挺温婉可人啊。
怎么这么遭人嫌。
这里是一个幻境花园。
整个花园仿佛是放大了很多倍。一朵花有平时一个床那么大。
植物们都好几层楼高。
在这里，总感觉自己是拇指姑娘。
我躺在一朵花蕊上，看着满是星星的天空。
阿宁在我身前，有点不安稳。
怎么了？
她只是摇摇头，把头枕在我身前。
她应该是有很多话，可是，又不说。
其实，这样挺好。
春末夏初的天气，感觉到温温的。
这花是什么品种的呢？像是个毛茸茸的沙发。
过了很久，她在小声地问：“珑姐姐，你不要回去好不好？”
嗯？
我是学生啊，总要回去学校。
我也应该在学校。
……
哎呀，这花瓣还可以收缩回去变成花骨朵的吗？
感觉像是一个密闭的小空间了。
阿宁睡得不熟，晚上会不安稳。
好像很喜欢被我用长发抚着，她会睡得好一点。
……
我们两个，不用说太多。
因为认识太久，黏在一起太久了。
她在我边上轻轻地抱怨。
抱怨我离开她，离开她太远。
她只是缩在我的怀里，不愿离开。
唉。
青州牧，定国公主大人是个小孩子。
不知道那些把她崇拜成守护天使的将士们会怎么想。
阿宁，放心。
我在这里。
不会，轻易离开。
赶也赶不走的。
10.1 战龙城
回到学校已经是好几天以后。
那个，就，不好意思。
这次在外面呆了太长时间，没有关注大家的比赛。
结果如何？
记得我走的时候是在打寒霜队。
小千睨了我一下：“你还知道问啊。”
好吧，我当天晚上应该了解一下来着。
那一定是因为阿宁在我怀里闹的。
阿晴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们是怎么闹的。会不会深吻？”
你给我去一边凉快去。
我们战队能不能有点正常人？
尘封就很正常，他拿了几场比赛的回放。
我看下。
对寒霜队，完胜。
我们偷袭了敌人的法师。
队伍里仅剩战士就会有明显短板，稳扎稳打就可以。
小千各方面极其全面，她可以同时召出两个治愈宠物。而且，她会土系。
五打三加上治愈，胜利在意料之中。
只是，同样的计谋下次不能再用。
不过没事。
反正单循环，也遇不到了。
……
对斗魂队，拖到时间结束，点数胜。
这个很不容易。
斗魂队是魂斗士组合。
魂法武灵之魂。
大约可以想象成五个戴少那样的战士。
看了下回放，打得很艰苦。
……
对神奈寺队。速攻，险胜。
我在看比赛回放。
基本上和我对阵归一大师一样，拔刀对拔刀。一秒见胜负。
那场是好人最秀的一场。
苏晴的雷蛇光阵在脱手后就已经被剑气送下场。
但那四散乱窜的雷蛇也让对手被电到长时间恢复不过来。好人在自己一丝血的时候冲进去乱射起舞。
丝血三杀，翻盘。
最后全队只剩他一个人，一丝血险胜。
感情我不在的时候，一个发挥比一个完美。
我一在就漏洞百出？
这不好吧。
我这个导师好像很没面子啊。
……
小千在把我往出推：“去去去，你别回来了。乌鸦嘴。”
哈？
感情你们输了都是我影响了诸位的幸运值？
尘封却在笑：“她比谁都想你。三句话不离。”
然后就看到千金大小姐在那里瞪他。
怎么了，别跑啊。
她丢下一句：“我去洗手间。”
哦。
我很体贴的。你去，我的探测点绝对不会跟去。
她已经发现了，自己右上方飘着一个银色小点。
一生气，直接摘下来塞口里了。
别别，这不好吃。还我眼睛。
转头就看到苏晴那炽热的眼神。她百合控，不管CP的。
囧……
我强烈建议本队打散重组。
其实，对于这个队伍来说，我这个名义导师只是个打酱油的。
苏颜两位老师本就是战术专家。
加上小千的父亲唐泽。学校的校长自然各方面计划到十分完美。
尘封的实际导师是逍遥酒圣。
好人导师是麦森·道尔。北方名枪手。
文少是法术世家，指导老师有三位。她爷爷苏文沐、大法师夏恩斯塔德、剑术师神奈寺归一全是钻级实力。
话说，这样想，她才是这个战队真正主角啊。
她还在那里颔首微笑着：“其实，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你。”
别。
不敢当。
本人塑形导师，可是你不会塑形。
队伍积分还不错。只是，下一场就吃力了。
龙城队。
一个目前全胜的队伍。
就那个当时一票给了我们迎头下马威的。
我们队打他们，胜率估计不到10%。
要放弃吗？
尘封却十分兴奋：“令人期待。”
嗯。
大约知道。
挑战强者乃他所欲也。
那么，开始研究战法？
一个队的底力不可能瞬间提升，但战法有可能决定成败。
如果以前，根本连想的余地都没有。
但现在，我们有了多方面的准备。
底力方面，几个人最近都有突破。
尘封和文少都猛蹿了一截。
好人转型成多面手。
而阿晴，更全面。雷蛇本身就是控制加爆发，暗黑十字是隐匿和灵异。
不过，我封了她灵异系，那个法宝就只能隐形了。
……
这么一看，我们有可能。
小千不高兴了：“我就没长进吗？”
当然。
你看看大家一个个都蹭蹭地，再看看你，原地踏步。
她撇着我：“是谁让我半路学塑形的？”
好吧。我。
话说我最近得罪你了是吧？
玩闹可以缓解气氛。
但事实上，我们压力很大。
龙组队十三人都是白金。而且配合很久。
比底力和默契，我们都不如。
那么，你们和你们的导师有没有什么意见？
导师们可以通过浮空屏幕来沟通。事实上，学校很鼓励大家多去想。而不是简简单单就放弃。
……
尘封在看着对手阵容与各项规则。
其他人也在围着桌子看着。
计划需要一个个提出来，然后通过或者否决。
文少提出让我再顶替上场，这个必须要否决。
当时保级大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个是选拔赛，一旦露出马脚会被取消资格。
小千用大召唤阵也不行。
乔玉龙的时间控制加上影分身，绝对可以像打靶子一样直接斩杀。
而且，对方十三个人能力各个不同。组合起来，可能性太多。
尘封好像已经有了想法。
他问：“放弃了，还可以反悔吗？”
可以。
比赛规则，没开赛你可以犹豫很多次。
取消放弃后也可以再放弃。
但，不能太多。我查下，记得是三次。三次后就定了是放弃比赛。
他在点头：“好。”
哦？
你有什么想法？
他却低声：“秘密。”
好，那我们回定国宫。休息室里太容易被监视。
我们甚至没有吃饭。
几个人关了联系屏幕，在房间里开始策划。
尘封所谓的秘密就是，疑兵。
龙组队十三个人，加上这次扩招的替补，已经到了二十个。
他在问：“二十个的意义是什么？”
一场比赛只能上五个。
二十个的意思就是，他们和我们队伍一样，都是各自为战。
不像世家战队一样有大型合体技。
一召双剑，魂法武灵。
几大世家都有自己训练许久的阵法。
唐家八门幻兽阵，肖家长空剑阵，神奈寺绯樱神闪组。
戴家的四海游龙，肃正骑士团，神武堂少林罗汉阵，以及元素圣灵阵。
一个个都是编排森严，经过多年磨炼，短时间极其难破。
龙组不是。
他们本就是很多门派拼合的组织。
只是因为精挑细选，底力足够强。
他用手把一个个浮屏推在空中。
十几个。
替补人数多是好处，同时也是最大的弱点。
很多人大战上不去，只能虐菜局练手。
如果我们菜呢？
……
那么，你的意思是？
他揭晓了答案：“一个字，骗。”
还来？
10.2 速攻
龙组的战绩：全胜。而且很多是大比分胜出。
我们的战绩：勉强。
对长空完败。
对寒霜用了计谋。
对几个斗魂队，有胜有负。胜利也是险胜。
和神奈寺的剑组对阵，只是丝血胜出。
总体排在中游。
主要是因为二一二阵容。
两个组合之间有时候会脱节。我们正在磨合。
他指着队伍赛程。
每周各队赛五天，两天休息。
赛程并不是完全随机。
有个不成文的排法就是，周末下午这场是重中之重，一般会安排人气最高的战队打比赛。
星期天拉点人气。
一般会赛场爆满。
这时候上两个名不见经传的队伍，就显得有点不懂做生意。
……
明天周六。
龙城对我们苍蓝。
后天周日一场是决定性大赛，龙城对长空。
肖家和方家是世仇，两边都输不得。
所以，一定很好看。
已经确定，长空剑阵队长肖蓝首发。
龙组绝对会上最强阵容。
……
周六，他们很大可能会上替补练手。
阿晴皱了下眉：“小看我们吗？”
尘封回答：“就是要他小看我们。”
小看就对了。
我们才有机会。
至于怎么让别人小看，尘封好像有独到的经验。
他今天晚上、明天早上与明天中午各会犹豫性弃权一次。
明天下午一点半，再去恢复。
接下来是重中之重，最高段位的唐千山撤下，换上替补黎洁。
队伍里就变成了一个白金都没有。
段位分别是两黄金，一白银，两玄铁。
这样的阵容，龙组队会如何对阵呢？
乔玉龙与方彤只要有一个不在，我们队伍胜率就会增加很多。
黎洁问了下：“这样，输出位置少了一个。两输出会不会不够？”
对。
纸面上是这样。
黎洁和苏晴定位重复。她们两个都是中法位，一个是体术强控，一个是魔法强控。
现在，尘封作为斗魂师打中后位，顶替了功能输出唐千山。
那么，队伍里就只剩下文少一个输出点。
……
尘封很肯定：“不会不够。是吧，雷蛇？”
苏晴笑了下，朝他点了下头。
全市第三，输出怎么会不够。
我忽然发现，我们队好多深藏不露之人。
小千在吐槽：“你这个怪物还说别人？”
拜托，我是导师。
下不去场啊。
阵容决定，开始实际训练。
其实这个队伍很好配合。雷蛇是范围麻痹控制，狮子吼是眩晕。
强控组合其实很顺手。
把握节奏一直晕就是了。
打格斗人偶，像是在打木桩。
尘封是龙魂，好人是水精灵温蒂尼，文少是双刀炎凤。
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打起铜人来就像是砍瓜切菜一般。
好人还客气了下：“其实我输出不高。”
嗯。
这个我知道，你不用特别强调。
我是在文少跟前夸你一下。
……
小千在边上看着，还慢悠悠来了一句：“要不然我退居二线？”
哪里有你的二线退？
黎洁要演出，两场能上一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宅女和小菲和我一样是学生会生存组的。任务一来，抢险救人比一切都重要，必须得走。
小菲这些天在科研组根本都没过来。
千金还想了下：“要不要叫天佑过来？”
宁天佑。
你知道灵界出事了？
她点了点头。
也是，她本人是召唤师。是可以穿梭灵界的。
天佑实力不错，白金段位。
只是，他最近应该心情不好。暂时先不要吧。
……
世间事，有备则无患。
苍蓝战队连着三次放弃，又反悔。
在早上8点就提前公布队员名单，双玄铁阵容。唯一的白金段位队员这场休息。
就气势上，简直就是讲白了宣布放弃，让替补练练手。
尘封在下午两点终于拿到了对方阵容。
龙组也在练人。
方彤首发出阵，乔玉霞换下了他哥哥乔玉龙保存实力。
剑士无煌是方彤的侧位。相当于尘封对于小千的位置。
其余两人，都是替补选手。
……
尘封朝我一点头。
示弱成功。
嗯，我们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开战之前，两边的粉丝们差点闹起来。
尘封有了很多追随者。
毕竟是云顶财团戴总的儿子，又是金龙斗魂。最重要的是一个字，帅。
他在我耳边轻语：“更重要的是银翼。”
你能不能，不要老在我跟前强调这个？
……
黎洁是肖心肖面的偶像歌星，学校里有很多狂热的信徒。
对于他们的偶像要进竞技场，很多人大喊不要。
被打他们会心疼。
开赛前，浮雷乐队粉丝团和龙城粉丝团在唱对台戏。
声音巨大，一派声音大，另外一派就更大，都想盖过对方。互不服输，差点就打起来。
方家大小姐总感觉，在上次事情过后，她反而没有那么过分了。
其实，也好。
尘封，那两位替补……
他点了一下头。
两个按名字与长相应该是兄弟。不是弱者。
这场的替补竟然达到了三个人。
乔玉霞虽然段位不低，但比起乔玉龙差距还是很大的。
最主要的是，经验。
沈如风，沈如云两兄弟是这次新加入的选手，生面孔。
他们的配合，不一定比我们熟。
……
战场进入预备阶段。
抽签决定地形与天候。
龙组细节处理很严谨。
选了场地，沙地。
这个就简单粗暴。沙地无所遁形，对强队极其有利。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另一方队长戴尘封竟然选择了天候，小雨。
很多人都惊得站起来了：“火系的队伍选小雨？他们真的放弃了吗？”
尘封却在笑。
小雨不仅对火系有影响。对空间魔法与隐身影响更大。
雨，淋不透人身。
沙地上，细雨濛濛。
不大。
五，四，三……
尘封已经起身，飞在空中。
左后卫竟然突在最前。
他的身后是雷蛇。
后面三人压阵，整个战队呈一一三阵容。
上空的屏幕上还有各方下注的金额。
自然，学生不让赌。
那些狂热的格斗爱好者已经把赔率搞到一比几十了。
要不我偷偷押点？
小千吐槽：“你也是学生。”
哦，也是。
……
数秒到一。
开始。
戴少在一瞬间已经发动。
云顶城合体技，双龙旋。
这已经是他从未展露的底牌，戴家龙形斗魂的合体宝具。
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一个人就可以施展。
他是龙魂，他的法宝金沙龙女也是龙。
一瞬间，空中一道旋转的金色钻头猛然亮起，朝着方大小姐箭一般地直射而来。
速度，最大。
如流星一般。
很多人惊呼：“他不知道方家能操控空间吗？”
答案是，知道。
因为，他并不是发出一条龙，而是自己跟着这两条龙直直冲入敌人五人阵中。
已到。
方大小姐经历多次实战，冷笑一声，在身前扯出一道时空门，静等尘封冲进去了。
但……
龙是盘旋的。
那条金龙钻在冲到蓝黑色门的时候，忽然散开。
一上一下，分开了。
两人仿佛是花样滑冰一样，握住的双手一分，弹开好远。
闪金龙女往下弹，戴少往上。
他身体忽然扭动，成为一个跳高姿势，从上方翻了过去。
变故只在一瞬间。
他并不是像是跳高后续一样落下，而是随着金龙转动。
没等反应，已转到方大小姐身后，二话不说直接抱住。
屏幕音响中都能听到方大小姐一声娇喝：“流氓。”
额……
这姿势确实不大好。
但是却十分有用。
因为，方家空间攻击目标是锁人的。
而现在这个被锁定的人正抱着施法者。
他们两个头顶一个黑色圆形次元门展开，一辆卡车就砸了进来。
轰！
……
直接把两个人都砸进了沙地。
系统鸣笛，两人同时出局。
一换一。
方家大小姐身前常驻镜反法宝，一般远程攻击极难奏效。
但，这个是近身的投技。德式背摔起手抱的姿势。
而打出伤害的，是她自己的招式。
她是被自己的魔法砸出局的。
……
观众席一片寂静。
刚开始不到十秒，已经激烈成这样？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10.3 雷刃
这一场战局，绝对可以称作瞬息万变。
未开始十秒，双方各损一个人。
大家都雅雀无声。
紧闭着嘴，握着双手盯着正中战场。
这场比赛的激战程度远超人们想象。
还不止。
一头巨大的金色狮子亮起，迎着风雨咆哮，声震四野。
几乎同时，系统的笛声再次响起。
乔玉霞，出局。
人们一片大哗。
紧接着，文学少女，出局。
……
战局是在一瞬间变化。
文少在队伍正后方。开局尘封飞起时，她两指竖在身前，做了一个爆裂火球的符印姿势。
这是虚招。
因为，龙组的技能发动顺序，我们太熟悉了。
激战之时，便是他们时间使的术式发动之时。
几乎可以停滞时间，但不可倒流。
乔家的时停与分身，十分精妙。
乔玉霞在一瞬间就到了文少身后，短剑已出。背刺。
只是，有几件事，她料错了。
第一，文少在这种情况下，她发的不是火球，而是火焰剑。
明明知道有刺杀者，谁会吟唱大火球？
第二，黎洁站位在她身边不远，就是为了防乔家。她的狮子吼是范围震晕。
令人头晕耳鸣，站不稳，动不了。
而且，空中下着小雨，脚下是沙地，再隐身总会留痕。
其他几个都是影子，她的真身，绝对会在文少身后。
文少想都没想，橙蓝双手剑反握，直接后插。
那是她练了一晚上的姿势。
理由很简单，她是长剑，刺客是短刀。她占长度优势。
中。
敌方刺客，出局。
系统判定同时，参赛队员会在两三秒内被时空传送出场。
场地上，显示是晶体碎片飘散。
……
这招模拟练习许久，一击即中。
瞬杀。
但，双手剑一起后刺，胸前门户大开。
敌人冲来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沈家兄弟到底是白金段位，一道剑气破空，已经刺到了她身前。
这事情几乎与方大小姐与尘封对阵同时发生。
又有谁能想到，开局十几秒，已经拼成这样。
几乎是乔玉霞刺杀的同时，沈家兄弟一左一右错开正中苏晴，同时出剑。
配合得不错。
而且，剑气威力十足，可破石断柱。
一人剑气刺向法师文少，另一人出剑斩杀枪手。
这个判断在一般时候没有错误。
中间辅助位可以先放一放，先杀输出。
法师被成功斩杀。这个枪手，却硬得不像个枪手。
……
一般时候没错，不代表这个时候没错。
两个人放过的，可不止是辅助。
他们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是小雨了。
因为，导电。
他们剑气虽然成功射杀了法师，却已踏入雷电刻印之阵。
周围闪动的，正是苏晴的成名技能，雷蛇。
苍蓝的电光如同扭曲的蛇一般四处游动。
这式发出时，那触电麻痹是不分敌我的。所以，周围几米范围内，不能站自己人。
蓝白色雷光幻化成巨大蛇头，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巨口张开，好几米宽。
上下两对牙看起来冷森森，像是电焊一样的光。
啪地一声，一口把对面那个剑客咬出局。
力透胸背，听到那边啊地一声惨叫。
我怀疑那人以后见到她会有心理阴影。
……
雷刃，胧月。
她凝雷成剑，一道湛蓝之光横穿另一个人的身体，击杀出局。
被电到麻痹的人武器都会掉，毫无还手之力。
几秒后，蓝色的碎片四散。
……
接下来，空中那道直袭而来的剑光，仿佛划破长空。
剑客无煌。
他平时一直默默地守在方大小姐身边，不露声色。
刻意地用夹克的灰色兜帽掩盖自己的存在。
这个时候，在细雨中慢慢走来，看着那个用雷刃接他一剑的女孩。
纤细身材。黑紫发，黑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裁判都惊呆了。
半天，才能发出声音。
苍蓝队还剩三人，而龙城队已经只剩一人。
他会如何应对呢？
龙组队不败的神话会中断在这一场吗？
……
无煌站立在细雨中，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一个人，够了。”
有点挥洒。
好人从侧边想去阿晴身前，她却摆了一下手：“我一个人，也行。”
两个人成了单对单的局。
他右手握剑，呈一个拔刀起手式。
而她，右手在身前举起，上面雷光嗡嗡闪动。脸上都是苍蓝的光，一闪一闪。
开始。
剑已出鞘，光刃正中胸膛。
她甚至，根本没有动。而是一直在笑着。
无煌一剑命中，蓝色晶片飞散。
他轻轻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刚说完，天空一道惊雷劈下，正中头顶。
又是一个，一换一。
空中淡淡的声音：“我只是想告诉你，装逼是会被雷劈的。”
她本就不是用剑。
她的代号，是雷蛇。
天候小雨就是为了她而准备。这场是她的舞台。
裁判都已经惊到语无伦次了。
……
胜了。
苍蓝战队战胜了一直不败的龙组。积分一跃进入前十。
玄铁段位选手雷蛇，竟然一场击败三名白金。可谓是一战成名。
苍蓝战队继唐千山的惊爆大陨石以后，又出了一个一铁挑三金的怪物。
他们队伍难道真的是藏龙卧虎，一鸣惊人吗？
哦，原来是上苍代主带领的队伍啊。
那正常。
十分正常。我们代主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怪物。
……
喂！
你这串台了啊。
不过，我其实不想阿晴太有名。
毕竟，她刚掉进来没多久，北方那边正盯着呢。
尘封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帅。”
阿晴笑着回答：“你也很帅。”
你们两个还能再臭美一些吗？
其实，被卡车砸进沙地还是伤筋动骨的。
尘封现在就有点跛着腿，胳膊还有点抽筋。
估计要恢复几天。
额……
四个人一起去扶就有点夸张了。
还是好人来吧。他还可以治疗一下。
我收回了去扶他的银发。小千和黎洁两人对望了一下，还都有点小尴尬。
我这样还能解释为导师对弟子的爱护。她们两个就糗了。
唉，某人桃花运这个旺啊。
……
尘封，有什么感想？
他却很认真：“骄兵必败。我们以后也一定要注意，不能轻敌。”
好吧。
他倒是个正经的。
打胜龙组估计立刻有事找上门。
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停太久。
好吧，我乌鸦嘴还真灵。不，直感，是直感。
方大小姐又带着一群白衣人出现了。
不过，这次，她只是轻轻说了句：“流氓。”
额……
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就走。
10.4 楼顶的闲谈
回来的时候，看到小菲在赶忙关着浮空屏幕。
而且，慌慌张张的神色。
小菲，你这到底在干嘛？通敌啊？
她有点急：“我没有。”
开玩笑的。
好吧，拿这个来开玩笑是我不好。其实，我知道了。
白子文那个家伙已经差不多要昭告天下。
那就是，他追到你了。
小菲在皱着眉：“我现在就去分手。”
别。
我可不要做拆散情侣的大罪人。我打住。
给你私人空间，好吗？
晚上，和她聊一些事情。
其实，她和阿七是传统的日久生情。
他是银狼，她是黑豹。
两个人一起组了一个小乐队。其实准确地说是双人舞团。
一起久了，就有了默契。
她却笑着在我耳边低语：“其实是你身边太多人。我退出了。”
囧……
我是你义父。
好吧，按正常的说法是负责人。也是生存保障人。
人们总会对保护自己的人有好感。
很正常。
所以……
小千在边上吐槽：“肖银珑你个渣男。”
我？
大小姐你可真是颠倒黑白啊。我连喜欢人的资格都没有。
另外，不应该是渣女吗？
本想着她会继续闹下去，她却有点迷离：“我怕有一天，也会变成方彤那样。”
方大小姐？
我是真的，忘记了。
人家戴小菲谈恋爱，你就在这里悲凉秋。
你个KY，也看看气氛啊。
很多人都是戴总救下的。所以，起大秦名字的时候都随他姓戴。
戴少有一堆的干姐妹。
对了，她们应该喜欢戴少才对。
潇洒多金富二代。
回想一下，戴少也确实有很多女孩喜欢。
千山大小姐在捏我的腰：“还不是你害的。”
你以为我是高兴姐啊？
这招对我没用。
我不痒的。
……
夜里的时候，外面有点凉。
不困。
所以到城堡顶上的阳台看一看风景。
月亮是一个牙，显得星星很多。
上到楼顶花园的时候看到，戴少在这里坐着，看着北方。
不用太客气，我也只是坐一下。
……
我们明天休息。
说起来，这是杂草队的福利。
热门种子队在周末可是铆足了劲赚人气的。
我们能闯进前十，还真是一匹黑马。
很不错。
他却在轻笑：“还差很远。”
嗯？
他在那里解释着。
这个规则，可以说是我们幸运，也可以说是蛮不讲理。
中原大区十六个队伍，皇家学院可以有十个名额。
其他民间队伍抢这剩下六个位置。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不公。
很奇怪他会想到这些。
而且，会想更深。
他在握着自己的杯子：“我们之所以有机会，是因为，真正的强者没有参加。”
嗯？
真正的强者，谁啊？
……
他在看着我：“我们一队加起来，都没有打赢你的把握。”
太谦虚了。
我只是一个非人。
你们是人，我是兵器。起跑线不同。
不过有一点我很同意。
南北对峙为明。真正让人在意的是东南与西域，那两个地方才是这大陆的节。
如果我在大型战役中直面炎之使徒，连百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塑形师成不了型，根本无可奈何。
所以……
我大约能理解尘封现在的心情。
……
他很认真：“我能感觉到，导师你的底牌十分恐怖。那是一种让人根本不敢去看的东西。”
嗯？
你今天竟然，喝酒了？
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我到现在才感觉出来。
格斗，是一项大家都喜欢的游戏。
有人说，夏天就应该喝着啤酒，吃着烧烤，看格斗大赛。
爽。
参加格斗赛的人只需要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限，不用考虑太多。
大家喜欢。
大家高兴。
尘封，你想太多了。
……
他有点随性：“我想做个能保护你的人。”
他会告诉我，他知道，我们两个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人。
舞台不同。
他的舞台在竞技场上，有全套的保护措施。竞赛的都是朋友。
而我，是在战场上。
职责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保护身后人们的安全。必要时候，让敌人死去。
特战队的人员流动很快。
不是因为辞职了，而是因为，已经无法辞职。
……
他一切都知道，道理都知道。
最后还是说出：“但我，还是想保护你。”
一个声音在身边很远处响起：“我想，这就是喜欢吧。”
小千。
她今天尤其多愁善感。
还问我，为什么逃避？
而我只能说，使徒两个字就注定了很多事。
我不是人族。
……
还有，小千，对不起。
明明知道尘封有我好感，却还是装作撮合你们的样子。其实，也不是装，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很美好。
……
她竖起一个手指，嘘。
嗯？
她在感慨着：“我和他只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嗯。
我和他，是师徒以上，无法恋爱。
有个不可跨越的沟。
无论你如何喜欢一把枪，一门重炮，都只能陪伴，无法再进一步。这里不是少前的世界，我们需要现实一点。
……
嘛，这个话题打住。太沉重。
我们需要放轻松。
聊了很多。
我和她总是不设防的。用密语聊天就更加肆无忌惮，反正别人听不到。
……
她会聊到以前。
其实这里以前也是冷宫。
索南皇宫设在这里的行宫。大宗主又不过来，所以，就那么空闲着。
改名定国宫以后，阿宁一年也不会来这里几次。
来了以后，也不说几句话，静静地望着远方。
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是洒扫的机器。
互相望一望，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只是保持这里整洁。
……
这就是以前的定国宫。
一个不一定存在的地方。
直到，阿宁那次受重伤。
一个银色的人突然到来。
中心塔在这里设了能量与科技分院。一个重要的人，元老院七大老之一的白族长在这里做了行宫总管家。
这里忽然变得热闹起来，从最凉的地方变成最亮的地方。
她还在回想：“从你来以后，我在这里比家里多。”
嗯。
那是因为你家母亲唐阿姨也是这样想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搬家了呢。
我们是这么怀旧的人吗？
她还在那里得瑟：“我和尘封做哥们，很好啊。”
说完，两个人还对着击了一掌。
搞得尘封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两个对望那么久，在密谈？”
是啊。
私密话。商量着怎么把你卖个好价钱。
……
小千？
我看下，你该不会是故作潇洒……
好吧，看起来不是。
她半躺在铁艺的椅子上：“我们又不是政治婚姻，为什么要十八岁考虑那么深？”
她很直接，告诉我，她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和尘封不是那种恋爱关系。
而是，她缺少一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
结婚那种东西，二十八岁讨论不迟。
嗯，嗯。
你大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
我喜欢她这种个性，直。
和她一起，不用遮掩。这感觉不错。
她甚至很认真地和尘封谈判：“报恩狂魔，要不要我帮你。”
尘封还来了一句：“好啊。”
囧。
小千还很正经。仿佛在谈一件什么机密的事情。
我说，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喂，不要拉我头发。
这个暴力家伙，拉我头发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好吧，其实不疼。我头发都是当手用的。
……
她感觉像是在作报告：“想和班长在一起，就要知道她在想什么。南朝的等级制度，知道吗？”
尘封问了一下：“宗门和平民？”
小千在摇着一个手指头：“错。”
南朝壁垒制度。
人分为三类。
互相不可跨越。
最低一层动员是，平民。官方的称法是，生产者。
尘封点了一下头：“哦。”
……
第二层，斗士。
有段位的基本都是斗士。格斗大赛是只有斗士才能参加的盛典。
尘封嘴里微笑：“最高层是贵族吗？”
还是错。
最高层，战士。
有资格守在最前线的，是南朝最荣耀的人。
身份不是战士，没有资格上战场。
唐家的人全是战士。一旦开战。只要是唐家人，就要冲在最前。
这就是南朝。
大宗主在做什么？
他把肖虫虫划分在普通学生里，根本不给她段位。
黑衣的意思是，学生。
他希望虫虫能安心地做一个普通人。
……
可是，挡不住她变成一个斗士。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战士们是什么意思。
她砰地一声就冲过去了。
挡不住。
大宗主甚至把她记忆里有关战场的东西全取了，还是没办法。
因为她是使徒。战争机器。
和这样的虫虫在一起，你做好准备了吗？
……
……
我们静得有点久。
尘封像是豁然开朗，好像心情一下子都好了很多。
嗯？
他甚至还抓着小千的手：“我知道了。谢谢。”
额……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乱啊。
知道了，什么？
他很认真：“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做。”
哦。
很好啊。
……
他离开了，走得很快。
整个楼顶忽然静下来。风很大，夏天的夜里，竟然还有点凉。
小千……
小千？
你在，抖？
转过身来啊。
她却摇头：“不要。我哭了，不想被你看见。”
啊？
你刚才是在，死撑啊？
……
你这是准备掐死我是吧？
被人看见会说你谋杀的。
她本来在我身前折腾，这个时候却噗嗤一声笑了。
嗯，笑了好。
这个逞强的呆瓜。
她趴在我身前，问得很小声：“在想什么？”
在想，明天怎么说服唐麟让我们去北岸比赛。我一天下午都在想这个。
你们进前十，我很难办啊。
10.5 谈判与报答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战队的成绩不错。
那就决定了，我们会遇到一个麻烦事。
当时的约定是，参加玩玩可以，但不允许前十。
会乘飞船去北岸瓦伦丁大学斗技场参加下一轮对抗赛。
这个不是说说玩的事。
一进北岸领空，就是肃正管辖范围。
苍蓝战队几个都是问题人物，我们现在这么拼，好像是在玩火。
但是，他们已经拼到现在了。
我又怎么忍心……
……
唐麟的声音不高：“停。”
好吧。
我停下。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会，就会……
词穷了。还是那个词，头皮发麻。
他在我边上轻声说：“你越来越过分了。”
好像，确实。
从根本不能参赛，到参赛不可以胜，到我们胜了，要去北岸……
我好像越来越蹬鼻子上脸的感觉。
不好。
只是，我是真的没法对他们说出一句：放弃吧，你们不能去。
他对我甚至很耐心：“你知道轻重。”
对。
知道。
但现在情况有变。
两件事。
第一，灵界的事就决定，我们不得不拼。
我们一直在保守防御，敌人却在大肆扩张。
以史为鉴，一旦刘邦平定了外围，项羽就陷入绝对被动。我们，不能作茧自缚。
……
第二，尘封说，他要去一趟云顶城本家，见下自己大伯。
我觉得，很重要。
……
他神色一黯：“我知道。”
沉默了很久。
他一直很稳。有自己详尽的计划。
包括安排宫廷内斗来拖延时间。
在这方面，我不懂。
他有他的策划，不是我一个兵器可以指手画脚的。
我只是一个拼拼打打的人而已。人要做自己专业的事，我的专业就是堵枪眼，堵炮口。
让自己身后的人们，伤亡不是那么大。
……
但我还是想帮他。
好吧，说服自己失败。
他好像发现了我的表情变化：“在想什么？”
在想……
我是不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口里讲的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我是来拍你马屁然后让他们能去北岸的。
……
他笑了下：“所以我在听。你继续。”
这个，不好拍啊。
阿麟，我知道，你胸中有天下。什么都能安排得明明白白。
要不，你教我怎么安抚他们，好吗？
我说不出口。
真的。
他们一个黄金战队拼死拼活闯进前十，我不能当头一盆冷水。
他坐在那里，还附和了一下：“我知道。”
……
要不然，我就说，我怕被北朝人控制，改了记忆？
我是机器人。改了模块就反叛了。
他们有这个能力。
所以，我不敢去北方。可以吗？
……
他好像是发现了一个亮点：“你说什么？”
就是……
我怕被北朝人操控了。最近一直有人说什么谋反的。
喂！
不要离我这么近。
你这种表情变化，让我很寒心啊。
你想我谋反吗？
……
他轻轻说了一句：“想。”
阿，麟？
他还叹了一声：“最起码可以活下去。”
那个，我是机器人，不怕死的。
我甚至没有死这个概念。
盛夏将至，秋天不会远。
今年中秋，就是中原和龙组罗浮山合约到期之日。
第一条，形之使徒必须由中原交给龙组保管和使用。
从那一天，我会变成方烈山的人。
以我和他现在这神奇的关系，我估计在第一时间会被他大卸八块。
他看我十分不爽，超级不爽。
……
唐麟问了下：“你知道啊？”
知道。
你那个条约也算载入史册的。
用一些条件换取龙组出兵，联合抗敌。而又用一些时间来换取他不会立刻翻脸。
比方说，吊他二十年胃口。
……
这么一想，我年龄好像很大。
二十年前可以被当做一个筹码，那我估计我实际会是个老妖婆。
披着萝莉皮的老妖婆。
这个玩笑好像很好笑。
我们两个甚至笑得还有点开心。
现在，我们的立场忽然发生了根本的反转。
他在积极策划苍蓝战队去北方的可能性。
而我却有点，不想去。不敢去。
……
他策划起来很快。毕竟他手上过的东西太多，太熟悉。
第一，重要的不是战队赛。
他要先和戴少谈一些决定性的事情。
这个是重中之重。
他作为南朝大宗主，是不适合直接去云顶城的。戴少很适合。
接下来，才考虑战队。
苍蓝战队有太多人不适合去北岸。
必须换几个人。
阵容由他定。
……
也好。
而且，我大约知道他要留下谁。
唐千山和奥兰菲儿是绝对不能去江北的。千山是南朝郡主，小菲是原天罚成员。
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苏晴也不行。
南朝已经担保，这个外来者绝无任何异能。
所以，他给出的阵容能想到。
戴尘封是队长，也是这次需要回本家祭祖的人。不能不去。
苏静雅，代号文学少女。
齐枫，代号好人。
这三个是战队核心。
苍蓝的队员太少，只剩下两个人，宅女和黎洁。
宅女可以去，黎洁不行。
她是偶像歌手，乐队队长，主唱兼吉他手。战队里只能做替补。
我联系一下灵界的宁天佑。
天佑为人比较稳，而且底力不错。最重要的是，不像他哥宁天行一样在特战队当兵。他在灵界，很少出来。
……
他点了下头：“可以。”
这个应该是目前比较可行的方案了。
确保除了戴少以外，其他人身份不会太敏感。
只是，外面那些着急等待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想了。
唐麟还比较悠然：“我帮你们战队去北岸，你要不要给我一些报答？”
哈？
过分了吧？
现在是，我不敢去。你非要让我去。
还要我来给你一些报答？
喂！
不带这样坑人的。
你明明是忽然觉得对自己有利才答应的。
为什么反过来让我报答你？
他还是装作满脸的无奈：“想要求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大宗主，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
……
他问：“答应吗？”
好吧。
你这绝对会把我吃了不吐骨头的。说吧，什么条件？
他忽然迷离起来：“活下去。”
额……
大宗主，这个时候煽情，不合适吧。
我转不过弯来。
……
他却很认真：“不要管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活下去。”
形之使徒是大聚合之前就有的存在。
哪怕是再经历一次聚合或爆炸，也能活下去的存在。
离开吧。
不要管什么中原与北岸争斗。
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活下去。
……
我搞不懂。
机器人，不就是为了使人类远离危险才存在的吗。
才被设计制造出来的吗？
说白了，机器人就是拿来冲在最前，拿来死的。
而我一向引以为荣。
我，可以让背后的人们少些伤亡。这是我的作用与存在的意义。
虽然我身体单薄，能力很差。
但我有幸能守在你和战士们身前。还请，不要夺走我最后的乐趣。我会哭。
……
他莞尔：“有这么阴森森地说出我会哭吗？”
有啊。
我就是。
……
忽然记起一句话。
把一把枪放在少女的房间里，周围放上粉色的花，假装是个小女孩。
至少外表上，很像。
他在像父亲一样照顾这个孩子。
对着她交谈，对着她笑。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孩子。
他就是这样使用这个机器人的。
感觉，有种凄凉的温馨。
但我到底知道，我是兵器。
职责就是在战场上站在最前，保护自己身后的人们。只这一点，我还清楚地记得。
不管我有没有记忆，是什么形态。只这一点，我还清楚地记得。
10.6 定了
我们会不会，把气氛搞得太凉一点。
我们两个是这么悲凉秋的人吗？
凄凄凉凉地。
……
他立刻甩锅：“你搞的。”
好。
我。
一切都是我的错，好吧？
我们其实不用说太多。
因为，互相了解得太多。
他只是说了句：“以后，一定听我的安排。”
好啊。
他讲得很直接。
他没打算将我交给龙组。
今年中秋，会翻脸。
二十年之约到期。
双方会有一些仪式上的交接。
其中第一条，形之使徒要交给龙组。这是他们合作的必要条件。
谈不拢。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底牌交出去。他也不会。
他并不是宋襄公，也不是楚霸王。
宋襄公因仁而败，楚霸王为誉而亡。他不在意那些。他所在意的，只是怎么能让中原子民活下去。
……
那，我们会失信于人吧？
想不想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
他声音不大：“你见过宁先生了。”
是。
所以我现在知道。他们要得到形之使徒，并不是为了力量，而是为了复仇。
五柱使徒碎去，但，那些当年在世家的祭司与传承者可是投靠了大秦。
历经几代，流传至今。
方家是空之传承。
乔家是时之传承。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为当年的格兰皇帝复仇。
朝阳大广场上，中心钢柱的火炬一直在烧。像是奥运会的火炬。
夜里，几十里外都能看到。
龙城的地标建筑，号称夜之灯塔。
现在我知道，这个当年建造的灯塔是干啥的了。
他们是要把我绑在那里烧。永远。
……
我好怕啊。
我见过那个大广场。
龙城是古称，现在正式的命名是临海市。它是东南最大的城市。
大广场，修得挺华丽的。
挂上去一定很好看。
……
我们两个在面对着微笑。
大宗主，你好像忘记了。我是耐高温材料。
当年的火山熔岩都奈何我不得。
我，是使徒。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们想，我可以变成各种样子烧。
增加城市美感。
使徒很牛的。不要看不起人好不好？
我们两个其实没什么隔阂。
有一遭没一遭地说着什么。
……
我问了一句：“红玲呢？”
这个是我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我大约是抢了肖红玲的记忆。那么，她呢？
他回答：“弃武从文了。巴别塔研究所，你想见吗？”
哦。
就在塔里？
而且还是研究员。
我去见她总感觉有点怪怪地。两个肖蓝的妹妹。会弄混。
……
对了，你们复制她的记忆，她会不会受伤？
唐麟很耐心：“只会很累。”
相当于拍录像，他们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按上万个频率轨迹复制她的记忆。
然后，刻录。
整个时间需要很久，比较完整的，需要半个月。
哦。
那我大约知道我每次大修都干嘛了。其中的重要一项就是，修正记忆。
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吗？
总感觉哪里怪怪地。
我整个人格是人家的拷贝。总觉得，浑身发毛。
……
唐麟却笑了：“其实，完全不一样。”
嗯？
哦。
红玲那边提取的被称为主干。树干。
其实，更相当于珍珠项链的绳。而他要的，是串起来的珍珠。
那才是他最珍惜的东西。
嗯。
不懂。
……
他还在安慰我：“不用弄懂。反正晚点会被洗掉。”
喂！
让我记得这些好不好？
……
我是一个兵器。被打扮成女孩的兵器。
他会让我记得一些东西，忘记一些东西。
这么想想，肖银珑和肖红玲的差别，还是满大的。
这是一个框架。
一旦我突破肖银珑这个设定……
算了，我不想。
被五大使徒后人提着刀追杀，不是什么美好的事。
……
一觉醒来，今天的一些知识点，会全部忘光光。和英语单词数学公式一样，记不住。
那我还在想什么？
回去睡觉。
……
对了，大宗主，能不能给我设定得文雅贤淑一点？文少那样就行。
吐槽很累的。
他却笑得很开心：“这个绝对不行。我喜欢你现在这样。”
他的理由很正常，这样性格大家都很欢乐。
会让阿宁不那么闷。
感情我就是一个放相声的机器是吧？
我要罢工。
……
回来的时候，立刻被一堆人围住了。
小千，你猜到了什么？
她在那里幽幽地：“有的人可以去，有的人不行。”
聪明。
不愧和唐宗主打交道那么多年。
小菲要再回去桃园。她男朋友现在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唐千山继续留在这里。
她是唐泽的女儿，身份太过重要。
阿晴，你留在这里。
定国宫这边的安防，由你完全负责。
她笑了下：“我想跟着你。”
不行。
我应该不用跟你解释太多。
到了北岸，等着我们的，很可能是……
我应该住嘴，因为我乌鸦嘴。
……
她笑了下：“我等你回来。”
好。
晚上的时候，她告诉我，要答应她一个要求。
我还有点疑问。
这么神神秘秘正式求我，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那就是，她一直很喜欢看别人百合。
与蕾丝不同，百合是更注重心灵上的依存。两个人心理上的依偎。
这次，她想自己试下。
她是真的下了很大决心才能迈出这一步。
所以，我作为她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应该帮她。
……
等，等等。
我，作为你的朋友，需要从道义上帮你？帮你百合？
朋友之间帮忙，我能理解。
但体验百合这个事，可以帮吗？
话说你这么郑重地说出这个事情，我总感觉有点囧啊。
那我需要，怎么做？
……
她浑身都在抖着：“就像你平和和阿宁一样。”
只是相拥而眠而已？
我们两个，需要抱一起吗？
实验失败。
她想要百合，只是一个构想。
要变成事实的时候，她退缩了。
推开我就跑了出去。
地板在咚咚咚咚地响着。
哦对，她没穿鞋。
……
那个，我怎么感觉自己是被拒绝了？
很囧啊。
我要追出去吗？谁来告诉我一下，现在我要怎么做，才符合常规。
……
过了很久，她才抿着嘴回来，然后悻悻地告诉我一句：“我还是喜欢恐龙。”
哦，谢谢。
不是要我现在变吧？
会大到撑破房子。
她抿着嘴笑：“回来变。”
好啊。
晚上，两个人一并摆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的灯。
她在自嘲，自己是鼓不起勇气的大笨蛋。
错。
你是鼓不起勇气的大变态。
10.7 宁天佑
苍蓝战队要去北方参赛。队伍人员变动很大。
目前缺一个人。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这个底力还不错的替补。
宁天佑，龙族。
其实灵界物种也不少。
据说是当年超级发达人们的科研温室。所以有诺亚方舟的感觉，什么都留下一点。
光龙种就分七八种，小龙和天佑竟然不是同一物种。
小龙是东方龙，天佑的真身是白翼圣龙。
我见过，是那种乳白色的身体，两只翼超级大。
与魔龙的黑红阴森不同，他的真身是白与金色交织。
这么一想，好像是圣堂配色。
他和嘉文老师一定很合得来。感觉看起来淡雅高洁。
……
他现在站在那里，穿着学校的白色校服。刻意地隐瞒了所有的斗气，显得有点像是儒生。
去哪了？
你耽误了我们一整天。
他有点彬彬有礼：“去见了下爷爷。”
嗯？
你父亲圣龙王哈查因不就是族长了吗？哪里来的爷爷？
……
我现在才把两个宁家给搭上茬。
灵界的宁家和黑街的宁家。
你们，有血缘关系？
那位黑街之上虎背熊腰的宁叔，也是双身龙族？骗我好久啊。
穿着人字拖，大白背心的。不像。
天佑失笑：“并不是。四叔是人族。”
具体情况太繁杂。
龙种可以和人族通婚。比如说，哪个人类才俊娶了龙女啦，或者哪个龙族娶了人族的公主。
我囧……
你这是意有所指是吧？
你喜欢阿宁不要老挂在嘴上。
虽然我比较看中你，但唐麟更喜欢方大少。懂吗？
所以，如果是包办婚姻的话，这段婚事早就定了。你很早就没戏了。
天佑的脸一下子就垮了：“那，阿宁公主自己呢，她喜欢谁？”
还没说完，小千一个尖尖的手指就指在我的太阳穴上：“阿宁喜欢她。”
嗯……
有点。
不过，我和阿宁是那种可以谈婚论嫁的喜欢吗？
话说，我们家阿宁不到年龄吧。
整个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急需发育。现在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言归正传。
苍蓝战队几乎已经打散重组。
按原来二一二阵容。
现在，中锋换人，雷蛇换成了宅女。所以，整个打法要做根本的改变。
强控型和机动型阵容就在一个人的不同。
加上左后卫唐千山换宁天佑，整个配合直接拉胯。
尘封看天佑，也有点拧着眉。
毕竟，放了我们一整天的鸽子。
讲好的昨天入队，他到今天下午才过来。
……
尘封，天佑一向循规蹈矩，这次肯定真有事。
另外，你们两个其实算亲戚，戴家也有很淡的龙族血统。
嗯。
经典握手再现。
两个人还没正式介绍，就开始抓着一只手比内力。
就像上次他和肖蓝一样。
白烟直冒的那种。
好吧，随你们。
完事了？
那开始集训。
你们啊，真会耽误时间。天佑，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记得你平时挺洒脱啊。
他却在想着什么，考虑了好久，没有说话。
……
其实看他想东西的时候总会直觉地想到一个场景。很像古装电影里赶考的儒生想文章的样子。
三个字，宁采臣。
整个就是一个会武功的宁采臣。
好吧。唐麟不喜欢他，很重要一点就是因为他长得有点娘，白净温文。
……
过了一会，他面有难色地开口：“冕主，我能抗命吗？”
嗯？
我是以你朋友的身份找你来帮忙。何来抗命一说？
他有点不好意思：“我有战队。”
哦。
其实，他这次过来只是解释一下情况。
如果实在推不掉，君命难违，他也只能勉强呆在这里，回不去了。
你现在是在，黑街队？
记得黑街那边几个舞狮队各个都是高手。平时庆典时候帮人表演，闲时也会去大斗技场来打战队擂台赛。
宁叔的狮队还是种子战队。
他却摇头：“我的战队在罗浮。”
……
嗯？
天佑，罗浮是山区啊。
在我这残缺不全的记忆中，罗浮根本就没有什么有名的战队。
中原赛区十六强，世家有十个名额，其余各郡县抢六个。罗浮一次都没抢到过。
他的自豪神色溢于言表：“现在有了。”
哦？
那，加油。
不好意思强迫你了。你回去吧，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嗯？
吞吞吐吐地做什么？难道你又反悔了，想留下？
拜托，你这毛病不改的话，要追阿宁，别说唐麟，我这关你都过不了。
永远没机会的。
……
他却很正式地躬身：“中原山川之间，处处是人才。冕主为什么只浮于云端，不肯到地上走走呢？”
尘封略有点不高兴：“你在教我们做事？”
别。
尘封，有办法了。
这办法就是，既然我们求贤若渴而不得，山区学校里又是挤破独木桥也想进大赛。那，刚刚好。
真正的高手，隐于山野街市之间。
他们有人才，我们有位置。两者一结合，岂不美哉。
趁着休假这几天，去罗浮旅游一下。结交一点朋友。
……
另外，天佑，我把你当朋友，你跟我耍客套。
又是代主又是冕主的，我有名字，肖银珑。
他却只是微笑着。没再多说话。
唐千山在发表着自己的高见。
天佑同学就是太过注重繁文缛节，融不进来。
所以唐麟才不喜欢他。
……
小千，少说两句。
不过，说得倒很中肯。
天佑为人客气有礼，十分有分寸。却总归觉得距离感太强，不够铁哥们的感觉。
尘封则完全相反。
有点过于热情。
嘛，龙生九子各不同。人与人不能一概而论。
……
去罗浮山区游玩一下，我自己做主了。不用经过唐麟同意。
尘封在准备的时候还考虑了下：“会不会有危险？”
应该不会。
南京黑区是属于租界，所以，北岸可以直接插手。
罗浮就已经是中原腹地，大秦根基之所。他们要想搞事，就是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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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罚也很收敛。
以前我们对它的判断有误。
看起来像是恐怖袭击，其实是在掩盖他们的搜集灵媒之实。
我查过了。
所有袭击地点附近都有文物失窃。
他们需要一些圣遗物，用来完成自己的大业。
格兰皇帝这个人，很会搞一些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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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之期已到。
大家，都在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