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5.鼠怪现世
2017年4月28日,这一个上午,潇洒食光集团新一届高层领导班子即将公布任职和就职演说大会。三百多号人在阶梯会议室,聆听新领导对未来工作的计划。
与会人员有潇洒食光集团的骨干精英、底层代表。值得一提的是Q市市委副书记莫强豪也莅临了现场听取会议内容。与会的还有Q市电台和权威新闻网记者,釆用的都是现场直播哦。
大家以“公推直选”的方式,选举产生了以“萧冠星”萧董事长为首的新一届领导班子。整个过程体现出了强烈的改革创新、和谐高效的作风。当然,整个潇洒食光集团内部还保留大批优秀的、顶梁柱的老干部。只是把那些到了退休年纪,或者工作不勤恳,无作为,作风不良的干部换下来了,然后,由那些年富力强,对公司做出突出贡献的高材生员工顶上。
主持人先是让层次比较低的新任部门领导上台,发表就职演讲,最后才安排到萧冠星上台演讲,他的职位最高,以他做为本场会议的压轴戏理所应当。
当萧冠星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地走上讲台时,所有目光,摄像头都对准了他。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哇!董事长好年轻啊!”有人惊呼。
“长得好帅!”
“听说他说前任董事长的独生儿子。”
“呵呵,拼爹时代啊。”
萧冠星站在主持人的用鲜花装饰的台前,微笑地看着台下,向大家示意点头。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来宾:上午好!我叫萧冠星,感谢领导的赏识和信任,有幸成为潇洒食光集团的新一任的董事长。因为我年轻,所以很惶恐,倍觉压力大。所幸,我身边老董事长的引导。还要仰仗各位老领导老前辈的协助和带领……”
萧冠星的演讲平实,感人,叫人大为赞赏,大家很看好他。当他快讲完时,抬起头来,下一秒,全场所有都惊呆了。
只见萧冠星的脑袋上长出两个尖耳朵,鼻子和下巴在向前突出,眼睛往里深陷……还立刻长出了许多毛发……他,他突变出一个老鼠的脸了。
惊悚的一幕,叫人背后冒凉气,顿时令人失去了判断。
“啊——!”不知谁一声尖叫,掀起一阵惊恐,使人丢魂丧魄。
“啊?!”有人惊呼,“妖怪啊!”
有人本能地往座椅下猫腰,乱钻,扯人当人肉盾牌。
“妖怪!快跑啊!”
还有人慌忙夺后门而逃。
现场乱纷纷的,地上掉了一地的东西,有眼镜、有记事本和笔、有手机和矿泉水等等。
现场陷入不可控的慌乱与惊惧。
萧冠星也意识到自己脸部的突变,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抚摸自己的脸,心里恐惧万分。他又看到台下的人把他当作怪物看待,他害怕到了极点,躲在鲜花装点的演讲台背后的下面。
他的耳朵“嗡嗡”直想,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加速,蜷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十分钟不到,全场300多人都逃光了,以最快的速度清场了。
刚才,这荒诞不羁的一幕全被架在那里的摄像机录下了,而且现场直播出去了。
下一秒,全国各地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都惊呆了,呼朋引伴,把身边所有人都招来看“帅哥变老鼠”的恐怖剧。5分钟之内,观众流量两亿之多。
与此同时,一队警察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进入了潇洒食光总部阶梯会议室。把萧冠星从桌子底下抓走了。萧冠星低着头,真像一只被猫逮住的老鼠,没了一丝生气,与他刚上台的情形判若两人。
警车外围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处死他!”人群中有人大喊。
“鼠怪!”
“关起他,千万别让他跑出来祸害人啊!”
“鼠怪还有爸爸妈妈,应该把鼠窝端了。”
人群中吵得沸沸扬扬,叫嚣不止。
萧冠星被关在一个监狱的大铁笼子里,像一只受困的狮子,他此时已经恢复了人脸。他双手抓着笼子的铁杆,用力哀求道:“请放我出去!我不是鼠怪,我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声嘶力竭,监狱里空无一人,没有人能听到他的诉求。就算听到了,也没人搭理他。
闹腾了一天,到晚上九点,他累倒了,不言语了,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养神。有狱警送来饭和水,就放在笼子边,赶紧撤离,仿佛这萧冠星身上有传染病,又像萧冠星是一只吃人的怪兽。所以,总是叫人害怕的。
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潇洒食光新任的董事长竟是鼠怪变化的!鼠怪的父母,媳妇丽娜,助手阿虎(已进局子了),秘书何固,女保镖徐芳等等,统统被人肉搜出来了……这些人立刻进入公众视野,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第三天,萧冠星的母亲来看他。这是他被关进监狱加笼子之后,第一个来看望他的人。他还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幸好,还有母亲在眷顾他。
“冠星,你告诉妈,你怎么会变脸?”萧母问。她这两天都没有睡好,两个眼圈乌色,并有很重的眼袋。曾经那位优雅的富太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憔悴的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妈,你一定相信我,我不是妖怪,是有人在我身上施了魔法。他们可能是我商场上的劲敌。他们不想让我坐这个董事长之位置。”萧冠星道。
“你是我萧家的独子,潇洒食光是你爸和我一手打拼出来的,子承父业,天经地义,谁敢有异议?”
“妈,还有可能,就是妖人在我身上作祟。”
“会有这事?”
“那人就是苗恒。妈,您回去,请爸一定多派人,查清苗氏兄弟的底细。我查了他们许久,他们很可能就是妖人。前不久,我派人抓了苗家兄弟的丈母娘,妻儿,所以,现在,他们是报仇来了。要对我赶尽杀绝。他们太狠,是我小看他们了,突然来这一招,叫我百口莫辩。”
496.致命打击
萧母到监狱来看望人人闻之丧胆的“鼠怪”儿子萧冠星。此时,萧冠星已恢复了人形,母子痛哭流涕。
“可是,儿啊,你现被打上了‘鼠怪的标签’,没人再信你了。”
“妈,回去叫爸派人把我弄出去,我去国外生活,永远也不回来了就好了。对了,丽娜父母和叔叔都在英国,我就去英国。”
这时,狱警来叫人,“时间到了,请家属回去。”
萧母擦着眼泪一步一回头地往门口挪去。
“妈,记得我说的话。”
萧母泣不成声,只是对他点头。萧冠星欲哭无泪,如同掉进了人间地狱。三天前的那一幕一直在他眼前闪现,困扰着他。他后悔自己私下行动去抓苗恒他们的亲人了。所以,才引起了他无情的反击。
火苗山庄后院,白紫叫苗恒看手机新闻,看《鼠怪出没》。
“我猜这是你的杰作吧?”白紫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干的?”苗恒不答反问道。
“不是你,就是苗三。苗三是听你指挥的,你可别说你不知情呢。”
“不知道。”
“我老公是神仙下凡,有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超能力,天下哪有你不知的事?”
“承蒙你看得起!这次,真的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撞到枪口上了,怪不得别人!”
“你的方法很厉害,叫人百口莫辩,‘鼠怪’声名远播,坐实了。”
“你现在是不是同情他,可怜他?”
“我觉得你有点过份了。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凡人,叫他他生不如死,余生只能苟延残喘了。”
“你!”苗恒指着白紫说不出话,这次他气大了,甩头就走,出了门远去了。白紫呆坐在那,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她和苗恒结婚以来第一次争吵,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男人。
苗恒变成了原形,化成一只猫走了。
我是小猫的女主人,经常会给它弄饭吃,用鱼料拌着饭,它最喜欢缠着我啦。我也是最了解它的人。
我知道它喜欢吃干饭拌鱼,不能太多的汤,也不能太辣了,也不能太多油水了。否则它是不会吃的,饿死都不会吃的,只会屋后院子里“喵喵”叫。它叫得非常的凄楚,非常的可怜,好像主人饿了他十天半个月一样。我好怕左邻右舍听见,说我们这一家主人对猫好狠心,虐猫。也怕左邻右舍听到猫叫烦心,从而烦猫的主人。所以赶紧给它弄鱼拌饭吃,它才闭了嘴,在那里睡觉,一动不动的。儿子说这只猫真会享受的。
自从小花猫来了之后,我们家也经常要去买鱼吃。因为我要去捡鱼摊的鱼废料给猫吃。光去捡人家的鱼料也不好意思,得在人家那里买鱼呀,要不然被人家笑话死了。谁叫我的脸皮薄呢!
鱼废料拿回来了之后,我要把这个鱼胆啊给剔除,鱼肠去掉,还要清洗一遍,在锅里煮一下,洒上盐。最后才制作出了一锅美味的猫粮。预备给猫拌饭时拨一点。
孩子他爸说,我们家这只猫被我养的很娇贵,还要用煤气给它烧饭吃。
我说,能不好好养吗?要不然它跑到别人家那里去,被别人家笼络了就不回家了。到时候,我们家就会老鼠成患了。
猫喜欢在我的脚边缠来缠去,用它的小脖子在我的裤脚那里蹭啊蹭啊,致使我的裤脚那里总是粘着猫毛。
我知道它喜欢我,但是我不希望它以这种方式表达。它经常在我脚的前边,交叉前行,而不是固定在我右边或者左边前。害得我都不敢走路,因为这样很容易把它踩到。
所以,当我要起身去做事的时候,我就会提着猫脖子后面一撮皮毛,把它关到后面院子里去,它就不会烦我了。
前不久,我们家的鹦鹉小蓝死了。孩子他爸把小蓝扔到了那外面的大垃圾桶里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后,经过一个漆黑的小过道,准备去厨房洗漱时,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把我吓了一蹦三叫。赶快打开灯一瞧,是我们家的小蓝躺在走廊中央。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我们家的小花猫把小蓝给衔回来了。
小猫肯定是这样想的:是谁把小蓝给扔掉了?这是我们家的小蓝啊,我要把它带回家去。所以小猫把小蓝带回来了。而且它把小蓝放在主人必经的路上,要让主人关注到这件事情。
事后我就想,外面的大垃圾桶有那么高,起码有一米来高,小猫怎么就去翻了那个垃圾桶?它是怎么跳上去的,又是怎么从垃圾桶里面咬着小蓝跳出来的?如果垃圾桶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垃圾垫底的话,小猫可能就跳不出来了。它怎么会冒那个风险跳到那个垃圾桶里面去的呢?
店门口的垃圾桶那么多,十多米一个桶,它怎么就跳了那一只垃圾桶,刚好就找到了小蓝。
我想也许它是闻到了小然的气味,猫的鼻子都是很灵敏的。
小花猫平时它总趴在鸟笼旁边,虎视眈眈着笼中的小蓝和小绿,主人还以为它要吃鹦鹉呢。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刻,它没吃小蓝,它只是把小蓝带回家了。
如果说小猫不吃鸟,也不对。因为在此之前的一个半夜,它抓过一只鸟回家,然后把那个鸟的羽毛啊,弄得满地都是,把家里搞得一塌糊涂,我都清理了好久。
它还做过一件坏事,就是在我们家放米的米袋子上拉了一泡尿,把我们那袋三四十斤的米都给毁了,把我气得要死!
……
从年头养到年尾,小花猫大概有两三斤重了,很沉的,一只手揪着它脖子后面的皮毛,提起来都有点费力。
猫碗里还有饭,小锅里还有许多鱼料,可是猫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我把那些猫食都倒了,把猫碗和锅清洗干净收了起来……
关于小猫所做过的英雄事迹和坏事,如今回想下来都是分外有趣的,值得让人怀念!不论它在哪里,只要是活着就好!
497.悲惨人生
苗恒觉得现在做人家一只宠物猫挺好的,自由自在轻松快乐。
他的女主人——湘田,每天要下地干活,种菜。四五分地的菜园子里,菜畦若干格,西边菜地用竹棍搭了架子,豆角藤顺杆而上,碧绿的叶子间,点缀着白色的小花,接着垂下许多长长的、细细的豆角,参差不齐。它们常以两根豆角并蒂而长,同样的长,同样的粗,摸一摸,捏一捏,手感不错。
北边菜地的竹架子上,苦瓜藤和丝爪藤缠在一起,绿叶墙上开满黄色的花。大黄花是丝瓜的,小黄花是苦瓜的,大小黄瓜竞相吹响喇叭,“嘀嘀嗒嗒!嘀嘀嗒嗒!”
南边菜地种了一畦青椒和一畦茄子。东边菜地上种了一畦上海青(青菜)和一畦西红柿。菜园里果瓜满园,丰收,总是叫人看着喜悦。
女主人有时去锄草,捉虫子,有时去摘菜。凡是成熟的蔬菜都要摘下来。家里就女主人和苗恒这只猫吃菜,许多菜都吃不完,怎么办呢?
女主人有妙方,把能腌的菜腌了,把能晒的菜晒了,还可以送些去给孤寡老人。
女主人和村民相处得很好,大家尊称她为“湘田老师”,她知书达理,性情温和,孤家寡人无是非,大家都原意与她亲近。
因为女主人超高的威望与德行,所以,村民也很宠爱她的小猫苗恒。
小猫苗恒四处窜门,悄无声息地来了,一溜烟地跑了。有人扔给他一根鱼骨头,苗恒当作宝一样衔着就跑,边跑边咬得“嘎嘣脆”。
有的小朋友用棍子戳他,打他。他会催动臆念,使棍子反弹回去,打到小朋友自己。
“哇!”
小朋友就大哭起来了,引来了家长。心疼地问:“宝宝怎么了?是不是猫咬你啦?”
“啊啊,”小朋友还在哭,“不系,系棍子打我了。”
“你是不是又拿棍子去打猫啦,然后就把自己给打到啦?”
“我想跟他玩嘛,我想跟他做好朋友。”
“想与它做好朋友就不能去打猫啊,要爱护小动物,知道吗?”
“知道了。”
后来,不打不相识,苗恒和那个小男孩成了好朋友。
清明节那天,全村的都上坟山去祭拜故去的亲人。湘田老师也带苗恒去了。
这年清明节,不是雨纷纷,而是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坟山上,隆起的坟头一座座。祭拜的人也有很多,经常是,一座坟前聚集一家老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是肃穆的,老人家多半是哀伤的,小娃是轻松不解的。
苗恒见了这一幕,心里感触颇多。他觉得凡人生命很短,死了就是一个土馒头。亲人哭啊,烧纸钱都没什么作用。他们灵魂在冥界听不到看到,再次投胎到人间已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突然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把白紫带走,贪恋红尘叫人心累。
湘田老师去祭拜的是她的情人,一个相爱却不相守的人。湘田老师与她的对象好上之后,没多久因工作调动,两地分居,谁也不能放弃自己的工作去就对方。两人便分手了。分手后,男的很快就在当地另找了一个女人成亲了。而湘田老师因为怀孕被辞退,生完孩子三年后,她就选择隐居深山,教书育人,了此残生。
村里有年轻的好后生,向她示好求过婚,被拒绝了。她不相信爱情了。等年纪大时,看淡一切时,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在湘田老师45岁时,儿子大学毕业了,初入职场,他迅速地被提为高管,源源不断地给家里寄包裹和钱。儿子还说,他在城里买车买房了,即将要娶亲了。他想请母亲进城去住大别墅,他要好好孝顺母亲。
她去了,在婚礼上,她看到年少时的梦中情人——萧献军。他依然那么风度翩翩,加上岁月的沉淀,他更加神清气朗,睿智英明。站在人群之中,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当时,她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快步逃离现场,躲在顶层阳台上哭泣起来。
二十多年了,他们的爱情穿越了20多年,到今天,她看到他竟然还会心动,兴奋。她气自己深情意重,恨他冷血理智,怨世事无常。
一切她都明白了,儿子的节节高升,缘于他这个父亲的扶持。
可是,他们父子是怎么相认的?她从没有告诉过他,她怀了他的骨肉。她外表虽是一个柔弱的女人,内心却有着刚强的人格。她绝对不会用腹中的孩子乞求爱情转身,走了就走了!
她在胡思乱想,隐隐啜泣的时候,他来了。
他走到她面前,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接着,他从西服里层口袋掏出一支钢笔——当年她送给他的定情信物。
她看到此物,终于哭出声了。
“湘田,我找了你许多年。你就像泥牛入海杳无音讯了。想不到,你还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萧献军说。
“他不是你的儿子。”湘田老师说。
“齐儿那么像我,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呢?”萧献军眼圈也红了,其实他和齐儿已做了DNA签定,是父子关系。“他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一人扶养他成人,供他上学,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我要好好补偿你们娘俩。”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最苦的日子都过来了。”
“当年,是我父母安排的对象,逼我结婚了。”
“别说了。”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只是,苦了你一辈子!”
“你的表白太迟了!”
萧献军把湘田老师抱在怀里,昔日情人,今日重逢,老泪纵横,不可言喻。
“我要的是长厢斯守,陪伴到老。”
“是我福薄!”
一刻钟之后,湘田老师急匆匆离去。暗自发誓再也不进Q市了。
她坐在坟前,背靠在墓碑上,怀里抱着苗恒这只小猫,讲述她的悲剧人生。
她的故事简单直白,悲惨得没有道理。没有小说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却是实实在在的感人肺腑。苗恒落泪了。
“小猫啊,你怎么也流泪了?你听懂了吗?”
498.穿越时空
苗恒心想,她竟然发誓不进城,那他的情人死了怎么会埋在这里呢?她的情人到底是谁?
后来,苗恒回家,偷偷翻看湘田老师的日记本,查到她的情人是萧献军,就是当今世上大名鼎鼎的潇洒食光的萧董事长,也就是萧冠星的父亲。萧献军没有死,那这里埋的就是他的衣冠冢了,也可说,这里埋的是湘田老师的青春、爱情和爱人,她在用这种方式哀悼自己的过往。
湘田老师带着苗恒扫墓回来,当天晚上,就像平时一样,做晚饭,吃晚饭,吃完晚饭洗漱上床睡觉。
很快,湘田老师就进入了梦乡。
飘飘缈缈,晃晃悠悠,湘田老师到了一个地方。开始时,很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好像进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环境。
原来,她到了自己当年读书的师范学院。两栋四层楼的教学楼,还有宽阔的操场,操场上有许多同学在打球,跑步,踢球的。他们穿的衣服款式很老,好像是上一个世纪六十年代服饰。但是,他们是那么年轻,活力四射。
湘田老师低头一瞧,自己穿着花格子连衣裙,领口处有长飘带,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款式也是那个年代城里年轻女孩的追捧衣服。
湘田老师家里,父母是双职工,家境优渥,湘田老师又是独生子女,所以是家宝级人物,重点培育对象,狠抓学习,终于考入HU师范学院。
湘田老师很好奇,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回到了母校?这时,有两个女同学路过她身边,跟她打招呼:“湘田,走吧,快上课了!”
“哦。”湘田老师急忙答应了一声。
刚才跟他说话,两个女同学她也认识,就是他们班里的陈萍和飞飞。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以前的样子,没有改变。学校还是老样子,同学还是那么年轻,只有她自己变了。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来,看着手心和手背,这是一双白皙光洁的手,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所拥有的手。“啊,原来一切都没变,自己依然很年轻,芳华正茂!”她在心里欢呼。
顺着记忆,快步跑到教室。站在教室门口,看到教室里坐满了同学,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叫她激动不已,感慨万千。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来回扫视了几眼,才发现教室里有一个空位,她过去坐下了。
她的同桌是一个男生正在低头看书,看的是一本数学书。她猜想,可能马上要上数学课了,便赶紧拿出同样的书出来。
书拿出来了,却无心看书,她在观察周围的同学,和前面一大片后脑勺。依稀记得的同学,却忘记她们叫什么名字,因为隔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有50年之久。
忽然,后面的男生,用笔轻触了两下她的背,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
多么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很阳光,还夹杂着一丝青涩。他是萧献军——她一辈子的春闺梦里人。她忘情地盯着他看,扑闪着长长弯弯的睫毛,明亮的眼睛如星辰之光。她的花痴叫他怦然心动,不觉红了脸。
就在这时,老师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听萧献军说话,湘田就回过头来了。开始上数学课了,数学老师还是那个记忆中的数学老师。数学课上,她完全走神了。
湘田感觉在梦里,但是,又不是在梦里。这间教室,这些同学,还有台上讲得唾沫横飞的数学老师,还有背后那个男生,都是那么真实。她的视觉、嗅觉、听觉和触觉全部调动起来了,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外面的一切。
用一个词形容她现在的遭遇,就是她“穿越”了,她重回了读书时代,少女时光。认识到了这一点,她开始满血复活了,她好开心。她是那么的年轻漂亮,她的意中人就在身边。还有她的父母肯定健在。她决定好好重新活一次。
然后,她认真学习,与同学和睦相处。她回家抢着做家务活,与妈妈谈心,陪爸爸下棋。所有人都喜欢她,表扬她。
她与萧献军,男有情女有意,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一年后,湘田和萧献军毕业了,都分到县里当中学老师。
两年后,湘田父亲因工伤,母亲因病先后去逝。湘田拿着父亲的工伤赔偿款,和自己教书的工资度日,衣食住行尚可支持,可是父母双亡对她打击很大。所幸,萧献军一直陪在身边。
一年后,他们成亲了。不久,湘田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叫萧齐。这时,萧献军的父母要求他们回Q市。他们夫妻俩便辞了县里的教师工作。回Q市同萧献军父母一起开饭店,生意出奇的好,很快,他们就买了房子,搬出了父母的老宅,又买了车子,出行也方便多了。
萧献军头脑灵活,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料。饭店在他手上做得风生水起,芝麻开花节节高,五年之间,他们在本市开50家分店,在外省开了70多家。潇洒食光集团由此而起,并且发展势头正强,成为餐饮业的标杆。
萧献军和湘田一家三口住着别墅,有保姆、奶妈和清洁工伺候着。出门就是豪车,有司机、保镖和助理簇拥着。短短的十来年的时间,就跻身为名流富豪之列,成为Q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男人名利双收时,应酬随之而来,酒肉朋友多了,难免会在外面眠花卧柳,彻夜不归。回家的时候,要么是醉酒了,要么是太疲惫了。
更可气的是,十五年后,得知萧献军在外养了小三,都已经有孩子了。据下人说是一个儿子,名叫萧冠星,小男孩十三岁了。
这事瞒得湘田好苦,她五年前就回家做全职太太了,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把自己全身心投入这个家。可是到头来,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在外面有了外室。这事把她的颜面丟尽了,对她的心灵打击很大,她病倒了。他回到病床前,照顾她。
她对他说:“我想回县里去,那时我们只有一个三口之家,简单温馨。”
499.偷天换日
“对不起,那些都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他说,“现在,我们的孩子也大了,我也老了,不会再出去浪了,请原凉我吧。我们就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好吗?”
她含泪答应了,不然能怎样?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生活就这样继续,萧献军和湘田相互扶持,陪伴终老。
萧献军先去逝,享年60岁。留下湘田孤独寂寞的一个人,子孙数十人轮番来看望她,围绕在病床前,劝吃劝喝,陪聊说笑。她已经够幸福圆满了,但还是生无可恋,一年后,她安然无痛地走了,享年60岁。
在这个盆地小村庄里,湘田老师躺在自家床上,第二天清晨悠悠醒来。她把小猫苗恒抱在怀里,用手摩娑他的头,走到窗前,远眺田野山坡,岁月静好!
“黄粱一梦终须醒,无根无极本归尘。金龙飞天归何处,不如凡间做真人!”
她触景生情,由感而发。轻声吟诵来,念的是《聊斋》里面的一首诗。
早饭后,湘田老师奋笔疾书,详细地记述了她昨晚做梦的情景。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她才写完,一共五万字,取名做《梦里重生》。
接着,她写了一封遗嘱,还写了一封情书寄给Q市的萧献军。
一世人活了两辈子,她活明白了,当下过的就是上天给予的最好的安排。爱一个人,跟他结婚,终日厮守又能怎么样?也有诸多不如意。
而现实生活中,她有一个好儿子,有一帮好村民,有一个安享晚年的小村庄,这里宁静美好。人啊,知足常乐吧!
苗恒让女主人在梦里重生,与心上人成亲,相爱相守,过了数十年幸福的日子,弥补了湘田老师现实生活中的不足与失意。他看得出,现在湘田老师变得更豁达了,更坦然了。他现在可以安心离她而去了。
火苗山庄后院,苗恒离去,给白紫打击很大。
她越想越气,一个大男人,夫妻之间闹个别扭,竟然离家出走,这还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吗?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一个优秀的男人,应该大度豁达,迁就老婆,容许老婆的小脾气和撒娇。而他,难道因为他是神仙就可以没有人性?
再说,自己批评他也没错啊。他让萧冠星变成鼠怪,以致他的一家人都会被人看作怪物,大家会排斥他们远离他们,这样会给社会造成惊恐不安,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形。她是一个凡人,必须要站在凡人的立场来想事说事。而他是神仙,法力无边,可以呼风唤雨,随心所欲,他哪里知人间疾苦。她不允许他过分伤害凡人,凡人是她的同胞。面对萧冠星被害,她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所以,她严厉地责问他。
可是,他不但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生气了,走了。真是不可理喻,这让白紫更加愤怒。
她一气之下,抱着小圆圈回御景嘉园住去了。
白千叶看到女儿带着孩子回家本是很高兴,可是感觉女儿情绪低落,绝口不提苗恒的名字,便猜他们夫妻俩肯定是闹别扭了。不好说什么,只能好心安慰,好吃好喝照顾白紫和小圆圈。
可是,等了两天,五天,还是不见苗恒去接白紫,白千叶和涂玉兰也坐不住了。打电话问苗三,苗三说,他也不知大哥去哪了,四处找遍,没寻到。如果苗恒不想人找到他,任是苗三也无能为力。
白千叶和涂玉兰开始生苗恒的气,抛妻弃子,离家出走,算什么男人?可是在白紫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想方设法劝她想开,说苗恒很快就会回来的。
当白紫看到新闻里说,潇洒食光的萧献军董事长,要求警方把鼠怪儿子处死,以绝后患。大家都称赞萧董事长大义灭亲,通情达理。
后来,萧冠星在狱中自禁了。
白紫心中“咯登”一下,心中无限的悲伤。萧父为了保住家族名声和公司的权力,积极划清与鼠怪的关系,催促警方把鼠怪枪决,还给萧家一份安宁。
所有的人拍手称快,皆大欢喜。终于可以不用害怕了,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在大街小巷里了。
只有白紫觉得人性软弱无知,父子相残,亲人不亲。大难来临各自飞。
她开始可怜起萧冠星来,觉得他这一生不值。
她开始思考人生和未来,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爱护自己,关心家人。她开始勉强挣扎着多吃些饭,出门去逛逛,去体育场锻炼身体,结交朋友。
外界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萧冠星已被处决。其实不然,是另有隐情。
萧冠星被当作鼠怪的第三天,萧母去看监狱看望他了。那时,他早已恢复了人形。他叫萧母回去请父亲想办法救自己。
萧母回去告诉了丈夫。萧献军便召集手下,开始秘密商量营救儿子对策。
首先是,请求警方下文处死他,然后家里开始准备丧葬事宜。
一周后,萧献军去监狱看望儿子,他送了一点吃食去了。两人互换了衣服,化了一下妆,两人就有难以区分了,就偷梁换日了。死囚是严格看守的,不让人接近。所以很容易被蒙混过去。
萧冠星出去了,远踱重洋,去了英国。那里有他的老婆和孩子。他可以在那里重新过日子,低调地生活。
而父亲萧献军死于狱中,家里派人去领尸首回来安葬。萧献军用自己的生命换回了儿子的生命以及全家和整个公司的太平,死得其所。享年60岁。
事先,他写了一份遗嘱,认何齐为干儿子,并让何齐(湘田的儿子)来接替公司总裁之位,他还做了财产分配。
待萧献军死后,他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才浮出水面。叫所有家人震惊之余,也表示理解。因为湘田是他最早的对象,有了身孕,独立养育孩子,终身未嫁。她的选择和值得让人佩服。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紫心里很煎熬,她一人带着小圆圈住在火苗山庄后院。形容削瘦,无心保养。算算日子,苗恒离开快一年了。在他愤然离去的这些日子,她由最初的气愤到原谅,到现在满是思念满是悔恨。
500.白紫抑郁
小圆圈都一岁半了,正在蹒跚走路,像一个乒乓球一样,踩不稳,左摇右摆,很容易摔倒。白紫的视线一直不敢离开她,当她走路时,心总是悬着的,总怕她摔倒。
小圆圈现在会叫人了,“爸爸”、“妈妈”、“叔叔”、“婶婶”、“哥哥”都会叫了。然后,吃饭的时候会说“饭”,要去尿尿拉粑粑,都会说“尿尿”。白紫觉得她非常聪明,会筛选重要信息,用最简洁的词语,配上表情动作,足以让大人明白她的用意。
一次,大家在厨房里吃午饭,小菜苗在院子里玩耍。碧清就在厨房里扯着嗓子喊:“小菜苗,吃饭啰!”她连叫了几遍都没人答应。小菜苗快3岁了,现在是一个十足的熊孩子,调皮捣蛋,搞破坏,抢妹妹东西,不爱吃饭。真的是叫苗三和碧清无语了。
“幸好,小圆圈给嫂子带了,否则我可真带不过来这两个孩子了。”碧清对白紫说。
“我觉得还好,这叫甜蜜地折腾,再苦再累也是甜的。”白紫道。她不能生孩子,能有小圆圈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承欢膝下,已经很高兴了。所以,非常疼爱小圆圈,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
碧清看在眼里,心里感动,自愧不如,亲娘真的不如养母啊。
这时,小圆圈从外面进来了,哭着叫:“哥哥摔倒!”
大人们听说,蜂拥似地跑出去看。果然看到小菜苗跌在地上,身上手上脸上到处是泥巴。
“啊啊!”小菜苗在哭。
大家过去一瞧,小菜苗手上划破了一点点血。
“血!”小圆圈又提醒大家了。
问题不大,大家也就不用担心了,反而回头来夸小圆圈聪明!
“小圆圈真棒,长大了,知道会给哥哥报信了。”苗三夸道。
“爸爸!”小菜苗张开双手要苗三抱。
“爸爸,抱!”小圆圈也转向苗三,张开双臂也要抱。
“小圆圈,叫叔叔!”苗三对小圆圈说。
“叔叔!”小圆圈叫了,那种失望和不解的神情,叫人伤心。
于是,苗三一手抱着小菜苗,一手抱着小圆圈往屋里走。
这一幕更加激发了白紫对苗恒的思念。白天,等小圆圈睡了,白紫会伺弄房前屋后的花草。她把金鱼缸从洗手间那里挪到院子里来了。还另外买了两鹦鹉,是一对爱情鸟,关在笼子里。一只鸟的颜色是蓝黑头的,取名叫“小蓝”,是母的。一只鸟的颜色是绿色杂毛的,绿色的背,橙色的肚皮和火红的尖嘴,这只叫“小绿”,是公的。
她总想着,小绿代表苗恒,小蓝代表自己,看到它俩挨着站在一根棍子上,一起唱歌,感觉很亲厚,它们应该懂爱。
如果等小蓝生鹦鹉蛋了,也许苗恒就回来了。可是,从年头养到年尾,小蓝啥也没生,白紫的心里很失望……
晚饭后,照顾小圆圈睡下,她起身坐在电脑前,看苗恒写的文章,从字里行间寻找他存在的身影和心路历程。
一天午饭后,大家散去,苗三还要洗碗。白紫抱着小圆圈没有立即离开,她问苗三:“你猜你大哥可能去哪了?是上天还是入地?”
“应该还在凡间,具体位置在哪不清楚。他的功力比我强,可以很好地把自己隐身起来。我很难探到。”
“那你说,他还要多久才现身?”
苗三摇头,无法回答。大哥素来行事古怪,外人无法揣测。
“我记得他可以隔空察看别人的情况。那就是说,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知道火苗山庄的动向,看到我们大家好好的,他才放心地在外面漂,对不对?”
“嫂子,你想干嘛?”
“我想总有事可以逼你大哥现身吧?”
“你打算做什么?”
“没事,我知道怎么办了。”白紫说完话就要走。
苗三看出他眼底的一抹绝决和冷意,她不会是要寻死逼迫大哥现身吧?
“等等,”苗三叫了一声,“嫂子,你别着急,跟碧清在家好好的带孩子,我去找大哥,由我负责把大哥找回来。好吗?”
“那就辛苦你了!”
当即,苗三打点行装,背上背包,出发了。
白紫开始有了希望,人也不恍惚了。尽心尽力照顾碧清和两个孩子,给他们洗衣做饭,任劳任怨。
有一天傍晚,孝忠跑到后院,对着白紫“喵喵”叫。叫两声又往前院走两步,叫两声又往前走两步,白紫好奇了,跟着它去了。
孝忠把白紫引到蘑菇屋——宠物室。白紫往宠物室里一瞧。呀!小花生了两只小猫崽,好小好小,像老鼠那么大。小猫崽一只白色,一只棕色。其他猫围在那观瞧,很新鲜的样子,跟人一样,爱凑热闹。
“哈哈,基因变异了!竟然生出纯白色的小猫了,白猫正是我们家缺少的毛色。”白紫高兴地大叫。
白紫去把碧清找来,一起商量怎么照顾刚生产完的小花猫。
因为碧清是生过孩子的,有生产经验。提出了很中肯的建议。
白紫双手赞成,说办就办。她们把一个宠物室用门板等木料一分为二。让小花猫母子们与其他大猫分开。方便照顾产妇小花猫和幼崽,并把孝忠也放进来,让它们一家幸福地呆在一起。
等不到鹦鹉小蓝生蛋,没关系,因为小花猫生崽了,白紫的心情好了许多。火苗山庄添新成员了,苗恒要是知道不知有多开心啊!他平日里最喜欢小猫们了。他神通广大,知道火苗山庄有喜,应该会快快回来吧。但是白紫转念一想,心里又悲伤了起来。苗恒能为小花生了崽跑回家,为什么就不能为了她白紫而回家?说她白紫还不一只小猫,岂不是叫人更气愤。
白紫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心里左思右想,觉得很委屈!她这一年来带孩子很辛苦,既当妈来又当爹,身心疲惫。她想不通,先前那么宠她疼她爱她的丈夫苗恒怎么会一去不返,长达一年之久,也不来个音信。这是人干的事吗?以前的信誓旦旦,情意绵绵都是假的吗?哎,不过他确实不是人!所以干不了人事!神仙必有神仙的作派。
501.归来之喜
一个冬天的清晨,白紫起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看着窗外,雪花飞舞。
“哇,下雪了!”
记得那年,雪后初晴,她与苗恒一队,跟苗三他们打雪仗。今年的雪下的忒早,苗恒还没回来,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衣服穿。白紫非常挂念丈夫。
穿戴整齐之后,她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小圆圈,才放心地出门了。她要赶紧去做早餐了。原本这些活都是苗三做的,现在苗三出去帮她找苗恒,那白紫必须好好帮他照顾他的妻子儿子。人要自觉!
当她打开客厅的门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院子里舞剑。玉宇琼楼,满树银花,公子舞剑,剑气长虹……他一转身,刚好剑直指白紫方向……
白紫怔在那,拽着手机贴在心口,眼睛湿润了……
苗恒回来了!
“娘子,早安!为夫等候你多时了。”苗恒从容地收起剑,提剑来到白紫身边,微笑里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紫问。她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兴奋与激动。
“昨天半夜到的。”
苗恒把剑往门框旁边墙上一挂,然后温柔地拉着白紫的手往里屋走。
“走,带我去瞧瞧我们小闺女。”
“你怎么没有回房?”
“昨天回的太晚了,所以就没有去打扰你母女俩,我在阁楼上住的。”
快走到房门口时,白紫拉住他向前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拦腰抱住了他。
同时,“嘤嘤”地哭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苗恒道。搂着她的头,亲她的额头。双手托着她细端详。“你瘦了。”
“你去哪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白紫委屈地流下了眼泪。
苗恒没说什么,只是抱紧她。他这一次真的伤了她的心。他在外面当人家宠物猫肯定爽啊,有吃有喝,东窜西跳,不用干活,不用管人情世故,自由自在,轻松快活。可白紫就不一样了,要做事要带娃。
“我答应你,下次再也不离开你了。”
白紫听到他的承诺,心里才好受些。一年来的生气郁闷随着刚才他那一抱一亲全部软化了,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喜乐幸福,深情款款。
白紫把眼泪一擦,拉着苗恒进房来看小圆圈。想不到她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在用脚踢被子玩。
小圆圈看到白紫进来,咧开嘴叫:“妈妈!”
苗恒看到小圆圈长大许多,眼睛像似会思考一样,更加有神了。小胳膊小腿还有肉嘟嘟的小模样,真叫人心疼。
“哎,乖闺女,叫爸爸。”白紫把苗恒床前一推,对小圆圈重复道,“叫‘爸爸’!”
“妈妈。”小圆圈不听不叫,看着苗恒愣了一会。
苗恒也知道小孩怕生,并不在意,越发三分讨好七分喜爱地伸出双手要去抱她。不料,却吓得小圆圈躲开了,哭嚷着:“猫,猫,猫!”
苗恒心里一动:小圆圈的元神是谁?怎么能看出自己是一只猫升仙过来的?怎么自己看不出她的元神?难道她是比自己级别更高的神仙下凡来历劫吗?有待查!
“小圆圈,你说什么呢?他是你的爸爸,让爸爸抱一下。”白紫道。
“别,孩子许久不见我,认生。慢慢来。”苗恒劝慰道。他在仔细观察小圆圈,心中疑虑丛生。
苗恒之前做了早餐,所以叫白紫母女俩赶紧洗漱,带着她们去用早餐。白紫发个微信叫碧清来厨房里用餐。
这时,白紫才想来。几天前,她派苗三去外面找苗恒了,至今也没有一点音信。
“放心吧。他马上就回来。”苗恒道。
当碧清带小菜苗过来吃饭时,苗三紧随其后。这苗恒找人回家,这速度太快了。也没见他打个电话,就让苗三瞬间到家了。难道他是用臆念操控一切的?白紫心想。
一家人终于又团圆在一起吃饭了!这种阖家欢的场景久违了。
白紫一直在给小圆圈喂饭。苗恒很快吃完了,要来替白紫给小圆圈喂饭。可是,小圆圈就是不要苗恒喂,闭口不吃,直嚷着“妈妈喂!”,又指着苗恒奶声奶气地说:“猫!猫!”
“哈哈,小圆圈说对了。她是想告诉爸爸,我们家小花生了两只可爱的猫崽了!”碧清大笑道。
苗恒好像没听碧清的话,变得有一点不愉快了,对苗三说,这一个星期,把小圆圈放到你们那边带。
“好的,没问题。”苗三道。他觉得,大哥大嫂久别重逢,胜新婚,应该要有自己的私生活。
“小菜苗和小圆圈玩得来,在一起可高兴了,不愧是……”碧清说到这戛然而止。但是,在场的大人都听明白了。
“一直都是我带小圆圈,她离开我我会闹腾的。”白紫道。母女情深,不忍分别。
“那就请你到前院去住一个星期。”苗恒道。
苗三,碧清听了惊呆了。白紫更是张口结舌。都不明白苗恒的意思。
“好了,就这样定了。”苗恒吃完,把碗筷一推,回后院去了。
“啊,别怪大哥,他可能刚回来旅途劳顿累了。”苗三赶忙打圆场。
“也许吧。”白紫附和道。她不敢苟同,苗恒想去哪个地方都是瞬移,不会有“旅途劳顿”之说,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根本不是苗三所说的。他们兄弟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此次,苗恒回来,对她忽冷忽热,忽远忽近,叫她患得患失。
小圆圈为什么总是叫苗恒作“猫”?“喵”、“猫”、“锚”等,小圆圈到底是叫哪个意思?
她吃完饭,让碧清先抱小圆圈过去前院玩。她自己去后院,收拾衣物和洗漱用品。
白紫回到卧室,看到苗恒坐在电脑前看东西。她走近些,站在他身后也看屏幕。原来他是在看他的第二部网络小说——《假如我只活50年》的读者评论区。
“老公,你怎么了?小圆圈不叫你爸爸,你就不高了?”白紫道。
“没有的事。”苗恒道。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母女赶走?你是怪我没教好孩子?”
“你想多了。”
502.他怎么了
然后,白紫没有再说什么,心里闷闷的,直接去忙着收拾衣物、奶粉、尿片等东西。她在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已经放慢了速度,他在等待着苗恒给她一个解释。可是,苗恒始终没有。她只能赌气地走了。
白紫和小圆圈住到前院客房里了。碧清过来帮忙打扫卫生。
“嫂子,缺东西了就说。”碧清道。
“谢谢你,碧清。”白紫道,“我这边没事了,你去忙自己的吧。”
“好的。”
碧清走到房门口,停顿了一下,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回了自己的房间。碧清把门一关上,就开始对苗三发牢骚
“大哥到底怎么了?一年不回家。回来了也不给嫂子一个好脸色。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他这何止是小别啊?”
“大哥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你要在嫂子那边好好劝慰她,我去看看大哥。”苗三说道。
“嗯。”
苗三出门往后院去了。
后院客厅里,苗恒在来回踱步,他在想事。
“大哥,有烦心事吗?”苗三问。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问一下你。”苗恒示意他坐在沙发上。苗三便坐下了。
“你可看得出来小圆圈的元神?”苗恒问。
“看不出来。”苗三答道。
苗恒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哎!她一眼就认出我是猫!”
“我与她相处这么久,她从来没有指我是猫呢?你已是小仙级别!本来更难识别,她是怎么看出来的?这着实是叫人想不通。”
“她好像很怕我,她会是谁呢?”
“大哥,你不是万里传音吗?问一下你干爹或者青烟师傅不就行了吗?”
苗恒听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指着苗三说:“对,对,我差点忘了。”
“大哥,你最近一年去哪儿了?”
苗恒把他化作一只猫到了一个盆地小山村,成为了一位老妇人的宠物猫的事,如此这般详细地讲了一遍。
“哦,我算是明白了,你当猫当久了,失去了人性,所以现在木头木脑的。”
“有吗?”
“还说没有,都没有我机灵了!”
“嗯嗯。”苗恒点点头,认同了。莫非小圆圈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认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苗恒心想。
苗恒又问了一下最近外界有什么新闻。苗三说,萧冠星被当做鼠怪抓了起来之后关了十天半个月,全家人都受他连累,被旁人认作是鼠窝一家。萧冠星的父亲及时站了出来,大义灭亲,要求警方处死鼠怪,以安人心。
“你是说萧冠星死了?”苗恒问。
“官方媒体证实了,千真万确。”苗三说。
苗恒屈指一算,眼放精光,说:“官方媒体也被骗了。萧冠星阳寿未尽。”
“可是他家确实死了人,办了丧事,还把尸体送到了殡仪馆去火化了。莫非是他家手眼通天,买了个死囚替他死了?”
“不可能,你以为是在旧社会啊!”苗恒眼珠子一转,“我去打探一番。”他人说完话就消失了。
苗三不知大哥去干什么,心想,先回去等消息吧。便出了后院客厅。
苗三往后院走的时候,碧清让小菜苗在床上睡觉,一边用手机给他放了一些小故事听。她自己提了一壶开水到客房里来了。
“嫂子,我给你送开水来了,晚上还给小圆圈泡奶粉呢。”碧清道。
“我们到这里住,给你增加负担了。”白紫道。
“咱们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你大哥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把我们母女俩都赶出来住了。”
“没事,嫂子,你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到时候大哥自己肯定会耐不住性子,要把你们母女请回去住。”
“上次我们只是斗了一下嘴,他都可以忍心在外面漂一年,你说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碧清见白紫情绪很差,也不敢多说。微笑地安慰道:“我已托苗三去打探消息了,他们兄弟俩应该是无话不谈。我和苗三都站在嫂子这边,支持嫂子。如果大哥有对不起嫂子的地方,要么我们把他赶出去,要么我们自己出去住,不陪他了。”
白紫被碧清的逗乐,“噗嗤”地笑出了声。碧清看到嫂子笑了,才放心了一些。然后,她招呼嫂子早睡,就退了出来,回自己的房间带儿子。
等她回来时,小菜苗已经睡着了。旁边的手机里还在“叽里呱啦”地讲着故事。
碧清刚要脱衣打算上床睡觉。苗三回来了。
“大哥怎么说?”碧清忙问。
“什么怎么说?”苗三反问。
“你别装糊涂啊?大哥怎么回家不理嫂子了?”
“怎么就叫不理你嫂子了?”苗三突然间醒悟过来,“你是说他们应该好好在一起亲热亲热,对吗?”
“当然啊,”碧清放低声音,“他们这时候正是干柴遇烈火!一触即燃。”
苗三笑道:“大哥是神仙,定力极强,不至于。”
“大哥是不是在外面有外遇了?”
“休要胡说!大哥跟嫂子不是平凡的夫妻,是前世注定的,在他看来,人间一天即天上一年。分开只过了一天,有什么好解释?”
“吭,神仙有什么了不起。”碧清道。她躺进被窝里,在小菜苗的腮帮处亲了一口,满足地睡下了。接着,苗三脱了衣服,在妻子身边躺下。
儿子已睡着了,苗三和碧清夫妻俩便放心地做起那件事来……由于嫂子睡在客房,客房与主卧之间只隔了一间客厅。苗三和碧清行房都有所顾忌了。动作很轻,闷声不响,后来,只能草草了事,便各自睡去。
虽然,苗三夫妻俩干活很注意了,要有多“轻浅”就有多“轻浅”,但是,对于只有一间客厅之隔的客房里的白紫来说,她还是很敏感地嗅到了那种叫人脸红心跳的气息。加上今晚,后院住着自己的分别了一年的丈夫苗恒,这一刻,如何叫白紫能宁神静心呢?刚好,此时,女儿小圆圈已睡着了。小娃娃睡觉深,没有三四个小时,一时半会不会醒。白紫便悄悄地下床来,穿好衣服,偷偷地打开堂屋的大门,溜出去了。
503.惊天大密
白紫到了后院,轻轻一推门,门就开了,啊哈,苗恒没锁门,是故意的吧?白紫满心欢喜,二话没说,悄悄地就进去了。
她轻轻地来到卧室门前,房门紧闭,听到有说话声传来了。白紫立即停下准备扣门的手,蹑手蹑脚地,猫着腰走到窗户底下,伸出头去瞧。只见屋里一盏烛火,昏暗诡异,苗恒为什么不开电灯?
当她把目光移到床上时,看见了苗恒在床上盘膝打坐。
“干爹,你能告诉我苗三和凡人生的小闺女的元神是谁吗?”
白紫往房里扫视一周,房里空荡荡的,除苗恒外再无旁人。所以,没人回答苗恒,他在自言自语。
“是他,怎么是他?”
白紫心想,苗恒口中的“他”指的是谁?那个所谓的“他”就是小圆圈的元神吗?
“哦,难怪我察觉不出来。”苗恒接着又说“这女娃子为什么总指着我说是‘猫’?”
“哦,原来如此!干爹,我明白了。再见。”
这是史上最没意义的听墙角,白紫只听见苗恒一人闭眼在说话,他叫的“干爹”又是何方神圣?苗恒都已经是小仙了,那他的干爹是不是大神啊?哎,听了等于没听,什么都没有听出来。白紫看着苗恒还在打坐,太无聊了,准备走。可是,就在这时,白紫看见苗恒身体发生扭曲,缩小,再成形,变成一只斑斓虎纹的小猫。
“他是猫怪!!”白紫惊出一溜跟头去,吓得大气不敢出,连滚带爬出了后院。
她跌跌撞撞回到前院客房时,心里还是“扑通扑通”地狂跳,用手直拍胸脯。她走到床头,看见小圆圈睡得正香,呼吸均匀,在小女儿的梦中,定是一个风清月朗的,和善有爱的世界。白紫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喝,坐在床边喝了起来,才稍稍定了神。然后,脱衣服上床睡觉。
苗恒不是自称小仙吗?怎么变成了“猫怪”?如果他是“猫怪”,苗三跟苗恒是兄弟,那苗三肯定也是也“猫怪”!难怪火苗山庄的宠物室里只养“猫”,而且养了那么多猫。对了,苗恒和苗三都喜欢吃鱼,虾米,海鲜啊,可以说是无鱼不欢啊!
苗恒一不高兴就把萧冠星变成了“鼠怪”,他会不会一不高兴把自己也变成“鼠怪”、蝙蝠什么的?白紫细思极恐,再也睡不着了。起床穿衣,收拾了一个背包,把小圆圈急须用的奶粉、尿片、衣物等东西。然后就给小圆圈穿衣,穿完后抱着她,轻轻地来到客厅。白紫现在不敢回后院拿自己那辆甲壳虫的车钥匙,幸好她熟悉苗三经常把钥匙串扔在茶几上。她慌忙过去找,猜对了,一拿一个准。
白紫背上背着包,怀里抱着孩子,连夜出了火苗山庄,往村口走去。
半夜00:12,白紫母女俩摁想了御景嘉园自家别墅的大门。白千叶来开的门,吃惊非小。
“爸,不好意打扰你睡觉了”白紫道。
“来了怎么事先不挂个电话,好让我去半道上迎你啊!”白千叶道。做父亲的猜白紫可能是太思念丈夫了,所以有了这等异常之举。真是一个可怜女儿。苗恒不在家常常失魂落魄。
白千叶一边把女儿拉进屋里,一边帮她接过熟睡中的孩子。他们一起上楼来。
“可有苗恒的消息?”白千叶问。
“有了,他回家了。”白紫答。
“哦,真的吗?什么时候回的?”
“今天,不,是昨天半夜到家的。”
“苗恒刚回家,女儿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陪在他身边吗?”
白紫没有即时回答。她把小圆圈安放在床上睡觉,才拉着父亲出了房门。
母亲这时也惊醒了,坐在床上直唤:“千叶,千叶,你在外面干什么?”
白紫和白千叶闻到涂玉兰呼唤,赶紧进到涂玉兰的卧室里。
“咦?女儿回家了。”涂玉兰惊喜道。
“妈妈!”
白紫一头扎进母亲的怀里,哭了起来:“妈妈呀,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原以嫁了一个良人,却不知苗恒他……他竟……”
“啊,苗恒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白千叶疑感道。
“女儿,你实话说,苗恒是不是带了一个野老婆回火苗山庄了?”
“不是!”白紫摇头,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哎呀,你说呀,他到底怎么了?”
白千叶着急地问。
“他在外面有外遇了?”涂玉兰继续发挥女人的想象。
“不是,妈!”白紫鼓足勇气道,“苗恒他竟是一只‘猫怪’!”
“不可能,多好的一个后生,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他是‘猫怪’?这话可不能乱说。”白千叶道。
“女儿,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涂玉兰问。曾经绑架她的人就说过,说苗恒是怪物,会在电梯里突然间现身。
然后,白紫把苗恒回家后,赶她和小圆圈到前院客房去睡觉。白紫半夜起来回后院,在卧室外面的窗下听墙角,亲眼见到苗恒由人变成猫诡异的,叫人窒息的一幕。她差一点都出不来了。
白千叶和涂玉兰听后,惊恐无状,白千叶瘫倒在沙发上,涂玉兰靠在床头靠背上,不发一言。大家都是六神无主,害怕,担忧,各种不安情绪漫延开来……
“要不,我们报警吧,就像处理‘鼠怪’那样。”白千叶终于冷静下来说。
“我想,苗三是不是也是‘猫怪’?”
“应该也是的。”白紫肯定地点点头,“虽然我未曾见过苗三变化的情景。但是,他也是有异能的。萧冠星的蓝月别墅就是苗三施法炸的,无声无息地倒蹋,如同发生天崩地陷一样。”
“哎呀!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结婚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早发现?苗恒有没有伤到你,把魔性传染给你?”白千叶问。
“没有。他对我很好!从不让我干什么家务活,只是一昧地哄我开心!”白紫道。
“哎哟,女儿,事到如今,你还在被他迷惑着。千叶,别说了,赶紧打110。”涂玉兰道。
白千叶听到此,掏出手机要拨电话。
“不,爸,你们不能报警!苗恒是我丈夫啊!”白紫醒悟过来,赶紧去阻止白千叶的行为。
504.指认亲夫
白千叶要打110报警,说苗恒是“猫怪”。白紫赶紧制止,她心里很矛盾,怕猫怪,又念及与苗恒以往的夫妻情份。
“你要懂得人妖殊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白紫!”白千叶道。
“女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可是,事已至此,我们要求自保。”涂玉兰道。
“这么多年来,苗恒对我恩爱有加,对你们也是视如亲生父母。给我们买这么一栋大别墅,支助我们买店面开眼镜店。你们说他哪一样对不住我们?”白紫道。
“他对我们是好,很孝顺很有爱。我们又没说要对他怎么样?只是想请警察来管束他。”白千叶道。
“爸,你们今天打电话叫警察去抓了他和苗三,就等于借刀杀人啊。前面有‘鼠怪’为例,苗恒抓去会死的。”白紫道,“容我想几天吧。”
“好,好,我们不报。你赶紧回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涂玉兰突显温柔,和颜悦色地宽慰女儿。
白紫确实累了,打着哈哈道:“晚安!”白紫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待白紫走后,涂玉兰就开始撺掇丈夫报警。“一想到我们女儿跟一只‘猫怪’同床共枕这许多年,我就头皮发麻。快,快报警,趁女儿不在火苗山庄,趁他们还没察觉女儿出来,叫警察去把苗氏兄弟收押了。”
“这不太好吧?”白千叶道。
“我们好端端好一个女儿,跟了‘猫怪’四年,已是仁至义尽。还要怎样?”涂玉兰双手合十,“阿弥佗佛,幸好白紫没有跟他生孩子。”
“你答应了女儿,就应该做到。一切明天醒来再说。”
“我睡不着!”
白千叶不管她,只顾自己躺下睡觉。
清晨,火苗山庄,碧清去客房邀请白紫去厨房用早餐。到房里一看,人影也没有,小孩的衣物用品都收干净了。碧清就去后院问苗恒。苗恒以为白紫去阁楼上睡觉了,赶紧跑上楼去看,空空如也。
接着,苗恒、苗三和碧清三人在前后院都找了一个遍,都没找到。苗三又发现客厅里的车钥匙不见了。
“别找了,她可能回御景嘉园了。”苗恒道。
“你一年不回家,人家想念得紧,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你对人家却是那般的冷淡。她伤心了!”苗三对苗恒悄声道。
一旁的碧清道:“大哥,你这次做的真的太过份了!若是换作我,都有跳井的心了。”
“碧清,别乱说。大哥已经够烦心了。”苗三道。他伸手把碧清推到屋里去。
“苗三,碧清说得对,我立刻去岳母家。”苗恒道。然后大踏步回后院去了。
十分钟后,苗恒敲开了御景嘉园别墅的大门。涂玉兰来开的门。一看到是苗恒,惊惧地尖叫起来:“猫怪来了!猫怪来了!”
随之“嘭”的一声,她就把门带上了。她二话没说,掏出手机报警。
苗恒吃了一个闭门羹,还被岳母叫做“猫怪”,这是为何?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是猫升仙而来的?白紫现在在哪?
苗恒一个闪身进到了白紫的卧室。白紫不在房,床被是乱的,可想而知她起得比较匆忙。他又溜到房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妈,你刚才叫‘猫怪’吗?”白紫的声音在问。
“苗恒来了,我把他关在门口了。”涂玉兰道
“他说什么来着?”白紫问。
“我可没有给他分辩的机会,直接报警了。”
“啊?!”白紫大吃一惊。
这时别墅外面,警车长鸣。苗恒赶紧瞬移到屋子外面去了。
很快,警察来到门前,敲门,“开门开门,警察来了!”
“来了,来了。”里面有人答应着。门很快打开了,白千叶出来了。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
白千叶拿眼扫视四周,他看到苗恒站在人群中。还围了许多小区里的吃瓜群众,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猫怪在哪?”警察问。
刚好这时,白紫和涂玉兰都从里面冲了出来。涂玉兰指着警察一旁的苗恒大声叫道。
大家把所有的目光聚集在苗恒身上。他很年轻,英俊潇洒,从容淡定,怎么看都不像是猫怪啊?妖魔鬼怪,在众人心目中应该是面目狰狞,形容猥琐的样子。警察怀疑地看苗恒,又看看白家三口人。
“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我不是猫怪。我是白家的女婿,叫苗恒。住在老福山村。昨天因为跟老婆白紫闹别扭,她一气之下,跑回了娘家,恐怕现在还在气头上呢。”苗恒对为首的警官说。警察们被苗恒这么一说,气消了一半。
“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白紫在哪?”警察问。
白紫慢移两步上前,说:“就是我。”声音不大,有些心虚。
苗恒盯着白紫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穿。白紫躲闪着,不敢瞧他。一则是畏惧他是“猫怪”;二则是往日夫妻的情份叫她为难,拿不定主意。
“老婆,请你跟警察同志解释清楚。”苗恒对白紫说道。一边走向白紫。
可是白紫害怕,立马后退,神色恐惧。“你别过来!”她叫道。
“白紫,你快跟警察说,昨晚,你亲眼见苗恒现出原形了。”涂玉兰在白紫身后道。
“假报案,扰乱公共秩序,你妈将受到行政拘留。女儿,你就实话实说吧。”
“猫——猫——!”这时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女孩从屋里出来,一眼瞧见了苗恒,叫了起来,立马吓哭了!
童言无忌,一岁多的小娃是不撒慌的,事情再明白不过了。在场的所有警察顿时提高了警惕,有些人做好随时准备掏枪的动作。
“他就是猫怪。”白紫鼓起勇气指认苗恒是猫怪——那个与她温存蜷蜷了四年的丈夫。
“啊?”
“天呀!想不到啊!”
“请警察先生务必抓住猫怪,为人间除患!”
一群不明真的围观群众骚动起来。
与此同时,白紫抱着小女娃头也不回地快步进了屋子,她泪如泉涌!她意识到,从此刻起,她白紫和苗恒处在对立面了,他们终归是人妖殊途!
苗恒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带走了,他没有反抗,只是三步一回头,看向白紫进去的那栋高大漂亮的别墅。
505.苗恒入狱
苗恒被带到“13号重犯监狱”,东边墙上有一个小窗户,从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缕光线把屋里照出了一个大概情形。里面除了一个两米长,正方体的大铁笼,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苗恒闻出了大铁笼有萧冠星的味道,原来,萧冠星当时就是关在这个监狱里啊。
一个警察过来,打开了铁笼的门,用手枪指着对苗恒道:“到铁笼里去!”
“我是人,不进笼子。”苗恒大无畏地说。枪在他眼中没有一丝威慑力。
“有人证说你是‘猫怪’!”
“我已经说过了,我老婆的话不可信,我们小两口正在闹别扭。”
“有一个小女孩也说你是猫。”
“三岁小孩的话你们也信?何况我的女儿才一岁半。她懂什么?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那就随你,不进笼子,没有饭吃。”
“没有饭吃也不进。”
苗恒说话很悠闲自在,周围环境没有败坏他的情绪。
然后警察转身出去了,门重重地被关上。
苗恒走到大铁笼前,屁股向上一抬,整个人就坐在大铁笼上了。他盯着那个透光的小窗户。心里有一点纳闷:白紫是不是昨天夜里偷看到他现原形修炼了?
有时,现出原形修炼,会事半功倍。他不曾料到去前院睡觉的白紫会突然回到后院。看来,白紫吓得不轻,见到他就害怕,都不敢与自己对视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还须自己与她单独见面解释一番。
昨天苗恒与鸡公公干爹交流了一下,干爹告诉苗恒,他的养女小圆圈其实是冥界冥王子统,他来到凡间度劫了。在他的元神记忆里,他与苗恒有夺妻之恨,想必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苗恒的。这一世入凡,他化作小女娃小圆圈,日夜与白紫粘在一起,每天窝在白紫怀里睡懒觉,他得偿所愿了。
所有这些,都将在她无意识的状态下表现出来。她现在还小,不会有所动作,到了后面应该会越来越明显。苗恒心里有一丝隐忧。
不过知道小圆圈的底细,就可以提防了。
他原本想掏个手机来给苗三发信息,哦,忘了。刚才,进这间牢房的时候,他的手机被迫上缴了。切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他在屋子里四处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摄像头。不过这里光线昏暗,有摄像头也拍不到什么啊。
于是,他坐在地上开始盘膝打坐。
他的元神溜出了窗户,他要去告诉苗三,警察很有可能要抓他,得让他安排好家里诸事啊。
当苗三把碧清母子送回岳母家时,警察就到了火苗山庄。把苗三带走了。
然后,苗三也被关进了13号重犯监狱。与苗恒是隔开单独关押的。苗恒教他,先委屈求全,不能在人间暴雷仙力,待他这边布局完就设法脱身。苗三谨遵苗恒吩咐。
苗恒算了一下时间,在这个昏暗地方已经被关了8个小时,中饭和晚饭都没有人来送。真是说到做到啊!苗恒在心里冷笑一声。“咻”一下,元神又离开了监狱。他到火苗山庄找吃食了。在厨房的碗橱里,有一罐花生米,还有一罐头的鱼,两个剩菜,他只拿了鱼和花生米走了。然后,他又跑到后院去找了一些水果、面包和饼干之类的吃食。
苗恒回到监狱后,先给苗三送去了吃食,然后才回到自己牢房填肚子。
大约晚上九、十点了,苗恒猜着白紫肯定带着孩子回屋睡觉了。他便悄悄地来到她的房间,房间里熄灯了,白紫和小圆圈都已熟睡,小圆圈睡在床里边。苗恒轻轻地在她身边躺下睡觉,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安歇了。慢慢地,他摸到她的枕边湿漉漉的,他心里一紧,白紫不知流下多少泪啊?!这一次,他把她吓坏了,也伤透了心!他伸手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吻她的脸颊和额头。她的眼睛下边咸涩的,那是泪水的味道。他从心底对她发出一声一声的呼唤:“白紫,白紫,老婆,老婆!”
天蒙蒙亮时,白紫动了动身子,醒了,昨晚,她做了一个香甜的梦,梦见她被一个人抱着,那种久违的温暖,散发着苗恒的味道。她睁开眼睛一看,床上和屋里并没有苗恒的影子。
白紫心想:你不是很能耐吗?你怎么不来看一下我啊?你怎么不来跟我解释一下啊?
白天里,白紫看到头版头条新闻上说,火苗山庄里的苗三在昨天下午也被抓了。“猫怪现世”,跟之前“鼠怪出没”一样,令世人惊恐万分。网民发言一致要求警方枪毙“猫怪”,以绝后患。
“啊?”白紫吓出一身冷汗,不可以这样。她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她的闺蜜冰芬打电话来了。
“白紫,网上说我师傅是猫怪,还说是你指认的,是真的吗?”冰芬问。
“冰芬,请你现在就到我家里来,我把一切的事情都说与你听。”
“你在哪个家啊?”
“御景嘉园。”
“哦,等我!”
一个小时之后,冰芬到了别墅,涂玉兰把她迎进了客厅。
“冰芬,你来得正好,可以帮我们劝劝白紫。这个时候,人人都说我们是猫怪,都是敬而远之,唯恐避之而不及!你能来,真是患难见真情啊!”涂玉兰见到冰芬如见救星,向她倒起苦水来。昨天,白紫米水未进,终日以泪洗面,把做娘的担心坏了。
“阿姨,您放心,我来劝她。”冰芬道。
“好,好,辛苦你了。”
涂玉兰把冰芬到到白紫的房间,就去厨房忙活了。
白紫见到冰芬很高兴,心里宽慰不少。
“白紫,你快跟我讲讲,我师傅怎么就变成一只猫了?”冰芬来了直奔主题。
“你呀,还是这么急性子。我问你,你现在有时间听我讲吗?”白紫道。
“有,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一整天。”
“你不怕孩子找娘啊?”
“有人带,不用我操心。”
涂玉兰端着一个托盘,送来了一碗青菜肉丝粥和两碗茶水。把东西放到桌上,她问冰芬要不要来一碗粥。冰芬原想说不用,但是觉得自己可以陪白紫吃,就要了一碗吃。
506.是仙是妖
白紫和冰芬吃完稀饭,下楼到客厅里来。小圆圈已经交由涂玉兰和白千叶带了。
“冰芬,请陪我到外面走走吧。”白紫说。
“嗯,好。”
她们告别了白紫父母,来到了别墅小区的休闲广场。这广场上有休闲长椅、划船器、美腰机、荡秋千等等。此时正是下午两三点钟,大家要么在上班,要么在上学,所以这里人很少。白紫和冰芬选择了一条干净的长椅而坐。
“冰芬,我跟你说,苗恒很早就在我面前自称是神仙。你相信这个世间有神仙吗?”白紫说。她放眼远眺,铁栅栏外面远处的大马路上车水马龙,很热闹。
冰芬盯着白紫的脸看,不相信。苗恒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虽然长得好看一些,也会写文章,厨艺很棒,那还没到成神的地步了。
白紫回过头来,看着冰芬,很认真地说:“几年前,我和苗恒一起经历了蓝天新都电梯坠落的事,你可有印象?其实,当时电梯坠落时,我们确实被困在电梯里,是苗恒用仙术把我们带到了老福山村。”
“天啊!这是天方夜谭啊,太不可思议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呀?这么大的事,你还真能忍得住!”冰芬惊呼道,人也跳将起来。
“嘘——轻一点,我就怕你这样,所以一直不敢跟你说。”白紫向她使眼色,又做动作。冰芬才安静下来,坐回位置上。
白紫选了有关苗恒的几件超能力的事对冰芬讲了,不管是苗恒从蓝月别墅救回白紫(蓝月别墅炸毁之事就选择保留了,没有全说。),还是,白紫跟苗恒出游到内蒙古大草原,苗恒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出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白紫。每一件事都要把冰芬的下巴惊掉。她目瞪口呆之余,脑中也涌现了许多疑问。
“他若是神仙,怎么会下到凡间呢?”冰芬问。
“他说,我和他是前世的夫妻,他是追随我而来的。”白紫道。
“哇!好浪漫,想不到神仙也这么痴情!”冰芬禁不住鼓掌起来,眼中满是羡慕!
“你说,苗恒到底是神仙还猫怪?”白紫问。
“我觉得我师傅是神仙。我相信他!”
“可我亲眼见到他变成一只恐怖诡异的猫!那一瞬间已定格在我脑海中,永远都挥之不去了。”
“他是神仙嘛,还有什么不会变?肯定跟孙悟空一样,想变什么就变什么。这很合理啊!”
“我从没见过他变东西。”
“你不是说,你俩在大草原上时,他就变出了一个你,你和那个变出来的白紫同时亮相,已博得观众喝彩。”
“可是,深更半夜,房里无人,他变成一只猫想干什么?”
“这个嘛,我也想象不出,你最好当面问他。”
“我现在都不敢见他了。”
“那我去探监,替你问他。”
“别,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世!早就告诫过我了。”
“啊,莫非他真是猫怪?!”冰芬低着头,她现在也犯难了。她多么希望苗恒是一位普通人,或者是一位神仙也不错哦。
“事有反常必有妖!”
“如果,他真的是神仙,你指认亲夫,送他入狱,岂不是要寒他的心!”
“他,他不是有能耐吗?有有本事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啊!”
“他现在被关起来了,怎么来?”
“警察关不住他的。除非他心虚,确是猫怪……”
“你先前总说苗恒对你温柔体贴,妖怪能做得到吗?如果,苗恒是妖怪也是善良正直的妖怪。”
“善良正直的猫怪!有可能!”
苗恒到底是神仙还是猫怪,这个问题讨论来讨论去,没有定数。冰芬送白紫回家后,她也回家去了。
“苗恒是一个善良正直的猫怪。”这一句话充斥着她的脑袋和心房。其实,在白紫的潜意识当中,她一直在给苗恒变成猫怪找借口,找原谅的他的理由!
这一天她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晚上白紫睡着后,苗恒又来陪她睡了,在她醒之前就离开了。她又以为自己是因为太思念对方而出现了幻觉。
苗恒被关在牢里的第三天,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了,身后跟着三位保镖。
医生在苗恒的手上抽了一试管的血走了。苗恒知道,医生是要用那一试管的,检查苗恒到底是人还是妖怪。所以,就随他们去了。
因为被抽了血,狱警们给他送了一大碗新是.的饭菜来了,有肉有蔬菜,还有红烧鱼块呢。他们考虑到应该留苗恒多活几天,毕竟“猫怪研究”才刚刚开始。
用完晚饭,苗恒休息了会。然后在牢房里跑步打圈圈,锻炼身体。累了,就坐下来歇息,跟你时间差不多,他又变出去了。直接到白紫房间里去了。
白紫已经睡着了,小圆圈不在房间里,可能是在岳父岳母房里哄睡。
苗恒像前两天一样,轻轻地躺在白紫身边。黑暗当中,白紫突然往床里面挪了挪身子,睁开了双眼,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的老公苗恒呀!”苗恒答。
“你是神仙还是猫怪?”
“我是初入仙境的小仙。”
“那你为什么变成了一只猫?”
“我最初的凡身就是一只猫,经过千年修炼成了精灵,再因为偶然机会,进入仙界,遇贵人帮助,迅速飞升成仙。”
“你到底是人,还是猫?”
“我先是猫,后来修成精,化作人。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人类该有的五脏六腑、七情六欲统统都有。还有人类没有的超能力我也有。”
“我已经不相信你的话了,你有本事自己证明给我看。”
“好,我很快就会证明给你看的。”
苗恒起身走了,来去一阵风似的。白紫不知他去哪了,也不知他要去干什么?这一夜,苗恒没有再回来。
第二天,白紫回火苗山庄,空无一人。她猜想碧清带崽到娘家去住了。
当她来到后院时,看到一位古装的年轻女子在收拾客厅。白紫快步进去了,问:“你是谁?怎么会在此?”
507.趁虚而入
白紫回到火苗山庄的后院,发现有一位古代装扮的年轻的女孩子在收拾客厅。白紫很奇怪,问她是谁。
那位女孩闻声转过脸来,这一张脸很是惊艳。美丽如桃花盛开,白里透粉,粉里透嫩,明眸皓齿间更是摄人心魂。再加上古装装扮,婉约动人,此美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顿时,白紫心底源源不断地冒出了“十万个为什么”。
“我叫云朵。你又是谁?”那位年轻的女孩子反问道。
“我是火苗山庄的女主人,叫白紫。”白紫答,抬起下巴,故显出女主人的高傲。
可是,云朵听了白紫的话,把手上的抹布往桌上一扔,急走几步上前,杏眼圆睁,切齿道:“吭!你就是白紫,就是那个指认亲夫是猫怪的好妻子?我看兄长真是瞎了眼,遇到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无情无义、有胸无脑的笨女人!”
“你留点口德吧,有话好好说,不带你这样骂人的!你别忘了,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山庄是我兄长的,你已经把兄长送进监狱了。你和我兄长的情义从此一刀两断。从此,我才是火苗山庄的真正女主人。”
云朵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抖啊抖。白紫见她这副神情,这副作派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教养啊。暗自思忖,云朵与苗恒是什么关系?不如好好安抚云朵,向他打听苗恒的身世。
“你是苗恒的妹妹?”白紫问。她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当然啊,我有另外一个名字,叫‘苗二’,对了,兄长他带了一个小弟到人间来,那个叫苗三。”
“苗恒说,苗三是他在仙界美食城收的仆人。那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结拜妹妹,他最宠爱的妹妹,还赐与‘苗’姓,并输了几百年功力给我,助我修炼成精。即使你跟我兄长成亲了,都比不过我在兄长心目中的位置。我与兄长认识比你们认识早太多了,用你们人间一句话形容,就是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你们感情好,那苗恒为什么不娶你为妻啊?”白紫心中涌现出一股强大的酸劲。
“等他历劫回去,自然是要娶我的。我才是可以陪他天长地久的良配!”云朵把手一伸,靠墙的高茶几上的水杯平稳地飞至她手中,她从容地喝起水来。
她会隔空取物,果真是神仙!云朵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一种优越感和笃定,严重刺激了白紫。
“你别忘了,我才是苗恒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没事,请你打哪来回哪去?”白紫道。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心气,她气云朵的嚣张。
“吭,你不过是他在人间临时找的一个伴侣。在我们仙界来说,凡人一世如白驹过隙,不值一提。”
“我是东海的月牙公主,待我历劫完成,必会与苗恒长相厮守。”
云朵一听,神情突变,暗自思忖:兄长连这事都与她坦露了,真是情深意重。旋即,她笑得更大胆夸张了:“哈哈,无知的凡人!你从头到脚看看,你哪一点像我们仙境中人?你会读心术吗?你有透视眼吗?你会乾坤挪移吗?你会凭空生有吗?你会万里传音吗?哈哈!”
云朵连连问话叫白紫张口结舌,人就像一个泄气的皮球。云朵咄咄逼人的气势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她心中无比得意。云朵起身往门外走,道:“失陪,我去看我的兄长了。”话音刚落,云朵便消失不见了。
白紫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人瞬间瘫软在沙发上。云朵虽然态度不好,说的确是实情。她白紫哪像一位仙女,苗恒不过是给她捏造一个门当户对的身世背景,好让白紫坦然地接受他们结为夫妻。原来这一切都是苗恒的良苦用心呀!
不得不承认,云朵年轻貌美,灵气逼人,不失为苗恒的良配!可是,苗恒是她白紫的丈夫,她怎么可以拱手让人?哪怕只有一世的厮守,她也要好好珍惜!
白紫到阁楼上看了看,又到卧室里转悠,墙上挂着苗恒平时创作的字画。尤其是那一幅,苗恒的自画像。画中的公子,萧萧肃肃,爽朗轻举,好一位翩翩佳公子!白紫之前是把它挂在御景嘉园别墅那里的。成亲之后,就挪过来了。
一位男子,把自己的画像赠给一位女孩,不就是代表他以身相许吗?这是一种多么细腻真挚的感情啊?白紫盯着画像,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
她抚摸着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回想起他们夫妻同床共枕,如胶似漆数年,温情款款的一幕幕恍如昨日。他从未对她撒过谎,除了他离家这一年,叫她思念成疾,从未做过一件叫她伤心难过的事。这样的榜样丈夫哪里去找?她白紫何德何能可以拥有他的一片深情。她肉眼凡胎错把神仙当猫怪,真是叫爱人寒心,叫自己羞愧!
昨晚,苗恒来找过她了,不,前几夜,他应该也来过。只是,她睡得沉,恍惚间,还误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他一直还在意自己,挂念自己呢。
“我最初的凡身就是一只猫,经过千年修炼成了精灵,再因为偶然机会,进入仙界,遇贵人帮助,迅速飞升成仙。”苗恒昨晚亲口对白紫承认了他自己的身世,“我先是猫,后来修成精,化作人。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人了。人类该有的五脏六腑、七情六欲统统都有。还有人类没有的超能力我也有。”
他说的都是真的,白紫选择相信他的话。
刚才,那个云朵,很了不起耶。她好像很喜欢苗恒,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白紫越想越紧张,担心苗恒被云朵带走了。如果没有苗恒的真爱,没有他的眷顾,她拿什么去与云朵抗衡?
“我必须要去赢回苗恒的感情!苗恒是我的丈夫!”白紫在心里呐喊。
白紫打定主意,决计奋力一搏。她冲出火苗山庄,跑到车子旁边,然后启动车子,疾弛而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白紫一边开车一边嘴里在默默念叨着,她要去把她的丈夫抢回来。“苗恒是我的!苗恒是我的!苗恒是我的……”
508.释疑销案1
白紫一边开车,一边念叨着苗恒。突然,苗恒现身坐在副驾驶上。
“呀!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啊?”白紫惊呼道。
“注意开车!”苗恒提醒道,“老婆都喊了我三遍,我能不来吗?”
“我无意识的那样叫,谁知道你都听到了?”
“我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帮我解除关押?”
“这不是要去吗?”
“呵呵,你终于同意了!太好了!还是老婆心疼我!”苗恒开心地笑了,“老婆,我这几天被你害惨了。你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样对待我和苗山的。警察叫我进那个大铁笼,就是以前关萧冠星的大铁笼。”
“然后呢?他们怎么对付你了?”白紫偏过头来问。
“我是谁?我怎么可能屈身到大铁笼里去当怪兽呢?我说,我不进。警察说,不进就不给你饭吃。然后,他们就果真不给我饭吃。害得我还要自己出来到火苗山庄来找食物吃。”
“他们有没有给你用刑?”
“怎么可能?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新时代,狱警随便打人是要被追究责任的。昨天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同行的还有两三个保镖,他们在我身体里抽了一试管的血走了。然后他们昨天晚上才给了我一顿饱饭吃。呵呵,昨天的晚餐有红烧鱼块哦,是我最喜欢吃的,做的手艺还不错!
苗恒的话叫白紫心疼,她为自己之前的指证苗恒是猫怪的行为感到万分懊悔。她伸手过去抓住苗恒的手,流着眼泪道:“对不起,老公,我错了。我现在不论你是神仙,还是妖怪,我都不在乎了。就算你是猫怪,你也是善良正义的猫怪,也是我白紫的丈夫!”
“白紫,我们上一辈子就是夫妻,这一辈子,自然还是有捆绑在一起的,想挣脱都挣脱不了,越是闹腾越勒得紧。”
“对不起,都怪我,无理取闹。”
“好了,快点开车!我们到重犯监狱见。”
“等等!”
“嗯?”
“怎么外面的那些车子不动了?”
“我不是怕你开车出事了嘛,所以让他们先别动。”
“哇!你还会让时空静止?啧啧啧,真神奇!”
苗恒微微一笑,举手一扬,外面的车水马龙立刻流动起来。刚才静止的行人和车主对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你就不怕路口的摄像头会拍下这奇怪的一幕?”
“我对外界按下暂停键,对摄像头同时有用。”
“外面静止的这种局面可以覆盖多大面积?”
“方圆十里吧。”苗恒答。
其实苗恒可以让外界静止面积最大可达百里。这个静止覆盖面积完全可以由他自己设定。一般不用,因为这种仙术一旦施用影响面太广了。
白紫一边启动车子前行,一边问苗恒:“云朵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的结拜妹妹。你见过她了?”苗恒答。
“嗯。他是你的结拜妹妹,就这么简单吗?”
“是啊,不然怎么样?”
“没事。她刚才到火苗山庄来了,我已经见过她了。她说要去看你,有没有去啊?”白紫说。心里暗喜:看来云朵喜欢苗恒只是一厢情愿,苗恒并不承认与她有男女之情。白紫选择相信苗恒,就此作罢,不想挑破,否则没有的事都变成有了。
“我没见到,也许这会去了。”
“那你快点回去吧。”
“行,我就去。”苗恒伸出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心”形,往白紫面前一推。说道:“我把这个给你。”
“什么事?”白紫撇过头来一看,看到他在给自己比心,嘴角马上咧开了笑容,眉眼弯弯。美滋滋地说了一声:“收下,谢谢!”
然后,苗恒消失了,连车门都没打开,他就没影。空荡荡的副驾驶位置上,好像他从未出现过。
白紫先到了御景嘉园,拉上母亲涂玉兰,说要到公安局去给苗恒销案。
“什么?女儿你疯了?”涂玉兰大呼小叫道。幸好是在车里,车子行驶在大马路,没人理会。
“妈,是我说了。”
“白紫,你那天半夜抱着小圆圈回来时,三魂六魄都被吓掉了,我和你爸看着真真切切的。你现在又跟我说,你要我去销案?我怀疑你被‘猫怪’迷魂了!”
“妈,我们真的是误会苗恒了。他是一位神仙,有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超能力。他什么都会变,猪狗牛羊,田野村庄,高楼大厦,还有我这个大活人都可以变出来。所以说他变一只猫不稀奇!”
“女儿,你疯魔了!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呀,跟神经病一样。”
“妈妈,你还记得你曾经在吃饭的时候,跟我们说过一件事吗?就是说苗恒在潇洒食光总部电梯里突然变出来的事情。其实那是真实的。这是我和他一直不愿意把他真实的身份告诉你,你心直口快,怕你传扬出去。现在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否则我也不会告诉你。”
“……”涂玉兰似信非信。认真听着。
“妈,你现在跟我去把案子撤销,等他回来了,我们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
“女儿,他若是神仙,干嘛不让你生个自己的孩子啊?他若是神仙,为什么还要吃饭啊?他若是神仙怎么被警察抓住了,天大地大,他可以逃啊!还要我们去救他做什么?”
“妈,你问得好。他是神仙,可我不是,上一世我在寒冰潭泡久了,严重破坏子宫环境,无法受孕了。”
“医生检查你没事。”
“前世带来的问题凡人医生是查不出的。那些都将成为命中注定的‘不幸’。还有你说他为什么要吃饭,他入凡世,身体各项技能就会像一个凡人,需要吃喝拉撒。还有,监狱是管不住他的,他可以来去自由。他刚才都在你那个位置上坐着,与我说话来着。”
“啊!”涂玉兰吓得欠起身,又不能离开,只能坐下。
“人间有人间的法律,仙界有仙界的天条。他到了人间就遵守这里的法律。尽量减少施法的次数,以防遭天遣。”
“说的跟真的一样!”涂玉兰还是不太相信。
509.释疑销案2
白紫开车带母亲去公安局给苗恒销案。白紫给她解释了一大通,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涂玉兰还是不敢相信。
“妈,您还记得蓝天新都电梯坠落一案吗?当时是苗恒把我救出去的,他直接把我带到了火苗山庄。还有蓝月别墅崩塌,也是苗恒把我带离了危险地带。”
“哎呀,看你们办的什么事,先前那番解释,现在又是这番解释,绕来绕去,把我都搞糊涂!”
“妈,您就算可怜可怜女儿我吧,女儿没有苗恒是活不下的!”
“走吧,为了女儿,我豁出去了。”
报案人涂玉兰和证人白紫都用身份证在公安局那里办了销案手绪。理由是,白紫和苗恒夫妻闹别扭,苗恒离家出走一年。待他再回来,白紫怕他再走,就想让警察把他关押起来,收收心。
当天下午,苗恒和苗三被释放出来了。其实,苗氏兄弟俩的身世之前就有人非议,说得很邪乎。警方也想趁此机会深度调查一番。上次安排了生物学基因组的专家给苗恒抽血化验。得出结果是:苗恒和苗三都是人类,没发现异常。所以,没有检查和留待观察的必要了。现在有人销案,也只好顺便放了。
但是因为涂玉兰和白紫母女报假案,严重扰乱公共安全秩序,警方便对涂玉兰和白紫分别进行维期10天的行政拘留。
10天之后,苗恒和白千叶把涂玉兰和白紫接回了御景嘉园别。此翻闹剧才算落幕。
苗恒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为白紫她们洗尘压惊。
酒席宴间,涂玉兰说:“苗恒,白紫用人格和人身给你担保,说你是神仙,不是妖怪。我是心疼女儿才同意去销案的。你说,你拿什么证明白紫说的正确的?”
“哎呀!你就省省心吧,先前就是你和女儿疑神疑鬼,才闹出那么一大乱子来,好不容易消停了,你又说这个做什么?”白千叶真替涂玉兰老而不尊感到难为情,立即出言阻止。
“人家没见识过神仙吗?”涂玉兰嘟嚷道。
“西游记看过没有?新白娘子传奇看过没?就是那种来无影去无无踪,打遍天下无敌手,能够长生不老的人啊!”白千叶道。
白紫和苗恒听父母二老说话,觉得好笑。
“爸妈无须吵,想证明我身份不难。我们现在关起门来是自家人说话,日后,还请二老帮我隐瞒身份,只管把我当作一个平凡人看待。否则,我们大家的日子都不得清静,我也将遭受天条处罚,堕仙降级入冥都是大有可能的。”苗恒说得很严肃很认真。
涂玉兰和白千叶听得一本正经,盯着苗恒一眨不眨。旷古奇闻,千年难得一遇啊!
白紫作为旁观者,觉得好笑。当时她第一次听到苗恒介绍自己的身份时,又吃惊又好笑,真不敢相信。很快,她父母就要被这种复杂的情感给霸占了。
苗恒并不打算讲解什么,而是当众施法。让白天骤变成黑夜,屋里顿时漆黑一片。接着在餐桌对面墙上变出了一个长3米宽2米的大幕布,然后大幕布现出了动态画面,而且传出悦耳动听的背景音乐,就像看电影一样,有声音有图像。
在场的白千叶和涂玉兰,还有白紫,都屏住了呼吸,感受着这翻天覆地的变幻。
“呀!是真的!”涂玉兰大呼,“神仙啊!”她吓得腿都软了,趴在椅子上,正在喘气!她真不知苗恒有这么大的能耐,之前自己还叫警察来抓他。如果他要记仇起来,岂不是对自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活了这么久,终于开眼界了!”白千叶行得正,坐得端,胸怀坦荡,倒是无所畏惧。他对苗恒发出了真心的赞美!
“苗恒,你真神!”白紫鼓掌欢呼,像一个小朋友在看动画片一样,是欣喜兴奋的心情。
大屏幕里正在放映着风景秀丽深山里,阳光明媚,雁群在空中盘旋,呼朋引伴。地上花团簇簇的野花丛中,蝴蝶在飞舞。突然,草地上窜出一只虎斑斓的大猫。它眼明心亮,身手敏捷,在花丛中扑蝴蝶玩呢……
光阴荏苒,岁月匆匆,转眼之间,大猫修炼成精,幻化成一位美少年!
“啊,他是苗恒!他是苗恒!”
“哦,原来如此!”
大屏幕里继续放映着一个经典有故事的画面。
后来,只见苗恒的和几个小伙伴们飞升至天上,经过彩虹桥。他们先是经过一片古色古香的屋宇,来到一个奇妙的地方,这里的房子全是瓜果蔬菜的外形。有蘑菇屋、茄子塔、豆腐房、豆角形的湖上小桥,河中还有豌豆荚的小船……每一座房子,每一座桥,还有成片的田野山庄,还有衣裙飘飘的,装扮古朴的男女老少,无处不是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场所有人,都被大屏幕里的风景深深地陶醉了。
“这里的风景真是漂亮啊!”涂玉兰道。
“此景只应天上有!”白千叶道。
苗恒在一旁,没有解说,微笑地看着大屏幕。
“我终于明白过来了,火苗山庄里的宠物室就是仿这个地方的蘑菇屋啊!”白紫醒悟道。
“在这么美丽的地方生活,不长命百岁才怪呢!”涂玉兰道,“要是我能去这个地方游缆一下就知足了!”
涂玉兰的话提醒了苗恒,苗恒道:“大家手拉手,我带你们去瞧一下!”
“好啊!好啊!”
“我想去!”
“我们把小圆圈带上吧!”
于是,苗恒、白紫、涂玉兰和白千叶手拉着手站成一排,白千叶的右手还抱着小圆圈呢。一眨眼之间,他们这一群人进入了大屏幕里的奇幻美丽的世界!
白紫上次跟着苗恒去过东海的明芳宫,现在的心情欢喜,但还算平静。
而白千叶和涂玉兰首次经历异世之旅,欣喜若狂!他们此时此刻的心情无以名状,激动、兴奋、惊奇……他们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好像自己也成仙了!
“请大家用心观赏!我们的时间很短,最多只能在这里待5分钟!我们就要回去了!”苗恒提醒道。
“哦哦。”
“好!好!”
“为什么只能待五分钟啊?”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如果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我们回去凡间,会错过许多事情,后果很难弥补的。”白紫道。
白千叶和涂玉兰恍然大悟!